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成说 \/军旅瓶邪


二十
张起灵失踪了。
胖子等人翻遍了整间医院,而最后,在病房的地上,看到了低着头颓废着的齐羽。
简简单单的白纸,凌厉力透的字迹。
启:
我想起来一个人,他叫吴邪。
他说没那么夸张,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他说,张起灵,累了,就歇歇。
你们说的那个吴邪,我不知道是谁。可我的记忆里,还是有着一个吴邪,可能你们的吴邪天真骄傲,是小三爷。可我的吴邪,任性调皮能搂着我过夏天还不喊热。
我想,那是我的宿命。我可以忘记,但是不能停止寻找,我知道,他会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着我去带他回家。
齐羽,张起灵护了你二十年,二十年以后,张起灵的世界,只有吴邪。
盗墓特连没有张起灵,还会有整个特殊行动部,可吴邪没了张起灵。
吴邪不会没了张起灵,张起灵也不能没了吴邪。
那是宿命,吴邪是张起灵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
张起灵。
齐羽抬头的时候,是苦笑着的,对着胖子他们,难堪的憋红了一张脸,“他不是对我解释,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借口,是吗。”
胖子没有说话,扶着王盟的肩膀,在齐羽的对面坐下,袅袅的烟味,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我还是输了,就算他死了,是吗。”
解雨臣冷笑,倒也没插嘴,只是抱了胸,不耐烦。
“那么齐羽对张起灵来说,是什么,他说护着齐羽安好无忧的。”
黑瞎子摸着下巴,眼镜里反射了光,刚刚好,地上蓝格子病服的男人,红了眼眶。
“张起灵凭什么,因为齐羽喜欢吗。”
“所以可以卑微到随意丢弃随意践踏吗。”
终于,解雨臣爆发了。“啧,齐少好大的面子,这是干嘛,抱怨或者博取可怜,那姓张的不在,没人想听你像个娘们一样哭天抹泪。”
“他姓张的喜欢谁,是他的事,你比不过小邪,就算在爷这,你也比不过。”
“别丢人了,养好伤滚回你的盗墓特连,有本事你就把姓张的抢回去,爷家的小邪,爷可以自己养,至少,少了那姓张的,不会跟个没了鸡巴的娘们一样。
解雨臣走了,潇洒的像阵风,张起灵去找吴邪,他也不能滞泄,虽然,虽然就算翻遍整个太平洋,也不会在西沙群岛见到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胖子在王盟的搀扶里,也起身,浓郁的烟味,眼前的胖子,矫情点说,好像只是短短几天,就老了好多岁。
黑瞎子和齐羽,应该算是认识时间最长的,在吴邪没有出现的时候,黑瞎子也是以为,张起灵和齐羽是一对,或者说,如果没有吴邪,张起灵可以陪着齐羽到老,就算没有爱情,也是可以的。
最后,屋子外的风,吹得树叶很响,而黑瞎子的声,罕见的没了调笑的味道,“齐副队,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等着黑瞎子走过很久,房间才有疯狂决绝的回应,“那就毁了吧,不是我的,那就毁了吧。”
于此同时,苗寨外,有穿蓝色帽衫的青年,抬头。
于此同时,封闭的空间,营养液里有微微响动。
于此同时,金黄色的夕阳,带着惨烈的血一样唯美凄凉,灼伤整片大地。
——啊哈哈哈哈哈~
猜猜营养液里的是谁啊~
夸夸萌萌哒音爷~~么么哒~~
PS:以小哥的性格,其实不会留那封信。就像齐羽说的,小哥只是需要一个能倾诉的借口。而且,就当是给齐羽一个交代吧。么么哒。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03 21:33:00 +0800 CST  

二十一
冰凉却也明亮的日光灯,在这不分昼夜的房间里,肆无忌惮。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怔楞。
而后,那个穿皮衣皮裤的姑娘,妖艳的好像小说里的蛇蝎美人。
“嗨,super吴,初次见面,你好。”
吴邪皱眉,裹在营养液里的身子,微微佝偻,“按照语法来说,嗨等于你好,所以你的这句话里,出现了第一个错误。”
“第二,我见过你,只是不知道名字,所以我们不算是初次见面,你又犯了常识性错误。还有……”
“super吴是想问这是在哪吗。”那姑娘勾了红艳艳的唇,抱胸靠在一旁的反光桌子上。
“不,我想问,你和黑瞎子有亲戚关系吗,或者,远房的也算。”其实,不怪吴邪这样想,在他的世界里,也就见着黑瞎子和眼前这姑娘尤其钟爱黑色皮衣,不是有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所以这两个,或许有类聚的必然关系。
“哈哈哈,super吴果然和监视器里一样可爱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宁,也是,那天从飞机爆炸的事故里把你抢救出来的,救命恩人。”阿宁甩了甩短发,凌厉好看。
“需要以身相许吗。”吴邪笑的很温和。
“当然,如果张起灵愿意放人的话。”
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安静。
“啧,super吴可以认为我是在开玩笑。”阿宁耸了肩。“对了,我们老板要见你,走一趟吧。”
“你老板?”吴邪皱眉,很是恰当的表示疑惑。
“嗯哼,裘德考,美裔华侨,我老板。”阿宁甩过来一件银色防辐射服,吴邪突然就有种生化危机被研究的丧尸即视感。
“听说过,东南亚一带活跃最广泛的军火贩卖商。”吴邪也不在意裸着身子,从青绿色的液体里爬起来,极快的钻入偏大的衣服。
“看来,盗墓特连掌握的资料,确实不少。”阿宁在门口验证瞳膜,还不忘自恋的照了下反光的钛合金钢板。
然后吴邪就笑,和当初张起灵见到的,那个让他心寒的斯文少年一样,温和有礼,“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可以知道的更多。”
出门,随处可见的,是冒着寒气的钢板,空旷的通道里,有诡异安谧的氛围。
阿宁像是习惯,也像是很久没人说话,一直保持着愉悦的笑,高挑漂亮的身材脸蛋,吴邪毫不怀疑,这样的姑娘如果放在盗墓特连,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中国有句古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随手解开一旁的红外线感应器,阿宁回头,极具诱惑力。
“谢谢提醒,我想,我会努力活的久一点。”吴邪低头,应答,自然忽视了阿宁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当然,我会替你像耶稣祷告的,毕竟super吴很让人喜欢。”叹气,阿宁无奈的拨了拨头发,这样漂亮的姑娘都能忽视,活该吴邪你被压。
“谢谢,我信佛,如果你能替我抄上百遍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想佛祖会晚一点才集齐七颗龙珠召唤我去西方极乐世界的。”
阿宁没有接话,停在最中间的电子离合器房门前,回头,微笑,“我尽量。Super吴,我们到了。”
吴邪大脑在这零点零一秒的瞬间,高速运转,从过来时候的路到裘德考的所有资料,完美的过滤融合。
抬头,笑,黑色的发,可能在营养液里吸收了太多营养,而今,已经是和张起灵差不多样的长度,恰好,可以遮住琥珀色的眼。
从觉醒的房间,拐三个弯,两次瞳膜验证,三次红外线感应,一次语音密码,一次空气折射流,才能转到裘德考的房间。
裘德考,美裔华侨,白手起家,军火走私商,对中国文物极感兴趣,手下被暴露的隐藏兵力,只是雇佣兵就有两支,一支负责盗古文墓队伍。余下资料,不详。
控制门滴滴作响,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里,缓慢转开,而呈现在吴邪视线里的,是不可思议的画面,和不合时宜的语音。
“吴家小三爷,记路可没用,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个地下室里,逃脱成功。”
旋转门高速运转,滴滴声越加刺耳,明亮到可以灼伤人眼的光,被释放被解压,一切的一切,好像在预兆着,那人话里的可信性。
而吴邪,在放弃微笑的前一秒,被人狠狠的不留情面的推入了那个运转着的高压门里,骨髓被粉碎的疼痛感,袭来。
昏死前的最后一眼,墙上的钟,停在十点二十一分三十二秒。
然后,便是黑暗,被碾碎的黑暗。
——哦呵呵呵呵~~果然,写这种被扭曲的故事,很有满足感。
吴小邪,准备接招吧,看看邪帝的逆转。
张大神,请给我黑化的机会,让我在扭曲在扭曲一点。
哦呵呵呵呵~~·~~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06 12:27:00 +0800 CST  

二十二
再次醒过来,与吴邪来说,是有一个世纪那般的距离。
阿宁还是笑的妖艳,撑着下巴,“super吴,晚上好。”
吴邪抬头,条件反射朝着墙上看过去,而时钟的摆子,刚刚好,十点二十五分。
十点二十五,也就是距离昏迷,只过了三分钟二十八秒。
不对,这种错误的即视还没等吴邪仔细思考,巨大无缝墙板,缓缓转动。
而后,那个全身插满红红绿绿各种输液管的老人家,震撼登场。
就像史蒂芬.霍金,只有三根手指头能动的物理学家,裘德考,大抵是只有脑子能动的军火商。
天雷滚滚,吴邪被劈的外焦里嫩,所以,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真正能成功的,都是残奥会的种子选手。人家裘老人家都这副德行了,还这么拼,果然是业界的良心,道德的楷模啊。
没等吴邪吐槽完,道德楷模便发话了,“吴家小三爷,一晃都这么些年了,当初我跟你爷爷是旧友的时候,你父亲都还没出生呢。”
吴邪有些楞,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有科学依据,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大脑的反应程度,平均达到平时的三到五倍。
而吴邪,也就是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回忆起家族人物史。吴邪从小跟着吴老狗长大,老九门的故事,耳熟能详,却是这叫裘德考的美国残废,从没听爷爷提起过。
倒是吴一穷,在吴邪小的时候,无意间说过,爷爷有两个禁忌,一是战国帛书,一是叫考克斯.亨德烈的传教士。
听说,在还没有解放的年代,吴老狗奉了上头的命令,去过长沙接管一秘密任务,当时,吴老狗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黄色封卷,上头下了死命令,掉脑袋也不能掉文物。
虽然不晓得这是啥文物,不过好歹晓得挺贵重,吴老狗一路护着这东西,在长沙古墓里和死尸睡了两礼拜,这也是后来,吴老狗选择在长沙定居的重要原因之一。
后来,在长沙遇见一洋传教士,对了,听说就是美国人,叫考克斯.亨德烈,那时候吴老狗多纯洁啊,四海之内皆兄弟啊,不多久,就和这人称兄道弟起来。
也是这传教士运道好,在吴老狗一次醉酒时候,不经意就把战国帛书拿出来各种嘚瑟。吴老狗不认识这文物,可来中国传教,对中国古文化研究通透的传教士知道啊,这种卷轴,一看就是挺值钱的货,说不定,是圆明园遗留下来的幸运品呢。
所以,这本来好好的兄弟,就是因为传教士的邪念,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大变化。【好吧,我承认写这段的时候,脑补了一下吴爷爷跟裘德考的基友史,张大佛爷,别打我,我错了,这就思过去。】
传教士请喝酒,饭桌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来到中国这么些年,就遇着吴老狗这么一个兄弟,好说歹说,把吴老狗灌的不省人事。
而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吴老狗,发觉不对劲,等回头去找战国帛书的时候,不见了,传教士,也不见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战国帛书和考克斯.亨德烈,成了吴老狗不能触碰的禁忌。那是吴老狗从军几十年,唯一犯得错误,也是最重的错误。
所以,这个美国军火商裘德考应该就是那个传教士考克斯.亨德烈,所以,算起来的话,吴邪应该和裘德考,有世仇。
起身,吴邪就笑,明明上一秒还痛的面色苍白,这一秒,形象光辉成吴家小三爷,吴邪努力回忆解雨臣的说话方式,“那倒还是多谢挂念,传教士先生。”
然后就是沉默,一直隐藏在输液管之后的脸,也终于,出现在聚光灯下。
吴邪默默就想吐槽,爷爷当初是有多瞎,这长相一看就是反派角色好吗,这大鼻头高颚骨的,出演生化危机里的丧尸,都不用化妆好吗,究竟是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裘德考像是有些怀念,“没想到,你爷爷真的还能提起过我,当初我骗了他,还以为,他会恨我。”
吴邪来不及思考话里话外的情深深雨蒙蒙你是风儿我是沙,微笑着的时候,死过无数脑细胞,来排列整合眼前诡异氛围和下一秒的对策。
“是,听爷爷说,传教士先生倒腾古玩和军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毒品也有研究了。”吴邪纯是试探,或者说,抛砖引玉。
果然,裘德考苍老的皮,像是风干后的葡萄干,抬眼看了吴邪,又陷入沉思,许久,才悠悠回答,“在你们那个陈皮阿四找上我手下公司的时候。”
陈皮阿四,开国功臣,到老了又来了这么一出,也不嫌折腾的那把老骨头疼。吴邪坐了身后阿宁不晓得什么时候搬来的椅子上,客气,“不知道传教士先生这次找我……救我,是有什么事。”
“哦,做客,对了,我已经不做传教士很多年了,现在,你可以叫我,裘爷爷,你们中国人,是这样叫的吗,阿宁??”
“……应应该吧。”可能也是无语,阿宁回答的磕磕巴巴。
吴邪暗自翻了白眼,起身,“裘德考先生,那么就是说,我吃过晚饭就可以回去了吗,毕竟,我不习惯在别人家做客到太晚。”
可能是吴邪突然气场就变了,裘德考习惯性的扣动床旁边的暗扣,然后默默放下,“嗯,可以。对了,你听说过蛇眉铜鱼吗。”
蛇眉铜鱼?!
吴邪第一反应,扯动嘴角,“没听说过。”
可,吴邪不仅听说过,还晓得那东西具体所在地。
危机,随着恐怖的压力,席卷而来。
——
啦啦啦~这章就当是铺垫转折点吧。
因为实在写不出我要的小三爷的即视感,所以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只能尽量先把别的故事赶出来凑个数啦。
嘿嘿,表要拍我,伦家下次一定会努力的。
对了,亲爱的们中秋快乐哦,爱你们,么么哒~~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08 23:16:00 +0800 CST  

