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溯回（接沙海，瓶邪，HE）
71.意外
路上几乎是死寂一片，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一是惧怕“吴三省”和潘子的威严，二来对“吴邪”的出现感到怪异。等赶到湖边时，吴邪打了个手势，表明可以暂时休息一会。潘子将命令转达到下面，一行人在湖岸——裘德考营地的对面暂停脚步。
吴邪转到关根身边，贴近了小声道，“你的东西不会伤及自己人吧？”
关根似乎是思考了会才回答吴邪，“不要下到湖底就没事。”
吴邪点头表明懂了，他看了看关根。月光打在那张他很熟悉的脸上，浓密睫毛铺下的阴影遮住那双眼睛，无端显得几分阴险恶毒。吴邪突然就想起从陨玉里出来的关根，阴森得像丛林里的蟒蛇。
“你的记忆，没问题了？”吴邪揣摩了好一会，还是忐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信任关根不假，可如果这样的关根是假扮出来的，为汪家做事的，那他不得不狠心。
关根半阖眼皮，眼底的情绪不明。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唇角挑起的弧度带着讥讽，“当然没了，你忘了那条蛇吗？”
论撒谎，论演戏，连张起灵都比不过关根，也只有黑瞎子才能看出几分端倪。吴邪自然是被关根带圈里去了。想到那条黑毛蛇，吴邪松了一口气。多亏那条蛇，救了他家三叔，还挽救了关根失去的记忆。
“他失忆了。”张起灵靠着寺庙的院墙，微垂着头。语气冰冰凉凉像是墨脱亘古不化的雪。
黑瞎子嘿嘿笑了声，拿着防风打火机点燃了烟，咬着烟嘴含糊不清，“失忆可能对他更好点，没那么多顾虑，做事也方便。”
张起灵的目光投向了长廊深处，尽头是关根的禅房。他已经很久没有走出来了，所有的吃食都是那个叫汪灿的人送进去的。不得不说张起灵对此有几分怀疑，对关根的行为，和他的身份。
“他是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黑瞎子吐出一口烟雾，颇带几分神棍的意味。他转头看向多年的挚友，墨镜下的眼睛色彩不明，“你觉得那还是你认识的关根吗？或者说，吴邪。”
张起灵难得沉默了。他从醒来的那刻一直断定那个人就是吴邪，可经历了塔里木一行，他又有几分不敢确定。他错过了关根的十年，或许关根已经蜕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了。那双同蛇类般冰冷的眼睛几乎成了张起灵抹不去的梦魇。
“我，不确定。”张起灵几不可查地叹气，隐隐有些挫败感。他缺席太久了，以至于舞台上到底演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做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明白。”黑瞎子掐灭了烟丢在雪地上，拿靴跟碾了几下，彻底断了火星，“哑巴，你懂我说什么了吧。”
不要去干涉他，只要站在他身后看着就好。
黑瞎子的潜台词很简单，也残酷得无情。让关根一个人去面对“它”，去面对张家都无法抵抗的秩序，去面对疯狂数百年的汪家。
张起灵抿了抿唇，弧度显得很固执，“做不到。”
黑瞎子笑了声，仿佛答案在意料之中，“我就知道。给你个好建议，去巴乃。”
张起灵顿了下，理清了所有的路。他看着黑瞎子意味深长的笑容，点头，“谢谢。”
“别了别了，哑巴张的谢我哪受得起啊，”黑瞎子贫了下，“再不快点去，你估计只能看个落幕了。”
72.归途远去
西藏到巴乃，跨越了大半个中国的距离。更别说广西十万大山，进去的路都九曲十八弯。张起灵得了黑瞎子的提醒后马不停蹄地上路，拿着关根为他置办的假身份证，一路大巴火车转飞机，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巴乃。
然而最后一眼，依然是生死的落幕。
如波涛起伏的鱼鳞山衔着一轮玉盘斜斜挂在西空，银辉铺在碧潭之上，一时间波光粼粼可谓美轮美奂。吴邪乘着竹筏荡在湖心，深嗅一口冰凉的空气缓解紧张情绪。关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起水花，细碎的银珠落回湖中时，溅开一圈圈涟漪。吴邪偏头看着关根近乎孩子气的举动，总想着说点什么打破窒息的沉默。
“有屁快放，别搞得暗恋我一样。”关根瞥了眼吴邪欲言又止的神情，吐出的话钻进湖水里走过一遭，再冒出时带着冰凉浇熄了吴邪的热情。
吴邪的两片唇瓣像缺水的鱼傻兮兮地开阖几番，最终选择了紧抿。莫名的心灵感应告诉他，关根现在这会儿心情糟糕透了。枪打出头鸟，他才不愿意触霉头。吴邪很不甘又很无奈地继续沉在寂然里。
