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3

吴邪被一个大力推入张家的牢房。

压抑潮湿的空气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阴暗的牢房中。

四肢被锁在刑架上，齐羽满意的看着吴邪用力却无法挣脱枷锁的束缚。

“想不到你堂堂吴三爷，竟然落到我的手里了，呵。”

吴邪抬头，冷厉地看着眼前那人，狠狠的开口：

“你到底是谁？”

“三爷，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吴邪沉默。

听他的手下叫他‘齐爷’，那想必就是齐家人。可是齐家和自己同代的后人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不可能把陈皮阿四弄倒，还在道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而齐铁嘴又无后……

等等！

齐铁嘴无后？！

“你是齐铁嘴的儿子？！”

齐羽先是一愣，随后又玩味的笑了笑。

“真不愧是吴三爷，这么快就猜到了。”

“可是齐铁嘴不是……”

“无后是么？呵，道上所有人都觉得，老九门齐家一直以来生意不景气，毫无作为。甚至陈皮阿四把半截李和黑背老六的地盘吞并了之后，大半的齐家人手都以为下一个遭殃的一定是齐家，都他妈趋炎附势的要倒戈去陈家！你觉得我们齐家能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进行绝地反击是因为什么？”

见吴邪没有回答，齐羽继续道：

“还不是你们口中的齐铁嘴齐八爷拿他儿子一生的命运来换齐家暂时的平安！呵，吴邪，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我爹卖给了陈家。我刚一出生我爹就向道上所有人宣布了我的死讯。你在你家被当成心肝宝贝宠着护着的时候，我却要被陈皮阿四强行换成了你的脸在孤儿院受尽护理的折磨！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样子！你平平安安的拥有着小孩子应有的童年，我却要为了不被怀疑的潜入张家而让狼叼着跑了几公里！你可以上学交友创业，过平常人应有的生活，我他妈却要在张家经历严酷的训练天天痛的麻木累的脱力！现在在道上你吴三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惧，你再看看道上有几个人他妈知道我齐羽的存在？！”

眼前的人越说越激动，吴邪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有说话。

拥有相同的脸，童年的经历却有天壤之别，这样的命运换了谁都会不甘心吧。

“要不是当年起灵救了我，这二十年一直陪着我，我早就熬不下去了……他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在他心里也一样……但是……但是陈皮阿四那个死老头居然要在起灵最信任我的时候攻入张家！！！”

听到‘起灵’二字，吴邪后背突然一僵。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恐惧渐渐爬上全身。

齐羽并没有发现吴邪的异样，他两眼通红，仿佛陷入了最深的仇恨，随后他的眼神渐渐黯淡，双眼里满是悔恨和绝望。

“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要是不给他张家的地形图，我全家都得死。齐家……一定会被陈皮阿四毁了的……连渣都不会剩……”

然而正深陷痛苦回忆的齐羽却被吴邪的怒吼声打断。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把小哥害成这样！”

吴邪恨不得上前一拳把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打翻在地。

似是被戳到了痛楚，齐羽眼里划过一丝狼狈。随即他开口激动地反驳：

“你胡说！是，那一枪是我开的！但那幸亏是我，要不是我故意打偏，要不是我给他简单的处理伤口，要不是我把他从陈皮阿四不知道的密道里送出去，要是换了任何一人开了这一枪，起灵他……他早就没命了！”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吴邪的火气一下上升到了极点，对着齐羽道，“你对他开了枪，你害得小哥灭族，害得他失忆，害得他被追杀了几个月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还在这儿装可怜，还说什么你最在乎的是小哥！放屁！他一切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你个王八蛋！”

最最不愿承认的事实被吴邪血淋淋的暴漏而出，齐羽眼神猛地一沉，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呵呵，吴邪。你有没有想过，起灵他……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吴邪呼吸一滞。

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就这样被暴露在外，吴邪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

小哥……到底为什么会跟自己在一起？

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么？

齐羽满意的看着吴邪的表情，渐渐笑开了。

嚣张的，狂妄的笑容。

即使出现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吴邪还是想把他撕烂。

渐渐收了笑容，齐羽冷冷地开口：

“不过……这张跟你的一样脸，这张我曾经无比痛恨却不得不拥有的脸，终于有了他的价值。那个老陈皮这个垄断九门的计划想的真是周到呢！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我顶替，由我做他的傀儡，他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控制了吴家。不过现在，他已经永远无法控制我了。而我会代替你，跟起灵在一起，继续做吴家的三爷。而你,即将悄悄地消失在这个世界最最阴暗而肮脏的角落，没有人会知道……”

“你他妈做梦！小哥一定会发现的！他不会让你得逞的！”

“发现了又怎样？你觉得起灵他会不会在乎你？他是我的，你抢不走。替身就是替身。”

不再理会吴邪的怒骂，转身对身边拿着皮鞭蓄势待发的打手们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好好伺候着吴三爷。”

“看看等你被弄得支离破碎的时候，起灵还会不会在乎你这个替身。”