二十三
张起灵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也想起来很多事。
大抵人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昏暗如凄冷无人的麒麟山,万年一日,在斗转浮屠的时光里,寂静蹒跚。
张起灵在飞机爆炸的大坑旁边坐着,独个一人,天上的星,透着折枝零碎的撒在地面上。莫名的,就有些道不明的孤独感。
张起灵想,他记得。记得就是前方十米不到的地方,吞噬了吴邪整个身子,那火光太温暖,温暖到灼热。
吴邪当时怕不怕,张起灵不知道,只是他怕,是的,张起灵活了二十多年,在生死线挣扎的边缘,没有觉着怕,与阎王小鬼打交道,没有觉着怕,偏偏吴邪死的时候,张起灵很怕,或者说,那是绝望。
是被抛弃的绝望,张起灵和吴邪,就像双生。可以吵架可以离开,但至少,心里有个底,知道对方在某个角落,知道拼命还有拼命的动力。
那如果吴邪死了呢,张起灵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结果。从来都是他护着吴邪,所以,张起灵总是固执的觉着,吴邪不会死。
直到那场爆炸,是的,那场爆炸毁灭了张起灵所有的希望,就像一个在沙漠里横行的孤旅人,偶然碰过一汪水,却被别人抢走,那么,宁愿没遇到。
所以张起灵自然而然的屏蔽了吴邪在他生命里的存在,吴邪是他的生命,可生命没了呢,那就封藏,没了我就不要了。
到底,这想法太残忍,张起灵对任何人都可以残忍,唯独吴邪不行。
所以张起灵又在坚冰里把血粼粼的心脏,刨出,就算疼的撕心裂肺,就算疼的挣扎不过,张起灵还是义无返顾。
所以,吴邪回来了,回到他的脑子里心里生命里。
张起灵想要去瑶寨,以前,那是他破落的住的地方,曾经说过带吴邪去那里看看,如今,好吧,如今就带着吴邪的回忆,把来不及走过的地方,从新走一遍。
有多少人知道巴乃,那个坐落在广西的一个小瑶寨,偏禺落后,不为人知。
张起灵是在那里长大,和齐羽一起,甚至,那里还埋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连齐羽也不知道的秘密。
阳光很好,巴乃的阳光,一向很好。
就像被天池水洗涤过的半空,有着让人不适应的蓝。张起灵是活在黑暗里的人,可以独自在寂静的静态里待上三天或者一个礼拜,可这样干净的地方,不适合他。
推门,那个破旧的房子,摇摇坠坠,铜锈的锁,被张起灵硬生生的拽下,纵使如日中天,这屋子里,还是很暗,暗到肉眼微不可见。
张起灵有些停顿,恍然想起来那时候的齐羽,他抛弃了齐羽,没错,为了吴邪,张起灵把那个从小背负的责任,抛之身后,可,张起灵从未后悔。
说他没良心也好,说他畜生也好,他张起灵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张起灵无谓,可就这一次,他想自私,自私的选择。
两块木板拼接成的床榻,张起灵眼神很暗,浓墨重彩,俯身,在最深处勾出被银色锡纸包裹的神秘物体。
而在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这房子万年没人得入,张起灵站在床边,手里的黑金古刀越发握紧,而屋子外的脚步声,也越加临近。
二十四
有烛光微微跳动。
小姑娘清秀的脸,笑的跟朵花儿一样,张起灵已经扬起的手臂,重重落下。
是云彩,张起灵记得,很多年前,他和齐羽的朋友。或者说,是齐羽的朋友。
“起灵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回来了,齐羽哥哥呢。”
小姑娘像是初初张开的芙蕖花,明媚着一双眼,想着去拉张起灵帽衫的袖子,可碍于女儿家的羞涩,又堪堪回手。
张起灵没有应话,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与云彩这样的姑娘,更是提不出的话题。
转身,张起灵没想在瑶寨待很长时间,他还有更远的地方要去,就像完成他和吴邪的承诺,在更遥远的未来,携手同行。
云彩就跟在张起灵身后,绞着衣袖,“起灵哥哥,你吃饭了吗,要不去我家吧,阿爹昨天带回来的袍子,起灵哥哥。”
张起灵停步,然后回头,蓝色帽衫,背着黑金古刀,阳光在这人身上撒了太多的金色,于是在云彩眼里,张起灵莫名灼热。
“你知道,盘马住在哪吗。”若是张起灵没有记错,这山里有个老神棍,也不能说是神棍,至少他的话,还是有些可信度的。比如,他以前就说张起灵是个祸害,果然。
云彩因着得了张起灵一句话,兴奋的紧,“你要找盘马老爹,他在山的那边,要不我带你去吧。”
张起灵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点头,“谢谢。”
盘马和张起灵印象里的一样,依旧是黑着皱皮的脸,抽着烟袋,二十多年过去,盘马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没见苍老,或者,他本来就苍老。
张起灵盘腿坐着蒲扇,低头,像是入定的老僧,而烟袋里的青烟袅袅,很绵长。盘马说,早晚有一天,你和那小子,有一个人会被另外一个人害死。
盘马说这话的时候,很飘渺,就像即将死去的老者,偏偏,他靠着这幅模样,生活了很多年。
张起灵问,为什么。盘马没有回答,窗子被从里打开,而屋子外,就是翠绿翠绿代表着生命的四季藤。
张起灵说,这不可能。我们会死在战场上,我们会死在沙漠里,也可能会死在热带雨林,可不能,我们不可能害死对方。
与张起灵而言,吴邪是比自己还重要的存在,凭心而论,若是战场上,有子弹过来,张起灵会挡在吴邪的最前面,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舍得吴邪受伤害。
这就是张起灵和吴邪的爱情。要说爱情,可能太肤浅,那是习惯,对,吴邪和张起灵,在对方的世界里,存在着的,是习性。
就像某一天,吴邪回头,张起灵永远穿着军装,站在他身后,浓的划开墨的眼,洒了万千星河,而吴邪无论在什么时间,回头,张起灵永远都在。
就像某一天,张起灵伸手,吴邪会在他身侧,笑的温暖清合,那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是时光磨灭里的细水长流。
就像某一天,张起灵花白了头发,而吴邪会在房间的另一边,或者骂脏话或者打游戏,如果那时候,吴邪还喜欢打游戏的话。
就这样吧,张起灵起身跟盘马告辞,没有想象中的气馁,也没有应该表现的烦躁,张起灵把自己揉成了一片海洋,无波无滥。
我们不会被另一个害死,因为无论是谁,如果他死,我一定陪着。
这世间若是没有吴邪,那也就没了张起灵,这本来就不是矛盾体。
张起灵说,就算我们中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就算日后的白头到老我们没有携手同行,可是我愿意。
我愿意死在吴邪手上或者他的怀里,我愿意灵魂刻在摆渡船上,黄泉彼岸也要等他回来,我愿意不停下脚步,无论他在哪都会带他回家。
如果那人是吴邪,那么,张起灵甘之如饴。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11 12:34:00 +0800 CST  
——
好吧好吧,之所以双更是因为最近两天打算装死。
然后,小哥的性格应该不晓得可会说这么多的话。
嗯,下次注意。
就这样,爱你们,么么哒。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11 12:36:00 +0800 CST  

二十五
很多小说或者电影里会出现俘虏被电流击中逼迫刑供的画面。
吴邪高中时候,曾经对此嗤之以鼻,大老爷们,有什么熬不过去,就算咬断后槽牙,也不能出卖战友或者国家。
可如今才知道,那是有多可笑。人从来都是对着未知物有过分的信心,而在自己经历那种心肺俱竭的绝望,才会明白眼泪是有多不值钱。
阿宁不是个心善的姑娘,所以在把吴邪绑到铁架焊成的椅子上的时候,笑的温和甜美,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吴邪温温和和的笑,“如果只有一个刑具,可能会问不到你想知道的。”
阿宁从旁边铁架子上拿了银色遥控器,扬眉,“那可不一定,super吴尝试过被电击中的感觉吗。”
吴邪想说试过,可不知道存了哪种心思,只是笑,手和脚被强制固定在椅子上,“你不会问到你想知道的。”这话像是与阿宁说的,也像是安慰自己。
阿宁指尖转了那个看起来薄薄一层的遥控器,甩了甩头发,“super吴,我们老板只是想知道,蛇眉铜鱼的下落,那东西对你没用,老实说,也不用我下这般毒手不是。”
吴邪不晓得怎么接话,只是眉目如斯里,如水墨画,“我不知道,随你不信。”
“啧,真是不老实。”阿宁掩着嘴,皮衣下的36D花枝乱颤。吴邪垂了眉,像是不打算开口。
直到,那股足以致使心脏衰竭的酥麻感传来,人能接受电流的最大能量为30毫安。吴邪是兵,可也是正常人。
以前,跟着张起灵进行特种兵训练的时候,也是经历过电压传感器,那种在一瞬间击溃你所有理智,堪堪无望。
从后背开始,在你还没来得及品味那种感觉,就已经爬上心脏,然后狰狞着伸出来自阿鼻地狱的手,将你带入蚀骨的万劫不复。
脖子像是被扼住,颤抖着涨起难看的青筋,吴邪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条缺水的鱼,那种反复长大了嘴,却无力从面前汲取空气的窒息感。
阿宁还在眼前,手里的红外线遥控器在不停的加大着电流量,焊接住的椅子,纹丝不动的守候着吴邪想攀爬在地上扭曲着的身子。
眼前愈加模糊,吴邪想着晕死过去,可总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又有另外一轮疼痛传来,辗压着骨子里的骄傲,吴邪只能哀嚎着,不要形象的四处抓扯着。
有人轻轻柔柔的声,还带着Dior的大胆魅惑的香,吹得凉凉的风,“吴邪,去过巴乃吗。”
被故意引诱着的意识,沉淀在大脑的最深处,挖掘着可以挖掘的一切有用信息,巴乃,吴邪摇头,像是幼儿园时候被发小红花的乖宝宝。“没有。”
“那谁说过带你去巴乃玩吗。”
吴邪皱眉,很认真很认真的思考,徒而就笑,“有,张起灵。”
“真乖。”那个温和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堂的羽毛,撒着漫天金光,沐浴着让人沉迷的堕落。“那么吴邪说,张起灵是谁。”
张起灵,吴邪可以忘记所有,唯独忘记不了张起灵,几乎不用想,还被束缚的吴邪扬起笑,“是我喜欢的人。”
天堂里的声音像是被噎住,顿了一秒才忍着笑,“除了是你喜欢的人,张起灵还是谁。”
“是喜欢我的人。”死一样的沉默。
迷糊着的吴邪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而握着遥控器的阿宁已经捧着肚子笑的不能自已,果然,super吴还是萌萌哒。
耳间里的耳麦有裘德考冰凉的声,“别问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切入正题。”
阿宁收了笑,眉眼妖艳里,满是认真,也不知按了哪出开关,墙从中间分开,而入后,就是大把大把的刑讯器材,原来,吴邪一直想念的没见到的应该出现的物什,都被很好的藏在身后方不远处。
秀秀长长的针管,还泛着寒气的液体,被残忍也决绝的推入胳膊处的动脉。吴邪还是模糊着,只是意识深海处,愈加朦胧,脚下像是踩了棉花,瘫软着深陷。
有清冷的声,伏在耳际,“吴邪,我是张起灵。”
吴邪点头,嗯,那个陌生的声音,被自动划入张起灵的名下,而张起灵,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吴邪,我要蛇眉铜鱼,吴邪,它在哪。”
是张起灵,吴邪在空茫茫的大抵上胡乱的走,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那种混沌着被包裹的无力,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或者被打散。
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吴邪徒劳着围捕着这个他思念许久的声响,可看不到,这个地方只有吴邪,张起灵不要吴邪了,他有齐羽,他不要吴邪了。
像是极委屈,吴邪扭头,“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我需要它,现在就要,吴邪。”
因为你不要我,因为你放弃我,因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吴邪到底没把这般矫情的话说出口,只是呼吸的时候,闷闷开口,“你要它做什么,你在哪。”
张起灵声音还是很低,压抑着情绪,有种刺入骨子的难过,“吴邪,我要死了,如果没有蛇眉铜鱼,我就要死了。”
“胡说,老子才要死了,你特娘的就知道跟你齐美人秀恩爱,老子才要死了。”这话到最后,吴邪已经是带了哭腔,平日里的吴邪努力压抑,努力不说话,可不代表不难过,张起灵有责任,他管不了,可到这时候,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讨糖吃的孩子,任性着胡搅蛮缠。
“吴邪,你告诉我蛇眉铜鱼在哪好不好,我很疼。”
久久的沉寂,然后便是爆发前的隐忍,吴邪被掩在黑发后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抬起,然后,便是涩然的苦笑。
“对不起,实在演不下去了。”那还苍白着透明一样的脸,让阿宁愕然。“你……”
“阿宁,虽然你给的美梦太短,可还是谢谢你。”吴邪笑,放松过后的身子死一样的瘫软着。
“为什么,不可能,被注射了阿米妥品,不可能有意识的,擦,你是怎么醒过来的。”阿宁这个像爷们一样的姑娘,恶狠狠的拽着吴邪的领子,连瞳孔都放大许多。
吴邪皱眉,想了想,笑的跟画儿里的书生一般模样,“因为啊,张起灵从来不会说,吴邪,我很疼。”
张起灵从来不会容许自己软弱着音,小声的说吴邪我很疼。
纵使吴邪愿意把那个人揉在怀里让他依靠或者哭泣,可张起灵从来也不愿意。
——
伦家都说最近很不好,很烦躁。
所以写文也很不好,很烦躁,说实话,写完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写的什么。
但是,文还是要更的,只能说,请无视我这坨。
顺便说,前两天看到一个段子好萌哦,是关于宝玉版的小哥。

