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湖夜雨十年灯(生活居家向。接817十年后。HE。慢更)

那啥,明天更不更待定,但大家都知道的,我一定尽力。就是更文之前我这心脏也得治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4 23:46:00 +0800 CST  
预告:下一更没有瓶邪主线。不过虐点低的仍需急救措施。能挺过下一更的都是好汉!所以说…送给大家一句话: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平原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4 23:48:00 +0800 CST  
梁子领便当了。别挂心。这个是我能削弱到最轻的程度了只是个原创角色。所以估计大家接受能力会还成。我睡了,祝大家安好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00:10:00 +0800 CST  
我今天可不可以停更一天,先发个后记?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07:25:00 +0800 CST  
为什么不是栋子?唉,我是张家族人,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我把梁子写那么光彩,就是为了送他去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07:26:00 +0800 CST  
不要觉得楼主太现实残酷。我这是个同人。我也不是三叔,要写好一个原创人物有多难。是写好,不是当龙套。我这又是个非斗文,当真好多生活向的文,其中原创人物只是为了打酱油,只是为了当炮灰。我想把我自己的东西留在文里,而不是作为三叔的东西而存在。梁子担的起这个大任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07:38:00 +0800 CST  
楼主今天略忙……很忙……超级忙^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15:44:00 +0800 CST  
今晚停更。我不是忙的没时间更,我是累的没灵感了…………句子都散架了都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20:33:00 +0800 CST  
看后记么,今晚的状态大概只能写出后记来…………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20:36:00 +0800 CST  
因为今天太累了,所以更文的状态不好,提前写了一部分后记。
大家不要奇怪后记不都是完结之后才有的吗,我不知道其他人的习惯,我的习惯是在后记里面记录一些我写文的出发点,和写文过程中的心情,还有综合解释一下读者的分歧问题。所以无所谓什么时候写。反正是在文完结之前就有了。
于是。希望有人可以把这几部分的后记看完。因为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看后记,每一个愿意读完后记的读者都不是纯属上贴吧找娱乐项目的人。我知道这些人都有一颗愿意了解和接受的心。
谢谢。
预告。如果状态好和时间允许,三天之内可以完结。

后记(一)
——读者的话永远是重要的。

有人会安慰我说,不要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按自己写的来就好。恩恩,谢谢大家的安慰,每一个这样安慰我的人一定都是小天使~~~不过我相信每一个负责的作者都会认真考虑读者的意见,做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调整(报着撕逼目的的人不算在内。)所以每一个人的回复我都认真看了。而说实话,我进瓶邪吧,这写的是第一篇文,大概在预计内也是最后一篇。而瓶邪吧的读者众多,众口难调,口味奇高,而且审美和剧情品位相当有高度。这样的话其实我是有点略紧张的。但是没办法,我还是来了。顶着各种风险。虽然说我是自己写给自己YY用的,我喜欢文字的驾驭感,没有一个读者我也会写下去。但是真的,读者的角度是相当重要的,没有读者就不会促进作者的成长。
一鞠躬感谢大家。
关于回复我这个人是这样的。大家不要怪我回复频率奇怪。因为我绝大多数的休息时间都在写文,所以回复不勤。留言字数太少的不回,留言意义不明的不会,留言夸奖我的我偶尔也不回,留言讨论剧情和我设定有出入的不回,因为回了就剧透了。但是有一种人我是十之八九要回的,就是报着平和的心态对我提出质疑的人。(我承认我口味略刁钻……)

后记一的部分,再来老生常谈一次,因为新老朋友都有,我首先还是要说两个问题。
一,新月饭店不是解霍家的。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新月饭店做一个大背景。这个背景不能是原创的,因为原创会失去同人角度的代入感。所以我把它挪过来了。
二,黑背老六没有后人。我知道。我只是个人喜欢黑背老六而已。我文中这个阿六挺侠肝义胆仙风道骨的。我不想把他按在半截李和陈皮阿四身上。还有不要跟我提到齐羽。楼主是齐羽癌(齐羽粉丝不要来炮轰)。

下面的部分是后记一的重点。我要说几个大方向的问题。在整个写文的过程中,我不断受到读者和我本人自己对自己的质疑。
一,关于吴邪。有人说你OOC了,这不是沙海邪。即使沙海邪也会有吐槽蛇精病的好么。
我知道三叔原著中有三种邪:盗笔邪藏海花邪沙海邪。三爷邪目前看起来也不是原著三种邪其中的一个。何况我这佛爷邪。我知道我写的略沉重,比较OOC了。
但是我还想问一句,三叔原著十年后的那个短篇,到底算原著中的哪种邪?十年后吴邪去接小哥的短篇中,吴邪的状态就是略沉重的,相对来说吐槽的部分是胖子帮助完成的。
例如三叔原著中有这么一段话:
车队马达轰鸣启动,胖子看着窗外,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是小花的微信。北京和长沙的车队已经先开出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十年了。
此篇发表于2014年7月13日
我这个文来源的灵感和出发点,完全是被三叔这文刺激到了。所以很多立足点和吴邪的状态设定都来源于此。而我知道吴邪绝对是有吐槽帝本质的,所以从王盟回归的戏份开始,他的本性就已经开始显露了。比如说他会吓唬王盟。如果你说我这ooc,可以。但是为什么吴邪不可以沿着三叔设定的轨迹盗笔邪——藏海花邪——沙海邪——十年后邪成长呢?十年后邪按照沙海邪延伸出来一年多,一定会有变化的吧?

