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壹
吴邪带着笑在笔记上画上了句号。
他已经很老了，皱纹均匀的分布在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他需要带着老花镜拄着拐杖才能完成生活中的普通动作。
而那个人年轻依旧。
吴邪站在楼梯口晃了神，但是很快回过神慢慢的走下楼梯。王盟有时会来看他，带上他的孙女在店里坐上一会，今天是王盟说好的来看他的日子，吴邪坐在铺子里的太妃椅上，学着那个人抬头看着天花板，但不一会脖子就酸疼着抗议。吴邪直起头，站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壶龙井，洗了两个杯子出来，等待着王盟的到来。
他等了很久，从早上等到晚上，龙井泡了一壶又一壶王盟也没有出现。吴邪也没有生气，哪个人都有比和别人约定好了的事更重要的事去做，长久的时间教会他耐心和包容。于是他收拾了东西锁上店铺门，上楼打算休息。
吴邪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吴邪转身去开门，门外是一张哭红的脸，他认得，那是王盟的儿子，王沣。
“吴老板，我爸他出了车祸，人已经没了。”王沣平静的叙述，如果不是带上了老花镜看到王沣哭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吴邪大概以为这是个陌生人来通知他王盟的死讯。“他是来找你的时候被撞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您一声…您去看看他吧？”
吴邪轻轻地“啊”了一声，“你女儿呢？”
王沣庆幸似的笑了笑，“她今天贪睡…没有跟着。”
那可真是万幸，吴邪锁上门跟在王沣身后，王沣开着车，两个人一路沉默，吴邪颤颤巍巍的从衣兜拿起一支烟，但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缘故，他的手抖的点不着火，试了几次后吴邪放弃了，把烟和打火机放回衣服，叹了一口气。
王沣扶着吴邪下了车走进医院的太平间，时间紧，他们还没有把人送进殡仪馆。
医院的太平间冷的让人发抖，吴邪觉得比终年冰雪的长白山还要冷上几分，他抖着手掀开王盟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张失去了生气的脸。王沣出了太平间，吴邪隐约可以听到他压抑的哭泣声。
虽然他的耳朵也老了。
吴邪呼了几口气，对着王盟的脸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这时候是该哭的，可他没有，甚至连难过的感觉都迟了好久才传达给大脑，他只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下去，坠落的感觉如此清晰。
“王盟。”吴邪有很多话想说，但嘴唇却迟钝着什么都说不上来，他想说我给你加工资，你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偷懒我也不怪你…只要我当时知道，可是是知道什么呢，知道你怎么死的么？
吴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起灵喽！”
在王盟下葬那一天。
吴邪带着笑在笔记上画上了句号。
他已经很老了，皱纹均匀的分布在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他需要带着老花镜拄着拐杖才能完成生活中的普通动作。
而那个人年轻依旧。
吴邪站在楼梯口晃了神，但是很快回过神慢慢的走下楼梯。王盟有时会来看他，带上他的孙女在店里坐上一会，今天是王盟说好的来看他的日子，吴邪坐在铺子里的太妃椅上，学着那个人抬头看着天花板，但不一会脖子就酸疼着抗议。吴邪直起头，站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壶龙井，洗了两个杯子出来，等待着王盟的到来。
他等了很久，从早上等到晚上，龙井泡了一壶又一壶王盟也没有出现。吴邪也没有生气，哪个人都有比和别人约定好了的事更重要的事去做，长久的时间教会他耐心和包容。于是他收拾了东西锁上店铺门，上楼打算休息。
吴邪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吴邪转身去开门，门外是一张哭红的脸，他认得，那是王盟的儿子，王沣。
“吴老板，我爸他出了车祸，人已经没了。”王沣平静的叙述，如果不是带上了老花镜看到王沣哭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吴邪大概以为这是个陌生人来通知他王盟的死讯。“他是来找你的时候被撞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您一声…您去看看他吧？”
吴邪轻轻地“啊”了一声，“你女儿呢？”
王沣庆幸似的笑了笑，“她今天贪睡…没有跟着。”
那可真是万幸，吴邪锁上门跟在王沣身后，王沣开着车，两个人一路沉默，吴邪颤颤巍巍的从衣兜拿起一支烟，但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缘故，他的手抖的点不着火，试了几次后吴邪放弃了，把烟和打火机放回衣服，叹了一口气。
王沣扶着吴邪下了车走进医院的太平间，时间紧，他们还没有把人送进殡仪馆。
医院的太平间冷的让人发抖，吴邪觉得比终年冰雪的长白山还要冷上几分，他抖着手掀开王盟身上的白布，露出一张失去了生气的脸。王沣出了太平间，吴邪隐约可以听到他压抑的哭泣声。
虽然他的耳朵也老了。
吴邪呼了几口气，对着王盟的脸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这时候是该哭的，可他没有，甚至连难过的感觉都迟了好久才传达给大脑，他只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下去，坠落的感觉如此清晰。
“王盟。”吴邪有很多话想说，但嘴唇却迟钝着什么都说不上来，他想说我给你加工资，你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偷懒我也不怪你…只要我当时知道，可是是知道什么呢，知道你怎么死的么？
吴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起灵喽！”
在王盟下葬那一天。
那什么天生手欠嘤嘤嘤
贰
这世界上少了谁都没什么的，王盟的死不过是湮没在海中的一粒气泡，没了也就没了。吴邪照旧写他的笔记，单纯的记录着，年轻时候他恨不得把所有情绪都倾注在字里行间，而现在他更愿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的观看这一切的发展。
王盟该来的日子他还会坐在店里等上一天，泡上一壶又一壶没人喝的龙井，等到晚上自己慢慢悠悠的上了楼，对着空气骂一句你小子又放我鸽子。
像是王盟还在一样。
可是王盟也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他这一生花了大半的时间追逐并陪伴在那个人身边，那个人身上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吸引着他旺盛过头的好奇心，所以他不顾他身边人的劝阻，固执的追逐着。
