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彼岸花未央——架空师生

“小花……你上回说的那位子,还有吗?”
“什么位子?自习室的?”
“嗯,我想搬过去。”
“哑巴张不是给你倒腾了个自习的地方么?”
“……他那儿,我不太习惯,嗳,你怎么现在也和胖子似的罗里吧嗦的,小爷我就换个地儿,你还得问个二三?”
“只是好奇。你要想过来可以啊,不过我那师兄要国庆节之后走,你先把东西搬过来放我这吧,到时候放完假直接来就行。”
“行。”

既然是想好了要换地方,也既然知道自己……总之,那个梦之后,吴邪也心理晓得,自己该有点分寸了,20好几的人,也要该懂得拿捏清楚自己的情感分寸,什么该是他喜欢的,而什么是他不该触碰的禁忌,他自己心里应该晓得,也应该清楚。
他曾经也是一份天真无邪,虽然不令人发指,却有着所有那样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对情感的憧憬和美好幻想,怎么会有人不向往爱情,它们美好的让所有人为之欢呼,悲苦,又有太多的人为之耗尽一生,只为这握不在手心的刹那美好。就像在空中瞬间绽放的烟火,美的让我们悲伤而难过。
可也有人告诉他说,吴邪,你看。这些情感,这些憧憬,就像这些蒲公英一样,它们飘散起来,被风吹得姿态那么的漂亮,它们飞呀,飞呀,总是想着,它们就这样自由,想着它们的未来能够美成什么样的姿态,而后它们便落在了水泥地上,洒在了下水道的周旁,周身的洁白萎靡成了污浊,种子葬在了永无天日的水泥地缝隙里,和这世上所有的尘埃一般,又有什么二异呢?
他们终将冷却,所有的繁华褪尽凋零,犹如所有萌动的情愫,按捺不住的冲动,抑或那些让自己痛苦万分的欲念,哪怕是无可救药的喜欢。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去张起灵那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故作姿态的不舍。
他去的时候,张起灵也在办公室,零碎收拾的时间不长,对方也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没有发问,甚至没有太多次抬眼看吴邪的姿态,直到最后,倒还是吴邪笑着开了口:“我同学那自习室有个位置,我过去那,就不在这打扰你了。”
打扰二字还是依旧有点儿孩子心性的加重了点音,可即便是这样,对方却依旧只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好。
只是应完那声好之后,抬眼看了看吴邪端着书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些什么,只一眨眼,便又垂了眼帘,重复的肯定了一遍,可以。
不平不仄的……宛若静穆死去的湖泊。
即便是蒲公英的种子落于此处,这样的湖心间,便也是同样不能存活吧。甚至是,激不起一点儿涟漪。
吴邪笑了笑,背着背包大步的走出,带上门,一直到确定门扉合紧透不出一丝光时,才缓缓的吁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
然后……然后便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点了根烟,大步朝前,离开了那片拐角。那片红了半数的槭叶熙熙攘攘的晃了晃,几分绰约也就这么陆陆续续散入了深秋。

张起灵……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0 09:59:00 +0800 CST  
Chap 7 终古闲情归落照
离着国庆还有一两天,即便是生活闲适,也依旧有着对能彻底放纵的假期充满向往,30日恰逢周五,课不算多,一上完课和宿舍的几位哥们唱了会K,就着爆米花灌了一肚子啤酒,又随着小花和几个哥们去酒吧喝了几杯。吴邪哪晓得解雨臣那家伙给他直接弄了瓶伏特加,本身没什么喝高浓度酒的经验,才不到9点,吴邪人就有点扛不住,和小花打过招呼便自己打车回了宿舍。
在车上被吹了一路凉风,回来倒头就睡,结果脑袋沾着枕头还没捂热就被尿生生憋醒,跑了几趟厕所好不容易有了个消停,才眯眼一会便又听见有人敲门。
纵然是脾气再好的吴小三爷此时也有点按耐不住心头的那篓子火气:“你们他娘的一个个有钥匙都不带,留着难道能结亲家生小钥匙么?”
猛地把宿舍大门一拉,眯着眼睛挺不快的就那么嚷了一句:“你们这群欠操的——操——呃?闷油……呃,张、张老师——”后头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嗝———”兴许是憋话的幅度过大了,几句话竟然憋成一阵酒嗝,就这么带着口水和酒沫子喷在了对方脸上。
楼道里挺安静的,这个酒嗝打的也算荡气回肠,出了些酒气,人登时也醒了一截,只不过这醒着还真不如不醒……
看着对方微蹙着眉的模样,吴小三爷还真想不出要用什么表情和言语来应对了。老师大半夜找到宿舍,自己喝了个醉熏熏也就算了,还就这么喷了对方一脸酒气。
胖子有句口头禅怎么说来着……糊你一脸??
好死不死,这档口还想了个笑话,吴邪的脸僵了半天,又憋着笑,一脸肌肉憋着蛋疼憋着惊讶这回连笑都憋里头了,可够难受的了。好在闷油瓶还难得有足够的体贴,未等吴邪面部神经憋到坏死成为第二面瘫大神时,便及时的开口道:“十一有个宣讲会,想让你去。”
“什么?什么宣讲会?”吴邪的酒醒了一半,可惜反应速度还未跟上。
“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一直关机,我就直接把你报上去了。”
“啊?呃,我今天出去玩来着,不过张老师,是什么宣讲会?”
“是面向本校和外校大学生非专业人士的一次简单的宣讲活动,想让你试试,难度不大。方向是结构力学原理与建筑的一些联系与应用。”
“……啊?不是吧?我没有什么宣讲的经验啊。除了背诵课文,就没怎么上过讲台。”
“时间是十月五号,你有五天时间……”
“呃?我说我……没经验来着……”
“你若不愿意,我便推掉……”
“……我说我……”
“……”
“啧,算了……我接这个宣讲会,反正你也就我一个学生,我不干也都没人干了。是吧,小哥?”
“……愿意便去吧。早点准备。”
“……嗯。要进来坐一会么?”
“不用。”
“坐会吧,让你站了这么久,挺过意不去,而且我老在你那蹭茶喝……”
“……”
没吭声便是当默认了,借着脑里留得几分酒精带来的胆气,吴邪一手便搭着张起灵的肩,哥俩好似的勾着带入了自己的宿舍。隔壁两个套间都没什么人,也就吴邪他们那屋还亮着灯。右手依旧在对方肩上搭着,闲着的手捏着过桌上的半包烟揣在口袋,转身便拉开了落地窗,就这么勾着对方立在阳台外头向远处张望。
其实闲着在宿舍的时候,吴邪便喜欢呆在这儿往外处望上一望,抽根烟,亦或是眯眼看看远处的灯光,看看天空,有时候也并未看实些什么事物。只因这么一小片地方留有的夜空让人沉醉心迷,平复的下心里那些跃动的思维和躁动,宛若密林间湖畔边缘留的份寂静,绵延悠长,却又带了些城市特有的浑浊。
张起灵站在他的边上,站的很近,当吴邪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小手臂便紧贴在了一起,他人的体温随着细弱的脉动透过皮肤传到了心间,冷风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浅浅的弥漫在了自己周边。
想起了他阳台上的那花,红如鲜血,红如灼炎,热烈而凄美,躲于阴暗间受着夕阳如血般的灌溉,宛若开在彼岸,满眼荼蘼。
却也想起了那片静谧的,毫无波澜的湖泊。沉稳的岁月年轮,不理俗世的纷扰,于这样的钢筋水泥浇灌的城市,这样带着浮华气息的世界里,缓缓而淌。
“张起灵。”点着手头的烟,倒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嗯?”
“讲的好有奖励吧?”
“……”
“给个奖励吧,怎么样,当做我的动力?”
……
“好。”
也是沉默过一段时间的回答,只是终归有个应声。于是闷在肺里的烟终于徐徐的吐出:“怎么不先问问我想要什么……”
“……”
“万一我要的,你给不了呢?” 他扭头看着张起灵,满眼的笑意。
“……”
“……我开玩笑的。哈哈。小哥,你果然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不会太过分。我要的……其实都挺简单。”
“嗯。知道。”
“哈……是么?”
孱弱的烟雾若有若无的在夜色间晃着,被谈话间呼出的几口气拂了去,远处的灯光便也就多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恍然如梦。

