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不老梦（瓶邪 原著风 HE 连载）
十三．
吴邪好心累，命运怎么就是不能放过他这个小可爱呢，在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之后又起波折，是见不得自己好么？
道上的人都知道吴家小三爷、北京王胖子和哑巴张是生死之交，称他们仨为“铁三角”。吴邪也乐于接受这种说法，他一直觉得张起灵待自己和胖子与他人是不同的，尤其是在他逐渐地了解张起灵后，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张起灵这样强大到几乎没有弱点的人另眼相待，他只有感激，和藏在心底的欢喜。
在张起灵的漫漫过往人生中，他见证过无数的死亡，其中一定包括很多相识之人。吴邪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张起灵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种别离，但他知道，如今的张起灵选择让自己脱离这个世界，与他无关的别离，也称不上是别离了。
这样虽然不痛，但太苦了，吴邪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苦了，人生在世不应该是来经历这些的。好在张起灵虽然是个异常坚定的人，但在这方面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变，他遇到了胖子和自己并接纳了这两个朋友，往后他失忆不会再无人可问，受伤也不会无人知晓，他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然而，在一切都结束以后，在张起灵摆脱了家族命运以后，吴邪不止一次地意识到，自己是张起灵这一生注定要告别的人。这些年从来都是向死而生的自己，突然开始惧怕死亡。
这些年里吴邪一直告诉自己：张起灵是个病人，如今他可以休息了，等他从门里出来，就算拼尽整个吴家之力也要让他过上普通人安稳的生活。
但是张起灵真的能融入这个社会吗？他需要不断搬家来掩饰自己的身份，证件信息要常常更新，工作也要不停更换，朋友更不会交心。要命的是，他失忆后该如何自处呢？面对陌生的世界，还要告诉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吗？
这样的生活，只有平凡的表象，没有平凡的本质。他终究没有办法和这个世界、和所有世人并肩，以前的他至少有自由，而这样“平凡”的他还要瞒着自己瞒着别人将余生禁锢在吴邪的一厢情愿上。
如果打着朋友的旗号，一步步地进入到他的生活中，到头来却无情地离开留他孑然一身，吴邪宁愿张起灵不曾认识自己。有些东西，从未得到过总比得而复失要强。
既然张起灵过去一个人能活，那他以后也能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吴邪不能强行将张起灵的人生掰开一个裂缝，然后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任由这条裂缝流走张起灵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光。
张起灵走后吴邪就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吴邪不能让张起灵留在自己这里，就像人没法让风在身边停留一样。要做过客，那就尽职尽责做个过客，不再妄想能成为他人生的风景。这样至少能让未来的告别更体面一些。
然而，吴曦，又是吴曦，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和大金牙一样仿佛是个NPC，总是出来扰乱自己的生活。张起灵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都和平年代21世纪了，汪家团灭一年多了，还老想着下斗，一下就是个凶斗。
吴邪现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个人闲下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想不到对于张起灵如今还有什么理由非得让他下斗，只是看着吴曦的短信直觉目前的状况不太好，他只有答应。吴小佛爷事事算，但面对张起灵他已经算不清了。
吴曦看起来也比较心急，约的时间就在两小时后，她竟也在杭州。吴邪一个人提前半小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店，吴曦坐在最靠里的隔间，已经点好了两杯摩卡，看到吴邪这么早而且独自过来一脸惊讶：“小三爷这么相信我，被族长知道了又得气死。”
又听到她胡扯，不过这次吴邪不为所动，进到隔间以后一直盯着吴曦，她倒始终一脸平静。单方面的审视持续了一分钟，吴邪终于开口说：“解释一下，什么叫有人不要命。”
吴曦坦然回答：“字面意思，族长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只有你能阻止他。”
听到吴曦直言张起灵有危险，吴邪心头一跳，但表面上依然一脸冷静，语气中还透着一股不耐：“你们都拦不了，凭什么我就可以？别说你们不了解张起灵，他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拦。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吴曦静静地看着吴邪，似乎在分辨他的态度，而吴邪十分有耐心地搅拌着咖啡，汤匙稳稳地捏在指间，没有和杯子发出任何碰撞声，一副随便耗他无所谓的神情。