飞扬的皮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声，一下下的落在吴邪身上。

原本完好的皮肤被沾了盐水的鞭子一道道的抽打，留下纵横的血痕。

每当鞭子落下时，火辣辣的疼痛立刻刺激着他的神经，随即附着在伤口的盐水瞬间将那种疼痛扩大数十倍。吴邪狠狠地咬着下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惨叫。帅气的面容被痛苦的表情占据，脸色惨白，汗水逐渐渗出，顺着身体滑下。

但是身体的剧痛也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吴邪感觉此时的心出现了一个洞，而且被越掏越大。鲜血淋漓的痛苦，阴风呼啸在那个洞口，阴暗冰冷的绝望。

虽然他很想相信小哥对自己的感情，但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嘲讽的声音在对挖苦自己的悲哀、嘲笑自己的可怜。

这种情绪随着肉体积累的剧痛而愈演愈烈，甚至有一瞬他自暴自弃的认为就这样死在这里算了，反正小哥他也不会在乎。

由于他从始至终从未发出一声令嗜血的打手们兴奋的惨叫和哀嚎，打手们终于一脸不爽的丢掉皮鞭。

“哼，吴三爷，你真是有骨气呢！看看一会儿你被男人压在身下凌辱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泰然自若！”

当吴邪飘走的思绪终于被打手们下流的话语唤醒，看着打手们一脸淫笑的慢慢靠近，极度的愤怒令他疯了一样的想亲手杀死这群人渣。

无奈四肢被束缚着，换来的只有铁链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

打手们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吴邪心里泛起极度的厌恶与耻辱。破口大骂换来的只有被一拳打在脸上，喉咙泛起一丝腥甜。渐渐地，吴邪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恐惧的全身颤抖。绝望的闭眼，脑海被小哥唤自己名字的画面所占据。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是遭遇莫大的痛苦。吴邪睁眼，看着张起灵双目赤红，眼神彻骨的冰冷，黑色的风衣衣摆随动作幅度而飘扬，如同死神降临人间，夺取肮脏和丑恶人的性命。

他出手狠厉，一个一个的将打手们的颈骨折断成诡异的形状。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未轮到的打手们还不可置信瞪大眼，惊恐的看着张起灵瞬间的靠近，毫无反抗的能力。

终于，最后一个打手被轻松解决，张起灵飞速奔到吴邪身边，摆脱他四肢的束缚。随即，吴邪被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骨骼仿佛要被捏碎般的箍紧。听到张起灵在自己耳边开口，带着细微的颤音：

“吴邪……”

-------------------------Part 33 完-----------------------------

Part 34

张起灵双臂紧紧地勒住吴邪，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连出口的声音都不再有往日的清冷平淡。

“吴邪……”

张起灵此时很想狠狠给自己一拳。

由于自己的恩怨，将他牵扯入这件事情。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害他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还好自己恢复了记忆，对张家老宅的密道了如指掌。齐羽确实控制了张家老宅绝大部分的密道，但这不代表他掌握了全部。

而正是那些他不知道的密道，才是他们反败为胜扭转局势的王牌。

还好自己来的及时，要是再晚来一步……

张起灵不敢想下去。

回想到自己刚刚赶到牢房时看到的那一幕，张起灵恨不得把那些打手撕成碎片。

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以此来平息内心失而复得的慌乱。

“小哥，我没事……”

吴邪右手抚上张起灵的背脊，轻轻安慰着他轻颤的身躯。骨头被张起灵的双臂箍得生疼，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受到外力的挤压更是疼痛万分。

然而他并没有挣脱张起灵那紧的令人窒息却又温暖的怀抱，反而同样紧紧地回抱着他。

鲜血从伤口渗出，润湿了张起灵的外衣。痛感刺激着吴邪的神经，他却贪恋着张起灵给予他的疼痛。

因为这样的痛很真实，这样的痛能让他确定自己的小哥是真实存在的、是在乎他的。

耳边再次响起张起灵的声音，包含着无尽的内疚与悔恨。

“是我害了你。”

差一点……就毁了自己最想守护的人。

吴邪感觉脑中一直绷紧了弦一下子就断裂，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下。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脆弱到流泪的地步，可能是由于刚刚摆脱险境，也可能是由于张起灵的突然出现给予的安全感，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因心结而积累的痛苦和悲哀瞬间决堤。

感觉到肩窝处的湿润，张起灵一僵。双臂也骤得发力，仿佛将吴邪揉入自己骨骼一般。吴邪猝不及防，险些哀叫出声。虽然他及时收口，但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意识到吴邪身上的伤口，张起灵猛地松开手臂。伸出右手，轻轻地碰了碰那一道道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伤口，低声开口，声音说不出的哽咽：

“对不起……”

吴邪摇了摇头。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凛。

张起灵甚至抢先吴邪一步禁了声，感知着周遭的异动。

半晌，张起灵迅速脱下黑色的风衣外套，披在吴邪身上，遮住了他被鞭子撕裂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和暴露在外的伤痕。

