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彼岸花未央——架空师生

你是我做了一半便哭着醒来的梦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23 20:03:00 +0800 CST  
White - 丁可


做个大概的出本统计吧。。。。有想要的加个1。。。然后我再看看要不要弄成实体书吧。。。
顺便放个歌。恩。曲调。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23 20:27:00 +0800 CST  
###################正如你遇见了那花,就如我遇见了你#################
#################彼岸番外###############
#################粽子节福利############
眼前是一片摇曳的紫红。
吴邪端着手里的盆栽,续走了几步,而后捡了了个落地窗边晒得到光的地方将它放下。
三角梅的花期很长,家里头便有一只生的葱郁旺盛,十几岁的时候父亲种下,前些日子回去,它刚好蹿上墙头,一条胳膊肘带一圈花儿都快抻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去了。明亮艳丽的紫红,翠绿在期间点缀几分寂静,风一吹,那一墙头的红便挤开成了一大片的热闹。
吴邪手里头的那株,是明媚的亮红,花瓣透着光,朦朦胧胧的落了个灯笼状的影子,他就着落地窗边坐下,由着亮堂的光晒眯了眼,闲着的手在花的枝头转了转,嘴角带笑,思绪里有想念的滋味。
花是黑瞎子送的,恭贺乔迁之喜,青白瓷花盆上几个难看的大字好不容易擦洗干净,就从旧的居所那儿搬了过来,归置在了这处,新房子,他们的新家。
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辛苦奋斗夹在二十到三十的不归路夹缝中求生人群一样,在努力的最后,在杭州某个不算差的地段买下了一套120来平的房,给自己置了一个新家。
乔迁之喜喜了两个来月,旧处那儿的东西打包搬运了一大部分,之后却也忙碌的没有时间管顾,买家具什么更是腾不出空来,仍旧住在原地,三条腿的沙发也是沙发,缺角的置物柜也是柜。两个大男人囫囵着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然后张起灵一出差就是两个来月,从开始打包运送行李的伊始一直到温度蒸腾而上的五月,桥梁建设的项目耗得时间较长,吴邪也没什么可急,自己一人有的忙便忙,闲下来便一个人吃吃逛逛。悠然自在。
乔迁之礼从自己网上颁布要搬新家的消息之后便开始陆陆续续的收到,一直到大洋彼岸跑去弗洛里达不知是钓鱼还是喂鱼的解雨臣和黑瞎子两人专门快递了一盆植物回来。一盆国内四处都有的三角梅,被他两人用最好的物流和别人家的一大堆青瓷花瓶运到了杭州,吴邪哭笑不得,他实在是消受不来那两个无聊人士的浪漫情怀,可能是碧海蓝天看多了就有些睡不清醒,把什么都当做泡沫浮云来开,花开是真,物流费是假,从办公室大老远的扛回新家,还得花个一两天来去除花盆上油性笔写的奇丑无比的几个大字。搞得吴邪都想揍人,很可惜他的胳膊长不过海洋的距离,拽不到对方的领子像好几年前那样痛痛快快的挥上一拳。
说走就走的旅行,小花微博刷多了估计刷的人不清醒,和黑瞎子一去不回私奔到天涯,留吴邪和张起灵跑去北京帮他收拾了一年的烂摊子,最后还是秀秀那边出的面,找了个靠谱点的人代管解家的生意,解家这才没沦陷到登个报纸头条。
人有了爱情,说话办事想法自然都不同于以往,就好比小花,偶尔还会劝劝吴邪说,大千世界很美好,弗洛里达的海水很蓝,塞班岛的水晶波浪相当漂亮,普罗旺斯的紫色薰衣草海洋像个天堂。
吴邪说,去你妈的天堂,你们两个跑路什么都不管,老子和张起灵两个帮你们擦了半年的屁股,一边恒远一边解家,累的差点不用买机票都能直接升到天堂,解雨臣,你娘的有种就在国外找个州领了证别回来,哪潇洒滚哪过去!老子就爱国,就爱杭州,万千世界什么都好什么都美妙,谁最后不都得回家里来。有家才有地方去流浪!等老子房子买了再去弗洛里达抽你们俩大耳光。
小花笑的干净清爽。
吴邪也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往海洋的方向眺了眺,耸了耸肩。满世界的璀璨灯光,枕边有个贴己人,哪里不都一个样?
房子买了,全额付款,去领房产证的那天,吴邪便觉得自己伟岸的像在这浮尘世间一束璀璨的勃齤起,哦,不,雄起的火光。
两双手,不偷不抢,没有任何人帮忙,一步一个印,一跪一个坑。就这么把根在杭州种了下来。
他没有房子情节,可是这样,努力有所得的感觉,真好。
房子在十七层,地下十八层是地狱底端,地上十八层是天堂,吴邪还不想去,十七层往上看看蓝天就好,活着人间即可,苦乐也有苦乐的滋味,哪怕如是自己走到今天一无所得,他也仍旧不会去向往那么虚幻的地方,他所爱的人都在人间。他哪里舍得去那么远的地方,况且不能回家的去处他都不想要,知足安乐,小福小贵安康即可。
他坐在落地窗边上踢掉了脚上的夹拖,明天等床到了便都归置齐全,打包送来的东西还放在地面上,拖了将近两个月,纸箱子都泛了点味道。他剪开了手边的一个,看着里头熟悉的衣物,掂在手里摸了摸,轻轻一嗅,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23:00 +0800 CST  
捡捡翻翻,都是对方的秋冬衣物,款式不多,颜色也单一的纯粹。纯白,深蓝,藏青,黑色,灰色。把鼻子埋在柔软的面料之间轻轻摩擦。也不知为何,有了那么些带着暖意和光的绮念,如三角梅通透的花瓣那样在地上层叠交错。一点点漾开了。
想的时候也会偷偷摸摸的自己做,在家里,在洗手间,在客厅的沙发,垂着眼,弯着腰,想象那个人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缓慢抚过,从后头拥着自己的模样,前端便会随着自己手指的拨弄而欢呼雀跃,它的反应是相当实诚的,从最初的发觉喜欢,到之后的无可救药。
迟疑了一会儿,从他的衣物里捡了件夏天穿的棉质T恤,覆在了那处轻轻的揉搓,弓着身子侧坐在箱子的边上,捡起T恤的另一端,缓慢的嗅着,就像把对方的味道覆在自己身上那边,一层一层的裹住,点点渗透,手指的节奏忽快忽慢,眼睫依旧轻轻的垂下,清风徐来,半透明的红梅颤动的像一场循序渐进的绮梦伊始。
他们也在室外做过,蓝天白云,大片树荫,凉的透心的平石,溪水从身边潺潺流过,那是张起灵家乡的溪流,两人裸着躺在溪水里的石上望天不说话,转身一个吻,回首便是一场温柔的缠绵,张起灵曾经说,他没有能够归去的地方,可是吴邪却觉得他的家乡非常的美,有花有草有竹林,还有他母亲曾经的一片茶园。他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在吴邪眼里都会觉得神奇,连带着那里所有的虫鸣鸟叫都比其他地方来的动听,只恨自己没有早几年听到,两人能够就住在隔壁,看着彼此一生的喜怒哀乐,两小无猜,竹马竹马。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而你的未来我还不想错过。真矫情。
