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你要记住你不是课代表（BOSS瓶X影帝邪 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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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文/浮世秒光
06
拎着剧本到家时闷油瓶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瞧见我回来了便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坐着。
“今晚看剧本，明天得出趟门。”我跷着二郎腿慢悠悠道：“说真的，要不你去瞎子那儿呆着呗，把你一人撂家多没意思。”
“我又不是非得有个人陪。”闷油瓶将削好的苹果放我跟前晃了晃，继而自己咬了一大口，我磨着后槽牙，凑过去也咬了一口，嚼着苹果含糊道：“我这不是过意不去么。”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我也觉得我还算有觉悟。可是第二天下午换了衣服打理好头发打算出门时又觉得对不起闷油瓶。捞了车钥匙换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闷油瓶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你跟我出去的时候都没穿这么好看过。”
我尴尬一笑，“阿宁安排我去见个新人，顺便扶人家一把，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前辈，总不能穿着大裤衩就出门吧……”
闷油瓶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淡淡道：“总之你记着离女演员远点儿就行。”
我推开家门逃了出去。
阿宁安排的地方是离公司最近的电影院。我到的时候新人已经等在门口，干脆停了车朝姑娘走过去，试探道：“茵茵？”
她冲我一笑：“是我。”
姑娘跟我一般年纪，之前一直跑龙套，这回终于签了公司，又从新人做起。
进影城时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身边茵茵压低声音道：“他们都是狗仔。宁姐前几天安排人放出咱俩要来约会的消息了，有人跟过来也难免。”
我嗯了一声，没再回头，抬手揽着她肩，“今天看什么片儿？”
“《无处可逃》。”茵茵明显僵了僵，但随即朝我露出个温柔的笑。
“这么多年了，还有排片儿呢？”
“怀旧嘛，你就算淡圈了，还是影帝。”茵茵道：“我就一直挺喜欢你的。”
“你该不会也要签名吧？”我失笑，“这些年我的签名不大受欢迎，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茵茵定定瞧着我，停在电梯门前时，她终于开口：“……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样子。”
我眯眼细细瞧她，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是不是旧相识。而后她又缓缓道：“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我是冯茵。”
她仰脸冲我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孜孜不倦插科打诨的某个中午，一觉睡醒，脑门上还有红印，有个姑娘在教室后门喊我，仰着头，说吴邪，我喜欢你。
她回来了，说我还是当年的样子，可是我快要记不起当年的她。
一路沉默着朝前，放映厅里人不算少。我跟冯茵并排坐着，等电影开始前的宣传广告结束，等不远处女观众压低声音道快开始啦吴邪快要出场啦。
第一幕是军官做的梦，梦里女记者握着相机被堵在报社楼下，怒道天下本不该这样，世间何日才有个清明？
继而是秀秀的特写，瞳孔收缩，映出对面男人朝她举起的黑色手枪。
军官是在梦里那声之枪响后惊醒的。镜头缓缓拉向我。握着怀表，微微皱着眉，失而复得的欣喜，继而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得回的茫然无措。那时候我二十七？还是二十八？
记不清了。
电影由军官上战场前的一个梦切入，一步步回到几年之前的事。黄昏时分的虹口码头，秀秀饰演的留洋归来的女记者年轻温柔，拎着旧铁皮箱上岸。军官没穿军装，白褂短褐，握着黄包车把儿，斜靠在栈桥尽头的旧仓库边盯着她笑，“姑娘真漂亮，可惜今儿不拉车。”
而后便是流年艰难中的多次遇见。军官原本满怀热情，奋斗数年，升了军衔，领了青天白日章，却被世道逼成了如今漫不经心无所顾忌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重要，怎样都没关系。
部下商量着去西安的前一天，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跑来问他要不要趟浑水，他轻描淡写笑着说能捞到钱保住命就够了，干这差事儿，吃力不讨好。
可他还是去了。就像后来记者在评论报中文部楼下被人堵了又平安回去，还没明白自己感情的他义无反顾地揣着枪踢开司令官办公室大门，举枪对准坐在椅子上一脸惊诧的司令狠狠道：“要是早知道你个赤佬派人动我的女人，老子当年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替你们卖命。”
军官因为这件事被审查了。被几个士兵押着一步步朝前，他说我多久才能回去？士兵说顾上尉，看造化吧。要是你冲冠一怒的那位红颜来看看你，你是不是该高兴了？
军官笑，军官说当然，她怎么敢忘了我。江澜向来一张冷面，可她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记者就是江澜。
如是说着，他忽然想起，去西安的很久之前，记者打算北上宣传抗日救亡。大雨瓢泼的中央南路火车站，记者说你回去吧，别送了。他忽然扳过姑娘的肩，替她戴上条项链，郑重道江澜，你要记住我对你的好，日日不忘。如果你对不起我，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到那时候，你跑也没有用。
记者定定瞧着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她说你对我的好，我永不敢忘。
06
拎着剧本到家时闷油瓶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瞧见我回来了便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坐着。
“今晚看剧本，明天得出趟门。”我跷着二郎腿慢悠悠道：“说真的，要不你去瞎子那儿呆着呗，把你一人撂家多没意思。”
“我又不是非得有个人陪。”闷油瓶将削好的苹果放我跟前晃了晃，继而自己咬了一大口，我磨着后槽牙，凑过去也咬了一口，嚼着苹果含糊道：“我这不是过意不去么。”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我也觉得我还算有觉悟。可是第二天下午换了衣服打理好头发打算出门时又觉得对不起闷油瓶。捞了车钥匙换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闷油瓶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你跟我出去的时候都没穿这么好看过。”
我尴尬一笑，“阿宁安排我去见个新人，顺便扶人家一把，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前辈，总不能穿着大裤衩就出门吧……”
闷油瓶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淡淡道：“总之你记着离女演员远点儿就行。”
我推开家门逃了出去。
阿宁安排的地方是离公司最近的电影院。我到的时候新人已经等在门口，干脆停了车朝姑娘走过去，试探道：“茵茵？”
她冲我一笑：“是我。”
姑娘跟我一般年纪，之前一直跑龙套，这回终于签了公司，又从新人做起。
进影城时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身边茵茵压低声音道：“他们都是狗仔。宁姐前几天安排人放出咱俩要来约会的消息了，有人跟过来也难免。”
我嗯了一声，没再回头，抬手揽着她肩，“今天看什么片儿？”
“《无处可逃》。”茵茵明显僵了僵，但随即朝我露出个温柔的笑。
“这么多年了，还有排片儿呢？”
“怀旧嘛，你就算淡圈了，还是影帝。”茵茵道：“我就一直挺喜欢你的。”
“你该不会也要签名吧？”我失笑，“这些年我的签名不大受欢迎，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茵茵定定瞧着我，停在电梯门前时，她终于开口：“……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样子。”
我眯眼细细瞧她，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是不是旧相识。而后她又缓缓道：“你大概不记得了吧……我是冯茵。”
她仰脸冲我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孜孜不倦插科打诨的某个中午，一觉睡醒，脑门上还有红印，有个姑娘在教室后门喊我，仰着头，说吴邪，我喜欢你。
她回来了，说我还是当年的样子，可是我快要记不起当年的她。
一路沉默着朝前，放映厅里人不算少。我跟冯茵并排坐着，等电影开始前的宣传广告结束，等不远处女观众压低声音道快开始啦吴邪快要出场啦。
第一幕是军官做的梦，梦里女记者握着相机被堵在报社楼下，怒道天下本不该这样，世间何日才有个清明？
继而是秀秀的特写，瞳孔收缩，映出对面男人朝她举起的黑色手枪。
军官是在梦里那声之枪响后惊醒的。镜头缓缓拉向我。握着怀表，微微皱着眉，失而复得的欣喜，继而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得回的茫然无措。那时候我二十七？还是二十八？
记不清了。
电影由军官上战场前的一个梦切入，一步步回到几年之前的事。黄昏时分的虹口码头，秀秀饰演的留洋归来的女记者年轻温柔，拎着旧铁皮箱上岸。军官没穿军装，白褂短褐，握着黄包车把儿，斜靠在栈桥尽头的旧仓库边盯着她笑，“姑娘真漂亮，可惜今儿不拉车。”
而后便是流年艰难中的多次遇见。军官原本满怀热情，奋斗数年，升了军衔，领了青天白日章，却被世道逼成了如今漫不经心无所顾忌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重要，怎样都没关系。
部下商量着去西安的前一天，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跑来问他要不要趟浑水，他轻描淡写笑着说能捞到钱保住命就够了，干这差事儿，吃力不讨好。
可他还是去了。就像后来记者在评论报中文部楼下被人堵了又平安回去，还没明白自己感情的他义无反顾地揣着枪踢开司令官办公室大门，举枪对准坐在椅子上一脸惊诧的司令狠狠道：“要是早知道你个赤佬派人动我的女人，老子当年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替你们卖命。”
军官因为这件事被审查了。被几个士兵押着一步步朝前，他说我多久才能回去？士兵说顾上尉，看造化吧。要是你冲冠一怒的那位红颜来看看你，你是不是该高兴了？
军官笑，军官说当然，她怎么敢忘了我。江澜向来一张冷面，可她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记者就是江澜。
如是说着，他忽然想起，去西安的很久之前，记者打算北上宣传抗日救亡。大雨瓢泼的中央南路火车站，记者说你回去吧，别送了。他忽然扳过姑娘的肩，替她戴上条项链，郑重道江澜，你要记住我对你的好，日日不忘。如果你对不起我，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到那时候，你跑也没有用。
