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乌冬面 [瓶邪短篇集整理]

第二天起来已经十点钟了,我起床的时候饿得不行,走进客厅闷油瓶已经把工具都消过毒了,沙发上的靠垫也放在了地上,还摆了两床冬天用的厚被子。闷油瓶靠在沙发上发呆,看我出来,转头道了一声早。我突然庆幸基本上没人会来我家做客,不然这一地东西没准被人以为我们在做什么邪教仪式。
餐桌上放着已经冷了的速冻水饺和一个荷包蛋,我叹了口气,丢进微波炉里面加热。随便吃完了早餐回到客厅里面,闷油瓶已经把暖气开好了,冬天最冷的时候用的暖风机也放在一边,俨然像是要过严冬的样子。
我走到沙发边,闷油瓶指了指浴室道:“你去洗个澡”
“腿要重点洗?”我看了看他问道。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随手丢给我一条干浴巾后起身把放在消毒碗柜里面的工具拿出来。
我洗澡速度一般很快,不过想着反正周末我和闷油瓶都要整天呆在家里,我整个动作懒散了下来,磨磨唧唧洗了二十分钟才擦干头发从浴室里面出来。
闷油瓶已经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坐着等我了。
暖风机功率不大,室内温度还是有些冷的,但是闷油瓶只穿了一件夏天的薄背心。纹身这样的技术活对手上力道的控制要求很高,针不能刺得太深,会刺到肌肉层导致出血,针太浅会让颜色无法深入皮层,容易脱色掉色。因此这门技术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我甩了甩半干的头发,脱了鞋子踩到地毯上,这时候我才发现闷油瓶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台纹身机,我以为他会全手动工作,没想到还是用到了这东西。
他好像看出了我心里面的想法,对我道:“用针上色我技术不太好。”
“你还有不行的地方。”我惊讶道。
他不说话,眨了眨眼看着我,嘴角露出一点笑容,但是很快消失了。我坐下后闷油瓶给我塞了两个靠垫,两床被子让我垫着腿。服务态度十分专业,我心里感叹闷油瓶还真是做啥像啥,他说纹身技术不好着实让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后,闷油瓶打了个手势,让我把裤子脱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睡裤脱了下来。
纹身毕竟是在立体的东西上面作画,和在纸上有一些差别,皮肤的褶皱,柔软性都会影响到最后图案的效果,大部分纹身师都需要先画上草稿,再看个人的情况进行修改。
闷油瓶已经提前把纹样画好了,我是第一次看闷油瓶画的东西,张家以前可能也教过他绘画,他直接画在宣纸上,麒麟的线条一气呵成,颇有大家风范,鳞片和祥云也十分精致。我也学过一些国画,看得出闷油瓶这水平的确是专业级别的。没准闷油瓶靠卖画也能混出个名堂,留在底下淘沙也真是太屈才了。
我瞅了一会儿那个图案,估计闷油瓶是模仿他身上的那个画下来的,麒麟朝向和他身上的正好相反,风格看起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画得真不错。”我赞叹道。
闷油瓶没抬头,拿着纸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垫上了一些报纸,取了一支狼毫,倒出一些很淡的纹身专用的转印油在调色碟里。
我好奇地看着闷油瓶,这架势倒真有点纹身师傅的味道。
墨调开后闷油瓶说了一句“躺好”。我老老实实倒在靠垫上,他二话不说直接扛起我一条腿架在他腿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到我俩在床上干的那些事,心跳猛地加速了一下。马上我意识到是自己思想龌龊,转头深呼吸,冷静下来看闷油瓶干活。
他把印在硫酸纸上的图案裁剪好后,用酒精擦了一遍我的大腿,纹身面积很大,我整个下身包括屁股都被他用酒精擦了一遍,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暖风机的必要性,酒精挥发让我整个下身都有种冬天站在外面没穿好裤子的感觉。
然后闷油瓶把硫酸纸贴在了我腿上,图案从我腿内侧一直延伸到我屁股上,贴了一半,闷油瓶啧了一声,伸手把我内裤一拉,我条件反射地身子一僵,后门整个暴露在他面前的感觉多少还是让我有些羞耻感。
他把纸一贴,马上收了手,我轻轻吐了口气。要习惯这种在敏感地带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触摸十分困难,我哼哼了两声,摸过来一本杂志,找点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闷油瓶把图案大致固定好了,手压住了麒麟头的部分,将溶解印墨的滴液滴在纸上。我没办法认真看杂志,闷油瓶的手和液体滴在皮肤表面的感觉都让我忍不住去注意腿上的感觉。
如果不是闷油瓶和我有如今的关系我可能也不会这么敏感。虽然闷油瓶一点意思也没有,但是很难阻止我思想往龌龊地地方跑。
转拓的速度很慢,为了防止图案移动,闷油瓶的手一直紧紧地压在我腿上,因为图案形状问题,我只能侧躺在垫子上,抬着一条腿和狗撒尿一样的姿势。
滴液浸透硫酸纸需要一些时间,这么大的面积,我整个腿都抬得有一些发酸,闷油瓶力气稍大一点,大腿就一阵发痒,我一动闷油瓶又得花力气按住我。反复这样我被弄得痒得不行,闷油瓶只好停下来,等我缓一会儿。
看我不动了,他才又伸手上来,扯了两张纸巾,拉开我内裤,用滴液把股缝中间的硫酸纸固定好,纸巾直接就压在我后门上,弄得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感觉十分怪异。
两头的纸浸透后就不那么容易挪动了,闷油瓶手上的动作也稍微快了一些,压住我腿的时间变短了。
放射状的裁剪让纸很贴合身体的弧度,只要我不乱动,这么大的图案都能好好地印在皮肤上。硫酸纸的吸水性很差,等待墨水被滴液溶解浸透的时间比用A4纸长很多。几乎整个下身都贴着纸,就算闷油瓶有擦掉滴到外面的液体,也不能阻止那种液体挥发的寒冷,和纸的黏腻带来的不适,这种局部的冷感让我有一种蛋都要冻掉了的错觉。
整个图案花了差不多20分钟才完全浸透,闷油瓶又用手压了一会儿,确定硫酸纸边角都贴合在我身上后,才把手收回去,然后在我腿底下垫了一个垫子,防止我屁股贴到地毯上。
他又反复滴了一些滴液,然后架着我的腿晾在一边。等待的时间我感觉有些无聊,随口问道:“小哥你哪学来的手艺?挺专业啊。”
闷油瓶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回忆,人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会记不得,我抖了抖腿等着他想。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道:“张家的纹身师父。”
“族长还需要学这个?”我笑了一声道。
他摇摇头,半眯着眼带着一种老年人回忆过去的表情,淡淡道:“那时候所有的知识都会印在脑子里。没有舍取的概念。”
等待了一段时间,纹身图案已经完全拓在我皮肤上面了,闷油瓶将那层硫酸纸扯开。黏腻的附着感一消失,皮肤表面顿时感觉舒爽了许多。
我转头去看自己的腿上,闷油瓶画的那个麒麟已经被整个拓印在了我腿上。我已经看到了最后纹出来的效果,就像是建筑效果图,虽然还没有实际投入建设,但是你也知道最后好不好看。如果这时候觉得不好看想反悔还是来得及的。闷油瓶没有马上进行下一步动作,应该是等待皮肤上残留的液体干一些。