相见恨晚,四字足以。
想象着对方的目光,缓慢而悠长的注视,其实张起灵是个很好看的人,即便自己不是同性恋,吴邪都怀疑自己是否会为他而心上多跳那么一跳。他眼部的轮廓挺深,可能和他些许的外国血统有关,他母亲的奶奶,算是曾祖母,有一半的葡国血统,起因经过他一概不知,或许也是个传奇的故事,在他的母亲还没有因为张启山的事情同娘家分裂的时候,略略听过。皮肤比吴邪的还白上一点,但不是惨白的色调,张起灵的肤色有月色的味道却也没有那样祥和,倒像是月色泼在湖面的涟漪那般滋味,一双好看的眸子,薄唇轻抿,吻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料摩擦自己的身子时,呼吸便总在那一时间陷了下去。
从嘴角划过,啃咬下颚,锁骨,指尖,腰侧,小腹,都是他喜欢停留的地方,缓慢的品尝,一直吻到吴邪浑身酥齤痒,痒的自己浑身难耐,用脚尖拨弄他下头央求他赶紧进去。
手指侍弄的下头已经足够舒爽,撩起覆盖的衣物的一角,将手指伸探了下去,加大了揉搓的幅度,略略的疼,但却很像那个人的骨节蹭在上头的滋味,也有一番别样的愉悦。
正当吴邪宣泄过后,浑身毛孔微沁的汗水被凉风吹的十分舒爽的时候,门口有了钥匙插门的动机,还半垂着的眼睛一僵,伸在衣服下面的手扯上了方才退置髋骨以下的运动裤,满手的黏腻却就不知该作何处理,就着一手的湿滑直接取了上头被喷的一团糟的T恤,准备起身偷偷的溜到厕所寻个打包袋装着扔弃。
门扉开启的速度快过吴邪起身的动作,他扭头看着提前回来没个招呼的某人笑了笑,一手攥着T恤若无其事道:“怎么提前回来了。”
拔钥匙的手顿了顿,张起灵蹙了下眉,轻轻一嗅。
其实吴邪忘了个事情,张起灵不但有个好的皮相外貌,还有个很灵敏的鼻子。
刚刚倾泻的味道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散去,张起灵看了看落地窗台的梅花,又看了看偷偷摸摸走进里屋寻找打包袋的某人,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之后,嘴边便噙满温柔。


腰被人从后头扣住,手里的东西还来不及扔,就被人攥在手里,抖了抖,上头的白浊还挺明显,吴邪脸红的厉害,逞强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这衣服……搬家的时候弄脏了,我准备拿去扔。”
脏的东西倒是新鲜。看来吴邪搬家的这一趟可是够颠簸的,都给颠出吴家子孙后代了。
谎话没说称头,张起灵也没意见。怀里搂着的人倒是老老实实由着自己搂着,耳边轻轻点了点身子便有些发软。
泄过一次的身体很经不得碰,敏感的厉害不说,张起灵还是一手就直接奔了主题,把吴邪囫囵套上的裤子又拽了下去,一手握着才变回原形,软了事物夹在指间拨弄。
“东西都搬来了?”讲的却完全是和手头上做的情事无关的内容。
“差不多了。”
“缺的东西买了吗?”手指不停,从鼓涨的双囊抚摸顺着有些回温的茎身向上,铃口处点了点,上面还有先前残留的滑润触感,蹭的指间一片湿滑。
“剩个床,明天就到了。”
“吴邪。”
“呃……嗯。”手指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一句话一本正经的问出口,就平淡的和问天气似的。
吴邪不知道天底下是不是所有的面瘫在床上都能把情话说的一本正经就像喝一口绍兴老酒的味道,入口平淡绵软,风吹一把,里头的劲就冲的人天旋地转的发晕。
反正吴邪从张起灵刚进门捉奸(他自己的衣服和吴邪的奸情)在窗的那一刻,脸早就红的不像个样,现在才发觉其实皮肤黑是好事情,健康爷们有男人味,最重要的,能有心再怎么跳都不脸红的天赋。然后自己就可以大言不惭的想怎么扯皮就怎么扯。
皮还是扯了,声音不太大:“自己一个人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平时忙着呢……”张起灵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手尽情的侍弄下方的翘起,光裸的臀瓣隔着衣服面料蹭到了对方下头的鼓涨,吴邪的呼吸便又滞了滞。
他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轻轻的,然后便是火热而粗长的事物抵着臀部的触感,他用那东西顺着光滑的臀轻轻的蹭了几回才心满意足的抵在了臀缝中间,把吴邪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好让阴齤茎卡的更紧一些,手在前端不停歇的捋动,腰间间或的在臀缝里抽动两把,,嘴唇依着吴邪的耳垂,欲碰不碰的姿态,柔声继续问道:“不忙的时候呢?”齿间挨着耳垂轻轻咬下,把吴邪咬的又是一个战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得低估了张起灵的闷骚程度,压根就是故意这么问话。他知道自己在难为情的时候身子更加敏感,于是才接连不断的逼问。
不耻下问。张老师你个好榜样!看看你的为人师表!表到哪儿来了?!
只倒是越不好意思就越着了闷骚张的道,闷油是表象,闷骚是真相,对付真相的办法自然就是坦荡无遗。
“不忙的时候得看时间和心情,有时候想嘛……自己动手的日子不是没有过,哪能天天数着天花板等着你翻牌子,那奴家还要不要活了?”
吴邪嬉皮笑脸,也相当于自己和自己较劲,话音一落命根子便被攥紧了一把,人吓了一跳,下面也跟着跳动了一把,鼓胀难耐,被不小的力道这么捏着,反而越发有胀大的趋势。许是茎身上的液体有润滑也有自我催情的功效,第二回的快齤感竟比第一回自渎的时候还要来的汹涌。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23:00 +0800 CST  
只是手而已,别那么不争气。吴邪咬了咬牙,往后仰着脖子,轻轻的吻着对方的脸。闷油瓶的手已经从前端阵地转移到了后头,手指抵着穴齤口感受着它随着前端的快意而开阖的姿态,交换一个吻的期间,便轻轻的将手指探了进去。
一寸寸的吞入,如同其本人一般欲拒还迎的姿态。来回几次,手指已经加到两根,臀缝间也被抵的一片湿滑之后,那处也得了趣,欲拒还迎变作贪婪的吸吮。手指在里头微微弯曲,勾了勾甬道里熟悉的地方,而后另一手从前端就着一手的晶莹抚摸了下吴邪的臀瓣。
声音很轻,如清雅的酒香吹在耳畔,压着的嗓子带了厚重的情欲味道:“你这里长得挺好。”
一手在臀瓣揉捏,一手在后方的穴齤口处,哪处都不是该用上挺好一词,偏偏还是那么张一本正经的脸,一本正经的口气,手在臀瓣处捏完,便又移到了前头,轻轻的抚摸了一把道:“这里也长得漂亮。”
茎身光滑细腻,抚摸在手里一片温热潮湿,前头微微吐露些欲液,轻微的战栗,还有浅薄的绯红。
一句漂亮把吴邪说的老脸一僵,木了半响才嗔怪道:“别……乱用词。”
复又玩了几把,每回见吴邪欲泄出的时候便又刻意的在手头用了几把气力,惹得对方想泄也泄不成,浑身无力的靠后躺在张起灵的怀里,随着他肆意玩弄两处,连同乳齤尖也被口舌尽情的舔逗了一番。
“你……”咬了咬牙,半响后还是问了:“你不进来?”
