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此为贰拾柒，莫测年华，倒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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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奇长的两根手指略顿了顿，终于还是拂上那双猫儿眼，就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栗发的青年也曾经这样，隔着自己虚无的手指，轻轻龘吻上墨发青年的眼睛。然后，道别。

张起灵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一把将栗发猫儿眼的青年紧紧拥在怀里。

不要看，吴邪。

吴邪，不要看。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如同你在我的身边……可你看不见我的影子，听不到我的声音，就好像当时的我，看不见你的影子，听不到你的声音。

吴邪的身影终归还是渐渐在张起灵怀里淡去，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逐渐清晰起来——

漆黑凶险的古墓里，张起灵看着吴邪一次次下斗一次次受伤，然后在时间里蜕化成手腕狠戾的吴家小三爷。

巴乃宁静而诡异的湖泊边，张起灵看着吴邪哼唱起一支歌，为早已离世的潘子救下了生前心心念念的姑娘。

喧嚣的西子湖畔，张起灵看着吴邪总会无故遭遇暗龘杀，衣衫上的血迹来不及清洗，层层的伤口等不到愈合。

风沙漫卷的戈壁滩，张起灵看着吴邪艰难前行，九死一生重新寻回被遗失在蛇沼的黑金古刀，

三秋桂子的节令，张起灵看着吴邪温言如初捡来解子扬，从此身后多了个影子一般的存在……

张起灵仰起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些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吴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那么多伤，可为什么那时候张起灵不在吴邪身边？

是了，这是在张起灵离开以后的岁月里发生的故事，这是张起灵从来不曾参与过的，属于吴邪的，过往。

呐，吴邪，两年了，两年来你第一次入我梦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终于可以，再一次与你相遇？
——————T·B·C——————

27 此为贰拾柒，莫测年华，倒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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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黄龘泉陌路的彼岸花开得正艳，张起灵徘徊于真龘实与虚无之间，漫无目的的游荡，时间突然就回到2003年，老式的居民楼下，墨发的青年向北，栗发猫儿眼的青年向南，于是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真的只是擦肩而过而已。自此天涯陌路，再不相关。

张起灵猛然停住脚步，转身，抬手，试图留住吴邪渐行渐远的影子，但触龘碰到的只有忘川冰冷的水，那些张起灵知道以及不知道的岁月于是在涟漪中荡漾开来，而后消散，再也找不到曾经存在的痕迹……

胖子圆龘润的脑袋突然闯入视野，“哎，小哥，你醒啦！”

张起灵微一恍神，骤然恢复清明，午夜的钟声远远传来，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张起灵的右手仍维持着前伸的姿龘势，却是什么也没抓着，只有月光透过指缝蜿蜒而下，一场邀约，一场蛊惑。

胖子递来一杯热水，笑得一脸谄媚，“小哥啊，这次胖爷承蒙你相救，咱们大恩不言谢，这是胖爷家祖传的美酒，特地拿来献给小哥尝尝鲜……”

张起灵由着胖子闹腾，沉默地接过水杯，只是抬眼打量四周时几不可察地皱起眉，老旧的护林人木屋，破败的房顶，而他意识的最后，同样止于墓道尽头前的血迹。

不远处的火堆突然“毕剥”一声响，胖子夸张地转过身，一边左右张望一边摆了个防卫的姿龘势，一时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墙壁上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张起灵盯着火堆放空走神，压根没有搭理胖子的打算，胖子自己折腾了一会，终于觉得无趣，安静下来，苦笑一声，“我说小哥啊，胖爷年龄大了，你也多少体谅体谅老人家的心脏经不起折腾。”

胖子说着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张起灵救了自己——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张起灵，就算有通龘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把同样昏迷中的胖子带出古墓安置在这里并且还体贴的燃了火堆，只不过……胖子略顿了顿，“小哥，胖爷我琢磨着，咱们都被吴二白那老狐狸给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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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此为贰拾柒，莫测年华，倒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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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张起灵终于抬起头，胖子低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一三年天真刚走那会，道上都在风传吴家小三爷折在玉皇山里的事，胖爷也多多少少听到些传闻，不过说什么的都有，我也就没在意，也没想过杭州郊外的陵墓会是座衣冠冢……如今花儿爷既然说了，当初小吴为了救霍家的丫头没能从斗里出来，我瞧着他的样子不像是扯谎，再说他也犯不着。但咱哥俩在斗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小吴的尸骨，反倒刚才迷迷糊糊的胖爷我好像见着了小五——哦，说起来小哥你还不认识，小五是老吴家这两年新招来的伙计，胖爷我也就见着过两回，虽说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眼睛倒是一等一的毒，听说下斗打架也挺厉害，吴二白可宝贝着呢……所以吧胖爷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果真的是小五把咱们给救出来的，姑且先不说小五为什么会在这，但既然小五有这本事，以吴二白那护犊子的性子，当初无论生死肯定会打发小五来把天真给带回去……”

胖子点了支烟，抬头瞄了一眼张起灵，竟难得的显出些许疲态来，“原说这是老吴家的家务事，咱们也没啥干涉的立场，但这事来得蹊跷，吴二白既瞒了所有人，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哥，吴邪已经不在了，但兄弟一场，胖爷不能任由他死的不明不白，尸骨都没个着落！”

