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指温(中篇,HE是必须的)


“怕什么。”解语花又喝了一口茶:“反正张起灵二十年前就把一切都算好了,恐怕现在被洗的最白的就是吴邪了。”

“是啊,一切都到收尾的时候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想续一个人的命……”齐羽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意识里响起来。

“……张、启、山!!!”
“像是张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才会有我这种人出现。”
“你这个疯子!”
“大家都是疯子,比起你们,起码我不是一个贪心的疯子。”


吴邪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冻醒的。

这回是单纯的做梦了,因为想了太多有关逼问张启山药方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齐羽有的记忆,很乱,纷杂之间他也要想一会儿才能明白是谁说了哪句话。交叠的画面之间看见张启山如刀削般冷漠的面孔。齐羽的记忆里最后被小哥发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张启山,倒是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来暗杀过自己,不过都失败了,现在也不知道张启山生死如何。这段记忆吴邪不认为对自己有什么帮助,他感到头重得慌,吸拉吸啦鼻子,发现窗户开着没关,冷风源源不断的从那里灌进来。他打了一个哆嗦,感觉鼻子塞住了,赶紧坐起来就要去关窗,关到一半发现灵台上放着一个快递包,吓得他够呛。我艹这么快?王盟这是选了什么快递,真当小爷的钱不是钱啊?于是先舍弃了窗子前去拆包,很薄。外面已经入了夜,吴邪在蜡烛的光下面一面拆包一面打哈欠,着实觉得脑袋重的慌。


哎哎……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发烧的……他一边把那个信封拆出来,迷迷糊糊的看看,信封上一行大字,他凑到亮光那边,却瞬间清醒了。

杭州市西湖区孤山路……不不不,地址不重要,是自己店的地址。但是那个字迹吴邪却死也不会认错,那是闷油瓶的字迹!闷油瓶给自己写的信?!


他马上把信封拆开,一倒,果然如王盟所说,只有一张卡。是一张银行卡,吴邪拿起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闷油瓶留张银行卡给自己是什么意图?又对着光反光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上面没有划痕,不是用来记录信息的,才想到卡内的内容。不过也没密码……他给自己算是什么意思呢?吴邪疑惑的再去看信封,却还真的在信封内侧看到了一串数字。六个1。

他默默的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如果这真的是闷油瓶的银行卡那得多不安全,密码六个1,这不是来个人随便猜猜都知道了吗?他拿出手机,在网银上查了一下这张卡的余额,密码是对的,还真的是六个一。一开始被上面的数位长度吓了一跳,这小数点点在……我擦嘞!!!这真是闷油瓶子的话,丫有一个亿多的财产!吴邪顿时觉得这么一张薄薄的卡重的吓人,他手里捧着一个亿啊苍天嘞!上一次手捧一个亿是什么时候?还是大点天灯那会儿拿着鬼玺的时候吧?不过,闷油瓶干嘛给自己寄这么一张卡?他这不是相当于给自己一大笔钱吗?


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突然就这么出现在吴邪心中,这一次格外强烈——或许是手中的东西代表的东西意义隐隐约约让他想到了什么。他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一个概念——“没有时间了。”

张起灵他有自己的计划,他在长沙,如果再不找到他,他很可能把自己再一次置于危险之中,而且他估计也并没有很大的把握,不然他不会把这么一张卡留给自己,上面还有那么大一笔钱。这一个认知让吴邪的心情迅速变得更加沉重,他不能再在这里寄希望于别人了,他必须尽量快的做出应对。但是目前来说他并没有头绪,关了一半的窗还在源源不断的刮冷风进来。吴邪又不可抑制的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冒了?真是糟糕。


他把卡揣进袋里,把信封撕掉,放在蜡烛上烧成了一堆灰。正要再一次去把那扇窗关上,在凛冽的寒风中一边打着摆子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伙计,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今晚要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他就得离开这里。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3 17:50:00 +0800 CST  
杀个回马枪来圈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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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3 18:3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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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3 18:3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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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3 18:35:00 +0800 CST  
【72】
“快来人!小爷他病倒了!”

清晨换班的伙计发现倒在门前的吴邪的时候马上叫了三四个人来查看——然而用不着多余的鉴别,只消一把伏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就能感觉到低的不正常的体温。然后再伸手去额头,滚烫的额头以及含含混混之间不清晰的低语就足以给他们这么一个结论——吴邪病倒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相当严重的病倒了。

然而在此就有了一个悖论,扶起吴邪的小伙计犯了个难,是给他看病好呢?还是继续让他呆在这里好呢?