当追逐成为一种惯性的行为，就再也分不清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了。而错误的认知，则是羁绊或者交错的关系的开始，因为它促使一个无限趋近另一个。
所以营造了一种亲密的假象，也或许他们真的曾经亲密过，可惜渐行渐远。
他记得所有和张起灵的事，这些色调鲜明的或者强烈对比的黑白色在其他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太过明晰，吴邪再次坐在自己的店铺里喝着茶等着也许有也许没有的客人，透过袅袅而上的水汽看着自己店里的古董。
道上的人早就不叫他小三爷，他也渐渐从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敬重和畏惧，他再也不需要用摔账本之类的手段震慑那些人，只要他往那里一坐，就不会有什么人敢看轻他。
他也早不是那个天真无邪。
吴邪笑了下，眉眼间依稀还有着身前战战兢兢的伙计，“订好了？”
“爷，去巴乃的票，飞机转汽车都在这儿了。”伙计恭敬的递过来几张票，吴邪看也不看就放在了身上的衣兜里，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最近找出来个斗，你带着他们去下吧。”吴邪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次的抽成我就不要了…当是为个人祈福。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伙计点点头拿起吴邪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转身向外走去，吴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刘家那个小子就不要带了，我手下人的命不能因为他没了。”
伙计惊出一身汗，沉着声音应了，心里明白是吴邪在敲打他…刘家小子是他亲戚，他存了私心背着吴老板找了盘口几个伙计带他下斗，结果那小子太冒失害得一群人差点折斗里不说，上了地又跟他女朋友之类的人吹嘘自己的下地经历，要不是吴老板的盘口没人敢动，他就得进了局子。伙计原本以为吴邪不说是不知道或者默认了他拿点好处，现在他只觉得浑身冷汗，至于刘家小子有多远就放多远。
吴邪掏出机票看看上边的时间，从容不迫的收拾好东西坐上出租车去了机场。
这世界上少了谁都没什么的，王盟的死不过是湮没在海中的一粒气泡，没了也就没了。吴邪照旧写他的笔记，单纯的记录着，年轻时候他恨不得把所有情绪都倾注在字里行间，而现在他更愿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的观看这一切的发展。
王盟该来的日子他还会坐在店里等上一天，泡上一壶又一壶没人喝的龙井，等到晚上自己慢慢悠悠的上了楼，对着空气骂一句你小子又放我鸽子。
像是王盟还在一样。
可是王盟也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他这一生花了大半的时间追逐并陪伴在那个人身边，那个人身上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吸引着他旺盛过头的好奇心，所以他不顾他身边人的劝阻，固执的追逐着。
当追逐成为一种惯性的行为，就再也分不清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了。而错误的认知，则是羁绊或者交错的关系的开始，因为它促使一个无限趋近另一个。
所以营造了一种亲密的假象，也或许他们真的曾经亲密过，可惜渐行渐远。
他记得所有和张起灵的事，这些色调鲜明的或者强烈对比的黑白色在其他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太过明晰，吴邪再次坐在自己的店铺里喝着茶等着也许有也许没有的客人，透过袅袅而上的水汽看着自己店里的古董。
道上的人早就不叫他小三爷，他也渐渐从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敬重和畏惧，他再也不需要用摔账本之类的手段震慑那些人，只要他往那里一坐，就不会有什么人敢看轻他。
他也早不是那个天真无邪。
吴邪笑了下，眉眼间依稀还有着身前战战兢兢的伙计，“订好了？”
“爷，去巴乃的票，飞机转汽车都在这儿了。”伙计恭敬的递过来几张票，吴邪看也不看就放在了身上的衣兜里，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最近找出来个斗，你带着他们去下吧。”吴邪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次的抽成我就不要了…当是为个人祈福。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伙计点点头拿起吴邪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转身向外走去，吴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刘家那个小子就不要带了，我手下人的命不能因为他没了。”
伙计惊出一身汗，沉着声音应了，心里明白是吴邪在敲打他…刘家小子是他亲戚，他存了私心背着吴老板找了盘口几个伙计带他下斗，结果那小子太冒失害得一群人差点折斗里不说，上了地又跟他女朋友之类的人吹嘘自己的下地经历，要不是吴老板的盘口没人敢动，他就得进了局子。伙计原本以为吴邪不说是不知道或者默认了他拿点好处，现在他只觉得浑身冷汗，至于刘家小子有多远就放多远。
吴邪掏出机票看看上边的时间，从容不迫的收拾好东西坐上出租车去了机场。
叁
飞机转汽车，对一具已经衰老的身躯太过艰难，吴邪背着包累的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双腿都在打颤，但他却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步子。
吴邪最近感觉越来越不好，总感觉自己随时就有可能倒在地上长眠不醒，所以他不能停下脚步，不愿休息。
直到他步不停歇地到达，直到他站在胖子的坟前。
胖子是十几年前死的，死的时候也不过五十几岁，不知道是不是下斗损了阴德或者跟着他大江南北的追逐受伤没及了根本，胖子没的时候还年轻。
还能红着脸说胖爷是真的喜欢。
吴邪呆坐在墓碑前说着以前的事，给胖子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事情怎么就他娘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以前还是好的。
吴邪还记得胖子要死的那天，他守在胖子身边守了好几天，张起灵不知道从哪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站在胖子的屋子门口。
胖子很高兴，精神的和吴邪刚见到他时一样，跳下椅子说，“胖爷给你们炒几个菜，天真，小哥就交给你招待了！”
吴邪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张起灵。
因为曾经和他那么亲密，因为曾经以为自己是真的被他喜欢着，所以和张起灵一起住了两年后的某天，当他睁开眼看到张起灵脸上陌生的表情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张起灵说，“我喜欢的是他。”
张起灵说，“你是我兄弟，我信你。”
