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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点头向公寓走，自如地刷卡进了电梯，电梯门在胖子追过来按按钮之前应声关闭，只留下了半句气喘吁吁京骂在狭窄的电梯间里回荡，“丫的失忆了也这么重色轻……”
吴邪不知道他说的“色”指谁，看着金属电梯侧壁上自己的镜像，觉得和所谓十几年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收回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没什么皱纹，看起来这几年保养的还不错。
然而再看看镜像中背着自己的张起灵嫩得出水的脸，吴邪沉默了。
这才是“色”吧……所以，重色轻友的……是自己？
吴邪不太敢直视张起灵，如今也就趁着机会偷偷地盯着镜像看，越看越觉得，这“色”重得值得。出去卖都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吴邪正看着，猝不及防就和镜中人对视了。张起灵问到，“怎么了？”
偷看被抓，吴邪有些心虚，手还未从自己脸上移开，只能干笑两声玩笑道，“我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哈……”
张起灵应道，“嗯，不老。”
吴邪却突然皱起眉，沉默一会儿轻声开口，“我怎么好像感觉，你说过……我老了？”
张起灵：……
怎么就能想起来这种事？
电梯间里一阵迷之沉默，解救了这个气氛的是到达楼层的叮咚声。
这一层两户解雨臣都买下来了，只是吴邪懒得收拾，只和张起灵住其中一个。
张起灵背着吴邪走向门口，站住不动了。
吴邪等了半天见他没动作，疑惑道，“不开门？”
张起灵顿了顿才开口，“没带钥匙。”
吴邪：……小伙子我看你不像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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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试图解释，“太久没回来了……”
前段时间他浑浑噩噩地在医院，别说什么钥匙，衣食住都全靠胖子打点，连胡子都是胖子说这样吴邪醒了看见好看昨天才想起来刮。
吴邪最危险那几天，张起灵眼底青黑，整个人极度邋遢颓废，胖子甚至有时候觉得，这人要不是张起灵，这么作估计能在吴邪醒来前废了。
好在此时胖子正好乘另一个电梯上来了，看他俩对着门像罚站一样噗嗤一乐，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语重心长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关键时候还得有胖爷我吧？我跟你们讲，小同志妄图脱离组织是不对的，私奔更是不可取，时刻不能忘记咱们铁三角的革命友谊，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结构，谈恋爱可以，不能……”
“废话那么多呢，快点开！”吴邪听他在那嘟囔就忍不住怼回去，“人家小哥背我这么久不累啊！赶紧的开门……”
胖子唉声叹气，拉开了门，“嫁出去的天真泼出去的水……还没嫁就胳膊肘乱拐，以后还得了？”
“成天到晚他娘的胡说八道，”听他说什么嫁不嫁的吴邪莫名脸热，不再理他，低头对张起灵道，“小哥，把我放沙发上就行。”
张起灵依言照做，给他拿了条毯子盖住腿，然后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里面还泡了几颗枸杞。
吴邪喝了一口，还是没忍住问到，“我这几年都这么……这么养生的吗？”枸杞，毛毯，刚好像还听说一起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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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欲言又止，不养能行吗？就你那风吹两下就能咳出来的肺？还是阴天下雨疼得咬牙的老寒腿？“养生多好啊，现在就流行养生，年轻人都佛系的，喝啤酒泡枸杞，一边熬夜一边吃脑白金，蹦完迪回家就泡脚……”
胖子乱七八糟真话和瞎编的混在一起，越说越来劲，“你最适合佛系了，之前还去喇嘛庙剃度过，心灵鸡汤张口就来，庙里大和尚都说不过你，”说着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你那时候脑袋锃亮，像茶叶蛋。”
吴邪看着胖子胡说八道，十分怀疑他脑子里进了脑白金。
“你他娘的才像茶叶蛋，老子这头浓密的秀发拍广告都没问题好吗？”吴邪说着摸了摸头，却觉得胖子说的，似乎是真的。
手是有这份触觉记忆的，他是真的摸过自己的大光头。
吴邪觉得自己可能被穿越过，难以承认那些听起来神经质***事迹是曾经的自己做的。
“你觉得他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吴邪边说边指着自己，“就是那个我。我觉得他可能有点病，你们为什么不带他治疗？”真的那么穷吗？这么严重的精神类疾病都无法得到及时治疗，非常可怜了，能不能去爱心筹款？
胖子想想那段时间的吴邪，深以为然地点头，一言不合就要整垮人家整个家族，一听就不正常。
吴邪猜测被证实，皱眉继续分析，“他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就算吴山居倒闭也不至于看破红尘啊……”吴邪努力把自己代入情景寻找病因抓紧治疗，省得万一恢复记忆还是神经病，“不应该啊……我这么乐观个人怎么说疯就疯，老婆都没娶就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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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目瞪口呆看着吴邪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分析病情，觉得眼前这人精神状况也堪忧，“诶不是，天真你要不先歇会儿再想？”
吴邪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摆摆手把胖子叫过来小声问，“我是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子，女朋友跟人跑了那种？”他好像曾经，拼了命地，找过什么人……