“嗯?”
“……”和张起灵做,前戏总是挺久,他是个喜欢慢热的人,而他慢热的习惯也会让他刻意的压制吴邪宣泄的冲动,以至于每次到他彻底进入的时候,完全体会不到胀痛,而是快意分分秒秒溃堤一般的汹涌。只是这次的久,久的太刻意,刻意的像在延长着品味和依恋的时光,弥补两个来月的思念。
“没事,慢慢来。”
我们的时光还很长,朝夕相对,醒来便能看见的自己喜欢的脸,垂着眼睛,安静的入睡。
他托着吴邪的臀,扶着阳齤具慢慢顶进去,等到完全进入,感受到甬道熟悉的热度时分便总是忍不住轻轻的叹上一口,是赞许的语气。
冷不丁的又想到他先前一本正经的调笑:“你这里长得挺好。”
快意便又涌来了几分,穴齤口处缩了缩,张起灵便停了抽送的动作,转做缓慢挤压的方式,一面又伏在吴邪的耳边轻轻的疑问一声:“不舒服?”
“没……”
“喜欢哪样的……”
“……”头埋的很低,不想理人。往下看的时候,能见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下抚摸的动作,挤压的动作很慢,手抚摸的也是那样,他在刻意的延长这样快齤感的时间点,他喜欢两人一起射的感觉。他没说过,但吴邪知道。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24:00 +0800 CST  
###################正如你遇见了那花,就如我遇见了你#################
#################彼岸番外###############
#################粽子节福利############
赶紧来,不然我就被抓了………………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26:00 +0800 CST  
正文,下周五更吧。。
这次的番外估计也不少错字。。每次到放假都会很忙呢,抱歉啦。
本子预计6月底出,希望到时候大家还能记得。
出本会追加番外,哥嫂的,黑花的,还有,张启山的番外。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32:00 +0800 CST  
Dying In The Sun - The Cranberries


嗯。。来首小红莓的歌吧。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5-30 21:33:00 +0800 CST  
差点忘了。儿童节快乐。虽然我们总会长成大人,但所有的大人,曾经都是孩子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01 16:36:00 +0800 CST  
CHAP 46我们听过那样多的道理,却仍旧过不好这一生
很难的有的旺盛食欲,睁眼起床,埋头找烟的空隙之间发觉胃里抽搐一般的饥饿感,等着胃疼缓过一阵,起身下床在冰箱里摸索了一番。
空荡荡的。他们租的屋里也是。他们生活的一向简单,家具和冰箱都是延续张起灵过去在员工宿舍用的所有,一天到晚摇头摆尾的风扇,还有一个坏了把手的小炖锅,两人去跳蚤市场淘电磁炉的时候送的。偶尔煲煲汤,煮点稀饭,汤汤水水的养胃。张起灵知道吴邪胃不好之后,便每天让他饭前喝过一点汤水润一润。有没有效,吴邪也不晓得,只是他煮的就总是好喝暖人。然后人离开了,所有的东西却还留在了这里,吴邪记得他那天在收拾,可却也不知道他收拾走了什么,衣服还在,牙刷还在,杯子还在,连他的书也都留在了这里。
是不是每个从头来过的人生都需要这么一场仪式,把自己所有的记忆和情感封锁在别处,隐于暗处,等待着日复一日的尘埃堆积在上头让所有的白纸发黄变了色。
台子上码的整整齐齐的香烟盒,窗外晒过一个多星期还没收回的衣物,满地的烟头,潮湿的空气,满屋子的灰尘顺着光一圈一圈的打转。
吴邪赤着双脚站在客厅的中央,吊灯的光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他看着墙头挂钟的走字一分一秒的随着烟纸的星火闪烁燃烧成灰。良久之后才对着空气,很缓慢的叹了口气。
不是该伤春悲秋的时候,情感总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他还有未来,很长很长的未来,而无论他之后会遇见谁或是谁都遇不见,最起码,他得先找到一份工作。
快没钱了。
抽烟要钱,吃饭要钱,两个人租的屋子,月底到期,也需要钱。
张起灵以前说过,他有过很缺钱的时候,所以和钱相关的一切娱乐活动,他都没有。单调乏味,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在那时感性情况下的嗔怪,现在看来,实在是过于幼稚了。一直都以为在恒远起步初会是他最为痛苦艰难的时刻,也原来是他想错了。
痛苦和地狱永远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然后猝不及防的到来,和吊灯的昏黄灯光一样压在身上,令人不堪重负。
好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胖子走了,黑瞎子早回北京,解雨臣鲜少联系。留在杭州坚守阵地的只有他一人,放不下生根的灵魂,舍不得去流浪。于是再压抑的重负自己一人独自扛下即可,便也不需要有什么表现难过和脆弱坚强的机会,这很好。

“所以吴先生你之前就一直在创业是吗?”面前的中年男子问道。
吴邪点了点头,回了个笑意而后道:“恩。是的。”
“什么公司?”
“恒远。”
“哦哦,恒远,我听过!做培训的是吧……那你之前是在公司做业务方面还是?”
“讲师算是。”
“哦,老师啊。恩,吴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比较缺乏的是工程监理一类的职务,最好有个工作经验比较,你的创业其实我也是挺欣赏的,然后Z大毕业的学生就不用说了,但是……可能薪水没有你预计的高。反正肯定也比不过你们创业时期的。怎么样?”
“恩……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算是从头来,先积攒经验吧。”
“从头来?挺好的。说实话,吴先生,我还是挺欣赏你的。让我想起我年轻创业的时候了!”
两人握了握手。客套的话说完,便仍旧是一句等候通知,吴邪拎起资料袋的时候笑了笑,出了门一抹脖子上的汗水。撇了撇嘴小声的骂了句操。
因为创业,因为当讲师,所以出去面试的方向也变得狭隘,即便是专业知识熟络,却因为缺乏工作经验而没有什么和人谈工资的条件。
七月中旬,吴邪夹杂在一大群应届毕业生里头往招聘会上的各个公司投简历,汗水湿了背,前头面试的几个学生商量着说笑,满脸稚气天真,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Z大的招聘会盛况空前,也可能是过去自己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热闹,凉棚板凳桌椅简历纸满天横飞,所有人都怀揣着迷茫或是梦想或是妄想来到此处,小心翼翼的递出,而后被对方潦草的翻过夹在了所有的纸堆里头放入了身后的某个纸箱中。
过去自己也曾经想过以一个成功的模样回到Z大校园,面带微笑,带着一两句调侃的滋味来这里追忆似水年华,就像小说或是电影那样,我们成功了,然后我们买了很多啤酒和香烟回到校园,然后,我们就老了。
只是现实是:我没有太多钱买很多香烟啤酒,我的房子要退租了,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他走了,朋友也都离开了,烟瘾很重,却没多少烟抽了。
我回到了学校,带了烟没有带酒。
可是,我好像老了。
年华不再,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是否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以前抽烟总觉得自己成熟,现在倒想把自己扮的嫩些以免太过于格格不入,一个不留神的成了老前辈,喊起来别扭拗口,是执意想要留住青春的缘故。
扔完简历,按部就班的应答完所有公司人事的提问之后,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堆里,7月杭州,几近四十度的高温,像是要一次性把前段时日积蓄起来的雨水蒸干似的闷热难受。石板凳滚烫,抚摸上去都是一阵掉皮的刺痛感,远处树荫下已经占了三两情侣,自己不方便过去凑那个热闹,在教学楼找个旮旯蹲在把前头抽了一半的烟头摸出来,找着打火机,点了两次没见着火星,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3教门前走了过来。
二月红人很瘦,瘦的很有一股仙味,仙风道骨吧,如果不是他背着手教训学生的模样让许多人心有余悸,恐怕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个道观里的道士,抚须望天,求着所谓的无我境界。只可惜二月红也没有道家的清净无为的思虑,至少在当他的学生的那段时间,吴邪发觉他的烟瘾也是很大的。一根接着一根,指甲被烟油染了色,昏黄的一圈,藏在烟的后面,眯眼看着世界。他训人的时候很凶,什么难听的话都吼的出,男的女的都同等对待,考试不及格就是不及格,没有情面可言,见惯了他那样严苛的态度,眼下见着他对自己微笑走来像个寻常老人那样时,反倒是诧异了。
“小吴,怎么回学校来了?”
