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沧阳 玩失踪 猫大爷 对不起 二了(瓶邪only的短篇合集,…

大家好,我是老透明。常用名已经变更为“连接”了,欢迎来戳。
这里放几篇我最近写的已经完结的原作向短篇,按时间顺序来扔:
《沧阳》 接逃出蛇沼的部分
《对不起》盗八瓶邪送别的YY产物
《玩失踪》2013年元旦,关根的故事
《猫大爷》十年的故事
《二了》2016年的故事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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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和基友讨论出短篇集子的问题,有兴趣的也可以去不老歌看详情,有兴趣的请去填个印调吧。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3:00 +0800 CST  
滴答——滴答——
只有轻微的水声,单调重复,因为太空旷的环境而被无限放大,让人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
胖子很担心吴邪。
胖子决定再等一天,石头里如果还没有回应,就打晕吴邪直接拖走,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在饥饿感的驱使下,胖子又回想了一遍藏好的压缩饼干和两个人的脚程,不知道第几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闭眼前看到的景象,仍是吴邪不知疲倦的仰着头,看着那块巨型蜂窝煤,一脸的凝重和不可思议的期待希冀。
这小子……不是真的要疯了吧?
滴答——滴答——
突然胖子又惊醒过来,身子侧面疼的有点莫名其妙,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被吴邪踹了屁股。
“又怎么了?”胖子心情很不愉快,你发疯犯不着打我吧?待看清吴邪的表情,他顿住了。
这是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不是不懂瞎说的白痴脸,也不是精打细算的聪明相。
这是哭的表情,却没有眼泪流出来,只是眼眶底很红。
“胖子,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他出来了。”吴邪的声音在竭力的保持镇定,像拉的过紧的弦。
胖子马上跳了起来,一下就看到了抱肩颤抖的张起灵,心情从朋友失而复得的狂喜迅速跌回了满腹的担忧。
毕竟怎么看都觉得,小哥这个样子,很不对劲。
而吴邪,明显的,也很不对劲。


没有停留的狂奔和劫后余生之后,事情并没有简单一些。小哥暂且不说,吴邪的精神状况依旧堪忧。
“吗啡不能打太多,你就别琢磨了。”胖子劈手夺过吴邪手里的针剂,小心的放回包里。
“妈的,你丫又不疼,你怎么知道他就不需要?”吴邪还是想夺回来,无奈身手不如胖子灵活。
“天真,我知道你心疼。小哥底子比我们俩好的多,他撑得住,咱们赶紧出去才是正经。”胖子很头疼,吴邪到底知不知道药物依赖性的可怕啊?镇静剂就这么一点,差点都打给小哥了。
“他一直在发抖,说胡话。”吴邪伸手抚过张起灵浸透了冷汗的刘海,轻柔的像在抚摸一个易碎的肥皂泡,“他会不会是很疼?”
“天真,他受了很大刺激,这是心理原因,不是你打几针就能好的!”胖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天知道,他其实最想给吴邪来一针,吴邪这样子太吓人了,一惊一乍的生怕小哥哪磕了碰了,早忘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天亮了,胖子从淤泥里迷糊过来,发现吴邪又在耐心的跟小哥碎碎念叨着他们这一行的经历和他俩的名字,神情认真的好像是第一遍说一样。
“你又要干嘛?他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就听不懂,咱别费劲了行吗?”胖子忍住抓狂的表情,抽手拍过吴邪的脑门。这还在逃命路上,不是母爱泛滥牙牙学语的时间。
吴邪抬起头来,眼里竟然有了喜色:“他会说我的名字了。小哥,你跟他说,我是谁?”
“……吴邪……”
胖子啧了一声,也试探着问张起灵:“丫行啊!棒子磨成绣花针了,那我是谁?”
果不其然,对方没有反应了,只愣愣的看着他。
胖子心里气愤,心说滚你的不给你俩吃饼干了,真是气死我了。


等好容易熬到戈壁滩,胖子才觉得终于可以放心了,直接躺倒在定主卓玛他们的帐篷前,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他这一路根本不是和吴邪照顾一个拖油瓶,而是硬撑着拖着两个神经病:一个是脑残了话都说不利落的小哥,一个是不知道犯什么病神神叨叨的吴邪。都说关心则乱,幸好我胖爷没这么关心,不然这回爷们几个肯定全折在里面。
回程的路上,胖子突然很想唱歌,虽然是破锣一样的嗓子,却是解脱的调子。
在这样劫后余生的调子里,吴邪的眼泪终于脱眶,他紧紧揽过旁边还恍惚状的张起灵,这个昔日可以撑起一方天地的强者,现在柔弱如新生的婴儿,可以任意摆布。
一下子,明明是逃脱的轻松,在看过张起灵漠然空白的眼神之后,又变成了刻骨的悲凉。
吴邪这种奇怪的痛苦感,来源不明。
于是他带着未知原因的泪水,迷蒙的看过苍茫的沙漠和黄沙尽头的太阳。
都说朝阳是新生的希望,如果你就这样全都忘记了,倒也是一种新生,一种全新的开始。为什么不就这样开始新的人生呢?何必那么执著,看文锦和三叔,追寻了一辈子,却也…… 什么都得不到不是吗?
突然间,手背上感受到了湿润,吴邪惊讶的一哆嗦,低头却看见:什么都忘记了的人,竟然在面无表情的流泪,只有一两滴,平静的滑下来,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而他脸上继续着面无表情,像得了面瘫。
“你想起什么了吗?”吴邪不死心的第N次问。
张起灵默默摇头,好像真的在用心听胖子的歌。如果不是胖子唱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吴邪险些相信小哥是被深深感动了。不过这情况,被深深的吓到了比较现实。
“别担心,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一定帮你治好。如果实在什么都忘了,我和胖子养你也行。”吴邪觉得有点尴尬,他很见不得小哥这样子,加上胖子不来插科打诨,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多少有点诱拐幼童的错觉,虽然这个幼童发威起来能掀翻一头骆驼。
胖子从上了车就躲得他俩远远的,说什么不想再受精神摧残,让他俩一起犯神经就得,千万别再吵他。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4:00 +0800 CST  
“你们对我很好。”淡淡的声音,却很有点感激的意味。
“你救过我们的命。救过很多次。” 吴邪想都没想就回答。
“你对我,很好。”
“……”吴邪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客气”?太假了吧?说其实你当初对我也很好?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味?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抓了抓头,说:“我们当时关系更好一些,应该的。”
胖爷在车子另一侧大大的“呸”了一声,显然还是听见了小哥的“不公正”评价。


“不行,你不能丢他在北京,我这里照顾不过来啊。”胖子不满意,揽过吴邪在医院走廊上悄悄话。
吴邪也是一脸的不满意,哼了两声:“你以为我想走?老子有这么忘恩负义吗?”
胖子愣了愣,“什么意思?小哥真脑残了?赶你走人?”
“妈的,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等会看看他那态度你就知道了。”吴邪心里窝火:小哥在沙漠上还好好的,要干嘛就干嘛,让伸胳膊不伸腿的,怎么来医院治了两天,反而甩起脸色来。
想着就踢了墙一脚,顺手把专门从外面买来的病号饭扔给胖子一份,闷闷不乐的说:“人说了,不吃。你给他试试?”
说完自己拎了另一份,头也不回的就闪了:“我去看看潘子。”