闷油瓶子:“好吴邪,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说错了。若有心欺负你,明儿我掉在墓里,教个野鸡脖子吞了去……”

伦家受到了惊吓,萌粗血~~~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15 23:10:00 +0800 CST  

二十六
裘德考到底没能从吴邪那知道些许有用的信息。
只是老人家总归都是心理扭曲的生物,吴邪在地下密室里,见识到了比盗墓特连还要让人心寒的武器。
就像是来侵略地球的外星人,裘德考用自己的脑子,闲着无聊时候研究出一堆杂七杂八的恶心物体。
阿宁很经常在地下室转悠,可又不晓得该做什么,所以没事就带着吴邪去参观这个至少挖空了一座山的浩大工程。
于是,吴邪见识到了长着狼身子的人面怪,也见识到了脖子有十二公分长的婴儿,还有像是人猿的全身长了体毛的怪物,指甲堪比利爪的虎头人。
吴邪不晓得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没有光明和黑暗。
除了像是藤蔓一样疯长的日夜思念着的张起灵,好像没有什么不好。
有时候,在冰凉冰凉的营养液里,吴邪会莫名想起夏天抱着张起灵睡觉,张起灵也是通身透着冷,可那不一样。
有时候,裘德考会给阿宁出任务,吴邪就自己待在这个空荡到让人恐怖的地方,像是被抛弃的游魂,漠然也孤独。
有时候,吴邪会想着,哪天张起灵踏着五彩祥云身披大红斗篷从天而降,像是他的英雄,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可到底,那也是想想罢了。
有人说,没有亘古不变的感情,时间会冲淡一切。
吴邪始终坚信着,所以允许自己,在这空荡的浑浑噩噩的世界里,疯狂的想念着。
可不对,吴邪捧着脑袋,这话不对,那是没有深爱的错误者为自己找的懦弱的借口罢了,张起灵与之吴邪来说,是灵魂里的信仰,就算是地老天荒,也是忘不掉的。
那是毒,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毒。
张起灵想起来很多很久远的事。
比如被灭族的张家,比如贪婪的渴望吞噬一切的裘德考,比如那个巨大的地下密室。
到底一切都是阴谋,一切不过是引出张起灵的阴谋。
从被抛弃或者直到现在,或者直到后来。
张起灵不过是这个计划里的重要一节,只有吴邪是意外,只有吴邪是张起灵黑暗的被安排的人生里最不应该出现的一笔。
还带着黑的的夜幕,有星在闪。
巨大的还带着露的乔木树,张起灵就倚在枝桠里,仰头,明个就能到裘德考的老窝了。
张起灵在赌,赌那个二十多年前灭了张家古楼的洋人,如今毒发不可收拾。
张起灵在拼,拿命在拼,张家的仇不能不报,何况,这世上或许已经没了吴邪,张起灵存在着也没必要。
天上的星,密密麻麻拥挤的徘徊在各自的位置,繁华也寂寞。
张起灵无意就想起来以前,吴邪在盗墓特连。
那个眼睛里有着星光璀璨的少年,龇着一口小白牙,脾气很好,有时候也很倔,见着谁都是一顿笑,倒是不负了天真一称。
第一次出任务,解救被绑架的十多个女大学生。
吴邪是新兵,自然用不着打主阵,只是张起灵私心,想着早点让这个心头的少年,陪他并肩作战。
也是像现在这样,黑暗的天,没有风的树林。
不远处就是大口喝酒吃肉的绑匪,人不多,吴邪就捧着狙击枪观察所谓的实战训练。
张起灵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叫大奎的兵,虐杀绑匪头领之后,吴邪是怎么样吐得天翻地覆,当兵,是吴邪年少时候的热血梦想,是渴望,可不代表能接受的了,一个大男人惨叫着脑浆迸了一地。
后来,那些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像是找了靠山一样,抱着盗墓特连的兵,哭的泪水涟涟,苍白着脸的吴邪,对挂在张起灵身上的霍玲,怒目以示。
直到张起灵冷着脸把身上的小姑娘扒拉掉,双手拥着吴邪安慰的时候,才算是有所好转。
轻笑,张起灵咬着压缩饼干,浓墨一般的眼里,是吴邪傻笑的模样。
树林里愈加黑暗,连天上还在闪的星,都在模糊不堪,张起灵垂了眉,闭眼。
轰鸣的爆炸声,被染红的吞噬了的挺拔身影,熟悉的清秀的脸。
吴邪,是吴邪,绝望的孤独感再次袭来,张起灵挪动了身子,黑色的发,被露水淋湿。
梦魇的手,张狂的狰狞的笑,拉扯着吴邪的身子,而远处,就是长大了血盆一样嘴得黑洞。
那是来自宇宙的另一个尽头,是世界的终极,是能分开张起灵和吴邪的唯一存在。
张起灵挣扎着,束缚着,拼命的嘶吼着难堪的无望。
可没用,距离在愈加远,吴邪摆手,透明的脸,笑,小哥,再见。
然后就是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片,被风一吹,不见。
不,不是这样的,吴邪,吴邪。
手腕是碾碎的断,腿是诡异的弯曲角度,头被身后的拉扯成三百六十度。
张起灵在清醒前的最后一秒,眼见的,是长着十二只手的肉块一样的怪物。
做梦,是梦,梦是相反的。
张起灵吐掉喉间因着梦里吴邪消失时候,涌上来的血,卑微着语气,安慰着自己。谁说张起灵是神,谁说张起灵无心。
在遇着吴邪之后,张起灵甚至抛弃了自尊和骄傲,只是因为,那是吴邪。
而吴邪,是张起灵的命。
——
终于,下章就要相见了。
写的累死了,需要过渡的章数太多了。
明明是打算只写毒品的,结果这事没多写,写了一堆自己都不晓得是什么话题的东西。
果然,伦家还是适合萌哒哒的故事,这样悲伤秋夏耳濡目染,太废脑子了。
对于我的渣渣文笔,请无视八。
嘿嘿,伦家会尽快完结的,么么哒。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18 18:02:00 +0800 CST  