二,关于吴邪前重后轻问题。
有亲说吴邪前面部分沉重,而后面半部分变轻了。还有有亲说小哥在文的前半部分形象不突出。恩,这个在写的过程中我也一直挺纠结。我的原意初衷是这样的,吴邪先扬后抑,小哥先抑后扬,后面达到双剑合璧。(至于写出来什么效果受能力所限……)所以看起来前半部分看起来确实是小哥被吴邪笼罩在光环之下,被金屋藏娇了……但是后期的部分小哥要提升,而吴邪总不能一升再升,(加速度太大要跑月球上去了),相对来讲吴邪看起来就变弱了。
还有亲说,即使这样那个吴邪后期的状态相比前面的佛爷状态,整个人气息和旋律上扬了。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每一个作者在写文初期都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布局。我希望把吴邪在接近小哥之后有一些变化,可以写更美好一些。好吧,小哥出来前,和小哥出来后住到吴山居,等了十年的人在身边,邪帝可能没变化吗。三叔可以有布局,让吴邪为了小哥,经历盗笔邪——藏海花邪——沙海邪——十年后邪的成长,为什么我不能布局让吴邪为小哥,回归十年后——邪沙海邪——藏海花邪——盗笔邪的天真呢?
有亲替我总结的好啊,在外我权倾天下,对你却笑颜如花。我他娘的好喜欢这两句。

三有一位重量级的评论级人物说,小哥写那首词有点违和。
啊,我知道,简直他娘的太违和了。如果把那首词我单发一个贴,说是小哥写的,会有一大堆人来骂我,你,太,苏,了!为了这首词我做了很多铺垫,很多很多。小哥在吴邪父母家会点茶时就已经有点这个味道了,甚至我在小哥点茶时费了很多笔墨,写小哥之所以会这些中国文化是因为年龄啊什么的,我为点茶这一节就做了很多铺垫。然后黎簇买明清古典用品的时候,我又写了很多,甚至不只一次出现过牡丹亭。然后鉴宝会上写了小哥是用毛笔写字。甚至我连让阿六的信都是用毛笔写的。甚至甚至甚至小哥些这首词,我是用了两次来写的,第一是吴邪打电话,第二次吴邪才看见那首词。
我知道小哥写词是有多么违和,但我已经竭尽所能来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削弱这种违和感。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我也可以把那首词去掉,但是我会觉得文章缺少了点骨架之类的东西。所以吧,还是这样了。我不是为自己解释什么,我只能说这是最初的布局,而我为这个布局做了很多。

四,关于文章有一种黑道风。
好吧,我在提笔之初设计这个文的主线的时候,我本人就太清楚会容易出现这种感觉。我打着生活居家向的旗号,写了一篇十年后的江湖文。(我很荣幸从此盗笔同人就从原来的:斗文,解密文,居家文,隐居文,等等各大类别中,横空出世了一种江湖文。)
但是。
但可是,
可但是。
假设,三叔在原著里写吴三省,如果他不写吴三省下斗,而只是写吴三省在盘口的故事,会不会也有一种黑道风?吴三省不下斗,成天在盘口收账,会不会有一种杠把子的感觉?
所以这个吧,还真是没法解决的问题。我写了一种生活向江湖文,不写斗而江湖,我自己也避免不了这个问题。我总不能把吴邪这个小佛爷写的风平浪静,跟当官坐办公室一样。
在这个问题上,我也尽到了我的能力所极,我每次都写什么什么斗,安排谁去下,小哥会画地图给伙计,梁子会回娘家取陪嫁。我知道这个黑道感,是从新月饭店开业,琉璃孙出现之后才开始渐渐浮现,但是前期我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来铺垫最后我需要文章有一个戏剧化的矛盾高潮。吴邪会为兄弟去拼命,小哥会为了吴邪的立场去战斗。所以这两个人在非斗文的情况下,真的会有种江湖感。如果你很眼锐的话,就变成黑道感了。但我还是想说,江湖夜雨十年灯。江湖夜雨十年灯。吴邪这十年江湖路,真的没有这种感觉吗。三叔在原著中写,点天灯之后,铁三角被新月饭店的人追着逃命,是不是有种江湖感?吴邪戴着面具去替吴三省收账,是不是有种江湖感?沙海中黎簇落在汪家人手中受尽猜忌监视和围剿,是不是有种江湖感?
但三叔是原著,他写了足够庞大的斗,来掩盖这个江湖感。但是我没有。我这只是个同人……
好吧,再次对大家抱歉,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现实。但是我只能做到我目前状态的最好。(我每写一篇文都会回头跟自己以前的文比较,以前的都是垃圾……)所以我只能在目前状态下对自己说,你合格了。将来也许不会,将来会说你简直侮辱原著。啊,,,,,,真的对不起大家……

以上是后记(一)的全部部分。
感谢一位杰出人士@小小瓶子白羊
我在贴吧写了很多字。百万?差不多。我第一次见到这种读者,每一句话很精锐。但比这点更重要更重要的是,他提出中肯的意见时,会把提出意见给作者造成的伤害性减到最小。
我喜欢成熟的人。艾特鸣谢。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22:24:00 +0800 CST  
后记(二)
——每个作者都希望在文中留下一些自己的东西。