这个麒麟的姿势十分威武,很明显看得出和闷油瓶身上那一只是相对的,麒麟本是仁兽,但是张家的麒麟图腾总有一种隐隐的戾气。相比较闷油瓶胸口那一只,我身上闷油瓶亲手画的这个显得要温和一些,都说看一个人的画能看出一个人的感情和性格,他专门给我画的这只麒麟大概也饱含着他的情感。
肤表差不多干了,闷油瓶捏起了之前放在一边的狼毫,蘸上了一点油墨,开始我腿上的图案上补一些内容。
我被笔尖戳得有些发痒,忍不住抖了一下,我的腿立刻又被闷油瓶抓住了,死死地按在毯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我只能小声地抽气,忍着那种小虫爬一样的痒痒感。
处理了一面,闷油瓶叫我翻过来,屁股对着他。我犹豫了一下才翻身,毕竟像这样用屁股对着闷油瓶要做的都是深夜做的事情。
不过他工作的态度很严肃,和我这种脑子里跑火车加载黄片的人不太一样,眼神还是淡淡的,火星都没起一个。
我刚翻过来,他二话不说把我内裤啪地一下扯到了一边,我吓了一跳,像个傻逼一样愣愣地回头看着他。心说难道要纹到那种地方吗,给人看到该怎么想,我一辈子不敢去大澡堂了,这热水一冲我就没脸见人了。
闷油瓶拿着的笔在我臀部缝隙扫了两下,也不知道他添了点什么,我只是下意识地把屁股夹紧了,死死地从双腿间盯着闷油瓶的胯下。
幸好丫没硬。
他描了两下,又帮我把内裤拉回了原处,对着我后门的洞就好像对着白纸一样,完全没任何想做多余的动作。我打心底地怀疑,晚上那个对我后头的洞和胖子见了装满明器的盗洞一样直往里冲的闷油瓶,和白天这个对着我下半身就像对着一堆破石头窟一样的闷油瓶,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还在品味张家族长这种可怕的连人格都能切换的自制力,闷油瓶已经放下了笔,表示整个图案的效果已经完成了。
他把剩下的墨水和毛笔放到了茶几上,防止打翻,停下手问我道:“看看效果吗?”
我点了点头,他放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我马上钻进房间里,走到试衣镜边上。
我背过身去,回头看镜子里面,整个纹身绕了我的大腿一圈,麒麟的尾扫进了内裤挡住的地方,我拉开了一点,看到尾尖擦着我臀缝过去。我脸红了一下,心说这他娘的,看起来有点色色的啊。
转头过去我看到闷油瓶在门口,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我心里头有些怪异,说不好嘛,这麒麟尾的位置的确让人感觉尴尬,可整个纹身的确好看,闷油瓶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的。再说,也是我一直闹着他要纹,这么挑三拣四似乎有些太任性了。
可这一纹就是一辈子的东西,在那地方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点脸挂不住。
我咳了一身,隐晦地对闷油瓶表达道:“那个……尾巴是不是有点……”
出乎意料的,闷油瓶竟然轻轻地笑了笑,我还想他笑什么东西,就听他开口道:“只有我看得到。”
我一听,老脸红了个透,心里头骂道流氓。的确,平时谁也不会没事拿着热水对着我下半身冲,除了他也没人敢掰我屁股。除了他没人看得到那点尾巴的线条甩在了什么地方。
闷油瓶也不出声,静静地站在门边瞅着我。他在我身上留下这么个“大作”,基本上等于在我身上戳了个章,也难怪他挺爽快地就答应了我这件事。我以为按他的性格,在我身体情况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肯定严禁我搞这种事儿。
但是亲手纹上图案那又是不一样的。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7 23:30:00 +0800 CST  
我牙一咬,心里头一横,心说这世界上也就只有我惯着闷油瓶了,我不惯着他还有谁能宠着他呢。不就是屁股上给他印个章,也算不了啥。
回过头闷油瓶还在门口候着,我拍了一下脸,走过去道:“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眨了眨眼看着我,我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脑子被热坏了,竟然觉得他露出来一种做了恶作剧之后非常愉快的神色。不过那只是一瞬间,我还没来得及去确认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摸了摸自己的腿,感觉不管过多长的时间,一旦对上和闷油瓶有关的事情我的脑子里就是一团糊。说不上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只是我的所有的智商在对上闷油瓶完全不按理出牌的行动后就变得毫无作用。
重新躺回垫子上后,闷油瓶又完全进入了那种工作的状态。
图案拓印完后就要开始勾勒轮廓,真正动针也是从现在才开始。大腿上的肌肉相比胳膊和后背来说都更为敏感一些,闷油瓶很贴心地让我去拿了麻药,在我腿上敷了一会儿后才开始准备动手。
之前他准备的纹身机现在派上了用场。那是个有点像电焊笔一样的东西,有一个抓握的手柄,上面还有墨盒连着。因为闷油瓶用的墨水和一般的墨水不太一样,那个纹身机看起来有一些被改装过的痕迹。应该是他从特殊渠道弄来的。
闷油瓶把墨填装好,调整了一下暖风机的风向,这时候敷在我腿上的麻药开始发作了,整个大腿的皮肤感觉到有些发软发麻,闷油瓶的手触摸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纹身是很少会用麻药的,麻药会影响皮肤的弹性,会导致最后纹出来的效果不是那么理想。但是闷油瓶还是决定用,大概是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
我放松了身体躺在垫子上。即使有麻药,外敷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纹身是要把针头扎进真皮层,墨水顺着针头打进真皮层留下颜色。所以接下来的过程多少还是会感觉到疼痛。
纹身机的效率比手动的高得多,如果是手动来纹这么大面积的图案的轮廓,可能今晚天黑了都做不完。很多纹身师傅会嫌弃转拓和用纹身机这些便利工具,但是闷油瓶作为一个外行人相对来说就没那么讲究了。
闷油瓶压住我的腿保证我不能随意动弹后,从麒麟的头部开始勾勒。纹身机的针头已经贴在了我皮肤上,很快听到纹身机马达吵闹的震鸣声,我瞬间感觉到发麻的大腿皮肤表面被切割开的感觉。
只是一下两下那种感觉还算不上疼痛,但是这样纹了一小块,我立刻就感觉有些疼了,闷油瓶与此同时停下了机器的工作,用纸擦了一下溢出来的墨水。专门改造过的纹身机消耗墨水的量似乎比一般的纹身机要小,或者说闷油瓶的技术好,渗出来的墨水不多。纸巾沾一下就没了。
这一下其实只纹了不到五毫米的线。纹身是一个非常细腻且耗时长的工作,还要考虑受纹者的身体情况。我经过了几年历练,耐痛还不错,不过闷油瓶比较照顾我身体的情况,每次上墨时间都不长,就这样断断续续地一点一点在我腿上勾勒那个线条,半天才把一个大致的麒麟的口和鼻的轮廓纹完。
然后他停了下来,擦干流出来的墨水,用手掌拍了几下刚纹出来的部分。之前被纹身针割出来的胀和麻混杂在一起的疼痛感立刻被拍散了许多。我低头去看那一小块纹上去的部分,整个皮肤都泛起一种红肿的颜色,青黑的墨线在肤表凸出来。但是闷油瓶的手非常的稳,只有正常的红肿,线条颜色也十分的均匀。