也既然是应下来了,那也就不去想后悔的事情了。
睡过一晚,一早起来便开始着手准备,反正家是回不了了,呆在图书馆整理了一天的资料,因为面向对象主要是刚入学的大学生,也算作是专业的推广宣传,这样的宣讲会专业度自然不能用的太深,一上来就讲气承结构或是空间桁架肯定是不行的,当然,两小时的宣讲会,你讲一小时的静力学或者应力分析,这同样让人倒尽胃口。拿捏一些当代比较经典的商业建筑结构,分析其中的结构合理性,再举一反三,引入一些简单的力学分析介绍,或许让人更好接受些。一份稿子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也是过了两天才勉强的有了个初稿雏形。跑去找老张问意见的时对方倒好,直接扔一句你看着办,就彻底把吴小三爷给打发了。
恼也没时间恼了,看着办就看着办吧,于是吴小三爷也就直截了当的彻底按着自己的脾性来了,经典商业建筑结构就直接替换成了古代墓室的承重结构介绍。比起那些书本上都能看来的例子,古墓结构恐怕更对现在学生的胃口。
稿子列好就已经过去了三天,花了一天的时间背完,连台风和站姿都来不及想,一觉醒来便已经是五号了。
还是一直是到报告厅的时候才想到的紧张。台下人头攒动,捏着稿子的右手起了层薄汗,几个吞咽动作也难以咽下呼之欲出的心脏,吴邪心想,这下可算是晓得了心如擂鼓的滋味。估计比看张起灵全裸都来的带劲。
工作人员调好台前的麦克风,台上灯光亮起后,人群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稳着步子走到台前,伸手理了一理衣袖,挺粗略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压着语速语调,说的甚是平淡。目光略过全场,看着众人的无所事事,感到无奈,却在偶然间,望见了坐在角落的张起灵。
按道理,他是该来的,来到这里,听自己讲这么一次并没有什么特殊意味的宣讲会。
可是即便是理所当然,那么一瞬的瞥见却也给了自己一份心惊。模糊不清的光落过,许了几分笑颜,看着竟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可,只再过一个晃眼,便又恢复了那副恬静而毫无波澜起伏的面容,用手支着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
他站在台下看着他,而他,站在台上向下望着,就像看着整个世界。
而后在这样繁复嘈杂的世界里,一个转眼,便是一份许与他的笑颜。
嘴角抿了个弧度,将稿子放在了一边,定了定神,而后手撑着桌子,便挺自如的讲了下去。
他是看着台下所有的人的,却又似乎在心头上只有那么一位观众,只说与他听,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一点儿浅薄而微不足道的学识,那些被对方肯定过的才华,他所信任的一切,娓娓叙来。
如一个悠长而耐人寻味的故事。
如一场瑰丽却不失旖旎的传奇。
只因为你选择了我,让我成了你的学生,我便有理由,让你为我而骄傲。

吴邪在致完结束辞之后。才发觉了场内的安静。
就那么几秒,而后他便见到有人忽地站起,灯光登时暗了暗,也不知是从何处开始响起的掌声,似是那站起的同学,也似乎是从某处角落。只那之后,便是掌声雷动,夸张的几乎要掀掉整个报告厅的屋顶,人群中似乎有吴邪的旧识冲着台上喊了一声小三爷。
之后小三爷这个称呼便成了一阵汹涌的浪潮,从远处的星星点点,顷刻成了澎湃而齐整的呐喊。

讲的如何吴邪心里是有数的,只是这样的反应,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掌声没把他惊着,整齐划一的小三爷倒把他吓到了。
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抬头对着疯狂的人群笑了笑,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还带着如朝阳露水般喜悦的笑意仍旧勾着,只在掠过某处角落已经空了的座位时,那样的笑容才有了些许的僵硬。
人潮拥挤躁动,有人尖叫,有人欢呼,有人呐喊。
而只有台上的他,依旧沉默的向下看着,看着这个世界,持着那份天真无邪的笑颜。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4 17:44: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4 17:46:00 +0800 CST  
觉得神似小三爷……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5 13:24:00 +0800 CST  
chap 8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
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张起灵,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夏末初秋那样爆发最后热度的季节里,那些飘扬纷飞的蝴蝶和落叶,燥热的烈日,刺眼的光,为何都无法阻止你向上看那片蓝天。
是那些蓝色太过通透完美。还是,那里才是你的国度。
不为人知的静谧和对这个世界毫无由来的缄默,犹如丝丝白云浮过烈日,安静的就像我孤僻的童年时期在水中看过的碧柳蓝天,一样的令我无法不去在意。
————————
宣讲会的学生早就散了,留着答了些观众的提问,帮着处理了下后续的工作。一直到工作人员都散的差不多,吴小三爷才从报告厅走出。虽说是接近六点半,秋分一过,天色却也暗的早。中午的风吹着还只是凉爽,到了这傍晚时分,却是有些冷了。
为了宣讲会特地穿的短袖白衬衣,裸露在外头的皮肤被风撩起了整整一层鸡皮疙瘩,在下楼梯的时候小跑过几步,却在拐角处因一个熟悉的身影急急的顿住了脚步。
“小哥?”
“嗯。”
“你一直在这等着?”
“嗯。”
“等了这么久?”
“不碍事。”
一时语塞,理着喉中打成结的千言万语,却不经意间想起梦里那人的模样,带着美好带着温柔,无论带着什么,梦见那双眼的丝丝的欲望,到底还是让自己心惊而颤栗,而现下,那让着自己心惊的人,却依旧是用着那样淡然如水的眸子叠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上,片刻凝望,平淡宛若夏末绽开的莲花那般,只在眼廓嘴角边上浅浅浮着一层自己投过的身影,如窗台外头滞留的几片树叶,随着光,淡淡的暗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似有那么一两声欢声笑语。

起了点风,扯过门口的几簇红叶,吹入衣袖的时候,吴邪才幡然醒悟先前身上的那股冷意,一个哆嗦打的情不自禁,回过神来便见到对方伸着手搭上了自己的肩。
往怀里带了带,却是几步错乱间,就这么用手把吴邪掰了个转向,紧紧的并肩靠着。手臂贴着棉质深色外套,一瞬间的温暖透过那些纤维传入心坎间。