“小哥,你这是良心发现了?知道胖爷对你才是一片真心?”胖子忐忑的开着玩笑,莫名其妙的看着张起灵接过他递过去的饭,淡定的吃着。
吃饭的人没有反应,不过这才是正常反应,胖子好歹松了口气。
“吴邪哪里惹你了?胖爷替你教育教育他,别不好意思说,大家都是兄弟……”
吃饭的人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脑子现在不清楚,不过我和吴邪是肯定不会害你的。不然我们俩费那么大劲带你出来干嘛?”
吃饭的人没有反应。
“……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胖子看了眼表,医生定时检查快到了,小哥不待见吴邪之后,吴邪都是卡着这个时间回来看一眼,然后就走。
“没什么。”吃饭的人突然回了一句。
吴邪在门外听的只想挠墙,正好碰上医生带着记录回来,赶紧殷勤的问话:“医生,他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啊?莫非是药物有什么影响?”
医生不高兴的看了吴邪一眼,“我这里是神经科,又不是精神科。”
吴邪讪讪的笑着,老子知道神经和精神有什么区别啊?他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理人了,不问你难道要我去问他吗?
“我就是奇怪,他之前对我不这么……凶啊。”
医生翻了翻记录,回答:“病人配合治疗的态度一直很好,也想起了一些东西,没有认同困难,我不建议你送他去精神科。现在只能静养,你不要急。”
吴邪心说我能不急么,他不想起来什么还好,想起来点东西的这两天,怎么时刻一副我欠了他八辈子钱一样的表情。
“家属的态度会影响病人的情绪,可能你的急切让他感觉到了压力吧。伤后失忆的病人都很脆弱的,你看他和你那个朋友相处的还是很好。”医生看着吴邪苦恼的样子,好心的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给他。
说完就进去看张起灵的情况,吴邪默默的跟着进去,果不其然看到小哥抬头望天,一副你们是谁大爷我跟你们不熟的表情。
医生勾勾画画完,叮嘱了两句又走了,关门之前眼神示意吴邪不要多话,别给病人压力。
吴邪站着不知道说啥。
被无视相当不自在,只好客套了两句,却没有第三个座位可坐了。在凳子上削苹果的胖子很是得意,现在他看出来了,明显小哥比较亲近他。要是往常,吴邪肯定就直接坐床上了,现在么,就只能干站着。
“天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说,是不是勾搭小护士被小哥看见了?”
吴邪心里讶然,不会吧,我就是跟给你测体温的护工多问了两句,顺便交代她擦身子啥的活暂时不用干了而已。这,这……?
胖子见吴邪没吱声,眼睛一瞪:“什么!小吴同志你真的勾搭小护士了?哪个哪个?胖爷待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
“靠,你回了北京不就直接往自己铺子跑,才在这呆了两个上午好不好!”吴邪更加委屈,明明这两天陪床最多的就是自己,一下还得看住潘子和小哥两个病号,结果潘子躺着就没怎么醒过,小哥醒了就不理人了。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5:00 +0800 CST  
还勾搭小护士呢,老子有那个闲情吗?
眼看着水果刀转转,胖子手里的苹果削完,吴邪忍不住说了一句:“他打针呢,别老给他吃苹果。”
“啊?”胖子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含糊的说:“哦,行。”
“行你妈!我给他买的都叫你吃了!你压根就不是给小哥削的吧!”
“怎么不是,明明是你说别给他吃的嘛!”胖子狡辩,三两口把苹果咽下去了。
“**还没说呢你就往自己嘴里送,以为老子瞎了吗?”
“才不是,明明是胖爷我明察秋毫,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叫第六感。小哥你说对不?”胖子又从兜里摸出一个苹果,继续。
张起灵看了胖子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了。
吴邪看着自顾自看着点滴的张起灵,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之前小哥更依赖他,刚住院的晚上做噩梦还会抓他的袖子喊他名字,害的吴邪都不敢睡家属床,只能趴床沿硬抗,没想到趴了两天倒趴出仇来了。
明明医生说的是外伤都好控制,现在应该是康复期才对,怎么觉得是恶化了。你丫当初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虽然十分弱鸡,但老子也没笑话你啊,怎么你现在是觉得丢脸了?
吴邪看了看表,盘算着打电话的时机。他让家里逼的也够呛,这一行虽然轰轰烈烈,但毕竟师出无名,跟爹妈不好交代。
胖子啃苹果啃的怡然自得,心里也满是问号。
专心致志看点滴的张起灵忽然开口:“你如果忙,就不用在这里了。”
吴邪心一横坐到他床边上,面色不善的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给你买东西你不吃,我看着你也不让,我怎么得罪你了?”
张起灵看向吴邪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惭色,吴邪愣了下,下意识的就说:“难道你是真觉得丢人?我没有伤你自尊的意思,你以前是很强的,现在只是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和胖子都知道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胖子连忙帮腔:“没错,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虽然你都不记得了吧,为你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张起灵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他心里也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不想吴邪照顾他,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离开我,你们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离开我,你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理智告诉他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可是心里的不舍和依赖又让他不能直接说出让吴邪马上离开的话。这大概是雏鸟心理,有意识的第一印象里印入了这张脸,恢复一点记忆之后马上就把这张脸混入了之前的幻觉或是记忆。
搞不清楚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让他很累。
而吴邪的关切,让他觉得过分沉重,还不起的感觉。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5:00 +0800 CST  
看着张起灵闭目养神的样子,胖子和吴邪面面相觑,吴邪叹了口气,示意胖子出去说话。
“我说了吧,他现在就一副我杀了他全家的表情,我干什么都不讨喜。没句谢谢也就算了,他现在看见我就自动进入周围无人状态,这谁受得了?”
胖子啧啧了两声:“你得了,小哥哪有什么表情。况且他一直都是周围无人状态,只是之前对你比较特殊罢了。现在你只是回归普通席,怎么,感觉失落了?”
吴邪想了想好像也对,不过从VIP掉到普通席,这打击是挺大的。
“总之我是看不下去了,心里难受。”
胖子想了想,说:“可能小哥觉得咱们亲自照顾他,心里膈应,咱把活都给护工不就得了。然后各忙各的,有空就来看看。”
吴邪不同意:“明显是胖老板您业务烦劳,没空照顾他,少他妈找借口。”
胖子咬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小哥难道就不是我兄弟?你放心回去忙你的,我保证雇来的人靠得住,少不了他一根头发。”
吴邪犹豫了犹豫,又看了眼病房的方向。
“潘子也差不多该能下床了,你们俩还是抓紧忙活你三叔的事情。”胖子补充道。
看了看手机,胖子继续说:“我今天还有个铺子上的事情没结,明天正式来和你交接。你这天天陪住病房的,搞得自己这么形容憔悴,难怪小哥想让你走人。”说着指了指吴邪的一头乱毛。
吴邪只摸了摸自己突兀的胡茬,心想总不是他嫌老子形象太烂影响他恢复吧?
胖子走后,吴邪找了医院提供给家属的洗漱间又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心想:糟了,刚没叫胖子给送好晚饭。自己买回去估计躺着的这位爷还是不肯吃,宁愿等着吃医院挨个屋送的那些破饭。
心里一阵烦躁,还是顺带去买了病号饭,碰运气似的回去小哥的病房。
果然,打完针的小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认真的盯窗外。
吴邪心里叹气,嘴上说:“你肩膀没拆线,医生说尽量别动。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选吧,不说话我就喂你了。”
张起灵马上停止望窗运动,问:“护工在哪?”
吴邪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心说不是吧,真是因为护工闹别扭了?那明天叫胖子给叫个男护工得了。
“我让她今天休息了,你别多想,我是觉得她劲太小,扶你很费劲……明天我就叫胖子换个,换个男的……总行了吧?”
没有反应。
吴邪心想那你是什么意思,表个态行吗。以前还会点个头嗯一声,现在是怎么了?
张起灵默默的把晚饭接过去,自己吃起来,缝了针的肩膀动起来好像没事似的。
亏老子之前还担心你是伤口感染了疼的发抖,妈的。
吴邪十分气闷,自暴自弃的说:“明天我就走,你出院之前都不会看见我了。”
病人吃东西的动作只顿了一下,就继续了。
没良心啊没良心,你这货这么没良心,为什么我还这么放心不下?吴邪很想踹他一脚,无奈小哥身上都是缝针的地方,踹哪也不合适。
吴邪看了他一会,惊觉自己还没吃饭,急急忙忙的掏了个泡面去冲去水房泡好,捧回来远远的坐到一边去,对着墙壁吃的咬牙切齿。
味同嚼蜡,随便扒了两口,吴邪就收了自己的盒子和小哥的饭盒,准备扔掉,这时心里已经默默认命:谁知道闷油瓶是怎么了,既然他不乐意我在他跟前,我走就是了。
低头拿垃圾的时候,张起灵突然伸手拽过床边的毛巾,擦了擦吴邪的嘴角。
吴邪被这一动作惊到,提着垃圾看向淡定的放毛巾的小哥,对方依然眼眸如水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无视你,天经地义,关心你,还是天经地义。
人怎么能这么奇怪呢?吴邪在沉默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匆匆去找走廊上的垃圾箱。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6:00 +0800 CST  