附在吴邪耳边，轻声的说：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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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张家老宅的机关的确精巧绝伦。


很少有人能想到那些古典的装潢竟是密道的入口和机关，而出口也总能通向老宅的隐蔽角落。


吴邪边跟随张起灵穿梭在其中，边心下叹服其绝妙。


再想想吴家的那几个密道，与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看着张起灵熟练地操纵着一个个机关，在复杂的密道中穿梭的如鱼得水。吴邪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那么他是不是也想起了齐羽？

为什么，他根本没有向自己提起？

刚刚才平息的情绪再次出现，吴邪的心再次被雾霾笼罩。

而行走于阴暗湿冷的密道，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

吴邪能感觉到，伤口已不再流血，但已有发炎化脓的趋势，体温逐渐升高，身体也渐渐发烫。


然而吴邪并没有告诉张起灵此时的不适感，而是将发热的身体隐藏在披在身上那件张起灵的外衣下，紧紧的跟随他快速的步伐。


额头也开始发烫，渐渐渗出汗珠。吴邪拼命忽略因高烧而产生的一波一波眩晕感，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人的背影，仿佛那抹蓝色是他唯一向前的信念。


终于，周围长期的黑暗出现了裂缝，一道光芒从前方射出。仿佛清晨破晓般，给绝望的人以光明的希望。


在前面的张起灵一闪身便湮没在了耀眼的光束中，吴邪也咬咬牙，冲出了无尽的黑暗。


刺眼感逐渐消失，眼睛慢慢适应了周遭的光亮。定睛一看，原来这一次的出口似乎是张家的厅堂。


不同于吴家大厅的大气华丽，张家厅堂别有一番的韵味。


没有华丽明亮的水晶吊灯，没有大气档次的家具，只有木制的桌椅、典雅的屏风、悬挂的泼墨画、萦绕的熏香，使整个厅堂崇明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斜射入厅堂，身处此地，吴邪仿佛穿越回到古代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不敢想象，这里就是小哥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地方。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张起灵，他此时淡淡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吴邪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他，眼里泛起温和的微波。身上的疼痛与滚烫暂时被忘却，内心也突然说不出的宁静。


然而这种宁静并未维持很久，就被一个声音打破：


“起灵……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Part34 完----------------------------

Part 35

“起灵，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又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此时从厅堂的门口进入。站定后，带着胜利者般得意的微笑。


随即进入的是一大批打手，分为两排从他身后涌入，一左一右，将他们半包围。手中的砍刀闪烁着精光，炫耀着它们嚣张的存在。


张起灵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吴邪则是留在原地，此时他只能看到张起灵的侧后方，精壮的身躯站的笔直。随即他开口。


“齐羽。”


声音清冷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如一记重锤打在吴邪的心上。


他还是想起来了。


吴邪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自私。


明明帮张起灵找寻记忆是他自己的承诺，而现在却宁愿他的小哥忘掉过去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恨不得让张起灵只拥有有关自己的记忆。


多么可怕的想法。


发热的头一阵眩晕，吴邪身型忍不住一晃，随即他稳住。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而此时齐羽绽开了笑容，在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很灿烂的笑容，却说不出的怪异。


“起灵，你回来找我，是原谅我了对么？”


张起灵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侧后方的吴邪看不到他的表情。


齐羽看他没有回答，视线很自然的转移，最终落在披着张起灵黑色风衣的吴邪身上，略作惊讶的开口：


“哦？起灵，你回到这里，该不是因为他吧？”


惊讶的表情，眼神里却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


真是做作。


吴邪就这么与他蔑视的眼神对视，心下冷笑。


齐羽随即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张起灵的身上，眼神却骤然柔和了下来，与刚刚形成强烈的对比。开口的语气也是无限的温柔，仿佛陷入了最美好的回忆。


“起灵，记得么？十岁那年你第一次一个人去参加生存训练，我说我等你回来教我功夫，你点头了，我信了。后来你身体几乎都要虚脱了，但还是硬撑着按时赶回了张家。”


“十八岁那年你竞争张家族长的位置，上场之前我极度的焦虑。那时你让我放心，我听了。后来你拼死挺到了最后，王者一般的下了场。”


“再后来你当上族长之后，我们去老宅旁边的森林散心。我担心会迷路，你告诉我张家有很多密道，你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会带我一条一条的走完。”

“起灵，前两个你承诺我的都做到了，不知道最后这一次的诺言还能不能兑现？”


吴邪看向张起灵，此时他仍没有作声。然而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轻颤的发梢和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样的紧握的双拳。

“起灵……我那时是真的……没有选择。我如果有任何办法我都不会那样做的……”

痛苦的闭眼，随即又睁了开。眼里带着一丝希望和哀求。

“但是……起灵！我已经给你报仇了！气焰嚣张的陈家也已经不复存在了！陈皮阿四那个死老头也已经被我亲手杀了！我把他们打的千疮百孔，以此来弥补我的罪过……我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张家所有被害死的人……起灵你……原谅我，好不好？”