倒同样是哥俩好的搂肩姿势,犹如国庆节前,自己拉着他进屋那个模样,只是掌心却是贴着自己裸露着的皮肤,没什么松开的意思,略略的加了些气力的手心很温柔的贴合着,一尺一寸,好似落花惊扰过的温热泉水缓慢漾开,一圈一圈,随着脉搏跃动的频率,简单而规律。
如自己心间过往一般沉稳自然,如古刹的滴水钟漏,如古木的脉脉年轮,一环一环,向上增长。
“还冷吗?”
“……不了。不冷了。”
“等会。”说罢竟有几分往下几分扯着外套的模样。
“别!也没那么冷,不用你的衣服,我很尊师的,你别坏了我的贞操。”
“……”
言语间带着习惯性的俏皮,倒也似乎不怎么在意对方是不是个能消化这些不冷不热的幽默的人,脚尖在地上掂了掂。低着眼看着边上扶手留下的影子,看着它们并肩而立,亲密无间,嘴角便禁不住的向上扯了扯。
“宣讲会……我讲的好吗?”
“还行。”
“……就一个还行?”
“挺好的。”
“……就这样?”
“是真的挺好。”
“……哈。真的?”
“嗯。”
“那我的奖励算不算数。”
“嗯。”
“不反悔?”
“嗯。”
笑嘻嘻的抽出被张起灵侧怀暖过的右手,往后挪了挪,挺不怀好意的放在了对方的腰侧,那么股笑又加上挡着笑的那副黑框眼镜,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性格一暴露,想装成大灰狼的模样却因着那带着斯文劲儿的眼镜,反而完败成了个斯文败类的典型。
“那……告诉我你的事情。”语气故意压的神秘了几分。也倒庆幸胖子这类哥们不在,否则吴小三爷这么个德行又得赚足他们好一顿消遣。
“你想知道什么。”
“你愿意告诉我什么,你便说什么。”
“……”
见着对方意料之中的沉默,吴邪倒又是一笑:“不愿意也无妨……我也只是……”
“好。”话还未说完便被这么沉闷的一声好给打断了。
“答应了?我可是认真的。”
“嗯。”
“你可别诳我,我很纯情的。”
“……不会。”
“……那我信你。什么时候说?明天?还是看黄历选个好日子吧。你可以慢慢酝酿组织语言。”
“……”
“讲个故事也行,我帮你讲了宣讲会,你也讲个故事给我听,这个交易不过分……”
“……”
“也不用太煽情或者太奇异的故事……我也就是……”咬了咬下唇,倒是自己不太组织的出言语了,便也就陪着张起灵一起沉默了下去,看着对方微垂着眼,任由着灯光放肆的为他的睫毛留了片纤长的阴影,良久之后才听见他道:“我带你过去。”
“去哪?”
“讲故事。”
“啊?现在去?”
“嗯。”
不按牌理出牌,老张这个毛病吴邪早就领教过了,只是这仍旧阻止不了他的疑惑。提这么一个要求,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并非完全是想知道对方的事情及经历而提,也算是用着自己这份看似毫无道理的要求来赌着对方的在意程度。只是学生,还是能交心的朋友?抑或只是值得用些毫无意义的故事诓骗的路人。
哪怕自己知道,自己得终究埋下这份感情,在此之前,吴邪还是很想知道这些他压藏于心的一切究竟有着多少的价值。
几斤几两,几分几厘。
而它们,在几年之后,会开出自己想要的鲜花吗?
并着走过几步,自己放在对方腰上的手便也就那么放着。还真没敢僭越些什么的想法,只想着有个习惯的地儿搁着自己的手,就像他所渴望的,自己在这么个闷瓶子的世界里能有块安安静静地儿呆在,就这么看着,望着。
也没有什么不好。
想过还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和他一起看过一样的天空,能于这样平凡的世界,夏末初秋最后的一抹热度间遇见,有着一层浅薄的不着痕迹的师生关系,便也就没有什么不好。

未有十指相扣,却能并肩而行。说不上脉脉含情,却也在这样的凛秋里,能依着对方身上的温度来取暖。
怎能妄想自己成为他的世界里一小片的光?妄想着照进他的那片静默未曾起过波澜的天地?惊了那份寂静绵长的沉默,扰了这世间所有繁杂而单调的欢声笑语。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9 22:22: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29 22:23:00 +0800 CST  
#####小剧场######梦见的结局######
这是前段时间忽然做的梦,梦见盗笔的结局,今天莫名的想起了,写下来,怕日后忘记。
虽然,三胖子应该不会写这样的结局,还是小小的期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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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醒来的时候,四肢还是有点僵硬,睁开双眼,望着周边的平和,似乎是沉睡了太久,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卧于床上,窗外的光苍白昏暗。
他嗅到了一缕香烟的气息,看着它们渺渺升起,坐在边上的木椅的男子终于察觉到了床上的那人的动静,一手掐了烟,另一手揉了揉有点疲倦的双眼柔声对着他说:“你再睡会吧。”
吃力的点了点头,却没有依言睡去,只是用着还尚未恢复的嗓子轻声问了句:“天亮了么?”
“嗯。”把掐灭的烟放在了烟灰缸里。窗外的光透射在吴邪转过来的脸上,平静而淡然,就犹如最初的自己。他看着吴邪撑着从椅子上坐起,重新点了根烟,而后拉开了屋里的窗帘,登时屋里便洒满了新生初阳的味道,落在了那人有些沧桑的眼角,还有眉宇间洗褪的天真。
天真逝去,无邪仍在。
扭回头的时候,他望见了张起灵的笑容,简单而温暖,那是他见过最美好的一个笑颜,充满了长白山上雪的安静和盛夏光的味道。
“小哥,天已经亮了,你看。”
……你看,你想要看见的光,它们从窗帘外偷偷的跑了进来,洒满了你的世界,
“嗯,吴邪,早安。”
“嗯,早啊,张起灵。”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0-31 22:46:00 +0800 CST  
Chap 9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在离红灯有段距离的时候,车便已经开始减速,窗边原本浓厚的墨色夜景也被车灯打成了具体的模样。
“呃?我刚刚说到哪?”
“说你害怕小竹林。”
“嗯,对的。就是因为小时候遇到的那该死的青头蛇,来一条,我炖了都行,可我居然在那么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十几年纪遇见了一窝青头蛇,也不知是谁说那玩意快死绝了的?我看生命力挺旺盛的嘛,一窝的蛋,还结伴孵,难道我进了青头蛇的产房?小爷我下回见了铁定把它们的皮剥了当钱包。”吴邪把烟叼在了嘴里挺用力的吸了一口道:“话说回来,小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竹林。”
“……”吴小三爷烟屁股差点儿抽进去半根。一脸惊异扭头,对方倒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开完玩笑的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而后,他们的车,却也是真停在了一小丛竹林的边上,吴邪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心理分分念着这张起灵看起来闷声不吭的一个人,竟然是这么个记仇的主儿,莫不是因为答应了又想反悔,就直接把他捎到这儿逗闷子?
唯一能庆幸的是边上还算亮的月色,昏昏的笼着这么小片树林,一笔笔的勾着墨色的绿和浓厚的黑,两人一前一后在台阶上走着,步伐算不上快,吴邪两眼死盯着脚下亦步亦趋的跟了一会,便觉得眼前的身影忽地一顿。
“你在怕什么?”张起灵站在上头向下望着,没有月色点着的竹林小道间里便也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倒是也不难想象他说这么句话的模样。淡着的,冷漠着的,无知无觉。
“诶。没呢,没怕什么。”
“怕蛇?”
“呃……那个是骗你的。”
“那就好。因为这里真的有蛇。”扭回头也未管身后的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向前走了几步。
“!!!”
又是小竹林又是蛇,张大仙人,你确定你不是把我运输过来当祭品的么?
吴邪可算是知道欲哭无泪个中滋味,压着涌上心头的那么股咆哮,赶上前去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那要不今天晚上就不去了?找个阳光明媚的白天多好。”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我得去。你若不去了,就在这呆着吧,我一个小时大概就能回来。”
“别,那我还是跟着吧,万一你怕了呢?”
“……”

“人总有怕的东西,这又不奇怪的,况且我也就是看到蛇那类东西会起鸡皮疙瘩而已,算不上怕。”心知对方不会在意这些自己的琐事,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了这么一句。
“……”
“我总不信你不怕些什么。”
“……”
“不怕蛇,那鬼呢?”
“……还好。”
“我不信……人总是得有所畏惧的,无所畏惧的人活着并没有实感,就好比无痛觉的人活着一般。恐惧有时候能带来很多,如果不是有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那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去奋斗了。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
“情感的消亡殆尽,梦想的破灭,失败……这些都是让人心惊的事物。”
“……”
“死。你怕不怕死。亲人和爱人的死,你自己的死。你敢想吗”
“不知道。”林间的风寂静了几秒,才听见对方轻轻的开了口:“我不知道,只觉得害怕本身没有意义。”
“……”哑言了数秒,吴邪才笑道:“你真可怕。”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2 19:14:00 +0800 CST  