张起灵的手在听到吴邪名字的时候微微蜷缩了一下，神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明暗不定，胖子吞了吞口水，巴巴地盯着他，漫长的静默弥散开来，就在胖子几乎打算豪情万丈地发表独龘立宣龘言的时候，张起灵却突然攥紧了拳头，拎起黑金古刀往门外走去。

胖子“哎”了一声追上去，“小哥，你这是打算去哪？”

张起灵足下生风，头也不回地丢下三个字，“吴二白。”

“得令！”胖子顿时眉开眼笑，乐颠颠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忙补充道，“对了小哥，吴二白那老狐狸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一时半会多半找不到他，不过小五可是长在西泠印社，要不咱们先去天真铺子里瞧瞧？”

张起灵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半晌后才轻轻点头，放慢了速度等胖子跟上。恰有一阵冷风吹过，身后的小木门“吱呀”一声响，细小的火苗哆嗦一下，终于连着柴火一起转瞬消于无形。
—————章二十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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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此为贰拾捌，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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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过年无疑是件热闹的事，商家店铺张罗着促销甩卖，大街小巷里人头攒动，相比之下西泠印社愈发显得冷清，简直称得上龘门可罗雀，而且还是只不停咳嗽的胖麻雀，带了只沉默寡言的面瘫小麻雀。

胖子的肺已经快要咳出来了，但还是不见有伙计出来招待，胖子摇摇头，大大地叹口气，感慨一句“人走茶凉啊人走茶凉”，然后娴熟的给自己泡一杯西湖龙井，又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翻出几包糕点大快朵颐。

十一点钟的太阳懒洋洋的，张起灵眯起眼睛靠在沙发上，西泠印社的陈设一如从前，柜台上放着几本账簿，砚台里的墨还是新的，鸡毛掸子搁在架子上，王胖子在享受美食，而张起灵则坐在靠窗的位置放空发呆，这场景恍然给人一种错觉——吴邪一直都在，从来不曾离开，只消一个回头，就能看到毫无干劲的小老板趴在张起灵身后的阴影里酣然入睡，手中的拓本摇摇欲坠。

只可惜，即使现在回头，也只能看到茶饱饭足后的胖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小哥，咱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咱去楼上小五的屋里瞧瞧？”事实证明解决温饱问题后的胖子绝对是个会来事的主，一抹嘴巴“蹭蹭蹭”窜到二楼，站在原本吴邪的书房前冲张起灵使了个眼色，“小哥，就是这间。怎么样，进去瞧瞧？”

张起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自走到房门前稍微鼓捣两下拧开门把手，胖子贼笑两声，伸出大拇指，压低声音道，“小哥就是小哥，高，实在是高。咱们这一招就叫做神不知鬼不觉杀他个措手不及……”

张起灵打住胖子的话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推门进去，正在这时一楼厅堂里传来细碎的风铃龘声，胖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忙矮着身龘子闪进屋里，末了还不忘随手留一条门缝偷听楼下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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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此为贰拾捌，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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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王盟一直等皮包进了屋才松开门把手关门，正打算落锁突然被皮包按住，皮包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又指了指楼上，王盟立即会意，一手摸上腰间的枪，等皮包悄悄爬上二楼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哟，有客人来过，这大冷的天可真不容易，往年可都是只有胖老板才大过年的还来凑热闹。”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但结果还是躲在门后的胖子咧咧嘴，什么叫凑热闹，什么叫凑热闹，胖爷我是那样的闲人吗？胖爷我以前是看得起天真现在是记挂兄弟才过来，不然你们白送我明器我都……嗯，看在明器的面子上胖爷我屈尊勉为其难过来一趟也还是可以的。

胖子这边自己跟自己小小的别扭了一下，那边王盟在楼下扯着嗓子鬼叫，“胖老板，既然来了就来了，我们肯定也不会赶您走不是……”

这还差不多。胖子满意的点点头，但随即醒龘悟过来，合着王盟同学你现在出息了是吧，借你仨胆试试，敢撵你胖爷，信不信胖爷我一身神彪砸了你的招牌先——已经完全偏离了主题的王胖子同志似乎完全没有龘意识到，如果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了西泠印社的招牌，那根本用不着王盟动手，此刻正站在他身后的冷面阎龘王一定第一个先废了他——唔，作者似乎也偏离主题了。

“您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得藏着掖着呢？您说这大冬天的您冷不冷啊！再说我们可都看见了啊……”

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谁藏着掖着了你看见什么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啊！由于错过了最初出来的时机愈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的胖子搓了搓手，好像，还真有点冷。不对，王盟这小子的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

“胖老板，您这一地的橘子皮瓜子皮核桃皮杏仁皮可都还没收拾呢！”王盟右手持枪，边说边一把推开门，胖子冷不丁一个激灵，索性豁出去了，“他娘的王盟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胖爷我连个橘子瓜子核桃杏仁的影都没见着哪来的橘子皮瓜子皮核桃皮杏仁皮啊哎呀我的姥姥诶！”胖子被吓了一大跳，随即怒了，指了指王盟手中的枪，“怎么着怎么着，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敢拿枪指着胖爷，长本事了是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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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此为贰拾捌，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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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王盟也扎扎实实吃了一惊，“胖老板，还真的是你呀？”