病床上的人叹气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吴邪这个人是个好人,这非常容易看出来,但是被他这样照顾心里却很难受,这是为什么?胖子和医生说的原因,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
只是一种本能,或者是潜意识,让他不要跟吴邪靠的太近。
为什么不能靠近?为什么?却始终再没有答案。

吴邪在走廊上思考,难道我刮了胡子变帅了,你就愿意理老子了?丫又不是个妹子,难道也注意看皮相的?别胡扯了。
思索着自己长相并且一头雾水的吴邪,倒是想起来,小哥好久都没好好洗头了,虽然护工有帮忙擦身子,但是洗头显然不在服务范围内。
临走了,帮你洗个头吧。
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水池,打完水摆好凳子和盆,吴邪才说:“小哥,明天我就走了,走之前帮你洗个头吧。”
话虽是这么说,吴邪想的却是,你要是敢没反应,我就上去抓你过来洗,反正你现在打着绷带也打不过我。要是还不行,我就趁你打针犯困的时候抓你过来洗。
没想到小哥点了点头,非常听话的坐了过去,把头低下。
这回吴邪倒惊了,不过好容易有一回积极响应,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吧。于是赶紧上手试了水,浇了一点在小哥头上。
张起灵却有些后悔,刚刚他是因为吴邪给自己买饭,自己却连半碗方便面都吃不下去,觉得很心酸,一时没有把持好冷眼旁观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保持这样的角色,他还没找到解释。

“热吗?”吴邪小心的问着。
“嗯。”
吴邪想笑,估计能听懂你这句“嗯”是“还好”意思的人,这世界上不超过两个。
可是为什么吴邪会知道,他自己就没细想了。
“你头发太硬。”吴邪没话找话,“头发软的人脾气好,我奶奶说的。”
张起灵没吭声,他只觉得这只手很温柔,让人很眷恋很安稳,像从未谋面的母亲。
“用我的洗发露你没意见吧?”知道对方不会有回应,吴邪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冰凉的液体被人用手捂热了才放到头发上,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小心眼睛,闭上没有?”吴邪想起小时候妈妈给他洗头时候的话,下意识的说出口,真的把张起灵当成了身心皆幼且饱受伤害的幼童。
“嗯。”小哥闭上眼睛,觉得把一些涌动的情绪也都关闭了起来。
轻揉的动作像是怕弄疼了没有神经末梢存在的头发,吴邪轻轻捋好他的刘海。白白的泡沫和黑色的发让吴邪联想起爷爷当年养的藏獒,虽然不听他的话,但洗澡的时候却特别乖,就像现在的小哥一样。
“别抬头。”吴邪忍住笑,心想要是让这位爷知道自己是在脑补刷狗毛,又该甩脸色了。
温暖的水冲过头发,吴邪早兑好了另外一盆热水放到一边,相当细致,没让小哥伸着脖子空等。
冲掉泡沫之后,吴邪满意的看了看对方的脑袋,拿过毛巾包了过去。
“好了。”
张起灵抬手想抓过毛巾,却被吴邪一把拍掉了手。
“说了别乱动。”
吴邪拿毛巾揉了揉张起灵的头发,觉得更像是在刷狗了,还是忍下没笑出声。
“擦干……不然感冒了你就继续住院吧,胖子才不会像老子这么管你。”
小哥依旧沉默,吴邪不知道,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打开锁的钥匙。张起灵的记忆很有限,最先恢复的是小时候的那种孤独感和无助感,然后是幼年时刻入心底那些伴随着痛苦的技巧,最后记起来的是一个感觉:让他走。
此时吴邪擦头发的手,却让人无比留恋,这样的温暖,为什么要让他走?到底……?
难道待在我身边,吴邪会有什么不幸吗?我会拖累他?

小哥的头发此时虽然干了,但也完全乱七八糟,炸成一团,然而他的眼神却十分严肃————这样的反差实在非常搞笑,吴邪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哈哈哈哈!!等等……哈哈!我给你找个梳子哈哈哈!”
吴邪强忍着歪曲的嘴角,捉过梳子来小心的梳着。他折腾小哥头发的时候没有注意,那个沉默的男人此刻眼底发红,像隐忍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好了!……小哥……你?”吴邪看着那人复杂的说不清的眼神,想问,你被我气的?不是吧?
“哎!你刚才是不是睁眼睛了,怎么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我不是提醒你了!”吴邪马上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料定小哥刚刚是抹到泡沫了才会眼色发红,抬手搬过水来就想再给他冲一冲。
张起灵淡淡的看向窗外,斜阳夕照进来,照的整个房子都是橘红色,窗外是钢筋铁林的都市,异常的陌生没有实感,却不由分说的传来一种苍白空荡荡的气势。
明明是熙熙攘攘的大都市,忙忙碌碌的各种人,给他的感觉,却比雨林和荒漠更加缺少人气。而最温暖最有人类温情的这个人,明天也要离开自己了。
吴邪兑好温水,发现小哥又在发呆,压下叹气的冲动,问道:“你看什么呢?”
张起灵喃喃,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可以听清:“沧海。”
这城市是空茫无一物的地方,浮沉中,似乎可以靠别人帮助,但其实只有我一个人。
“你说什么?”吴邪纳闷,洗个头也能洗犯病?这到底是什么毛病,等抽空得去研究下精神分析,“这不是夕阳吗?”
张起灵默默的等着吴邪用清水给他擦眼眶,心里说:对,也是夕阳。