二十七
神秘巨大的开山石。
细微到完全不引人注意的浮渣碎块。
张起灵在地下室的门口,站了很久。折射着金色的光打在这石头上,在反复捻转。
透着墨色陨玉画出的地图,村寨样的终结点,张起灵垂眉,无痛无痒划开了手,血撒在石块上,透明的村寨变得愈加明显,如同死一样的鲜血淋漓。
空洞洞的密室,毫无声响的从里推开。如同推开了一座通往地狱的死门,也像是推开了一篇尘封许久的古老故事。
纱布胡乱的裹了手心,张起灵抬头,天上的太阳,在正午时,灼热的有些刺眼。
垂眉,张起灵步履很慢,踏着负重的心思和说不出的微酸,一点一点,走入这个他离开了很多年的不愿回想的要人命的肮脏乱。
熟练的解开各种隐藏着的陷阱和机关。这是张家古寨的后山,张起灵故意选了这条最远的路,无非为了保险起见。
事实如此,裘德考还没来得及在这路上安装红外线瞳膜测试这般高科技的让人搞不定的深陷。
密室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张起灵拖着黑金古刀慢慢的走,那些游离着神秘生物得液体,在上下漂浮。
被隔离着的一间一间的小角室,门没锁,每个屋子里都拥放着棺材样的冰冷的舱体。
角室很偏,以张起灵的原则,是不会来寻找这些无所谓的举足轻重。可,这被银色包裹的狭隘空间,安静诡异,张起灵在那面前停了很久,手上的肌肉,在伸缩着叫嚣着。
明明知道一刀下去,整个地下室,或者整个密室,都会被惊醒,可张起灵忍不住,如果说冲动是火苗,那么这个神秘物体,就是桐油,它在张起灵的体内横冲直撞,直到,巨响声起。
吴邪穿银色反光的防辐射衣,头发相对以前,有些长,映衬着那张脸,苍白到透明。安静的躺在清水样的液体里,不被淋湿,好看也绝望。
张起灵是怎样的心思,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只是莫名的,有种心塞的寒意,他的吴邪,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究竟经受着什么样的伤害。
大抵是张起灵视线太过灼热。吴邪揉了眼睛,睫毛在聚光灯下,有种说不出的撩拨人心的强烈感。
像是一愣,吴邪笑的时候,是温暖的,就如同刚刚进盗墓特连,却比那时候,多了一层温润的气息。
吴邪说,小哥。张起灵按捺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嗯。
吴邪说,你来接我吗。可能是那双眼太亮,揉了满天星辰的细碎,让人在恍惚里,就失了神智。
张起灵站在那个盒子外很久,久到黑金古刀直愣愣的砸在地上,久到吴邪笑的越来越勉强。果然,还是一厢情愿吗,果然,还是比不过那个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嘛。
张起灵动作很快,顺着风的流动灯光的闪烁,直接融到呼吸之间,然后吴邪就像是被揉进了一副钢铁架里。
掺和着骨子里的血,相惜相拥,如同纵使如今天荒地老,他与眼前人,也能不负而死,那是久等的被认同的记号。
张起灵声音很低,还带着失而复得的哭腔的软弱,他说,吴邪,我来带你回家。
吴邪就楞,脑子里像是被十万只草泥马同时奔腾而过,张大神这是怎么了,这货真的是张起灵吗,老子强大又牛叉的张大神呢!!
而在吴邪颈窝张起灵的脑袋埋藏地,渐渐有濡湿的意的时候,还在天马行空的吴邪才终于手忙脚乱。
张起灵哭了,那个记忆里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张起灵,哭了。这就像一个信号,一个足以击溃吴邪的信号。
吴邪可以在裘德考精神催眠的时候忍着脑子疼到想撞墙而不说出蛇眉铜鱼的下落,也可以在阿宁微笑着加大手上电流冲击力的麻痹感的时候不泄露一丝一毫的有用消息。
可吴邪受不了张起灵哭,就像郭四娘的小时代里说的一样,顾里的哭泣比她的嘲讽更让林萧心疼,张起灵的软弱比他的强大更让吴邪绝望。
犹豫了很久,吴邪抱着那个软的跟女人一样的张起灵,声音哽咽,就像在西藏朝圣的信仰者一样,他把张起灵当成自己的神,然后膜拜着恭敬的欣喜的说,小哥,谢谢你,还能来接我回家。
吴邪在飞机爆炸的那瞬间,就把自己当成了死人,没人会相信,在那样巨大的轰鸣里,吴邪可以活下来,所以,所以吴邪自己,也从不把这条残留的命当成命。
一个永远被抛弃永远逃不出的死局,之所以还活着,无非,无非就是还念着和张起灵的过去。无非还在心底渴望着肖想着,还能见着张起灵。
直至如今,张起灵将的吴邪拥在怀里说我来带你回家。
如果选择死,吴邪想着是没有遗憾的了。张起灵在与吴邪的温暖里,从来不是厮厮缠缠的情话绵软。
吴邪在余下的日子里,仅以一句我来带你回家,便可撑过一生,无论是有什么阻拦,吴邪总归是被降服在张起灵的这句话里。
睥睨世间心甘情愿。
张起灵,以致而今,吴邪愿意同你一起走或者一起死。
万般话语不过一句吴邪愿意。
——
其实本来打算是在吴邪受刑的时候被张起灵发现。
然后各种纠结各种撕心裂肺抓耳挠肝。
可是写了半段又给删了,换成这样平淡如水的的故事。
大抵是我心目中的小哥和小三爷,就像平常小夫妻一样。他说你回来了,他说是我回来了。
张起灵和吴邪的重逢,根本不像我预算的要写很多字很多的场景心理描写,只有一句,我来带你回家。
后来我想过,这些原因,无非因为他是张起灵,他是吴邪。张起灵和吴邪之间,不需要太多话,也能懂。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22 13:00:00 +0800 CST  
二十八
房间里很静,情愫却是如浓墨细水长流。
三维立体图形在张起灵背后十步远,同鬼魅般悄无声息。
随后,裘德考那张布满管子的破烂身子和反派角色脸,阴森森的出现。
“张家起灵,好久不见。”
张起灵回头时候,条件反射的错开半步,刚好遮住吴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也不知是做惯了这样前锋者的姿势,还是因为这人是吴邪。
裘德考就乐呵呵的笑,“张家族长不必如此谨慎,要说吴邪还是跟着我有些旧识,我自是亏待不得他这小子。”
这话说的太昧良心,吴邪是很想跳起来炸毛,特么电击老子的不是你是鬼啊!!特么整天抽老子血美名做研究的不是你又是鬼啊!!特么把老子扔蛇窟没事带老子参观那些变态发明的不是你……是阿宁。
但是,发明那些稀奇古怪的老变态还是裘德考。所以,罪魁祸首都是该拉出去枪毙十二分钟的好吗!!
张起灵没听着吴邪的默默吐槽,只是淡漠的看着裘德考,皱眉,“和吴邪没关系,你要蛇眉铜鱼或者那两个环,我都能给你。这事和吴邪没关系。”
与此,裘德考像是突然就愣了,然后便是遮不住的铺天盖地,本来垂垂老死的浑浊的眼,也像是一瞬间恢复了光彩,医学上叫,回光返照。
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可这边的吴邪不乐意了,你说这好不容易把张大神盼过来,两人还没半刻钟的温存,老头子就不解风情的窜过来不说,合计半天还来了句与吴邪无关。
所以呢,什么和吴邪有关,既然和他无关丫为毛把他绑回来做实验,既然和他无关,干嘛让他听见。
恶狠狠的磨了牙,吴邪起了身子,郑重的严肃的认真的把张起灵的头掰到自己这边,猫儿一样的微微琥珀色的眼是噌噌的冒着火,“只要是你张起灵,那就和吴邪有关。”
饶是平日里淡定如张起灵,听这话也是有着莫名的仲楞。
房间里有三秒的安静。
然后就是裘德考不顾老人家形象的笑,张家,那个自古以来无所不能的张家,而今族长竟是被这般表白,最搞笑的是,丫愣了,愣了啊喂。
赫然,张起灵极少有着面瘫外的其他表情,可这时候,前有吴邪表白,后有裘德考狂笑,这个二十多岁的如神一般的青年,害羞了。
极轻的将的脑袋搁在吴邪肩膀处,张起灵小声的叹,“吴邪,你不该掺和进来,此事和你无关。”
吴邪远远的冲着裘德考挥拳头,口型很恶霸,“老不死的,打扰别人谈情说爱,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然后回头就是对着张起灵如沐春风,“小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躬身伏在吴邪肩头的张起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嗯,吴邪不想训练的时候会说小哥我最最喜欢你了,吴邪想蹭着张起灵陪睡的时候还是会说小哥我最最喜欢你了吴邪做错事撒娇的时候依旧会说小哥我最最喜欢你了。
虽然近来,吴邪很少这般小性子,不过张起灵还是很诚实的点点头,“嗯。”
这可憋坏了吴邪,一般小说里的故事情节,男主角这样问的时候,女主角都会很娇羞的说没啊没啊,然后这故事才能继续深情的发展啊,可,笨蛋张起灵,这样说的话,要怎么回答啊。
难道要硬着头皮干啃,眼神很温柔,声音很温柔,总之一切都要很温柔,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吧啦吧啦吧啦……可不对啊,话茬接不上的啊。
没等吴邪纠结好,被忽视的裘德考老人家倒是阴森森的说话了,“张家自古长生,老头子也不贪心,我要这活下去的秘诀。”
吴邪差点就喷了好吗,莫名的就想起来胖子说过的冷笑话,问,人怎可以么长生不死,答,憋着别咽气。
可这不是笑话,至少,张起灵冷着的那张脸,证明这是真的,所以,吴邪也就真的喷了。所以真的是他孤陋寡闻了吗??所以那种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不死不灭和古武世家在现实是真的存在??
气氛有些冷,屋子里的三个人,各自陷了沉默僵直。
许久,张起灵才抬头,声音清淡的像是从星级银河的那边传来,“我不知道,张家族长在十八岁成年才能接受传承,我两岁多被送出张家,传承的古楼,也毁了。”
你见过在沙漠里渴到即将死去的人在碰着海市蜃楼的绝望吗,你见过在深水里溺死而捧着木板却即将塌陷的无望吗,你见过很快就要死去偏偏知道长生的秘方却无法运用的崩溃吗。
吴邪以前不知,当兵的时候,只想着杀人和被杀,不当兵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才能去当兵然后杀人和被杀。
可,如今的裘德考就是这般,睁着血红色的布满纹路的眼,挣扎在地狱的入门前,十个指甲尽翻折断,如同被索命的鬼,“不可能,不可能,帛书上说了,有了那两个环,就能引出鬼玺,加上蛇眉铜鱼的路线图,会长生的,云顶天宫云顶天宫。
裘德考像是癫痫发狂的病者,其实以他说的不错,可问题是,这项长生的执行者,是要张家族长,张家族长自古生来便像是长生,他们是神的宠儿,是被临照的麒麟圣使。
他们有权利决定一个人活下去或者不被允许活下去,裘德考把自己早就灯火熄燃的生命,苟延残喘至现在,无非抱着的希望,是张起灵,是能活着的诱惑。
所以他搬空了这座地下密室,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湮灭了吴邪活着的迹象,然后独给张起灵希望。
直至如今,张起灵说他没有传承,麒麟的圣使不再接受张家的供奉。裘德考知道张起灵被送出去的真相,也知道张起灵说的是实话,所以这个抱着巨大奢望的老人,在一瞬间跌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泛着旧黄的帛书被像垃圾一样的丢在地上,三维空间里的裘德考变的模糊,次啦刺啦的沙哑和中断信号的嘟嘟响,吴邪最后听到的,是裘德考绝望到泣血的悲鸣,“既然我裘德考活不下去,张家也别想再留最后一个人。哈哈哈哈~~~”
火光冲天四起,爆炸声接踵传来。
而这次,张起灵在吴邪身边,抱着这个想念了许久的身子,眼神很温柔,声音很温柔,“吴邪,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吴邪,我很喜欢你,所以,这次,我陪着你死。
张起灵,我也很喜欢你,所以这次,我愿意让你陪着我死。
——
病娇的裘大爷~哼~
因为很不擅长这种阴谋诡计,也不会那种一步一步扫着雷的连环计,所以这章就让裘大爷死了。
至于小哥和小三爷嘛。
嗯~~~
嗯~~~
嗯~~~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25 21:23:00 +0800 CST  
二十九
封闭着的空间,有冰凉的钢板,还有细细小小的,滴滴答答的落水声。
吴邪从黑暗里清醒,又落入黑暗的边缘,鼻间呼吸里,全是张起灵清淡如水的味道。突然就红了耳朵尖,与吴邪来说,张起灵是他的劫。
还带着温热的喘声,张起灵的声音很淡,有些莫名的着急,“醒了”。吴邪点头,想着张起灵看不见,复又应声。
大抵是过了很长时间,张起灵才说第二句,“有没有受伤。”吴邪是总觉着自己应该受了伤的,毕竟整个空间的自爆,就算只是靠着气流的冲击,也足以杀死一头成年的公牛。
可除了脚踝异常疼痛和全身不能动弹之外,吴邪感觉不到任何难受的地方,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吴邪是被张起灵拥在身子底下,耳朵里充斥的是毁天灭地的恐怖,巨大的次声波让吴邪当时就想咬舌自尽,可眉目婉转里。是近在咫尺的张起灵,倾尽三江五河,数不尽的绵绵情意。
吴邪说你呢。
不远处的滴答声还在继续,如同诗词里的羸弱,吴邪想着实验室里那么多营养液,养活了那么多怪物,而今就像没了归宿,怪物死了,营养液也要没了。
张起灵像是想了很久,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然后回答,“没有,只是不能动”。吴邪就笑,我也是。
然后整个时空就像是静止,张起灵本来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吴邪只能揣摩着心思。
“小哥,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了”。吴邪说这话有些撒娇的成分,若是搁了以往,打死丫也不会这么矫情。
可现在实况不同,严格说起来,吴邪挺怕的,没错,吴邪不是狙击手,自然没有接受过静寂态的练习,这样黑的空间里,一分一秒都在煎熬,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
张起灵的喘息声慢慢平复,然后又是那个清淡的像是神一样的男人,就连呼吸也带了似有若无的寂静,大抵也是觉察了吴邪的心思,声音里带了纵容的味道,他说,“是我不好,吴邪。”
吴邪有些想不通,张起灵哪里不好,他很好,在所有人放弃吴邪的时候,只有张起灵会翻山越岭的来找他,只有张起灵才知道,吴邪活着,或者,只有张起灵才执着吴邪活着。
张起灵是个很好的男人,他像是天上的明月,没有太阳灼热的光辉,在清冷银时的岁月里,陪伴了吴邪最美好的青春。
吴邪说,“你很好,张起灵,你很好。”
微微愣神的空档,张起灵浅浅淡淡的笑,“你也很好,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说,“好,小哥,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回那个只有我们的家,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时间,还有很多的风景,还有很多等待我们路过的行人,张起灵,我们回家。
窸窸窣窣的小石块和钢板的挪动,等吴邪反应过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握了他的手,很凉,虎口的地方有小小的肉茧,可很安心。
张起灵在吴邪的掌心,摸索着写字,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只是柔软着眉目里,就坚定着,会的,我们会的。
时间就像吞噬者理智的饕鬄巨兽,它张开了血红色的嘴,怪笑着吸引着那些魑魅魍魉,然后索命的使者,收割着没有反抗的人头。
过了很久很久,张起灵已经窝攒的手,在吴邪掌心里微微的动,然后就是沙哑着的音,“吴邪。”
努力着适应眼前环境的小三爷,还在呜呼哀哉命运不公平大地女神蒙娜丽莎观音菩萨各路神仙快快解救,猛地一抖,才反应过来,“嗯,小哥,我在。”
然后就是沉默,吴邪突然就开始反省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闷油瓶子的,以他小三爷的花见花开,勾搭玛丽莲梦露都是手到擒来,怎么就栽给这笨蛋了呢。
也不知是许久,张起灵才是隐约着,“吴邪,带我回家。”吴邪还在郁闷着傻小子对回家的执着,可掌心里的手指,却是在慢腾腾的反复着,吴邪,待我回家。
头发有些发麻,吴邪恶狠狠的呲牙,“待你回家你要干嘛,跟你说不许抢银行不许勾搭小姑娘。”可怜张起灵被这么恶霸的欺负着,还不知道这个前一秒不许他勾搭小姑娘的老财主,默默想着玛丽莲梦露。
张起灵难得一次的好心情,也可能刚刚睡醒,恢复些体力,他说你猜。吴邪傲娇的翘起小尾巴,你猜我猜不猜。
张起灵在难以挪动的空间里小小的摇头,“吴邪,会有人来的。”
吴邪说,“我知道,小哥,我还要带你回家。”
可下一秒,张起灵像是倦怠,他的手穿插在吴邪的发间,留恋着一寸寸的摸过,像是引诱也像是告别。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会有让人安心也绝望的温柔,张起灵声音带着血的味道,“吴邪,张起灵以后,可能没办法爱你了。”
吴邪掰着手指头数这十五个字,然后突然觉着沉重到双手捧不起的撕心难受。
滴答声在渐渐消失,张起灵的手,还在吴邪发间,可吴邪够不到,侧压在不能动弹的空间里,吴邪带了哭腔,他说,“张起灵你别吓我。”
张起灵不说吴邪我不爱你了,他说我可能没办法爱你了。
为什么会没办法,为什么不能,吴邪爆发在崩溃的边缘,张起灵的气息越加微弱,那种残留的即将离去的灵魂还在不舍。
吴邪手心里的指间,张起灵用了太大的执念,一笔一划,如歌泣血,“吴邪,代我,回家。”
然后吴邪就哭了,竭斯底里的呜咽着,“张起灵,你不能不爱吴邪,就算你没办法,可吴邪还是爱你,张起灵。”
吴邪声音里的绝望越来越重,张起灵留在吴邪头发里的手指,微微颤动,然后叹气,“吴邪,你要让我放心”。
张起灵这话说的太像遗嘱,每个人临死前总会那样,有着漫不经心和清淡的口吻,你要让我放心,放心什么,放心的死去。
张起灵总活的太伟大,他想在最后一刻,替吴邪解下束缚,他张起灵可以死,吴邪不能,吴邪甚至不能带着张起灵的命,活下去,因为那样太重,而他张起灵,舍不得。
是啊,怎么能舍得,吴邪是他一路追逐的光,就算到死,也不能放弃不舍得放弃的光,可这泼天的富贵,终究不是他张起灵能享受的起的。
张起灵突然就想起盘马屋子外的四季藤,那样有着生的颜色,叹气,张起灵垂着的眉眼,努力转动着,可看不到,张起灵在死神召唤的边缘,还是看不到吴邪的脸。
原是连天都不愿意我们在一起的,可那又怎样呢,吴邪,至少张起灵在临死之前,都还是爱着你的啊。
还带着血腥味的土块,被放置在吴邪手心,张起灵如同飘渺的音,在回旋着,“吴邪,吃吧,然后睡一觉,就忘了张起灵吧。”
强大如神的张起灵,竟是连催眠都不放过。
吴邪已经很久没有说话,饶是他这般性子,大抵是真的睡着了。张起灵拉动着脸上的表情,温暖着笑。冷汗淋漓的苍白脸上,有种死一样的透明。
张起灵在吴邪掌心里握了许久,久到意识沉溺深海,久到脉搏不再跳动,而在最后蜷缩了手指,张起灵说,吴邪,还好,我没害死你。
张起不知道吴邪回答了什么,也不知道吴邪应该回答什么。只是在沉睡的最后的时候,突然就想起盘马的话,而真好,吴邪,我没害死你。
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待我回家。
吴邪,代我回家。
吴邪,真好,我没害死你。
——
好吧。伦家真的尽力了,可写不出催泪感不怪我啊。
天生没有这个细胞啊啊啊啊啊啊。
难过死了,自己写的时候都没有泪点,哼,太不可爱了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09-29 19:32:00 +0800 CST  