举个例子。不喜勿喷。我不是十分推崇盗9。原因很简单,不是它本身不好,它本身相当贴近原著。而只是我不需要第二个三叔了。每一个标志性的人物都只有一个,其他模仿的人物总要有自己的风格。比如某歌手是从模仿出道,但是总会唱自己的东西才红。我记得当年有个人模仿张信哲出名,然后被签了经纪公司,结果后来销声匿迹了。因为他怎么唱都是张信哲,而我们只有一个张信哲(我好暴露年龄)。正如汪峰在好声音里说,我最终要发掘你作为一个歌手最自我的东西。
所以我在前面说过,我写文,是会有一个布局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布局与原著不符,而去改变我自己,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我在最贴合原著的基础上写我自己的东西。
我会把我心中所有的人物,都写出轮廓,而不是让他们跑龙套。我不会让胖子去当瓶邪润滑剂,我也不会让原创人物出来就是为了衬托谁。目前的状态,我还是比较对人物的塑造基本满意的。
比如吴邪会回归十年后——邪沙海邪——藏海花邪——盗笔邪的天真。比如小哥会写一首词。
比如我心中的那个佛爷邪,比如绝对不会冲下长白山就按倒吴邪的小哥。
比如会为了吴邪、为了当年的光辉岁月而重回江湖的、会唱《精忠报国》的胖子。
比如我在处理王盟这个人物时,不是把他按照吴邪的狗腿伙计来写的。
比如我处理黎簇和苏万的轻重也是有区别的,我会着重写黎簇的炸毛和韧劲,会着重写苏万的思维敏捷和文质彬彬。
比如我认为,黑瞎子如果不是为了苏万而落脚新月饭店,他即使帮助吴邪,也不会甘愿成为吴邪下手的一分子,去为吴邪带队下斗。他是个逍遥世外的人,来则来,不来你也没办法。所以我如果想要把黑瞎子留在饭店里形成一个兄弟齐心的环境,剧情则必须黑苏。
比如,我认为十年后秀秀不会再叫解雨臣小花儿哥哥。前几天有个读者很纠结这个问题,所以弃文。可我是这样想的,我的设定是秀秀已经和小花是夫妻了,再叫小花哥哥,不会有一种近亲相那个啥的即视感吗?(窝巢这话好邪恶……)
比如秀秀十年后,我已经不想把她塑造成一个小姑娘了。她是盗笔中唯一算的上女性主角的人(除去尸化禁婆等因素……),我觉得她需要有自己的立场,不应该被笼罩于无数男性主角的光环下。你可以说OOC,但我喜欢这样的秀秀。
比如,小花最后醒来会有台词的。暂不剧透。
比如,我处理梁湾的时候没有给她一句台词,但是我相信大家都看见了她和王盟的水到渠成相濡以沫。
比如,我对吴邪父母和二叔的比重处理和性格处理都是不同的。

再比如一些原创人物。我在原创人物设计时,绝对不是像某种居家文那样,写原创人物纯属当工具来写。我文中出现了四个原创人物,我处理他们的比重都不同。
梁子,侧重于善用人心,性格有点话痨
栋子的形象,为了不掩盖最后梁子便当的光芒,只侧重于本分谨慎。
阿六一句正面台词没有,但我相信他的形象大家都看见了。
龚偿的话,我把他当背景了,当矛盾冲突的剧情需要,所以不会有台词。
这四个人按出场顺序,每人得比重依次降低。我做了用心的演算(沙海邪脸)。

我只想说,作为一个写手,目前为止我对这样的处理认为自己合格。我真的,已经尽到我自己当时状态的最好了。
愿大家喜欢我文中的众生相。
愿大家喜欢我给大家这样一个不下斗的江湖,十年后的江湖。

江湖夜雨十年灯。江湖夜雨十年灯。
我之所以选了这样一个名字(说实话这名不太好,百度怎么搜都搜不到,太没特点。),之所以会把它写到文里镶嵌到新月饭店的墙壁上,只因为我觉得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比这个名字,更能表达我要表达的内心。即使十年后,吴邪每走一步的险阻,每做一天小佛爷的责任,每做出一个决定的前后思虑和顾虑重重,都映射着这十年江湖中他走过了多少幽暗。他走过了多少幽暗,他为小哥跋山涉水十年,最后都要在十年后有一个现实的结果。而一直支撑他走下来的,是他的那盏灯一直为他亮着。只为他一个人,永不熄灭。