屋里满是温暖的颜色,张起灵突然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
他想:我是怕自己爱上他。

END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6:00 +0800 CST  
这个《沧阳》是写给东帝沧阳@东乌_滄的贺文,兼他某长篇的番外。好吧,每次发这个文,都要提一提他,希望他高考复习顺利,由安早日顺利完结……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19:00 +0800 CST  
额,就是几个短篇,所以每一篇的中间(见到END之前)不要插楼,非常感谢!
两个短篇之间就可以随便插了,楼中楼也请随意。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22:00 +0800 CST  
糟了我太傻了,刚刚第一篇忘记打题目了,虽说第一楼写了但……我的错。
这一篇《对不起》,小哥视角,可能和大家想的有很大差距,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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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这里的制式和以前完全不同,但根据古树走向及山脉起伏,我能确定这就是灵隐寺。没想到被烧毁后还可以建成如此规模,从香客的表情和对话推测,生天堂确已经回归了。
曾经木质的寺门如今有了很大不同,但这种区别我不能明白的说出,无妨,我并不需要记住这种区别。
门边的沙弥友善的跟游客行礼,他的意思很明白的写在牌子上——进寺三炷香,心诚则灵。
信仰和祈祷是一种很有力量的东西,而入乡随俗是必须的,我恭敬的接过他给我的香,没有拜就放进了香炉。
我所求的,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实现的东西,不必自寻烦恼。
这里的树和生天堂是我来的目的,我需要一个短期内不会变更的东西来帮助自己记忆。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夜空因为空气问题,不容易看到完整的星河,所以并不可靠。暂且就用生天堂和古树来作为标记。

站在药师殿门口,我把这一切景色印入脑海,然而突然有了一丝动摇,看到如此多人虔诚的叩首,他们脸上的纯粹和希望,让我说不清自己矛盾的想法。
要记住自己的使命,不要自寻烦恼,神并不会听从人的愿望,它只是做交易,献祭换一个安慰而已。
凡尘事已经皆了,我的选择是对的。

功德箱前有人排队放宝钱,我站在那里许久,终于摸出了最后一个通宝——多年前,在我还不是张起灵的时候,照顾我的人带我来过这里,他用那枚当十许了什么愿我不得而知,但既然张家人曾这么做过,那应该有一定道理可循。这里依山临水,确实灵力充沛,或许真的有通神的可能。希望那是一个善神。

亲吻是一种礼节,它代表了最高的祝福和祈愿,我曾见别人的母亲在孩子出发前会这样行礼,祝愿他们凯旋和平安。这似乎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在恶劣的环境下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我只怕自己的祈祷太过沉重,只轻轻的用嘴贴了一下那枚通宝,在动摇之前又握了握它。手腕刺疼,我意识到那只手还不能发力过猛,需要休养,否则上雪山会有一些问题。
把通宝放进去,我便后悔了,我很少出现这种感觉,我甚至不能说明这是不是“后悔”,但我非常盼望我可以收回那枚通宝,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我离开了那里,希望神就像以前那样,不要听到我的痴念。
它从来没有听过我的痴念,那些关于摒弃弱小、饥饿、寒冷还有无助的痴念。

我已经吃过了这一年来最丰盛的午饭,理不清的联系也已经处理妥当,早该启程北上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有些事情无论怎么样,都没有意义。大恩不能言报,就让我继续走完自己的路,断了那些不该有的牵扯。寻常人家的孩子,应该过寻常人的生活。
在驿站的车上,我闭目思索了路线和时间安排,提醒自己不要再想那个地方了,如果还能活着回来,就再找过去看看。

我中途就换了车,这是去那里最快的路线,我已经停止了常量的进食和饮水,毕竟之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从现在开始适应才好,而进到那里后,我更不需要寻常补给。这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我已经走了一辈子,就让我这样走下去。
神,别听到我的祈愿,就像以前那样忽视我。

“张起灵!”
我不敢回头,这不可能。
“张起灵!你给我站住!”
肩上的背包忽然无比沉重,让我再迈不出一步,我回过头来。
吴邪穿的很单薄,什么都没带,站在那里,像有话要说,又像什么都不想说。
他脸上是风吹出来的红,让我前所未有的烦恼二道白河的寒冷。

神啊,为什么你这次听到了我的祈祷?
这并不是我的真心……
不,这或许就是我的真心。
可我早就别无选择:你不会比张家的使命重要。

吴邪跌跌撞撞的跟了过来。
我明白了另一件事,我以前从来没有作比较过,因为那太理所当然——你不比张家的使命重要,但你一定比我的命更重要。
我不该去祈祷的,对不起。

END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7 23:25:00 +0800 CST  
来丢一张见月的脑补图来,其实我觉得我写的也就那么回事,可是被画的好好看啊!!我对夕阳的颜色没有抵抗力啊T T
她家的小吴一直都非常合我心意,舔舔舔……@见月_MZK
谢谢你!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8 14:29:00 +0800 CST  
来,继续发。这一篇是《玩失踪》,写的时候刚刚好是元旦,当时三叔为了拖稿子,可能也是为了过好年,关手机啥的关了之后就跑走了,让罗斐非常烦恼。
今天……《沙海》新内容太少,陈文这家伙语气可疑,而《藏海花》继续坑着……所以我元旦时候对三叔的怨念,也继续翻滚。
不废话了。以下是老吴的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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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失踪
文字可以用来抒发压力,这是我接手三叔的生意之后,自我发展出来缓解痛苦的一种方式。
最近我以“关根”这个笔名投了一些东西给杂志,意外的获得了一些我并不需要的名气和利益。
当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没有意义了,我从来没想到写东西也能换这么多钱,可能是我以前写笔记写的太多了,锻炼了驾驭文字的能力。
不过编辑让我出个书的时候我还是大大震惊了一下的,最后婉拒了。
这些在王盟看来是作为一个大佬完全不需要的东西,那些文字圈摄影圈的人脉,确实跟我“正常生活”完全不相关,有时候反而徒增许多束缚和烦恼。
你比如催稿的电话,简直比水电费的催费单还烦人。
不过当我焦头烂额于手底下人的生意或者盘口时,这些文字圈的人,甚至催稿编辑都显得可爱起来。
双料生活确实很有意思,我再常常跟编辑闹失踪之余,又爱上了跟盘口伙计们玩失踪。故意挑他们要找我茬的时候,或者在一件不重要的生意需要我当冤大头的时候,躲去参加诸如工艺品鉴赏和摄影展这类的文艺活动,让他们扑一个空。由于参加的都是正当活动,干我们这行的还特别需要一个正经的掩护身份(像二叔就在明面上开茶馆),所以伙计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挠我一个“爱好古玩的古董商兼作家”的文艺事业。只好在心里磨牙,然后忍受我的这种消失。
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发现让别人担心是一件相当爽的事情,才爱上了跟道上的人玩失踪。
都说有神秘感的人最性感,我感悟颇深。这种感悟毫无疑问是拜某个现处于长白山里睡觉的某人所赐,之前只顾着追着他,防止他失踪,却从没想到原来玩失踪是如此有趣。看来3年以后他出来,我完全可以跟他交流一下失踪心得。