歇了一会儿,他重新压住我的腿,开始继续描绘麒麟的脑袋。我适应了这种被刀片割裂的痛感后,闷油瓶每次低头描线的时间也慢慢地变长了一些,不过整个进度还是非常的缓慢,我看了看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他才把整个麒麟的头纹完。
刚纹出来的线条是一种很浓郁的青黑色,但是过了一会儿线条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最初纹的麒麟的口已经变成了很浅的青色,只能看见皮肤表面红肿所浮现出原来纹的纹路。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拍打我的腿让我缓解一下肌肉的僵硬。这纹身师傅也算是关照得无微不至了,在外面是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服务的。
我欣赏了一会儿闷油瓶纹的这么一小块图案,突然觉得他这人也是挺多才多艺的。以后用不着下斗了,这些技术也够他吃饱饭。
“你说以后退休了,我给你一个铺子给人纹身怎么样?”我开玩笑道。
闷油瓶抬起头看了看我,没有表态,重新又拿起了纹身机压住我的腿开始工作。我适应了纹身机带来的刺痛后开始变得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一边看他纹,一边继续道:“你就在那边给人纹身,我就给你打下手。收收钱算算账。能交得起水电费就行。”
他摇了摇头,一边腾出手擦墨水,一边道:“不是随便纹的。”
我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心说那是,能亲身享受你们张族长服务的人世界上还暂时找不出第二个。
“你答应给我纹这个,是代表什么?”我比划了一下自己腿上的图案问道。
闷油瓶没抬头,很认真地一点一点描着上面的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同族同位。”
我心说我操,这族长也是当得挺任性的,随便一提拔直接把我放在族长位置上了?有点厉害啊,不知道张海客他们看到闷油瓶这么做了心里头是什么滋味。虽然他们张家就没剩下几个活人,有什么不满的闷油瓶一只手就压下去了。
但是我心里头还是有些震惊的。
接着闷油瓶又接了一句,让我把感动噎了一半回去。
他叹了口气道:“因为你是男性。”
不用他说明白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我俩是不能结婚的。所以只能是“同位”。不过再怎么说闷油瓶也承认并且对人公开我俩之间这种关系了。和我一开始预想的有一些相似。
墨线延伸到腿的内侧的时候,麻药的效果已经开始消退了,腿内侧本来就是神经很丰富的地带,针扎上去有些一跳一跳地疼。我嘶了一声,脑门上有点冒汗。但是我没敢乱动,忍着让他继续纹。
闷油瓶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我腿两侧的地方揉了一下,我摆摆手道没事。这点痛我还是忍得住的,就是他的手按得我腿内侧有点痒。
他看了我一眼,确定我真的没什么事后又继续低头纹。他按住我的腿的手力度比较大,我给压得又痒又疼的有些说不清的难受,不过这都还在我忍受的范围内。不过闷油瓶在我腿内侧画的部分不多,细节比起麒麟的头部要少许多。
不过因为线条长度,他还是用了比较长的时间。
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轮廓也只纹了一半不到。这时候我才发现闷油瓶绘制的图案的精度其实十分的高,整个图案的线条都要描一遍的话大概要到晚上才能结束。
所以闷油瓶决定休息一会儿,让我起来走动一下,免得腿僵得难受。然后他起身到楼下去买外卖。我俩其实都不是特别热爱做饭的人,但是之前我们两人的身体情况都不是特别的好,所以都想方设法地给对方弄点好吃的。
现在身体情况基本稳定了,人又开始懒下来了。不想做的时候就下楼点两个小菜让炒了打包上来。老板也基本上和我们脸熟,知道我们口味习惯。吃起来还是比较合胃口的。
我站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走了一会儿,麻药的效果已经完全消退了,腿上那种一大片一大片的刺痛感让我感觉大腿有些发麻发痒,想要伸手抓却不知道抓哪里。整个腿上都是那样的感觉。
如果这个时候抓挠很容易就破坏刚纹上去还不稳定的墨水。我只能忍着这种感觉来回在屋子里走,走累了就坐下来抖腿。这么抖了一会儿我终于感觉舒服一些了,干脆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开始抖。
抖了一会儿,闷油瓶开门回来了,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又面无表情地把饭盒提到了餐厅。
我看饭送来了,也不抖了,披上衣服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餐桌前。
吃饱喝足后闷油瓶在沙发上小憩了半个小时,我直接躺在地毯上盖了一床薄被子一块儿睡了一会儿。
等闷油瓶醒过来他直接抓着我腿开工,我当时人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腿有点痒,想伸手去抓,被闷油瓶一手挡开道:“别抓。”
这时候我才被针扎醒过来,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太放松了还是在闷油瓶旁边太有安全感,我竟然这样被扎着又晕乎乎地睡了十多分钟。
纹身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七点。整个大的轮廓才完成,这种大面积的纹身一般都会考虑分次分天慢慢完成,不过闷油瓶和我都比较有空,干脆一天就弄完了主要轮廓。不过这还只是一开始,整个图案从描线到勾勒细节再到上色需要经历很长的时间。
不过大致轮廓完成后后面的工作就可以慢慢来。等初期轮廓颜色稳定后,还要进行一些掉色地方的补色。闷油瓶对这种长时间的工作显得非常有耐心,他的成图效果看起来十分复杂,看起来不是心血来潮设计的,他应该花了非常长的时间绘制。
我听说过这种纹身会把建筑信息一起编绘进去,比如闷油瓶身上的就是他们张家的墓穴的信息。把这样复杂机密的内容纹在一个人身上,意义不言而喻。
等到弄完,我腿已经疼得有些发麻,为了防止磨到图案,闷油瓶将我整个大腿包括屁股都用保鲜膜包了起来。
纹身在进行到臀部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打针的那种恐惧,之前脑子里的色色的小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臀部感觉被纹身的针头扎得肿起来了一大片,麻药效果过去后整个左侧大腿都突突跳着发烫。
闷油瓶给我包上后穿上裤子都会鼓起来半边,我思考要不要旷工两天,等这种红肿的情况消下去再去盘口视察工作。
由于大面积的皮肤都纹了图案,我只能穿比较宽松的裤子。坐下来的时候都不敢体重压在那半边屁股上,比第一次和闷油瓶干完活后还要惨烈一些。
我终于清楚为什么说纹身是一件活受罪的事儿,不止是过程上的疼痛,之后对纹身的的保护到颜色稳定都是比较痛苦的折磨。