胖子一把拍掉王盟手中的枪，“不是我是谁？怎么，敢情你都不知道是胖爷大驾光临刚才还在楼下鬼叫半天？”

王盟撇撇嘴，“那胖老板你也没答应不是。”

胖子“哼”了一声，“那是胖爷我大人龘大量，不跟你计较。”

“是是是，王老板身宽体胖大人龘大量，绝对不会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龘姓计较。”王盟说着不动声色往屋里瞄了一眼，无奈拉着窗帘光线不太好又被胖子庞大的身躯挡住视线，看不甚分明，于是又陪笑道，“王老板，今儿个过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还指教？拉倒吧你，欺负胖爷没文化是吧，我告诉你想当年胖爷上山下乡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不对不对，你刚才喊我什么，王老板？”于是终于醒龘悟过来的胖子彻底怒了，冷笑道，“行啊，伙计！算计你胖爷呢？是怀疑胖爷图谋不轨呢还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啊？”

王盟“嘿嘿”笑了两声，“哪儿能啊胖老板，谁不知道您两面三刀哦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就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您呐！口误，口误，刚才纯属口误，胖老板您别介意啊！”

胖子冷哼一声，“口误，还口误，当胖爷三岁小孩好欺负呢！要是不怀疑你现在还拿着枪干吗？”

“这不是习惯成自然嘛，”王盟随手把枪放在腰间顺手可以拿到的地方，继续装傻，“以前老板就这么教我的，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胖子的神色黯了黯，有些烦躁，还有一点憋屈和心酸，抽龘出一支烟想点上，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打火机，一气之下把烟扔在脚底使劲踩碎，等解气了才抬起头，“得得得，胖爷也是私闯民宅有错在先，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说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宗的王胖子出品假一赔十，这下总该相信胖爷是正品行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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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此为贰拾捌，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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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五来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这间书房暂时充当自己的卧房，不过屋里的陈设倒是没怎么动，很多地方都还留着吴邪当年生活过的气息——尤其是，当屋子里还站着一个张起灵的时候。

站在门外的王盟趁胖子找打火机的功夫看得分明，忽然就心软龘下来，挥了挥手，长长的叹口气，决定相信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王胖子，说话也恢复正常，“别介，胖老板，我们可真龘经不起您再来个假一赔十，不然我和皮包一准得去找老板报到。”

胖子一听乐了，“听你这意思，你还见过山寨版的胖爷？”

“岂止是见过，还不只一个。”王盟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十一的手势，胖子也跟着伸出两个手指，左右前后看了看，“二？”

“不是二，是十一。”王盟一脸严肃地更正，看胖子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又补充一句，“不信你可以去问皮包。”

之前一直隐蔽在二楼某处待机的皮包沉默点头，为王盟的发言提龘供呈堂证供，胖子倒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皮包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但一看他的扮相立刻又乐了，右手打着石膏，脖子上围着一圈绷带，脸上还贴着两个云南白药，不禁打趣道，“打群架被围殴了怎么地？还是学你们老板点天灯然后被人追杀了？”

皮包摇头苦笑，指了指脖子示意有伤不能说话，王盟直到这时才算是完全放下戒备，靠在二楼的护栏上深呼吸两口气，代皮包回答道，“要真是这样倒还好了，省的我们在这里疑神疑鬼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和皮包今天早上被整整十一个盗版胖爷给围殴了。”

“乖乖，这还真是假一赔十！”明显放错重点的胖子感叹一句，搓搓手，又问道，“皮包就是因为这才受的伤？我说王盟你小子怎么反倒好好的，人皮包不得比你厉害？”

“胖老板你这么说可冤枉死我了。”王窦娥一撸袖子，“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哪儿哪儿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皮包一个单挑八个，我是一个单挑三个，所以伤才没那么严重。”

胖子上龘上龘下龘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皮包和王盟，感觉有点受挫，合着十一个胖爷也打不过这俩后辈，这还让不让人混了真是。呸呸呸，那是冒牌货，要真是胖爷出马那绝对一个顶俩，别说俩后辈就是一打前辈也不够看。

脑内剧场愈发不着边的胖子大度的原谅了之前王盟的怀疑，然后突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忙问道，“那小五呢？他也被盗版胖爷给围龘攻了？还有那什么小解，他怎么样？”

“小五前几天就被二爷给召去了，有二爷看着应该没事……吧。”突然想到什么的小王盟眉毛瞬间拧成了“川”字，“以小五那性格二爷不见得看得住他，他又不会说话，万一真遇着一打盗版胖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我得先跟二爷确定一下。”

皮包一把按住火急火燎就要打电龘话的王盟，梗着脖子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王盟一下子就泄气了，颓然道，“算了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小解起床没。”

王盟说着就往二楼主卧的方向走去，胖子愣了一下，急忙跟上去，“他娘的那不是天真的大卧室吗啥时候变成解子扬的了？”