我看了眼表,关上了所有联络设备。
2012年的最后几天,我决定再来玩一回失踪,跟所有人。
原因很简单,既不是“吴小佛爷”,也不是“关根”,我想当一下“吴邪”。

下个月的杂志窗了就窗了吧,那破小说越写越苦逼,暂时我也编不出来。编辑肯定很头疼吧,不过他肯定是抓不住我的。再说了,他抓住我又能怎么样,要稿子没有,要命我不给。生气了?那你咬我啊?
新年开始的那几笔生意黄了就黄了吧,暂时我也懒得管,反正整个盘口进账不是负的就行了,我又不缺钱花,伙计们又都够吃,这两年跟我混的不用刀口舔血就有分红,他们应该很感激才是,少个一两笔进账换大家都开心,不好吗?他们肯定不会生我的气的。
王盟么,他似乎是最头疼我失踪的人之一,不过我觉得他应该都习惯了。这么多年他趴桌子睡觉打盹我都没跟他算账,我以前出去一走几个月他也没被整死,这回我失踪个几天而已,绝对不会出问题。搞不好他还会感激我给了他休息出门泡妞的时间呢。对吧?

山上旅馆的大爷说我一个南方人,大冬天的来这绝对是勇气可嘉,我举了举单反跟他说我是一摄影师,专门来拍雪景的。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隔了这么久看,还是让人心醉。远处雪山映着夕阳的颜色,暖洋洋的让人险些忘了这里零下几十度的寒冷。
我看着眼熟的景色,这种极致的苍凉感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可想想几代人的约定,为了这地底下的秘密和牵扯的那些阴谋,我也有了跪下膜拜的冲动。
不过想到那个狗日的闷油瓶在里面,我下跪的冲动就完全消失了,只想飞踢一脚然后骂娘。
可我对雪崩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也不敢做什么,只好拿出两根烟,一根自己抽了,另一根也点好放到了篝火对面。
“元旦快乐。”我看着篝火那边说。
回应我的当然只有催发着烟气的夜风,带着哼哼唧唧像鬼叫一样的声音。
这情景真的有些好笑,万一被人看到我大概要被当成神经病。
我胡思乱想着,等回过神来,一根烟已经缓缓的抽完,而对面那支不知是因为风大还是篝火太热,竟然也基本上燃尽了。
我收拾好行李,把来过这里的痕迹全都抹掉,下山以后,我就又要做回“我”了。

雪山真是无比亲切的地方,它告诉你有些景色有些事情,会亘古不变。

还有3年,你给我等着。

END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8 14:34:00 +0800 CST  
一天发一篇好像太少了啊!我干脆今天都发了算了,省的总想着这个事情……
这一篇是《猫大爷》。
就是希望老吴一个人撑着的十年里,有一些温暖的慰藉。
某种意义上,这个故事才是真正的“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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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大爷

05年的初冬,我去西湖边上闲逛,在垃圾箱旁边捡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毛团。
这小家伙大概也就有一个月大,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断没断奶,在角落里发着抖,眼看就要不行了。天气很冷,我站了一会就觉得手脚发麻,这小东西如果放着不管,肯定难逃一死。
我并没有养过猫,西泠印社也不是能养宠物的地方,所以有点犹豫。
但毕竟是一条命,我拍了拍手套,蹲下身抱起了它。本想找邻居的大妈问问要不要养,到了人家门口我却又舍不得了。
这小家伙小的用我两只手就能捧过来,缩起来的时候也真的只能看出个灰黑色的毛团,连尾巴和头都分不出来,非常可爱。
王盟看见我捧了这么个东西回来很是激动,又是给它洗澡又是布置猫窝的,这家伙就这么在我的外厅角落里按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娘胎里带了什么病,这毛球不怎么出声叫唤,总是找着暖和的地方蜷着睡觉,不到饭点,经常连它在不在屋里都不知道。
神出鬼没的,倒真是猫的特性。
我觉得它是小奶猫,怕直接吃猫粮有问题,就让王盟找了瓶子给它喂牛奶,东西也嚼碎了才给它吃,这么喂了一冬天,竟然真让这小东西平安熬了过来,活的越发舒展。一开始只往柜子底下椅子底下躲的毛病也治好了,见了人也不再害怕的呲牙咧嘴,甚至越来越有当大爷的倾向。
这位猫大爷,会在我离开躺椅的下一刻大摇大摆的跳上去,用尾巴优雅的扫个圈,然后两只前腿踩软我的靠垫,舒舒服服的窝下去,眯眼就睡,一副天塌下来也压不死我的劲。有时候我只是去外厅倒个水,回来就发现,得,没地方坐了。一开始我还赶它,次数多了,我索性备了个小凳子让着它,跟只猫有什么好计较的呢?王盟在外屋看见我坐小凳子,猫睡躺椅,很没自觉的笑趴,被我狠狠训了一顿。
这位猫大爷,会在我放下茶杯的一瞬间凑过来闻闻,比领导视察还郑重。怎么,你是想替我试毒?我觉得好玩就没动,结果它看我没反应的就开始明目张胆的舔水喝,啧啧有声。我“喂”了一声,它头都不抬,喝的怡然自得。就这么着,从那以后,王盟泡茶,我和它喝。西湖龙井铁观音毛竹通通都被它品了个遍不说,白玉骨瓷的茶碗也被它挨个赏了个透彻,也不知道它最钟爱哪一个。
这位猫大爷,尤其喜欢吃猪肝。我从隔壁点的外卖,盒子都没拆,它就能知道我要没要猪肝。要是点了,它就提前站到桌子边下坐着,抬着头一双黄眼睛黑眼仁深不见底的看着我,还是不做声,似乎我不给它吃,就是天理不容。我有次逗它说,你给我叫一声,我就给你一块,不叫我不给你吃了。切,可好,这位猫爷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脸的不稀罕。害我讪讪的把小半盒都给了王盟,猪肝这东西,谁叫我本来就不爱吃。
这位猫大爷,似乎和别的猫不太一样,从来没见它叫春,只是不定时的闹失踪。它第一回走的彻夜不归的时候,王盟特别难过,留了两天门,也没见它回来。王盟担心野猫本来就是留不住的,长大了就会走,叹着气问我说,老板,它是不是不回来了?我怔了怔,没说话,因为它正好推门进来。王盟惊讶的张嘴,看着失踪了几天的它像没事人一样跳上了我的躺椅,窝下睡了。它已经不是小猫的身量,简直能占掉大半个椅子。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它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位猫大爷,身体相当灵活,偏偏又贪图安逸温暖,懒得要死。天气一冷,我抱着毯子睡躺椅,它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过来到我肚子上,踩踩再躺下睡,完全把人当成了大个儿的垫子。它还是小毛团的时候,我经常被它呼噜呼噜的呼吸声弄醒,日子久了,我却变得没有这家伙压着就睡不踏实。它倒对自己日益增加的体重毫无介怀,不管我醒没醒,都是一个跳跃到我肚子上。发展到最后,不是它跳上来压醒我我抱着它继续睡,就是它跳上来压醒我我让睡暖了的椅子给它。天底下给猫暖被窝的人,估计也就我一个了。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39:00 +0800 CST  
王盟说我不适合养宠物,一只野猫而已,都能给惯成大爷。