刚纹上的图案是不能沾水的,大概要一周以后才可以冲洗。我有点一拐一拐地去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后,看了一会儿书早早地睡了。纹身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闷油瓶这么全神贯注地工作了一天,不管是精神还是体能都消耗得很厉害。他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过去,我磨蹭了一下,为了把腿摆在稍微舒服一些而又不容易磨到压到的地方花了一点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闷油瓶的技术的确好,还是张家人用的墨水也比较特殊,第二天腿上那种胀痛已经消失了,但是还有一些微弱的如同被刀片划过的疼痛。不过刚纹上图案时那种红肿的颜色已经消失了,摸上去也不像头一天那么肿。
因为闷油瓶本来就是跟我住在一起,查看纹身脱色掉色顺带去补墨也变得十分方便。因为用的墨水特殊,所以他要看效果,就得把热水袋塞到我腿上,前后都捂热了才能看得见。
一大早起来闷油瓶就把电热水袋充上了,坐在床头淡淡地看着我。我想起当年在巴乃的县医院里时我对闷油瓶做的事儿,现在想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在我身上了。
被子一掀开,热水袋就焐了上来,腿上让热水焐了一会儿,青黑色的墨线就冒了出来。
闷油瓶的技术相当了得,图案完全没有晕开或者脱墨的现象,等擦一次药红肿完全消退后就可以继续上色了。
我对着自己的大腿欣赏了一会儿,虽然有些说不清的色情感,但是效果的确还是很不错的。
纹身机一用上来效率比古法纹身快得多,不过有些内容和效果纹身机无法做出来,还是要手动刺上。
确认墨线颜色完好后,闷油瓶直接去做饭了,等我刷完牙洗完脸坐在餐桌旁边后他突然开口道:“你今天出门吗?”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7 23:33:00 +0800 CST  
我摇了摇头,实际上我不需要上班打卡,除了不放心盘口的生意经常会去视察工作避免偷懒怠工的情况。
闷油瓶嗯了一声,道:“下午把鳞纹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之前焐出来的青黑色线条已经消退下去了。麒麟的鳞还没有纹上,洗掉转拓油后大概会出现一只光秃秃的麒麟。
想了想曾经剃过光头的自己,可怜的麒麟兄弟现在肯定也非常难过。
吃饱喝足后闷油瓶帮我腿上上了一次药。虽然我的嗅觉已经损坏得非常严重了,但是对某些特殊的东西它还是十分敏感。
虽然都是装在外伤药用的瓶子里,我还是闻出来里面有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他们张家爱好搞神秘,闷油瓶总也不能害我。我也没多问。
药上上去后,我感觉我腿上的皮肤微微发热,之前消退的纹身又重新浮现了出来,但是颜色非常的不明显。
闷油瓶等待了一段时间,重新把客厅布置好,我才又挪到了客厅的毯子上。
这次他没有用纹身机,而是拿出那几支看起来有些像我妈打毛衣用的针的金属长针。
重新躺在地毯上后,我立刻就放松了下来,麻药刚擦上闷油瓶就直接动上了手。
我的腿被他死死地按住,那种奇异的长针开始像画点画一样地在原有的麒麟纹身上绘制出鳞片。
这种手动的纹身针肯定不像纹身机那样能迅速地勾勒出长线条,每一次只能画出一个点,闷油瓶为什么要用那么麻烦的办法,我猜想和宗教信仰有一些关系。
很快闷油瓶的动作印证了我的猜想,我发现他不是纯粹地在打点而已,而是用非常细密的点,写上了一些梵文,变成一片一片的鳞。
但是不是所有的鳞上都有这些字,而是按照了一定的顺序出现,所以闷油瓶没有一点一点从头到尾纹下去,而是跳跃着纹了一块又纹另一块。这次纹了脖子上的,下次也许就是尾巴和后腿。
这些信息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闷油瓶还是非常执着地这么做。虽然我研究了几年佛教,但是梵文这种高级的东西我一直读不懂。手下的伙计里头有一个会看的,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找他翻译。
不过这个地方我肯定不会找他去看。就算我不懂梵文,但是凭记忆,也能发现闷油瓶纹的并不是祝福的经文。
而是一种类似复杂的字画的密码。
大概是一些什么内容其实我心里面清楚,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闷油瓶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那些“东西”已经全都被我处理掉了,这里的信息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完全变成了一种象征。
一种架空的身份象征。不过闷油瓶高兴就好,反正我是挺开心的。
字刺得十分细小,几乎要把脸贴上去才能看得清楚。这种精致的活闷油瓶做起来却十分的迅速,比起设计图案,似乎这个才是他的本行。
我也比较配合,从头到尾都没有乱动,忍着他一针一针地往下刺。这比纹身机打上去难受得多了,我终于体验了还珠格格里头紫薇和小燕子被针扎得嗷嗷叫的滋味。不过张嬷嬷还是非常温柔地对待我的腿的。
我让闷油瓶翻来覆去捣鼓了几个小时,文字的部分基本上都纹上去了,剩下的就是普通的半圆形的鳞片图案,他一不做二不休压着我的腿继续把工作做完。
我这才发现闷油瓶其实是有些工作狂潜质的,以前在斗里面我还没察觉,其实很多事情他没必要那么拼命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在一个阶段休息的时候,我起来给他泡了杯茶。有心的小子给我送过一些好茶,我丢在家里偶尔随便抓一把丢进玻璃杯泡,壶都懒得洗。给闷油瓶泡茶我倒是认真一些,好歹烫了一次杯子。
我把刚泡好的茶倒进他的茶杯,一瘸一拐地从餐厅里出来把被子递给他。
他拿到杯子没有马上送到嘴边,捧着那个茶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我咧嘴对他笑了一下道:“休息一会儿张师傅,你太拼了我不好意思的。”
闷油瓶很轻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摸在我的腿上,我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心很热,很轻很慢地沿着刚纹上去的图案摸,从麒麟的头一直摸到腹部的位置。我轻轻地吸了口气没做声响,弯腰去摸闷油瓶的左胸口。
凭借印象我也知道他身上这只麒麟的位置,我不止一次这样触摸他身上的图案了。以前只是我单方面这样触摸,现在闷油瓶也可以这样摸我了,这种感觉就像两只野兽相互舔舐对方。
他的手掌摸到麒麟的腹部停了下来,然后我听到他放下杯子的声音,接着他的头直接靠在了我身上。
这举动太突然,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只好松开手抱住闷油瓶。
接着我听到他在我胸口的位置很轻地叹了口气,鼻尖在上面蹭了蹭。我有一些疑惑,心说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见过闷油瓶这么撒娇啊。
他要做出这种举动,多半是脑子里又有什么事想不开了。估计是因为年纪大了,闷油瓶一旦钻起牛角尖来,那个拗劲儿比我还厉害。
我赶紧地把他人圈得紧了一些问道:“怎么了?发生啥事儿了?”