自从进到书房后就一直被几乎贴满整面墙的照片吸引注意力的张起灵闻言一滞，走近前去缓缓抬手，轻轻摩挲其中一张照片，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将其取下，然后转身，同样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在张起灵的身后，米色的墙纸上，数百张照片层层叠叠巧妙地拼出一个麒麟的形状，而唯一缺失的一张照片在麒麟心口的位置，那是在长白山时顺子无意间拍下的，张起灵和吴邪唯一的合影。

——2003年，长白山，沉睡着整座长白山倒影的姑娘湖湖畔，墨发的青年拉住栗发猫儿眼的青年并肩前行，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章二十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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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此为贰拾玖，年年岁岁，花相似
（1）
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七分，屋里的空调开得正足，蓬松的羽绒被下隐约看得出睡着什么人，还有一团小小的隆起在床尾的位置拱啊拱挠啊挠。

王盟习以为常的掀开被角，习以为常的将困在被窝里出不来的小黑猫拎出来，又习以为常的躲过小黑猫迎面的一爪子。小黑猫“喵呜”了一声，似乎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转了一圈后还是找机会挠了王盟一爪子，这才踱到床头的位置抓住羽绒被蹭啊蹭，企图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

胖子看着王盟龇牙咧嘴的样子幸灾乐祸，“这是你养的猫？不错，连主子都敢挠，胖爷我喜欢。”

胖子说着也想把小黑猫拎起来，王盟那句“小心”还含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只听“喵”一声，胖子脸上也光荣的挨了一爪子。

“嘶——”胖子吃痛，一甩手，小黑猫趁势脱离魔爪，一个起跳，抱住张起灵的胳膊，王盟第二句“小心”还是含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到小黑猫和张起灵小眼瞪大眼对视了一分钟后乖乖缴械投降，趴在张起灵怀里打了个呵欠，又舔舔爪子，接着又挠了挠耳朵。

这下轮到王盟吃惊不已，瞪大眼睛指了指张起灵又指了指小黑猫，“你……它……”

胖子正郁结着，“你什么你，它什么它，会不会说话了！天真以前不是最害怕猫么，怎么现在想起来养猫了？”

“这不是老板不在了么，再说这小祖宗是小五捡来的，除了小五谁也不亲近，也就这样养着了，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仔仔亲近外人。”王盟揉揉脸上的肌肉，突然反应过来另外一个问题，等等，他刚才好像确实看到被窝里睡着两个人来着。

王盟心中一喜，连忙扯开被子，果然看到不算宽敞的大床上蜷缩着完好无损的两个人，睡得正香，小黑猫动动耳朵，“喵呜”一声从张起灵怀里钻出来，跳到小五身边蹭蹭他的手，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

猎猎冷风从微开的窗户中遛进来，吹乱了窗帘，小五和解子扬抵足而眠，小黑猫趴在正中央，阳光正好。

张起灵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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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终于见到嫂了。

这是本章暂定的内容，也许会修改，总之暂且……先坑爹的发上来吧

29 此为贰拾玖，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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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四十七分，屋里的空调开得正足，蓬松的羽绒被下隐约看得出睡着什么人，还有一团小小的隆龘起在床尾的位置拱啊拱挠啊挠。

王盟习以为常的掀开被角，习以为常的将困在被窝里出不来的小黑猫拎出来，又习以为常的躲过小黑猫迎面的一爪子。小黑猫“喵呜”了一声，似乎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转了一圈后还是找机会挠了王盟一爪子，这才踱到床头的位置抓龘住羽绒被蹭啊蹭，企图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

胖子看着王盟龇牙咧嘴的样子幸灾乐祸，“这是你养的猫？不错，连主子都敢挠，胖爷我喜欢。”

胖子说着也想把小黑猫拎起来，王盟那句“小心”还含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只听“喵”一声，胖子脸上也光荣的挨了一爪子。

“嘶——”胖子吃痛，一甩手，小黑猫趁势脱离魔爪，一个起跳，抱住张起灵的胳膊，王盟第二句“小心”还是含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到小黑猫在和张起灵小眼瞪大眼对视了一分钟后乖乖缴械投降，趴在张起灵怀里打了个呵欠，又舔舔爪子，接着又挠了挠耳朵。

这下轮到王盟吃惊不已，瞪大眼睛指了指张起灵又指了指小黑猫，“你……它……”

胖子正郁结着，“你什么你，它什么它，会不会说话了！天真以前不是最害怕猫么，怎么现在想起来养猫了？”

“这不是老板不在了么，再说这小祖龘宗是小五捡来的，除了小五谁也不亲近，也就这样养着了，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仔仔亲近外人。”王盟揉揉脸上的肌肉，突然反应过来另外一个问题，等等，他刚才好像确实看到被窝里睡着两个人来着。

王盟心中一喜，连忙扯开被子，果然看到不算宽敞的大床上蜷缩着完好无损的两个人，睡得正香，小黑猫动动耳朵，“喵呜”一声从张起灵怀里钻出来，跳到小五身边蹭蹭他的手，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

猎猎冷风从微开的窗户中遛进来，吹乱了窗帘，小五和解子扬抵足而眠，小黑猫趴在正中央，阳光正好。

张起灵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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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此为贰拾玖，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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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王盟倒是松了口气，探身关上窗户，笑道，“我赌一百，小五绝对是从窗户进来的。”