王盟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其实很寂寞,这只“小”家伙,帮了我很多。
我抽烟思考事情如果太久,它会不满意的盯着我的烟头,眼神抱怨下降的空气质量,“虎”视眈眈。我就只能无奈的掐熄了火,开窗通风,再陪它玩一会。
我沉浸在过去的时候,如果王盟不在,甚至会忘了吃饭,它则会跳过来打乱我的所有思路,宣告它的饥饿大于世界上的一切谜团。
我小时候怕黑,长大了也还是偶尔会担心黑暗潜伏着什么怪物,把自己吓个半死,而它会漫不经心的用夜视眼睛告诉我,这片黑暗是它的地盘,什么牛鬼蛇神通通不可能出现,我要提防的只是不要扰了它的清净。
我讨厌冷,天寒地冻的时候尤其爱犯懒病,最恨睡到一半被冻醒,可最冷的日子,它总会挤过来,热哄哄的趴在我肚子上,还我一个安眠,让我远离所有关于冰雪的噩梦。
它不像一般的猫,它更神秘,更沉默,也更温暖。
我跟王盟说,它不是野猫,也不是宠物,这是猫大爷。
后来,我离开西泠印社的日子越来越多,要跑生意,忙事情,可每次回去,它都在躺椅上等着,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猫是一直惦记着好茶水,软靠垫,还是猪肝?王盟说,是惦记我的温度。

这次我又离开了杭州,去北京跟我的几个朋友交代事情,我预备出一场远门。商量完的时候,天正在下雪。我看着雪就觉得指尖冰凉,忽然无比想念我的小铺子。这时候王盟打来电话,说,老板,猫恐怕是不大行了。
我买了早一班的飞机回去,可还是没能赶的及。
我愤怒的质问王盟,是不是没看好让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它病了没及时发现。王盟在我可怕的语气下险些哭了出来,我这才意识到,很多年我都不曾如此动怒。或许是这家伙,让我一直保持了当年的善良和柔软,没被这么多恶心肮脏的事情彻底腐蚀掉。
王盟抽着鼻子说,老板,你忘了,猫的寿命本来就不长啊。
我呆了呆,才意识到这几年它失踪的频率大大减少,吃的也变少了一些,毛色不如以前黑的发亮。可我因为要忙自己的事情,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只以为它犯懒病,不爱洗澡,还跟我闹别扭。
潜意识里我还一直认为,它是冬天我在垃圾箱旁发现的那个小毛团,只有一个月大,需要我用瓶子喂它牛奶,需要我把猪肝嚼碎了给它吃,还要很久才能长大。
我没意识到,它已经长大了,变老了,太老了,不能再陪我了。

在门口的树底下,我给它挖了个坑,找了个盒子做它的棺材。
开了这么多棺,盖棺却是头一次,为了一只猫。
王盟默默的在旁边填土,跟我说,老板你别伤心,猫活十年已经是非常长寿,这猫一直在咱这里当大爷,是享了一辈子福。
人说十世和尚一世猫,你是来这享福,还是来这引渡我?
是我救了你,还是你陪了我?这是说不清的事情,都是缘分。
放下最后一捧土,我跟它道别。

唉,早知道如此,就不给你取名叫闷油瓶了。
也罢,送走了这个,正好该去把那个接回来。

毕竟,已经十年了。

END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39:00 +0800 CST  
这篇《二了》算是送给一三太太的故事,不过除了名字其他没有必然联系……
一三太太很强大的,所以这篇YY了一下强大但是跟自己人会犯二的吴邪。这是一篇没有过往没有回忆,但是可能有将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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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了
虽说今年国家政策还是主打房价维稳,但整个大盘的走势……却不乐观。业务主管非常头疼,新楼盘S的造势宣传明明做足了功夫——西湖边上的景区公寓,如此吃香的段位却没什么人买。
洗钱的包二奶的有钱烧的追求人生体验的神经病们,快来啊!你们没户口我借啊!业务主管默默的在心里嚎叫着,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售楼大厅,叹了一口气。
记事本上今天只有一个会客提醒,也就是只有一个可能的客人。本月的业绩很可能成败在此一举了!他默念着说辞,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可空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一个销售小姐在,八成又因为没有活都窝去门口沙发看小说了……
这样就算有人来了也会走掉好吗?你们的业务精神呢!
业务主管拿出自己的威仪,想教育一下那些不听话的手下,走近却发现门口的等候沙发上没有姑娘,只坐着一个男人,抱着肩膀在睡觉。
主管心说这年头生意真是不好做了,想当年销售大厅人满为患,眼下却空的能让游客以为是景区休息室。想着就不怎么高兴,刚要出声跟那人吼不好意思这边是房地产公司不买我的房就别随便坐,看清那个男人衣着后硬生生变出一个笑脸。
干房地产销售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你需要第一时间看出来对方是对手公司的间谍还是没钱瞎来晃的穷光蛋,或者是真正买得起这地界的大佬。这个窝在沙发上睡觉的男人穿的不显山露水,深灰色的卫衣初看没啥特殊,却在左兜位置有一个很小但精致的骑马小人商标。
有些东西的价格是因为一个商标而徒增几个零的。
主管立刻就想叫售楼小姐们打扮停当出来接客,颇有种等来恩客翻牌子的老鸨心理。
没等他叫,今天当班的六个售楼小姐们已经呼啦啦冒了出来,嫌碍事一样把他挤到一边去,凑到迎客沙发附近去,业务性十足:问好的问好,端茶的端茶,递画册的递画册,各个脸上一扫而光平时那种百无聊赖,看上去比面试的时候还漂亮。
主管心里讶异,这帮小妮子刚才干嘛去了?随后也凑了过去,在莺歌燕舞的香氛中明白过来,敢情她们刚刚是都去补妆了。
一个站的比较远的姑娘正一脸遗憾,她刚刚去拿宣传册跑慢了一步被夺去了最优位置。主管小声对她说:“小芷,你们眼光不错,这小子是个有钱的主,那上衣得小五千。不过你们还得多盯着点门口,今下午有个约了来看房子的客户,别只顾着这一个。人家这么年轻,搞不好根本就不是来买房的。”
那姑娘哦了一声,亮着眼睛反问:“这还是一有钱的帅哥?靠,我得挤近点,你别抓着我!”
主管一听脸都黑了,顿悟了这帮业务员的热情来源,不服气的把余光飘向那个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男人:长的也没有惊世骇俗的帅啊?被这么多妞围着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是个普通的冷面酷哥而已,现在的小姑娘都什么品味,真是的。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43:00 +0800 CST  
再次看了看表,主管发现定好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于是决定去打个电话。服务业其实相当无奈,你就算被人放100次鸽子,也得准备好第101次的微笑和热情。
顺着那个预留电话打过去,响了足足十声才有人接起。
主管心里已经打好了被人爽约的准备,仍客客气气的给人备好了台阶:“您好张先生,我是之前说好见面的X房地产,您是路上堵车了?是否需要将会面延期?”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叹道:“没人过去吗?”
主管也一愣:“怎么,您不亲自来吗?”
那人说:“我不是张先生,他又没带手机……我是他的朋友。你确定还没有人过去吗?”
主管眼神看上沙发上缓慢翻动画册的男人,反应过来说:“啊,是有一位先生……但他没说他有预约,我马上去问一下。”
那人道:“穿卫衣,不怎么说话的?”
主管忙说:“是的是的,十分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的业务员已经在给他看户型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现在有些忙,二十分钟后我也过去。”
主管一脸无语的把电话放下,心想:好吧,原来是二代来看房子,我一心以为张先生是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秃顶大叔……幸好眼尖发现那小子穿巴宝莉,不然真要错失个机会。