二爷早就从前几日开始就不在冒沙井了,看样子是要处理什么棘手的大事,也带走了伙计里的一批顶尖的好手。走之前嘱托所有人只要这吴小爷不出冒沙井,其他的都随着他,一定要把人照顾好。然而现在这人都烧成这样了,又没人可以供他们上报,这要不要送医院啊?还是去药房买点药?这时候伙计里一个胖胖的人突然开口:“哎哟,我看这家伙烧成这幅样子,再不治可别烧傻了,我们把他带去医院吧?”其他伙计都有点儿犯难的样子,小伙计更是皱起眉头:“这不行吧?二爷说了不能让他出村的……”


“难道你就看他烧成个傻子啊?到时候二爷拿你是问怎么办?”


这也是啊!顿时其他人的表情更纠结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实而死忠的伙计,吴二白就是认准了他们的认死理才把他们安在这里看吴邪的。这时候正被人扶着的吴邪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剧烈程度看着好像要把个肺都咳出来一般,甚至咳到后面吐出几口血来,顿时所有人都懵了,一个伙计开口道:“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样了?该不是吃坏什么东西?”说着就去捏着吴邪的下巴看,还是那胖伙计,打开他的手:“我来,我懂点儿。”说着一双手就像模像样的在吴邪身上这儿捏捏那儿看看,还挺像回事儿的。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的结论,现在正是清晨五点,大家都困得要命,现在闹出这么一茬儿事儿,都盼着早点结束拉倒。


然而那胖伙计,眉头一皱一拍手:“坏了,这其实是旧疾啊!昨夜让冷风一吹给成了痨病了,不送医院不成啊!”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变。就连吴邪的嘴角都微不可闻的抽搐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一圈人之中起码有三个倒退了一步:“这……痨病会传染的吧……”当下胖伙计就把吴邪从小伙计手里接过来背起来:“呸!一群贪生怕死的,二爷白养你们了!走走走,快把人送医院,来两三个看着,看完病马上送回来!”顿时几个伙计都面面相觑,还是来了两个跟着他:“成,赶紧的!送急诊!”吴邪趴在那胖伙计的背上又咳了一串撕心裂肺的,烧的迷迷糊糊看样子连人都认不清。他们也不敢声张,赶紧趁着天亮要走,一个伙计突然那胖伙计说:“哎,对,你啥时候来的啊?我咋觉得你面生呢?”


胖伙计头也不回的说:“北边儿被二爷调过来的!专门看你家吴小爷的你懂不懂!爷我是上头亲派的!哪像你们,人都要死在这儿了肺都烂穿了也不知道送医院!”把个伙计骂的再也不敢开口,只能闷头跟着一起出了村。


清晨的长沙人并不是特别多,因而这个阵仗也没有招围观。就在他们一路左拐右绕的朝着医院前进进入一条小巷时,吴邪突然轻轻拍了胖伙计一下,胖伙计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手一滑:“哎哟哎哟,掉了!快帮忙扶着点!”旁边一个中年大叔马上过来:“怎么扶人的呢,我来——”

话音未落,前一秒还乖得像猫的病人吴瞬间暴起,一条腿直踹小腹同时胳膊就锁上去紧紧勒住了那人的脖子。这一下勒的着实紧,那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一只手在空中徒劳的挥着,而那胖伙计也一抹手摘掉了头上刘海过眼的假发露出胖子那张脸:“呔!吃你胖爷爷一拳!”二话不说把剩下那个伙计就直接压住对着脑袋一阵猛砸——等这个伙计晕乎乎的倒地不起的时候,那头吴邪也把这个勒的快要没意识,松开就是一手刀,顿时这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38:00 +0800 CST  



“行啊小天真!还真成了!我那天不过随口一说找个张家人,还真被你想出来一个还给你溜出来了!”胖子活动活动筋骨,马上把人拖到两个箱子之间再盖点破篮子什么旁边有的东西作掩护。吴邪浑身还在因为肌肉的过度使用而轻微的打摆子,轻轻的骂了一句胖子:“你非得咒我生痨病啊你个死胖子!叫你配合我你可劲儿占便宜!早知道就叫潘子来帮忙了!”胖子哈哈一笑:“难道说错了吗?小天真你心痨啊~~~想那远方的哥哥想的你心烂肠穿啊~~~”这回吴邪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胖子才收了口,两人匆匆绕过这条巷子。胖子在不远处找出来一辆摩托车,开了锁就绝尘而去。