记者定定瞧着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她说你对我的好，我永不敢忘。
冷战 文/浮世秒光
07
冯茵系安全带时说你把我送到公司就行。我想了想，说行吧，正好我也得回趟公司。
实在无话可说。初恋女友，还是从当年到现在就没半点暧昧只吃过几顿饭的那种，跟她叙往事述来者，那不吃饱了撑的。
路上没遇到几次红灯。我专心致志开着车，一旁冯茵忽然开了口：“我跟你同一年进电影学院的。”
我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就是说咱俩在一个大学？”
“但是不在一个班，你没印象也正常。”冯茵平静道：“但是我在学校里边见过你几回，你都不记得。也可能是没认出来？我考虑过，其实当年我跟你告白那会儿，你应该也没什么印象。”
“那个肯定有印象的。”我笑道：“光记得你长得好看了，算不算印象？”
冯茵沉默半晌，也笑了：“算。当然算。”
“听阿宁说你刚进公司？”我瞥她一眼，“阿宁花了不少功夫捧你，加油点儿，别让她失望。”
“嗯，前些日子签给了宁姐。”冯茵闭眼道：“我确实想加把劲儿，至少今后别再换公司了吧……其实这么东奔西走也挺累的。毕业之后我签过好几家公司。我是学表演的，行里竞争也蛮激烈，长得比我好看演技比我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一直没落着什么好资源，演了几部小成本电视剧就停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给演出救个场。”
我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安慰道：“我不能保证签到阿宁之后会有多好的资源，但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经纪人，相信我。”
“我知道的。”冯茵道：“我能看得出来。否则你也不会退隐这么久还愿意回来帮她。”
“我也换过公司，所以……没关系的。”
冯茵像是笑了，轻声道：“我也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阿宁给冯茵接了个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我把她送到化妆间门口就去了阿宁办公室。记者那儿消息出来得倒快，刚推了门阿宁就敲敲电脑屏幕，冲我竖了大拇指：“Good job。”
我懒得看网页，搬了把椅子坐她对面，道：“回头我接了解大花的剧，演员吴邪算哪个公司的？”
阿宁扬眉，轻飘飘道：“演员吴邪？得了吧，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就是个场工，因为人数不够，被导演拉过去演男二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独立的。不属于哪个公司。”阿宁凑过来，微笑道：“是我让你帮忙，不是公司让你帮忙。这样，是不是好受点儿了？”
是，我是个场工，回来参加公司酒会，回来给兄弟救场，顺带着跟女演员传绯闻，我能不高兴吗。
我起身说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阿宁笑吟吟，“吴邪，你帮我，跟我的女艺人传绯闻，你家那位大爷不会闹脾气吧？”
我忽而想起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张大爷，只得笑笑，无奈道：“谁知道呢。”
小花在影视城选景，开车过去的时候发现秀秀在停车场前发短信，摇下车窗朝她吹声口哨，她明显愣了愣，放下手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道：“吴邪？”
别这么惊讶，再糙再黑也是你帅出天际的吴邪哥哥。
我下车时冲她展开双臂，露出个自以为man到不行的笑容：“想我没？”
秀秀冲过来用力抱了抱我，松手时又上下打量我许久，最后感慨道：“我原本以为，林谨是个病娇小白脸。”
我：“……”
跟秀秀去找小花之前在茶餐厅买了杯橙汁。秀秀握着纸杯跟我并排走。走着走着像觉得在做梦，又偏头扳着我肩膀仔仔细细地看。
最后她认清了现实，轻声道：“我做梦也没想过，能再跟你演花姐的电影。”
小花接到剧本时她也没想过我会回来。那会儿小花坐在沙发上研究人物，她倒杯茶递过去，说要不你试着换一拨人吧。
小花抬头，微怔，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我们总有一天会演不下去的，吴邪已经退隐了，我跟他搭档这么多年，突然换别人，总会膈应。你要是想把这部戏拍好，就别让我参演。
其实秀秀说的我都懂。
我们少了谁都觉得怪甚至膈应，既然这样，不如尽快适应别人。
习惯了才会平静。
——tbc——
07
冯茵系安全带时说你把我送到公司就行。我想了想，说行吧，正好我也得回趟公司。
实在无话可说。初恋女友，还是从当年到现在就没半点暧昧只吃过几顿饭的那种，跟她叙往事述来者，那不吃饱了撑的。
路上没遇到几次红灯。我专心致志开着车，一旁冯茵忽然开了口：“我跟你同一年进电影学院的。”
我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就是说咱俩在一个大学？”
“但是不在一个班，你没印象也正常。”冯茵平静道：“但是我在学校里边见过你几回，你都不记得。也可能是没认出来？我考虑过，其实当年我跟你告白那会儿，你应该也没什么印象。”
“那个肯定有印象的。”我笑道：“光记得你长得好看了，算不算印象？”
冯茵沉默半晌，也笑了：“算。当然算。”
“听阿宁说你刚进公司？”我瞥她一眼，“阿宁花了不少功夫捧你，加油点儿，别让她失望。”
“嗯，前些日子签给了宁姐。”冯茵闭眼道：“我确实想加把劲儿，至少今后别再换公司了吧……其实这么东奔西走也挺累的。毕业之后我签过好几家公司。我是学表演的，行里竞争也蛮激烈，长得比我好看演技比我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一直没落着什么好资源，演了几部小成本电视剧就停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给演出救个场。”
我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安慰道：“我不能保证签到阿宁之后会有多好的资源，但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经纪人，相信我。”
“我知道的。”冯茵道：“我能看得出来。否则你也不会退隐这么久还愿意回来帮她。”
“我也换过公司，所以……没关系的。”
冯茵像是笑了，轻声道：“我也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阿宁给冯茵接了个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我把她送到化妆间门口就去了阿宁办公室。记者那儿消息出来得倒快，刚推了门阿宁就敲敲电脑屏幕，冲我竖了大拇指：“Good job。”
我懒得看网页，搬了把椅子坐她对面，道：“回头我接了解大花的剧，演员吴邪算哪个公司的？”
阿宁扬眉，轻飘飘道：“演员吴邪？得了吧，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就是个场工，因为人数不够，被导演拉过去演男二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独立的。不属于哪个公司。”阿宁凑过来，微笑道：“是我让你帮忙，不是公司让你帮忙。这样，是不是好受点儿了？”
是，我是个场工，回来参加公司酒会，回来给兄弟救场，顺带着跟女演员传绯闻，我能不高兴吗。
我起身说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阿宁笑吟吟，“吴邪，你帮我，跟我的女艺人传绯闻，你家那位大爷不会闹脾气吧？”
我忽而想起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张大爷，只得笑笑，无奈道：“谁知道呢。”
小花在影视城选景，开车过去的时候发现秀秀在停车场前发短信，摇下车窗朝她吹声口哨，她明显愣了愣，放下手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道：“吴邪？”
别这么惊讶，再糙再黑也是你帅出天际的吴邪哥哥。
我下车时冲她展开双臂，露出个自以为man到不行的笑容：“想我没？”
秀秀冲过来用力抱了抱我，松手时又上下打量我许久，最后感慨道：“我原本以为，林谨是个病娇小白脸。”
我：“……”
跟秀秀去找小花之前在茶餐厅买了杯橙汁。秀秀握着纸杯跟我并排走。走着走着像觉得在做梦，又偏头扳着我肩膀仔仔细细地看。
最后她认清了现实，轻声道：“我做梦也没想过，能再跟你演花姐的电影。”
小花接到剧本时她也没想过我会回来。那会儿小花坐在沙发上研究人物，她倒杯茶递过去，说要不你试着换一拨人吧。
小花抬头，微怔，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我们总有一天会演不下去的，吴邪已经退隐了，我跟他搭档这么多年，突然换别人，总会膈应。你要是想把这部戏拍好，就别让我参演。
其实秀秀说的我都懂。
我们少了谁都觉得怪甚至膈应，既然这样，不如尽快适应别人。
习惯了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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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文/浮世秒光
08
回家路上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都是这两年没再联系的圈里人。刚到小区门口手机再次响起，我边倒车边摁了免提，没好气道不用多问了，我跟冯茵在交往。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在我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忘记正在通话时，闷油瓶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你说你跟谁？”
我觉得脑子嗡嗡的，摔了车门下车，仰头看见七楼闷油瓶站在窗口往下望，握着手机正对上我的脸。
“没，我开玩笑呢，别想太多。”我有些心虚，底气不足道：“今天没电话打进家里吧？阿宁那边给我安排了……”
闷油瓶淡淡道：“上楼，交代清楚。”
我喂了一声，他连电话都挂了。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闷油瓶了。
边等电梯边想要怎么跟闷油瓶解释。要是他不知道新闻也没看过那些娱记的文章，那这件事大可以直接带过，说是个误会就行，否则不知道他又得怎么想。要是他知道了我跟冯茵的绯闻，那就老实交代经过，但是得强调这是还阿宁人情，还有，那个姑娘，我跟她真不熟，就是为了娱乐那帮娱记，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捧她一把。
门没锁，刚推门进去就听见闷油瓶的声音：“饭做好了，现在吃？”
我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本来跟冯茵没什么，你情我愿看场电影的事儿，我突然就觉得我太混帐了，家里有个白净媳妇准备了饭菜等我回家，我还跟别人往外跑，跑完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我拉开椅子跟闷油瓶面对面坐，我张张嘴，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给他说一遍，他却盯着我慢悠悠道，“去洗手。”