解子扬大概是觉得冷了，伸出右手摸索被子，冷不丁碰到小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小黑猫眼睛都懒得睁，张口就咬，就这样大约僵持了一会，解子扬吃痛，迷迷瞪瞪坐起身，抬起右手，看了看挂在自己右手指上的小黑猫，“小黑，别闹。”

小黑猫不满的叫了两声，跳下来，解子扬睡眼惺忪地抓抓头发，这才看到王盟站在屋里，“哦，你在啊。”

王盟忍住笑，“在呢在呢，起床了，该吃饭了。”

解子扬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拿过被子给自己和小五盖上，又重新睡过去。

王盟笑着摇摇头，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推着胖子走出卧房，顺手关上门，“胖老板既然来杭州，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们也好代老板尽尽地主之谊。”

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就想答应下来，但想想又觉得不对，眼珠子一转，“留下来？留下来住哪儿呀？”

王盟丝毫没把住宿问题当困难，答得随意，“小五和小解的屋子都空着，胖老板和张老板你们随便挑，住哪儿都成。”

“怎么小解和小五自己好好的屋子不住，非得一起挤天真的屋里？”

“哦，你说这事啊。”王盟从名片盒里翻翻找找挑出几张，“小解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黑，晚上不开灯都睡不着觉，小五那屋采光又不好，就干脆让他们都搬过去了。”

胖子有点糊涂，“小解怕黑？那这和小五有什么关系？”

“胖老板这你就不知道了，自打小五来了以后小解就特别的黏他，晚上睡觉都非得挤小五屋里，小五不挪屋他也死撑着不挪，没办法就让他们一起住采光最好的主卧室了。”王盟将几家饭店的名片一字排开，“胖老板，这几家饭店您挑一个呗。”

胖子挑了一家，点几道菜，王盟打电话叫外卖，胖子打趣道，“被几个盗版胖爷吓破胆了？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叫策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集中战斗力，千万不能分散。”王盟答得一本正经，“说起来，胖老板，这事您有没有什么线索或想法？”

“我？”胖子指了指自己，“得了吧。你这当事人都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等等，找抽呢是吧，怀疑这事是胖爷干的？胖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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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此为贰拾玖，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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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王盟干笑两声，“胖老板，这回我还真没那么想，就是觉得既然他们是假扮成您老人家，也许您老人家会有什么线索能给小的指点迷津。”

胖子冷笑，“八成是你抛弃了哪家小姑娘，人家找你算账来了。”

王盟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绝对不会认识胖老板也就不可能假扮成你。”

“那就是你得罪了谁。”

“这个……道上的生意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没必要说假扮成胖老板来搞偷袭啊。”

胖子看王盟分析的认真，心知真是误会他了，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你们二爷打声招呼？二爷人脉广，你们去问问他，指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王盟和皮包对视一眼，齐齐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个节骨眼上去找二爷，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胖子乐了，“有这么夸张？你们二爷是老虎，能吃了你们不成？”

“二爷倒不是老虎，但大夫人绝对猛于虎！”王盟一脸后怕的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夫人好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老板折在斗里的事，二爷和大龘爷都瞒着她，所以大夫人到现在都还以为老板是因为和她吵架的事所以才倔着不肯回家。大夫人见不着老板，就来念叨我和皮包，胖老板你是没见过那阵势，那简直就是魔音穿耳生不如死啊！怪不得以前老板常说他最怕他龘妈念叨他，原来我还不信，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一直在鼓捣机关的皮包深以为然的点头，一不小心幅度过大碰到伤口，疼得直咬牙，王盟继续道，“现在是年关，二爷，大龘爷，还有大夫人都在长沙老宅准备过年，现在去找二爷讨情报，一准得被召回长沙，那还不等于直接撞大夫人枪口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胖子暗自记下有关吴二白的情报，“就为这点破事你们瞒住那么大的事不报，就不怕自己解决不了待会吴二白回来收拾你们？”

皮包难得的微微笑起来，王盟也笑，带着几分戾气和自信，道，“胖老板，虽说我们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但这事还用不着劳烦二爷，我和皮包，还有小五，小解，我们自会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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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此为贰拾玖，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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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胖子也被带出龘血性，一拍王盟的肩膀，“好，说得好，不愧是天真带出来的伙计，胖爷没看错你。这几天胖爷就住这儿了，但凡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王盟你只管开口，胖爷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要是再遇着谁冒充胖爷，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假李鬼碰上真李逵是怎么个死法。”

胖子豪情万丈，被算计了而不自知，张起灵冷眼看得清楚，却没戳破。这几年张起灵已甚少听到吴邪的名字，但在这里，有吴邪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有人会经常提起他，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就好像，吴邪仍然真实的存在着一样。

王盟和皮包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比了个“V”——虽说有自信不假，但也确实有担忧，现在皮包受着伤，解子扬的身体状况不佳，如果真一股脑乱七八糟冒出些情况还真不好对付，不过既然有道上骨灰级的人物在这，那，何不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不是？