颤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绝望与悔恨。

张起灵终于有所动作。

仿佛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齐羽直直的冲了过去。

身旁围着的打手以为自己的老大有危险，马上绷紧了神经，握紧砍刀蓄势待发。

结果张起灵在离齐羽半米处，伸臂将齐羽揽入怀中。

一个紧致的拥抱。

吴邪脑内顿时一片空白。

仿佛有人将他从天堂一下推入黑暗的地狱深渊。

如果说刚刚他内心还有一丝相信小哥对他的感情，那么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仿佛最后一根稻草落在了身上，终于压垮了负重不堪的骆驼。

一阵猛烈的眩晕，眼前二人相拥的画面逐渐模糊。吴邪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后背猛然撞上冰冷的墙壁。以墙壁为支撑，勉强立住身体不让自己狼狈的倒下，灼热的后脊背碰上刺骨的冰冷，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身上还裹着张起灵的黑色风衣，上面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熟悉的味道扑鼻，逐渐侵入吴邪的气管，直刺内心。

而此时那味道的主人，却在拥着另一个人，那个和自己拥有同一张脸的人。

一切珍贵的回忆都变得无比廉价，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他对自己的所有过往的温柔，都是基于那个他真正在乎的人，那个他此时紧紧拥在怀里的人。

处于崩溃的边缘，吴邪麻木的看着看前的一切。

茫然而空洞的眼神穿透过齐羽向他宣告胜利的笑容，穿透过张起灵紧紧拥着怀里人的身影，穿透过张家厅堂古韵的墙壁，孤独地游离在另一个世界。

一切快的仿佛电光石火间，四周响起子弹破空的声音。

大片血花从各个打手身体上爆开，刚刚放松紧绷神经的打手瞪着大眼看着自己的身上新鲜的弹孔，然后一个个倒下。

吴邪有些迟钝的收回视线，茫然的看着周边的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打手们此时却已全部瘫软在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慢慢的将视线转回前方，上一秒还在相拥的二人。

齐羽刚刚那得意的笑容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瞪大的双眼，微张的嘴，以及脸上布满的不可置信。

此刻张起灵扶着齐羽的肩，将他缓缓推开。齐羽随着他的力气稍稍地后退侧身，后腰上插着的物体突兀的出现在吴邪的视线内。

在残阳的映照下，一把直直插入的、染血的黑金匕首触目惊心。

-----------------------Part 35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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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6


世事无常。


人们永远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许上一秒你还在人生的巅峰，九五之尊，下一秒你就坠入谷底，万劫不复。


就如同现在的齐羽。


刚刚还沉浸在张起灵怀抱的温暖中，转瞬间却已被那把插入后腰的黑金匕首打碎了一切刚刚编织好的未来的梦。


那把，当年自己送给他的匕首。


周围枪声连绵不断，自己的人手在不断倒下，却无从获知子弹的来源。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了结的，就永远的倒在了地上。瞪大双眼茫然的盯着这个他们即将离开的世界，永不瞑目。


当最后一个人终于倒下，张家厅堂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吴邪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团黑色，启唇低语。


瞎子……


黑眼镜笔直的站在张家厅堂门口，双臂还维持着举枪的姿势。


看着大批敌人瞬间溃不成军，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与爽快感。


他不得不承认，他黑瞎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机关暗道都有所见闻，却还是对张家暗道的隐蔽心生钦佩。要不是张起灵带着他们找到了密道的入口，恐怕他们永远都进不了张家老宅。


而张起灵只告诉他们了两个入口，黑眼镜的所有人手都是通过这两条暗道进入张家的。由于出动的人手太多，仅仅两条通道未免有些拥挤和耗时。


本来他心下还在埋怨张起灵，吴邪此时生死未卜，他竟还有所保留。但当他们潜入张家后，看到其他暗道的出口处把守的大批齐家打手，黑眼睛才心下了然。


然后，一场血战打响了。


再然后，他黑瞎子又刷新了自己的连胜纪录。


漆黑的墨镜反射着天边的残阳，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收回举枪的双臂，潇洒的吹了一下枪口，玩味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砍刀，落后就要挨打哦。”


随即，另一批训练有素的打手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的枪口整齐地对着的人，是齐羽。


形势就在那一瞬彻底地逆转。


张家厅堂外，厮杀声不绝。


齐羽知道，他已经彻底输了。


然而他忽略了耳畔不歇的杀伐声，无视了那一个个对准他的黑漆漆的枪口，忍耐了后腰处传来的剧痛，甚至对周遭一切的变化毫无反应。


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眼前那个给了他重创的人，那一刀仿佛直接插入了他的心里。


鲜血淋漓的痛苦。


突然有些理解自己对他开枪时他的感觉了。


那种万丈的落差，那种颤抖的绝望。


报应么？


“起灵，你……”


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终于开口，还是淡淡地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这个匕首，还给你的。”


“你背叛我、毁了张家、对我开枪，你说你有苦衷，我可以不怪你。不然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可以杀了你。”