良久，吴曦轻叹一声，站起身对吴邪深深鞠了一躬，她把头埋在胸口，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说：“对不起，吴邪。这是张家和我一直欠你的道歉，虽然已经太晚而且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不是要求你的原谅。”
吴邪眉头挑了挑，这是什么展开，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还有，张家和你什么时候欠我的？都是小爷我自己愿意，别说的像我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吴邪不喜欢这个道歉，但还是让吴曦坐好说话。
“这是你单方面的道歉，恕我不接受，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你们根本不欠我什么。我可以接受这是命运的说法，但我的命运不由你们安排。”
吴曦已经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刚刚诚恳道歉被拒绝了的人，这让吴邪更加觉得这个道歉很荒谬。但吴曦接下来的话，让吴邪如坠冰窟。
吴曦说：“每一个进入青铜门的祭品，都有自己不会再活着出来的觉悟。族长虽然是张家历史上唯一一个例外，但这不代表他去守门的时候知道自己能活着出来。”
吴邪愣住了，他的大脑听到了这句话的每个字，也听懂了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但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应该有的反应。他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呆呆看着吴曦，看着吴曦嘴唇一开一合，才意识到吴曦又在说话。
“你被选为试验品时我们已经失败太多次了，而且你是第一个一出生就确定身份的试验品，张起灵曾明确表示要放弃对你的改造，他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往常的试验品都是一定程度上自愿的，你却完全不知情，他不愿意伤害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吴邪看起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去消化这些句子的意思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几乎都要忘记呼吸。
“族长那时候已经做好了守门的准备，但我坚持要再试一次。老天眷顾张家，我们终于成功了，张家千年的历史也比不上这几年的惊心动魄。其实族长的留存只是我们计划的一个方面，但如果族长去守门，那计划将彻底失败。”
在新月饭店知道自己其实有麒麟血时，吴邪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不是说其他解释有多合理，而是他不敢想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他没法再逃避了。吴邪靠在沙发后背上，双手紧紧扣着按在膝盖上，吴曦没有给他时间缓冲，继续说。
“但最终他还是去守门了，临走前留给我们的不是解释，而是以族长名义发出的警告：吴邪不再是麒麟血的携带者，我们不得再接近你。”
吴邪轻笑了一声，他大概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但你不甘心，违背了族长命令，再次拉我入局，没想到我还不赖，成功帮你们完成了计划。是这样吗？”
吴曦点点头：“吴邪，张家欠你的，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但张起灵，他从不欠你。”
吴邪松开捏得发白的手，坐直了身体，不同于方才苍白僵硬的笑，他此时眼底都是笑意，眉眼弯弯地撑着头看着吴曦，颇愉快地说：“你们族长有难，我这个做朋友的哪有不帮的道理，但不诈一下还没发现你知道的还挺多。”
吴曦愣了几秒，随即异常缓慢地露出了一脸被坑的便秘表情，让吴邪哈哈笑了一通，笑够了的吴邪正了正神色，说道：“我当然会答应这个事情，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吴曦已经放弃抵抗，点头默认。
吴邪幽幽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的计划应该不止是消灭汪家吧？”
吴曦一听简直要爆炸，吴邪脑子怎么长的，为什么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直戳要害而来？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说：“当然不止如此，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根源所在，否则就是劳心劳力无止境的循环。至于根源的问题，我不能说。”
吴邪料到她不会全盘托出，继续问道：“你是什么人，张家核心成员不是只剩闷油瓶了吗？”
“我是张家本家的人，但不算这一代的核心成员。由于对家族命运的深恶痛绝，遂追随族长助他完成大业。由于留到了最后，也就不得不成为了核心成员。”
“不算这一代的？那是哪一代？”