之后的一路叙了些琐事和废话,过了摸约一壶茶左右的时间,一个转眼,便见一片昏黄的灯光落于河水之上。
晚秋风微凉,水光粼粼,或许因着附近是茶山茶园的关系,几户人家落于这样稍显荒僻的林间倒也算不上意外,空气中特有的竹叶与龙井混合的清香,还未等吴邪对这样一个有些类似于世外桃源的地方反映过来,肩膀便被人轻轻的拍了拍。
张起灵带着他去了一户人家里,让别人热了些饭菜,算作晚饭。期间吴邪听见对方与张起灵交流,看似旧识,张起灵话不多,却仍旧能感觉到他的一份友好。可能这里便是他生长的地方,这样一个与世隔离,有茶叶和竹林混合的气息的地方或许真的能蕴育出张起灵淡漠如水的性格。
吃完饭后,张起灵却并没有带着吴邪返回,而是沿着河流向上行走,一直走到吴邪眼里交错到疲劳的竹林墨色和柔和的月光之间,突兀的出现了一小点殷红,惊了瞳间的一片茫然。
好似宣纸上原本绘好的墨竹间,忽地点过一笔朱砂,带着月的光浅浅的晕开,带着墨色而沉淀,显得鬼魅而迷离,他怔怔的看着那样的花朵,那远远望去如沉默的血液的事物,无知无觉的跟着张起灵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近,一直到对方的一个转身。他才望见,这花朵的边上,竟有着一间白墙青瓦的农家小屋。
彼岸花央,花生叶落,于这样的林间,于这样的凛秋寒夜,这样一个带着美感带着诡异的白色小屋前。美的让人害怕。
“怎么还会有彼岸花开着……”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么几句,竟是有些魔怔的走近了几分,还未触及那生在林间的异物,便见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的在花瓣上头抹了抹,随即一个用力,那抹殷红便被扯了去,悉数握于手间。
一直到张起灵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同样模样的花插在那处,吴邪才醒悟过来,那花原来并不真实,那如血如幻觉的颜色,也只是工业塑纸上头染了层太过妖娆太过美艳的颜色而已。
他看着张起灵蹲在花边,换过花朵,拿出两只蜡烛点着放在了花的周边,烧却了先前扯下来的几片花瓣,一股刺鼻的味道登时弥漫在了周边,点点火光在月色间不安分的跃动。他安静的做着这一切,目光是鲜有的虔诚而悲伤,宛若教徒亲手埋葬自己的信仰。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张起灵流露出属于正常人的情绪,却只是对着一只毫无生命的花朵,对着一片荒无人烟的竹林。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张起灵的举动,一直到凉风再起,挟些竹叶枝条晃了晃,扰灭了刚燃着不久的白烛。
燃过的烟袅袅的升了会,便也在风中散去了身影。
方想着说些什么打破眼下的沉默,却见对方转身走了几步,推开了小屋的门,跟着走近,便见张起灵已经在桌边点了剩余的蜡烛,从柜里取了只昏黄的灯罩往上头拢了拢,屋内便亮了些许。
一张架子床,简陋的木桌木椅。只在对门的窗台边上,有着一张属于女人的梳妆台,有些陈旧,烛火和月光交错重叠,静静的落于台上。很像吴邪父母他们那个年代结婚时的嫁妆,那时好一点的条件的女人,都盼望有着这么一个做工精巧的化妆台,在这个台上,为着她们的爱人,她们交付一生的男人精心扮弄着自己。
或许是直觉里晓得张起灵要说的并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故事,可眼下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却至始至终让吴邪开不了口多做些安慰。他只能看着张起灵站在台前站在月光和烛影交界的地方沉默而无能为力。
“张起灵……”努力酝酿了很久的话语,到口边的安慰和劝说,倒还就只变成了这么个称呼。
“这是我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似是终于察觉到对方的疑惑,还面对着梳妆台的张起灵便就这么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那她现在呢?还在这里生活?”
“过世了。”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像是这句话于他平日里所有的语气助词一般毫无意义。
“……对不起。”想了许久,却连句简单的安慰也想象不出,倒是心里怨起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荒谬而毫无意义的请求。他不能学着书里或者电视里虚妄的来上一句,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便会好些。并非他不愿意承受别人悲伤的一面,而只是习惯性的不知所措。
他没有太多的经历,他分享不了自己的故事,可他仍旧会在意和为那些悲伤的故事而悲伤。
“不是不能提的事,你不需要在意。”他终于抬头看了吴邪一眼,眼神很淡漠,先前的悲伤已经随着燃烧的花瓣逝去,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你的父亲……”
“不知道。”语气顿了顿,而后继续道:“我没有见过。”
“……抱歉,我……”
“我说过,你不需要为这道歉。”
“……我逼得你不得不说这些,总归还是惹得你多些难过。”
“无妨。我隔些时候会过来看看,多个人吵了些而已。”
“……”你居然嫌我吵。虽然想着嚷嚷这么句话,不过看着张起灵那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的神情,便也就打消了念头。“你母亲什么时候过世的。”
“我上大学那年。”
“那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一直一个人生活。”
“什么?”
“10岁的时候母亲离开家乡,我便一直一个人生活。”
“小哥……”欲言又止,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她来找我父亲。在这里暂住。”
“找到了么?”
“嗯。”
“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
“不需要,我父亲有自己的妻子。”
有那么一瞬间,吴邪似乎察觉到了张起灵语气中的一些冷度,这些词句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八点档滥情故事,却也足够说明张起灵成为闷油瓶的原因。这是他无从选择的出生,所以只能沉默。
“……她很喜欢这里吧?竹林深处的龙井茶园,闻起来很舒服。”
“嗯。”
“这里很漂亮……”
“……嗯。”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2 19:14:00 +0800 CST  
“小哥,要是我……”稍作停顿后继续问着:“要是我没有问你这些,你会告诉我这些吗?”
“不会。”
“……那为什么要答应……你有拒绝的权利……”
“吴邪。”张起灵倒是挺出乎意料的这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呃?”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张起灵我……”一口气冲到喉中,生生的堵的干涩,拼命想喊出来的几个字,最后却在最后的时刻,被窗外的月光截住。泠秋寒月。深秋是真的有点儿冷了。
“你也别这么说……” 好不容易嗫嚅出了这么几个字,却是有些气弱。很像那些燃烧殆尽的不成器的烟丝,竟连最后挣扎咆哮的力气也没有。
“吴邪,我是你的导师。”
“小哥……”一个抬眼,才发现那双未曾有过多少情绪流露的双眼此时正印着自己的身影,一笔一划,清晰的让人害怕。

“所以,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去做,而其余不该你想的事情,不要去多想。”

这或许是他听过的张起灵说的为数不多的长句之一。撇开内容,自己是不是也要为对方发言字数越过上限而高兴一番呢?
“张起灵……”那些呼之欲出的话,终究还是没入了这样苍茫如水般的月色里,萎于尘埃,“你说得对……”
“……嗯。”