三十
吴邪醒在夜幕里的巴乃。
藤木的屋子里,有昏黄的不切实际的即视感。
解雨臣穿着粉红色衬衫,把玩着手机,俄罗斯方块的音乐声,还隐隐可听。
胖子一改往日里的军旅风,撑着下巴昏昏欲睡一身沙滩花短裤闪瞎钛合金狗眼。
屋子里没见着黑瞎子和其他人,有细细小小的风夹杂着薄凉月光清透而过。
竹子扇的窗,大抵是有些年头,吴邪甚至可以看到偏禺角落里的蜘蛛网。
可能是躺的时间有些长,半边身子骨都是透着酥麻的无力感。
吴邪蜷了指,挣扎着打算起身,刚刚好惊醒那两个半梦未眠的守夜人。
解雨臣合上手机的姿势很帅,不过这时候还在浑身疼的找不到劲吴邪是没多大心思欣赏的。
胖子跟着祭奠即将死去的战友似的,扶着吴邪的小胳膊就哭天抹泪的长吁短叹,“小天真,你可算是醒了,不然为娘可怎么跟你那早死的爹交代哟。”
吴邪一个胳膊肘子抻过去,嗓子沙哑的跟被上了好几天过度劳累一样,“妈的,饿死老子了,有饭吗,有肉吗。”
解雨臣无奈的翻白眼,“你丫刚醒能不能消停会,给小爷个你是病人的即视感行吗。”
可能是自小养成的习惯,吴邪只能默默然忽视亮的跟灯泡子一样的解雨臣,窝了胖子的身后,扯着袖子,状似哀怨,“娘亲,饿。”
胖子母性光辉大放异彩,一身肥膘嘟噜着就滚下筒子头,“小天真等着,爹去找你后娘给你熬粥啊,乖。”
吴邪不知道这所谓的后娘是谁,胃里的翻江倒海以及饿到抽搐的恶心感,在一波波的无静止的袭来。
解雨臣塞了茶杯在吴邪手里,转身倚了床角,“说吧,怎么回事。”
小九爷的气场太过强大,吴邪几度想要装死,匀未成功。
无奈,只能垂着脑袋,小声的解释,“我也不知道那条路上会有炸弹啊,果然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老子就出去撒个尿都能被炸晕,妈的,算工伤吗,小花,你说我爹能给报销吗。”
解雨臣愣了有半秒,流光溢彩的丹凤眼里,闪过几许寒芒,转瞬不见。
“嗯,刚刚,不是,昨天伯父说,这次任务太凶险,你就不要参加了,嗯,明天盟盟会来接你离开。”
大抵是试探,或者也有别的原因,从来凌厉的解家小九爷,一句话掰成两句说,还带磕磕绊绊的语气助词。
吴邪一直低着头,胡乱的应答着,嘴里哼唧着知道了,回家要炒猪肝大补。
这样天真的性子,饶是解雨臣也有些吃不消,难不成,那两个张家的什么海客海杏是卧底,给孩子催眠傻了不成。
屋子里有些沉默,昏黄色的灯光被风吹得摇曳,带出一地漪涟。
吴邪捧着手里的杯子,黑色微长的发,遮住玉样的眉眼,加之在裘德考的实验室里被虐待,有些瘦的不成样子,透着身后窗子外的光,解雨臣恍惚觉着,那就是另一个张起灵。
可张起灵,那个人啊。
胖子一路小跑的挪上来,充分体现跟着那身肉不相符的灵活。
“来来来,你后娘给你煨着的粥。”很温暖的稻米香,吴邪仰头轻轻的笑,诡异的嘴角弧度,若是现在有量尺,大抵会是45°无偏差。
穿少数民族服饰的小姑娘,红着脸,紧张的牵着衣角,可能是这村子太过偏僻,平常鲜有人来,细小的声音透着清亮的脆,“吴小爷好。”
吴邪如同从梦里被生生抽醒,眼里还有没来及褪去的茫然,嘴角的弧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然后就是挠挠头,“你好。”
解雨臣就在一边吊着眼的笑,骨子里的精致被很好的挥散开,堪称妖孽,啧,拽衣角啊,小时候的某邪也有这坏习惯啊。
胖子就在一边猥琐的搓着手,一张不符合实际年龄的老脸,透着点笑,“嘿嘿,小天真,这是云彩,多亏了人家,不然丫指不定在哪个阎王殿里轮回呢。”
吴邪点头,习惯性的扬起笑,“谢谢啊,后娘。”
然后胖子也愣了,趁着吴邪吃饭的空,拽着解雨臣就出去了。
青烟袅袅,打着旋的飘过这没有被污染的村落。
“人妖,咋回事,咱不会被那两个姓张的给骗了吧,这小天真怎么看也不对劲啊,这都多少年没这么笑过了,跟脑子没发育的傻子似的。”胖子捻着手里头的烟卷,皱眉。
解雨臣靠在身后的扶梯上,披星戴月的银色。摇头,“小邪说,他是出去撒尿被炸弹炸昏过去的。”
然后两个人同时沉默,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烟的微微涩然的苦味。
解雨臣和胖子能找到吴邪,绝非偶然或者能力。
那天有雨,胖子从医院里出来,就回了陆战队,从副队的位子被直升到队长宝座,只不过被他拒绝了,“妈的,那是老子兄弟的魂,谁特么敢碰,老子他娘的第一个跟他干”。这是胖子跟特殊行动部的部长撂的狠话,也是实话。
人走茶凉,这道理胖子懂,只是放在自家自家兄弟身上,就莫名的心寒了。
从行动部里出来,接着解雨臣的电话。
胖子一路飙到解家的时候,刚好续到第二杯茶,然后胖子就见到了那两个喊张哥为族长的张家人。
一男一女,兄妹,男的叫张海客,女的叫张海杏,从来到解家到离开,甚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吴邪没死,我们能找到他,代价,我们要带张起灵走。”
解雨臣皱眉,“你们是谁。”他们说,“与你无关。”
胖子就摇头,“不确定身份,小哥是不能给你们的。”
那姑娘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族长被你们糟蹋成那样,张家没有找你们麻烦还是看在吴家小三爷的面子上,你们倒还怀疑我们。”
张海客微微赫然,止了妹子的咄咄逼人,歉意,“让小九爷和胖爷见笑了,我们不会对张起灵做什么的,他,是张家族长。”
就这一句话,解雨臣立马拍板,行,我们同意条件,小邪在哪。
他们说在广西,张家的势力在海外,不好插手,只能借助解家的能力。
在飞机上,胖子背着那两个闭目养神的老神在在,扯着解雨臣的袖子,问,“人妖,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万一对小哥不利怎么办。”
解雨臣就摇头,“某种意义上来讲,张家族长和解家小九爷,是有相同点的,我相信的不是他们,是这个相同点。”
事实证明,解雨臣说的不错,胖子也无话可言,虽然到现在,丫还没理解那所谓的的相同点到底是什么。
因为张海客说是秘密进行,解雨臣也不好搞太大动静。
用了整整三四天的时间,才挖开那座被埋成了坟一样的实验室。
胖子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滩甚至蔓延到地下的鲜血,和张起灵临死还要扭着头朝着吴邪方向的心酸。
厚重的被隔开的钢板,张起灵在这边,吴邪在那边,而正中间,是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死劲才生生掰断的只够伸进一只拳头的空间,吴邪仰面在三角的旮旯窝里安然,手里攥着的,是张起灵的被血染红的手,而张起灵,就侧着身子,半边卡在没碎完全的虹膜舱室里,胖子在那样高的地方,都能看到张起灵这边板子上的血手印,还有张起灵死人一样的透明到没有呼吸的破败绵软。
一个大老爷们红了眼眶,对胖子而言,是绝对丢人的,可这画面太有冲击感,胖子见证了张起灵和吴邪的爱情,现在又来见证他们的阴阳两散。
张家的那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话,身手矫健的跳到最下方,紧张浑身都在发抖,胖子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然后点头,没死。
胖子觉着自己从阎王殿转了一圈,几人拽拽呼呼把那张起灵和吴邪抱上来,就见张海杏蹲在那拳头大的空间上研究,“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非得族长死也要掰开这么屁大点地方。”
胖子动了动嘴,想说话,可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说什么,对于张起灵而言吴邪ahi比他命还重要的存在吗,可那又怎样,何况,还有齐羽。
张海客带着他们来到巴乃云彩家里,好像和阿贵叔很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也就住下了。
他们说,我们族长是不可能和吴家小三爷有结果的。
解雨臣冷笑,胖子也笑,解雨臣说,“这话你得跟吴邪说,与我们无关。”
张海客笑的很和善,“我会给吴家小三爷说个故事,只是希望各位不要拆穿。”
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个,出去撒尿被炸昏的故事。
只是,这开头的故事好办,以后的故事,又能怎么发展。
谁知道呢,谁,又能预料呢。
——
啦啦啦啦,来更文啦。
表要嫌弃我的脑回路,我尽力了。
写到半截老弟突然杀过来要看文。
这是同人啊喂同人。
所以就凑合赶完没写了,怕教坏小孩子。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03 18:36:00 +0800 CST  

三十一
王盟是第二天中午到的,刚好赶上午饭。
村子里人家不多,可聚了一起,青烟挥散,倒也多了世外桃源之意。
大抵是来时吴一穷仔细嘱咐了许多,王盟倒是干净的跟大学生出来旅游似的。
白色印着太阳花的体恤衫,牛仔裤,短发,笑起来一副与世无垠的模样。
解雨臣陪着吴邪在楼上,说是养伤,无非方便探听和解释,以及彻底把张起灵这个名字从吴邪的记忆里剔除。
胖子知道,解雨臣是恼的,张家那两货临走时的那句话,太过狂傲,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明目张胆的一句我们族长和小三爷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是闹哪样。
到底不是吴邪作践自己,解雨臣说与我们无关,可谁又能逃脱了这个局,只要吴邪还在挣扎徘徊,不论是青梅竹马的解雨臣,或者生死之交的胖子,谁都走不掉。
解雨臣不知道那句话是张家兄妹的意思,还是张起灵所托,可与其来说,族长一称太过沉重,他解雨臣被小九爷被解家被肩负的责任压了二十多年,以致后来还有一辈子。
这是他解雨臣的命,他认。可吴邪不一样,吴邪可以天真可以被保护可以被宠爱甚至可以上战场丢了命,可不能,吴邪不能为了一个不会有的结果一个人说不可能在一起的张起灵犯傻,那样太不公平。
张起灵是张家的族长,吴邪是吴家的小三爷,论起身份来,谁也不比谁差,虽然到现在,解雨臣也还没摸清张家的底。
可就是这谁也没有比谁差,偏偏让吴邪吃尽了苦头,到底那话说的不错,感情的世界里,谁先付出真心,谁也就被伤的越狠。
解雨臣无意就想起以前跟着二月红学唱戏那时候,秋日里的梧桐总是很寂寞,白紫底的花被风吹得四散而飞,师傅就坐在树下,一手二胡拉的惹人生泪。
师傅说,人生如戏,你既罢人世有了解雨臣这名,戏里便叫解语花。那时候解雨臣还不懂,艨艟着的小孩子,除了知道玩,对其他的事,也就一时好奇罢了。
而至如今,解雨臣才终于明白,世人皆知解雨臣,又谁能懂,戏场上的悲欢离合,人说戏子无情,这话倒是不错,解雨臣仔细算了手上染过的血,然后悲哀的笑,哪里又能算的清。师傅说解语花,海棠解语,人不知解我自解。
吴邪不懂解雨臣的弯弯绕绕,若说吴家小三爷是个太像孩子的大人,那么解家小九爷就是个太像大人的孩子,所以解雨臣守候着吴邪的天真,连带着他自己的那份。
解雨臣有时候会想,当初若不是自己怂恿着吴邪去当兵,就不会有张起灵,没有张起灵,吴邪会是个大学生,有很漂亮的女朋友和很好的家世,毕业后找工作,然后结婚,生个和他一样天真的儿子,过完平淡也幸福的一生。
很久以后解雨臣去问吴邪,“你恨我吗。”
那时候吴邪很错愕,然后就笑,“小花,你是我兄弟,如果有难,我能用自己一条命换你活下去,你说老子能恨你吗。”
解雨臣没有思考,“那张起灵呢”。那张起灵呢,张起灵与你来说是什么。
解雨臣记得那天吴邪想了很久,手里的烟头都烧到了指尖,然后才是勾了一个风轻云淡的表情,“他啊,若是有难,我会选择和他一起死吧。”
是这样啊,解雨臣说是这样啊,那很好。小邪,你能幸福,那很好。
再说王盟,在竹子楼外徘徊很久,还是没能纠结出来敲门后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云彩端了家里人的衣服,从河边回来,就看着大男孩一样的盟盟。苦哇哇的脸,像过年时候包子上捏出的十八道褶,又可爱又好笑。
云彩说,“你找吴小爷吗。”
倒是昨个闲着没事,胖子拉着云彩看星星看月亮,小姑娘很少出门,对大山外的世界好奇的不得了,胖子为了讨美人欢心,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把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的故事都翻了个稀巴烂。
最后实在没话说了,只能逮着吴邪调侃,可怜吴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被胖子卖了个底朝天。
王盟是个害羞的孩子,军营里除了大老爷们还是大老爷们,猛地出现一个生的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对着自己笑,蹭的一下,脸就红到了耳朵尖。
胖子跑出来的时候,不论是王盟还是云彩,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好歹遇着熟人了不是。
胖子勾着王盟的肩膀,就是一个熊抱,嘴里稀罕着,“盟盟真是瞎了胖爷一双狗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可爱呢,不行,来来来,必须给亲一口,别拉着啊,给胖爷我亲一口。”
王盟只当他是开玩笑,也没挣扎,胖子笑呵呵的伏在王盟耳边,“盟盟,胖爷可得事前提个醒,这姑娘可是胖爷先看上的,你小子可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剪社会主义羊毛。”
然后,王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一张脸,只是那时候还埋在胖子的肉里,没被发现。
扯笑,王盟推开胖子的时候,是用了死劲的,如同小孩子在闹别扭,只是不自然的眼色里,有恍惚和说不出的难堪,“知道了。”
王盟说知道了,然后推门而去。
身后胖子抢着替云彩端了洗衣服的木盆,就像刚刚新婚恩爱的小夫妻。
王盟曲起的手指有些发白,挺直的背,倔强着没有回头的离开。
楼上,吴邪俯在楼梯的扶手旁,突然就红了眼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旁人掺合不进来的故事,他和张起灵如此,解雨臣和黑瞎子也是如此,到底连着王盟和胖子,也没能逃出这个死局。
——
写盟盟和胖子的时候,自己在纠结。
设了这样一个局,不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的结果究竟能有几个终了。
无论是张起灵吴邪齐羽,还是胖子王盟云彩,
无非是成全了这对,负了那一对罢了。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06 18:55:00 +0800 CST  