“啊呸，口误，哪一代都不是核心成员。”吴曦冒冷汗。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实行计划最后一步？”
“先让族长保命要紧。”
“你们族长这次要去的地方和你们还差根源问题的计划有关吗？”
“无关。所以我不能插手，只能找你。”
“闷油瓶说你和他有私仇，是指你违背他命令拉我入局的事吗？”
“嗯……不全是。”
吴邪点点头，对以上回答还算满意：“那么，说说看，你叫我来要我做什么吧。”
吴曦终于松了一口气，摆脱吴邪的盘问就像摆脱张起灵的连招一样困难，然而事实上是吴邪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放过她而已。
吴曦正了正身形，终于开始今天的正题：“族长要去张家在四川的一处‘死穴’，等他进去就晚了，我们得在此之前拦下他。”
吴邪一脸戏谑：“你们张家虽不完全靠倒斗吃饭，但说你们的死穴是个墓还只是四川的其中一处我还是不太相信呢。”
吴曦解释：“这个‘穴’不是穴位的‘穴’，而是洞穴的‘穴’，代表有去无还的地方。”
吴邪长长“哦”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吴曦继续科普。吴曦于是大致说了“死穴”的含义。
张家参与了中国上千年的历史，一直致力于抹除终极在世界上存在的痕迹。由于终极与长生有关，因此相关的信息常常出现在墓葬中，张家由此发展出了一套非常完整的盗墓体系。
遍布中国大地上的墓葬，张家基本都要探一遍，保证其是“干净的”。当墓葬里有关于终极的痕迹时，张家就会用各种方式将其抹掉。
如果墓葬中的信息不易销毁而且重大，张家会对墓穴进行改造。死穴，代表最高等级的改造，这类墓穴改造成功以后张家人也不会再次踏足，里面汇集着整个张家在墓葬机关方面的智慧，即使是族长进去，也没有把握能活下来。
吴邪听完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个闷油瓶子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既然和张家的大计无关那好端端地跑去死穴做什么，他脑补出自己拿着喇叭，对背着背包站在盗洞口的闷油瓶大喊：“小伙子不要想不开，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大家伙帮你解决，命是自己的……”
吴曦的补充打断了他的脑洞：“我们必须尽快动身，票我已经订好了，今晚出发，凌晨就能到。你可以带上你的人，但不用多，我们必须也只能在地面上将他拦住。”
吴邪比较满意吴曦的办事效率，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你确定闷油瓶还没下地吗？他万一已经下去了怎么办？”
吴曦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有另外一个任务了。
吴邪好心累，命运怎么就是不能放过他这个小可爱呢，在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之后又起波折，是见不得自己好么？
道上的人都知道吴家小三爷、北京王胖子和哑巴张是生死之交，称他们仨为“铁三角”。吴邪也乐于接受这种说法，他一直觉得张起灵待自己和胖子与他人是不同的，尤其是在他逐渐地了解张起灵后，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张起灵这样强大到几乎没有弱点的人另眼相待，他只有感激，和藏在心底的欢喜。
在张起灵的漫漫过往人生中，他见证过无数的死亡，其中一定包括很多相识之人。吴邪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张起灵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种别离，但他知道，如今的张起灵选择让自己脱离这个世界，与他无关的别离，也称不上是别离了。
这样虽然不痛，但太苦了，吴邪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苦了，人生在世不应该是来经历这些的。好在张起灵虽然是个异常坚定的人，但在这方面还是做出了一些改变，他遇到了胖子和自己并接纳了这两个朋友，往后他失忆不会再无人可问，受伤也不会无人知晓，他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然而，在一切都结束以后，在张起灵摆脱了家族命运以后，吴邪不止一次地意识到，自己是张起灵这一生注定要告别的人。这些年从来都是向死而生的自己，突然开始惧怕死亡。
这些年里吴邪一直告诉自己：张起灵是个病人，如今他可以休息了，等他从门里出来，就算拼尽整个吴家之力也要让他过上普通人安稳的生活。
但是张起灵真的能融入这个社会吗？他需要不断搬家来掩饰自己的身份，证件信息要常常更新，工作也要不停更换，朋友更不会交心。要命的是，他失忆后该如何自处呢？面对陌生的世界，还要告诉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吗？
这样的生活，只有平凡的表象，没有平凡的本质。他终究没有办法和这个世界、和所有世人并肩，以前的他至少有自由，而这样“平凡”的他还要瞒着自己瞒着别人将余生禁锢在吴邪的一厢情愿上。
如果打着朋友的旗号，一步步地进入到他的生活中，到头来却无情地离开留他孑然一身，吴邪宁愿张起灵不曾认识自己。有些东西，从未得到过总比得而复失要强。