随即张起灵稍稍侧身，半抬左臂，微曲的食指指着身后依靠在墙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吴邪。眼睛死死地盯着齐羽，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彻骨的冰冷。


“但是你不该伤害他。”


说罢，视线便从齐羽的身上移开，再没有回来。


转身，走到吴邪身边，伸手拉起他的小臂，朝门外走去。


经过齐羽时，眼神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启唇丢下四个字。


“好自为之。”


拉着吴邪的小臂，感受着身后的掌间传来的微微向下的重力。此时张起灵的心也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填满。


屋外的杀伐声不再，而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天空似是被刚刚这场最后的杀戮染红，血红的残阳渐渐消失在山的尽头。


“起灵——！！！”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喊，带着最后的哀求。


张起灵没有理会，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拉着吴邪，稳稳地向外走去。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疯狂的长笑，带着深深地痛苦和无尽地绝望。声音大的撕心裂肺，发泄着对这世间无比的怨恨与失望，仿佛不再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砰——


凄厉的枪响。那是他对自己命运最后的哀鸣。


随即是人体应声倒地的声音。


张起灵心下猛地一颤，步子一顿，手掌也骤的握紧。


然而仅仅只有那一瞬。随即便调整好了自己，继续拉着吴邪，坚定的走向屋外天边残阳那越来越淡的血红色。


张起灵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Part36 完------------------------------

Part 37


当最后一丝残阳消失在地平线后，夜幕开始降临。


天空蒙上了一层灰，并逐渐加深加黑。


街道上，两个人默默地行走在夜色下。


张起灵牵着吴邪的小臂，走在前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


而吴邪只是被前方的人拉着，机械的跟在他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微凉的风凌乱了张起灵的发梢，卷起了披在吴邪身上的黑色风衣的衣摆。


二人自离开张家开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他们没有理会张家厅堂门口唏嘘着摇头的黑眼镜，对张家庭院中四溅的鲜血和遍野的横尸置若罔闻，穿过了张家精巧绝伦的暗道，出了神秘莫测的张家森林，重新踏上了喧嚣城市的沥青街道。


走到在外接应的十几辆黑色轿车边，无视了一排站立整齐的吴家手下，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张起灵把吴邪拉上来，塞进了车子里，自己也低头坐了进去。



这个过程中，张起灵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关上车门，驾驶座上的手下迟疑回头看了看自家三爷，踌躇着怎样开口。


“开车。”


说话的是张起灵。


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引擎。


一路上，手下从后视镜偷偷的观察后座上的二人。


吴邪静静地坐着那里，侧着头，漠然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而张起灵右手牵着吴邪的左臂，低着头。微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怪异的气氛。


手下深知三爷的事情不该过问，只是尽职的开着车。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驶入了吴家老宅的大院。


张起灵开门，拉着吴邪下了车。


直到响起关门声，手下才从刚刚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解脱，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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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焦急的在吴家大厅踱步。


自他从张起灵口中得知吴邪失踪的消息，他就完全失控了。


没有办法思考，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疯狂行动。


张起灵联系了解家小九爷，解小九爷召集了大批解家人手火速赶到吴家。


张起灵提出了一个庞大的计划，他和黑瞎子去张家老宅营救吴邪，胖子留下来看吴家，而自己却被安排和解语花直接吞并齐家本家。


天知道他对这个计划多么不满。


他想要去亲自救吴邪，想的几乎要发疯。


但是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的理由，跟着解语花杀进了齐家。


可能是由于内心的近乎疯狂的不安，他出手极为狠厉。


经历近一天的恶战，心中的愤怒和疯狂终于悉数发泄，剩余的只有吴邪始终毫无消息的急躁和恐慌。


解语花就那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伸出右手捏着鼻梁。清秀的眉宇间难以掩饰着淡淡的担忧与疲倦。


终于，吴家大厅的正门被推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拉着满眼漠然的吴邪走了进来。


夜晚的凉风扬起披在吴邪身上的黑色风衣，遍布血痕的白衬衫在胸前风衣的敞口中若隐若现。


要说安意的心刚刚从见到吴邪平安归来中稍稍安定，却又被他胸前那片刺眼的鲜红激起最极端的愤怒。


安意疯了一样冲向张起灵，出拳狠狠地朝张起灵的脸上挥去。却一把被他接住，紧接着被一个大力反推，后退了几步。


没有发泄出去的怒火反被浇了一把油，安意眼里满是愤怒与狠厉，蓄势待发着准备第二次攻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遏制住了下一步动作。


解语花看似柔弱的手却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安意竟无法挣脱。回头皱着眉怒视着他，却看他摇了摇头。


回头看张起灵继续拉吴邪往里走去，渐行渐远，仿佛根本没受到自己的任何影响。


而吴邪也是默默地跟着他，对自己也视若不见。


“张起灵！你他妈的就是这么保护他的吗？！”


张起灵后背徒然一僵，随即和吴邪一同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解语花的一句话暴漏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是呢……自己有什么资格？