人才之一的胖子已经迅速进入角色，还真就绞尽脑汁思考起可能的线索，“咱们先不管偷袭你们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他们假扮成谁。在这之前，你们遇到过被袭龘击的情况没有？”

王盟拧着眉毛想了一会，也没理出个所以然，倒是皮包走过来敲敲桌子，蘸水在桌子上写下“小染”两个字。

王盟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说起来这事不知道胖老板你还有没有印象，一零年长白山不是发生过火山喷发么，老板还昏倒了，就是那次老板刚出院没多久那会，有一次小染走夜路被人围住，差点被那啥，后来还是老板带着小解过去把那些人KO了。”王盟比划了一个拧断脖子的动作，继续道，“不过老板后来说过，这事是冲着他去的，让我们不用管，再说小染毕竟是女孩子，这事我们也不好多问。”

胖子也隐约想起这件事，然后注意到另一个关键词，“怎么？这事是冲着天真去的？”

“具体的老板没说，我也不清楚，但从那之后，老板就开始变了，变得非常的，非常的……”王盟犹豫了一会，一咬牙，“开始变得特别心狠手辣。”

皮包在心里猛点头，没错没错，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真正被小三爷的魄力折服，然后一心一意跟着小三爷的。

胖子自己琢磨了一会，其实自从小哥去守门之后吴邪就已经开始变了，在道上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但好像确实是在长白山火山喷发小哥失踪以后，吴邪蜕变得尤其厉害，就连胖子自己在吴邪身边的时候都开始觉得有点不自在。

王盟沉浸在往事中，顿了一会，接着又道，“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小染被人袭龘击也许都是被谁算计好了的，为的就是让老板变得心狠手辣……对了，就跟之前老板也经常遭到袭龘击暗算一样。”

“咦？天真以前也遭到过暗算？我怎么不知道？”

王盟的话犹如一记惊雷，平地炸开了锅，胖子“蹭”一下跳起来，就连一直沉默的张起灵也转过头，“怎么回事？”
—————章二十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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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此为叁拾，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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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还是2006年的事情，凉师爷与“它”取得联系，说出自己在秦岭目睹到的吴家小三爷死而复生的全过程。“它”为了验证事情的真实性，更为了验证不死的可能性，曾多次派人刺杀吴邪，而吴邪也不负众望的，一次又一次，死而复生，从未老去。

王盟抓抓头发，“那时候胖老板还在巴乃，所以不知道这事。总之有一段时间老板经常遭到袭龘击，频繁的受伤，还都是致命伤，药一把一把的当饭吃，去医院就跟去自家后院一样。二爷已经是防之又防，但只要老板落单，一准被人偷袭……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消停了，到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张起灵攥紧拳头，心似是针扎一样疼，他怎么就忘记了，即使吴邪逃过名为张起灵的局，也躲不过名为老九门的网，而他当初执意离开，不过是把吴邪推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王盟抽空瞥了张起灵一眼，隐隐有一种恶意报复后的快意。其实不论是王盟还是皮包，都多少对张起灵有些不满，虽然碍于胖子的情面没说什么，但不代表这份不满不存在。可现在看着一向冷面的张起灵眼睛里一瞬间闪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悲伤，王盟还是硬生生生出一丝悲悯和不忍来。算了算了，老板都已经不在了，又何必呢，无论经过世事怎样历练但骨子里依然是当初那个比吴邪更无邪的小伙计王盟在心底劝慰自己，摇摇头，又道，“按说这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老板现在也不在了，如果真是当初那伙人，没道理现在还来找麻烦啊！而且我和皮包今天遇到的人，虽说下手是挺狠的，皮包还差点伤着劲动脉，但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想要我和皮包的命，倒像是单纯想让我们吃点苦头。”

一旁的皮包点头表示同意，胖子“嘿”了一声，“这倒是奇怪了，假扮成胖爷不说，下那么大血本只为了让你俩吃点苦头，这谁呀这是，怎么办事跟黑瞎子一样不靠谱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胖子咂咂嘴，转头看向张起灵，“他娘的不会真是黑瞎子吧，小哥，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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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此为叁拾，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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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张起灵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这几年，解子扬是不是一直都没变老？”

王盟和皮包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打从老板把小解捡回来到现在，小解的样子就一直没变过，就跟老板当年一样。哦，不过老板的记忆没问题，不像小解只能记住18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张老板，这事和小解有关？”

张起灵点点头，“应该就是黑瞎子，他们是冲着解子扬来的。”

“我明白了！”胖子一拍大龘腿，喜得直咧嘴，“这回胖爷来杭州倒斗，这事王盟和皮包你们也知道，所以如果冷不丁在大街上碰见胖爷还真不会防备，这不，你们不就是输在没防备上才受了伤。但话又说回来，你们先是被盗版胖爷打伤，回头即使碰见正版胖爷肯定也会起疑，刚才王盟不还防胖爷跟防贼似的么。这样一来但凡胖爷有点小心眼肯定会一甩袖子走人，你们这一轻一重俩伤患，小五再不在，那黑瞎子带走小解那还不跟玩一样，而且反正你们又没去见毛主龘席，即使吴二白真追究下来，黑瞎子也能想办法蒙混过关……哎呀，敢破坏胖爷的形象算计利用胖爷，幸亏胖爷深明大义深谋远虑，及时识破了黑瞎子的小计俩。”胖子自我陶醉一番，然后又问了一个本质性的问题，“哎，小哥，黑瞎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长生。”张起灵言简意赅，“解子扬身上有长生的线索。”