既然张起灵过去一个人能活，那他以后也能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吴邪不能强行将张起灵的人生掰开一个裂缝，然后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任由这条裂缝流走张起灵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光。
张起灵走后吴邪就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吴邪不能让张起灵留在自己这里，就像人没法让风在身边停留一样。要做过客，那就尽职尽责做个过客，不再妄想能成为他人生的风景。这样至少能让未来的告别更体面一些。
然而，吴曦，又是吴曦，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和大金牙一样仿佛是个NPC，总是出来扰乱自己的生活。张起灵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都和平年代21世纪了，汪家团灭一年多了，还老想着下斗，一下就是个凶斗。
吴邪现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个人闲下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想不到对于张起灵如今还有什么理由非得让他下斗，只是看着吴曦的短信直觉目前的状况不太好，他只有答应。吴小佛爷事事算，但面对张起灵他已经算不清了。
吴曦看起来也比较心急，约的时间就在两小时后，她竟也在杭州。吴邪一个人提前半小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店，吴曦坐在最靠里的隔间，已经点好了两杯摩卡，看到吴邪这么早而且独自过来一脸惊讶：“小三爷这么相信我，被族长知道了又得气死。”
又听到她胡扯，不过这次吴邪不为所动，进到隔间以后一直盯着吴曦，她倒始终一脸平静。单方面的审视持续了一分钟，吴邪终于开口说：“解释一下，什么叫有人不要命。”
吴曦坦然回答：“字面意思，族长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只有你能阻止他。”
听到吴曦直言张起灵有危险，吴邪心头一跳，但表面上依然一脸冷静，语气中还透着一股不耐：“你们都拦不了，凭什么我就可以？别说你们不了解张起灵，他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拦。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吴曦静静地看着吴邪，似乎在分辨他的态度，而吴邪十分有耐心地搅拌着咖啡，汤匙稳稳地捏在指间，没有和杯子发出任何碰撞声，一副随便耗他无所谓的神情。
良久，吴曦轻叹一声，站起身对吴邪深深鞠了一躬，她把头埋在胸口，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说：“对不起，吴邪。这是张家和我一直欠你的道歉，虽然已经太晚而且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不是要求你的原谅。”
吴邪眉头挑了挑，这是什么展开，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还有，张家和你什么时候欠我的？都是小爷我自己愿意，别说的像我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吴邪不喜欢这个道歉，但还是让吴曦坐好说话。
“这是你单方面的道歉，恕我不接受，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你们根本不欠我什么。我可以接受这是命运的说法，但我的命运不由你们安排。”
吴曦已经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刚刚诚恳道歉被拒绝了的人，这让吴邪更加觉得这个道歉很荒谬。但吴曦接下来的话，让吴邪如坠冰窟。
吴曦说：“每一个进入青铜门的祭品，都有自己不会再活着出来的觉悟。族长虽然是张家历史上唯一一个例外，但这不代表他去守门的时候知道自己能活着出来。”
吴邪愣住了，他的大脑听到了这句话的每个字，也听懂了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但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应该有的反应。他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呆呆看着吴曦，看着吴曦嘴唇一开一合，才意识到吴曦又在说话。
“你被选为试验品时我们已经失败太多次了，而且你是第一个一出生就确定身份的试验品，张起灵曾明确表示要放弃对你的改造，他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往常的试验品都是一定程度上自愿的，你却完全不知情，他不愿意伤害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吴邪看起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去消化这些句子的意思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几乎都要忘记呼吸。
“族长那时候已经做好了守门的准备，但我坚持要再试一次。老天眷顾张家，我们终于成功了，张家千年的历史也比不上这几年的惊心动魄。其实族长的留存只是我们计划的一个方面，但如果族长去守门，那计划将彻底失败。”