好的，张大爷。
厨房收拾得干净。我朝水池走的时候闷油瓶也起身跟过来，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抹在我手上，来来回回地搓，低垂了眉眼，没说话，动作温柔。
我也没调侃他。等他替我冲泡沫时，我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小哥。”
“嗯？”他略略抬眼，漫不经心的模样，“打算解释了？”
我犹豫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重复了一遍，捞过架上的毛巾替我擦手，淡道：“刚刚我给你打电话，你说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嗯？”
我点点头，想要解释：“其实这次回来除了给小花救场，还得帮阿宁个忙，所以我才答应她跟那个女演员出门，其实就是做个样子。”
“她让你帮忙跟初恋交往？”闷油瓶极轻极慢道：“吴邪，你告诉我，天底下有几个你看得上眼的冯茵？”
我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用力挣开他的手，攥着毛巾往后退了几步。
他记得冯茵。记得我跟冯茵交往过。
可是我都不记得冯茵，为什么他会记得？
闷油瓶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我手中将毛巾抽出，继续替我擦着手，忽然道：“都这么多年了。”
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一个连长相都记不清的人？
我想告诉他我早就不喜欢冯茵了，甚至当初也不是因为喜欢冯茵才跟她在一起的，可说出的话却带了质问意味：“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连她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你又怎么记得？今天我刚见到她，要不是她告诉我她是谁，告诉我当初的事，她在我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陌……”
“这么多年，你的每个绯闻对象每个女朋友，我都记得。……更何况是初恋。”
“那能叫初恋吗？我跟她也就是吃了几顿饭的感情，算哪门子的初恋？”
闷油瓶平静道：“在你眼里，我们俩也就是吃了几顿饭的感情，对吧。”
“不对！”我一肚子火大概全被激起来了，狠狠道：“我说了我有多喜欢你，就算你觉得我的话不靠谱，这两年我在雨村给你做的那么多顿饭都白瞎了？你见过我给哪个女的做这么多顿饭？你见过我陪哪个女的睡那么多次？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实话，吴邪，这两年我都觉得像场梦。”他沉默半晌，道：“你的话，我没怀疑过。所以今天，我想问你，要是没之前那个电话，冯茵的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tbc——
08
回家路上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都是这两年没再联系的圈里人。刚到小区门口手机再次响起，我边倒车边摁了免提，没好气道不用多问了，我跟冯茵在交往。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在我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忘记正在通话时，闷油瓶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你说你跟谁？”
我觉得脑子嗡嗡的，摔了车门下车，仰头看见七楼闷油瓶站在窗口往下望，握着手机正对上我的脸。
“没，我开玩笑呢，别想太多。”我有些心虚，底气不足道：“今天没电话打进家里吧？阿宁那边给我安排了……”
闷油瓶淡淡道：“上楼，交代清楚。”
我喂了一声，他连电话都挂了。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闷油瓶了。
边等电梯边想要怎么跟闷油瓶解释。要是他不知道新闻也没看过那些娱记的文章，那这件事大可以直接带过，说是个误会就行，否则不知道他又得怎么想。要是他知道了我跟冯茵的绯闻，那就老实交代经过，但是得强调这是还阿宁人情，还有，那个姑娘，我跟她真不熟，就是为了娱乐那帮娱记，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捧她一把。
门没锁，刚推门进去就听见闷油瓶的声音：“饭做好了，现在吃？”
我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本来跟冯茵没什么，你情我愿看场电影的事儿，我突然就觉得我太混帐了，家里有个白净媳妇准备了饭菜等我回家，我还跟别人往外跑，跑完还想着怎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我拉开椅子跟闷油瓶面对面坐，我张张嘴，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给他说一遍，他却盯着我慢悠悠道，“去洗手。”
好的，张大爷。
厨房收拾得干净。我朝水池走的时候闷油瓶也起身跟过来，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抹在我手上，来来回回地搓，低垂了眉眼，没说话，动作温柔。
我也没调侃他。等他替我冲泡沫时，我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小哥。”
“嗯？”他略略抬眼，漫不经心的模样，“打算解释了？”
我犹豫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重复了一遍，捞过架上的毛巾替我擦手，淡道：“刚刚我给你打电话，你说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嗯？”
我点点头，想要解释：“其实这次回来除了给小花救场，还得帮阿宁个忙，所以我才答应她跟那个女演员出门，其实就是做个样子。”
“她让你帮忙跟初恋交往？”闷油瓶极轻极慢道：“吴邪，你告诉我，天底下有几个你看得上眼的冯茵？”
我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用力挣开他的手，攥着毛巾往后退了几步。
他记得冯茵。记得我跟冯茵交往过。
可是我都不记得冯茵，为什么他会记得？
闷油瓶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我手中将毛巾抽出，继续替我擦着手，忽然道：“都这么多年了。”
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一个连长相都记不清的人？
我想告诉他我早就不喜欢冯茵了，甚至当初也不是因为喜欢冯茵才跟她在一起的，可说出的话却带了质问意味：“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连她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你又怎么记得？今天我刚见到她，要不是她告诉我她是谁，告诉我当初的事，她在我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陌……”
“这么多年，你的每个绯闻对象每个女朋友，我都记得。……更何况是初恋。”
“那能叫初恋吗？我跟她也就是吃了几顿饭的感情，算哪门子的初恋？”
闷油瓶平静道：“在你眼里，我们俩也就是吃了几顿饭的感情，对吧。”
“不对！”我一肚子火大概全被激起来了，狠狠道：“我说了我有多喜欢你，就算你觉得我的话不靠谱，这两年我在雨村给你做的那么多顿饭都白瞎了？你见过我给哪个女的做这么多顿饭？你见过我陪哪个女的睡那么多次？你到底怎么想的？”
“……说实话，吴邪，这两年我都觉得像场梦。”他沉默半晌，道：“你的话，我没怀疑过。所以今天，我想问你，要是没之前那个电话，冯茵的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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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文/浮世秒光
09
我没法回答他。
所以最后还是没骨气没气概没脸没皮地摔门走了。
离开老屋前我困惑过走出门之后要怎么办，可是再想想，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着。都说两个人吵架得要点时间空间冷静冷静，过了最容易爆发的时期，什么都好说。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知道该说是我想的东西太容易被猜到还是闷油瓶想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我兜了几个弯弯绕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都对。今天要是没那个电话，我就不打算把冯茵的事告诉他了。可是我没法腆着脸告诉他，我爱你胜过冯茵千千万，区区一个冯茵，算什么？能成什么事儿？
没那么年轻了，回头看看，才发现这些能用来解释的甜言蜜语都太让人为难。过了那个见天儿说我爱你加个期限是一万年的年纪，没准哪天听到了也会笑笑，但是真说不出口。
过了而立之年，剩的就是平淡。我一直在想，我跟闷油瓶之间的坑坑洼洼是不是早就有。冯茵没法成为阻碍，或者，任何人都没法成为阻碍。他们可以是击溃那些坑坑洼洼的最后一块石头，但是不可能成为那些破绽本身。
陪他在雨村呆了两年，说白了，就是想让他放心。逢年过节做一桌菜陪他坐在电视前边看那些傻透了的晚会，其实也不是因为他或我，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喜欢看。就是图个吉利，求个安生。可离开了安宁之地，他仍旧惦记着当年我多混账为了女朋友抛弃他种种，我也一直想着，如果他哪天突然提起这些我们绝口不言许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我能不能给他个让他彻底放心的答复。
还没打算在雨村住着的时候，胖子在做剪辑，哼着歌，墙上挂着p过的风景名胜。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指着那堆照片问胖子，你想不想抽空把这些地方都逛一遍？胖子敲了回车，啊了一声，说哪儿啊，等胖爷我一脑袋白头发了，找个安宁地方呆着就挺好。
我对多宇宙说向来不否认不赞同，但是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说话的不是我，是另一个宇宙中地球上同一位置的我，说着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说出口的话：“我以前也想过，满天下走一遍，现在觉得有人陪着了，停在哪儿都行。”
胖子笑了，“怎么突然说这么文青的话……反正吴邪，你得知道，我们也会老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留在哪里，小哥也会陪我们去的。”
“你媳妇呢？”
胖子洋洋得意——“云彩嘛，那不是陪不陪的问题，是必须得扛着走。”
那时候我还是不懂扛着走的重要性。我没法为了有朝一日的幸福扛着别人就跑，但是现在才觉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为了哪天能轻松扛起闷油瓶而在健身房苦练。
扛了就别放了。
因为不能放了。毕竟，是一辈子的事。那些没做好打算没想好怎么着的坑坑洼洼，就不可能腼腆温柔地问你一句are you ready。