关根收手甩了几下，盘腿坐正。冰冷的手从裤袋里摸出一包微瘪的软壳黄鹤楼，长年累月被尼古丁熏成焦黄色的指间夹着一根烟。Zippo擦出的火花在夜风里聚成颤巍巍跃动的火焰，点燃了烟卷。关根抿唇吸了一口，白雾从苍白的唇缝间逸出，弥散无形。
吴邪忍了又忍，还是拍了拍关根的肩膀，“你少抽点，不然迟早肺癌。”
“谁在乎呢？”尼古丁安抚了关根的焦虑，他还有心情对着吴邪笑了下。刻意扯开的弧度像锐利的刀锋，一刀刀割在吴邪心头。
吴邪刚想说什么，又被关根打断，“那套说辞对我没用，也就张起灵能听进去。”
这下可好，吴邪彻底没话说了。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只能干巴巴地骂了一句，“你一天不毒舌会死吗？”
关根一笑置之。
一行人凑合着休整一小时，快马加鞭赶往目的地。解雨臣安排人手扎营，同时分出一批人去探寻这座孤峰。烈日之下，湿气升腾，每个人的后背都濡湿一片。吴邪跟在伙计后面，看了眼关根，这家伙好歹是因为汗水有了点人色，没跟个苍白的贞子姐姐一样。吴邪落下几步，刚想和关根搭话，不知道哪个旮沓角落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边。
吴邪压下条件反射的惊叫，拨开脚边的藤蔓，这才发现那只抓着他的手是从岩石罅隙里伸出来的。关根蹲下身捏了把那处岩块，捻下一手石渣。
“质地很软，挖吧。”关根拍掉手上的灰，招呼伙计过来，“小心点挖。”
铲子轻而易举掀开怪石，拓宽一道裂缝。一张可以说是狰狞的脸突兀出现，把几个伙计吓得后退几步走。吴邪瞅着脸的轮廓，越看越眼熟，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胖子！”
关根的喊声让吴邪把几个字咽回喉咙，他大概是想起自己还顶吴三省的脸，握拳至唇边轻咳几声，终于发令，“把人挖出来，赶紧回营地治疗。”
胖子神智已然不清，低声念着救人。关根则紧紧攥住胖子的手，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吴邪突然觉得眼前一幕熟悉得陌生。
西藏到巴乃，跨越了大半个中国的距离。更别说广西十万大山，进去的路都九曲十八弯。张起灵得了黑瞎子的提醒后马不停蹄地上路，拿着关根为他置办的假身份证，一路大巴火车转飞机，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巴乃。
然而最后一眼，依然是生死的落幕。
如波涛起伏的鱼鳞山衔着一轮玉盘斜斜挂在西空，银辉铺在碧潭之上，一时间波光粼粼可谓美轮美奂。吴邪乘着竹筏荡在湖心，深嗅一口冰凉的空气缓解紧张情绪。关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起水花，细碎的银珠落回湖中时，溅开一圈圈涟漪。吴邪偏头看着关根近乎孩子气的举动，总想着说点什么打破窒息的沉默。
“有屁快放，别搞得暗恋我一样。”关根瞥了眼吴邪欲言又止的神情，吐出的话钻进湖水里走过一遭，再冒出时带着冰凉浇熄了吴邪的热情。
吴邪的两片唇瓣像缺水的鱼傻兮兮地开阖几番，最终选择了紧抿。莫名的心灵感应告诉他，关根现在这会儿心情糟糕透了。枪打出头鸟，他才不愿意触霉头。吴邪很不甘又很无奈地继续沉在寂然里。
关根收手甩了几下，盘腿坐正。冰冷的手从裤袋里摸出一包微瘪的软壳黄鹤楼，长年累月被尼古丁熏成焦黄色的指间夹着一根烟。Zippo擦出的火花在夜风里聚成颤巍巍跃动的火焰，点燃了烟卷。关根抿唇吸了一口，白雾从苍白的唇缝间逸出，弥散无形。
吴邪忍了又忍，还是拍了拍关根的肩膀，“你少抽点，不然迟早肺癌。”
“谁在乎呢？”尼古丁安抚了关根的焦虑，他还有心情对着吴邪笑了下。刻意扯开的弧度像锐利的刀锋，一刀刀割在吴邪心头。
吴邪刚想说什么，又被关根打断，“那套说辞对我没用，也就张起灵能听进去。”
这下可好，吴邪彻底没话说了。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只能干巴巴地骂了一句，“你一天不毒舌会死吗？”
关根一笑置之。
一行人凑合着休整一小时，快马加鞭赶往目的地。解雨臣安排人手扎营，同时分出一批人去探寻这座孤峰。烈日之下，湿气升腾，每个人的后背都濡湿一片。吴邪跟在伙计后面，看了眼关根，这家伙好歹是因为汗水有了点人色，没跟个苍白的贞子姐姐一样。吴邪落下几步，刚想和关根搭话，不知道哪个旮沓角落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边。
吴邪压下条件反射的惊叫，拨开脚边的藤蔓，这才发现那只抓着他的手是从岩石罅隙里伸出来的。关根蹲下身捏了把那处岩块，捻下一手石渣。
“质地很软，挖吧。”关根拍掉手上的灰，招呼伙计过来，“小心点挖。”
铲子轻而易举掀开怪石，拓宽一道裂缝。一张可以说是狰狞的脸突兀出现，把几个伙计吓得后退几步走。吴邪瞅着脸的轮廓，越看越眼熟，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胖子！”