“柳老师,你还记得我!”吴邪原地起身,握手,是一副成年人的姿态。二月红的手掌很宽厚,握手的时候很有力量,是能让人安实的力道,“有些事,所以回来看看。”
“呵呵,这么多年就你这一个学生顶不听话,怎么不记得!”
“呃。”其实有点想回嘴,不是还有个更不听话的解雨臣么,转念一想,小花不听话归不听话,二月红交代的事情倒还真没落下过。倒是自己当时忙个恒远,什么都整的一团稀,毕业那会儿还偏偏抽到了苏锦昭的那一组,她又那么得空来参观学生的答辩,含着笑挑了几根刺,没人吱声,要那时不是二月红和了把稀泥,他怕是自己的毕业都有问题了。再之后心存感激可是因为毕业和忙碌,也倒没好好谢过二月红,“毕业的时候真的多亏老师帮忙……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吃饭的话……”二月红带着笑意扫了一眼吴邪手里的东西,后者愣了一下,一时笑的局促,拿着简历袋子的手往身侧收了收。挺尴尬的。
“饭就算了,我家婆娘烧了饭菜让我带了,中午热一热就成,倒是你,要不要过来坐坐?哑巴张那儿的红茶都是我这里的,喝杯茶聊聊?”
刚想回绝的心态被后半句给堵了。于是莫名的跟着二月红走回了八教里头,沿着熟悉的楼梯,熟悉的走廊向上,连车库都是一个样,窗外芭蕉茂盛依旧,看来杭州的许多雨水是成就了它们的繁华,槭树青翠,还不是它们染血荼靡沧桑的季节。走过张起灵的办公室时,忍不住的顿了顿步伐,扭头往里看了看。
“哑巴张的办公室最早以前是做资料库用的,不过也没放什么东西,后来搬到图书馆里去了,房间空了,他就刚好搬过来。后来他人走,这里就又开始堆资料档案了。不过也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二月红今天心情或许不错,否则哪里来的耐心和吴邪闲唠嗑。沏茶的时候还谈起了张起灵刚来Z大当教授的事情,一来便是讲师,而后考评几次几乎是等他拿到博士学位的同时就升成了教授,那时候几乎所有的老师都知道这是个因规则而来的人,搞学术的骨子里多半都有些清高,看不起是肯定的,说不说,流露不流露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况哑巴张那个人也没那么好相处,
二月红说,他这里的茶水都是滇红,云南滇红。最初开会的时候他带了一杯到会议室,哑巴张找他要了一杯,而后喝了一口说,这个味道不对。
二月红喝茶颇有讲究,喝了大半辈子的茶水头一回被人说味道不对,他问哑巴张味道有什么不对,他不说话,只是第二天带了一小包东西给他,用放了一分钟左右的滚水冲了让二月红喝,然后就轮到二月红不说话了。
滇红分春茶夏茶秋茶,其中以春茶为佳品,毫色较浅,茶叶身骨重实,净度最高叶底也很嫩,又以云县的春茶为翘楚。而张起灵那时所说的不对,并不是指茶叶的真假不对,而正是这茶叶的采摘时节不对。
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他的母亲原先在云南种过茶,对滇红颇有研究。
二人因茶多了些往来,之后又是学术上严谨的做派走的相仿,算是欣赏,时间久点,二月红面上清冷,骨子里却挺钦佩张起灵的才华。
他说,哑巴张是一个有着异样的才华的人。
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描绘,只是对着现下的吴邪谈起张起灵,对方也只能脸上噙满笑意以一个好学生的姿态去听着别人描述自己的老师。
异样的才华……是的吧,就像所有小说中描述的天才一般,孤僻,冷漠,原则性强。自闭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异样的才华吧。他对周遭的事物一直都有一种过度的敏感,就像能嗅到错误亦或是有着天生的直觉,在最初的迷恋时光,吴邪甚至有一种张起灵瞳仁里或许都能望见未来的感觉。
就是有这么神奇。四年前他说,总有人要做对的事情,四年里没有说过一字一句的爱,而四年之后,他终于准备好了重头来过,起身离开,走的干净利落。
就像从一开始就遇见了所有的结局,只是陪着吴邪一起,演了一场心甘情愿和仿佛的天荒地老。
“对了,小吴,Z大现在缺一名代课的讲师,呵呵,其实就是因为我下半年都要去外面做项目,没有时间上课,需要一个水平和能力都足够的优秀讲师帮我带上半年的课,怎么样,要不要来Z大帮个忙?当老师是没多少工资的,但是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起来总有滋味一些。”
二月红话说完,茶水又斟了一道。颜色如浅琥珀一般的红,清远幽香,入口醇厚。
喝了两口不到,门口有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苏锦昭没老,也有可能是她化的妆不老,优雅依旧,举手投足是地道的商界女性模样,她眼角余光撇过吴邪的身上,顿过两秒之后便又移开,转向二月红微笑道:“柳老师,谈生意呢?这位是?”
吴邪身子有点僵硬,一手装作漫不经心的往下一搭,挡住简历袋子上的几个字,扭头微笑:“苏院长你好,我是吴邪。”伸出手来,面带微笑,身上的西装也不知堆着起没起皱纹,苏锦昭礼貌平和的同他握了握,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吴邪他知道他该怎么做,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明白大多数的道理,所以握完手后回到原地,重新做回位置上,以对方眼里的一个最为普通的陌生人安静自若的等待着时间的点滴流逝。
就像他这辈子的所有时光,敬重着所有的规则和所有需要遵守的道德伦理,在狭长的路上,和所有人挤做一处,平静安然的宛若一滩死去的湖泊,了无生趣的存在,毫无意义的生长。
他是个平凡的人,就如我们所有人一般的平凡。
向阳花转过一个角度后,吴邪从二月红的办公室走出。光很亮,杭州盛夏响午的光总是亮的吓人,砸下来眼皮都抬不开,地面的热气蒸腾的像是能看见空气扭曲的幅度似得。
吴邪站在车库门口,一手打着电话,接电话前先前的惊异已经转成了平淡,手指的一端磨了磨墙上的石灰,抬眼看着那些光,等过两秒,朝前走了走,手里捻着的灰,便悉索的散了。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06 20:18:00 +0800 CST  
我们听过那样多的道理,却仍旧过不好这一生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06 20:19:00 +0800 CST  
明后天高考对吗?