我钻进小金杯，攥着手机，想给闷油瓶打个电话说些什么。当没事儿似的跑回去未免尴尬，闷油瓶要是守着冯茵问个不休，又不知道扯出多少麻烦。
所谓用来互相冷静的时间，空间，其实都得用来考虑怎么补上这堆坑坑洼洼。根治不可能，但总得把我能看得着的洞砌上，省得漏风。
扣好安全带后，我还是拨了老屋的座机。
闷油瓶接电话时仍旧是平淡的声音，像我没跑出门，像他没质疑我。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他一样平静，握着手机控制情绪，说我去小花那儿呆几天，你一个人呆家里边，没关系吧？
闷油瓶沉默几秒，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于是试着向他解释：“你别多想，没多大事。这两天开机，我就是想赶紧拍完，事儿处理干净了就能回雨村了。”
闷油瓶没说话。
他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是我欺负完他之后打个电话嘘寒问暖。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跟冯茵没什么的。老同学，帮个忙，都是小事。你听话，别瞎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杀青了就回来。”
闷油瓶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挂不挂电话，这个不是主要的。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进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闷油瓶明显不打算跟我再多说什么。
说实话，我不明白，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我跟冯茵的关系，闷油瓶不会不知道在我心里他比冯茵重要得多，可他还是像受了委屈。
他觉得他委屈的同时，我觉得我也挺冤枉。或许很多年前的闷油瓶同样委屈，或许他委屈了很多年，但是我没法想象闷油瓶委屈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五毒不侵八风不动的闷油瓶，怎么着都没太大情绪起伏。难过的时候是一个表情，欢喜的时候还是一个表情。
闷油瓶如果为了我，或者说为了我那个所谓的绯闻蹲在墙角抹眼泪，那才叫不正常。如果我赶回老屋看到这样的闷油瓶，第一反应一定是过去揪揪对方的脸看看是不是贴了层闷油瓶的皮。
路灯坏了两盏，明灭间滋滋响。金杯不知蹭到什么，下车拧亮手电照了照，刮了道印子。
我心情不大好，但也没发作，硬是不按门铃，憋着股劲儿站小花家门口敲门。小花晚上大概是有个应酬，给我开门的时候还带点酒气，说哟，怎么，送上门来给我潜？
09
我没法回答他。
所以最后还是没骨气没气概没脸没皮地摔门走了。
离开老屋前我困惑过走出门之后要怎么办，可是再想想，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着。都说两个人吵架得要点时间空间冷静冷静，过了最容易爆发的时期，什么都好说。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知道该说是我想的东西太容易被猜到还是闷油瓶想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我兜了几个弯弯绕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都对。今天要是没那个电话，我就不打算把冯茵的事告诉他了。可是我没法腆着脸告诉他，我爱你胜过冯茵千千万，区区一个冯茵，算什么？能成什么事儿？
没那么年轻了，回头看看，才发现这些能用来解释的甜言蜜语都太让人为难。过了那个见天儿说我爱你加个期限是一万年的年纪，没准哪天听到了也会笑笑，但是真说不出口。
过了而立之年，剩的就是平淡。我一直在想，我跟闷油瓶之间的坑坑洼洼是不是早就有。冯茵没法成为阻碍，或者，任何人都没法成为阻碍。他们可以是击溃那些坑坑洼洼的最后一块石头，但是不可能成为那些破绽本身。
陪他在雨村呆了两年，说白了，就是想让他放心。逢年过节做一桌菜陪他坐在电视前边看那些傻透了的晚会，其实也不是因为他或我，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喜欢看。就是图个吉利，求个安生。可离开了安宁之地，他仍旧惦记着当年我多混账为了女朋友抛弃他种种，我也一直想着，如果他哪天突然提起这些我们绝口不言许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我能不能给他个让他彻底放心的答复。
还没打算在雨村住着的时候，胖子在做剪辑，哼着歌，墙上挂着p过的风景名胜。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指着那堆照片问胖子，你想不想抽空把这些地方都逛一遍？胖子敲了回车，啊了一声，说哪儿啊，等胖爷我一脑袋白头发了，找个安宁地方呆着就挺好。
我对多宇宙说向来不否认不赞同，但是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说话的不是我，是另一个宇宙中地球上同一位置的我，说着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说出口的话：“我以前也想过，满天下走一遍，现在觉得有人陪着了，停在哪儿都行。”
胖子笑了，“怎么突然说这么文青的话……反正吴邪，你得知道，我们也会老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留在哪里，小哥也会陪我们去的。”
“你媳妇呢？”
胖子洋洋得意——“云彩嘛，那不是陪不陪的问题，是必须得扛着走。”
那时候我还是不懂扛着走的重要性。我没法为了有朝一日的幸福扛着别人就跑，但是现在才觉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为了哪天能轻松扛起闷油瓶而在健身房苦练。
扛了就别放了。
因为不能放了。毕竟，是一辈子的事。那些没做好打算没想好怎么着的坑坑洼洼，就不可能腼腆温柔地问你一句are you ready。
我钻进小金杯，攥着手机，想给闷油瓶打个电话说些什么。当没事儿似的跑回去未免尴尬，闷油瓶要是守着冯茵问个不休，又不知道扯出多少麻烦。
所谓用来互相冷静的时间，空间，其实都得用来考虑怎么补上这堆坑坑洼洼。根治不可能，但总得把我能看得着的洞砌上，省得漏风。
扣好安全带后，我还是拨了老屋的座机。
闷油瓶接电话时仍旧是平淡的声音，像我没跑出门，像他没质疑我。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他一样平静，握着手机控制情绪，说我去小花那儿呆几天，你一个人呆家里边，没关系吧？
闷油瓶沉默几秒，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于是试着向他解释：“你别多想，没多大事。这两天开机，我就是想赶紧拍完，事儿处理干净了就能回雨村了。”
闷油瓶没说话。
他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是我欺负完他之后打个电话嘘寒问暖。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跟冯茵没什么的。老同学，帮个忙，都是小事。你听话，别瞎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杀青了就回来。”
闷油瓶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挂不挂电话，这个不是主要的。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进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闷油瓶明显不打算跟我再多说什么。
说实话，我不明白，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我跟冯茵的关系，闷油瓶不会不知道在我心里他比冯茵重要得多，可他还是像受了委屈。
他觉得他委屈的同时，我觉得我也挺冤枉。或许很多年前的闷油瓶同样委屈，或许他委屈了很多年，但是我没法想象闷油瓶委屈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五毒不侵八风不动的闷油瓶，怎么着都没太大情绪起伏。难过的时候是一个表情，欢喜的时候还是一个表情。
闷油瓶如果为了我，或者说为了我那个所谓的绯闻蹲在墙角抹眼泪，那才叫不正常。如果我赶回老屋看到这样的闷油瓶，第一反应一定是过去揪揪对方的脸看看是不是贴了层闷油瓶的皮。
路灯坏了两盏，明灭间滋滋响。金杯不知蹭到什么，下车拧亮手电照了照，刮了道印子。
我心情不大好，但也没发作，硬是不按门铃，憋着股劲儿站小花家门口敲门。小花晚上大概是有个应酬，给我开门的时候还带点酒气，说哟，怎么，送上门来给我潜？
我笑出声，那股火气也快散干净了，朝他扬扬手中剧本，“你求我救场，怎么着也得你给我潜吧？”
小花揉揉眼，低头笑了，“你也就是仗着没狗仔敢蹲我家门口，要不早晚身败名裂。”
“没狗仔？你敢说没狗仔？上回拍我那姓黎的小子可算老熟人了。”我推着他进屋，换了鞋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再说，我哪儿来的名，要裂也是你裂……老子现在都沦落到给新人当垫脚石的地步了。”
“可以呀垫脚石，今晚上干嘛来了？别跟我说你是来聊艺术的。”小花晃悠着腿，扫我一眼，“哎对了，张大爷呢，他准你在外边野跑？”
“得，我跟你大爷出了点状况，这不一出问题就赶紧来你这儿聊艺术么。”我叹口气，四处张望。小花家收拾得挺干净，里里外外都亮着灯，夸张是夸张，但总归带了点人情味。“屋子刚让人来打理？”
“什么叫让人来打理？”小花漫不经心捞过我手里的剧本，随手翻了几页，“秀秀自己来的。”
得，还不是钟点工，是媳妇心甘情愿自己来收拾。我当时看小花的眼神一定是羡慕嫉妒恨的，否则不会我还没说什么，他就带着股得瑟劲儿开口：“怎么，张大爷没这么好吧？”
我忍住了踹他的冲动，咳嗽一声道：“毕竟是男的，不如姑娘家的懂事，但是平时他也会稍微打扫打扫。”
每说一句瞎话，我心就凉一截。说到最后干脆坐起来扳过小花的肩膀，严肃道：“家务事小。大花，你告诉我，秀秀怀疑过你吗？”
小花懒洋洋道：“那得看你说的是哪方面的怀疑……”
“比如你有段日子跟哪个女演员走得近，或者外边传你又潜了哪个新人了，她会不会怀疑你？”
“没那个必要。”小花淡道：“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更何况这么多年，除了她，我也没跟谁传过那么多绯闻。”
我停顿片刻，食指对着自己的脸，斟酌着开口：“那你看我呢？你觉得我看着像是那种让媳妇特别不放心的类型吗？”
小花居然真的正儿八经打量我一番，继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奶奶个熊。
——tbc——
小花揉揉眼，低头笑了，“你也就是仗着没狗仔敢蹲我家门口，要不早晚身败名裂。”
“没狗仔？你敢说没狗仔？上回拍我那姓黎的小子可算老熟人了。”我推着他进屋，换了鞋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再说，我哪儿来的名，要裂也是你裂……老子现在都沦落到给新人当垫脚石的地步了。”
“可以呀垫脚石，今晚上干嘛来了？别跟我说你是来聊艺术的。”小花晃悠着腿，扫我一眼，“哎对了，张大爷呢，他准你在外边野跑？”
“得，我跟你大爷出了点状况，这不一出问题就赶紧来你这儿聊艺术么。”我叹口气，四处张望。小花家收拾得挺干净，里里外外都亮着灯，夸张是夸张，但总归带了点人情味。“屋子刚让人来打理？”
“什么叫让人来打理？”小花漫不经心捞过我手里的剧本，随手翻了几页，“秀秀自己来的。”
得，还不是钟点工，是媳妇心甘情愿自己来收拾。我当时看小花的眼神一定是羡慕嫉妒恨的，否则不会我还没说什么，他就带着股得瑟劲儿开口：“怎么，张大爷没这么好吧？”