关根的喊声让吴邪把几个字咽回喉咙，他大概是想起自己还顶吴三省的脸，握拳至唇边轻咳几声，终于发令，“把人挖出来，赶紧回营地治疗。”
胖子神智已然不清，低声念着救人。关根则紧紧攥住胖子的手，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吴邪突然觉得眼前一幕熟悉得陌生。
73.涉险
关根把吴邪见到重伤兄弟的模样演得活灵活现，眼角覆着浅浅的红色，咽着说不出话来。唯独透过半敛眼帘泛开的幽幽冷光才昭示了关根心底真正的感情。然关根对胖子的感情也的确做不了假。吴邪叼着烟站在帐篷门口，眉间横着一道深壑。
胖子有下落是好事，哑姐检查了说没有大事。那么小哥呢？霍仙姑他们呢？
吴邪焦躁得很，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苦大仇深地咬着烟嘴，活像咬着那群折腾他的幕后黑手。关根在里面陪了一会，被哑姐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的理由赶了出来。
“三叔，你要去查查吗？”关根微垂着头，营地的火光为他侧脸铺上一层昏黄，打出眼窝的阴影，硬生生带了点鬼气，险些吓得吴邪吞下一口烟。关根没给吴邪什么犹豫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吴邪朝伙计打了个手势，面上神情不佳，几乎每一处褶皱都写满了“小兔崽子真闹心”。 “吴三省”为了保证“吴邪”的安全，不远不近地缀上去。关根刻意放慢了脚步，他不确认吴邪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晚上能在大山里头跟上他。脚步一慢，惹出草木窸窣的声音也轻了不少。在晚风拂过山丘起伏，来了点初秋凉意。关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似乎辨明了什么声音。
吴邪只是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路，再抬头就找不到前面瘦削的背影了。吴邪心中一紧，渐渐停下观察四周。在寂静的空间里，心脏鼓动和擂鼓没有区别，风声显得如此突兀，暗处却有比之更突兀的声响。
点点幽光从草丛深处飘出，带着很明显的野兽特征。吴邪可不觉得这会是鬼火，他几乎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之前遇到过的猞猁。紧张归紧张，吴邪没有轻举妄动，这份稳重倒和吴三省有六成像。吴邪狠狠搓了把脸清醒了脑子，他知道逃也逃不过，只能拖延时间。关根智多近妖，一定有手段防备这些**，要不然这人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觉出去查。
吴邪算是一批人最了解关根的那个了。关根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了隐蔽。他脚边的路刚巧有一处岩石凸起，关根几乎是整个人悬在山壁之外，就借着那块岩石立足。其姿势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卷走。
吴邪是蝉，他们是螳螂，而他是黄雀，猎人早就死了。
关根把吴邪见到重伤兄弟的模样演得活灵活现，眼角覆着浅浅的红色，咽着说不出话来。唯独透过半敛眼帘泛开的幽幽冷光才昭示了关根心底真正的感情。然关根对胖子的感情也的确做不了假。吴邪叼着烟站在帐篷门口，眉间横着一道深壑。
胖子有下落是好事，哑姐检查了说没有大事。那么小哥呢？霍仙姑他们呢？
吴邪焦躁得很，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苦大仇深地咬着烟嘴，活像咬着那群折腾他的幕后黑手。关根在里面陪了一会，被哑姐以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的理由赶了出来。
“三叔，你要去查查吗？”关根微垂着头，营地的火光为他侧脸铺上一层昏黄，打出眼窝的阴影，硬生生带了点鬼气，险些吓得吴邪吞下一口烟。关根没给吴邪什么犹豫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吴邪朝伙计打了个手势，面上神情不佳，几乎每一处褶皱都写满了“小兔崽子真闹心”。 “吴三省”为了保证“吴邪”的安全，不远不近地缀上去。关根刻意放慢了脚步，他不确认吴邪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晚上能在大山里头跟上他。脚步一慢，惹出草木窸窣的声音也轻了不少。在晚风拂过山丘起伏，来了点初秋凉意。关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似乎辨明了什么声音。