文完结后会有后记三的部分。
二鞠躬再次感谢大家愿意进入这个我带给大家的江湖。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23:02:00 +0800 CST  
楼主越来越感觉自己姓张是有意义的。双掌合十感谢三叔让小哥姓张。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5 23:13:00 +0800 CST  
三十三
我用了我平生能用的最快的速度赶到巴乃。我甚至雇佣了私人飞机。我身上带着那个牛铃大的镇魂铜铃,我上不得飞机坐不得火车,因为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在过关卡的时候被拦截。即使我可以有各种方法解释那个铜铃是怎么来的,我是个古董商,但这样一来会更延误时间。并且我没有比现在更讨厌自己对自己这么吝啬,为了不过于招摇,每次梁子提起我们需要一架飞机,我都断然拒绝。尼玛这个东西真贵,能搭进去几个斗的利润。保养飞机和雇佣人员的费用也价值不菲。我从来不敢把伙计的血汗钱用在这上头。可是我现在后悔透了,临时雇佣一架私人飞机的过程是如此的繁杂,甚至我要向民航局做各种报备。因为我的解释如果出了一点问题,立刻就会有人质疑我的身份,然后调查一个古玩界小佛爷去巴乃的目的。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筋疲力尽。飞机从地面升空的那一刻,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次一定会惊动琉璃孙。
等我赶到巴乃已经是第十三天的早上。距离小哥和我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两天。上次我就是在这里,进去的时候是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少了几个人。我曾在这里被裘德考的队伍营救,被戴上呼吸器。我现在恍然觉得这些年的时光只不过是一个片段,我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十年的江湖夜雨。我现在站在这里还是这么寸骨无力,从内心对这里感到恐惧。故地重游,我曾经在这里经历了潘子的死亡,这种恐惧压倒了我,我甚至怀疑他们到底还会不会出来。
还好。还好没有让我等的太急切。我从巴乃赶往张家古楼湖边的营地时,在营地留守的伙计也提前知道我来的消息,有人迅速远远的往这边来迎我。我刚想迎着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大喊着问他下边的情况,当我第一个字节刚发出来,他身后就有人突身站起来呐喊道:“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我甚至比他们更急迫。我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的举动,当着伙计的面三步并作两步赶去接应。这次的营地搭的有些高,他们从湖边的低地绕着过来,队形还是十几个人的长排,没怎么太显人迹零丁。我稍稍放了点心,和留守的伙计一起,我亲自把他们一个个都拉进营地上来,开始清点人数。他们每一个人的手几乎都从我手里过,先是栋子拉着黎簇上来,黎簇的精神很萎靡,然后是王盟,接着是黑瞎子抱着有些轻微昏迷的苏万,再然后是各盘口伙计。我直觉上缺了几个人,心又一点一点的提到嗓子眼。我压制着自己,皱眉紧着嗓子道:“还有人在下面?”
黑瞎子抱着苏万,沉声回我:“哑巴张和王胖子没出来。我们送他们到腹地,然后我负责带着伙计们回来,他们两个人去了密室。”
两个?我皱眉。直觉上小哥一定又是有什么事自作打算却瞒住了我。或许他带着伙计下斗之前,就从没想过要让兄弟们参与其中。有些事,他打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自己解决。
但此刻我已经不能只想到小哥,我的心里越发焦灼,因为我感到队伍的人数不够。
我冷声问:“有人折在里头?”
栋子和几个盘口大伙计的神色都很黯然,低了低视线。我心里钟声四震,皱眉回头再去清点人数,事出紧急而且纷乱,一时直觉间我竟没发现是谁不在。可是我知道我一定漏了什么,我一定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惊秫,我听见我自己哑然声音陡然尖锐拔高,我叫道:“谁没有上来?梁子……梁子呢?!”
我再次猛然大睁双目,目光直射栋子:“梁子哪去了?!”
栋子还没说话,手中搀扶的黎簇忽然软倒。那个软倒的姿势,更像一种跪着的负疚。栋子默默眼喊着泪水,不由得也双膝一软,一手用力拽着黎簇,一边沉痛的克制着声音,回我道:“爷请节哀。梁子他……留在下面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潘子去后我还有这种感情,可以为了一个盘口兄弟声泪俱下歇斯底里。我的双眼因为瞠目而感到灼痛,有液体正从快要撕裂的眼眶中疾迅流出盖了一脸。我去拉栋子和黎簇起来,我知道下斗一事无人可保平安,这事不怪他们,可是我却止不住的声音尖锐汹涌,我悲声叫道:“怎么回事?”
栋子已经起身,去拉黎簇。一时力竭竟拉不起来。他低头含泪道:“我们进去时走到腹地一处祭台,张爷忽然指给我们暗处一间密室,打开密室门叫伙计各自拣些明器。但似乎张爷原意就是不想让我们跟下去了。忽然说拿了东西就叫我们回去,现在从原路返回或许可以平安,又叫黑瞎子齐爷一同折返以保无虞。本来也确实可以无事的……”停到这,他有点说不下去。他手里拽着的黎簇在此刻有点颤抖,低低发出哽咽。
栋子咽了咽声音,继续说道:“黎小爷和苏小爷在回程的路上大概惊动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直扑过来,可说命悬一线。齐爷身手迅捷,也只来得及保住苏小爷的命。黎小爷全身而退,但梁子……”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大概是他觉得这样的话当面讲出来,对还在打战的黎簇太过残忍。