他娘的这怎么可能是闷油瓶说的话，吴邪安心的躺了回去，但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张起灵，屋子里也没有。张起灵走了。
吴邪留着张起灵的衣服给他一个家，张起灵答应他不会再随便离开。但在张起灵不再遵守他的承诺之后，吴邪能做的也不过是什么都不做。
从那以后吴邪就再没和张起灵站的这么近。吴邪一边嘲笑自己没出息一边手足无措，屋里诡异的安静，胖子哼着歌在外边忙碌，吴邪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着道上伙计的威严和长袖善舞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然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起灵也站着不说话，还是吴邪打破了沉默，“小哥。”
张起灵抬头看着他。“你最近怎么样？”吴邪没话找话的说，“过得不错吧。”
张起灵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瘦了。”
“这不是胖子有病了么，这几天焦心。”吴邪觉得这状态真他娘的奇怪，这种对话方式像极了余情未了的分手情侣再见面的对话，这让他有点尴尬，有点难过。
还有点不知名的庆幸。
飞机转汽车，对一具已经衰老的身躯太过艰难，吴邪背着包累的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双腿都在打颤，但他却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步子。
吴邪最近感觉越来越不好，总感觉自己随时就有可能倒在地上长眠不醒，所以他不能停下脚步，不愿休息。
直到他步不停歇地到达，直到他站在胖子的坟前。
胖子是十几年前死的，死的时候也不过五十几岁，不知道是不是下斗损了阴德或者跟着他大江南北的追逐受伤没及了根本，胖子没的时候还年轻。
还能红着脸说胖爷是真的喜欢。
吴邪呆坐在墓碑前说着以前的事，给胖子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事情怎么就他娘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以前还是好的。
吴邪还记得胖子要死的那天，他守在胖子身边守了好几天，张起灵不知道从哪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站在胖子的屋子门口。
胖子很高兴，精神的和吴邪刚见到他时一样，跳下椅子说，“胖爷给你们炒几个菜，天真，小哥就交给你招待了！”
吴邪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张起灵。
因为曾经和他那么亲密，因为曾经以为自己是真的被他喜欢着，所以和张起灵一起住了两年后的某天，当他睁开眼看到张起灵脸上陌生的表情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张起灵说，“我喜欢的是他。”
张起灵说，“你是我兄弟，我信你。”
他娘的这怎么可能是闷油瓶说的话，吴邪安心的躺了回去，但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张起灵，屋子里也没有。张起灵走了。
吴邪留着张起灵的衣服给他一个家，张起灵答应他不会再随便离开。但在张起灵不再遵守他的承诺之后，吴邪能做的也不过是什么都不做。
从那以后吴邪就再没和张起灵站的这么近。吴邪一边嘲笑自己没出息一边手足无措，屋里诡异的安静，胖子哼着歌在外边忙碌，吴邪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着道上伙计的威严和长袖善舞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然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起灵也站着不说话，还是吴邪打破了沉默，“小哥。”
张起灵抬头看着他。“你最近怎么样？”吴邪没话找话的说，“过得不错吧。”
张起灵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瘦了。”
“这不是胖子有病了么，这几天焦心。”吴邪觉得这状态真他娘的奇怪，这种对话方式像极了余情未了的分手情侣再见面的对话，这让他有点尴尬，有点难过。
还有点不知名的庆幸。
肆
胖子做的很丰盛，把菜一盘一盘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吴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胖子生病以来第一次精神这么好，只是坐上桌上的时候喘的厉害，吴邪笑了一声就开始抢菜，“他娘的天真给胖爷留点！”王胖子慌张的伸出筷子，“小哥，你给胖子带酒了没？”
张起灵点点头，进屋找酒。吴邪说，“死胖子，你他娘知不知道什么是遵医嘱啊！”王胖子嘿嘿一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天真，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这点觉悟都没有？”
吴邪笑了笑也就不再搭理他，张起灵在屋里翻找还没出来，胖子却吃着菜直着眼喘的越来越厉害，吴邪强装无事夹着热气腾腾的野味，胖子却说，“天真，兄弟一场，胖爷有个要求。”
“他娘的，说。”吴邪吃不下去了，哑着声音骂他。
“胖爷死了以后，你给胖爷扶灵柩，喊起灵。”胖子平静的说，“把我的坟挖在巴乃，胖爷潘家园的东西你们俩分了吧，给小哥多点，胖爷听说你的盘口还挺顺的，不需要胖爷救济。”
“你他娘说什么呢！”吴邪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死胖子…”
“天真，胖爷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胖子哼了一声，“胖爷什么都知道，胖爷活不久了。”
“胖子，让小哥来吧，发丘中郎将给你护道，多有面子。”吴邪咬咬牙，脸上的难色明显的胖子几乎笑出声，“咳，哈他娘的天真，胖爷什么不知道啊，天真，胖爷拿你当兄弟，你给胖爷扶灵，咱不用小哥。”胖子边咳边笑，“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他娘咳也不想咳，想你那小身板抬的起胖爷我的棺材吗，这事还得交给小哥。”
“你抬着棺材，胖爷就甭想安稳了，走到半道就得起来。”胖子伸手接过张起灵递来的酒，“谢了小哥，哟还是五粮液，胖爷没白走这一遭！”胖子高兴地给每个人满上一杯，“喝，都是胖爷的兄弟！”
张起灵在吴邪身边坐下，“听他的。”张起灵举杯一饮而尽，“他拿你当兄弟，你给他扶灵，我背棺材。”吴邪说不出话来，拿起了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胖子多喝了几杯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吴邪只觉得心里一口气想要喊出来，把杯子一扔就开始唱。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
吴邪右手扶着胖子准备好的棺材，左手手里护着个蜡烛取引路灯的意思，雨水顺着被打湿的头发流进眼睛里，涩涩的发痛。张起灵背上了棺材站在吴邪身后。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