吴邪只是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路，再抬头就找不到前面瘦削的背影了。吴邪心中一紧，渐渐停下观察四周。在寂静的空间里，心脏鼓动和擂鼓没有区别，风声显得如此突兀，暗处却有比之更突兀的声响。
点点幽光从草丛深处飘出，带着很明显的野兽特征。吴邪可不觉得这会是鬼火，他几乎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之前遇到过的猞猁。紧张归紧张，吴邪没有轻举妄动，这份稳重倒和吴三省有六成像。吴邪狠狠搓了把脸清醒了脑子，他知道逃也逃不过，只能拖延时间。关根智多近妖，一定有手段防备这些**，要不然这人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觉出去查。
吴邪算是一批人最了解关根的那个了。关根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了隐蔽。他脚边的路刚巧有一处岩石凸起，关根几乎是整个人悬在山壁之外，就借着那块岩石立足。其姿势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卷走。
吴邪是蝉，他们是螳螂，而他是黄雀，猎人早就死了。
74.深入
十年的时间锉肉削骨地磨出了现在的关根；三千多个日夜最终刻出了男人锐利的外表和坚毅的内心。哪怕他脚下是悬崖，那双夜色下沉沉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像五指山，死死压在天地之间。
关根屏住呼吸，将自己瘦削的身体紧紧贴在岩壁上。微末的风卷来猞猁穿行在草丛里的动静，关根的手摸向腿侧，五指扣住大白狗腿的刀柄。
吴邪总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得有一斤重。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和草丛里的杀手对峙，生怕刺激到凶猛的野兽，一个不小心就死在这个鬼地方。除了相信关根，吴邪大概只能祈祷各路神魔了，老外家的也不放过。
关根冷静的程度和精密的仪器有得一拼。他好似全然不在乎吴邪的生死，静静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猞猁伏下前身，喉咙里一阵威胁般的呼噜声。吴邪只恨听力太好，基本炸开方圆十里的鸡皮疙瘩。炸是炸了，脚还动弹不得，生根一眼扎在地里三米深。
眼见着“磷火”越飘越近，吴邪“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心里骂天骂地骂关根，顺带还想***。念及关根和他是同一个人，勉强收回了骂妈。
关根也不知道是感应到了吴邪的叫骂还是等到了机会，他攀着岩块，脚下一个用力，从悬崖一侧腾跃而起，抽出匕首杀进了草丛。
月色淡淡，起到了很好的照明效果。关根手里的一刃寒光闪得吴邪眼睛疼，他倒退几步走退出了战圈，尽量不给关根增添负担。
吴某人很清楚在这种非人类交战的情况下，他这个拖油瓶与其想着帮忙，不如想着怎么别帮倒忙。
关根抽空送给吴邪一个眼神，显然对吴邪的自知之明表达了高度赞扬。然而紧接着猞猁一爪子告诉了关根走神的风险。
关根抬臂拭去面颊血痕，也不知道是动作紧促还是时间问题，血反而被抹得更开，染上他的眉心。带血的眉目在夜色笼罩之下更像阎罗，冷峻面庞下生硬扯开的笑容添着阴森。
吴邪退避三舍。修罗模样的关根显然比成群的猞猁更让人发憷——最起码吴邪如此。
常言蚁多食象，关根再逆天的战斗力也不是张起灵，再弱的猞猁也是成群结队。关大爷已然负伤累累，却不愿意下火线，坚持抗战。
倏忽远方飘来哨声，猞猁们动了动耳朵，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关根半弯着腰，双手抵住膝盖，顶着个破喉咙跟风箱似的喘气。吴邪深觉这是一种折磨，却也知道关根难受的厉害。
“那个哨声，怎么说？”吴邪走过去扶起了关根，显然有点没话找话，“跟过去还是回去找人？”
关根咳了几声，稍微把吴邪推远了点：“我一身血味，你离我远点。”顿了顿，关根补充发言：“你先回去守着胖子，等他醒了把人带出来。我负责跟进。”
吴邪颇为担忧看着关根，不是很放心：“你确定你能行？”
“再来十个你我都没问题。”
关大爷嗤笑一声，如是说道。
——————————————————————-
断断续续写了三年多了，一直说暑假完结，但是死于懒癌。时间拖太久，文风也改了不少。前面的很多bug只能等完结重修才能修正，估计还有得磨。也不知道伏笔有没有遗漏，剧情是否紧凑。由于步入三党，周末时间很紧，看情况不定月更。不过肯定不会坑的，怎么样都是处女作，也舍不得坑。
感谢各位暖贴支持，谢谢啦。