我忍住了踹他的冲动，咳嗽一声道：“毕竟是男的，不如姑娘家的懂事，但是平时他也会稍微打扫打扫。”
每说一句瞎话，我心就凉一截。说到最后干脆坐起来扳过小花的肩膀，严肃道：“家务事小。大花，你告诉我，秀秀怀疑过你吗？”
小花懒洋洋道：“那得看你说的是哪方面的怀疑……”
“比如你有段日子跟哪个女演员走得近，或者外边传你又潜了哪个新人了，她会不会怀疑你？”
“没那个必要。”小花淡道：“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更何况这么多年，除了她，我也没跟谁传过那么多绯闻。”
我停顿片刻，食指对着自己的脸，斟酌着开口：“那你看我呢？你觉得我看着像是那种让媳妇特别不放心的类型吗？”
小花居然真的正儿八经打量我一番，继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奶奶个熊。
——tbc——
冷战 文/浮世秒光
10
拍摄地点是小花惯常呆的影视基地。但是根据小花这么多年的拍摄经验来看，影视基地里边确实没有合适的景充当男主登场的那家诊所。
对于诊所，小花似乎有某种执念。这种执念让他不愿意将就着挑一家附近的诊所，而是紧赶慢赶搭了个景出来。诊所竣工的那天，秀秀带了条红绳来往门两边拴，我蹲在地上叼根烟给她录像，没一会儿秀秀伸了个懒腰，拍拍裙子，冲我身后微笑，“来剪彩。”
“好嘞。”
我循声回头，对上一张笑脸。如果不是我瞎了，那我眼前这男的九成九是整了容，而且我敢保证，这孙子在躺上手术台前曾经从裤兜里掏出我的艺术照，颤抖着手，流下两行泪，说医生，麻烦您一定得把我整成这哥们的模样。
我不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他互相问候，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小花请我在影视基地旁边儿吃了顿饭，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跟他见面了？”
“我要是今天没见着他，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我把菜单拍在桌上，倒了杯茶，“解大花，你别跟我说你打算先单独拍完我的戏份，完事儿之后把我弄回福建，再一门心思管那小子？”
小花明显想笑，但是又得忍着，咳嗽一声道：“你想得比我周全，你说你要早告诉我多好，省得你俩今天那么尴尬是不是，跟失散二十年的双胞胎重逢似的，盯着跟自己一样的脸想骂娘，这叫什么事儿。”
“你丫知道还整这出？”我想把茶碗扔他脸上，但忍住了，“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就好像哪天突然发现闷油瓶找了个年轻小伙子，找人一查发现那小伙长得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小花低头，肩膀颤抖一会儿，抬了头，气息不稳道：“老吴，你得挺住。”
“你他妈什么态度？”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破罐子破摔？”
小花连连摆手：“不不不，老吴啊，你听我说……”
“叫上瘾了还？老吴老吴没完了是吧？”我冲他竖了个中指：“行啊解大花，你喜欢年轻的是不是，老子是老吴，那你告诉我，那小瘪犊子叫什么？叫小吴？小小邪？嗯？”
“张海客。”小花盯了我一会儿，淡淡道：“他叫张海客。”
“弓长还是立早？”
小花轻轻扯了扯嘴角，“跟你家那个一样，你说是哪个。”
我晃晃手中茶杯，四面看了一圈，觉得脑子疼。饭馆木门上边贴着大红对联，墙纸有些褪色，从左往右数第三只相框歪了，柜台后老板娘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后厨探头吼了一句老王啊冰柜里扁鱼没了。
“他妈的。”我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张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看，你其实比谁都清楚，还偏偏这么死心塌地的。”小花摊摊手，“抛开这身皮囊，你跟张海客里边的东西还是不一样，你明白吗？所以你是林谨，他是秦遥之。”
我看着小花。
小花像是放了心，继续道：“你没法变成他，他也没法取代你。这个圈子里，可能会有人因为你这两年的不露面，把一些原本该由你演的角色交给别人——别的像你的人。气质像，模样像，哪样都好。张海客刚好占了后一点。但是从本质上，你们不能交换。”
我保持着那个聆听解老师教诲认真吸取意见的姿势没动。
小花露出微笑：“这么说吧，张海客是我翻遍了整个娱乐圈才找出来的一号人物，我花这么大力气，为的就是让他跟你同台。”
“我靠。”我终于忍不住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我还得跟你说件事儿，这个剧本吧，原著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爱情故事，有点儿奇幻的那种，很轻松。”小花道，“林谨死了，死得很简单，也很干净。沈卿偶然遇到秦遥之，然后他俩抓鬼，日久生情甜甜蜜蜜喜结连理，前后基本就没林谨什么事儿了。现在这个左一个林谨右一个林谨的本子，是我改的。”
我很想告诉小花，其实我更喜欢那个没林谨什么事儿的版本，但眼看着他仰头咕咚咚灌了杯酒下去，还是没敢说。
“不是噱头，也不是炒作。”小花撑着桌子道，“女主是沈卿，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我想创造一个人。”小花低声道，“沈卿就是这个人。”
我没回答。
“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是被逼的。在这方面，林谨是最大的功臣。”他说，“沈卿写书，想得多，又有一个对她没感情的男朋友，碰巧这个对她没感情的人，是她最爱的人。基本上，在沈卿眼里，她爱的就是个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没法真正得到的王八蛋。”
哦，原来我演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啊。我了然地点点头，示意小花继续说。
“沈卿的确有精神病，臆想症，被害妄想症。但是她没做什么，林谨的死是个意外。某种程度上，对她而言，是解脱。但是解脱的那部分超过了她想象的部分，所以她感到焦躁。”小花喝了口酒，道，“她希望林谨是深爱她的，希望林谨没有死，但是另一方面，她因为林谨的死感到轻松，于是她出现幻觉，幻想林谨成了厉鬼，或者他就是个实打实的人，偏执，疯狂，孤注一掷，带着所有沈自己卿不曾暴露于人前的特点，来找她，说放不下她，要带她走。”
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笑了两声，“我得演一场真正的林谨，剩下的全都是沈卿的想象，对吧。”
小花笑了笑，点点头，“别让我失望。”
走出饭馆时，夜风有些凉。小花被秀秀接走，远远地朝我挥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我沿着路往酒店走。路灯渐暗，有野猫晃过，转眼就不见了。
我想起小花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漫不经心，像无意，像哂笑，像审问。
偏执，疯狂，孤注一掷。
是所有不暴露于人前的特点。
说放不下，要带走。
我脚步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前行。
——tbc——
10
拍摄地点是小花惯常呆的影视基地。但是根据小花这么多年的拍摄经验来看，影视基地里边确实没有合适的景充当男主登场的那家诊所。
对于诊所，小花似乎有某种执念。这种执念让他不愿意将就着挑一家附近的诊所，而是紧赶慢赶搭了个景出来。诊所竣工的那天，秀秀带了条红绳来往门两边拴，我蹲在地上叼根烟给她录像，没一会儿秀秀伸了个懒腰，拍拍裙子，冲我身后微笑，“来剪彩。”
“好嘞。”
我循声回头，对上一张笑脸。如果不是我瞎了，那我眼前这男的九成九是整了容，而且我敢保证，这孙子在躺上手术台前曾经从裤兜里掏出我的艺术照，颤抖着手，流下两行泪，说医生，麻烦您一定得把我整成这哥们的模样。
我不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他互相问候，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小花请我在影视基地旁边儿吃了顿饭，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跟他见面了？”
“我要是今天没见着他，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我把菜单拍在桌上，倒了杯茶，“解大花，你别跟我说你打算先单独拍完我的戏份，完事儿之后把我弄回福建，再一门心思管那小子？”
小花明显想笑，但是又得忍着，咳嗽一声道：“你想得比我周全，你说你要早告诉我多好，省得你俩今天那么尴尬是不是，跟失散二十年的双胞胎重逢似的，盯着跟自己一样的脸想骂娘，这叫什么事儿。”
“你丫知道还整这出？”我想把茶碗扔他脸上，但忍住了，“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就好像哪天突然发现闷油瓶找了个年轻小伙子，找人一查发现那小伙长得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小花低头，肩膀颤抖一会儿，抬了头，气息不稳道：“老吴，你得挺住。”
“你他妈什么态度？”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破罐子破摔？”
小花连连摆手：“不不不，老吴啊，你听我说……”
“叫上瘾了还？老吴老吴没完了是吧？”我冲他竖了个中指：“行啊解大花，你喜欢年轻的是不是，老子是老吴，那你告诉我，那小瘪犊子叫什么？叫小吴？小小邪？嗯？”
“张海客。”小花盯了我一会儿，淡淡道：“他叫张海客。”
“弓长还是立早？”
小花轻轻扯了扯嘴角，“跟你家那个一样，你说是哪个。”
我晃晃手中茶杯，四面看了一圈，觉得脑子疼。饭馆木门上边贴着大红对联，墙纸有些褪色，从左往右数第三只相框歪了，柜台后老板娘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后厨探头吼了一句老王啊冰柜里扁鱼没了。
“他妈的。”我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张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看，你其实比谁都清楚，还偏偏这么死心塌地的。”小花摊摊手，“抛开这身皮囊，你跟张海客里边的东西还是不一样，你明白吗？所以你是林谨，他是秦遥之。”
我看着小花。
小花像是放了心，继续道：“你没法变成他，他也没法取代你。这个圈子里，可能会有人因为你这两年的不露面，把一些原本该由你演的角色交给别人——别的像你的人。气质像，模样像，哪样都好。张海客刚好占了后一点。但是从本质上，你们不能交换。”
我保持着那个聆听解老师教诲认真吸取意见的姿势没动。
小花露出微笑：“这么说吧，张海客是我翻遍了整个娱乐圈才找出来的一号人物，我花这么大力气，为的就是让他跟你同台。”
“我靠。”我终于忍不住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我还得跟你说件事儿，这个剧本吧，原著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爱情故事，有点儿奇幻的那种，很轻松。”小花道，“林谨死了，死得很简单，也很干净。沈卿偶然遇到秦遥之，然后他俩抓鬼，日久生情甜甜蜜蜜喜结连理，前后基本就没林谨什么事儿了。现在这个左一个林谨右一个林谨的本子，是我改的。”
我很想告诉小花，其实我更喜欢那个没林谨什么事儿的版本，但眼看着他仰头咕咚咚灌了杯酒下去，还是没敢说。