当然他没回答我,回应是很轻地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刚忧郁不到五秒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
我俩是不可能领证的,就算亲朋好友都不反对我们。但是这种关系是没有办法用一种永久的关系去证明的。
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水到成渠地发生了。可我和他心里头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情绪。
可以说是害怕,怕这种关系会因为没有证明而消失。就算每天同床共枕,也很难免心里头滋生那种忧虑。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和闷油瓶比起来还是非常年轻的,但是这四十年对于一个普通的男人来说,已经是经历了很多,开始看透一些东西的年纪。
因为太过于清醒反而会感到害怕。
过了那种青春冲动的年纪的恋爱就会变得理性和现实得缺乏浪漫。所以有了我的心血来潮,让我和闷油瓶在一瞬间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个纹身不是纯粹得像小情侣穿一套情侣文化衫那样,更像是我想要的一种证明,代表着我和他张起灵可以站在一起了,可以毫无顾忌地一同分享剩下的人生。
闷油瓶静静地在我胸口靠了一会儿,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心安和激动。如果不是姿势问题,我也想往他怀里趴一会儿撒撒娇。
不过很快闷油瓶又恢复了工作狂的状态,我俩分开后他喝了半杯茶,又重新拿起了针和墨。
我把他杯子里剩下半杯茶喝了个干净,乖乖地躺回了毯子上。
这次我没再开口说话,脑子里一直在飞快转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停了下来,针刺透皮肤那种感觉也不那么难受了,也许是心理作用。
今天的效率非常的高,七点之前就已经把鳞都纹完了,难得我俩又恢复了做饭的热情,活生生把家里剩下不多的菜和速食冷冻食品做出了春节家宴的效果。
之后的内容在第四天就已经完全完成了。古法制作的草药染料不如现代的化学染料稳定,所以在我最后一次拆下保鲜膜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闷油瓶还是给我用纱布和绷带盖了一下图案。
并且这段时间如果没有特别情况最好不要洗澡,不要沾水,等颜色在真皮层彻底稳定下来,伤口合拢后才能冲水洗澡。
伤口非常快地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经过几年历练,我身体的恢复速度也莫名其妙地加强了。
等待伤口愈合的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以免汗水浸入把图案晕开,我让闷油瓶给我纹个身点起的一身的火完全无处去发泄。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那小子矫情过后又变成一副面瘫脸,你啥都不能从他脸上看出来。
就那淡淡的表情瞅着你,你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计较。
反正我是没什么力气跟他计较这事儿,干脆就一大早跑去盘口一直坐到晚上才回,免得了看着他就身上起火。下头几个机灵的估计也看出了我不对劲,可又看不出哪儿不对。
我心情是不错的,可这行动就像和闷油瓶吵架了一样。过了两天,我就听到有人偷偷地打探,问我是不是把闷油瓶给甩了,终于要过上花天酒地的日子了,所以开心得不得了。
被我“金屋藏娇”的闷油瓶这几天也没露脸,下头的人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也不知道怎么这事儿就传到了胖子和小花那里,几个人好像急着给我做思想工作一样赶到杭州,二话不说先找我谈心。
弄得我满头雾水,根本没搞懂他们到底怎么突然担心我是不是虐待闷油瓶了。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小花胖子和我大眼瞪小眼地在饭店里头沉默了一会儿,胖子终于忍不住骂道:“操,被误导了。你和小哥在玩什么情趣?”
我一上来被他俩骂得找不着北,这会儿缓过来了,我才喝了口茶,擦擦嘴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告诉你们我和小哥分手了的?”
“你先甭问这个,你和小哥玩什么呢这是?”小花接嘴道:“天天不着家,小哥人也不见影子。”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头思索了一会儿,咱们这情况的确像是吵架了,也不知道哪个人这么多管闲事。我这会儿也不太好脱了裤子跟他们俩解释,纠结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道:“我弄了个纹身。”
胖子小花两人也不愧是过命的兄弟,我话一说出口,两人就立刻心领神会,用一种“我懂了”的眼神看着我。
对着兄弟我老脸也不红,叹了口气道:“他给纹的。在家里对着人上火。”
才缓过气喝了半口茶的小花一下喷了出来,咳了半天道:“你们可以的,会玩儿。”
我没说话,摆摆手示意吃饭。这餐饭莫名其妙地吃了一个多小时,闷油瓶也找了过来,估计也是听到了风声。
两个人一块儿到了,胖子和小花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
当晚纱布都拆了,皮肤表面那些痂已经脱落了一些,原本从硫酸纸上拓下来的颜色已经完全消退了,我腿上又恢复了白白净净的一片。
我摸了摸自己大腿,除了一些结痂的地方,整个看起来和原来没有什么差别。我俩在客厅的地毯上相对坐了一会儿,闷油瓶和我谁也没说话。
他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腿,我吸了一口气,猛地扑上去捧着他的脸就往嘴上啃,啃了两口,闷油瓶被我这么猛的一下弄得也有点喘,没一会儿推开了我。
“张师傅要不要检查一下最后效果?”我笑嘻嘻地对他道。
闷油瓶没立刻回答,手往我屁股上一抓,完了还揉两把。估计他这几天也憋着了,我这么一撩拨,闷油瓶也不客气了,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
他摸了一会儿,我身上也开始发烫,这时候他闷油瓶贴着我耳朵边上道:“让我看看,热起来什么样。”
我哼笑一声立刻把人扑进地毯上。总算是遂了愿。
END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7 23:35:00 +0800 CST  
乌冬面.