十年的时间锉肉削骨地磨出了现在的关根；三千多个日夜最终刻出了男人锐利的外表和坚毅的内心。哪怕他脚下是悬崖，那双夜色下沉沉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像五指山，死死压在天地之间。
关根屏住呼吸，将自己瘦削的身体紧紧贴在岩壁上。微末的风卷来猞猁穿行在草丛里的动静，关根的手摸向腿侧，五指扣住大白狗腿的刀柄。
吴邪总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得有一斤重。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和草丛里的杀手对峙，生怕刺激到凶猛的野兽，一个不小心就死在这个鬼地方。除了相信关根，吴邪大概只能祈祷各路神魔了，老外家的也不放过。
关根冷静的程度和精密的仪器有得一拼。他好似全然不在乎吴邪的生死，静静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猞猁伏下前身，喉咙里一阵威胁般的呼噜声。吴邪只恨听力太好，基本炸开方圆十里的鸡皮疙瘩。炸是炸了，脚还动弹不得，生根一眼扎在地里三米深。
眼见着“磷火”越飘越近，吴邪“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心里骂天骂地骂关根，顺带还想***。念及关根和他是同一个人，勉强收回了骂妈。
关根也不知道是感应到了吴邪的叫骂还是等到了机会，他攀着岩块，脚下一个用力，从悬崖一侧腾跃而起，抽出匕首杀进了草丛。
月色淡淡，起到了很好的照明效果。关根手里的一刃寒光闪得吴邪眼睛疼，他倒退几步走退出了战圈，尽量不给关根增添负担。
吴某人很清楚在这种非人类交战的情况下，他这个拖油瓶与其想着帮忙，不如想着怎么别帮倒忙。
关根抽空送给吴邪一个眼神，显然对吴邪的自知之明表达了高度赞扬。然而紧接着猞猁一爪子告诉了关根走神的风险。
关根抬臂拭去面颊血痕，也不知道是动作紧促还是时间问题，血反而被抹得更开，染上他的眉心。带血的眉目在夜色笼罩之下更像阎罗，冷峻面庞下生硬扯开的笑容添着阴森。
吴邪退避三舍。修罗模样的关根显然比成群的猞猁更让人发憷——最起码吴邪如此。
常言蚁多食象，关根再逆天的战斗力也不是张起灵，再弱的猞猁也是成群结队。关大爷已然负伤累累，却不愿意下火线，坚持抗战。
倏忽远方飘来哨声，猞猁们动了动耳朵，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关根半弯着腰，双手抵住膝盖，顶着个破喉咙跟风箱似的喘气。吴邪深觉这是一种折磨，却也知道关根难受的厉害。
“那个哨声，怎么说？”吴邪走过去扶起了关根，显然有点没话找话，“跟过去还是回去找人？”
关根咳了几声，稍微把吴邪推远了点：“我一身血味，你离我远点。”顿了顿，关根补充发言：“你先回去守着胖子，等他醒了把人带出来。我负责跟进。”
吴邪颇为担忧看着关根，不是很放心：“你确定你能行？”
“再来十个你我都没问题。”
关大爷嗤笑一声，如是说道。
——————————————————————-
断断续续写了三年多了，一直说暑假完结，但是死于懒癌。时间拖太久，文风也改了不少。前面的很多bug只能等完结重修才能修正，估计还有得磨。也不知道伏笔有没有遗漏，剧情是否紧凑。由于步入三党，周末时间很紧，看情况不定月更。不过肯定不会坑的，怎么样都是处女作，也舍不得坑。
感谢各位暖贴支持，谢谢啦。
75. 那个塌肩膀的
吴邪顺着原路绕回了营地，神色淡然地和伙计们点头打招呼，一言不语地钻进了胖子休息的帐篷。看这做派，一点也不像刚从生死线边上爬回来的样子。从阎王爷嘴巴里逃出来的吴邪，觑到胖子还在睡觉，一时半会说不出话。顶着吴三省的脸喊人起床，挺高难度的哈。
关根那边前路未卜，吴邪不再犹豫，当机立断一巴掌拍在胖子伤痕斑驳的肚子上。脆响顷刻间传遍了帐篷的角落，被拍的人哼唧一声悠悠转醒。
胖子还沉浸在和云彩“你追我我追你诶嘿嘿嘿”的美梦里,眼看着就要抓住人小姑娘飘飘摇摇的裙角，却被人无情地拍醒，此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胖子胡乱揉了把眼睛，一口京片子国骂就要争先恐后地窜出来，看到吴三省那张中年男子刻板的脸的时候，咕咚一声给咽回去了。
“嘿三爷，您老大晚上不睡的，干什么呢？”胖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有点心虚地搓着手。
“你醒了。”吴邪看着胖子的表情，心情复杂，“你还记得你在山里面遇到什么了吗？”
遭这一问，胖子终于想起来他昏过去之前经历了什么，他当即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哎哟！三爷，赶紧派人进去，我领头，我把路都给画肚皮上了。再不去，小哥和那个老太婆就得嗝屁了！”