张起灵,你说得对。你是我的导师,仅此而已。
这很像开在我们彼此之间的鲜红,它们红的热烈,让我为之欣喜而又小心翼翼,仿佛涌起千千万万只银色的蝴蝶,却又无法飞越那样的沟壑,抵达彼岸。
我挣不开世俗的枷锁,所以,又有什么可想。
俗世又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平凡和简单,就能让我们安然的走过一生。
而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2 19:14: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2 19:15:00 +0800 CST  
Chap 9 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回头想了想,其实张起灵知道自己那么点心思也是挺正常的。若非要说原因的话倒是有点为难,反正,他是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小心翼翼的喜欢,带着害怕和恐惧,带着欣喜和安静承着那些对方所不自主给予的那么点儿光。宛若出生蝴蝶,颤颤巍巍的接近着那株绽放的清净的莲花,却又恐扰了些什么,上下翩飞,犹犹豫豫的不敢靠近。
只倒是现下却是挺干脆的不需要恐惧些什么了。对方说的挺明白了,吴邪自己那点儿心思,他是知道的。眼下是吴邪需要知道多一些事情,比如他是他的老师,比如,他们都是男人。
原本埋藏于心当做美好幻想,透明的如同二月新芽嫩柳般唯美的情感眼下被搬出了暗处置于明处,原本生长姣好透明的花朵儿却在打了光的那刹那,萎靡成了枯瘦的骨花苞儿。这便是他的爱恋吧。见不得光,也毫无理由摊开细说,那不是该在光下生长的事物。是不是还要感谢张起灵,给了他这么一个隐晦而决绝的结论,不拖泥带水,足够的爽快,眼下连见面的忐忑都直接生生砍了去,平平淡淡,一个不咸不淡的尊称之后,便是犹如路人般错开走过。
后来的一些时日,过的和以往并无二异,上课下课吃饭自习,偶尔和舍友出去外面疯狂疯狂,有时陪小花去酒吧喝上两杯装装文青或者愤青。
有趣而单调冗长。
反倒是某个寻常日子里,去胖子那儿蹭饭的时候,对方捏着瓶青岛递给吴邪时还顺带递来了一句话:“天真无邪小同志,你咋了啊?有心事?”
触不及防,埋过许久的口子上头的被人狠狠的戳了一记。捏着酒瓶怔了一会,才抬着嘴角笑道:“很明显?”
既然是被看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矫情的说没事了。倒是习惯于这样平日里粗线条的胖子偶尔对人的情绪的细致捕捉,胖子恬不知耻的说那是因为自己纯爷们阳光坚强的外表下其实也有一颗脆弱细腻的心。
吴邪曾经消遣这是他天生的泡妞神技,随时更新不带冷却时间,只掉脸皮不耗蓝,如今对方却肯把这样的神技在自己身上,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儿感动的。一声兄弟大过天,这年头也没有什么能为对方出生赴死的大事儿,但有个能喝酒唠嗑的兄弟有时真的比生死之交还来的珍贵。
“没什么明显不明显的,要是别人应该是看不出什么区别。”胖子用筷子挑了挑花生米,塞到嘴里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嘛,大学的时候,你失恋那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呃?哪次?”
“你还他妈哪次?你大学不就杨宁一个女朋友么。”
“额……”
“那时候大家伙儿知道你失恋,一开始都等着看你买醉彻夜不归疯狂哭号咆哮满眼红肿天天吃泡面宅在寝室打游戏度日。结果呢,你倒好,回来笑笑之后睡了个午觉,下去就去图书馆看书自习,我们也知道你要考研,要认真,和我们这伙成天混日子等文凭的人不一样。但是哪有人和你似的,失恋了和个没事人似的,每天7点起床晚上11点睡觉,上课自习看书,周末打游戏喝酒唱歌打台球,你他妈的那会是上发条了吧?你们两恋爱的时候,半夜三点,外头台风大雨天,对方一个电话,你他妈从床上直接跳起来提着我的伞就往外冲,到分手的时候,你就过的规规矩矩的?你当你有遗忘技能啊?”
“你们那是什么坏心眼,我好好的不行吗?非得寻死觅活,谁规定的道理?”
“谁好好的都行,别个好好的分手后跑去一夜情,找个新姑娘都行,但是小天真,你以为咱们寝室的哥们都是二货傻逼造的么?谁都知道你他妈比谁都重感情,什么情感都看的比你命重!骂粗喝酒打牌游戏刷副本连他妈奖学金你都一个不落,哥们几个有难找你的时候你皱过眉头么!咱们寝室六人,五个人都傻了两星期等着你爆发。你没啥事,没憋死,叶成那个废物反而哭了一宿,说你特么不会已经想好后事准备刀抹脖子上吊自杀。”
“操蛋!你爷爷我是那种人么?”
“是啊,我操了啊。啊不对,我说我也是那么说的来着。结果两周之后,大家伙都以为你真就那么刚刚的心态扛过了你的暴风雨。结果,那会儿睡午觉,老子在下头打游戏抠脚玩的正嗨,你特么心平气和波澜不惊的说了句话,害得我一个用力差点把脚趾给掰折了,你说你小子,幸好当年你爷爷我当时没进行国际文化交流,边看岛国大片边撸管,要那力道用下去,你特么得养我下半生晓得不?”
吴邪话听到一半已经笑瘫在了椅子上,扯不出什么成型的话回给胖子,而后便又听着对方换了个悠悠的口气道:“小天真,你还记得你当时说的什么么?”
“我哪知道。”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吴小三爷,照旧淡定的添酒吃菜,边笑着等胖子卖完关子的一些后续的话。
“你一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胖子,你说,人和人之间,到底是靠什么样联系在一起的呢?所谓的羁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物?我当时就懵了你晓得伐,我说你好好的大白天问我这么渗人的问题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的JB蛋是什么事物,我说小天真,咱知道你是小文青,说话咬字都得带点文化气息,连去放个水尿都得说成风萧萧兮易水寒,青春岁月如水长流一去不复返,尿在西湖里还得溅起你青春的忧伤和惆怅,尼玛,你知道你光一个羁绊整死了我多少脑细胞么?”
“哈哈哈……行了行了,胖子,算我的错,我自罚一杯成吗?”
“你特么啤酒罚一杯,你是姑娘啊,想罚可以,你把这整瓶都给我吹了。”
“别介!我现在一肚子水在晃荡,别管那羁绊还是JB蛋,这要一瓶吹下去,我特么还回不回学校了?”
“你小子还知道你下午有课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课,课上老师也没扯过几句有用的话,我下课自己看书就成,你放心,你爷爷我当初也是学霸一族,少上两节课也死不了。该上的我一个不落,这事你就别瞎操心。嗳,对了,你才说了两个呢。最后一句话呢?”
“你真不记得了?”
“你看我连自己说的JB蛋都不记得了,哪里还有印象?”
“你最后问我说,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我说过这话?”
“你他妈没说过,我的王字倒过来写!”
“……”倒还真是握着酒杯思索了会,好像还真的想不起来。那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里头很多很多的记忆,像是一瞬间抽离,而到某天之后,却好像完全锁死在了深处,完全的,记不起来有这么回事了。
只记得他有谈过恋爱,却并不是以情感为初衷,里头埋藏了不属于他的太多太多的故事,多到最后,他已经连自己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她叫杨宁,并且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
“小天真我说你啊,你问过什么倒是不重要,但是当时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那段好像断片了,听你这么说,也就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吧。”
“呵呵,我那时一副老大哥的派头告诉你说,你不活到最后,不到你进棺材的时候,怎么能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活着的?你往楼外看,幸福村街角十一号的卖春的小芳又得偷偷摸摸去看病,楼下和老公吵了大半辈子连送老头子骨灰上山的时候都忍不住和那棺材争吵的宿管阿姨,甚至是那条躺在垃圾堆里的狗,躺在富二代官二代怀里的二奶,他们知道吗?这个问题其实压根没有意义,也就老大一帮文人和你们这样悲伤失望的人会莫名的梗出这么个看似忧桑实则蛋疼的问题,你问人为什么活着,你怎么就不问自己为什么生在这儿呢?你妈把你生下来,扒拉扯大,是让你看着明天的太阳,一日一日的健康成长,叛逆也行堕落也行,活着是每个身为人的权利和必须做到的责任,既然还活着就不要去问一个死人才有资格问的问题。肥着胆儿往前冲,你还得考研,还得努力,看不见希望看不见光,你他妈就闭眼睛别看,生活是闯出来的不是他妈矫情出来的,宿舍里哥们那么多,咱们都看好你,不说别人,你若要是人生路上什么走弯了,胖爷我在天涯海角也能打个火箭飞回来一脚把你蹬回正形,冲Z大上清华,哪儿牛逼你就该滚去哪儿,怎么能被一个小娘皮就毁掉你的一生!”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5 21:39:00 +0800 CST  
“……你说了这么多?”
“可不是吗?你爷爷我还说了多少个励志故事,一口气都不带歇,等到口水喷干了,一扭头,你他妈倒好,整个人睡得和猪似的。我那心情凌冽的和小妞儿光唱十八摸不带脱似的。”
“……那估计是你讲故事的功力不够,我被催眠了。”吴邪一脸嬉笑道:“要不我给你添酒陪个罪,没想到这么老久的事儿你还惦记着,活该是我伤了兄弟你的心啊。”
“别!”胖子一把护着酒杯口警惕的说道:“老子不喝男人斟的酒。”
“你妈的……”