加油。
努力过了,就不要问结果。放心去考,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一切就行。
加油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06 20:23:00 +0800 CST  
CHAP 47生而为人,真是抱歉
走出八教之后许久。才想起来简历还放在了二月红的桌上,不过也罢了,不需要再回去拿。
走之前二月红说,这事情让吴邪再考虑考虑,因为在外头奋斗那么多年,跑回来再当个代课老师,朋友同学事业蒸蒸日上,微博圈里挂结婚照晒孩子满月周岁新住房的大有人在,十年风水轮流转,不用十年,三四年足以让曾经被所有人羡慕的自己回到原点,重头再来。
吴邪说,不了,就Z大吧。挺好的。是他母校。
虽然他也没有多喜欢过它,可他毕竟在这里成长,能回来和曾经的张起灵一样上一上课,也不算糟。他曾经不明白张起灵应下张启山让他留校任教的心情,现在想一想,或许多少接近一点了。
大约每隔几日便要面对苏锦昭,吴邪是不太想见她,这样的女人见了让人总觉心情不悦,不过,对方大概也不记得自己是何许人也,恐怕以她那样的个性,连张启山的私生子张起灵都能够抛掷脑后,毕竟那只是她美好人生的一小段不光彩的插曲,他和张起灵只不过是冲她叫嚣的一两只蝼蚁,败了退了Z大便是圆满结局,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惦记着谁。
留在Z大倒还没有什么一雪前耻的念头想法,更何况实在情况下说起来,苏锦昭与他并没有什么过头的深仇大恨,他是局外人,张起灵所有的家事,他都只不过是一个旁听者,连带他未来的所有事情,他都只会是一个旁听者。最重要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他缺钱吧。
恒远倒闭的时候,他不知道一共赔了多少,只是当他把自己的钱全部取出想要交给张起灵的时候,对方没有要。而那些钱,他也一直没有动过。
他不舍得,不舍得到茫茫然的说了句,也挺好,攒着咱下次再开的时候用,算我的股份。
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噤了声,面面相觑。吴邪才明白自己说了多么蠢的话。
只是都过去了。所有的苦痛,所有的难过,所有的一无所有,都会过去的,对吧。
他绕着Z大附近的建筑转上一圈又一圈,骄阳晒得人有些发晕,神出鬼差的走到图书馆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前,一抬头,才忽然又想起了从前摆在这里的木槿花,红的热烈欣喜,以至于到现在仍旧还记得它们的美好姿态。天空是一样的蓝,洁净无瑕,他用手搭了凉棚抬头朝前方看。
其实张起灵没有什么等人的习惯,因为在遇见吴邪之前,他并没有什么可以等待。
这样的话,想了几次,觉得幼稚,却仍旧会让他心里安静的笑开,笑成心底一片静谧的海。不过此次的吴邪,倒的确是在等人。
等一位故友,多年未见,成熟嗓音,没了浓厚的烟熏却有沧桑妆点,一切如旧。
她的样子,她的姿态,瘦的颧骨有些凸起,没有化妆,憔悴胜过以往,只是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满怀的温暖阳光,她用一种属于温柔的姿势像拥抱一只颤抖的蝴蝶那样拥着,一个新的生命体。
粉粉的,嫩嫩的,一双眼睛闭的许紧,睡梦中偶尔会砸吧下嘴,小小的鼻翼和蝴蝶似的颤了颤,吴邪忍不住用手指骨节轻轻的划了划小东西肉肉的小脸儿,手触碰的地方都软的让人心多化了那么几分。
“他叫什么?”
“杨远。”
“遥远……杨宁,杨远,挺有意思……孩子随你姓?”
“恩。”
“父亲呢?他的父亲?”
宝宝眼睛睁开了,乌溜溜的转了转,很圆很亮,晶莹剔透的,就和整个天空都在里头似的干净,杨宁把孩子换了个手搂着轻轻的晃了晃,满脸温柔笑意满脸平静安然:“不重要。”
逗着娃娃的手停了停,吴邪垂了垂眼睫,由着里头的光落了落,抿嘴笑道:“宁静致远……还挺好的。”
“恩。挺好的。”
都挺好的。回忆会成为过去。痛苦也会过去。
只要能活下来,所有的事情,总会好起来。
“有地方去吗?”
“定了酒店。只是在这里呆几天。”
“然后呢?”
“……再看吧。”宝宝伸出一只小手来在空气里抓了抓,杨宁带着笑伸着手指由着宝宝在上头努力的捏握,而后轻声道:“呆几天,然后再看看,我和宝宝,适合去哪儿。”
“……去我那儿吧。”
“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是我朋友的房子,也不是我的……只是之前转给我们做办公室,现在,空了,你搬进去吧,大是挺大,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简陋了点。”
“不是说……大小。我和宝宝,和你在一起,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过两天就搬到员工宿舍了,免费的住处。没关系的,我在哪都一样,宿舍还离办公室近点。”见对方还有想要拒绝的意思,吴邪便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着,也别委屈了孩子……”
许久许久,才听见杨宁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门锁打开,屋里头灰扑扑的。
“真是讲究,你别不信……这屋子全是灰,你也不能指望我们那几个大男人打扫……过去有个姑娘在还好点,后来被我那胖子哥们……你认得的吧,被他拐跑咯。散了之后,这里……也就成这副德行了。”
这里之前只是办公室,破产之后所有的桌椅家具全数变卖,屋里还就只有吴邪刚刚在楼下便利店拎上来的两个塑料板凳,随意的找了个地方放着,手在窗台栏杆上摸了一把。一手的尘埃。
“先住着吧,别和我见外了,怎么说好歹也是同学吧,我这人你知道,推来推去的话我说不来也觉得烦,就这么着吧。”吴邪喜欢小婴儿的手,握在手心头也会被握软,杨远爱笑,一被握着就笑,笑的口水哈喇子顺着嘴边直流,吴邪用他脖子上的小口巾擦了擦,小家伙摇头摆手,手上的肉褶子圆润的漂亮。小东西很懂人心,吴邪笑,他也跟着笑,嘴歪歪,口水又是满脸。
杨宁许久没有应声,四处看了看,走到床边拉开窗帘由着光线洒落地面。
“……看不出来你喜欢小孩。”
“嗯?”
“我记得你好像……”
“好像什么?”
“没。”
吴邪和小家伙握手指玩的十分开心,听了句杨宁欲言又止的话也没有什么心思追问。气氛归了沉默,杨宁站在窗边眺望外头的风景,下午五点的光还是有点儿扎眼:“你混的还不错吧。”
“是我朋友混的不错。”
“嗯?他做什么的?”