吴邪听得心一惊，硬装的淡定都不要了，“你带路，我们走。”
胖子抓过旁边的外套披上，蹬着还没穿好的鞋就跑出帐篷。吴邪跟在他身后，朝着伙计打了个不要跟上的手势，追在胖子后面往来时路跑去。
乌云满天，遮月掩星，山间寒风贴着关根裸露的肌肤落进路侧的悬崖。关根呵出一口白汽搓了搓手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那个旮沓山洞走去。草丛摩擦的窸窣声灌满了耳朵，余光收进一点荧荧绿光，关根却显得不慌不忙，唯独眼底那抹消不去的冷肃露出几分端倪。
“停下。”嘶哑破风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山路拐角处的黑暗里伸出一支枪管，黝黑的洞口犹带着硝烟味指向关根，大有他往前一步就必死无疑的味道在里面。
关根止步，大大方方把大白狗腿丢到身前三尺处，双手交叠置于脑后，以展示自己的无害。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粗砺得像生锈的铁片互相刮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找个人，目前他还不是个死人，”关根笑笑，“当然，顺便找你。”
“找我？”那个声音一顿，保险栓一声喀拉分外明显，“找我干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吗？”
关根适时后退半步走，脸上神情愈发真挚，“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找你来只是为了做个交易，而且这个交易，对你而言只是有益无害。”
“你先说，什么交易。”
“我可以把你当年不知道、想知道的事告诉你，并且我能保证你后半生的平安无忧。作为交换，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一会过来的一个胖子。还有，”说着，关根转了语锋，眼中锐利全显，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器，“你不准对阿贵一家出手。”
“我凭什么信你，口说无凭。”那神秘人口气虽重，却已经有了动摇之心。
他被糟蹋成这副鬼样子，困在噩梦之地无法解脱，苦苦追寻的真相成了一个缥缈的梦。人生无望无过于上下求索而不得，他要结束这场几近三十年的大梦。
“会不会信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话就摆到这。想明白了，就去阿贵家，我在那留了东西。当然你可以选择知道了真相却不遵守约定，也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后果嘛——你可以试试看。”关根说完，毫不顾忌把后背留给了枪管，顺着小路远去。
神秘人抖着手，几近哽咽地叹了气。他收回枪，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停留了很久才收回离开。
吴邪顺着原路绕回了营地，神色淡然地和伙计们点头打招呼，一言不语地钻进了胖子休息的帐篷。看这做派，一点也不像刚从生死线边上爬回来的样子。从阎王爷嘴巴里逃出来的吴邪，觑到胖子还在睡觉，一时半会说不出话。顶着吴三省的脸喊人起床，挺高难度的哈。
关根那边前路未卜，吴邪不再犹豫，当机立断一巴掌拍在胖子伤痕斑驳的肚子上。脆响顷刻间传遍了帐篷的角落，被拍的人哼唧一声悠悠转醒。
胖子还沉浸在和云彩“你追我我追你诶嘿嘿嘿”的美梦里,眼看着就要抓住人小姑娘飘飘摇摇的裙角，却被人无情地拍醒，此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胖子胡乱揉了把眼睛，一口京片子国骂就要争先恐后地窜出来，看到吴三省那张中年男子刻板的脸的时候，咕咚一声给咽回去了。
“嘿三爷，您老大晚上不睡的，干什么呢？”胖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有点心虚地搓着手。
“你醒了。”吴邪看着胖子的表情，心情复杂，“你还记得你在山里面遇到什么了吗？”
遭这一问，胖子终于想起来他昏过去之前经历了什么，他当即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哎哟！三爷，赶紧派人进去，我领头，我把路都给画肚皮上了。再不去，小哥和那个老太婆就得嗝屁了！”
吴邪听得心一惊，硬装的淡定都不要了，“你带路，我们走。”
胖子抓过旁边的外套披上，蹬着还没穿好的鞋就跑出帐篷。吴邪跟在他身后，朝着伙计打了个不要跟上的手势，追在胖子后面往来时路跑去。