胖子：……
“那倒没有……”胖子表情有些纠结，看了看旁边的张起灵，不知道该怎么说。
后面跟来的黑瞎子和解雨臣也不知道干了点啥，叫司机停个车俩人现在才上来，进门就接话，“你心上人没跟人私奔，就是自己跑了，你追了人家几千公里，说要和人家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黑瞎子原本进门脸上就带着点得意，现下说得高兴笑容更灿烂。
吴邪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想了想试探问道，“然后呢？”这可事关我人生大事，关乎吴家的香火延续，想想就非常重要。
“然后？然后就复杂了，得慢慢讲。千字三百，听吗？”黑瞎子坐在旁边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道。
“你不是我师父吗？”吴邪为他几乎能超越自己的奸商嘴角震惊不已。
为什么徒弟钱也坑？你以前徒弟命短是被你卖器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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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师徒明算账，你看花儿爷还你发小不也追着还债？”黑瞎子不动声色再次提起三个亿，仿佛解家派来的催债的。
吴邪闻言在沙发上躺平，一副无赖状，“心肝脾肺肾外加眼角膜，想要哪个就拿去卖吧。”
解雨臣不屑道，“就你这几个被你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器官还是我花钱治的，对了差点忘了算这段时间医疗费，”说着摸出玫瑰金色大屏手机，拨弄几下再次抬头道，“六十七万三千二百八十四块两毛三，再加上上山找你吃的麒麟竭的人力费……算了这个张起灵去的，那些人手就当白送了，还有你刚刚穿的内裤也是我买的，一条二百九十八……”
吴邪：……
吴邪深感债多不压身，有了三个亿铺垫这点钱根本激不起他平静的心，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继续舒服躺着，浑身上下写着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就让你家……兄弟张起灵给我干活吧，按市场价走，一次三百万，有生之年也能还完。”解雨臣调侃习惯差点说顺口，好在吴邪的重点不在“你家”上。
“一次三百万？！干什么活按次收费？！”吴邪双手一撑立刻坐了起来，皱着眉看解雨臣。
黑瞎子/解雨臣/胖子/张起灵：……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东西。”解雨臣皱着眉回看过去，目光直击大脑，一场灵魂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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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三人没跟进去，都在客厅坐着等。
要说能安抚吴邪的人，除了张起灵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吴邪还迷糊着，有点像精神分裂，混乱的记忆不知哪段会突然调动起他的情绪，但能足以压过其他占据吴邪大半注意的记忆，想也知道不会是太好的内容。
吴邪依旧是叫着张起灵，小哥居多，时不时的叫声闷油瓶，张起灵抱着他一边给他揉头上穴位一边低声应答，叫一声应一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张起灵会有的耐心与温柔。
吴邪抓着张起灵胳膊，突然皱紧眉头挣开张起灵反手掐住自己脖子，“小哥……小，哥……”表情狰狞起来，声音像挤出来的一般断断续续且嘶哑难听。
张起灵怕他出事想掰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用力这么大，费了些力气才握住他的手，吴邪整个人都挣扎起来，把床单扯得一团乱，手依旧在用力想去碰脖子。
张起灵觉得这个状况似乎是有点不对劲，连声叫他，试图把他叫醒，“吴邪……吴邪？”
吴邪似是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只是没去看张起灵，茫然地看向天花板，眼神放在悠远的地方，像是已经透过它看到了那片空旷湛蓝的天，抖着嘴唇低声呢喃，“疼……小哥你，你在哪，我……好疼……”
张起灵看着吴邪颈上的巨大伤疤已经明白了他正处于哪段记忆中。

那是不为人知的，悬崖下的挣扎……[有点喜欢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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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这条致命伤不同于手腕上那些用意明显，这些年他也问过吴邪这道伤疤的来历，吴邪总是笑笑转开话题不愿多谈，问胖子或者瞎子乃至张海客也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受不住张起灵盯着看也只是讨饶说是吴邪不让说，只好作罢。
吴邪那十年的变化太大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吴邪原本的性子做到那一步究竟要经历什么，承受多少。但再多猜测也抵不过耳听眼见的，此时听着吴邪三分委屈七分无助地喊疼，张起灵一瞬间连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
抱紧吴邪，耳边是他越来越小的呻吟声，明明吴邪情绪越来越稳定，张起灵却觉得从头到脚都渐渐失去了知觉，机械般地在他背上安抚地一下下轻拍。
这哄小孩子似的行为在此时的吴邪身上出奇地有效，没多久便累极合上眼睛睡着了。
张起灵也像是很累，而且不想再惊动他，抱着他陪他躺着静静看着吴邪并不安稳的睡颜。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邪似乎看起来……年轻了些？
张起灵向来对美丑没有多大的关注，看着吴邪却有清楚的觉得好看的感觉。或者说这是吴邪，怎么看都是好的。只是，太瘦了。