“不是噱头，也不是炒作。”小花撑着桌子道，“女主是沈卿，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我想创造一个人。”小花低声道，“沈卿就是这个人。”
我没回答。
“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是被逼的。在这方面，林谨是最大的功臣。”他说，“沈卿写书，想得多，又有一个对她没感情的男朋友，碰巧这个对她没感情的人，是她最爱的人。基本上，在沈卿眼里，她爱的就是个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没法真正得到的王八蛋。”
哦，原来我演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啊。我了然地点点头，示意小花继续说。
“沈卿的确有精神病，臆想症，被害妄想症。但是她没做什么，林谨的死是个意外。某种程度上，对她而言，是解脱。但是解脱的那部分超过了她想象的部分，所以她感到焦躁。”小花喝了口酒，道，“她希望林谨是深爱她的，希望林谨没有死，但是另一方面，她因为林谨的死感到轻松，于是她出现幻觉，幻想林谨成了厉鬼，或者他就是个实打实的人，偏执，疯狂，孤注一掷，带着所有沈自己卿不曾暴露于人前的特点，来找她，说放不下她，要带她走。”
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笑了两声，“我得演一场真正的林谨，剩下的全都是沈卿的想象，对吧。”
小花笑了笑，点点头，“别让我失望。”
走出饭馆时，夜风有些凉。小花被秀秀接走，远远地朝我挥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我沿着路往酒店走。路灯渐暗，有野猫晃过，转眼就不见了。
我想起小花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漫不经心，像无意，像哂笑，像审问。
偏执，疯狂，孤注一掷。
是所有不暴露于人前的特点。
说放不下，要带走。
我脚步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前行。
——tbc——
GOOD LUCK
背景是高二下学期六月份左右…为了不跟前面设定矛盾…这里再解释一下…
吴邪跟老张闹僵是在高二六月上旬以后…
现在这会儿…他们还蛮和平…
背景是高二下学期六月份左右…为了不跟前面设定矛盾…这里再解释一下…
吴邪跟老张闹僵是在高二六月上旬以后…
现在这会儿…他们还蛮和平…
No3
学校高考前给高三学生放了三天假。
那天张起灵背着包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端正坐在座位上的吴邪，没说话。
吴邪抬眼看他，“怎么，舍不得走？”
张起灵沉默两秒，道：“我回去补觉了，你别太想我。”
吴邪朝他比了个中指：“走走走，赶紧走。”
“千万别忘了上个星期的罚抄。”
吴邪冲他挥挥拳头，“考完慢慢跟你算账。”
张起灵没再说什么。刚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被吴邪叫住：“七号……考卷别忘了写名字。”
张起灵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招招手：“知道了。”
学校高考前给高三学生放了三天假。
那天张起灵背着包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端正坐在座位上的吴邪，没说话。
吴邪抬眼看他，“怎么，舍不得走？”
张起灵沉默两秒，道：“我回去补觉了，你别太想我。”
吴邪朝他比了个中指：“走走走，赶紧走。”
“千万别忘了上个星期的罚抄。”
吴邪冲他挥挥拳头，“考完慢慢跟你算账。”
张起灵没再说什么。刚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被吴邪叫住：“七号……考卷别忘了写名字。”
张起灵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招招手：“知道了。”
No4
考卷不写名字考号其实一直是吴邪的毛病，被教诲多次，却多年改不掉。
级部主任也有意要他记住回回写名字考号，按名次排考场的时候从来不把吴邪忘写名字考号的那科分数算上。
后来吴邪发现每回自己在最后一个考场都能碰见同班的张起灵。
“哥们，考差了？”他随口问道，继而张起灵慢吞吞道：“忘写考号了。”
吴邪第一次听到他的回答时，看了他很久。
“我.操……”
高一下半学期级部贴了两个科大少年班的保送名额，根据期末统考分数挑人。
那次吴邪物理考了满分，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但他还是没写名字。
那个时候他其实没那么在乎。跟着一帮哥们带张起灵去吃饭，大声说你丫运气贼好这下明年就能高考了开不开心！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继而垂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不开心。”
考卷不写名字考号其实一直是吴邪的毛病，被教诲多次，却多年改不掉。
级部主任也有意要他记住回回写名字考号，按名次排考场的时候从来不把吴邪忘写名字考号的那科分数算上。
后来吴邪发现每回自己在最后一个考场都能碰见同班的张起灵。
“哥们，考差了？”他随口问道，继而张起灵慢吞吞道：“忘写考号了。”
吴邪第一次听到他的回答时，看了他很久。
“我.操……”
高一下半学期级部贴了两个科大少年班的保送名额，根据期末统考分数挑人。
那次吴邪物理考了满分，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但他还是没写名字。
那个时候他其实没那么在乎。跟着一帮哥们带张起灵去吃饭，大声说你丫运气贼好这下明年就能高考了开不开心！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继而垂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不开心。”
No5
张起灵还是在放假的最后一天回了学校。
他拎着球拍站在教室门口时，逆着光。
“吴邪。”这次态度颇为严肃，“你出来。”
吴邪转着笔，将胖子的书扔回去：“干嘛？怎么又回来了？”
“把今天的课翘了。”张起灵道，“陪我打乒乓球。”
吴邪愣了两秒，低低骂了一声。
“傻.逼。”
然后放下笔朝他走过去，没有犹豫。
张起灵还是在放假的最后一天回了学校。
他拎着球拍站在教室门口时，逆着光。
“吴邪。”这次态度颇为严肃，“你出来。”
吴邪转着笔，将胖子的书扔回去：“干嘛？怎么又回来了？”
“把今天的课翘了。”张起灵道，“陪我打乒乓球。”
吴邪愣了两秒，低低骂了一声。
“傻.逼。”
然后放下笔朝他走过去，没有犹豫。
冷战 文/浮世秒光
11
酒店大堂负责接待的姑娘昏昏欲睡，包子头摇摇晃晃。我经过时，她忽然起立，瞪着一双大眼：“不许动，干什么的？”
我心理素质还算好，没被她震到，掏出房卡回头：“503。”
姑娘揉揉眼，制服皱巴巴的，“顾上尉……”
她忽而惊喜了，从前台绕了一圈到我面前，重复道：“顾上尉，你是顾上尉吧？《无处可逃》里边那个贼帅的顾上尉？”
“是。”我冲她挤出个笑，“不是卖鸡块的那个白胡子上校。”
摁了电梯之后我掏出手机打算给闷油瓶发个短信——总之交代点儿什么。比如说我今天去过影视基地了，比如说晚上跟小花吃了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打野猪的那个时候，我见天儿攥着八戒用的九齿钉耙在田里吼我他妈要打猪我绝对不能被打败，然后被小花一句“不不不力度不够卡再来一遍”气得肝儿颤，通过之后给闷油瓶发消息，说我过了，说拍完这场我就用那破耙把解大花削了，说张大爷没我在家今晚你伙食是不是特差？
电梯门开缓缓打开时我突然意识到，之前是我被呛得一肚子邪火，是我自说自话摔了门往外跑，是我腆着脸说拍摄的几天都住小花家让他不要担心，也是我在干完这些之后一个人偷摸着订酒店。
算了。我走进电梯摁了五楼，垂头丧气地将手机又揣回裤兜，然后盯着门边的摁键一动不动。
进屋洗完澡之后找了支笔开始读剧本。小花挺贴心，把剧本交给我之前用笔画了我所有的台词。我大概扫了一下，词儿不算多，大概相当于三分之一个秦遥之，或者两个秦叔父。
通过这份经小花修改完之后的剧本我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这两年解大花这个***已经从大公无私的导演变成了护媳妇心切的老油条。
比如第三场林谨死后沈卿第一次梦见他，一来一往台词完了之后林谨的脸凑过来，微笑着亲吻沈卿。
但是最后那个吻被解大花用黑色钢笔用力划掉，力度大到我甚至能看到旁边溅出的墨水点。
解大花的修改是林谨的脸无限逼近，但是最后以沈卿惊醒收场。
这导致后来每次在片场翻剧本时看到这张沾着的墨水点都会控制不住地笑出来然后竭尽全力把那句快要脱口而出的“***”憋回去。
翻了三遍，做了一堆批注。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闷油瓶忽然打了个电话来。
我看了一下号码，不是座机，应该是闷油瓶年前买的那支老人机。接听时他的声音很冷静：“没睡呢？”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打电话来查岗还是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索性打了个哈欠，“早就睡了……睡得好好儿的，被你一电话闹醒了，有事儿啊你？”
“你跟解雨臣在一块儿呢？”
得，铁定是查岗。我一抹汗，大着脸道：“啊，是啊，我跟小花在一块儿呢。之前不跟你说了么，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闷油瓶的声音没有起伏，沉默两秒，道：“你跟解雨臣开房了？”
我异常清醒地“啊”了一声。
然后闷油瓶说：“你没睡呢吧？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是醒着的？”
我跟闷油瓶睡了这么些年，他能听出来我迷瞪的时候跟清醒的时候声儿不一样。
那一刻我突然想痛哭流涕，但在这股冲动把我整个人包围之前，我随即意识到我可能又摊上事儿了。
“我没跟他开房。”我迅速否认，然后开始考虑闷油瓶为什么会觉得我开了房以及顺利地让闷油瓶放心之后是不是得就着之前冯茵的事儿趁热打铁再哄哄他。
“你在网上订酒店，付款短信发我手机上了。”闷油瓶异常平静。
……我就日了。
我缓慢地回忆起我用来付款的这张卡似乎从一开始就绑了闷油瓶的老人机，因为平时没什么要买的也就没在意。这种不在意一直持续到今天晚上跟小花吃饭前我掏出手机订完酒店，剩下的就是跟解导扯犊子。
我照着软塌塌的被子捶了一拳，脑子里有块白板，白板上写满了我.操。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学经常开开心心地围观老师照着监控录像一个个指认爬墙偷溜出校门玩儿的同学，然后时隔数年这朵逮谁谁淋雨的乌云终于落在了自己头上，我终于因为跟媳妇吵架忘了付款短信的存在。
“解雨臣睡了吗？”闷油瓶如是问道。
我艰难地张张嘴，“小哥，我没跟解大花开房，我真不知道他睡没睡……你要铁了心想知道，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就成。”
“你明天回来一趟吧。”闷油瓶道：“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觉得脑子里咯噔一声，“别，你信我，我真没跟解大花开房，现在他不在我旁边，他自个儿好好呆着呢……”
“你宁愿住外边，也不想回来？”闷油瓶声音低沉，“我知道你在酒店呆着，旁边没别人。所以呢？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所以呢？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你会很想我吗？
想我吗？