乌云满天，遮月掩星，山间寒风贴着关根裸露的肌肤落进路侧的悬崖。关根呵出一口白汽搓了搓手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那个旮沓山洞走去。草丛摩擦的窸窣声灌满了耳朵，余光收进一点荧荧绿光，关根却显得不慌不忙，唯独眼底那抹消不去的冷肃露出几分端倪。
“停下。”嘶哑破风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山路拐角处的黑暗里伸出一支枪管，黝黑的洞口犹带着硝烟味指向关根，大有他往前一步就必死无疑的味道在里面。
关根止步，大大方方把大白狗腿丢到身前三尺处，双手交叠置于脑后，以展示自己的无害。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粗砺得像生锈的铁片互相刮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找个人，目前他还不是个死人，”关根笑笑，“当然，顺便找你。”
“找我？”那个声音一顿，保险栓一声喀拉分外明显，“找我干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吗？”
关根适时后退半步走，脸上神情愈发真挚，“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找你来只是为了做个交易，而且这个交易，对你而言只是有益无害。”
“你先说，什么交易。”
“我可以把你当年不知道、想知道的事告诉你，并且我能保证你后半生的平安无忧。作为交换，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一会过来的一个胖子。还有，”说着，关根转了语锋，眼中锐利全显，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器，“你不准对阿贵一家出手。”
“我凭什么信你，口说无凭。”那神秘人口气虽重，却已经有了动摇之心。
他被糟蹋成这副鬼样子，困在噩梦之地无法解脱，苦苦追寻的真相成了一个缥缈的梦。人生无望无过于上下求索而不得，他要结束这场几近三十年的大梦。
“会不会信是你自己的决定，我话就摆到这。想明白了，就去阿贵家，我在那留了东西。当然你可以选择知道了真相却不遵守约定，也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后果嘛——你可以试试看。”关根说完，毫不顾忌把后背留给了枪管，顺着小路远去。
神秘人抖着手，几近哽咽地叹了气。他收回枪，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停留了很久才收回离开。
76.没题目我想不出
关根直至离开了神秘人的狙击范围，才舒了一口带着点血味的气。他呲着牙摸了把自己身上被猞猁抓出来的伤口，有点苦中作乐地想是不是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别没死在汪家人手里反倒死于大猫之爪，说出去都丢人。
他草草处理了伤口，沿着崎岖山路隐入黑暗，正好和带着胖子赶来的吴邪错过。
吴邪匆匆忙忙赶到之前的地点，四下一望，连半个人都看不到。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猜测关根那老大爷是不是被猞猁叼走吃了。想想关根此人脸皮厚且战斗力爆表，他吃猞猁还差不多。
此人能跑能跳还能玩个失踪，反倒说明他目前的状况不错。吴邪松了口气，还没缓过劲来，就被胖子从身后一拍肩膀。
这胖子以一种深夜说鬼故事的口气幽幽道：“三爷，您是安排人接应我们了？”
接应个屁，那混账玩意儿自己都不知道跑哪个旮沓角落去了。吴邪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接着一惊。胖子这口气不像是不解的询问，而是想求得证明的询问。
吴邪猛地抬头，一个畸形的人影戳在不远处，可巧是那人逆光，竟添了几分恐怖片的气氛，还真有见了鬼的错觉。
那人的面目隐在黑暗中不清不楚，只听得到嘶哑的声音，好像两块生锈的铜片刮擦时的质感。他说：“就是你们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吗？”
吴邪很是茫然，但他好歹还带着吴三省的人皮面具，气势不输于人前。他眼皮一垂再一撩，无端有些许嘲讽的意味，“是。怎么，你充当雷锋给我们讲故事吗？”
黑影嗬嗬一笑：“我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多时间，只是有人跟我做了交易。你们跟我来，别走到不该去的地方，被猞猁咬伤与我无关。”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窥到对方眼底的一点疑惑。胖子是奇怪哪位壮士怎么有自我牺牲精神，居然为了他们做交易，吴邪则是奇怪关根为什么要这样做。分明是关根可以陈述的是事，何必要假借他人之口？而且这交易到底是什么？