因大力紧握而骨节泛白的手骤然松了下来，安意无力的倒在沙发上，自嘲的笑了笑。


-----------------------Part37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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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8


回到了久违的卧室，张起灵将吴邪拉进来，将门一带。随即将吴邪压在了门板上，紧紧地拥住了他，倾身覆上了他的唇。


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深深的歉意与讨好般的小心翼翼。张起灵拼命控制着自己，防止内心压抑的情感悉数爆发，让吴邪被自己的疯狂伤到。


温柔而缠绵的吻，带着因拼命控制而产生的颤抖。如对珍宝般爱戴，如对神灵般虔诚。


自己冰凉的唇轻轻地勾勒着他滚烫的唇线，仿佛忏悔一般的卑微，乞求神明的原谅和救赎。


然而吴邪只是任由自己这样吻着他，没有推开，却也没有任何回应。眼神依旧是从被自己拉起时就一直保持着的漠然。清澈的眸子空洞的睁着，眼睛根本没有聚焦到自己的脸上，视线无情的穿透了自己，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唯有他炽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更加激起了自己的惊慌。


张起灵慌了，真的慌了。他双手捧着吴邪的脸，无措的盯着他的眼眸，拼命的在其中寻找自己存在的痕迹。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丝感情都难以捕捉。


“吴邪……?”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颤抖的语调，试图想唤回眼前的人，那个曾经拥有阳光一般微笑的脸和明月一般干净的眼眸。而不是维持着现在这个冰冷麻木、行尸走肉般的表情。


然而吴邪并没有因此有所动容，呼吸却越来越粗重。掌间传来的滚烫把张起灵拉回现实。猛然意识到他正发着高烧，身上还有很重的伤，张起灵松开对他的压制，伸手准备去拧动门的把手开门，想去将韩冷找来。


但是从开始便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吴邪突然有了动作，如突然发动攻击的猎豹般，扑向张起灵。双手抱住张起灵的头，死死地咬住他的唇。唇间一阵刺痛，随即一丝血腥味在二人的口中散开。


而吴邪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发狠的推着张起灵，让他节节后退。随即一阵眩晕，张起灵就这样被他压在了床上。


可能是被如此具有攻击性的吴邪吓到了，张起灵只是放纵着他，轻轻揽着他承受着他近乎撕咬的狂吻。


本已滚烫的身体体温越升越高，连同张起灵微凉的体温也被传导了热量，开始发热。


感觉到自己下腹的反应，张起灵深呼一口气想平息下自己，要害处却突然传来了灭顶的快感。


“吴邪……!”


吴邪双手隔着裤子的布料揉搓着掌间的硬物，随即扯开张起灵的皮带，伸入双手一把握住了张起灵的要害。吴邪的套弄可谓毫无技巧和章法，只是一味的快速与疯狂。然而这样更能刺激张起灵欲望的积累。


掌间的滚烫巨物越来越硬，尺寸也比之前粗了一大圈。吴邪拉下他的裤子，随即开始扯着自己的皮带。


那一刻，张起灵犹豫了。


以前都是吴邪任由自己在他身上驰骋，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将他压在身下。然而犹豫只有那一瞬，而后他便妥协了。


随即，张起灵淡然的闭上眼睛，等待吴邪的进攻。


然而熟悉的快感再次传来，张起灵猛地睁眼。跨在自己身上的吴邪还披着自己的黑色风衣，胸前的敞口内，血红的白衬衣格外刺眼。张起灵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后穴对准自己的硬物，就那样直直的坐了下去。


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剧痛，吴邪的表情有些扭曲，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感觉微热的液体在自己的后穴流动，空气里晕开一丝血腥味。


“吴邪——！！！”


看着张起灵发红的眼角，他弓起身伸手去扶自己的腰来阻止自己的下坐。然而吴邪偏偏拗着张起灵的劲度，固执的继续向下发力。吴邪清楚的感觉体内的硬物越嵌越深，撕裂感骤然加剧。


吴邪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彻骨的疼痛。


然而他偏偏很想要张起灵给予他的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因为这样痛能暂时掩盖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前所未有的真实，吴邪渐渐笑开了，泛着苦涩的笑容。一些湿润的液体聚集在眼角，随即吴邪渐渐收了笑容，怅然的开口：


“张起灵，你说……你他娘的到底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需要一个回答，否则这将永远是他内心解不开的心结。


张起灵痛苦的闭上发红的双眼，再次睁开时，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对上吴邪渴求答案的双眼，认真的回答：


“我承认，最初确实因为莫名的熟悉感而想要接近你。因为你的举动总能和我记忆的碎片重合，我以为那样可以尽快找到我遗失的记忆。”


“但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你并没有参与过我的过去。因为你给我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定、信任和温暖。”


“在我遗失的记忆中，有因我受伤而紧张的人，有因我独来独往而陪伴的人，却从未有人为了保护我可以不顾整个家族安危的人。吴邪，这个世界，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对我的人。”