他的话顺着天花板绕了一圈又一圈，弥久不绝。
我不记得我回答了什么，我他妈只觉得我半边耳朵都是酥的。
我将手机换了个边，揉了揉麻酥酥的耳朵，觉得脸上烧得慌，又觉得自己越活越倒退，进化却没进步。
在我回过神时，闷油瓶已经说了晚安。
我到底都回答了些什么？我将剧本扔在床头柜上，翻身躺了下来。
最后说晚安时闷油瓶的声音很温柔。
我猜我大概是说了很想他吧。
——tbc——
11
酒店大堂负责接待的姑娘昏昏欲睡，包子头摇摇晃晃。我经过时，她忽然起立，瞪着一双大眼：“不许动，干什么的？”
我心理素质还算好，没被她震到，掏出房卡回头：“503。”
姑娘揉揉眼，制服皱巴巴的，“顾上尉……”
她忽而惊喜了，从前台绕了一圈到我面前，重复道：“顾上尉，你是顾上尉吧？《无处可逃》里边那个贼帅的顾上尉？”
“是。”我冲她挤出个笑，“不是卖鸡块的那个白胡子上校。”
摁了电梯之后我掏出手机打算给闷油瓶发个短信——总之交代点儿什么。比如说我今天去过影视基地了，比如说晚上跟小花吃了饭。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打野猪的那个时候，我见天儿攥着八戒用的九齿钉耙在田里吼我他妈要打猪我绝对不能被打败，然后被小花一句“不不不力度不够卡再来一遍”气得肝儿颤，通过之后给闷油瓶发消息，说我过了，说拍完这场我就用那破耙把解大花削了，说张大爷没我在家今晚你伙食是不是特差？
电梯门开缓缓打开时我突然意识到，之前是我被呛得一肚子邪火，是我自说自话摔了门往外跑，是我腆着脸说拍摄的几天都住小花家让他不要担心，也是我在干完这些之后一个人偷摸着订酒店。
算了。我走进电梯摁了五楼，垂头丧气地将手机又揣回裤兜，然后盯着门边的摁键一动不动。
进屋洗完澡之后找了支笔开始读剧本。小花挺贴心，把剧本交给我之前用笔画了我所有的台词。我大概扫了一下，词儿不算多，大概相当于三分之一个秦遥之，或者两个秦叔父。
通过这份经小花修改完之后的剧本我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这两年解大花这个***已经从大公无私的导演变成了护媳妇心切的老油条。
比如第三场林谨死后沈卿第一次梦见他，一来一往台词完了之后林谨的脸凑过来，微笑着亲吻沈卿。
但是最后那个吻被解大花用黑色钢笔用力划掉，力度大到我甚至能看到旁边溅出的墨水点。
解大花的修改是林谨的脸无限逼近，但是最后以沈卿惊醒收场。
这导致后来每次在片场翻剧本时看到这张沾着的墨水点都会控制不住地笑出来然后竭尽全力把那句快要脱口而出的“***”憋回去。
翻了三遍，做了一堆批注。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闷油瓶忽然打了个电话来。
我看了一下号码，不是座机，应该是闷油瓶年前买的那支老人机。接听时他的声音很冷静：“没睡呢？”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打电话来查岗还是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索性打了个哈欠，“早就睡了……睡得好好儿的，被你一电话闹醒了，有事儿啊你？”
“你跟解雨臣在一块儿呢？”
得，铁定是查岗。我一抹汗，大着脸道：“啊，是啊，我跟小花在一块儿呢。之前不跟你说了么，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闷油瓶的声音没有起伏，沉默两秒，道：“你跟解雨臣开房了？”
我异常清醒地“啊”了一声。
然后闷油瓶说：“你没睡呢吧？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是醒着的？”
我跟闷油瓶睡了这么些年，他能听出来我迷瞪的时候跟清醒的时候声儿不一样。
那一刻我突然想痛哭流涕，但在这股冲动把我整个人包围之前，我随即意识到我可能又摊上事儿了。
“我没跟他开房。”我迅速否认，然后开始考虑闷油瓶为什么会觉得我开了房以及顺利地让闷油瓶放心之后是不是得就着之前冯茵的事儿趁热打铁再哄哄他。
“你在网上订酒店，付款短信发我手机上了。”闷油瓶异常平静。
……我就日了。
我缓慢地回忆起我用来付款的这张卡似乎从一开始就绑了闷油瓶的老人机，因为平时没什么要买的也就没在意。这种不在意一直持续到今天晚上跟小花吃饭前我掏出手机订完酒店，剩下的就是跟解导扯犊子。
我照着软塌塌的被子捶了一拳，脑子里有块白板，白板上写满了我.操。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学经常开开心心地围观老师照着监控录像一个个指认爬墙偷溜出校门玩儿的同学，然后时隔数年这朵逮谁谁淋雨的乌云终于落在了自己头上，我终于因为跟媳妇吵架忘了付款短信的存在。
“解雨臣睡了吗？”闷油瓶如是问道。
我艰难地张张嘴，“小哥，我没跟解大花开房，我真不知道他睡没睡……你要铁了心想知道，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就成。”
“你明天回来一趟吧。”闷油瓶道：“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觉得脑子里咯噔一声，“别，你信我，我真没跟解大花开房，现在他不在我旁边，他自个儿好好呆着呢……”
“你宁愿住外边，也不想回来？”闷油瓶声音低沉，“我知道你在酒店呆着，旁边没别人。所以呢？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所以呢？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吴邪，你会很想我吗？
你会很想我吗？
想我吗？
他的话顺着天花板绕了一圈又一圈，弥久不绝。
我不记得我回答了什么，我他妈只觉得我半边耳朵都是酥的。
我将手机换了个边，揉了揉麻酥酥的耳朵，觉得脸上烧得慌，又觉得自己越活越倒退，进化却没进步。
在我回过神时，闷油瓶已经说了晚安。
我到底都回答了些什么？我将剧本扔在床头柜上，翻身躺了下来。
最后说晚安时闷油瓶的声音很温柔。
我猜我大概是说了很想他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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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文/浮世秒光
12
胖子打来电话约唱k时我正抱着杯热豆浆坐在小花旁边看回放。昨天晚上趁着毛月亮赶出来的戏，前前后后倒腾到两点多钟才收工。秀秀忙到半夜收工早上还得起来赶日出跟张海客跑诊所的那场戏，黑眼圈遮都遮不住。我觉得，秀秀一杀青，小花基本上就没好日子过了。
胖子嗓门出奇地大，语气从一开始约k时的温柔和善转变为后来对我进行指责攻击辱骂抱怨我一年多没有跟他见面甚至没有跟他视频会话的凄厉。一口豆浆下肚，胖子已经开始一边指责我对他这一年多的不闻不问一边考虑唱完k之后去哪吃夜宵。
“等等等等，一年多不见面这能怪我？你丫从雨村滚蛋了以后就没回来过，小哥懒得动弹就算了，你也懒得动弹？”我喝了口豆浆，将小板凳往小花旁边挪了挪，继续道：“再说我这儿也抽不开身啊，您情歌搭档阿花把我扣影视基地拍鬼片呢。”
小花目光从屏幕转到我身上，“老吴头，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儿？”
我冲他龇牙笑了笑，起身走远了几步。胖子的声音震耳欲聋——“阿花是吧？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我就日了，过气两年多了你还能有多重的戏份？这犊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我依言将手机递给小花，却被小花推开：“等会儿，等我看完。”
“来劲儿了还？”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昨晚上的戏？哎你说你也是，你不是天天都能见着我么，看屏幕多没意思，干嘛不直接看我。”
小花把我电话挂了，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胖子那边应该怎么解释，就被他拽过去对着屏幕：“你过来看看。”
屏幕上是一个清晰的毛月亮，小花嗤了一声，快进。画面定在秀秀攥着鼠标颤抖的手。
“算了，就从这儿开始吧。”
接着是书房全景，缓缓拉近。林谨缓慢地朝沈卿走过去，脸色苍白灰败，形容枯槁，嘴角牵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轻轻笑了出来，声音却温柔动听，仿佛生前那个待人常带三分疏离却又体贴入微的林谨。
他扳过沈卿的下巴，逼近她惊恐的脸。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阿卿。”
沈卿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但是说不出完整的话，像被钳住咽喉，只言片语触及空气，全都成了破碎的音节。
“我回来了……你很想我，对吧？”林谨嘴唇毫无血色，“我带你走，好不好？”
沈卿僵硬地坐在电脑椅上，轻轻摇头。林谨仍旧是笑，“阿卿，你不是很喜欢我的么？”
沈卿攥紧了拳头，开始掉眼泪，最后闭上眼，狠狠摇了摇头。
我看得莫名其妙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那种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小花咿咿呀呀唱着那天刚学会的戏词，我不顾形象地起着哄，鼓掌叫一声好。小花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场面还没失控之前，他及时摁了暂停，然后扭脸看我：“你觉得你帅吗？”
我琢磨了一会儿，像刚刚的沈卿那样摇了摇头：“不帅。”
“为什么？”
“化妆师把我弄得太难看，白得跟墙似的。”我诚恳道：“但是也不怪他。没办法，鬼能多好看啊……”
“你他.妈。”小花踹我一脚，“谁让你扯这些！”
“那你想让我总结出什么？”
小花语重心长道：“你不能有任何包袱，别总琢磨是不是跟化妆师有什么仇，这种念头之前打野猪的时候就该打消了听见没？你得记住，你演的是个变态，就算不帅，甚至从剧本字里行间隐隐可以看出有那么一点娘c，你也不能太在意……”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知道我演的是个变态。”
小花看着我。
“我也能从台词里边看出，我演的这个变态有着卓尔不群的娘c气质。”
“那就好。”
“操.你.妈既然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庄重地告诉我？！”我大怒，起身抄起小板凳作势要往他身上招呼：“我直说吧解大花，你大金主刚刚打电话约歌的事情，你就别指望我告诉你了！”
小花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明显愣住了，用力拽过板凳腿：“大金主？”
我别过头一言不发，尽力表现得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但随即小花明白了一切：“胖子约咱们去唱歌是不是？操.你干嘛不早说！”
我被他气乐了，踹他一脚，“电话你挂的。”
“我挂的吗？”小花皱皱眉，象征性地回忆了一会儿，摊摊手，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妈.的，是我把金主气走了。”然后很干脆地拨通了胖子的号码。
我放下小板凳再次坐在他旁边。小花跟胖子几经沟通，终于得到了去唱k的机会。
通话结束前我听到胖子大惑不解：“这年头演员请假导演也要跟着？”
小花沉吟一会儿，谨慎道：“主要是怕他出去胡闹。你也知道，吴邪这人，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吃个饭都够呛，更何况唱歌呢，你说是不是。”在得到胖子煞有介事的回应后，这通瞎话越说越淡定：“再说，我们剧组一直挺人性化的，为了让演员有更好的发展，无论什么原因请假，都有导演陪同讨论剧本探究角色心路历程。”