说说笑笑,两人就着酒又听胖子讲了两个不成样的荤笑话当下酒菜,正打着趣,却又听见胖子冷不丁的来了句:“其实小天真,我觉得你,能再喜欢谁,真的挺好的。”
“什么?”一句话说的吴邪有点儿措手不及,半拉酒洒在了酒杯外头,花生米碟子被啤酒花濡湿,红色的皮,点点的油花过了好一阵子才在水渍上头蔓了开来。
“你那时候说那话,其实真的把我给吓着了,寝室几个人胆战心惊的过了一个月之久,你桌上的剪刀什么的咱们哥们几个都好心帮你收走了,买的感冒药我们也全扔了,就差把你鞋带都给抽走,笔尖儿磨圆,真就怕我们哥几个日后聚会活动都得改在清明节……”
“我说我那段时间的烟和火机怎么也都没了。”
“哦,你的烟是叶成顺走的。他说,不能让你过分抽烟来缓解压力,于是我们哥几个就先帮你把你那几包压力给分了。”
“……”
“所以一直到现在,看着你走到现在,我也没怎么和你提你的事儿,再加上,当初说的那么豪气万千的,仗着还和云彩谈点恋爱的小小得意,就一副大哥的样子来教训你。可等到落到我头上的时候,却也真心觉得很无力……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几人能顺顺畅畅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除非你什么都不操心,不去想,自然就过的潇洒自在,还能板着个脸对别人训话。老实说,你和杨宁的事情,真实情况也就我知道,我劝过你,你不听……现在你不管承不承认自己那会儿的感情,至少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你要是能喜欢上个什么人,那就最好了。”
“杨宁的事情,从来就不该归你管,你心思细腻,什么事情都该投入,可是她的事情你不该那么做,你当时说她成了你女朋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疯了。你又不喜欢她,你那时候是真不喜欢她,对吧,要有感觉也最多最多算是个好感。却又……一直觉得你天真,你真的是不是就天真的以为你那样毫无保留的对一个人好,就能够改变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却没有想过,你的这些付出,对别人到底意义何在?就因为知道你们所有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你们分开,杨宁离开杭州的事情对你打击有多大。所以我想着,你得真的,真正的喜欢上个什么人,让你重新感觉一次,重新看到一次世界上还是有能让你为之努力用心的事物,无论对方是谁,也无论对方是个什么样子,是好是坏,你得,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倾尽全力,去付出,去关心,并且,她得值得的。”
“胖子……你别怪阿宁,你说你知道很多事情,可其实,还有很多你不知道,杨宁她其实……”
“我也没怪她,我知道她不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只是比较现实,现在谁不现实呢?做的事错了,不代表人有错。”
“可是你说,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胖子沉默了。很多时候,再难堪再无力的场合,胖子总是都有各种各样专属于他的方式来扭转整个场合的气氛,洒脱,自在,如佛一般的品性,对着世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总是能冷的下来分析每一个人的故事和对错。
张起灵的事情,吴邪自然是不敢说的,他还没有愚蠢到把这种八字没一撇就夭折的故事摊开来讲,况且,这个和大学里的那场恋爱不同,那时的故事晦暗而悲伤。现在的故事,有一丝丝的小美好却无法置于光下。这只能是他的蝴蝶,那是他无法飞去的地方。
可是胖子,你说,感情没有错,人没有错,错事都需要我们一步步成熟学会去原谅去宽容,但是那些让我们那么难过的事情,到底又要归咎于谁呢?这个世界吗?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5 21:39:00 +0800 CST  
这更完之后,我还是想说一句,文里头之后会有段杨宁和吴邪的故事,也有杨宁自己的故事,可能有思维洁癖的人会无法接受,也可能会觉得恶俗。
但是杨宁和吴邪的故事并非男女恋情那么简单,卖个关子,在下一章会有所以提及,终归到一点,吴邪是个很善良的人,无论他天不天真无不无邪,他的本质便是对周围人的温和与善意,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多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就是为什么他无论在哪样的世界都能有那样好的朋友。
杨宁的故事会有点世俗,我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理解这个词,也可能会有点戏剧化。可是戏剧化的事物,却并不一定不真实。彼岸一文源于想象,也并不代表里头所有的一切全是杜撰。里面有真实血肉的部分。
下一章的一些小故事,不知大家能否接受,但是Y还是很想说一句,人的生活里,总是有许多不美好,而如若你的生活一帆风顺,过的平平安安,只有些还能算上甜蜜的小苦恼,那只是因为你太过幸运。而如若有天,你们遇到了那么样的一个人,他们行为举止并不同于常人,甚至有时候有些自私,有时候狂妄的让人厌弃,亦或者孤僻的令人发指,对待事物有着病态的悲观,也希望有着美好的生活的你们,不要对他们有过度的指责。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幸运,有一个完整而美好的生活,来形成天真无邪开朗自信阳光能对待所有人好的性格。
不是每个人,都是生来被当做花来培育。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希望能够多些宽容和迁就。也希望看Y的文的孩子们能多有些体会,对这个世界,并不是让你们看到太多不好的东西,而是把本来就有的东西摆在了你们的面前,而后我会努力的,带着你们,和你们一起学会去接受生活的不如意。


有所共鸣,便是Y最大的收获。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5 21:41:00 +0800 CST  
Chap 10高处望断,灯火已黄昏

许是想着酒劲过了头还有点疼,下午的课吴邪便直接翘掉,跑回寝室睡了一觉。醒来的确是很早,不过是第二天早上了。掐了掐时间,原来昨个下午四点回来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天透亮,打着精神继续洗漱整理,看了会镜子里的自己,没有黑眼圈没有多余的胡茬,整洁干净,除了作息不规律带来的几分消瘦,哪儿来的失恋者的悲伤和颓废?
其实吴邪从来都不是会去自我作践的人,或许是平日里太过温和的性格给人留了这么个印象,重情重义的人哪个不都得寻死觅活的。只可惜吴小三爷脾气太好,好到平日里顶难过的事情都能笑笑而过,连气都懒得和自己生。过去的事情也不愿想,也既然张起灵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翻过了这一章,便也就权作自己记忆丧失,由着它雨打风吹去吧,他也乐的一身自在。
于是中午吃过饭后便推着自行车出了门,想着去图书馆看会书把落了一段时间的功课补回来,却在骑着车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忍不住往对面的清雅苑看了一眼。
他是望不到张起灵所住的地方的,门口的大门做的并不宽泛,况且张起灵住的单元楼在小区里头,有一小片假山和长满青苔的人工喷泉水塘的边上。
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的往着对面偏了偏,也就一路之隔的距离,却非得停在对面张望过几秒之后才肯蹬着车离开。
他是想看些什么呢?想看着对方从那平淡无奇的公寓门口走出,穿过来往人群和车流,走过芸芸众生,越过浮华尘世,而后同着自己擦肩而过吗?
抑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的生活,看着对方那份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静好岁月。
可是这一些,也其实都无关紧要吧。