“以前当小混混,现在当人情妇。嗯……情夫吧,大概。”
“还挺丰富的。你们这的日子。”
“那是他,别扯我身上。我还是很规矩的。”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13 20:39:00 +0800 CST  
“哦,是吗?”杨宁双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倒像回了以前大学时候她俩说话的样子,挺盛气挺自负的质问反问。然后吴邪也就像那许多年前一样的安静的笑。不置可否。
“……你一个人,带孩子,挺苦的吧。”吴邪岔开话题也顺带岔开杨宁落在他自己身上的视线。
“还行。”
“我以为你那个时候会结婚。”
“嗯……算作是结了吧。”
“怎么。”
“他在乡下有老婆,按家乡传统办过酒席入过门,只是没有领证而已。我这一头,倒还算合法的一部分。”
“那他老婆孩子……”
“没孩子。他们之间没有孩子。他也爱了她很多年,生过一个女儿,送人了。然后等了很久,等到他发家有了钱,却仍然没有等到想要的儿子,后来女人病了一场,没办法怀孕,反复往医院奔跑成了耗钱的无底洞,情感磨光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责任和爱心。所以也就不爱了。”
听故事的人挺无奈的一笑。
以前吴邪就觉得,杨宁是个有故事却没什么天赋能说故事的人。几句话的轻描淡写,把别人的一辈子都说的和路边稻草一样不值钱。连自己所付出寄予的努力也就成了皂水泡沫,有与没有都像一个样,付出没付出都像一个样。好像最后抱着个孩子捆着个结婚证无处可去,无地可躲的也不是她本人一般。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很早就知道了。”
“……婚离了么?”
“还没有……他会求我别离。我不想看他求我。”
“……”吴邪张了下嘴,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觉得我咎由自取吧。因果报应,在我身上,应验的很。”
“没。”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太看得起自己。口口声声说为了爱情……”
“……你想多了。”
“真的。我也不在乎你觉得有什么看不看得起,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生来就是……”
“什么?”吴邪皱了皱眉,笑容也敛了起来,几分唬人的严肃。
“……”
“说不出来,就不要作践自己,还是说,承认自己就是那样的人能让你好过一点?”
“……”
“能让你比以前好过一点,起码不去做过去的那些噩梦?”
“……”
很长的时间里头,杨宁都没有说话,支着手倚在窗口前头,眼睛被风吹得通红,像外头一轮摇摇欲坠的夕阳那样的色彩,有光顺着水波晃动,有风掠过发梢刮过窗帘,有蝴蝶在草丛之间,快要跌落。
吴邪叹了口气,缓了声音里头的力度,轻声道:“这样的话,以后你不要再说了,杨远会不高兴的。”
“说真的,其实……想到前几天我在找工作的时候,刚好碰到以前在恒远上过课的学生,他从公司里走出来,同我打招呼,问我说:‘吴老师,来谈项目么?’,我说是,一个挺大的项目。牛还没吹完全,里头人事就叫了,叫了我的全名,还好心提醒了我面试的时间。”
“然后呢?”杨宁从光里扭回头来,被吴邪轻松自得的口气惹得忍不住笑。
“然后我就说上厕所,溜掉了呗。其实那家公司,开的条件还蛮不错……可惜我怂了。一直觉得自己能够笑看人生,反正再大的打击都抗受过,结果没想到,怂的还是那么有韵味,连躲人避事的借口都单一的好玩……我溜的时候还在想,我那个学生的表情应该挺精彩的。他应该也觉得我的表现挺精彩的,我那为了尿遁的真实性提皮带的姿势,估计也挺精彩的。”
杨宁笑了笑,等着吴邪继续说下去。
“我才刚失恋一个月不到,现在才真正发觉自己挺悲哀的,二十六七了,真的,到了我这个年纪的男人,这个专业的,有多少是已经混到了一套房的首付,再起码的,老婆孩子都基本齐全了。而我呢,跌了一跤,什么都得从头再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可是现在,觉得自己也不算到惨那个地步,只是没经历过什么,关了个灯,就以为自己活着的是地狱了,其实不过就是梦做久了腿抽筋了而已……人一辈子,哪能只遇上好事呢。想开了睁眼睛哪里都是天亮。”
“这算是安慰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起码活着不寂寞。”
“嗯。”
“谁生来都挺想活的伟大……可为了生存,随波逐流,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反正活着就行,将就也行,起码要对得起这条活着的性命。你现在还有另一条要对的起的性命,所以,你也没得选择。”
“嗯……”
“那行……床一会送过来,你缺什么写个单子我,我等会去买……没关系的,我宿舍是都齐全,就算以后你不住在这里,我也可以搬到我自己那里用。”
“……嗯。”
“那我闪了。”
“吴邪。”门开一半,忽然被一只手截住。抽过许久烟的人皮肤总是会多些粗糙。她抬了抬眼,抿着嘴笑了笑:“谢谢你。”
“……这话,你几年前已经说过一次了。”
“嗯。”
出门向下,黑瞎子的这屋买的地段无以伦比的好,清风就着湖水的凉气拂面,六月的微燥被吹得一阵飘渺。
睁开双眼,哪里都是天亮,想开了,哪里都是梦想,谁拘泥的一时之间的痛苦,让它们概括人一辈子的不甘。无奈不过是口里的涎水,婴儿时期都是纯然自得的可爱,成人之后,咽回肚里恶心自己,流于表面恶心别人。
所以何必去展示你那些矫情而让不相识的人欢喜的无奈悲伤?有那么多难过的事情又能怎么样?日子照样得过,生活照样得过,脚长着就得向前走路,伤春悲秋一日也是一日,欢喜一秒也是一秒。
而你那些痛苦的死去活来的所有故事和悲伤,让你自己以为是的黑暗地狱,又有多少时候,是别人眼里的天堂和梦想?
没有感情,他还有生活,没有了事业,他起码还有梦想,梦想碎了,他还有两条腿一双手,从头再来,又何妨?
可是,张起灵,你留给我那么样的一条不负责任的短信,我等待三年都没有等来的一句我爱你,一直到分别你都舍不得施舍于我的承诺,我害怕嘲讽而又小心翼翼的渴望着的所有矫情的句子,变成了你最后的那么一条送别短信,存在了我的手机里。等待时间的见证。
吴邪,如果你到了三十岁,没有遇见别人,那我们一起,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从头来过,张起灵你是不是电影看的太多,不懂常人情感和爱的你,被别人的感情魔怔了心,心想念想,所有的情感只要等待都能好起来,只要重头来过就一切都有可能。就像过去的我,等待花开等待雪落,等来了春光才发觉还有秋叶落,一直在等待的过程中才明白,原来,等过了夏天还会有秋天,等过了一日还会有一年,一日一日,剪短时光青春韶华埋在土里,妄想它们生根发芽生长开花落雪蝴蝶归来,想的美好成了一场梦,可终究还得醒来,抚摸了一把脚下的玻璃渣,用上所有的笑容一步步的朝前,走向好像踏过荒野草原可以到达的美好明天。
张起灵,你知不知道,人一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所想要的一切美好,总像是一两步就能抵达,好像等过了期盼就能抵达永远,好像你做了一场梦醒来就能实现,可是你知不知道,人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以为的那么一两步,满怀希望的那么一两步就能到达的远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迈过。期盼过后还有失望,失望过后还有绝望,绝望过后还有疲倦和改变,梦醒了,你得洗脸,你得刷牙,你得赚钱,你得接受生老病死,你得承受你所有爱的人,你在意的人生老病死。你迈不过去,因为你脚下的玻璃渣已经让你无法站立,血流成河成海,那是打碎了的梦想的颜色。
只因为它们生长在对岸。是无法触及的花。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13 20:39:00 +0800 CST  
CHAP 47生而为人,真是抱歉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13 20:40:00 +0800 CST  
CHAP 48你要记得,曾经我那样存在过
街边散碎的灯光顺着公交车窗一帧帧自面上流过,就好像漫无目的等待的时光,被人捻成烟丝一般,从头点燃,袅袅升起,熏得三四年的光阴,模糊似一场梦。
只是现实又是怎么个模样,难道反反复复的变迁,不是梦醒来后跌进的下一场幻境?镜花水月,谁都会欣赏的美好诗句,谁都会阅读的美好诗章,可谁又胆敢拿出笔来,往自己的镜花水月里,一字一句,用自己所有的疼痛悲伤,来写一段自己渴望的悲伤。
去做一场自己想要遇见的梦?