我慢慢松开了方才去拉栋子的手,无力垂下,站在漫天云色下忽然觉得天昏地暗的旋转。
梁子在关键时刻舍身保下了黎簇,如同当年潘子舍身保下了我。他们用热血和生命演绎了他们的忠诚和无畏,传承了他们的那一曲红高粱。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栋子见我实实撑不住,闭着眼抵抗那种呼号而来要将我吞噬掉的黑暗。但是他下一句话没有留情,他知道我撑得住。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努力保持沉稳,道:“爷,梁子临去前留了几句话。虽没有指明说要留给谁,但我想,他是想要爷知道的。”
我闭着眼睛,咬着牙关道:“你说。”
还有什么是我经受不住的。梁子最后的话,无论如何这一生我会铭记。然而当栋子说完那句话,我还是经不住泪如雨下,摧心折骨般撕痛。
栋子说,梁子最后是笑着走的,躺在血中断续着留了几句话:学了几年潘子,祭了几年潘子,到最后自己也成了潘子。愿自此以后,世上多了一个梁子。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6 21:54:00 +0800 CST  
留守的伙计开始帮下斗的伙计做恢复包扎。我坐着闭了会儿眼止住晕眩,然后亲眼看着伙计们一个个都包扎好。伙计回说车已来了,停到附近最近能停车的地方,叫受伤的兄弟上车,出去找个条件好的医院治疗。尤其是苏万还昏迷着。我眼瞧着苏万的脸色灰败,怕不是什么轻伤。
叫刚从斗下出来的兄弟起来,受伤的跟车去医院,没受伤的跟越野车带着明器回杭州。我看了看地下蜷缩成一团的黎簇,踢踢他的脚:“起来,去医院。”
他没有动。我也没再叫。我知道有些伤是医院治不了的,只能自己愈合。
眼瞧着兄弟们都起身,黑瞎子也抱着苏万出了湖岸,栋子还在一边候着,我回头招呼留守的伙计收拾装备,我要下斗。栋子突然拦住我,沉声说:“爷,我们出来时张爷曾交代,无论如何不能让您下去。”
我不理他。伙计们一个个都眼瞧着这边的争执,一时都等待下一步的命令。我实在等不及,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像被万猫抓心那样难受。我亲自蹲身去拣装备装登山包:“你们留在上面,我自己下去。”
栋子忽然砰一声跪在我身后:“爷明鉴,绝不是我比梁子不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如今离您和张爷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您现在进去,张爷也许就要出来。只怕您遇不见张爷双方反而要走叉路,若万一张爷比您先上来,您却白白丢了命,岂不是要张爷不能独活!”
我顿了顿。此时发觉自己的手正在颤抖。曾几何时我发现小哥待我的心意可同日月。我总以为自己上长白山是舍下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这条命,可眼瞧着身边所有人都已经看出在小哥心里我也是比他那条命还重要的。这十年,这十年,这十年走过多少泥泞多少坎坷,多少个夜里我心如刀割,我一直以为支撑我走下来的,是我的那盏灯在长白山上一直为我亮着。可如今才了解,对小哥来说或许我也是长白山外的一盏灯,他知道我在十年后的青铜门外,一直等他回家。
可,正因如此,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下去吗?下边不仅有小哥,还有胖子。我知道无论如何胖子是我和小哥共同的亲人,也许小哥在最初设这个计划时并没有让胖子陪他走下去的打算,可是那个憨厚直白同样顶天立地的胖子啊,他为了我下这个斗,就一定会陪小哥走到最后。他从不会在任何中间环节抛下我们任何一个。
我沉声对栋子说:“我必须下去。我身上有小哥的镇魂铃铛。没有我,他们进不了密室。”
我拉近登山包的背带,起身把它背到身上。此时送苏万去车上的黑瞎子却出乎意料折返回来,看着我背上包,冷声说道:“你不能去。如果琉璃孙此时反扑,你必须在原地反击,你是哑巴张最后的后路。”
我回头看他,此时我的心态已经恢复平静。顿了顿,我竟然发现自己笑了:“你没有办法阻止我。如果小哥从此留在张家古楼,那我们还需要后路做什么呢?”
黑瞎子皱眉。似乎我自从认识他,并没有看见他如此凝色过。他皱眉道:“你太低估哑巴张了。哑巴张在青铜门里十年,他对六角青铜铃应该可以一定程度免疫。龚偿若一心要跟他一起进入族长密室,哑巴张可以一举解决家族内斗,你带着镇魂铃铛去找他,万一落到张家人手里,不是添乱么?”
我淡然笑道:“一定程度免疫。你也说一定程度免疫。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会有多大程度,正如我吃了麒麟竭可以延缓衰老,可是没人知道可以延缓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副作用。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许提前枯竭,也许得以长寿,我甚至比其他这些普通人更要恐惧生命的不可预估的终点,更恐惧死亡何时发生。所以,你也没办法预计小哥没有镇魂铃能坚持多久,会不会七窍流血,会不会有任何反噬作用。可我,禁不起这些未知。”
黑瞎子的脸色有些难堪。甚至比我更难堪。我隐约能猜到他之所以把苏万捆在新月饭店一起下斗,一则是为了苏万这个人,二则是因为他看见了我吃过麒麟竭的结果,他要帮苏万找到另一块麒麟竭。
可是他的脸色如此灰败,灰败的像刚才一直昏迷的苏万的脸。他不见得会不知道麒麟竭的风险无法预估,可是他更加愿意相信赢得这次赌注的几率。像他们这种百年孤独的人,就像他说过那句裤腰带的话一样,自私而凉薄。得到了,则同生共死不会放手,要么一同长寿,要么不过共死而已。