“胖子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胖子做的很丰盛，把菜一盘一盘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吴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胖子生病以来第一次精神这么好，只是坐上桌上的时候喘的厉害，吴邪笑了一声就开始抢菜，“他娘的天真给胖爷留点！”王胖子慌张的伸出筷子，“小哥，你给胖子带酒了没？”
张起灵点点头，进屋找酒。吴邪说，“死胖子，你他娘知不知道什么是遵医嘱啊！”王胖子嘿嘿一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天真，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这点觉悟都没有？”
吴邪笑了笑也就不再搭理他，张起灵在屋里翻找还没出来，胖子却吃着菜直着眼喘的越来越厉害，吴邪强装无事夹着热气腾腾的野味，胖子却说，“天真，兄弟一场，胖爷有个要求。”
“他娘的，说。”吴邪吃不下去了，哑着声音骂他。
“胖爷死了以后，你给胖爷扶灵柩，喊起灵。”胖子平静的说，“把我的坟挖在巴乃，胖爷潘家园的东西你们俩分了吧，给小哥多点，胖爷听说你的盘口还挺顺的，不需要胖爷救济。”
“你他娘说什么呢！”吴邪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死胖子…”
“天真，胖爷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胖子哼了一声，“胖爷什么都知道，胖爷活不久了。”
“胖子，让小哥来吧，发丘中郎将给你护道，多有面子。”吴邪咬咬牙，脸上的难色明显的胖子几乎笑出声，“咳，哈他娘的天真，胖爷什么不知道啊，天真，胖爷拿你当兄弟，你给胖爷扶灵，咱不用小哥。”胖子边咳边笑，“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他娘咳也不想咳，想你那小身板抬的起胖爷我的棺材吗，这事还得交给小哥。”
“你抬着棺材，胖爷就甭想安稳了，走到半道就得起来。”胖子伸手接过张起灵递来的酒，“谢了小哥，哟还是五粮液，胖爷没白走这一遭！”胖子高兴地给每个人满上一杯，“喝，都是胖爷的兄弟！”
张起灵在吴邪身边坐下，“听他的。”张起灵举杯一饮而尽，“他拿你当兄弟，你给他扶灵，我背棺材。”吴邪说不出话来，拿起了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胖子多喝了几杯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吴邪只觉得心里一口气想要喊出来，把杯子一扔就开始唱。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
吴邪右手扶着胖子准备好的棺材，左手手里护着个蜡烛取引路灯的意思，雨水顺着被打湿的头发流进眼睛里，涩涩的发痛。张起灵背上了棺材站在吴邪身后。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
“胖子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啊。”
“胖子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吴邪停了停，把蜡烛护地更紧了一点，拿出一串二踢脚点燃扔了出去。
“起—灵—喽！”
“胖子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吴邪停了停，把蜡烛护地更紧了一点，拿出一串二踢脚点燃扔了出去。
“起—灵—喽！”
伍
吴邪在巴乃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他没有回杭州，而是去了北京的潘家园。长途奔波不应该是吴邪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但吴邪意外的没有感到疲惫或者其他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年轻时差不多好。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好了，是他没有时间了，吴邪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带上了几管子肾上腺素。
他还有事情要做。
吴邪去了潘家园，背着包在胖子送给他的铺子坐了一会，叫了店里守着的伙计吩咐了几句。
然后他去找了张起灵。
张起灵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在中国跑，哑巴张的名声又出来了，找他夹喇嘛的人很多，他的地址也不是秘密，只不过要请哑巴张下斗得拿出点什么来。有时候是一笔钱，有时候是几块玉，有时候你没打算请他他自己就跟了上来，并且分文不取。
吴邪要找张起灵下个斗。
沿着小道七扭八拐走了一阵，对着一间平凡的屋子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吴邪也不需要回应，敲门只是告知一声有人来了而已。他推门走了进去，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吱呀一声推开了透着光的门。
门后站着张起灵。吴邪对他笑了笑，“小哥。”
张起灵平静的点点头，“嗯。”
“我想请你下个斗。”吴邪就站在门口说，“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去哪了，陪我走这最后一段吧。”
张起灵抬起手抱住吴邪，声音沉闷的从吴邪后脑勺传过来，“嗯。”想了想他又说，“我陪你。”
吴邪于是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把背包从身后取了下来，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小盒子，手掌在上边留恋的摩挲着，“小哥，我觉得他也想我这么做的。”
张起灵怔了怔，双手爱惜地接过那个小盒子，转过身四处找着什么，吴邪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张起灵把盒子里的东西装进布袋贴身带着，才背上自己的刀出来。“谢谢。”
“小哥，我也拿你当兄弟。”吴邪弓着身子咳了几声，脸上的皱纹堆成一团。
张起灵默不作声，跟在吴邪身后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院子，他锁上门，咔嚓一声在夜里清晰的像是很久以前拧断海猴子脖子的声音重放，吴邪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吴邪在巴乃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他没有回杭州，而是去了北京的潘家园。长途奔波不应该是吴邪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但吴邪意外的没有感到疲惫或者其他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年轻时差不多好。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好了，是他没有时间了，吴邪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带上了几管子肾上腺素。