“所以……吴邪，我在乎的人，是你。”


我在乎的是你。


还是那句熟悉的话。


其实在张起灵再次碰见齐羽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可自己却一直对他猜忌和怀疑，折磨了自己这么久。


也许追根到底，错的人，是自己。


吴邪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种阳光般的笑容，足以温暖张起灵的一切。


下身的撕裂感仿佛不再那样疼痛，吴邪松了松腰上的力气。任由张起灵拔出他的利器，粘稠的鲜血被带出。张起灵的眉间又染上了惊慌，他用手快速的解决了二人的欲望，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并整理好衣裤，随即抱起吴邪，朝医疗室飞奔而去。


可能是由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了下来，高潮后的疲惫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伤口的疼痛如巨浪般袭来。持续高烧也使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眼神柔和的凝视怀抱着自己飞奔的张起灵，惯于淡然的双眸此时被担忧填满。


有这个人在身边，足够了。


吴邪笑了笑，随即便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陷入了深眠。


---------------------------Part 38 完----------------------------

尾声


黄昏时分，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吴邪慵懒的坐在书房的真皮办公靠椅上。


虽说书房是吴家机密最核心的基地，但是吴邪很喜欢在下午呆在书房里，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安宁。


尤其是如今这种大病初愈之时。


因为唯有这时，才能暂时卸下吴家三爷的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


哪怕这种自由只有片刻。


白色的墙上渐渐爬上落日的余晖，吴邪转了下靠椅，面向窗外那被落日火烧的云霞。


自那日以后，每一个黄昏都不再那样凄凉。没有了血刃的杀戮，没有血红的残阳。取而代之的是静谧的夕阳和唯美的晚霞。


那一日，黑道九门局势彻底逆转。吴解两家联手深入诡秘的张家腹地，火并了刚刚占领张家而迅速崛起的齐家。而解家小九爷亲自出马，端了齐家的老巢。从此黑道九门又一个风云人物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据安意的回忆，他跟着解小九爷冲入齐家的时候，齐铁嘴正在安逸的挥笔练字。


即使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他，他仍旧心如止水一般执笔将最后的字迹挥洒在宣纸上。


其实他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解语花口里得知齐羽持枪自尽的消息后，他只是顿了下笔，一滴墨水在宣纸上晕开。而随即继续行云流水一般的挥洒着墨迹。


当最后一笔落定，齐铁嘴放下毛笔。抬头望了望天边似是被血刃的残阳，摇头叹息，语气里满是怅然。


“该来的迟早会来，逃不掉的……只是苦了齐羽那孩子……拿他一生的命运换了齐家二十五年的平静……”


然后，没有人出手，这世上便也再无一个名号为齐铁嘴的人。


黑眼镜和小花会合后，便开始大力吹嘘自己当时是多么多么神勇，以此来邀功，求奖励香吻一枚。结果被小花直接打飞，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随即又展开玩味的笑容凑到小花身边充当着‘解家小九爷的死士’的角色。


吴邪看着这两个打情骂俏的人，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吴邪是打心底里感激小花。知道自己有危险，能亲自带着黑眼镜和那么多人手，不远万里从北京过来帮助执行张起灵的计划营救自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占领了全部齐家堂口，吴邪将地域靠北的齐家堂口悉数归给了解家，而自己只是将原本归属张家的地界接了手。


担心离开太久本家会闹事，解语花和黑眼镜便带着其余来支援的解家人手匆匆赶了回去。 临走前，小花还是那句话。


“亲爱哒，有事打电话。无论什么事情，解家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经历了这一番风云变幻，当然分权制衡的黑道九门如今只剩三门。而霍家女主霍秀秀无心再陷入这污浊的泥沼，洗白从商。


一时间，解吴两家各分半壁江山，南北而立，生意上礼尚往来。道上不再有过多的货物抢夺和地界厮杀，局势空前安宁太平。


而吴邪本是想将张家老宅还给身为张家族长的张起灵，但他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张家已不复存在，张家老宅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吴邪，我想了想，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你了。”


想到那个人的那双深邃的眼眸和认真的神情，吴邪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张起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随意的将自己埋在宽大的座椅中，微扬着头靠在椅背上。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的侧脸，落日的黄色柔和了他的线条。嘴角挂着一丝温和微笑，纯净的眼眸反射着光芒。


张起灵心底的波澜被狠狠地荡开，他直直的看着如出尘入世般的吴邪，忘记了动作，甚至忘记了呼吸。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吴邪侧过脸，绽开了一个笑容。耀眼的光芒直直射入张起灵内心最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张起灵走到他身边，俯身探了探吴邪的额头，抚了抚他白衬衫衣领口下锁骨上的伤痕，又将手放在吴邪的腰间，问道：


“好些了么？”


吴邪点了点头。


“好多了。烧早就退了，后面……还有一点疼。不过身上的那些伤……估计要留疤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随即半开玩笑的开口，“小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看着张起灵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吴邪扑哧一声笑开了。


“你这闷油瓶子……”