几年前重逢时就能明显看出，这两年好好养着也没见长肉反而因为病更瘦，再加上没了那些剧烈运动连练出的肌肉都消减了不少，此时抱在怀里都觉得硌人。
张起灵无声叹气，看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双唇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吴邪……”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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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这次睡得有点久，张起灵等他终于安稳下来才轻轻松开他，给他压好被角出去了。
胖子他们见张起灵出来都把目光放了过来，“天真睡了？”
张起灵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天才开口，“他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声音中满是一定要知道的笃定。
胖子顿时面露难色，“小哥，这个……”
解雨臣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张起灵的样子就知道刚刚是怎么了，“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小邪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有心对他好点，他就能高兴半天了。”再怎么成长，道上传得***本质上也就是个傻子，伤己一千不敢损敌分毫。
张起灵没再问，解雨臣看看他的样子，想起上次吴邪醒来那极短的时间的表现，突然轻轻一笑又敛了表情，支使黑瞎子把一个箱子扛了进来，“这是小邪的日记，医生说看这些有助于恢复记忆，只是要注意观察他的情绪。”
从最初开始，到张起灵进入青铜门结束。
基本可以又名倒斗生死恋或是纯情处男的辛酸暗恋史。
张起灵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层浮灰，其中几个本子有些印象，确实是以前见过的吴邪的日记本，翻开里面便是熟悉的瘦金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吴邪的日记会在这，张起灵仍是点点头把箱子搬回了自己房间。
胖子挠挠头，“小哥你要看啊？”
听见张起灵“嗯”了一声，黑瞎子不怀好意笑了，“公开处刑啊……脸皮薄的一般受不了这个。”强行分享暗恋心情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刺激，简直羞耻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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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说着又点点头，“也行，算情趣了，这徒弟这几年长进最大的就是脸皮，看个日记都是小事，小事。”不仅能恢复记忆还能增进感情，最重要的是大家还能看热闹，这么好玩的吴邪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一举三得，且看且珍惜。
张起灵拿了最早的一本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看，没什么表情，乍一看像是在看资料，但单从速度就能看出看得有多认真。
天快黑了吴邪也没醒，张起灵去看过几次，确定只是在睡着就没叫他，胖子去厨房弄了点粥温着，黑瞎子和解雨臣见吴邪状况还算比较好，这边没什么事就去忙了。
黑瞎子的眼睛问题虽然得到缓解没完全瞎，但情况也不乐观，最起码不适合再下墓了。近两年基本上成了解家人，天天跟着解雨臣忙进忙出，俨然解家二把手兼保镖，也不知道工资多少有没有五险一金。
黑瞎子开着解雨臣的车两个人往公司去，等红灯时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有人找到我出价这个数说要下一个墓。”说着左手比划了个数字。
解雨臣原本有些累，车上也没别人，正放低了座椅懒懒靠着玩着手机，闻言抬了抬眼，“怎么，我亏待你了？还惦记着出门赚外快……”
绿灯亮起，黑瞎子踩下油门驶过路口，笑道，“哪能，这不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嘛……”车速很快，却很稳。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夏大的《两耳之间》，我昨天隐瞒部分真相把它推给了江雪，告诉她一点都不虐，然后她去看了……
所以等她看完会不会打我……
顺便说，皮这一下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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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传言各式各样，阴谋点的就是黑瞎子混入解家核心妄图侵占解家的势力以及财产，正经点的就是有人针对解家，解家高价聘请黑瞎子保护解大当家安全，不正经的版本就比较多了，包养囚禁骗财骗色的不一而足，人多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满天的流言与是非。
解雨臣仍是一副不愿动的样子，手机也懒得玩了，丢在一边，“怎么，跟我说想让我给你涨工资？”
黑瞎子笑着接茬，“是啊，外面传得我特别惨，卖艺卖身还没有五险一金，连公司旁边学长退休打更的老头都比不上，老了可怎么办……”
解雨臣似乎终于有了点兴趣的样子，稍微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角度靠着看向黑瞎子，“怎么？想活到老了？”
关于这个问题两个人很久以前无聊也无意提过，黑瞎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让解雨臣有些不快，哪怕后来二人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这个话题解雨臣也不愿再主动提起。
黑瞎子知道两个人中间一直隔着一层，关系不远不近，说是朋友有些过界了，说是其他又差点什么。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解雨臣心里有疙瘩，他不知道怎么解决。