他还有事情要做。
吴邪去了潘家园，背着包在胖子送给他的铺子坐了一会，叫了店里守着的伙计吩咐了几句。
然后他去找了张起灵。
张起灵这几年天南海北的在中国跑，哑巴张的名声又出来了，找他夹喇嘛的人很多，他的地址也不是秘密，只不过要请哑巴张下斗得拿出点什么来。有时候是一笔钱，有时候是几块玉，有时候你没打算请他他自己就跟了上来，并且分文不取。
吴邪要找张起灵下个斗。
沿着小道七扭八拐走了一阵，对着一间平凡的屋子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吴邪也不需要回应，敲门只是告知一声有人来了而已。他推门走了进去，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吱呀一声推开了透着光的门。
门后站着张起灵。吴邪对他笑了笑，“小哥。”
张起灵平静的点点头，“嗯。”
“我想请你下个斗。”吴邪就站在门口说，“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去哪了，陪我走这最后一段吧。”
张起灵抬起手抱住吴邪，声音沉闷的从吴邪后脑勺传过来，“嗯。”想了想他又说，“我陪你。”
吴邪于是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把背包从身后取了下来，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小盒子，手掌在上边留恋的摩挲着，“小哥，我觉得他也想我这么做的。”
张起灵怔了怔，双手爱惜地接过那个小盒子，转过身四处找着什么，吴邪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张起灵把盒子里的东西装进布袋贴身带着，才背上自己的刀出来。“谢谢。”
“小哥，我也拿你当兄弟。”吴邪弓着身子咳了几声，脸上的皱纹堆成一团。
张起灵默不作声，跟在吴邪身后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院子，他锁上门，咔嚓一声在夜里清晰的像是很久以前拧断海猴子脖子的声音重放，吴邪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他们坐上了公交车，末班，车上人多，年轻人给吴邪让座，吴邪笑着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心想你们知不知道旁边那个看起来年轻的才是个老头啊，他的年纪不知道比你们大了几轮，可惜你们都看不出来。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被这皮相所惑？
有几个人能看透这皮囊，又有几个人能毫无介怀的从容而对呢？
吴邪又开始走神，张起灵皱皱眉拍拍他，“下车了。”
吴邪猛地一惊，随着人流下车，又坐上了另一辆长途汽车，吴邪坐在最后一排，对着旁边的张起灵问，“进去的路你认识吗？”
张起灵点点头，“记得。”吴邪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吴邪不记得那条路了，本来该记得的。
有几个人能看透这皮囊，又有几个人能毫无介怀的从容而对呢？
吴邪又开始走神，张起灵皱皱眉拍拍他，“下车了。”
吴邪猛地一惊，随着人流下车，又坐上了另一辆长途汽车，吴邪坐在最后一排，对着旁边的张起灵问，“进去的路你认识吗？”
张起灵点点头，“记得。”吴邪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吴邪不记得那条路了，本来该记得的。
陆
张起灵和吴邪走在树林里，吴邪喘着气拄着树枝向上走，张起灵停了下来说，“休息一会吧。”吴邪咬着牙摇摇头，“我得走，要自己走。”
“你走不动了。”张起灵一针见血的指出。吴邪还是摇头，从身上掏出肾上腺素给自己打了一针，闭上眼深呼吸，“小哥，继续走吧。”
张起灵垂下眼，没有回应，抽出了自己的刀劈砍着丛生的枝桠为吴邪节省力气。吴邪却兴奋起来，扔掉了树枝三两步走到张起灵前面，“对，快到了。”他神经质的重复了几遍，转过头对着张起灵说，“小哥，我死了…你给我喊起灵吧？”
张起灵狠狠呼出一口气，“好。”
吴邪继续向前走，“日记笔记什么的都在那个小铺子里，我都留给你了，你要是想，就去看看吧。”
他随手拉开挡路的树枝，脸上被划开一道，却没有什么血液之类的留下来，吴邪浑然不觉的继续向前走，“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也好，也好，我活得也够久了，这命本来就是偷来的。”
张起灵沉默着，右手放进兜里抚摸着那只小布袋。
“我这一辈子，给三个人喊过起灵，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王盟，一个是他。”吴邪平静的叙述，但语句断断续续的没有章法，“你知道那种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个复制品的感觉吗？对了，我有个发小，叫老痒，复制品，他比我幸福多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掌握了这的真正用法，他让我清楚记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吴邪，或者复制品叹了口气，“我该恨他的，但是这身体，甚至这思考的方法都是吴邪给我的，除了没真正经历过那些事之外，我和他一模一样。我没法恨他。他给我的信念，家人，朋友，还有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对不起他，但是小哥，我还是想说，你在那住的两年，是我这糟糕透的一生中最开心的时间。”
“小哥，我的时间到了。”吴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的变成飞灰，“从哪来的就回去哪。给我喊起灵吧。”
张起灵却喊不出来。
吴邪睁开眼，“我不难为你，不想喊就别喊吧。”吴邪眼神都迷茫起来，“我做的挺好了吧，就算是吴邪自己，也不会有我好了吧？”
“嗯。”张起灵点点头，“你做的够好了。”
吴邪满足的笑了下，烟化的速度瞬间加快，复制品即刻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衣物。
张起灵跪在地上，手指抓起复制品留下来的背包和衣服，慢慢叠好，头低了很久。
“起灵。”张起灵低低的说了一声，手指用力攥的越来越紧，“起灵！”
“吴邪，吴邪，回家了。”
——END——
张起灵和吴邪走在树林里，吴邪喘着气拄着树枝向上走，张起灵停了下来说，“休息一会吧。”吴邪咬着牙摇摇头，“我得走，要自己走。”
“你走不动了。”张起灵一针见血的指出。吴邪还是摇头，从身上掏出肾上腺素给自己打了一针，闭上眼深呼吸，“小哥，继续走吧。”
张起灵垂下眼，没有回应，抽出了自己的刀劈砍着丛生的枝桠为吴邪节省力气。吴邪却兴奋起来，扔掉了树枝三两步走到张起灵前面，“对，快到了。”他神经质的重复了几遍，转过头对着张起灵说，“小哥，我死了…你给我喊起灵吧？”
张起灵狠狠呼出一口气，“好。”