你可知道,我所有的幻觉都为你而生。

手指莫名的抽动了一把,双手收回到胸口,吴邪扭头由着窗外的灯光像旧式胶片过镜那般滤过自己的面庞,三十岁这样的一个年纪压在一个男人身上,似乎不用瞧见眼角的细纹就能听见生命憔悴的声响,一寸一寸的干涸衰老。他看着窗外一如既往的发呆,车内拥挤的人群陆续的散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里已经只剩自己一个,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车的轰鸣声很大,大的让吴邪闭上眼睛的时候,像是被轰的只剩下鼓膜碎裂后的阵痛,茫白的寂静。
摸约半小时前在车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人群之中似乎有那么一条灰扑扑的身影,站在远处,转瞬即逝。
吴邪猛地怔了一把,下意识的就喊了句停车。
也没想到公交车还真在离站点几步路的距离停下,等了一会,却没有人下车,司机叨念了几句,车里面被初夏的闷热蒸腾的一身怨气的乘客小声抱怨了一阵后。车便又开走了。
连走下车的胆量都没有,吴邪在车里往人群缝里挤了挤,想到窗边再看一看,只是,多看几遍,仍是荒谬,只一条短信而已,又凭什么能断定他会归来?更何况,四年前的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答复,握着手机一遍一遍的不敢发,翻着那条短信一遍一遍的看,看完便放在床头安然入睡,时间一久,所有的渴望和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归于了安然平淡。
随车坐到了终点站。随后打车返回,司机又忍不住的多看了吴邪一眼,没问什么,这个世界上悲伤的人太多,如果谁的难过都要好奇过问,那样的人得怎么生活?
吴邪的悲伤他自己知道,只是抽一根烟就能让它们变得飘渺,就像他现在的这个年纪,可以把所有的欢乐幸福用成熟隐藏盖过,不显露的情绪,不动声色不言语表,和他穿着的西装一样刻板冰冷不近人情。他还是爱笑,眼角笑多了,才30就有了细小的纹路,只是笑不出来过去时候的味道。杨宁说,现在吴邪的笑容里,太平静。
平静的让人绝望。
他有时候和解雨臣打打电话,过去的吴邪很少打电话,他不喜欢那样非面对面的交流方式,因为只有面对着别人的眼睛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诚恳。可是现在却觉得诚恳不诚恳都一个样,谎言不拆穿一辈子也就是真话,何必计较是真是假。他和解雨臣聊国家大事,聊经济情况聊政策政见聊房价聊店租交通,好像他有多关心这些,就像解雨臣说的,他努力的表述着一切,就好像他自己真的有过的那么好。
好不好,冷暖自知。谁都一样,等到了二十岁底三十岁出头,才会慢慢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可能是因为平凡,也可能是因为孤独寂寞。无论哪一样,都会让夜里醒来上厕所时候的自己闭着眼睛不敢看墙上的一面穿衣镜。
他害怕在里头看到自己的未来,满头白发,一脸褶皱,孤独终老。

“这么晚?”
“嗯……车坐过站了。”吴邪没有多解释太多,转身陪杨远玩了会遥控车后,便又起身坐回了沙发上,替自己和父亲斟了一杯茶,浅笑着说了一句:“爸,这几天我挺忙的呢……相亲呢,就不去了吧。”
老头子端茶杯的手在半空中轻微的一个哆嗦后停了许久,才道:“好。”
点了点头,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厨房里有炒菜的声响,刚满三岁的杨远拿着遥控车在地上划拉,忽然奶声奶气的用软软的手指抓过吴邪手往自己身旁一面扯一面晃着道:“吴叔叔!吴叔叔!你带我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外头好热闹,我想去西湖边上看别人划船,好不好?
外面的世界好热闹,吴邪,你走出来,看一看,好不好?
无缘无故心里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了多年,聒噪的让自己无可奈何,抬脚向前,迈不出前方,四年原地踏步,没有找谁作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念,见了人还是先笑,笑完之后循着规矩礼貌谦和的握手,他成了女性心目中的一片美好,却又始终和所有人保持着恰当其份的距离,遥远的让人无法触碰。
吴邪的妈开过玩笑,你也单着,杨宁也单着,要不杨宁你委屈点和我们家的傻小子凑一块儿过吧。
吴邪还是在笑。
杨宁那头却先摇了头拒绝,而后淡声到:“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妈,你看,人家又不稀罕你家的傻小子,你热乎个什么劲,人家有女儿的都不急,我一个大男人,囫囵着过就是了,你急啥呢。”
“可你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得是个头……”
“……妈。”这声妈叫的有那么点儿无奈,倒不是母亲提的次数多,而是……吴邪自己也不想提这茬。有很多事情,闷在心里就好,哪怕双方都知道,却也没有提上台面的必要。
沉默了一会,吴邪没事便重头找了个话题,边逗孩子边小声问杨宁道:“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口吻是带着欣喜的意味,杨宁低头捻菜,剪短的头发由着动作滑下,遮住了眉眼唇角。
“在很早很早之前。”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有小远了。”
足够了。女人这辈子,能有一人,让自己尽心尽力的待他好,好过一生,好到自己大半的老去时光不那么寂寞,也就可以了。
后来吴邪趁着父母不在的空档,悄声对着杨宁说,我还挺羡慕女人。
话里尽是玩笑的口气。只是抽烟的动作看着还是很落寞,等待就是这样一个会把人等成一片空白的事物,杨宁知道,她自己曾经也能明白这样的苦楚,缓慢的钝痛,闷在心里头,无以言明,像淹没在海水里的空城,日复一日,等待着阳光晒过,照回它曾经有过的繁华。

西湖烟花大会,持续两个晚上,在前一天已经有人开始精心准备,等到正式开始的傍晚吴邪带着杨远来湖边遛弯看划船已经是妄想,船被驱散,水波荡漾依旧,看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拿把凉扇,呼啦呼啦的摇,小家伙对新鲜的事物都充满孩子该有的好奇劲,一双小腿迈的很急,吴邪在后头跟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人群挤散。
吴邪四处借过了半响,凭着还算高的身量小心翼翼的拨开看台边上的人群,一面赔笑说着借过一面大声喊着杨远的名字。
音乐喷泉的声响太大,人群动静太吵,四处都是孩子的欢笑人群的聒噪,吴邪被人群推的踉跄,眼镜被挥起的一只手拍了个正着,拽歪了一边,还没听完全对方的道歉,吴邪就看着自己的眼镜往人群间落去,眯着眼睛本能的循着方向想弯下腰去找,身子肩膀却莫名的被拽了一把。
往后一拖,是不小的力道,嘴上还嘟囔着让拽自己的人等会,他得救回陪他五六年的心肝,手一覆过肩上的手,指尖触碰,十指相扣,心跳一瞬间的骤停,朝着热闹凝视半秒,扭头过去,满世界的寂静。
哪怕人群有千千万万,可是我仍旧相信,在我再见到你的那么一瞬间,我一定,只听得到自己心底某处的脉动,从心底一寸一寸的苏醒睁眼,那些我从未说过的想念,那些我没能说出口的承诺,那些我再也没有说过的喜欢。
以及我一年一日一分一秒都在相信的,你从未说过的事实。
我相信你爱我,正如我对你的情感一样,正如我伸不开双手的时候,你会紧紧拥抱住我那样,而当你无法伸出双手的时候,我一定会……
“你的?”张起灵把杨远抱在手里,小家伙见吴邪,便伸出手要他抱。吴邪被那双手扰了所有的情绪,伸手接过,嘴里神出鬼差的应过了一声:“额。”