去年的冬天,我感觉家里实在太小,东西都摆不开,于是我痛下决心用一部分的积蓄买了一间280坪的复式楼。
房子在郊区,地段一般,进小区的路口很难找,但是胜在这里非常的安静,比较适合养老。不过进市区不方便,我们附近的楼都没卖出去几户。
既然买了新房,肯定就要搞装修,我当初想直接买样板房,但是转念一想,这是我和闷油瓶下半辈子一块儿住的地方,不能那么随便。于是我把大学时候的书都翻了出来,又买了不少装修设计和家具设计的杂志,决定自己动手。
我的专业不是室内装修这块,不过触类旁通,都是搞房子的,差不了太多。没多久我就把图纸做出来了,和闷油瓶两个人成天到晚往装修市场里跑。
没多久刷漆已经弄完了,木地板和瓷砖也都贴得七七八八,下面就准备着弄些家具进去。我在市场转了几圈,始终没看到特别满意的,最后一合计,我来设计,闷油瓶来做。
闷油瓶那一辈的人多少都会一些木工,家里头添置什么东西经常会自己动手做。虽然张家有专门的木工和石匠,但是闷油瓶那时候特殊的状况下,他该学的都学会了,不该学的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打两件家具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知道我准备打家具,下面有眼色的伙计立刻就送了好料子过来,几块黄花梨紫檀和大理石都堆在堂口的仓库里头任由闷油瓶选用。
闷油瓶做这些事情可谓是亲力亲为,每天几趟地往仓库和五金店里面跑,时不时还出一趟差,只为了带一些细碎的零部件回来。难得他有这么大的热情,弄得我也热血重燃起来,每天忙进忙出,用大学时候熬夜赶图的速度把效果图都做完了。
设计图样刚出来,闷油瓶这边准备工作也基本上完成了,不止仓库,整个那片的堂口已经被他改成家具作坊,水磨电焊一应俱全。我都怀疑这儿是不是要转行做个家具厂了。
弄好这些东西后,闷油瓶开始整天整夜地蹲在作坊里。我木工手艺不太好,大学虽然有一些了解,但是充其量只能给老张打个下手,锯锯木板,打打钉子之类的。
家里的家具需要的很多,我也心疼闷油瓶,不可能让他把整个家需要的器具一锤一凿地磨出来,但是主卧室的一套家具,茶室的茶几和餐厅的餐桌闷油瓶坚持要自己打。
堂口变的作坊倒还是挺方便,里面有休息的地方,时间太晚了我俩可以直接住这儿,不用赶回家里,第二天起来可以买个早餐继续干活。
闷油瓶干活时候的时候喜欢上身只穿一件背心或者干脆不穿上衣,下身一条工装长裤或者旧了的运动裤,标准的民工打扮。不过人身材好,怎么穿都是好看的。我歇下来就坐在边上欣赏他干活的背影,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英俊,我十分同意这一点。
没事的伙计时不时跑过来端茶送水,拉近一下上下级关系,不过闷油瓶完全不予理会,干起活来整个人眼睛都不抬一下,连我都不理会。
等他忙完了,我赶紧把冷了的茶端上去,看他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往下灌。能把这种活儿干出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的我也只见过闷油瓶一个人了。
想想以前我们一伙儿哥们成天淘土刨沙的,也没个正经的型儿,他还能把一身破烂得和犀利哥一样的衣服穿出一股出尘的感觉。虽然现在用不着成天往地里钻了,可那气质,那气势还是不改当年。
在作坊里无所事事了几天,我接到电话往上海走了一趟,过了一周才回杭州,主卧的一套家具已经漆完了,等着我回去就把这几件家具往里搬。
我在回程的高速路上给盘口打了个电话,让找个车开得好的伙计把东西装上先往家里头送,正好等我回去直接搬进房里头。
下了高速出了收费站,开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送家具的小货车已经停在了楼下,我看着车滴滴地按了两下喇叭。
闷油瓶从驾驶室探了个头出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说,得,这哥们连这个也要亲自做。那就难为我也当一回搬运工人吧。
除了闷油瓶,车上还有一个个子不大高的伙计,别人给他一个外号叫霍比特人,叫四个字太麻烦,简称就成了老霍,其实他姓赵,不过基本也没人记得这回事儿。
老霍见了我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解释道:“张爷说要自己开车回来,我拦不住。”
我心说你丫那身高闷油瓶当然不放心,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无人驾驶。
闷油瓶开了门从车上下来,把货箱的锁打开了,一股子木料本身的气味掺杂着清漆的冲鼻气味从里面冒了出来。估计刚漆好不久还没散味就搬了过来。
我往里头看了一眼,一套被麻绳和塑料布包着的红木床柜塞在里头,地上结结实实地用草绳绑着一大包泡沫纸和瓦楞纸包着的东西。我伸手挑开了瓦楞纸的一个角,就看到一条雕花的床柱露了出来。
床和衣柜这一类的大件都很难拼装好后搬进屋里,只能拆成一块一块地送进去再组装好。
除了这些实木的家具,还有我去厂里定制的席梦思也已经到了,一起包得严严实实地放在里面。
闷油瓶和老霍跳上尾箱开始卸货,我停好了车后站在车厢下面接手。
实木的家具多少还是有些重量,我接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就闪着了腰。卸了几样东西下来,闷油瓶和我就开始直接往楼上搬,老霍在楼下看着东西。有两块板的长度太大,电梯进不去,我和闷油瓶这第一趟只能走楼梯。
幸好我体力还在,负重爬个五楼还不成问题!不过人爬上去也流了一头一背的汗。