吴邪继续向前走，“日记笔记什么的都在那个小铺子里，我都留给你了，你要是想，就去看看吧。”
他随手拉开挡路的树枝，脸上被划开一道，却没有什么血液之类的留下来，吴邪浑然不觉的继续向前走，“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也好，也好，我活得也够久了，这命本来就是偷来的。”
张起灵沉默着，右手放进兜里抚摸着那只小布袋。
“我这一辈子，给三个人喊过起灵，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王盟，一个是他。”吴邪平静的叙述，但语句断断续续的没有章法，“你知道那种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个复制品的感觉吗？对了，我有个发小，叫老痒，复制品，他比我幸福多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掌握了这的真正用法，他让我清楚记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吴邪，或者复制品叹了口气，“我该恨他的，但是这身体，甚至这思考的方法都是吴邪给我的，除了没真正经历过那些事之外，我和他一模一样。我没法恨他。他给我的信念，家人，朋友，还有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对不起他，但是小哥，我还是想说，你在那住的两年，是我这糟糕透的一生中最开心的时间。”
“小哥，我的时间到了。”吴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的变成飞灰，“从哪来的就回去哪。给我喊起灵吧。”
张起灵却喊不出来。
吴邪睁开眼，“我不难为你，不想喊就别喊吧。”吴邪眼神都迷茫起来，“我做的挺好了吧，就算是吴邪自己，也不会有我好了吧？”
“嗯。”张起灵点点头，“你做的够好了。”
吴邪满足的笑了下，烟化的速度瞬间加快，复制品即刻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衣物。
张起灵跪在地上，手指抓起复制品留下来的背包和衣服，慢慢叠好，头低了很久。
“起灵。”张起灵低低的说了一声，手指用力攥的越来越紧，“起灵！”
“吴邪，吴邪，回家了。”
——END——
渣作者其实是想像某篇致敬来着
虽然剧情渣文笔渣还是下笔了…虽然名字和内容完全对不上号╮(￣▽￣")╭
附上某篇地址 唯独你是不可取替
http://tieba.baidu.com/p/2042727473?share=9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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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1
我是吴邪的复制品。因为他想要陪伴张起灵的私心而存在，我是他对张起灵所有莫名其妙的感情与羁绊的寄托者。
但我没有做到吴邪希望我做到的事，吴邪和他的十年之约到来的时候我遵循吴邪的愿望去了长白山见到了张起灵，那种陌生的不该属于我的感情在胸口发热发烫，我自然而然的笑了出来对张起灵伸出手说，“小哥，我们回家。”
张起灵跟着我回了杭州，每天坐在吴邪铺子里的太妃椅上发呆，一身蓝色兜帽衫跟个大爷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吴邪制造我的时候多想了些什么，他那份喜欢的心情一丝不落的复制给了我，但我并没有真切的实感，我清楚的知道这些感情实际上是吴邪的，而于我则无半分干系。
我相信张起灵也感觉到了，毕竟我没有半分掩饰。所以有一天早晨，我如往常一样买回了早餐递给他的时候张起灵非常平静且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他。”而我没有一点惊讶。
我当然不是他。我真切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吴邪死之后才开始，而我疯狂的追寻着我们不一样的地方，他不喜欢的东西我都愿意去尝试，试图找到喜欢的。可惜没有，我喜欢他喜欢的一切，讨厌他所讨厌的。
他留给我的记忆我没有实感，我惊恐的发现我所有的尝试反而在一点点巩固吴邪的记忆。于是我越来越像他，可我不是他，我也不想成为他。
每个我的同类都渴望的“取代本体”到最后只有我这么一个不想要的东西做到了。张起灵说出这一点的时候我反而非常兴奋，所以我痛快的说明了一切，并且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想变成他，小哥，这是吴邪的东西，都给你了。”
张起灵淡淡的说，“不用，别人看来你就是吴邪。”
然后他抱着吴邪的骨灰走了，留我一个享受不属于我的各种感情在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难过与如释重负还有那种压在身上的责任的解脱最终变成了喜悦。
我高兴的给王盟多发了半个月的工资，并且大度的不计较他拿到工资时恐惧的表情和脱口而出的，“老板你是不是有病了？！”
我是吴邪的复制品。因为他想要陪伴张起灵的私心而存在，我是他对张起灵所有莫名其妙的感情与羁绊的寄托者。
但我没有做到吴邪希望我做到的事，吴邪和他的十年之约到来的时候我遵循吴邪的愿望去了长白山见到了张起灵，那种陌生的不该属于我的感情在胸口发热发烫，我自然而然的笑了出来对张起灵伸出手说，“小哥，我们回家。”
张起灵跟着我回了杭州，每天坐在吴邪铺子里的太妃椅上发呆，一身蓝色兜帽衫跟个大爷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吴邪制造我的时候多想了些什么，他那份喜欢的心情一丝不落的复制给了我，但我并没有真切的实感，我清楚的知道这些感情实际上是吴邪的，而于我则无半分干系。
我相信张起灵也感觉到了，毕竟我没有半分掩饰。所以有一天早晨，我如往常一样买回了早餐递给他的时候张起灵非常平静且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他。”而我没有一点惊讶。
我当然不是他。我真切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吴邪死之后才开始，而我疯狂的追寻着我们不一样的地方，他不喜欢的东西我都愿意去尝试，试图找到喜欢的。可惜没有，我喜欢他喜欢的一切，讨厌他所讨厌的。
他留给我的记忆我没有实感，我惊恐的发现我所有的尝试反而在一点点巩固吴邪的记忆。于是我越来越像他，可我不是他，我也不想成为他。
每个我的同类都渴望的“取代本体”到最后只有我这么一个不想要的东西做到了。张起灵说出这一点的时候我反而非常兴奋，所以我痛快的说明了一切，并且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想变成他，小哥，这是吴邪的东西，都给你了。”
张起灵淡淡的说，“不用，别人看来你就是吴邪。”
然后他抱着吴邪的骨灰走了，留我一个享受不属于我的各种感情在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难过与如释重负还有那种压在身上的责任的解脱最终变成了喜悦。