其实这几年张起灵愈发的惜字如金，很多时候胖子都是凭借铁三角多年的默契才能领悟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但这一次胖子还是糊涂了，“小哥，怎么讲？”

二楼突然传来声响，打断了张起灵的回答，小五睡眼惺忪地走出来，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楼下的客人，微微欠身算是招呼，就踢踏着拖鞋抱着小黑猫往浴龘室走去。张起灵的眸子闪了闪，眼睛倏尔睁大，下一秒身体就已先于思想行动起来，起身追上去。

——因为，那个人的背影，与吴邪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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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吐槽说废话好多，但墨墨还是要来废话两句。

临近期末，墨墨带的心理课停课啦，所以这两天得空写了点，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又木有更新了。

现在墨墨手头还有些事没做完，年末嘛，你们懂得。

总之，没有意外的，寒假的时候会恢复更新，墨墨能承诺的只有不会坑，以上。

30 此为叁拾，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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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胖子喊了一声我的姥姥，用龘力揉龘揉眼睛，“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胖爷怎么觉得刚才好像看到天真了？”

王盟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抬头看一眼张起灵追去的方向，笑得不怀好意，“别说胖老板了，当年我和皮包第一眼见到小五的背影，也差点把他错当成老板。”——当时那个尴尬加混乱啊！

胖子仍处于震龘惊状态，喃喃道，“像，真是像。”

王盟轻笑，“大约就是因为像，所以二爷才会睹物思人把小五捡回来呀！”

“捡？以前小吴捡了个解子扬回来，现如今吴二白捡了个小五回来……”胖子摸龘摸下巴，“合着老吴家的人才都是这样捡回来的啊！啧，哪天胖爷也出去碰碰运气，捡个听话的伙计回来……哎？说起来小五过来也有两三年了吧。”

王盟点点头，“整好两年。一三年老板走后小五过来的，到如今正好两年。这两年多亏了小五帮忙，铺子里的生意才一切如常。”

“天真走后小五才来的……那还真是赶巧了。”胖子眯了眯眼睛，电石火花间似乎想到些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抓龘住。

而此时的张起灵，停在门锁上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龘抖，然后骤然推开浴龘室的门。小五正探身试浴缸里的水温，只穿一条浅色的牛仔裤，露龘出光洁的后背，小黑猫趴在他肩膀上玩耍，根本没在意破龘门龘而龘入的张起灵，继续蹭小五的脸颊。

小五身形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收起周龘身的戒备，顺手扯一条长毛巾擦手，堪堪挡住腹部不甚明显的伤痕，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转过头，和小黑猫一起歪了歪头——先生，有事吗？

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啪”声宣告报废，张起灵茫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严重变形扭曲的门把手，眼里闪过落寞而痛苦的神色，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把门掩上，靠在浴龘室外的墙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吴邪受过许多伤，脊背上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吴邪大概不会，戒备他到如此地步。

——他早就该明白的，吴邪，已经不在了。

小五也有些微微的恍神，浴缸里的水欢快地溢出来，小黑猫细细的“喵呜”一声，略作犹豫，小心地探过脑袋舔龘了舔小五的耳朵。小五低低叹了口气，轻轻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而后才抱起它放在高处的架子上。

镜子里，小五的脖子上，不知是小黑猫的抓痕抑或其他，隐隐约约可见一条极浅极浅的印痕，仿若刀痕。
—————章 三 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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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此为叁拾壹，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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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赶上饭点，外卖一直等到近一点才陆续送到，胖子早饿了，不等人招呼就自觉入坐，只有皮包苦哈哈一张脸望美食兴叹——医生嘱咐过，近期内只能进食流质食物。

王盟端一碗鱼肉粥从厨房里出来，正赶上解子扬下楼，顺手就递过去，又急忙转身钻进厨房拿凉拼。解子扬好像还没怎么睡醒，盯着手中无端出现的鱼肉粥发了一会呆，全然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小五穿一件深棕色高领毛衣跟在后面，也有点心不在焉，任由小黑猫循着香味蹿到解子扬手上觊觎那碗鱼肉粥。

皮包已经走到楼梯口，见此情景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把自己唯一能吃的鱼肉粥让给小黑猫。小五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注意到皮包身上的伤。

王盟端着凉拼及另一份鱼肉粥出来，留意到小五的疑惑，解释道，“今天早上碰到几个人假扮胖老板，不小心着了道，张老板推测是黑瞎子捣的鬼，大概是冲着小解来的。张老板是胖老板的朋友，嗯……总之这几天大家都留神些就是，尽量别落单，正好小五刚从二爷那回来，趁着这两天养足精神准备过年，顺便也看住小解千万别让他单独出门。来，都快来坐吧，菜都要冷了。”