后面的几件都不是特别大,可以直接乘电梯上去,加上闷油瓶天生蛮力大得很,走一趟能搬好几件,不消五趟我们就把这套家具卸干净了。
最后一趟我让老霍锁了车,上楼来喝杯水。
接下来的拼装闷油瓶都打算自己去做,老霍这一趟过来基本什么都没做,净看我们忙活。我心里头估摸着谁叫老霍过来的,这个月底结账也甭想多分红了。
还好这个人看得懂眼色,真就喝了一杯水就立刻开车走了,剩下我和闷油瓶在房间里忙活。
拆开了瓦楞纸和泡沫纸后我才看到闷油瓶打的这套家具的全貌。
好的木头打出来的家具是不需要上油漆的,只需要打一层光漆就会非常好看。毕竟我混了这些年过来也有些名头和钱,好的原木还是能弄到手的。
闷油瓶很能节约料子,两个床柜和电视柜都是一块黄花梨打的,一点也没浪费。设计图是我做的,我看到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打开后我还是不由得感叹闷油瓶的手艺。
柜子并没有多繁复的花纹,我的设计整体都比较简洁,但是闷油瓶在一些细节的地方下了不少的功夫。柜子门他用石头镶了一条边,底下有一些云状的雕花,看上去淡雅又精致。手柄他也是特别去订做的,做旧的铜条拧成蝠型,挂在柜子的云纹上面。台面他也用大理石嵌了边,四角上有贝纹组成的花。我摸了摸台面,闷油瓶还真是能做什么像什么,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什么他不会做的事情。
检查完柜子,闷油瓶那边已经把床架拆了出来,开始一块一块地对照准备拼装。我帮他把顺序理好,拿了钉枪过来,和他像拼积木一样地把这张床搭起来。
床和柜子的花纹是一个样式的,床头有两根镂空的雕花柱子,不过花纹很简单,没有艳俗的感觉,床尾有一块延长出来的台面,可以放一些小东西,也有两个对称的同心菱形镂空。这本来是我设计上没有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闷油瓶执着于做这样的镂空纹样,这种镂空打扫起来比较麻烦,不过转念一想这屋子这么大面积,也不可能我自己亲自打扫,肯定会叫钟点工。
床装完后我们还有一些力气,把整个主卧打扫了一遍,整个主卧基本上已经算是装修完毕了。这些家具从车里拿出来后那股漆味儿很快就散掉了,如果想的话当晚就能入住。
席梦思一铺上,我就忍不住跳上去趴了一会儿,也没管上面灰多大。
因为我和闷油瓶体型都不小,床比普通双人床大了不少,席梦思也是另外去订做的,我就按着自己的喜好订了个比较软的,趴上去整个人都感觉能陷进里面,身体整个都放松了下来。
趴了一会儿,我抬头看到闷油瓶站在旁边看,立刻让了一条胳膊对他招招手道:“小哥,来一块儿试试,这床可舒服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上来,我心里想估计是他嫌灰大,不肯和我一样像个小孩子似的往上头蹦。
他伸手轻轻地在我屁股上面拍了拍,对我道:“先吃饭。”
我摸了摸鼻子,从床上爬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看时间,快一点了,的确也该吃饭了。
附近没什么店铺,外卖送不到这边,只能自己开车出去觅食。我撑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闷油瓶已经换了适合出门的衣服站在门口等着我了,我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一把顺便把手擦干,道:“饿了吧,辛苦你了,哥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应话,开了门走出去。
附近其实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开车到最近的一个商场,里面开了一家日式料理店,味道还不错。即使肠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不太吃得了太油腻的东西。
日料店的位置在顶层的角落里,人不多,我们到店里的时候只有一桌在里面。
我们找了个卡座,服务员马上把菜单拿了过来。
闷油瓶看菜单的速度很快,没花多长的时间就翻到了底,我还在这边一页一页地看,他那边已经报了几个菜名点上了。
一起生活以后我才发现闷油瓶平时吃得其实非常多,他一身的肌肉每天消耗的能量都十分多,以前在斗里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生理情况他对能量的补充要少很多,一旦有机会他还是相当的能吃的。
点完了他的菜,他又翻了几页,抬起头看了看我,我眼神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低声嗯了一下,然后手指划到菜单上一个地方对服务员道:“什锦乌冬。”
我眨了眨眼看他,闷油瓶已经关上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开口问我道:“还要点什么?”
“乌冬面给我点的?”我问道。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确认我的反应。
闷油瓶平时不爱说话,好像对什么也不太关心,其实我说什么做什么,喜好和习惯他都在一旁记得一清二楚,我吃不来味道太浓烈和油腻的东西,乌冬面这样的味道清淡的食物是我近几年比较喜欢吃的。
他都记得。
我嗯了一声,转头问服务员点了一些什么。
服务员低头看了看菜单报名字道:“烤鳕鱼,温泉牛肉饭,三文鱼沙拉,小份刺生拼盘,铁板猪颈肉,什锦乌冬面,先生您看还需要一点什么?”