主管从文件里掏出“张先生的朋友”之前挑好的几个位置,挂上业务式笑容过去攀谈。
售楼小姐们自觉的靠边,看自家老大开始口吐莲花的夸赞这个价位如何如何值得,从采光到交通说了个天花乱坠。
张先生一脸淡定的听着报价,像听课一样听着主管关于占地面积使用面积和装修推荐的解释,让人觉得他是只是在例行公事的敷衍。
主管非常郁闷,如果客人不想买,一般听到一半就会走人,这位看起来也不知是想买还是不想买,就这么听着算怎么回事?
“张先生您看,这是之前您……朋友看的几个位置,这边是沙盘,我可以演示一下具体的位置。”主管一边叫苦一边说,他很久没这么着急上火的把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以保持不冷场了,简直想起当初做实习生的日子。
张先生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起身表示同意,跟着去看一看具体的位置。吴邪选的地方,总还是要看一看的。
主管领他到了沙盘,指着楼层和户型图挨个解释,说了一些大部分人都关心的细节,却发现张先生眉头皱的越来越明显。
主管停了停,心说,大概幼儿园位置和小学位置什么的不在考虑范围里,老年人活动范围窄什么的也不适用,得换个介绍方面。

“向阳面非常温暖,没有明显的视野阻隔,这几个位置的阳台都有非常好的采景,平常可以眺望一下放松心情,晚上也不会有霓虹灯光干扰。”
张先生终于略略点头,似乎是表示了一些肯定。
“如果您选高的这几户,白天还可以看到孤山。”主管好容易找到了突破口,以为对方是想挑个景色好的,于是重点开始介绍那几户景色优美的。
张先生突然道:“能看到西泠印社?”
主管被这一声问懵了,心里骂道我怎么知道啊!面上还是客套的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如果您愿意,可以过会去样房亲自看一看。”

有人推门进来,售楼小姐们条件反射的往那边迎接。那人身条修长,边走边打着电话:“我就给这么多,你看着办。你不想走这一笔,自然有别家要。我这边还有别的生意,没有时间。”说着挂了电话,他看了看大厅里的人,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往沙盘这边走。随手从兜里把眼镜拿出来,戴上了。
主管已经听出这个就是之前从网上选过户型的张先生的朋友,马上
伸手过去迎接,戴眼镜的男人却非常客气的点点头,没有接受那个业务式的握手,只说:“你好,之前是我打的电话,我姓吴”。
主管知道有些客人不喜欢也不可能和房地产业务员有什么友谊往来,能买得起这个段位房子的人当然也不需要和业务员有什么亲密的交往,也不在意,只是心里暗说了两句该死的有钱人,不知道又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的,真没有天理。
“吴先生,你好。这是刚刚我介绍的房型,张先生比较中意这几种。”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44:00 +0800 CST  
售楼小姐们明显在补妆和站近点之间犹豫,主管不着声色的记下了发花痴最严重的,准备月末总结的时候重点批评。

吴邪看了看站在身边一脸淡然的张起灵,本来以为这家伙的意见肯定是没有意见,没想到还真给挑了几个出来,于是摆出谈生意的架势开始详细的观察那几户,准备挑个靠谱的狂砍价。毕竟,再有钱也不能随便花。
张起灵微不可见的叹了气,站的离吴邪更近了一点,那人戴着眼镜查账的样子和谈生意的眼神都非常不像他平常,看来维持生计确实是个累人的活。这并不是什么大钱,随便走一趟就能赚得回来,如果有必要的话。
吴邪拍过张起灵的肩膀,跟主管说我们商量一下,然后撤出到外人听不到的范围。
“小哥,你喜欢A户?”吴邪问,他觉得那个采光不错,适合张起灵平常躺着发呆。
张起灵答道:“太高,不接地气。”
吴邪心里默默腹诽这都别墅式公寓了,4楼你都嫌高不接地气,太夸张了,继续问:“那么B?我看这个也行,就是户形有点怪,我怕它是图漂亮,承重不好。你要是喜欢这个咱们得去看看样房。”
张起灵说:“东西向有阻隔,断财路。”
吴邪知道他是在讲风水,不由的一乐,心说:你确定这是讲阳宅风水的吧,千万别和葬经搞混了。不过小哥总是靠谱的,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行,那就C吧,有点贵。不过还行,我帮你砍点,你钱倒是够了,不过能省还是省省。”吴邪想了想说道。
张起灵想了想那个高度和主管的话,说:“位置不好。”
那个高度看不见孤山公园,那更看不见西泠印社了,位置不好。
吴邪自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问:“那你的意思是?”
张起灵摇头,不说话了。
吴邪于是无语的看着剩下的最后一个报价七万的样板房,知道就只有这一个了。现房倒是现房,装修什么的还得花时间,那到底小哥什么时候才能去住?

张起灵开始发呆,他其实才不想买房子,就像他也不想跟着吴邪去办户口一样,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必要,在他应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之后,其实他就是一个漂浮状态的浮萍了,除了吴邪也不需要其他什么联系和牵绊。
不过只要是吴邪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同意,主要是也懒得去辩解。
像这种“别去下地了,太危险,咱都别干了。老子十年混的够够的了……”“小哥,帮我鉴定一下这个,不怎么烫手的话我就直接出了,给你算份子钱。”“新手机,额,你其实会用吧?”“小哥我不是想教育你,你看,你一黑户在我这,虽然我也不是罩不住吧,总觉得不踏实,好歹弄个户口?我认识人,可以帮忙的,就过去拍个照片。”“我觉得你得买个房子,总睡铺子二楼不是个事儿。楼盘我看好了,你明天去看一眼就行,我陪你挑。”
张起灵能点头的都点头了,能干的也都去干了。
唯独买房子这事,总感觉非常不对味,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以前好歹能赖在吴邪铺子,偶尔还能去吴邪的小房子躺躺,有了新房子,这个似乎就很成问题。
可能吴邪喝多了的时候他不该过去偷亲,直接按倒把人办了比较能达到目的。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吴邪习惯张起灵的发呆,也不再问他,自顾自的跑去跟主管砍价,把建筑材料到设计工艺都挑了一通问题,连带着风水一块批评,说的主管简直要哭了——为什么会有学建筑的人来买这种房子啊?这里的房子卖的死贵不是因为建的多牛逼,只是因为地皮值钱罢了,行家您能高抬贵手吗?连样房都不看就开始砍价,到底是非常想买还是根本不想买啊!
“吴先生,您是行家我不能跟您争,可是您也知道,这种地方的地皮贵啊……我也不是定价的人,我能给的折扣也就这么多了,再多我也做不了主啊。”
吴邪见多了这种死抬价的主管,当年他们跑实习的时候最看不起那些做销售的,明明这种东西也不值钱,就是炒房炒上去的,也不废话,说:“三万七,三万七一平绝对比你的底价高了,行你就给问问,不行……我觉得你暂时也不会有别的客人了。”
主管愁眉苦脸的想着对策,心说三万七真的比底价高了一点点,但这个价位报上去,他少不了要被骂到死。死扛着不卖,他这月的销售额就是零了,估计下个月就得被降职,区域主管这个位置可是不好坐的。
吴邪看出他的犹豫,微微一笑,低声说:“我付全款,不按揭。按规矩,这样卖掉的房子你拿的奖金很多吧?行,你就去给我问问。”然后看了看表,又说:“我时间很紧,请你痛快一点。”
张起灵沉默的站在吴邪身后,知道这是吴邪下狠招了,一想到房子要到手了就很舍不得,当然不是舍不得这五百九十二万。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44:00 +0800 CST  
主管自然不知道这两人是在互相看个什么劲,只听着那句“不按揭”,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心里开始唱《幸福里》。