“感觉晒晒太阳，养养花的老年生活听起来不错。”那个打更老头说的。
解雨臣懒得理他的暗示，又把座椅调低了点，几乎与地面平行，“你想活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花钱救。”说着躺好把手搁在眼前挡住光线，似乎想睡一会儿。
“我这么物美价廉，花儿爷不认真考虑一下？”黑瞎子看他没回答也没再说话，笑着把速度放慢了些，让车几乎没有颠簸地匀速前进。
解雨臣慢慢在汽车发动机轻微的声响中睡着，嘴角隐隐向上勾起，像是在笑。

黑花糖！开心！敲喜欢瞎子面前的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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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他们离开后张起灵又等了半天，吴邪还是没醒，反正不放心也一会儿看一下，索性直接在他的床边坐下了，靠着床头继续静静看吴邪的日记。
看吴邪的日记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以吴邪的眼睛重新去看过去的经历，看他感知中的人和事，看他眼中的自己。
天真流于表面或许会被时间与经历打磨掉，无邪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字一句都是成长。
吴邪醒来时茫然地看了周围两分钟才突然坐起，
张起灵看他醒了把日记合上放床头柜上，“有没有不舒服？”
吴邪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问道，“这是哪？”
“公寓，你的卧室。”张起灵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枕头坐好。
吴邪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张起灵看着他没说话，吴邪自己继续说，“我看到你了，我们在鲁殇王的墓里。”记忆里的张起灵和现在这个人一样又不一样。
冷静淡漠气势强大，能徒手捏粽子，吴邪觉得一般人见到这样的强者应该本能地敬畏，但他在梦中回忆时看着他打斗，生不起一丝的畏惧之类的情绪，只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个人在，就什么都不用怕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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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试着忽视自己的一些主观感受去叙述，“你特别厉害，是我们这一群人里最强的，那把刀用起来真帅……对了，我还看到了胖子……”想起胖子出现时***样子，吴邪有些忍不住想笑。
张起灵主动问了一句，“记忆停到哪？”
吴邪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下，“我好像吃下了一块什么东西……”
“麒麟竭，”张起灵解释道，“那个是麒麟竭。”多年前冥冥之中一种起因，联系，与终结。
“然后……”吴邪努力回忆，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颤抖，但能感觉到本人的克制，还算平稳地继续说下去，“大奎，死了。”
看着吴邪仍带着些恐慌的样子，张起灵手指微动，心中升起不忍。这只是吴邪第一次面对死别，第一次亲眼见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挣扎消亡的过程。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后面还有更多、更大的打击，还有一些更加重要、更加熟悉的人的生离死别。
吴邪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在这些经历中成长，而恢复记忆的过程像是把这个过程按下加速键，在几倍，几十倍上百倍的速度下再次把他们完整经历一遍。
无数痛苦被复制压缩再次施与，未免太过残忍。
张起灵握住吴邪微颤的指尖，欲言又止。对此他无能为力。
其实从他进入青铜门开始，外面就几乎脱离了他的掌控。自从从青铜门出来之后，他能为吴邪做的就不多了。

一只我改画的社会邪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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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没想到吴邪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本意只是给吴邪一个选择的机会，脱离这一切，或是越陷越深。他从不干涉别人与他使命无关的选择，吴邪注定是他最大且唯一的例外。
吴邪被手被握住一阵安心，刚刚噩梦般的记忆带来的恐慌被驱散不少，过了一会儿觉得两个人这样有些奇怪，轻轻抽回了手，“谢谢小哥。”
张起灵没说话，回头拿过了第一本刚刚看完的日记递过去。吴邪接过，诧异道，“这不是我的日记吗？！”
吴邪看看张起灵似乎刚刚看到一半似乎还夹了一片书签的另一个本子，犹豫问道，“那个也是……我的日记？”
张起灵点点头，“还没看完，明天给你。”
吴邪：？？？
吴邪看着张起灵坦然的样子目瞪口呆，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你……为什么看我的日记？”你又不是我的小学老师……
张起灵想了想道，“信息，我需要了解可能刺激你记忆的一些重要的点。”其实这也不算说谎。
这种理由吴邪无法拒绝，他确实想恢复记忆。刚刚的梦境般恢复早期记忆之前，他还想起了一些别的，一些零碎的但对他冲击力极大的东西。
吴邪摸了摸脖子，果然，那点模糊的记忆不是假的，那里有一道疤，他曾经带着这个刀伤跳崖，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最让他难以释怀的不是这道疤的来历，而是当时体会到的心情，绝望不甘，又带着某些期盼。
他疯了一般地期盼，会有个身影跳下悬崖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