过了一会儿,我拉紧背包系紧在腰部,黑瞎子轻轻在我后面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下去。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增加双方都活下去的概率,要提高这种概率就只能是你留在上面而已。如果你下去,双方都活下来的概率一定会减小最起码一半。就像你说的,吃过麒麟竭的结果无法预估,可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让我和苏万共同终老的可能加大,而苏万也一定愿意如此相信。而不是像你这样,违背哑巴张费尽心机把你留在上面的意愿,跟个愣头青似地一头撞进去。”
我回头看他。
他正淡然却坚定的望着我。我忽然理解为什么聪明细致如苏万,也会被黑瞎子莫名其妙一脚就拐进来,甘愿改了考古专业,甘愿留在饭店当土夫子下斗。也许苏万什么都知道,也许他只是默默配合着黑瞎子的言不由衷,打着师徒的旗号,奔着一同终老的无声守候。
我沉默了。
我忽然发现我有多希望小哥活着,小哥就有多希望我活着。而我们俩共同的希望则是彼此都能活着。竭尽所能增加双方都活下来的概率……这,就是小哥的意愿么。
黑瞎子看着我忽然的沉默,转而笑道:“好吧。我要送苏万去医院了。在此之前哑巴张有一句话托我带给你。他叫你留在上面,等他出来,此生两不相负。”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6 23:10:00 +0800 CST  
楼主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自己的文能进某个大手的推文楼里,如果有这个机会,亲们发现了,请一定要告诉我啊!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6 23:12:00 +0800 CST  
我替我家梁爷谢过众位爷!后文会有对那句此生不负的解释!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7 07:32:00 +0800 CST  
各位催文的是否太早了点?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7 09:48:00 +0800 CST  
@夙夜在蒲经过别人帮助,我看见你帮我推文啦!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我很早就有个梦想能进某个大神的推文贴!哈哈!不过那个楼主不接受推文,木有关系!还是非常谢谢你!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7 12:03:00 +0800 CST  
三十四
湖边营地的帐篷外,我独自在阴寒的静夜里坐成一个喇嘛诵经的姿势。时间虽然是初春,但人迹稀少的湖边野地,夜里还是冷的入骨。我打发仅剩的几个伙计进帐篷去休息,我独自在这守着。守着小哥和胖子的退路。
我想起了那年墨脱的经文。甚至我心里从没有这样安静过。这种安静是四面楚歌陷入绝地的寂静,和平日里的安静从容都不一样。当一个将士眼看着周围同伴埋骨如山自己孤军浴血奋战,却终是被敌军无声包围两阵相对时,一方大军压阵,另一方则一人独立。那种寂静,是真正从心底席卷而来的掩没。
那年在墨脱,我几乎抄写了整个寺庙的经文。在那间小小的经阁中,心里所有的欲望和纷扰都寂而不见。我心底只有经书的声音,还有经书墨字后,小哥那张若隐若现的脸。我在那样的寂静中,手握着不着寸缕的十年后的渺茫希望,那时候十年对我,是有多么不可远望的漫长。
可我知道,有的事是必须去安静等待的。放空自己的一切,不计代价不计时间,甚至要不计结果去等待。如果没有这种心态,我甚至连十年都走不到,就把自己留在了这一路走来所有可能的地方,墨脱,沙海,还有这十年每一次的暗潮汹涌。如果心底没有这种执念,我相信小哥很有可能走不出那扇青铜门,胖子不会在十年后再次走出巴乃。这十年对我们三个,都是一场耐心与耐力的抗衡。你只有把自己放空,才不会让容器里的水沸腾起来打翻了整个茶壶。你首先要耐的住火烤火炙高温焙烧,直到你容器里的水空了,就变成一点点去焦灼你心底里那点泥巴,最后成为一个从窑火中出炉的珍品。
在此之前,把心底的一切放空,成为一个真正诵经的喇嘛,你才能真正强大,无欲则刚。