“离幸福不远的地方,我想就是这了。
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幸福里。
四万多一平米。
我每天赚钱很努力,花钱也很小心。
可是要住进这幸福里,需要三个多世纪呀。”

不过他业务够熟练,心里唱了几句就一通电话打给总部,交代完问题得到回应,四万一,不能再少了,如果对方真是全款付清,那就赶紧抓了这只肥羊。
吴邪算了算价,这样小哥的钱估计就挥霍一空了,保不齐他缺钱了要旧事重提去下地,于是询问似的继续看张起灵,想知道他的态度。
张起灵觉得吴邪这个替别人花钱还心疼的劲十分有趣,明明是他一开始非要说要买新房子的。
“你定。”张起灵决定把问题抛回去,反正他的钱都在吴邪的账上存着,划也不用经他的手。
吴邪心说我的祖宗,这是要生生从我账上划走六百多万啊,肉疼!妈的怎么不挑那个便宜点儿的……不对,不是从我的账上,是从他的账上,他的他的,不是我的钱。
虽然心理工作是这么做的,但实行起来还是非常困难,吴邪在按掉了第六个催他去谈下场生意的电话之后,把这个买房的来龙去脉理了一理。

刚开始只是胖子打电话吴邪,问小哥住哪了,吴邪回了句在铺子二楼窝着,胖子就揶揄他不够仗义,还嘿嘿嘿嘿笑了很久,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吴邪让小哥住自己那屋子,试图跟他挤一间,可当天晚上两厢对着望了半夜,怎么都睡不着,吴邪只好找借口自己跑去睡铺子二楼,后被王盟非常疑惑的问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不让小哥买个房子?我看那边的楼盘在搞活动。”
脑子一热,吴邪打了个电话就实行了此买房方案。连户型也是随手找了个离自己近的。
这其实就是一种犯二,吴邪要忙的生意太多了,所以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情,多多少少会出一点点问题。织网的蜘蛛也有关心则乱的一天,这大概是吴小佛爷成名之后没考虑到的。
如果他多花点心思考虑为什么自己跟小哥睡一间会睡不着,再多考虑考虑自己喝多了之后到底经历了点什么,估计不会做这么二的决定。毕竟家大业大也不是这么烧的,他赚钱过了五位数之后也没有想过要去买什么房子,光把吴邪爷爷当年租的那一批都收拾掉就够耗心力了,房子这玩意真的不好玩。

问题的复杂化往往就是这样,而简单化也只需要人推一把。
张起灵想着那个能看见西泠印社的房子,售楼小姐们刚刚叨叨过的关于“婚房”和女人对于求婚的种种碎碎念被想了起来,这显然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让他考虑到了一些吴邪在家里是独子的地位。于是他对吴邪说:“这是婚房格局,我不想买。”
吴邪也愣了愣:“婚房?”
主管一看这两人的反应,大叫:“张先生,好好考虑一下啊!虽然是婚房格局,但没说一定得是夫妻住啊……您有女朋友吗?”
张起灵摇头。
主管马上变卦:“我这都吐血打了折了,张先生,您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后肯定有啊!这房子特别招女孩子喜欢,买来求婚绝对事半功倍,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也可以先去看看样房再决定的,不要这么草率,这个价位真的很难得的,而且位置也合你心意,能看到孤山映西湖,你看您朋友也很中意这个房型的!”
吴邪听着没有女朋友以后肯定有就不爽,再听那房子招女孩子喜欢什么的就更不舒服。心说我中意,我中意有用吗?这他妈是婚房,老子买个毛!我不中意了!老子没那个闲钱了!

吴邪心里哼一声,面上沉声说:“既然如此,我们不看了。顺带一说,这个房子东西路有楼挡着,阻老婆财,南北路没有树开道,漏儿女运。所以当婚房根本不合适。如果有女生看上,只能说明她没什么眼力。”
主管看最难缠的吴先生彻底是不愿意买了,马上转向看起来刚刚很在意景色的张先生,说:“张先生,这间的景色应该最符合您的要求,天晴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到西泠印社的!真的不去实地看看再决定吗?这个价位真的非常合适了!”
吴邪一脸震惊的看向张起灵,后者非常淡定的回看过去。
吴邪揉了揉眉心,乱了,可惜没有时间多想,手机又震动起来,他只好接起这第七个打来催他去谈生意的电话,回答:“我马上过去,让他们等着。”
张起灵非常自觉的跟着吴邪走了,看他打着电话不方便,就悄无声息的替他开了门。吴邪享受着这种被开门的待遇,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人陪着自己,虽然这段日子还很短,但它也可以很长。

张起灵非常自然的坐到吴邪的副驾驶,心里替他把刚刚碰上的几个面色可疑的伙计都过了一遍,结合那几个电话,知道吴邪已经开始计谋下一笔生意。
不买那个房子,活期资金就多了几百万,操作起来会更容易。
吴邪开车,像是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小心的问:“小哥,杭州的房子实在太他妈贵了,我刚刚绝对是犯二了,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你那笔得借我用用……房子暂时别买了,你去我那住吗?”
张起灵笑了笑,说:“嗯。”
过了一会,张起灵状似不经意的问:“住一辈子?”
吴邪手不稳的打了个转弯,心说我一定是想多了,绝对是想多了,这他妈不是我疯了就是他疯了。
“……住多久都可以,我是不打算找姑娘了。混成这样不能祸害别人家的好孩子,以前就这么想的。啊,不是,我不是说你不是好孩子,呸!这个事情怎么讲呢……其实就是……”
张起灵打断他的话,道:“住一辈子。”

抓狂的主管欲哭无泪,这两个人是来耍他的吗?好好的谈了那么久,说不要就不要了!害他已经跟总部立了军令状啊!
售楼小姐们非常遗憾的在一边打着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才有人好心的发现主管已经濒临崩溃,试探着提醒了一句:“老大,你真没发现……那俩是一对儿吗?你太二了吧你!亏你还当主管!”

END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3-03-09 13:44:00 +0800 CST  
是姑娘呀233

楼主 十翼  发布于 2015-12-11 02:24:00 +0800 CST  

楼主:十翼

字数:20554

发表时间:2013-03-08 07: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16 18:10: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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