电话那边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但仍旧是大嗓门：“算了解大花，你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你就直说吧，我下张专辑你是不是还要参与？”
这次小花回答得很果断：“是。”
胖子淡定道：“哦，这样啊，行吧，回头专辑筹划的时候你留点时间出来。……那你晚上还亲自来监督演员如何在娱乐时间提升自我修养么？”
小花瞥我一眼，平静道：“不了，我相信吴邪能控制住自己。”
电话挂断时我长舒一口气，刚翻开剧本小花就说：“你家那位平时查岗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除去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闷油瓶其实是个挺清心寡欲的人。这种由内而外的平淡跟全身心的宁静充分表现在他吃饭不好重口味、听歌只听上世纪、看书过滤瞎扯淡以及从来不问我行程。
造成这种他舒心我也乐得自由的情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两年我们呆在雨村，没什么能消遣。但凡我出了门，能接触到的除了养鸡大妈就是种瓜大爷，小花说的“胡闹”，离我已经很远。
然后我看到小花冲我很友好地笑了一下。
三十年了，我从来没看到解大花这么笑。凉意由尾椎骨往上升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要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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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打来电话约唱k时我正抱着杯热豆浆坐在小花旁边看回放。昨天晚上趁着毛月亮赶出来的戏，前前后后倒腾到两点多钟才收工。秀秀忙到半夜收工早上还得起来赶日出跟张海客跑诊所的那场戏，黑眼圈遮都遮不住。我觉得，秀秀一杀青，小花基本上就没好日子过了。
胖子嗓门出奇地大，语气从一开始约k时的温柔和善转变为后来对我进行指责攻击辱骂抱怨我一年多没有跟他见面甚至没有跟他视频会话的凄厉。一口豆浆下肚，胖子已经开始一边指责我对他这一年多的不闻不问一边考虑唱完k之后去哪吃夜宵。
“等等等等，一年多不见面这能怪我？你丫从雨村滚蛋了以后就没回来过，小哥懒得动弹就算了，你也懒得动弹？”我喝了口豆浆，将小板凳往小花旁边挪了挪，继续道：“再说我这儿也抽不开身啊，您情歌搭档阿花把我扣影视基地拍鬼片呢。”
小花目光从屏幕转到我身上，“老吴头，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儿？”
我冲他龇牙笑了笑，起身走远了几步。胖子的声音震耳欲聋——“阿花是吧？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我就日了，过气两年多了你还能有多重的戏份？这犊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我依言将手机递给小花，却被小花推开：“等会儿，等我看完。”
“来劲儿了还？”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昨晚上的戏？哎你说你也是，你不是天天都能见着我么，看屏幕多没意思，干嘛不直接看我。”
小花把我电话挂了，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胖子那边应该怎么解释，就被他拽过去对着屏幕：“你过来看看。”
屏幕上是一个清晰的毛月亮，小花嗤了一声，快进。画面定在秀秀攥着鼠标颤抖的手。
“算了，就从这儿开始吧。”
接着是书房全景，缓缓拉近。林谨缓慢地朝沈卿走过去，脸色苍白灰败，形容枯槁，嘴角牵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轻轻笑了出来，声音却温柔动听，仿佛生前那个待人常带三分疏离却又体贴入微的林谨。
他扳过沈卿的下巴，逼近她惊恐的脸。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阿卿。”
沈卿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但是说不出完整的话，像被钳住咽喉，只言片语触及空气，全都成了破碎的音节。
“我回来了……你很想我，对吧？”林谨嘴唇毫无血色，“我带你走，好不好？”
沈卿僵硬地坐在电脑椅上，轻轻摇头。林谨仍旧是笑，“阿卿，你不是很喜欢我的么？”
沈卿攥紧了拳头，开始掉眼泪，最后闭上眼，狠狠摇了摇头。
我看得莫名其妙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那种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小花咿咿呀呀唱着那天刚学会的戏词，我不顾形象地起着哄，鼓掌叫一声好。小花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场面还没失控之前，他及时摁了暂停，然后扭脸看我：“你觉得你帅吗？”
我琢磨了一会儿，像刚刚的沈卿那样摇了摇头：“不帅。”
“为什么？”
“化妆师把我弄得太难看，白得跟墙似的。”我诚恳道：“但是也不怪他。没办法，鬼能多好看啊……”
“你他.妈。”小花踹我一脚，“谁让你扯这些！”
“那你想让我总结出什么？”
小花语重心长道：“你不能有任何包袱，别总琢磨是不是跟化妆师有什么仇，这种念头之前打野猪的时候就该打消了听见没？你得记住，你演的是个变态，就算不帅，甚至从剧本字里行间隐隐可以看出有那么一点娘c，你也不能太在意……”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知道我演的是个变态。”
小花看着我。
“我也能从台词里边看出，我演的这个变态有着卓尔不群的娘c气质。”
“那就好。”
“操.你.妈既然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庄重地告诉我？！”我大怒，起身抄起小板凳作势要往他身上招呼：“我直说吧解大花，你大金主刚刚打电话约歌的事情，你就别指望我告诉你了！”
小花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明显愣住了，用力拽过板凳腿：“大金主？”
我别过头一言不发，尽力表现得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但随即小花明白了一切：“胖子约咱们去唱歌是不是？操.你干嘛不早说！”
我被他气乐了，踹他一脚，“电话你挂的。”
“我挂的吗？”小花皱皱眉，象征性地回忆了一会儿，摊摊手，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妈.的，是我把金主气走了。”然后很干脆地拨通了胖子的号码。
我放下小板凳再次坐在他旁边。小花跟胖子几经沟通，终于得到了去唱k的机会。
通话结束前我听到胖子大惑不解：“这年头演员请假导演也要跟着？”
小花沉吟一会儿，谨慎道：“主要是怕他出去胡闹。你也知道，吴邪这人，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吃个饭都够呛，更何况唱歌呢，你说是不是。”在得到胖子煞有介事的回应后，这通瞎话越说越淡定：“再说，我们剧组一直挺人性化的，为了让演员有更好的发展，无论什么原因请假，都有导演陪同讨论剧本探究角色心路历程。”
电话那边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但仍旧是大嗓门：“算了解大花，你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你就直说吧，我下张专辑你是不是还要参与？”
这次小花回答得很果断：“是。”
胖子淡定道：“哦，这样啊，行吧，回头专辑筹划的时候你留点时间出来。……那你晚上还亲自来监督演员如何在娱乐时间提升自我修养么？”
小花瞥我一眼，平静道：“不了，我相信吴邪能控制住自己。”
电话挂断时我长舒一口气，刚翻开剧本小花就说：“你家那位平时查岗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除去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闷油瓶其实是个挺清心寡欲的人。这种由内而外的平淡跟全身心的宁静充分表现在他吃饭不好重口味、听歌只听上世纪、看书过滤瞎扯淡以及从来不问我行程。
造成这种他舒心我也乐得自由的情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两年我们呆在雨村，没什么能消遣。但凡我出了门，能接触到的除了养鸡大妈就是种瓜大爷，小花说的“胡闹”，离我已经很远。
然后我看到小花冲我很友好地笑了一下。
三十年了，我从来没看到解大花这么笑。凉意由尾椎骨往上升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要完。
——tbc——
不知道应该怎么讲…
一个国庆贺文+高考贺文…
磨叽到现在还没完…
但是你们可能还有得等…
因为我…
要高三了…
明天就滚蛋去学校了…
真•有生之年…
为了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放出我刚写完的暑假作业…
看
多直接…
明明白白的几个字
就是高三暑假作业
那么
这篇叫冷战的国庆贺文
什么时候完结
可能
还要等很久很久…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一个国庆贺文+高考贺文…
磨叽到现在还没完…
但是你们可能还有得等…
因为我…
要高三了…
明天就滚蛋去学校了…
真•有生之年…
为了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放出我刚写完的暑假作业…
看
多直接…
明明白白的几个字
就是高三暑假作业
那么
这篇叫冷战的国庆贺文
什么时候完结
可能
还要等很久很久…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Part6 教你做人
暑假第一天早上六点张起灵给吴邪打了个电话过去：“你作业写完了吗？”
吴邪闭着眼，迷迷瞪瞪。好半天没说话，像是忘了电话那头是谁：“傻.逼……”
“七点，你家门口奶茶店，我等你。胖子作业他说自己解决，现在就剩你了。”张起灵平静道：“你没忘了咱旅游的事吧。”
吴邪长叹一声，坐起来缓缓道：“那我也跟你保证我自己解决行吗，大爷你别过来，你在家呆着不行吗？你要真精力过剩你绕着你家小区跑几圈做几个俯卧撑什么的，没准你能成铁三角第一个有腹肌的呢是不是？”
“你哪次不是八月三十一号到我家来找我？”
“什么哪次，总共就一次啊！你不能靠这一次否定我之前十几年人生吧！再说了这是放假第一天啊张大爷，你懂不懂享受人生？放假第一天你一大早坐奶茶店干什么！”
张起灵沉默一会儿，道：“教你做人。”
暑假第一天早上六点张起灵给吴邪打了个电话过去：“你作业写完了吗？”
吴邪闭着眼，迷迷瞪瞪。好半天没说话，像是忘了电话那头是谁：“傻.逼……”
“七点，你家门口奶茶店，我等你。胖子作业他说自己解决，现在就剩你了。”张起灵平静道：“你没忘了咱旅游的事吧。”
吴邪长叹一声，坐起来缓缓道：“那我也跟你保证我自己解决行吗，大爷你别过来，你在家呆着不行吗？你要真精力过剩你绕着你家小区跑几圈做几个俯卧撑什么的，没准你能成铁三角第一个有腹肌的呢是不是？”
“你哪次不是八月三十一号到我家来找我？”
“什么哪次，总共就一次啊！你不能靠这一次否定我之前十几年人生吧！再说了这是放假第一天啊张大爷，你懂不懂享受人生？放假第一天你一大早坐奶茶店干什么！”
张起灵沉默一会儿，道：“教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