栋子出来看我几次。有几次他似乎有点想说话,但看着我默然在湖边盘腿安坐的姿势,又都没有出口。剩下来的几个伙计心里也都有点忐忑,我看的出来。他们其实想问我,把大部队的人都打发走了,一半护送伤者去医院,其余的一半,为防止琉璃孙在中途堵截,跟车护送明器回程。此时留守营地的人,加上栋子和瘫软的黎簇,仅剩五六员而已。如果琉璃孙此时带人包抄,我们岂不是毫无还击之力。
最后一次栋子出来时,已经大概过了凌晨2点多。我闭着眼睛盘坐着,听见随着阴寒的夜风,传来帐篷里若隐若现的哽咽。栋子出来看看我,垂手立在一旁,声音里透着担忧:“爷,黎小爷在哭。”
比起常在斗中出生入死的盘口蛇头,栋子的心总是有点软。我知道他是想叫我去看看黎簇。他怕黎簇从此一蹶不振。
我们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寒风带着水汽从湖面上侵袭过来,我淡淡的说道:“让他哭吧。过不了这一关,以后有的是哭的时候。”
听了这话,栋子似乎有些震恸,低低恳求着叫了一声:“爷……”
我没有说话。栋子见我也不想让步,就没有再说下去。只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紧握着的双手有点抖,然后终于松开了力道。他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我对黎簇有些太残忍。黎簇还是个孩子,年纪不到二十岁。在沙海时我把他独自扔在汪家,浑身都是硬伤几乎不能保命。现在面临梁子在近距离情况下为救自己死亡,这对他心理冲击过于巨大。当年潘子去时我也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黎簇比我当时几乎要差了近十年。这样的孩子我屡次冷眼旁观,让他自己跌倒,又让他自己爬起来。我就是一个恶棍,十恶不赦该受千夫所指。
可是,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愿意相信黎簇。我在手臂上划了十七道伤疤才换来一个成功者。为了这个成功,我愿意把我前半生所有的积蓄,钱财,人脉,名誉,地位,统统都赔偿给他。但这个前提是他必须要自己站起来。如果当年潘子死后我一蹶不振,我相信不仅我会被张家人当赝品除去,还会被汪家人随手抹掉所有生存过的痕迹。如果黎簇闯不过这一关,他会成为一个废人,一生碌碌无闻,终将掩没在人潮之中。
我要黎簇,即使摔倒都是站着摔倒的,绝不能以弯腰的姿势。只有这样,他才会在未来某天成为一个王者霸气的男人,一个另令众人都甘心归附于他的领袖。
栋子站着有些抖。我知道栋子和梁子,都是从心眼底爱护着那个孩子的。虽然有朝一日终将成为主仆,终将有上下之分,可是时至今日,他们把他当成崽子一样护着教导着。不然梁子也不会因此就丢了命。不然栋子也从不会有这样的不忍之色来替一个人求情,求我去安慰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可是我最后却一动也没动。眼看着栋子又要叹息着转身回去,我只轻轻的说道:“把我身上的外衣给黎簇拿去披着吧。夜里冷。”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7 17:38:00 +0800 CST  
凌晨的时候,天还仅有一点雾蒙蒙的灰白色,有伙计来回我,琉璃孙的人到了。
我说我知道了。然后还是闭着眼没有声音。
当一个人把心底放空绝对安静的时候,他就能听的见外界很多声音。我比伙计们更早知道琉璃孙的人来了,而且不少。琉璃孙应该是急红了眼睛,手底下的人倾巢出动,过来围剿我,从湖边野地周围包抄过来,悄无声息,三面临立,只剩一条水路是我们的退路。
仅剩的三个伙计都有些急,见我不说话,又去附耳栋子。栋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的形势,然后近到我身边来,低声道:“爷,琉璃孙的人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现在摸不清我们的形势。若一会发现我们这边在唱空城计,恐怕我们就坐以待毙了。”
我仍闭着眼睛:“没事。他不敢。”
栋子看了看我安然的神色,到底他是曾跟过几代老九门的人,把话都咽了回去,叫几个伙计都回去安静等着。
我听着声音。如果我猜的没错,琉璃孙本人亲自来了。琉璃孙这十年虽则成长之速,在古玩界也称得上一方翘楚,可在道儿上混盘口混土夫子,到底欠了些火候。他这次能孤注一掷开了琉璃饭店跟我叫板,不过是受了龚偿的唆使。为了扳倒我一雪耻辱,把宝都压在龚偿身上。龚偿一定向他承诺了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估计是从族长密室带出来的宝贝都归琉璃孙,叫琉璃孙在外边替他荡清后路,接应他出来。
我慢慢含笑。龚偿一算再算,却算错了一点。他觉得琉璃孙财大势大又心高气盛,好唆使,大好的一只冲锋枪稳稳握在在手里,甘愿替他冲锋陷阵。可是他算错了琉璃孙到底不是土夫子出身,像上次来新月饭店包抄一样,他要的是出气,要的是明器,要的是我一败涂地。至于杀人,他还得再想想。纵然龚偿认为兔子急了会跳墙,我这边人多势众,琉璃孙也不差什么,在张家古楼外相遇,两边气焰焦灼高涨必定厮杀起来,我一定会遭到重创。纵然小哥活着出来,我若半死不活,小哥也无心族内之事了。但是,龚偿绝对想不到,我把伙计都赶走,只剩下五六人在这里。即使琉璃孙来了,我这一则没人二则没明器,双方杠不起来,他是没理由下手的,毕竟他不是黑道土匪要夺我项上人头,他只是想扫我威风出气而已。
果然过了一会儿,琉璃孙的身影慢慢从一众对方伙计中显露了身影。似乎应该是往这边看了看,观察观察情况,他下边伙计应该会跟他说我这边没有人,他应该还会将信将疑观望一下。
我吩咐栋子,请琉璃孙过来说话。
栋子答了声是,站在营地边缘向琉璃孙喊话,说小佛爷请他过来一叙。对方没有回话,估计在商量我这边唱的什么戏搞的什么鬼,小佛爷在道儿上的精灵诡谲,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当心着了我的道儿。十分钟后我又吩咐栋子喊话,栋子站在营地高处喊话道:“小佛爷以诚相待,琉璃饭店一方却人多势众,难道怕了不成?!”
这话不是我教的。是栋子自己做了主。喊话的气概豪情,颇有梁子的味道。我微微的叹息着,心里有些隐痛。不过这激将法对琉璃孙百分百好用,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见我这边实在没反击能力,带着两个贴身全副武装的伙计走过来,离着有一点距离,停驻站在营地边上。
我还是盘腿坐着,呈一个喇嘛的姿势,扭头看他,尽力施展了一个庙里佛爷般普渡众生的慈笑。
明明我是要缓解气氛的,这样的慈悲不会让双方剑拔弩张,可是琉璃孙心中有鬼,一时勃然变了脸色:“吴邪,你到底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叹口气。佛有心度人,人却无心自度。这人毫无禅意,活该被龚偿利用。我放缓了语气,慢慢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龚偿会愿意如此帮衬你?”
他的脸色有点白,白了又有点着恼的红晕,毫不示弱向我高声说道:“利用我又怎么样?他答应给我明器,只要我把明器拿到手就没他什么事了!”
呵呵。琉璃孙确实是成长了,知道龚偿利用他,现在却还会将计就计,反其道行之。真是尔虞我诈,不堪忍赌。
我又微笑道:“他承诺给你明器是么,从族长密室里带出来的东西都给你,你替他除去我。”
他的脸色又变了变,片刻又冷静下来。既然双方交锋已久,彼此知根知底都不是不可能的。他日夜关注着我的动态,我知道他和龚偿的交易很正常。趁他的脸色还在恢复的功夫,我没给他回话的机会,笑意吟吟的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出来?”
琉璃孙此时已经被我的反应弄的云山雾罩,先是空城计毫无反击迹象,又慈祥和顺请他过来叙话,之后我又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一句接一句问话,他的思路不得不跟着我走。顿了顿,琉璃孙回答我道:“他说他到了下面,只要有跟哑巴张进了那个密室,他自然有办法叫哑巴张葬身此处。”
我微笑了。这么有把握么?我笑着望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进入那个族长密室呢?张家族长的镇魂铃铛可在我这里。”我慢慢撩起外衣,大气蓬勃的指了指腰间。
琉璃孙的脸色彻底白了,惨败的卫生纸差不多。琉璃孙毕竟不是废物,龚偿要夺得琉璃孙的信任,肯定要把所有计划的详细细节都讲给他听。琉璃孙肯定是知道这个族长信物意味着什么,没有它,龚偿是走不完那个通道进入密室的。
琉璃孙惨着脸,不敢相信的叫道:“哑巴张把它给了你!你居然明知哑巴张没有族长信物,还让他去下斗!”
他的叫声甚至有些凄厉,好像有什么一直期待着的东西突然断了念想。我玩味着他声音里的绝望,同时也玩味着我心里的苦涩,脸上却仍然微笑着对他说:“因为我相信哑巴张一定会出来。而你,就要重新衡量一下,你是不是要继续相信龚偿。我在道儿上可不是什么好声望,杀了我也不见得是好事,搞不好你还要日夜躲避我兄弟的追杀。龚偿究竟是不是值得让你孤注一掷的人。”
琉璃孙的眼睛有些着恼和怒意。我看着他情绪急剧起伏的眼睛,他此刻内心一定在左右拉锯,若一举进攻拿下我,又恐怕琉璃孙出不来,反而得罪道儿上的人,得不偿失。可如此退兵而返,又显得窝囊,这一口气没出来又憋了一口气。若有心等下去吧,看看最后出来的是龚偿还是哑巴张,又恐怕为时已晚,错过最佳时机。正在左右为难,脸色瞬息变换之时,他身后原地留守的一个伙计,突然接了个电话,走过来,把电话凑到琉璃孙耳朵边:“老板,琉璃饭店出事了。”
我离着琉璃孙还有些距离,那个伙计的声音极轻,电话里说什么我也听不到。然而我却心里有数他们说的是什么。只过了几秒琉璃孙把电话挂了,眼睛血红像要吃了我一样,咬牙切齿的愤恨:“吴邪!你好样的!”说完想要把我碎尸万段般看着我,但终久是没什么拿我没什么办法,想要吃了我可终久怕龚偿出不来又惹上祸端,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在原地用目光枪毙了我几分钟,最后还是愤恨的一甩手,跟他来的伙计又悄无声息的慢慢退去。
琉璃孙对我的第二次围剿,再次半途而废。我猜他这辈子这口恶气都出不来了。