三十二
吴邪虽说是醒了,到底还是要歇两日。
解雨臣有事便要先忙,吴邪倒也没有多说,只是摆摆手示意着注意安全,好像经过了这般一炸,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
胖子是除了解雨臣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主,也没敢离吴邪太远,想着吴邪没走,自己也就留下了,美名是兄弟情义,可实际无非不过是因了云彩。
临夜,巴乃的晚上总是有种莫名的安静。
王盟坐在楼梯的扶手旁,脚丫子伸了外去,月亮半隐在云朵后方,透着骨子的羞涩。
吴邪点了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突然就沧桑的像是五台山上看破红尘的老和尚,王盟回头瞥了一眼吴邪,然后又瞥了一眼,嘴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
这方安静的能听见蛐蛐叫的小扶梯上,蹲了两个活人,也没显着拥挤。
许久,吴邪脸被藏在烟的雾色缭绕里开口,“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王盟低头,从吴邪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看见垂下的睫毛和眼眶上的红。“我也不知道,等知道了,也就喜欢上了。”
“老板,你讨厌我吗。”吴邪摇头没有说话。
“我从小没爹没妈,是二爷把我捡回去养着的,二爷对我好,是我不知足了。后来去了陆战队,刚开始我傻,老是被人欺负,后来习惯了,也就觉着没什么了。”
“再后来老板和胖爷就来了,我从小跟着二爷,自然是想着跟老板亲近,得亏老板没有嫌弃,胖爷,也一直很照顾我。”
王盟好像是在想些过往,两只手握在一起,微微紧张的抖。
“队里有兵痞子,家里面有钱有势的,你们没来之前大家都挺怕他的,那人有个爱好。喜欢男人用嘴给他做。”
“要是有人不愿意,他能想尽办法折磨,还不给上头知道。整个人队里的好看点的差不多都被要挟了个遍。”
王盟很少这样说话,平日里跟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也就跟着胖子和吴邪熟点,就是见着解雨臣都能脸红半天。
吴邪也是个聪明的,看这势头,咬着后槽牙问,“那人威胁你了?”
王盟就看天上的月亮,透着薄凉的光,好像是温暖的能照亮人,到最后不过天明也就没了,黄粱一梦。
点头,“是啊,老板,其实要按照古代那些大家闺秀来说,我挺脏。”
吴邪捻着手里头的烟,火光很弱,却也是能灼了人手的疼,“是王八邱。”
王盟像是很惊奇,回头,“咦,老板你怎么知道。”也就这时候,像是个半大的兔子,眼眶还带着红。
吴邪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吴邪和胖子入了陆战队的第一场架,起因不明。
好像还是很久以前,吴邪那天是在干嘛来着,这事于吴邪来说不是很重要,所以约莫记得有些不是很清楚。
只是隐约着还知道,听别人说操场上王八邱和新来的胖子打起来了。那时候吴邪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去看热闹,想着难不成所有的胖子都喜欢打架不成。
可到了操场才知道,原来这打架的主人公,也还是王胖子。
那时候年轻啊,再加上刚从盗墓特连出来,胖子又是吴邪过命的兄弟,憋着一股火,吴邪也没问原因,拎着操场旁边捡的半块砖头就冲上去了。
当时这事还挺轰动,俩刚来的新兵蛋子,把兵痞子王八邱联合其手下数十人揍得哭爹喊娘。后来还有人对此买注下押,说是看吴邪和胖子还能待多长时间被上头赶走。
吴邪当时正处于气闷期,撸了袖子,把自己藏了小半个时辰的冷牛肉压上,大老爷们不赌馒头赌口气,可不后来赢了一堆包子烧饼,哦对了,还有俩糖葫芦。
他吴邪是啥身份啊,撇开吴老狗那开国元首,单说吴一穷,上头,在上头能上到哪儿去,人家是上头一把手,吴三省,王八邱还兵痞子,吴三省当兵痞子的时候,丫还不知道在哪尿炕呢,最后灰溜溜的被赶跑的不还是王八邱那作死的货。
说起来,也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王盟是那次打架后才彻底熟络起来的。本来吴邪也没多想,毕竟那次小规模的战争之后,整个队里都是以他和胖子马首是瞻,吴邪以为王盟也是那贪图巴结之辈,后来才牵扯到吴二白。
王盟看着人吴邪出神,也没提醒,只是自己在旁边小声的说话,“好像就是那时候吧,觉着胖爷人真好,老板也好。后来,胖爷一直对我也好。”
“老板,其实我有时候想,像我这样的人,从小被丢弃,没有人会喜欢,没有人会在意,所以后来遇着胖爷了,就跟黑暗里的人遇着光一样,就算那光热的烫伤了手,秃噜皮了也还是不舍得撒手。”
“其实我也懂,这世道谁离了谁还能活不下去,可看着胖爷死命的追云彩,我就难受,有时候自己琢磨着,胖爷能幸福就好呗,可又觉着如果他身边不是我,就挠心挠肝的难受,到底是自己作践。”
吴邪回神的第一句话,就听着盟盟说是我自己作践,难道喜欢就是作践,非得跟个仙一样的飘在半空里,看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才叫上档次不是。
那叫好笑,吴邪顺手又点了烟,而脚底下,是铺满一地的或者燃着的或者灭了的烟头,好像只是一会,于两人来说竟有半辈子的时光。
吴邪说,“王盟,你很好,他王胖子有福,前半辈子有你想着念着,后半辈子有云彩搂着亲着,他王胖子比谁都幸福。”
然后王盟就摇头,“老板,不是,胖爷和我不一样,他喜欢的是云彩这样水灵灵的姑娘,这样就好,等以后我退伍里或者死在哪,能知道他过的很好,那就好。”
吴邪突然就想笑,恶狠狠的龇着牙,说王盟你丫缺货,真傻。
王盟也乐,两个人坐在扶梯角上,跟善财童子似的,王盟说,“老板你总说我,可你真忘了吗。”
吴邪突然就不笑了,手里的烟火袅袅,吸到肺里心里就是呛的眼泪都能淌出来。
谁说谁傻,谁又能比谁更傻,都是陷在死局里的痴情种,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又还能有几次,他王胖子有云彩,张起灵又何尝不是还有个齐羽,五十步笑百步,从来不舍得退出来的都是徒增伤心罢了。
王盟也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只能绞尽脑汁的想词编排着,“老板,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小九爷和胖爷说的,你有我一个秘密,我也有你一个秘密,咱们扯平了。”
吴邪摇头,笑,“我不怕他们知道。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娶个张起灵这样的媳妇,然后回家被我老头子一棍子打死了。”
王盟皱鼻子,哼哼,“老板,我才不信,你一看就是受,是张大神娶你做媳妇。人家儿子都是拿彩礼娶媳妇,老板你是拿聘礼然后嫁出去,大老板应该会高兴。”
吴邪:“……王盟你给老子滚。”
王盟就傻笑,“老板,其实我挺懂你的,我可算知道,那时候你去陆战队,为什么跟死了媳妇一样的臭脸了。”
吴邪自动忽略王盟的后半句话,再丫跟他计较,指不定得气的拿鞋拔子抽他。
“你跟我不一样,你若是想,还是能抽着身子出来的。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我不知道你的,你也不知道我的,无非你觉着懂了些我的心境,也只是相似,身处这般迷途深渊,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王盟表示星星眼,“老板,前段时间我去庙里上香,有个大师跟我说,有时候,玩笑开多了,连自己也会分不清真假。你跟那大和尚好像哦。”
吴邪:“哪像?”
王盟;“发型像。”
吴邪:“和尚有发型吗。”
王盟:“所以说像嘛。”
吴邪:“……王盟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样挺好,吴邪觉着,还能有人调侃,还能有人替他记得张起灵,这样就挺好。
你们说吴邪忘了,那吴邪便是忘了,张起灵你想吴邪忘了,那吴邪就真的忘了。
王盟说的对,这世道谁离了谁还能活不下去,你张起灵既然敢不仁,他吴邪就敢不义。不就拼着没心没肺么,不把自己当个人看,他吴邪能做的出来。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还有一句,叫如盲执烛,照彼不自明。
可笑,可笑。
——
我赌两个肉包子,王八邱得死。
再压三个半奥利奥,邪帝回去就该黑化了。
哦哈哈哈哈~~
买定离手哟~~~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09 18:15:00 +0800 CST  

三十三
吴邪是在半个月后离开的。
解雨臣通知了吴三省,吴三省又让潘子偷渡了好几道防线,才把人秘密接回去。
吴邪是在回去的路上,才知道盗墓特连被解散了的,余下的人,被分派了个小队。吴邪问原因,潘子摇头,只说是上头的决定,而这上头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传说被炸死在麒麟山的吴家小三爷重磅归来,于整个国务院的或者整个政府来说,都是大消息。可这消息是好是坏,又是说法不一。
人说既然吴邪没死,那沉寂了的龙头老大,跺跺脚能震荡大半个Z国的吴家,是不是又要重出江湖了。
可现实是吴一穷辞了南方军区总司令的位子,闲适在家摆花弄茶,吴二爷依旧低调,不过手里的财产没人知道究竟有多少,吴家吴三省秘密出国,谁也探听不到行踪。
就连王盟都主动退伍,吴家,像是要急切的摆脱与政府有关的任何事或者人。
除了吴邪。
吴邪还待在陆战队,只是这队长的位子,让胖子领了去,特殊行动部本来不同意,当时以为吴邪被炸死,让胖子出任队长是临时举措。后来吴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胖子的队长是坐定了。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诡异而晦暗不明的方向发展着,有权利有地位的人人自危,风暴前的宁静从来都是美丽却也危险的。
最近道上倒是有些言语,听说新起个帮派,东南西北四大帮众被逐一修理,顺者昌逆者亡,手段毒辣,只是领头人从未露面,只知名字是麒麟帮。
长生的消息是传的愈加神乎了,在这个科学发达的时代,不想死的人越来越多,长生似乎迫在眉睫,就连军队里,都有了私下里的成堆成堆的讨论。
说到军队,当时吴邪和胖子回来陆战队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不想见到但是离奇见到的人物,齐羽。
似乎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温润如玉,清合俊秀。
可又有些不一样,要说具体的,吴邪还真想起来,只能说是感觉,以前的齐羽若说是兔子,那现在的齐羽应该就算是狍子,还是有吃人习惯的老狍子。
那天树下,齐羽罕见的把衣服袖子挽到胳膊肘子,对吴邪微微的笑,“吴队长,好久不见。”
吴邪皱着眉想了很久,才和善的抬了手,“你好,怎么称呼。”
然后齐羽就黑了脸,僵住的笑,到底没能维持很长时间,胖子解释吴邪被炸伤了脑子,有些记不住以前。可信不信只有齐羽知道,怎么,他张起灵玩失忆,你吴邪也能失忆,是骗傻子呢吧。
不过吴邪倒是没在意许多,毒品一案纵使失了整个盗墓特连,还是没能彻底把源头揪出来。陈皮阿四这般人物,精明的透亮。
可他再能遮掩,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吴邪就照死的跟他耗,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关系,身先士卒,吴一穷心说你要是这般性子找媳妇,我早抱上金孙了。
可说来也奇怪,吴邪这样大动作,按说应该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偏偏理不从行,这人愈来低调,大抵再过上一两年,就能淡出军伍的节奏。
如今只要和上头沾点关系的人都知道,吴家小三爷变了。
原来那个开朗的跟二傻子似的吴邪,现在见人三分笑,话不开口笑先迎。只是见过这笑的人,无不寒栗,就算在九月天都能生生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何况现在已经十二月份。
是该过年的日子。
有雪,吴邪在杭州很少见到,南方的天气阴冷,像今年这样的封山,约莫是个大新闻。
吴家老宅子。
吴老狗是念旧的人,这地处深山的老屋,依照着前朝的琉璃金凤瓦墙面做的,九曲折桥,假山流水,金丝啼鸣。
吴邪就在落地的窗子前面坐着,原木编的藤椅,披着大髦,面如新玉,倒是快过年的气氛,连这人都是喜气许多。
身后有脚步声,退伍的王盟穿着厚的棉服,手里捧了茶,递给吴邪,“老板,长生的消息都传出去了,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上好的普洱,冬天冷,暖胃,吴邪从巴乃回来,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医生说低血糖,可也不见得低成这样,脸白的说好听点是面如冠玉,说难听的就是跟鬼一样。
吴邪没回头,眼角处都是窗子外的大雪,“地下的势力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老板。大点的帮派全收服了,现在就剩散下的喽啰,过完这个年,也就大差不差了。”
“嗯,军队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胖爷传来消息,说是今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全军放假半个月,回家过年。小九爷从九爷那得来话,说是上头好像要搞些大动作。”
吴邪就低头,养长的头发被胡乱的剪短,可如今,又是能遮了眼,冬天冷,吴邪就没再去剪,权当是围巾了。
“注意陈家的动静,还有三叔的行踪,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别往家里带。”
“知道了,老板。”
脚步声渐远,吴邪看着窗子外的,封了山的雪,干净的像是从没被染过,只是这白色,又能持续多久,在这个肮脏乱的世界,还有多少白色。
手里描了青花的瓷杯,被随意的丢掷窗外,那片薄薄的雪地,瞬间多了茶渍,可又不久,被从天而降的新的雪,掩埋。
吴邪起身进了屋子,木质的地板上铺了上好的羊绒地毯,吴二白带着吴一穷夫妇去外头置办过年的物什。
吴老狗常年不爱出屋,一个人待在宅子里听戏,也算是乐得自在。
王盟退伍过后,吴邪只是无意说了自己想要能听话的人物,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的疯,组织麒麟帮,直接挑上京城里的四大派系,还傻人有傻福的是,成功了。
后来,吴二白笑着拍拍吴邪肩膀的时候,吴邪才知道,这一家子的狐狸,那麒麟帮当然是隶属吴邪名下,当真是听话的人物。
吴邪从队里淡化,可要不得胖子还在,这过命的兄弟,谁帮谁不是一句话。
风向越来越明化,吴家的不问事,让这偌大的政府国务,开始从新洗牌。
而吴邪的屋子里,很久很久,才传来小声的叹气,“游戏,刚刚开始。”
——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结啊,我好忧伤~~
小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好忧伤~~
胖子是和萌萌在一起还是和云彩在一起啊,我好忧伤~~
老爸老妈都说我胖了,我好忧伤~~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1 19:51:00 +0800 CST  