早起早睡,规律的生活依旧一日如一日,自习看书时间排的满满当当,胖子所说的那番话,也并非是没有起过什么波澜,只可惜就好似一颗石子投了湖,扑的一声闷响,溅了点儿水花,荡了圈波纹,睡过一觉,便也就恢复平静了。
能有喜欢的人当然是好事,分分秒秒的想念,从别人口中听出那个称呼的悸动,甚至是梦里晦暗的欢愉,都不失为一件好事。哪怕真有被抗拒的时候,也总归能当成心里头的一只蝴蝶,翩翩飞过,能有一份妙曼的姿态供自己回味也不算差。只是如吴邪这般,一场还带有纯真唯美色彩的暗恋,竟也要打上一层同性恋一类让人避之不及的词语。
他成了芸芸众生的个别,成了一个异类。甚至连个喜欢的权利,都没有留给他。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你不要再想了。
那不是该你想的事情。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是张起灵,我不是吴邪,我做不来你那样的梦,给不了你渴望的憧憬。
所以吴邪也只能笑了笑,用这类似的话,反复的为自己作了个毫无滋味的笑话,提醒着自己的幼稚和天真。还有自己那份,并不为人知的肮脏。
可是,如若是别人呢?
如果只是喜欢男人,那么是别人又未尝不可呢?
吴邪想过,这么一星期里,他想了很多,也包括这类似的放纵,寻欢,哪怕喝醉酒来让自己有一夜的难堪,只是他也做不到。他骨子里毕竟有一份还算属于人的自尊,更有一份与生俱来的理智和冷静,他克制的住自己,就犹如当初在大学的那场恋爱中,他能够克制住自己,守住杨宁一切一切的秘密,哪怕是胖子,都未曾告知全部。如果说胖子与生俱来的是常人无法比拟的观察力,那么吴邪大概就是有着能够隐忍的属性,不哭不闹,对这个对他并不公平的世界毫无争斗之心,有反抗之欲而毫无反抗之力。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信命的人。没有离奇的经历,没有那么多沉重的故事,没有让人无法相信的传奇,那么随波逐流,又有什么不好?
只是当着自己念想起随波逐流的方式时,却在某个还算明朗的秋日傍晚,遇见了杨宁。
还是在自己站在清雅苑对面凝望的时刻,也不知对方在自己身旁站了许久,带着墨镜,在他的身后,笑出了声。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8 19:06:00 +0800 CST  
一时有些尴尬,避着对方的那句对于自己行为的疑问,扭头时阿宁已经摘下了眼镜,短裙吊带袜长筒靴,上身只是件单薄的镂空衬衣。
惊愕了两秒后,对于这么一位故人,第一句招呼却是:“你这么着不冷啊?”
吴邪这句惊叹和疑惑不是没有来由的。杭州景致美是很美,水光潋滟,浓妆淡抹,都别具风味,只就是这位西子还是多半有些江南女子的小性子,一到秋天,光是昼夜十几度的温差,也足够让人头疼。自己一个大男人穿个T恤套件灰色的外套,中午能热一身汗,一过四点风嗖嗖的吹个几把却也能起一身鸡皮疙瘩,杭州的冷不是闹着玩的,湿哒哒的冷,锥心的冷,和风一块儿痛快的往骨头里扎。
阿宁笑出了声,嘴唇涂得很红,妆画得有点夸张,却并不像是为了貌美而画,反倒是在遮盖些什么似的,一层层的抹去了原本姣好而秀丽的外表,打上一层世俗的浓厚粉底,显得成熟而冷漠。
其实也不过22岁罢了,却生生的被她画年长了几岁,连原本清丽的面孔都遮着了。
“我才从大连回来,这儿这个温度已经是很舒服了。”
吴邪额了一声,而后又像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话道:“你去大连了?”
“嗯,前段时间去的。”
“哦,那之前呢?你去了哪里。”
“对不起,两年前我不告而别。”没有回答,反倒是把两人之间埋了两年之久的问题直接提到眼前摆了开来。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率性和孤傲,仰着脸,嘴里道着歉,脸上不见内疚倒是充着盈盈笑意。
“不碍事。”或许是道歉的太突然,哪怕自己心中有些怨气,也是一时辩不出来,再况且,看到她还安好,便也没有什么可气的了。
没了情绪,没了恼怒,两人之间也就只剩下沉默了。
杨宁安安静静的笑了一会,一直到嘴角的笑意合拢,都仍旧没继续说些什么。
“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吴邪还是先开了口。
“不了,我一会就走。”
“这么着急?”
“路过杭州,顺道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在Z大看到了你。考上了?”
“嗯。是啊,总不至于在这儿扫地吧。”
“呵呵,也倒是,你挺聪明的,Z大也值得你上,还好我没耽搁你。”
“耽搁了能怎么样呢?”
“内疚。”
“你退学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怎么就不内疚?”这么反着冲了对方一句,阿宁也就不做声了,只是呵呵的笑了几声,便拍了拍他的肩,转脸望着远方道:“去喝点东西吧,喝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嗯。”
等到杨宁接过她点的柳橙汁时,吴邪才看到她右手中指上的一抹亮色,浅浅的松脂黄,是她喜欢的琥珀做成的戒指,造型繁复而美丽,色泽明亮柔和,被咖啡厅颇有情调的灯光打成了一种浓厚的岁月色彩,仿佛千年古松的一滴泪水,永永远远的凝结在了此处。杨宁见吴邪望着她的手指,便挺大方的将其伸到他的面前:“怎么样?”
“男人送的?”
“是啊。”
“要结婚了?”
“嗯。”
“那挺好的。”
“古董戒指,算是他们家的祖传,也难为他家老太婆肯把这玩意扒拉下来给我。不容易。”
“我是说你要结婚这事,挺好的。”
“怎么着,你还想着我孤老一生?不就是甩了你么,至于这么狠毒?”
“呵呵,你也别这么说,我可是真心盼着你好。”
“吴邪,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阿宁反倒是一手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怎么?”
“死心眼。”
“盼你好也叫死心眼?”
“你盼谁不好过?”
“我没事盼谁不好做什么?”
“吴邪,是我在利用你,我没喜欢过你,你也并不喜欢我,我只是在利用你的心善。”
“你又没骗财骗色。”
“你想得美!”
一直到侍者把两人点的小食也端上来时,两人才对视一笑。
“人至贱则无敌,阿宁,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晓得你是在利用我,就可惜我吴小三爷那时还真对你有一点点的好感,所以,你怎么利用我都认栽了。”
“一点点好感,你就这么大度,那是不是喜欢上谁了,你还得掏心掏肺?”
玩笑似得一句话反把吴邪说哑了言,低头装作喝茶的姿态。明知对方是无心无意,心里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一句话,剜的心上有点儿闷痛。
又是一片沉默,杨宁找吴邪要了根烟而后点上,徐徐的抽了两口才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在同情我……”
“我没同情你什么……”
“你同情我那些遭遇,以及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还有甚至不愿意相信我的母亲。”
“不是这样的,阿宁……”
“你同情我遇到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后来并不顺畅的感情。”
“我没有……”
“你甚至在同情我,我这一个本身并不干净的女子,任由着自己堕落,沉溺于各色男人的目光和酒精里,只为着钱。”
“杨宁!”
低低的吼了这么一声,咖啡厅里静了静,有人惊讶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也并未看出谁的异样。
他们都是懂得掩饰的人,一个懂得装,另一个懂得忍。
“你怎么就是不承认……吴邪,你以为你是圣人……”
“……”不是不承认,而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收拾他们之间的局面,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杨宁的时候,便觉得她很漂亮,而后因着这些漂亮和一些简单的好感,所以对方让她帮些小忙的时候,自己也是未曾拒绝过的,甚至有些欣喜。可却是一直到后来,他撞见了杨宁失魂落魄的在雨里跌跌撞撞的走着,而自己几句关切的询问,却只换来对方的一句歇斯底里的咆哮。她捂着自己的脸让他滚,于是吴邪便也就真的滚了。
走离了好几十米远,才猛地想到,她应该是哭了的,于是又折返回去找,便还真就看到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对所有男人都不屑一顾的女人,能在18岁的年龄就用10CM的高跟踩着所有馋涎她的人的脸一步步前进。这么一个骄傲自负之人,承着女人的嫉妒和男人的垂涎,站在人群之间,哭成了个疯子。
他不知道那一天的杨宁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从那日起知道了杨宁过去的一切,晓得她出入很多声色场地,如许多流言所说,凭着她那样出色的外貌和聪明才智,帮着她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赚了太多太多的钱。而后在某些定期的日子里,她便会把这些钱,上交给她的母亲。
她那么一个没有相信过她,在她的继父糟蹋了自己之后还扯着嗓子喊她的女儿是个婊子的女人,为了钱和男人结婚,却为了那个男人,为了延续自己的优良物质生活,而骂自己的女儿是个婊子,被称作母亲的人。讽刺的是,这么个女人却在某日撞见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交媾的场面,彻底的崩溃。成了一个疯子。
精神失常的疯子,说不来完整的句子,会哭会笑,谁也不认得,口里咿咿呀呀喊出了的唯一的名字,却是她曾经嫌弃其贫穷的前任丈夫,杨宁的生父。
杨宁觉得很讽刺,却反而觉得庆幸了不少,没有了母亲,也不愿从继父那里得来经济援助,便只能靠着自己还算不错的面容养活自己,一直撑到她高中毕业。
其实继续念书也毫无意义,只是她那在乡下的生父知道杨宁考上大学之后实在高兴,竟然有勇气追到杭州,把手里一本沾满油渍的存折塞到了她手里,要她好好的念下去。
为着光宗耀祖,为着她那已经疯了的母亲。
那是她那胆小如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追回的男人,唯一一次有胆量来的这么一个不属于他的城市,只为了交那一本金额少的可怜,甚至不够她的母亲一两个月医疗费的存款。并鼓励她,要好好生活下去,出人头地。
你说爱情这样的东西,为何有时候就是那样的可笑?
吴邪也就是那一次,学会了抽烟。只因为在杨宁云淡风轻的说着自己往事的时候,他实在是无事可做,他只能闷闷的抽着对方的烟,试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对方的烟味来努力把自己保持成一个能够容忍和谅解,能够有足够资格给予体贴和关怀的朋友。
只是他仍旧什么都没法做。他们并没有对等的经历,太多的宽慰和太多鼓励的话显得寒酸而无力,甚至是虚伪。
他闷头抽烟,在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便抽掉了整整半包,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一直到最后,他只能留给杨宁一个承诺,如果有事,我随叫随到。
而后他便守着这份承诺,无论什么事情,何时何地,只要杨宁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便是随叫随到,成为她名义上的男友,替她挡酒,赌球,甚至是把杨宁从一片被查封的舞厅里,一群因为嗑药而神志不清的人群中拽了出来。
分分秒秒,随叫随到,毫无怨言。
连那时自认为对世界所有情感所有人都无法信任的杨宁,都忍不住的打趣他说,你再这样,小心我真的喜欢上你。
喜欢上就喜欢上呗,吴邪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若要说这些是为了同情,仅仅只是怜悯,他也是做不到的。他不能明白自己为何能为朋友做到这个程度,但是他自己却也清楚,他无法放任他认定为朋友的人,走到对世界绝望的地步。
所以对着孤僻的人总是不自觉的有些过度的关心,这也或许是成为他对张起灵好奇的缘故,哪怕不是朋友,他却无法忍耐自己身边的人有那样的自我封闭的世界和那样痛苦的绝望感。
或许是因为自己 有过类似的绝望,便也就分分秒秒都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去承受,哪怕俗世的冷漠和人与人之间的自私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
就好似杨宁,名义上的男友,却在更多的时候,只是利用着吴邪的这份心善帮她挡些麻烦琐事罢了。
只倒是反反复复的次数多了,连这般极端厌恶情感游戏的杨宁,都打趣的问过吴邪,你这么好怎么就不担心我真的喜欢上你。
喜欢上又如何,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我改变不了你的过去,但是我总不至于在我成为唯一一个知情人时,我还让你比以前更为绝望,对吧。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8 19:06:00 +0800 CST  