我估计也差不多够吃了,关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手肘撑在桌台上和闷油瓶对视。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喝茶去了,刚放下杯子我就随手抓了过来,找到他嘴唇沾过的一面喝掉了剩下半杯。
他也不介意,自己又添上了茶,放在面前。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7 23:39:00 +0800 CST  
等上菜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闷油瓶从来都不是健谈的人,餐桌前变得十分的沉默。不过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打量闷油瓶,几天不见我总想找出一些变化,不过他身上时间永远和我们不太一样,就算是暴晒两天也不见皮肤变黑,一周不刮胡子也没看见胡茬长出来。
不过对于“无聊”和“空洞”这两种感觉,无论是我还是闷油瓶都不会感觉到躁动。很快我们两个都开始进入一种沉默地放空状态,像两个木头人一样地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服务员把沙拉端上来的时候被我俩沉默的气氛吓了一跳,看起来我们就像关系非常差的样子。
上菜后我很快恢复了活气,动手把沙拉拌上了,就着茶吃了两口,很快我们点的菜开始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
这家的乌冬面的面条韧性非常的好,对于嗅觉失灵的人来说,口感丰富的食物让我更加有食用的欲望。我吃了两口,碗里面突然多了一双筷子,闷油瓶也不知道是怎么用力的,把烤好的鳕鱼肉整整齐齐地夹成方形放在了我碗里。连鱼皮都像刀切过一样平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夹起闷油瓶放我碗里那块鱼肉,正好一口的分量,不多不少。
虽然人不多但是这家日料店的口味做得的确不差,鱼皮烤得有几分焦脆,但是肉不散也不至于过硬过干,皮下的脂肪层完全被烤化,稍微一动肉和皮就会分离开来。
这样一口下去我觉得整个人的胃口都好了起来,鱼肉在嘴中如同化开了一般,海产固有的甜味和调味料的味道一起刺激着味蕾,具有层次感的口感让我忍不住想再来一块。闷油瓶见我喜欢,又动筷子夹了两块放在我碗里,我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一直不太能吃肉的我在闷油瓶的伺候下一个人几乎吃掉了整份的烤鳕鱼,他自己反而没吃上两口。
吃完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怕闷油瓶不够吃,又从自己碗里赶了小半碗的乌冬面给他。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夹了一片小片生菜裹着的猪颈肉塞给我。
我想也没想低头下去直接凑到他筷子上咬,视线的余光正好看到服务员尴尬地转过脸。
新鲜的生菜裹着烤得冒油的猪肉,一口咬下去蔬菜的甜脆和油脂的味道一同流进嘴里,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投喂的缘故,今天似乎比平常能吃许多。
一碗乌冬面很快吃了个干净,我感觉自己才吃了八分饱,看了看闷油瓶,他又把我分给他的那小碗乌冬面推了回来,我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对他道:“你吃,挺好吃的。我饱了。”
他也没拒绝,三下五除二吃干净了剩下的菜,擦了擦嘴算是歇战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碗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点?这家店味道挺不错的。”
他稍微点了点头,我立刻又招手叫服务员过来,年轻的小伙子有点尴尬,胳膊悄悄推了一下旁边的小姑娘,换了人拿菜单过来。
我又点了一份素炒乌冬,递回菜单的时候对着点单的小姑娘笑了笑。小姑娘愣了一下,快步拿着点菜板跑走了。我转头去摆弄碗里剩下的小番茄,闷油瓶一筷子戳了过来,把那半个被我弄碎的小番茄夹进了嘴里。
炒乌冬面上来,我和闷油瓶一人分了半碗,菜多的归我,面多的归他,终于算是吃饱了。站起来结账的时候感觉有一些撑,想想我已经非常久没有吃过这么多东西了,大概是劳动后又吃到美食,还有美人伺候着,胃口大开。
回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擦干净的木地板上,开始揉自己肚子,闷油瓶倒是勤奋地洗了抹布把席梦思的塑料膜上的灰擦了一遍。我坐在地上看他忙活了一会儿,等席梦思擦干净,爬起来就倒在了上面。
闷油瓶挂好了抹布从洗手间里回来,正好看见我翘着屁股趴在床上。我心想这回擦干净了,总能一块儿躺一会儿了吧,又转过身对他招手道:“官人,不来试试新买的大床吗?”
他脸上露了点笑,嗯了一声,脱了鞋子一腿跪在床上。我仰着脸瞅他道:“来来,躺下试试,这比家里头现在那个大多了,怎么滚也不会掉下去。”
我按着2.1mX2.5m的大小订的床,就是为了咱们两个大男人睡得宽敞一些,不像家里现在那张床,两人睡稍微一动就容易滚到下面去。
闷油瓶没立刻躺下来,在我头顶俯视了我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试试床架结实吗?”
我心说我做的设计我选的材能不结实吗,难道闷油瓶是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太久没干过木工了总会有点在意的,我决定赞扬他一下,让他更有信心,伸手拽了一下床柱道:“肯定结实,妥妥的。你要我怎么试试?”
刚说完就见闷油瓶扑了上来,猛地抽掉了自己腰上的皮带,穿过床柱上镂空的地方绑住了我一只手,我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往回缩,但是速度始终赶不上闷油瓶,手还没抽到一半,已经被绑了个结实。
我哎了一声,开口问道你干啥,闷油瓶也不答话,刷地一下就把上衣给脱了下来。
“等等等等,小哥你干啥这是……”我脸上一阵燥热,心说这才刚吃饱午饭呢,怎么突然就要来深夜场了。
他衣服脱完,裤子拉链也拉了一半了,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猛地把我衣服扯起来,毫不费力地脱掉了我外裤,是个人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我连忙叫停,这边屋子刚搬进家具,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说床上必需品,除非只是打个飞机或者口一下。可闷油瓶这个架势摆明了是要玩一会儿的,我缩起了身子夹起了腿,去解被绑在床柱上的皮带。
不过这没多大用,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把我另外一只手也绑了上去,一膝盖插进我腿中间,强行分开了我的两条大腿。
我哎了一声,苦着脸对他道:“小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强奸是不好的。”
他似乎笑了笑,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嘴唇贴在我耳边道:“看看床结实不结实。”


TBC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7 23:40:00 +0800 CST  
_(:з」∠)_目前是印量调查阶段,印调的地址在这里,如果想买本子的可以填一下印调。问我全文在哪的小伙伴,全文会在本子里收录,大部分文在不老歌也有全文,只有一篇是只收录在本子里的。
地址在这儿:http://www.diaochapai.com/survey/d0119345-5e6e-4596-9085-8dbf6283c6d0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9 14:44:00 +0800 CST  
本中肉比较多_(:з」∠)_所以未成年人购买要小心,最好不要让家长代买。如果因为家长代买产生的问题概不负责_(:з」∠)_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19 21:40:00 +0800 CST  


_(:з」∠)_收录的篇目就是之前发的那些,还有四篇G文,非常可口,非常可口,非常可口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21 22:44:00 +0800 CST  
没人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26 14:01:00 +0800 CST  
心情如图,过两天开预售 了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09-28 18:55:00 +0800 CST  
噫,我的失误,忘记来放预售网址了
预售网址在这里——因为已经是预售第四天了所以特典没有赠送了,不过可以选择进入店铺加购特典
https://item.taobao.com/item.htm?spm=a1z10.5-c.w4002-1263910170.22.YgkJpG&id=522664063122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09 17:49:00 +0800 CST  
顺便图透一个内封~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09 17:51:00 +0800 CST  
_(:з」∠)_预售一周了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11 18:49:00 +0800 CST  
.........汪汪汪预售还在继续啊11月发货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14 13:44:00 +0800 CST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17 13:20:00 +0800 CST  
走过路过别错过不来看看吗_(:з」∠)_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21 16:09:00 +0800 CST  
噫,没有人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23 17:57:00 +0800 CST  
_(:з」∠)_来玩个转发抽奖吧。下周六之前圈一个人转发这条微博送一本带特典的瓶邪同人短篇集《乌冬面》
这个是新浪微博地址..想玩的就玩一下吧
http://weibo.com/2369614211/D0BPwznxq?type=repost

楼主 东乌_滄  发布于 2015-10-24 17:06:00 +0800 CST  

楼主:东乌_滄

字数:9412

发表时间:2015-09-18 06: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08 12:37:34 +0800 CST

评论数:21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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