三十四
解雨臣是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回来的。
一身风尘仆仆,从来潇洒的解小九爷罕见的狼狈,身后,是倦怠的黑瞎子,虽然依旧一脸贱笑,可身上的斑斑血迹是掩不去的。
解雨臣没回解家,从上次和吴邪分开到现在,直接过来吴家的老宅子,说是来看看,可吴邪知道,解雨臣终究是良善的,无非是怕解连环担心。
王盟给众人上了茶,然后就站在吴邪的沙发后面,不说话也不动,那双从来傻愣愣的眼,冷厉的如同寒月。
黑瞎子端着半满的青花瓷杯,笑的人畜无害,“小三爷,好久不见,可是想死我瞎子了,嗯哼,听说出去撒尿被炸了?”
吴邪就点头,没回应也没怠慢,那模样像极了刚刚偷完腥的狐狸,狡猾,奸诈,还有残忍。
那茶水到底黑瞎子是没能喝下去,嘴角不明笑意的掩饰里,有种无奈的心酸,哑巴,你这拼命护着的,属于吴邪的天真,到底还是毁在你手里。
解雨臣看出些许门道,微微皱眉,“小邪,我听说,齐羽被陈四爷收了当干孙子了,可是真的。”
吴邪后回头看王盟,人都是会变的,王盟以前最崇拜的就是潘子,潘子是吴三省手下的警卫员,战场上杀戮的铁血汉子,能在断了三根肋骨的情况下,护着吴三省从新月饭店不动声色的全身离去。
到底,王盟现在是比潘子还要狠的角色,潘子能自己忍受断肋骨的痛,可王盟,却是能让别人断了肋骨还不敢说话的人物。
王盟低头,对吴邪很恭敬,从骨子散发着的卑微,“是,老板,今天才传来的消息,说是陈四爷明天要在新月饭店里举办宴会,正式承认齐羽的身份。”
吴邪满意的回头,然后对解雨臣疑惑,“齐羽只是陆战队的兵,哦,以前是盗墓特连的兵,怎么不光是胖子陈皮阿四,现在连你都有了兴趣,怎么,那人背景很大吗。”
解雨臣是知道吴邪所谓失忆的。无所谓的起身,“没,陈家那个老匹夫就文锦姨一个闺女,老来收孙,难免好奇一下嘛。”
“话说,小邪你觉不觉得齐羽可能是你们家三叔和文锦姨的私生子,毕竟小时候咱们也算是他们偷情的见证人啊。”
“解小花你给我粗去!!你三叔才偷情呢!!你三叔全家都偷情!!”
“嗯,你三叔就是我三叔,谁让以前你说娶我的。”
“王盟你把解小花给我扔出去!!扔出去!!出去!!去!!”
解雨臣到底没被扔出去,倒是黑瞎子,滴溜溜的转手上那个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杯子,贱笑,“知道小三爷过的不好,瞎子我也就放心了,外边还有事,瞎子就先走一步了。”
吴邪没说话,摆手,解雨臣在楼上洗澡,黑瞎子听了很久的水声,等吴邪回头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倒真是来去如风。
晚饭前,王盟拿了两张请帖。
是陈家的,陈皮阿四虽说应是退出江湖的年纪,可耐不住人不服老,这京城帝都里,说起来还是有些威名的。
收孙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好奇齐羽,也有人好奇,这场所谓的仪式,目的究竟在哪里。
解雨臣拥着风骚的粉衬衫摆弄着刘海出现的时候,吴邪苦笑着把手里的的请帖甩给他,“喏,你解小九爷的。”
解雨臣随意翻了翻,然后皱眉,“怎么请的都是小辈。”
吴邪傻愣愣,“什么。”
解雨臣就指着上头的请帖名字,“喏,按理说他陈四爷收孙,就算不请狗五爷那样的辈分,你爸我爸都还在呢,可请帖上,确确实实写的是解雨臣。”
吴邪也终于意识到症点,所以说么,猫儿就是表面再像狐狸,骨子里还是呆萌呆萌的猫儿啊。勾唇笑,吴邪撑着下巴,“嗯,所以说,好戏是要开场了。”
“一事无成两鬓斑~叹光阴一往不回还。”
“日月轮流催晓箭~青山绿水常在面前。”
“恨平王无道纲常乱~信用无极狗奸搀。”
解雨臣唱的欢快,好久不开嗓,如今倒是越发停不下来了。吴邪无语回头,解雨臣笑眯眯,“好戏么。”
吴邪在走之前奸诈的摸下巴,“小花,说实话,你还是适合花旦,老生什么的,你愿意那群哭着喊着要追你的姑娘也不愿意啊。”
解雨臣磨牙……
——
啧啧,吴老狗和陈皮阿四的孙子啊~~
小哥祸水啊祸水~~
这出游戏谁能赢呢。
哇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4 18:08:00 +0800 CST  
啦啦啦啦啦,来做个小测试。
如果天真遇到危险了,你心目中老张的最佳营救方式是??
A:公主抱。
B:过肩抗。
C:温情背。
D:过头举。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5 12:18:00 +0800 CST  

三十五
陈家宴会的地点是在新月饭店。
晚间,吴邪同解雨臣坐一台车子出门。这丫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非赖在吴家老宅子里,大过年的也不说回去。
吴邪想过陈皮阿四可能会把宴会嘘头搞得很大,可没想到,是这般排场。如此,是真的对齐羽重视,还是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解雨臣依旧穿着粉红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西装,好看是好看,可耐不住这大雪天的冷啊。临出门时,吴邪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给这人批了件貂皮斗篷,解雨臣在镜子里看了许久,最后觉着没影响他小九爷的英俊潇洒,这才屁颠屁颠的出门。
吴邪可不一样,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圆滚滚白嫩嫩的,还自我感觉挺良好。直到无意瞥见镜子里他和解雨臣的反光,这才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怎么说呢,解雨臣在镜子里,那是风姿俊秀,挺拔的跟根披了粉红的小翠竹似的,再看他吴邪,那绝对是西游记里观音菩萨到最后收服的那只黑熊怪,所以说,反差不要太大伤害他脆生生的小玻璃心好吗。
吴邪到屋子里翻了件织针衫,蓝色,长袖。
嗯,这下看起来好多了,满意,笑眯眯的粗门。
新月门口倒是没有太多人,几个排着队的侍卫生,低声请着或者眼熟或者不眼熟的名流巨星,商贾之子,权力富贵。
解雨臣下了车子,而吴邪在迈下第一只脚的时候,手机突兀的响,是胖子。
“小天真,胖爷去你家过个热乎乎闹腾腾的新年你不介意吧。”
吴邪皱着眉很认真的想了一会,点头,“挺介意的。”
然后胖子的大嗓门一如既往,“介意个鸡巴蛋,没啥用,你丫给的那个地址太特么难找了,没出租车愿意去,快点~来接~胖爷~~”
吴邪无奈,对还站在车门口挡着上方车门的王盟摆手,“定位把胖子接回家里,对了,丫要是没自己带饺子,就随便找个路上把他抛尸了,浪费老子家粮食。”
王盟很认真的点头,表示知道。胖子的声音还咋咋呼呼的在手机里,“小天真,你个杀千刀的负心汉!!有了新人忘旧人!!胖爷跟你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过人妖那几天的勾引,你死没良心啊喂死没良心~~~”
解雨臣在一旁玩俄罗斯方块,丫倒是悠闲的很,听胖子说勾引,还心情特别好的龇牙笑了好大一会。
刷邀请卡,进门。
新月饭店以往是个拍卖场,在二楼还有那时候留下来的雅间,窗户上明明晃晃的小灯笼。听说是天灯,以前拍卖些好东西,有买家就在自己的雅间里点天灯,表示这些东西要了,也算是另类炫富的一种手法。
最近一次,还是二十多年前,说是张大佛爷。老九门的第一当家,可也就是这点天灯过去不久,张大佛爷离奇失踪,至今是谜。
解雨臣端了酒,靠在吴邪旁边的桌子上,甩了甩头发笑,“啧,满场子都是些超不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啊。”
吴邪有些不自在,从一进门,就觉着有道很热的眼神,一直跟着自己,没什么恶意,可是,太难受了,好像把人扒光了看的感觉。
见着解雨臣说话,吴邪也就点头,这点从昨个王盟调查的名单就知道了,陈家宴请的名单,除了年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杂。
不管是权贵,还是商贾,或者连演艺圈里的巨星,只要是有些名气的,无一例外出现在宴会。
吴邪皱眉,还没来得及提醒解雨臣可能事情有变,霍秀秀穿着水红色的旗袍,跟条美人蛇似的就扭过来了。
后头,黑瞎子那张风骚的,墨镜都遮不住的大脸,龇着口白牙,也是屁颠屁颠,然后吴邪就看到了丫摇啊摇的大尾巴。
霍秀秀说,“我就知道吴邪哥哥得来,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也不晓得来霍家看看我。”
吴邪温和的笑,“这不是见着了。”
黑瞎子在一边抱着解雨臣啃啊啃,解雨臣一脸嫌弃的戳啊戳。
霍秀秀摇头,“这可不一样,吴邪哥哥虽说小时候要娶的是小花,可我好歹跟着你也算青梅竹马,也就吴邪哥哥狠心。”
吴邪无奈,“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提那些做什么。”
黑瞎子依旧在一边抱着解雨臣啃啊啃,解雨臣依旧一脸嫌弃的戳啊戳。
霍秀秀笑,透着股狡黠,“不提以往,就说现在。我可听说,齐羽跟吴邪哥哥是死对头。”
吴邪皱眉,“谁说的。”
霍秀秀耸肩,“现在道上的都知道,而且还听说,是因为一个女的,最重要的是,那女的今天还来了。”
“喏。”霍秀秀挑眉示意那个拍卖的台子。
吴邪回头,就见着解雨臣跟黑瞎子在那边戳戳。霍秀秀在一边语气很凉,“吴邪哥哥,方向错了,是右边。”
额,吴邪笑眯眯的转边,只是猫儿眼里的尴尬,总归是让人凭白想着欺负。那道一直追随着吴邪背影的视线,有一瞬间的热,然后又沉寂。
只是吴邪没发现,丫现在正龇着牙对解雨臣恶狠狠,“秀恩爱的都粗去。
解雨臣:“小邪你是在妒忌吗。”
黑瞎子:“小三爷你是个羡慕吗。”
霍秀秀:“吴邪哥哥你是在炸毛吗。”
所以说,还是人家霍家大小姐问到点子上了嘛。
陈皮阿四穿一身砖红色唐装,身后是齐羽,蓝色针织衫,解雨臣看了一眼吴邪,又看了一眼齐羽,挠下巴莫名觉着有些像。
开场白无非是一些客套面子话,这宴会上谁不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八面玲珑。到底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
陈皮阿四说,“今个是双喜临门,老夫认小羽归陈,还有一件,小羽订婚,在座的各位都是年轻人,老头子年纪大了,闹腾不起来,大家随意。”
话刚说完,台子后头的漆木门开,那姑娘穿白色礼服,利落的短发,妖艳的脸。
吴邪楞,阿宁?!
霍秀秀在一边煽风点火,“喏,吴邪哥哥,听说这就是你和齐羽都喜欢的女生啊。”
电光火石的几秒钟时间,吴邪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
为了庆祝姐姐我活着回到学校,
码字更文。
觉着我最近好勤奋,这是大忌啊大忌。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6 16:30:00 +0800 CST  
回复 墨兮小语 :乖。他们知道有你们,会感动死的。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7 09:07:00 +0800 CST  