王盟说着把另一份粥放在皮包桌前，皮包看看已经被小黑猫解决大半的鱼肉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鱼肉粥，一瞬间不确定这相同的待遇究竟是谁沾了谁的光。小五脸上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闪过细碎的凌厉，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倒是解子扬看了一眼张起灵，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记得你。”

张起灵也还记得解子扬。

那一年在浙江上虞，魏伯阳墓，斗里斗外护着吴邪的人。以及他曾经误以为是吴邪指使解子扬偷窃丹药，所以才会……

黑金古刀发出一阵悲鸣，仿佛也忆起杭州城小巷子里染在刀刃上鲜血的味道，但更现实的原因的可能是自张起灵手心传来的冰凉的温度。此时的张起灵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被他忽视很久，也令他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悔恨不已的问题——他为了寻找丹药而前往魏伯阳墓，那吴邪呢，吴邪又是为了什么而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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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此为叁拾壹，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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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真龘相似乎呼之欲出，但张起灵总也抓不住重点，吴邪曾经瞒过所有人，甚至包括胖子，更何况缺席吴邪生命整整十年的张起灵！

解子扬却是知道的。他曾一度忘记过，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断断续续忽然想起过去的某些片段，模糊的，但是沉重的，然后在漆黑的夜里折磨得他无法安眠。

皮包显然也注意到解子扬的异常，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牵扯到伤口，只发出一声闷龘哼，王盟同情地看了皮包一眼，又转头看向解子扬，轻声道，“小解，你怎么了？”

解子扬恍若未闻，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紧盯住张起灵，神情戒备，“就是因为你，吴邪才没有回来。”

张起灵猛然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震龘惊，胖子夹菜的动作顿住，拉下脸斥道，“小解，怎么说话呢！那会我和小哥可都在塔木陀，连吴邪的葬礼都没赶上，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什么都不知道……么？胖子的话似乎给了解子扬很大的刺龘激，解子扬忽然茫然环顾四周，喃喃道，“吴邪……吴邪……吴邪是谁？吴邪是谁？”

桌椅碰撞声，夹杂着王盟稍显惊慌的关切声和皮包急切的脚步声，解子扬抱住头蜷缩在地板上，神情极为痛苦。

皮包撑着大半个身龘子小心地扶起解子扬，王盟半跪在地上，轻声安慰道，“小解，解子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没事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周遭的声音依稀传进解子扬耳朵里，时断时续，时轻时重，宛如带着回音的巨石，愈发压得人喘不过气。解子扬的情绪依旧十分激动，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一旁始终保持沉默作壁上观的小五走到跟前摆摆手示意王盟不要说话，同时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安抚性的轻轻拍击解子扬的后背。

解子扬果然逐渐安静下来，瞳孔一点一点找回焦距，“……小……五？”

小五勾勾嘴角，微微点头。

解子扬张张嘴，良久后只听他突然道，“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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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此为叁拾壹，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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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张起灵脸色一变，“嚯”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小五冷冷地瞥了张起灵一眼，继续安抚解子扬，解子扬的目光还有些迷离，双手抓紧他的衣衫，“我只记得他一直在找解药，但解药被人拿走了。可是，他是谁？我想不起来他是谁怎么办？他的时间不多了，就要，就要……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忘记他？”

解子扬的声音渐渐近乎呢喃，最后大约是因为记忆过于混乱，终于不堪重负昏龘厥过去。王盟忙过来一起搀着他回房间，皮包也跟在后面，胖子看看四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张起灵，咂咂嘴，“小哥？”

张起灵机械转头，“吴邪一直在寻找解药，是什么意思？”

胖子挠挠头皮，“那几年你不在，所以不知道。我和天真都发现自己没变老，所以到处下斗找解药，要不是因为这我也不会从巴乃回来……不过后来在魏伯阳墓我和天真都找着解药了，那一路你也跟着，没见谁从小天真那里抢走解药啊！小解这孩子原本记性就不太好，估计是记错了，小哥你别往心里去啊！”

胖子的话每说一句，张起灵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记起来了，从吴邪手中抢走解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张起灵。

许多原本不甚明朗的事情渐渐清晰起来——为什么吴邪会应解雨臣明知有去无回的邀请。为什么他把丹药收入背包时吴邪会特意问他很重要么。为什么吴邪会一次又一次遭遇偷袭暗龘杀。

他早该想到的，那是抑制生命快速流逝的丹药，吴邪不老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根本就是生命的消龘亡！

而他竟然，亲手夺去了吴邪生存的希望！

张起灵绝望地闭上眼睛，他毁了吴邪的信龘仰，毁了吴邪的希望还不够，最后的最后竟然还责难他，怀疑他，对他拔刀相向！

张起灵脸色变得苍白，甚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在吴邪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了离开，他原本以为的保护其实只是伤害，他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以及留下来的资格，已经，被自己弄丢龘了……
—————章三十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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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通告：

【原创】《二十四季》（强强联手，特龘警队长瓶，心理学家邪）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182606062

强强联手，特龘警队长瓶，心理学家邪，HE

这里的吴邪，温和，闲散，坚强而淡漠。

这里的张起灵，冷静，强大，因为没有，所以愈发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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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确实是在写死生不负约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变成另外一篇文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