我高兴的给王盟多发了半个月的工资，并且大度的不计较他拿到工资时恐惧的表情和脱口而出的，“老板你是不是有病了？！”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消散的迹象，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组成我身体的，来自吴邪的愿望没有实现，为了维持我的存在，我去找了张起灵帮忙。
我的身体在见到张起灵的一瞬间就开始欢呼雀跃，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去按照内心的渴望跟在张起灵身边算了，但是下一秒我就想起并且警告自己，这种感情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吴邪。
我求张起灵给我物质化一个他出来，张起灵没有立刻答应，可我知道他动摇了。我相信我这张脸对他的触动非常大，而我卑劣的利用了这一点，我露出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摆在张起灵面前，“小哥，我快死了，求你救救我。”
这就是复制品生来就有的阴暗，我相信如果是真正的吴邪一定不会这么做，吴邪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我会，而我这个复制品会。因为我想活下去，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
张起灵答应了，所以我们去了秦岭。
在青铜树下我被制造出来的地方，我亲眼看到了吴邪创造的一个个不成熟的他，一个个形状模糊的肉团或者看起来像是一个完整的人却缺少神智的和我一样的东西。那些我的同类现在已经不在了，大概被烛九阴吃掉了，这让我好受了一点。我不愿意让张起灵看到那些东西，吴邪也不愿意，我不想让张起灵见到那些东西从而更加深刻我是个怪物的想法然后放弃帮我的决定，而吴邪是因为他不想让张起灵觉得他陌生吧。
虽然我的这种想法也来源于吴邪给予的情感。
而在这里，我再次看着一个东西从青铜树上慢慢凝聚出来，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我的张起灵，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漠，我看到他冲我笑了一下，惹眼的要命，他说，“吴邪，带我回家。”
而我兴奋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如坠冰窖。对啊，张起灵物质化出来的人喜欢的也是吴邪。
而我是吴邪吗？
我的身体在见到张起灵的一瞬间就开始欢呼雀跃，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去按照内心的渴望跟在张起灵身边算了，但是下一秒我就想起并且警告自己，这种感情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吴邪。
我求张起灵给我物质化一个他出来，张起灵没有立刻答应，可我知道他动摇了。我相信我这张脸对他的触动非常大，而我卑劣的利用了这一点，我露出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摆在张起灵面前，“小哥，我快死了，求你救救我。”
这就是复制品生来就有的阴暗，我相信如果是真正的吴邪一定不会这么做，吴邪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我会，而我这个复制品会。因为我想活下去，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
张起灵答应了，所以我们去了秦岭。
在青铜树下我被制造出来的地方，我亲眼看到了吴邪创造的一个个不成熟的他，一个个形状模糊的肉团或者看起来像是一个完整的人却缺少神智的和我一样的东西。那些我的同类现在已经不在了，大概被烛九阴吃掉了，这让我好受了一点。我不愿意让张起灵看到那些东西，吴邪也不愿意，我不想让张起灵见到那些东西从而更加深刻我是个怪物的想法然后放弃帮我的决定，而吴邪是因为他不想让张起灵觉得他陌生吧。
虽然我的这种想法也来源于吴邪给予的情感。
而在这里，我再次看着一个东西从青铜树上慢慢凝聚出来，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我的张起灵，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漠，我看到他冲我笑了一下，惹眼的要命，他说，“吴邪，带我回家。”
而我兴奋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如坠冰窖。对啊，张起灵物质化出来的人喜欢的也是吴邪。
而我是吴邪吗？
Section 2
回去的时候气氛诡异的我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左边张起灵仰着头看汽车顶，右边的同类冷冷淡淡的看着窗户外，夹在两个闷油瓶中间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照张起灵的说法，他的复制品应该是分不出我和吴邪的区别的，事实也是如此，复制品的手似乎是不经意的放在我的腿上，半眯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而张起灵非常懒散的把手伸进口袋，身体处在一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大概他也觉得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很奇怪吧，所以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坐到终点站，半路上就下了车。
张起灵半路下车的时候我没有意外也没有挽留，心里虽然叫嚣着追上去，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好吧我承认大部分原因是复制品放在我腿上的手，带了点力道，和记忆中的张起灵一样。
张起灵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吴邪给了我不真实的喜欢，而对于我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起灵是我存在的理由，我想要靠近他，但又想要远离。
复制品平静的看着张起灵离开的背影，我问他名字叫什么。
“张起灵。”复制品冷淡的说，私心我想叫他这个，这会让我更有种张起灵陪在我身边的错觉，但奇怪的吴邪的道德观让我放弃这个想法。
“你知道你和我一样，我不是吴邪。”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复制品安静的看着我，深黑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平静的注视着我，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可还是重复了一遍，“你不能叫这个名字。”
复制品移开了放在我腿上的手，又看向窗外，“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你叫什么。”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回答说“吴邪”，又忽然想起来刚刚对他说的话，于是苦笑了一下，“我没名字。”