三十六
大厅里的灯,有些朦胧的昏黄。
齐羽和阿宁站在台子上,追了白色的光。一个温和,一个妖艳,虽说都是顶好看的,可站在一起,就莫名的有些别扭。
好像齐羽是山水墨里勾的白,阿宁却是油画里缺一不可的彩。从骨子里来说,就不应该是站在同一方天地的人。
吴邪从阿宁刚刚出现,打翻了手里的酒杯。而后,那两个人,在台子上,说了一堆可有可无的亲密话,也没值得多大注意。
倒是底下的人群,有窃窃私语。这陈家也是,一个齐羽来路不明不说,再加上从未听过的阿宁,难道,是真的要变天了。
解雨臣再把黑瞎子踹飞的第十三次里,冷笑着摇着手指头,四拨了,宴会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拨人马悄悄轮换了。
霍秀秀笑的清纯,垂了脸边的两缕头发,来回的晃,恬静的跟刚挖出来的小白藕似的,可那双噬了血的眸子,可是比谁都凌厉。
解雨臣突然就无解,霍秀秀说齐羽和吴邪是死对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消息,是打哪传过来的,解家和吴家,可是丁点风声都没收到。
这人心就是这样。无论原本与你的关系再怎么好,若是起了疑心,总归是第一时间,将的所有撇的干净,比鬼神还要可怕。
霍秀秀端了两杯香槟,递与解雨臣,嘴里笑着,“小花哥哥,说起来,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那戏园子里的几个小姑娘,可是想的很。”
解雨臣条件反射的遮住身后笑嘻嘻就要凑过来的黑瞎子,接过霍秀秀手里的玻璃杯,“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秀秀记得帮我跟小邪说一声。”
一饮而尽,转身,扯着黑瞎子疾步离开。
灯光愈加朦胧,也不知是为了衬托那两个如玉样的人,还是遮掩这大厅里神色不一的群众。霍秀秀手里端着香槟,嘴角勾了笑,然后便是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很杂。吴邪觉着烦,捧着杯热牛奶碾转到窗子旁边。
阿宁过来的时候,齐羽不在,而大厅里的人,目光热切,原来不管是男是女,对八卦都是一样好奇的。
帝都是不夜城。按说窗子外的景,应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可吴邪看在眼里,却莫名想起了巴乃的夜。
有星,有风,那种微凉的意,打在身上,会有躺在草地上眯眼的冲动。
阿宁在吴邪旁边站了许久,才轻轻巧巧的开口,如同狐狸样的慵懒,可那语气里,分明藏了居心,“super吴,你还记得我吗。”
吴邪捧着牛奶,想着就算不喝,暖手也是好的,这天气冷,临出门时拗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是傻了。
“你若是走投无路,来找我也是好的,何必把自己陷进去。”吴邪低着头看外面来回走动的人群,好像暴露了自己的记忆是无关紧要的事。
阿宁有些楞,不过到底是聪明人,掩着嘴的笑,“super吴说的哪里话,阿宁图的,可不是这走投无路。”
吴邪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姑娘,穿白色礼服,短发,眉眼上挑,不如解雨臣精致,也没有张起灵的清冷,比不上霍秀秀的清纯,争不过云彩的可爱,可那种骨子里的野性是挡不住的,举手投足带着狐狸样的媚气。
半分钟有余,吴邪摇头,“你要什么。”
“要你娶我,你能吗。”阿宁很直接,可却像是老早之前就有了答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语气,还有微微抖着的紧张。
吴邪比她还直接,“不能。”
“呵,可齐羽能。”高脚杯里的红酒被摇晃出漪涟,阿宁嘲讽着,眼角处的光,反射了远远的霓虹灯,让人捉摸不定。
“super吴,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陷在感情里的痴情种。”
这话说的太过难堪,感情的是是非非,痴情或者薄情,不过对人不对事。阿宁这话说的掏心掏肝,他齐羽喜欢张起灵,最后娶了阿宁,她阿宁对吴邪有好感,可还是选择和齐羽在一起。他张起灵把命留给吴邪,然后抽身离去,这些兜兜转转,最后徒留吴邪一人,还陷在感情的泥沼里,被人说是痴情种,可那又怎么样。
吴邪突然就想起来,在裘德考的工作室里,那个假装着坚强的张起灵把眼泪存放在吴邪肩膀上,然后小声的说吴邪我来带你回家。
在地下室爆炸前张起灵温柔着的眉眼,宠溺的好像天更不变,他说吴邪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在那个黑暗的没办法动弹的小角落里,张起灵握着他的手,用吴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温度写吴邪代我回家。
所以吴邪深陷,所以吴邪放不下也逃不出去,他张起灵用温柔祭奠的一座牢,就算困一辈子,吴邪也是心甘情愿。
阿宁说,“我当了近三十年的下属,从出生就被决定是这个命运。”
阿宁说,“super吴,你不懂比奴隶还不如的下等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也不懂,我为了现在这一步,做出了多少努力,可我成功了,不是吗。”
吴邪挠着下巴回头,眼神很空,嘴角上扬45°,被窗子上的黑影覆盖了半面,一半公子如玉,一边诡异惊悚。“你已经三十岁了啊。”
所以,重点真的不是这个好吗。
“老板是不可能的了,老板娘你愿意吗。”吴邪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牛奶还在冒着热气,雾蒙蒙的刚好遮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当然,我现在已经算是半个老板娘了,未来的话,也不好说。”阿宁举着手里的红酒,魅惑的血色,在摇曳着。
“我是说,吴家的老板娘,你有兴趣吗。”那季若有若无的视线终于强烈的如同寒芒,吴邪嘴里有些发苦,莫名的就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就看着阿宁近在咫尺的手腕子上青筋暴突,可那张带着笑的脸,还是平淡的跟水一样,“super吴这话何意。”
吴邪笑眯眯的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温牛奶,还没来得及说话,衣服兜里的手机刺啦啦的响。
是王盟。
“老板,胖爷被人绑走了。”
——
啦啦啦,我来更文惹。
小伙伴们来猜一下。
是谁绑走了胖爷?
小花究竟在怀疑什么?是不是打算抛弃吴邪置身事外?
霍秀秀的出现是好是坏?她在扮演什么角色?
阿宁的吴家老板娘是谁的媳妇?
下一章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18 16:31:00 +0800 CST  

三十七
空气里有火花在跳跃,带着让人恐怖的怒火,一往无前。
宴会进行到尾声,吴家小三爷与阿宁交谈进行一半,莫名突然摔了高脚杯,脸色苍白转身离开。
这成了道上以及政治场上的茶余谈资。
有人猜测是吴邪和齐羽同时喜欢上阿宁,可阿宁和齐羽订了婚,于是恼羞成怒。
有人猜测是阿宁把长生的消息卖给了陈皮阿四,吴邪到手的鸭子飞了,于是恼羞成怒。
有人猜测齐羽故意让阿宁和吴邪聊天,说了某些刺激吴邪的话,于是他恼羞成怒。
总之,不管话题是有多少,最后的结果,都是吴邪恼羞成怒。而齐羽和阿宁,这两个本来站在最低线的不被认知的人物,在各大圈子里,开始成为热门。
可不管外界是怎么风传,阿宁和齐羽是知道。这事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吴邪那天走的太过匆忙,本来打算过来嘚瑟的齐羽被抛之脑后。
而被隐藏在黑暗里的霍秀秀,手里的香槟杯随意放置那张长长的玻璃桌上,一转眼,也是不见踪影。
齐羽无奈摇头,蓝色线衫换成了黑色西装,莫名就有了些阴郁的喋血味道。嘴角极快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然后消失在其他家族继承人的碰杯里。
人心叵测,弯弯绕绕的故事太多,谁能说谁是好人,谁能说有些事情的发展在谁的预料里不被发现。欠的不欠的,该还的不该还的,账,要一笔一笔的算啊。
被雪覆了半边的山脚拐落,撞得废弃了前车灯和保险杠的车头,地上是斑斑血迹,司机已经停止呼吸,被卡在安全带里,面目全非。
黑色休闲装的闲闲散散的人群分布在不起眼的一旁,吴邪还是穿着那件薄的可以透风的针织衫,本来就极不好的脸,更是透明一样的白。
有个头小小的看着挺灵活的少年,上前开车门。
“老板,我们接着信的时候,胖爷就不见了,司机不是咱这路杀的。我们拦不住老大,已经去追了,留我们在这里等着老板。”
吴邪认识这个说话的少年,叫皮包,王盟一手提拔上来的,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极狠,当初收西门的时候,是皮包一斧子砍了那龙头的半个脑袋,脑浆掺杂着血,崩了一身一地,这小子咧着嘴笑的凶狠,那场战,才进行的顺利。
“王盟是一个人去追的胖子吗。”吴邪从兜里掏烟,皮包上来点火。
“是,老大不让我们跟着。”皮包说这话的时候很沮丧,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谁家干的。”烟的雾,在冬天的空气里,有着莫名的躁动。
“邱家。”皮包瞪得大大的眼,左边脸上有很浅的刀痕。
“王八邱。”吴邪眯眼,寒芒一样的光再闪。
“是。好像,还有陈家的掺合,老板,老大说这次牵扯很大,让您小心。”皮包低头,把王盟对吴邪的卑微,学了十成十。
吴邪没有说话,蹲在那摊血前面,抽烟,微长的黑发,瘦削的身子,如画勾勒的眉眼,陈家宴席是在晚上,吴邪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月光很亮,很凉。
也不知是许久,吴邪把手里头的烟慢腾腾的搁置那还没干的血上,抬脚,一点一点,碾的粉碎,没有表情的脸,像是死过还魂的鬼,在这黑夜里,魑魅魍魉。
“调动卫星追踪,尽快找出胖子和王八邱的藏匿地。”
“派人去追王盟,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把他给老子带回来。”
“传信给二叔,两天之内我要王八邱的所有洗白财产全部垮台。”
“麒麟帮全员出动,隶属王八邱名下所有道上酒吧毒品,以及上头王八邱的靠山,有用的活捉,没用的一个不留。”
“还有,王八邱的家里人,十二点之前绑回来,无论生死。”
吴邪说话的声音很轻,看着天上的星,从来灵动的如猫儿样的眼,一片死寂,说话时候哈出的气,遮住朦胧的脸,有些奇特的诡异。
皮包很纠结,挠头,“老板,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
吴邪回头,眼神很冷,如同打量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皮包,原来天真与否,也是针对人而说,“王盟从来不会质疑我的决定。”
皮包在吴邪面前,突然就打了寒颤,那种从骨子里被征服被训领的低微,“是,老板。”
“没有下一次,皮包,你还小,未来,应该有大好的前程。”这话本来不需要吴邪来说,可血液里好像在流淌着残暴的躁动的想要怒发的火,搅动着吴邪从来冷静的性子,在堪堪压制不住的底线。
车起声响,然后离开,那被撞的变形的出租车,被火吞噬。
“找到这司机的家里人,把胖子的车费打过去,嗯,多打点,胖子肉多,费油。”
“是,老板。”
这片埋葬了人命的山脚,在半小时内,前后来了三波不同家族的车队,每个人都在笑,疯狂的或者悲哀的,可预见的不可预见的,这偌大的国,终于,天色微变。
吴邪到家的时候,吴老狗吴一穷吴二白包括吴妈妈都在,沙发上堵得拥拥攘攘,不远处的饭桌上,还有没有动过筷子的年夜饭。
吴邪愣了一下,然后皱眉,“我没告诉吴叔我外头有事,今天不在家吃吗。”
吴妈妈眼圈有些红,还带着疲累,“小邪,你过来。”吴一穷就在旁边抽烟,茶青色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头,吴邪悄悄扯了衣角,然后松开。
“爸,不是已经戒烟了。你身子不好,爷爷也闻不来烟味,以后少抽点。”吴邪条件反射的勾嘴角,可悲哀的发现,再也扯不出那个天真的微笑。
“小邪,你三叔出事了。”这话是吴老狗说的,声音很低,沉的像是浸了血,而那张本就饱经风霜的脸,如今更是苍白的大有驾鹤西去的势头。
吴邪有一秒钟的怔楞,摇头,“三叔不是在国外,我手底下的人被甩开十多次,最近一次消息还是半个月前,那老狐狸能出什么事。”
吴二白把桌子上的传真递给吴邪,没说话,安静的令人惊讶。
“陈家买通雇佣兵,‘阎王’,三爷宅子起火,无一生还。尸体已经找到,明天六点之前送达吴家老院。”
吴邪听说过阎王这个组织,国际上目前最大的雇佣兵组织,不败神话,有既出手便收命的活阎王一称,要杀之人从未有过活口。
所以,吴三省是真的遭遇不测,所以,陈家是真的打算出手,所以,他陈皮阿四和吴老狗,他齐羽和吴邪,还有一场硝烟战火。
吴邪默默把手里的A4纸撕碎,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明亮的灼热的光,在啃噬在吞咽,手指距离越来越近,焦黑的带着刺鼻的肉味,吴妈妈尖叫着从吴邪手里夺下那串已经烧到指尖的致命信纸,哭,“你发什么疯,不知道疼啊你。”
吴邪眼神很茫然,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喃喃,“疼,我知道啊,很疼,心里很疼。妈,我没了张起灵,也没有胖子和王盟,现在三叔也不要我了,我知道啊,很疼。”
吴邪说话声音很小,飘渺的让在座所有人都没有听清,吴邪抽回手,然后晃晃悠悠,脚下虚浮的比同喝醉酒的未亡人。
疼啊,我很疼。
——
我也很心疼啊喂。
好吧,有很多小伙伴问了一些问题,现在解答。
1:阿宁是真的,不是小哥装的。
2:王盟可能会死,不是我不爱他,是吴邪需要用血来成长。
3:吴家老板娘呢,吴家不止吴邪一个壮丁。
4:下章小哥会小小滴粗线一下,敬请期待哟~~~
最后,来给我亲亲。

楼主 阿音老大  发布于 2014-10-20 14:14:00 +0800 CST  

楼主:阿音老大

字数:123971

发表时间:2014-06-27 22: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6 20:23:24 +0800 CST

评论数:1248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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