不是肯定的语气,却也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他抬了抬头想着自己是不是还要说些什么,远处的杨宁挺焦急的冲着人群喊着两人的名字。
两人都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寂静依旧,夕阳沉落,天空已经是一片黯然。
“你过去吧。”张起灵轻轻的说完了这句后便已经转身。
吴邪抱着杨远站在人群之间木然的像一尊塑像,看着那条身影挤入人群缓慢消失远去。一直到杨宁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茫茫然的说了那么句,原来这次不是假的。
原来不是假的,他所看见的一切的幻觉,终于有了一个确切存在的真实。
真实的太仓促,仓促的他所准备的所有话语和难过都没有开口说出,他便转身就走,走到了远方,走到另一个人的身边,坐上了一辆陌生的车,在自己熟悉眷恋的城市里远去。而自己,也正如等待的四年之前那样,没有任何的挽留恳求之意,甚至没有像样的回复一条承诺的语句。
其实这就是等待的真实,无论有多少人或者多少的热闹都无法填补心底的空虚寂寞,更何况是那样长时间的孤独等待。
他抱着杨远,没有理会身旁杨宁的疑惑。忽然的开始往人群外头挤,一步步的走出,走到外头没有四处张望,只随意捡了个方向前行,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远离那篇会让他孤独到疼痛的热闹。
西湖边上的烟火已经开始绽放,他仍旧沿着湖边不知疲倦的行走,杨宁抱着杨远跟在他的身后,三个人的影子被安静的街道灯光拖拉那样长。
长的像霓虹灯顶端生出的枝桠,一丛一簇,错乱的像城市里水泥堆砌的繁华。
周围景色已经陌生,围墙高耸,路灯下的飞蛾扑棱的很是疲倦,阵雨过后从乌云里翻出的月光落了一地安静,看不清颜色的河流缓缓而淌,柳叶婀娜依旧,抚在水上撩起细微的几条纹路。
衬不出光,反射不出月色,浑浊的犹如远处茂盛的灯火,繁杂凌乱,透着不符合度数的镜片望去,便是一片异样的模糊。
模糊了嘴角的弧度,模糊了那一阵无声的笑。
点了根烟放在嘴中,烟味苦涩却依旧令人沉迷。
他本该去想起一场梦,去重新遇见一次木槿花开的灿烂美好,夕阳暖的灿烂,初夏夜风熏人醉,正是初夏好风景,断桥初荷人群里,正是相逢好去处。
江南好时节,西子化了淡妆,清雅别致。
只是所有的凑巧都是那样的凑巧,一场大雨,浇头而下,覆灭了所有人等待几日的的灿烂烟火繁华。
杨宁说,你为什么不过去?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吴邪摇了摇头,扭过头来,抬着眼,发梢上的雨水顺着面庞流下,冰凉湿冷,眼角缓慢的叠起,他用尽所有的成熟,回应给了这个世界最努力的一个微笑。
“不用了。”
“为什么?”
“就是……不需要了。”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20 18:51:00 +0800 CST  
你要记得,曾经我那样存在过
下一周停更一次。然后7月4日大结局+后记。。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20 18:53:00 +0800 CST  
这个事封面初稿。。先放上来给大家瞅瞅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20 19:00:00 +0800 CST  
放个歌上来吧。
高中的时候,听的歌,那个时候,听摇滚,看NANA,听宋岳庭听LADY&BIRD听NIGHTWISH听各样的音乐,享受着自己隔离出来的特别还有孤独。
倒是你和我说,来我空间里,听着我空间里的歌,眼泪一层层的掉。
因为,我总是看起来,那么快乐。
对吧。
Starless Night - Olivia Inspi' Reir...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20 19:55:00 +0800 CST  
略略的说一句。
下一章大结局了,HE是妥妥的。放心吧。
彼岸写了这么久,其实不是那种会流泪的文章,有体会心情的孩子应该能发觉里头压抑的情绪,一层层的堆积,和灰雾一样,可这并不是因为Y想让你们多么悲伤绝望的缘故。
Y只是不想让你们会觉得泪流,因为很多时候笑容比眼泪重要,有很多时候,面对比哭泣,重要的很多。
要学会坚强,和吴邪一样,一步步从天真走向成熟。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起来,因为你的身边不会一直都有人在。
Y的母亲曾经对Y说过这样的话。是谁都懂的朴实无华的道理,可也就像后会无期所说的,我们听了那么多道理,却又总是过不好这么一生。
我们成长的那么努力,为何总不是我们当初想要成为的那个模样?
是吧。所有的努力是为着什么,所有的意义是有意义的吗?当一个人心情明朗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只是文艺的矫情,可到了悲伤难过的时候,涌到心头,总是停也停不住。
彼岸里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剪的碎碎的,插在里面。一帧一帧,许多都是生活的片段,从别人那里听来,从朋友那里看见,从眼泪里头听说,从身边遇见。文中的所有人,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生活环境注定造就他们行为迥异,有人悲伤就会有人快乐,仅此而已。
Y有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我想一辈子和朋友在一起,不去寻找任何人生活。
我说那不可能,因为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离开,朋友填补不了人内心深处的孤独,其实婚姻也填补不了,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你得学会适应一个人生活。
他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的那位朋友,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忌讳看任何的文章,包括Y笔下的文字,无论取向。
我无意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作为朋友要怎么去劝这样一个人走合适自己的路,就像有时候有孩子找到Y说起自己的故事,Y有时候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些什么合适的话。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说出来总得要负责,我没有权利帮谁决定任一条路,只能尽力帮他们想清楚所有方向的苦痛难过。我只能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做到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挺快的,没想到,半年就把它拎上了结尾,有点舍不得。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6-20 23:25:00 +0800 CST  

楼主:蓝蝴蝶ZY

字数:273163

发表时间:2013-10-03 19: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9 16:14:35 +0800 CST

评论数:93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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