两人最终还是各种沉默,一直等到杨宁的烟抽完,才买单走出了咖啡厅。
两人沿着路走了许长些时间,望着路边闪烁的灯火,看着来往的车流,想想过去的岁月,还算是轰轰烈烈,眼下却反倒是无话可说了。
只倒是这么走过了几分钟,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邪的视力不算太好,平日里不戴眼镜也能够正常生活,但是对于远处的景像人物,还是有些模糊的。于是一直到他走近了几步,才发现站在他们宿舍门口灯下的张起灵。
好吧,场面的确足够八点档的,哪怕知道自己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可眼下,自己才刚刚流露完自己对对方的好感,被拒绝才不到两周,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裹着自己的外套,抽着自己的烟,沉默的简直像暧昧似的。
但是,就算是在意,那又要解释些什么呢?
有关系吗?
所以,即便是有些尴尬,吴邪也还是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堆满笑冲着张起灵打了个招呼,称呼里加重了老师这个词的音调,有些孩子心性似的赌气,却在介绍杨宁的时候,忍不住的有点儿含糊了两人的关系,只说是一位故友。
其实也就真是故友而已,平白无故的和别人说是自己前女友做什么呢?
反倒是阿宁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老张盯着杨宁伸在半空的手就没动作了,淡淡的应过一声,便悠悠哉哉的走向了清雅苑的方向。
阿宁的手还悬着,两人就只能在车流之间看着张起灵的背影了。
在宿舍门口眺望过数次的马路对面,想见的人出现,眼下却成了这般情形。
还是有些恼火的。心里堵了点气,他都还大方着呢,你一个死闷瓶子把我嫌弃了,眼下还闹什么小家子脾气,你不要我了,我找别人还不行吗?
谁指望着你过一辈子呢?扯淡。
愤愤不平的皱眉想了会,却还是扭头对着阿宁说了句:“你别管,他那人就那样,德行!”
“你老师?”
“我孙子!”恼着嚷了这么一句之后,却也觉得在女生面前提着嗓门发火有些失态,转回音量道了个歉,却反而见阿宁若有所思的问了句:“你和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没什么。”阿宁笑了下,没再叙说下去。
吴邪便继续送阿宁到了地铁站旁,两人静静的在路边站着抽了会烟,便也就告了别。
“以后还来杭州吗?”吴邪问了一句。
“不了,不来了。”
“不见面了?”
“嗯,吴邪,好好过吧。”
“那行……你也一样,好好过吧。”
挥手道别,看着阿宁走入地铁站之后才趁着绿灯走过马路。只在到达对面时,才似是察觉到些什么似的,猛地一回头,却看见原本走下地铁站的阿宁,仍旧站在对面看着自己。
怔了几秒,方想起冲回去,却被恢复畅通的车流截了步伐。
人来人往,车灯在双眼中,模糊成了烟火的形状,他看着对面的女子,嘴角还是带着笑,却望不见其他什么多余的表情了,许是悲伤吧,这么些年,他还真就见她哭过一次,哭的透不过气让人难受,却仍旧站着,连个依靠的肩膀都不愿意攀附。颇具心计的女人没有值得怜悯的价值,可又是为什么,让她没有资格如同正常女子一般单纯而幼稚的活着?
她重新戴上了墨镜,便连最后的模糊的神情也遮了去,只留着对世界的那份狂妄笑颜,勾在嘴角站在灯下笑。
想喊着阿宁的名字,却又见其快步转身,匆忙的走下了台阶,一步步,背影宛如落日沉海,没于车流人群纷扰,泯在了城市喧嚣之间。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8 19:06:00 +0800 CST  
也并不一定是盗笔里的阿宁。可能是想讲故事的欲念强烈,便就这么宣泄出来。
如果觉得破坏原著形象,太OOC的,只能说很抱歉。
杨宁不是阿宁。经历不同,哪怕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人,也注定会有不同的性格。
谢谢大家的谅解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8 19:08:00 +0800 CST  
明天有事便就不更了,提前到今天。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08 19:09:00 +0800 CST  
通知一下,这周有点忙,所以估计下周二才更文。很不好意思。
另外,买了浮生本子,到现在还没收到货的,希望能够体谅一下,因为镜花阁前段时间出了点小问题,现在OK了,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再次抱歉。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11 21:26:00 +0800 CST  

楼主:蓝蝴蝶ZY

字数:273163

发表时间:2013-10-03 19: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9 16:14:35 +0800 CST

评论数:93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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