“吴邪。”


“嗯？”


“以后,有我在。”


“……嗯。”


涉世黑道，风云变幻，危机四伏。


看似平和的态势下，新生力量不断崛起，渐渐威胁着曾经呼风唤雨的黑道九门地位。


或许有一天，天边血刃的残阳会再度冉起，黑道的风云将席卷他们的一切。


但有彼此相伴、相守、相护，此生无悔。


---------------------------正文完----------------------------

后记：


当最后一句话打在电脑的银屏上，“全文完”三字落定，内心真的是百感交集。


之前为了尽快交稿，连续一周每天赶稿到半夜三四点。室友都说我在作死，为了写文连命都不要了。我只是淡淡一笑，告诉她们早完结早了事。但是当我真正快要完结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码慢一点，再码慢一点……


记得我是高二开始萌的瓶邪。那时候终于等到了盗八，看完之后真的是被虐的很惨。看到潘子死前最后一次为吴邪保驾护航、胖子抱着云彩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吴邪对小哥一路的追随和二人长白山巅的十年久别，内心就像被什么死命抓挠一样，难过的无法呼吸。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甚至上课的神情都是茫然的，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们各自的结局。后来的那次周末放假，回去心里压得慌不想写作业，打开手机鬼使神差的戳进了瓶邪吧，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为了将虐惨的心治愈，我拼命地刷瓶邪同人文。即使上了高三，在高考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下，我仍旧每天看到深夜。渐渐地，我对瓶邪的爱越来越深。各位写手大神们真的很强，能给予他们各种不一样的设定、不一样的羁绊、不一样的结局。我不甘心自己爱了瓶邪那么久只是一味的索取却什么都没有贡献过，所以渐渐萌生了为他们书写另一个传奇的想法。


顶着高考的压力，我开始动笔写了《寻》。张家女人这个设定是我突发的灵感，我想给盗墓笔记的瓶邪一个好的结局，所以就接着盗八开始发展。当第一章发在了瓶邪吧的时候，真的很紧张。我是理科生，没有出彩的文笔来吸引读者的眼球，真的很怕帖子就这样的沉了下去。但是当很多人戳进了我的帖子，赞我的设定，留名求艾特，鼓励我继续更文，我真的顿时充满了动力与希望。当时我就下定决心，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结局。那时我在高三，上两周课才能放一天的假，也只有那一天才能碰电脑。所以《寻》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在纸上，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屏幕上的。两周一更，对于读者来说是个极大的煎熬。真的非常感谢从头到尾一直支持我，追随我的读者们，是你们的不离不弃让我在高考的风暴中洗卷的《寻》扬帆前行。正文完结后，我就开始安心备战高考。瓶邪是我的挚爱，我不想让自已的未来因他们而停滞，我不想将自己的挚爱变成了人生的遗恨。


终于，人生的一个大坎而跨过了，我以不错的成绩考入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暑假，我终于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结了《寻》的番外之后，我便又开始了他们新的故事——《血刃残阳》。十几年的学生生涯让我驾驭一篇这么庞大的黑道阴谋文，确实有些棘手。但我构思了很久大纲，终于在比较完备的时候着手开始填充。暑假只写了一部分，便准备入学的事情了。其实大学根本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大一上学期的四个月我只更过一次文。在这里跟追了很久甚至都要绝望的读者们道个歉，再次非常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寒假后恢复更文，陪着他们哭过、笑过、伤心过、感动过。而《血刃》中，出现了两个所谓的“情敌”。一个是安意，一个是齐羽。要说吴邪对安意的感情是确确实实的兄弟之情，那么小哥对齐羽的感情绝非那样简单。小哥在没有吴邪的过去，跟齐羽有很深很深的羁绊。信任之后的背叛，倾心之后的伤害，这些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有很多读者对齐羽这个人物嗤之以鼻，也对于小哥对齐羽在乎的态度微微不满。但是，齐羽本身命运就是一个悲惨的存在。他是齐家的牺牲品，全家族的命运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对于小哥的伤害的确是没有选择。但是如果换了吴邪，他就不会这样做。不然他也不会在陈皮阿四要和他交换张起灵的时候极力反对，甚至差点与王八邱反目，同时激化内忧和外患。这就是吴邪和齐羽的差别，也是为何小哥真正在乎的是吴邪的原因。吴邪不是齐羽的替身，吴邪只是张起灵的吴邪。


再长的故事也会有结局，只要他还在我们心里，故事就还在继续。希望吴邪和小哥在经历这么多残阳般血刃的杀戮后，能携手一生，共同面对黑道风云的变幻。


最后，要感谢踹桑给《血刃》画的美美的封面底图，感谢花浔做的封面设计，感谢暮云和踹桑配的精彩插图，感谢冀北帮忙画的卡贴底图，感谢岁岁画的卡贴转绘，感谢镜花阁的花娘为《血刃》的本子忙里忙外，感谢所有追我文的亲们给我的大力支持。没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血刃》的本子都不会顺利出来。寒殇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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