在新月饭店知道自己其实有麒麟血时，吴邪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不是说其他解释有多合理，而是他不敢想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他没法再逃避了。吴邪靠在沙发后背上，双手紧紧扣着按在膝盖上，吴曦没有给他时间缓冲，继续说。
“但最终他还是去守门了，临走前留给我们的不是解释，而是以族长名义发出的警告：吴邪不再是麒麟血的携带者，我们不得再接近你。”
吴邪轻笑了一声，他大概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但你不甘心，违背了族长命令，再次拉我入局，没想到我还不赖，成功帮你们完成了计划。是这样吗？”
吴曦点点头：“吴邪，张家欠你的，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但张起灵，他从不欠你。”
吴邪松开捏得发白的手，坐直了身体，不同于方才苍白僵硬的笑，他此时眼底都是笑意，眉眼弯弯地撑着头看着吴曦，颇愉快地说：“你们族长有难，我这个做朋友的哪有不帮的道理，但不诈一下还没发现你知道的还挺多。”
吴曦愣了几秒，随即异常缓慢地露出了一脸被坑的便秘表情，让吴邪哈哈笑了一通，笑够了的吴邪正了正神色，说道：“我当然会答应这个事情，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吴曦已经放弃抵抗，点头默认。
吴邪幽幽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的计划应该不止是消灭汪家吧？”
吴曦一听简直要爆炸，吴邪脑子怎么长的，为什么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直戳要害而来？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说：“当然不止如此，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根源所在，否则就是劳心劳力无止境的循环。至于根源的问题，我不能说。”
吴邪料到她不会全盘托出，继续问道：“你是什么人，张家核心成员不是只剩闷油瓶了吗？”
“我是张家本家的人，但不算这一代的核心成员。由于对家族命运的深恶痛绝，遂追随族长助他完成大业。由于留到了最后，也就不得不成为了核心成员。”
“不算这一代的？那是哪一代？”
“啊呸，口误，哪一代都不是核心成员。”吴曦冒冷汗。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实行计划最后一步？”
“先让族长保命要紧。”
“你们族长这次要去的地方和你们还差根源问题的计划有关吗？”
“无关。所以我不能插手，只能找你。”
“闷油瓶说你和他有私仇，是指你违背他命令拉我入局的事吗？”
“嗯……不全是。”
吴邪点点头，对以上回答还算满意：“那么，说说看，你叫我来要我做什么吧。”
吴曦终于松了一口气，摆脱吴邪的盘问就像摆脱张起灵的连招一样困难，然而事实上是吴邪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放过她而已。
吴曦正了正身形，终于开始今天的正题：“族长要去张家在四川的一处‘死穴’，等他进去就晚了，我们得在此之前拦下他。”
吴邪一脸戏谑：“你们张家虽不完全靠倒斗吃饭，但说你们的死穴是个墓还只是四川的其中一处我还是不太相信呢。”
吴曦解释：“这个‘穴’不是穴位的‘穴’，而是洞穴的‘穴’，代表有去无还的地方。”
吴邪长长“哦”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吴曦继续科普。吴曦于是大致说了“死穴”的含义。
张家参与了中国上千年的历史，一直致力于抹除终极在世界上存在的痕迹。由于终极与长生有关，因此相关的信息常常出现在墓葬中，张家由此发展出了一套非常完整的盗墓体系。
遍布中国大地上的墓葬，张家基本都要探一遍，保证其是“干净的”。当墓葬里有关于终极的痕迹时，张家就会用各种方式将其抹掉。
如果墓葬中的信息不易销毁而且重大，张家会对墓穴进行改造。死穴，代表最高等级的改造，这类墓穴改造成功以后张家人也不会再次踏足，里面汇集着整个张家在墓葬机关方面的智慧，即使是族长进去，也没有把握能活下来。
吴邪听完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个闷油瓶子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既然和张家的大计无关那好端端地跑去死穴做什么，他脑补出自己拿着喇叭，对背着背包站在盗洞口的闷油瓶大喊：“小伙子不要想不开，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大家伙帮你解决，命是自己的……”
吴曦的补充打断了他的脑洞：“我们必须尽快动身，票我已经订好了，今晚出发，凌晨就能到。你可以带上你的人，但不用多，我们必须也只能在地面上将他拦住。”
吴邪比较满意吴曦的办事效率，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你确定闷油瓶还没下地吗？他万一已经下去了怎么办？”
吴曦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有另外一个任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