即使心中不解，吴邪还是选择跟着黑影走。在他离开此地之前，忽然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促使他往更远的深山看去。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黑黢黢，他却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
吴邪一愣，转而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第六感逗笑了。深感最近压力实在是大，什么有的没的感觉都能蹦出来作妖。
可下地的人，不能不信第六感。
关根啐出一口掺着鲜血的唾沫，随手蹭了下脸。额头上流淌而下的鲜血已经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有点难以分辨还有多少密洛陀。
硬扛肯定是死，连张起灵都对付不了的东西他可没自信去找死。也不排除当初张起灵是为了护着他和胖子才打不过的可能性。不管怎么说，他以前都是张起灵的累赘，不过这次，可没有累赘这种狗屁的说法了。
关根直至离开了神秘人的狙击范围，才舒了一口带着点血味的气。他呲着牙摸了把自己身上被猞猁抓出来的伤口，有点苦中作乐地想是不是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别没死在汪家人手里反倒死于大猫之爪，说出去都丢人。
他草草处理了伤口，沿着崎岖山路隐入黑暗，正好和带着胖子赶来的吴邪错过。
吴邪匆匆忙忙赶到之前的地点，四下一望，连半个人都看不到。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猜测关根那老大爷是不是被猞猁叼走吃了。想想关根此人脸皮厚且战斗力爆表，他吃猞猁还差不多。
此人能跑能跳还能玩个失踪，反倒说明他目前的状况不错。吴邪松了口气，还没缓过劲来，就被胖子从身后一拍肩膀。
这胖子以一种深夜说鬼故事的口气幽幽道：“三爷，您是安排人接应我们了？”
接应个屁，那混账玩意儿自己都不知道跑哪个旮沓角落去了。吴邪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接着一惊。胖子这口气不像是不解的询问，而是想求得证明的询问。
吴邪猛地抬头，一个畸形的人影戳在不远处，可巧是那人逆光，竟添了几分恐怖片的气氛，还真有见了鬼的错觉。
那人的面目隐在黑暗中不清不楚，只听得到嘶哑的声音，好像两块生锈的铜片刮擦时的质感。他说：“就是你们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吗？”
吴邪很是茫然，但他好歹还带着吴三省的人皮面具，气势不输于人前。他眼皮一垂再一撩，无端有些许嘲讽的意味，“是。怎么，你充当雷锋给我们讲故事吗？”
黑影嗬嗬一笑：“我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多时间，只是有人跟我做了交易。你们跟我来，别走到不该去的地方，被猞猁咬伤与我无关。”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窥到对方眼底的一点疑惑。胖子是奇怪哪位壮士怎么有自我牺牲精神，居然为了他们做交易，吴邪则是奇怪关根为什么要这样做。分明是关根可以陈述的是事，何必要假借他人之口？而且这交易到底是什么？
即使心中不解，吴邪还是选择跟着黑影走。在他离开此地之前，忽然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促使他往更远的深山看去。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黑黢黢，他却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
吴邪一愣，转而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第六感逗笑了。深感最近压力实在是大，什么有的没的感觉都能蹦出来作妖。
可下地的人，不能不信第六感。
关根啐出一口掺着鲜血的唾沫，随手蹭了下脸。额头上流淌而下的鲜血已经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有点难以分辨还有多少密洛陀。
硬扛肯定是死，连张起灵都对付不了的东西他可没自信去找死。也不排除当初张起灵是为了护着他和胖子才打不过的可能性。不管怎么说，他以前都是张起灵的累赘，不过这次，可没有累赘这种狗屁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