复制品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不再说话，汽车平稳的向前开着，我撑了一会就睡了过去。像是吴邪记忆中的时候，知道张起灵在一样安心。
我不是吴邪，他也不是张起灵。我意识模糊中想，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存在，就是合理。
回去的时候气氛诡异的我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左边张起灵仰着头看汽车顶，右边的同类冷冷淡淡的看着窗户外，夹在两个闷油瓶中间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照张起灵的说法，他的复制品应该是分不出我和吴邪的区别的，事实也是如此，复制品的手似乎是不经意的放在我的腿上，半眯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而张起灵非常懒散的把手伸进口袋，身体处在一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大概他也觉得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很奇怪吧，所以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坐到终点站，半路上就下了车。
张起灵半路下车的时候我没有意外也没有挽留，心里虽然叫嚣着追上去，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好吧我承认大部分原因是复制品放在我腿上的手，带了点力道，和记忆中的张起灵一样。
张起灵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吴邪给了我不真实的喜欢，而对于我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张起灵是我存在的理由，我想要靠近他，但又想要远离。
复制品平静的看着张起灵离开的背影，我问他名字叫什么。
“张起灵。”复制品冷淡的说，私心我想叫他这个，这会让我更有种张起灵陪在我身边的错觉，但奇怪的吴邪的道德观让我放弃这个想法。
“你知道你和我一样，我不是吴邪。”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复制品安静的看着我，深黑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平静的注视着我，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可还是重复了一遍，“你不能叫这个名字。”
复制品移开了放在我腿上的手，又看向窗外，“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你叫什么。”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回答说“吴邪”，又忽然想起来刚刚对他说的话，于是苦笑了一下，“我没名字。”
复制品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不再说话，汽车平稳的向前开着，我撑了一会就睡了过去。像是吴邪记忆中的时候，知道张起灵在一样安心。
我不是吴邪，他也不是张起灵。我意识模糊中想，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存在，就是合理。
最后复制品还是叫了张起灵，张起灵托人带来一封信，说是信不恰当，只是一张纸条塞在了信封里，信封都敷衍的没有封好，张起灵写的字倒是很工整，说他告诉道上的人哑巴张归了吴家小三爷的盘口，找哑巴张夹喇嘛的都来找我。他带着吴邪的骨灰去了长白山，不会出来。
收了纸条我对着复制品招招手，“你有名字了。”
复制品转过头看看我，没有说话，他的身前放着一堆康师傅的盒子，嘴唇上都是红油鲜亮的颜色，就像吴邪不理解张起灵为什么上地下地都是压缩饼干加白开水一样，我也不理解复制品对于康师傅红烧牛肉味的热爱。但从另一个层面考虑，康师傅其实是张起灵热爱的东西吧。
他娘的这么想想居然可耻的很萌。脑补到张起灵蹲在青铜门后呼哧呼哧捧着一碗康师傅完全丢掉了默默啃压缩饼干时的男神气质，我居然傻笑出声，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复制品已经走到我面前。
他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吴邪，被麻辣口味的料包弄得张着嘴小口呼气。“要喝水吗？”我自觉无法面对他的脸，避过了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他接过杯子，听着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絮絮叨叨，“你把料包全放进去怎么会不辣，下次不如换个口味，别总吃红烧牛肉的。”
他只是摇摇头，把空了的被子递了回来，“你不懂。”
听到这种装逼味浓厚的回答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每次去超市我都会给他带回一箱子的红烧牛肉味，并且在他被辣到呼气的时候递过去一杯白水，顺带数落一番。他有时候只是摇摇头，有时候，回一句不用，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我总觉得，他比真正的张起灵还要孤独。
收了纸条我对着复制品招招手，“你有名字了。”
复制品转过头看看我，没有说话，他的身前放着一堆康师傅的盒子，嘴唇上都是红油鲜亮的颜色，就像吴邪不理解张起灵为什么上地下地都是压缩饼干加白开水一样，我也不理解复制品对于康师傅红烧牛肉味的热爱。但从另一个层面考虑，康师傅其实是张起灵热爱的东西吧。
他娘的这么想想居然可耻的很萌。脑补到张起灵蹲在青铜门后呼哧呼哧捧着一碗康师傅完全丢掉了默默啃压缩饼干时的男神气质，我居然傻笑出声，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复制品已经走到我面前。
他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吴邪，被麻辣口味的料包弄得张着嘴小口呼气。“要喝水吗？”我自觉无法面对他的脸，避过了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他接过杯子，听着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絮絮叨叨，“你把料包全放进去怎么会不辣，下次不如换个口味，别总吃红烧牛肉的。”
他只是摇摇头，把空了的被子递了回来，“你不懂。”
听到这种装逼味浓厚的回答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每次去超市我都会给他带回一箱子的红烧牛肉味，并且在他被辣到呼气的时候递过去一杯白水，顺带数落一番。他有时候只是摇摇头，有时候，回一句不用，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我总觉得，他比真正的张起灵还要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