琉璃孙走了,栋子慢慢蹲到身边问我:“爷,您来时就有安排?”
我此时又恢复了喇嘛静坐的姿势,闭着眼说:“是我二叔。”
来之前我手下可用干将不多,有什么计划但没有可堪大任手脚利落的人,终久是不保万无一失的。但在家中见过二叔,只寥寥几句讲了一下我的计划,二叔二话没说,道:“你去吧,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于是,我上飞机之后,二叔眼觑着琉璃孙动作的时间,看着琉璃孙召集了大批人手赶往巴乃。然后就按照我说的时间和要点,在琉璃饭店放了一把火。
就像二叔曾说,只为你将来若有不测,只记得你还有个二叔能随时捞你一把就罢了。没别的,还有一把老骨头肯为你去下大狱顶罪。下大狱之事他都肯做,何况放把火。更何况放火之事,绝壁没人比我二叔更在行。只不过是重操旧业,像十年前他放火烧了闷油瓶故居一样果断。言必行,行必果。
当然按照我说的要点,这把火并没有烧光琉璃饭店,更没有烧到什么主要位置。这把火要烧的狠准稳,烧的火势冲天,烧的气冲霄汉。但是却烧的不那么重点,让琉璃孙和龚偿都不在北京的时候,惊动雷子去调查起火的原因和损失,去查账,去看到库房大量的明器,再去过滤明器的来源。干我们这行的,有人脉时不怕,没有人脉最怕雷子。查着查着,饭店的走账和经营来源就露了马脚。盗墓,那是重罪。原先琉璃饭店起家的时候,是靠着龚偿身为老九门上三门的官路铺道,现在龚偿人在张家古楼,怕是也出不来了,这次琉璃孙总要在狱里呆几年,慢慢舒缓他对我的那口恶气。
他大概会后悔。不如一朝在湖边营地做掉我,怎么都是下大狱,不如先杀为快。不过后悔也晚了。像他那种做事心不放空水沸则溢的人,早晚会自己把自己的容器打翻摔碎。

楼主 snowxat  发布于 2015-10-07 19:09:00 +0800 CST  

楼主:snowx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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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5-09-13 03: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1 07:30: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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