“小天真啊。”两人闷声不吭专心逃命的开了几个小时,看这摩托车朝着越发远离城区的方向行进,胖子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和他搭话:“说起来你装的可够像的,额头烫的跟什么似的,声音都哑掉了!还吐点儿血——就是小哥来看也得被你糊弄过去。怎么装才能装成这幅德行啊?”吴邪只坐在后座笑笑,没说话,胖子又问了一遍,他才哑着嗓子轻轻道:“除了吐血,其他没有装。”

“啥?”胖子没听明白,回头去看他。一回头就看见吴邪苍白异常的脸色,头发被凛冽的风吹的全都飘起来,扯着一个笑:“我说——没装!我在外面躺了一个晚上!”

等胖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马上就“艹”的大喊了一声,一面把头盔摘下来递给他一面喊:“***不要命啦?!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不是说好你装病的吗?你怎么真把自己整烧上了!?”吴邪在后面只是笑了一会儿,骂了句粗口就说:“专心赶路,车开不进来的,我们必须快点。” 的确,现在他们几乎是一路开进了乡间小路,四周是空旷的种着不知名植物的田野。这路宽容纳一辆摩托车才刚刚好,更不要说开车进来了。胖子一看这也回不了头了,骂骂咧咧的开口:“得,你丫不要命就不要命,到时候看小哥怎么整你。”吴邪在后头没声音了,胖子后怕的看了看,还好还好,还活着,别死在路上那胖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吴邪在后头大笑了几声,然后大概喉咙里灌进了冷风,马上又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知道他没装胖子反而更觉得惊悚,但是也不好停下来,只好说:“把头盔带上,带上。”


张启山将房屋选在如此偏僻的乡下,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四周的田野逐渐充斥了枯黄的一人高的芦苇,路上也不时出现了柴草堆。在这种地方出现了没有被收割干净的农作物,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进入了张启山的势力范围。在这种车开不进来的地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波及到他,他一个张家人,所接受的训练能让他以比别人绝对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而且在齐羽的记忆里周围是有伙计的,这些伙计装成农夫混杂在真正的农民里无法分辨,都不是张家人,但都是好手。现在张启山的势力虽然无可避免的有了一定的衰落,但显然,现在还在地里闲逛的“农民”还在,张启山还活着。


“胖子,等一会儿你就把我放下来,然后折回去——带着我的外套,把那两个伙计裹一裹绑了放祠堂里,多少能拖延一点时间。”吴邪不戴头盔,他必须让那些伙计看清楚自己的脸。胖子皱了皱眉头:“靠,天真,胖爷我可不会放你一个人去闹腾的啊,你这不是把骨头扔给狗吗?胖爷一走你还不被撕的连渣渣都不剩!”


如果你跟着来那一个不妙我们俩都要被撕的连渣渣都不剩!吴邪于是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废话!我能死吗我?我叫你拖延时间,然后我在他这儿附近观察着,等你来了我们再进去!” 胖子不领情:“你真当我胖爷爷是傻啊?我转头一走你就扑进去了到时候上哪儿捞去!”

吴邪也不由得无语了一会儿,然后说:“胖子,我们是好兄弟是吧?”

“那是!”


“那接下来这事儿就是兄弟我为你好。”说完吴邪就找准他脑后的地方,一头盔砸下去。

摩托车的方向瞬间弯弯扭扭了像是喝醉了酒,然后一下子就直朝田里冲侧翻进了一大片一人高的枯黄芦苇。靠近边缘的芦苇丛抖了又抖,然后,吴邪一边咳嗽着一边头上沾满草屑的从里面爬了出来,赶紧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了点,坐在田埂上看栽在里面昏过去的胖子。肚子上放着一个头盔,芦苇都被他压趴了一片。吴邪又过去把摩托车扶起来重新发动了一次跨上去,心想真是抱歉。如果只有吴邪今天这个计划绝逼是行不通的,不过现在的吴邪开了一个叫做齐羽的挂,他真谢谢齐羽当年还是学过一点儿格斗技的,只不过轮到他使的时候比如韧带之类的硬伤就搞得他现在有两处火辣辣的酸疼。


估计如果自己还能好端端的见到胖子,他一定会把自己暴揍一顿再狠敲一笔。吴邪苦笑着想,摩托车向着该去的方向一路过去。


伙计的数量少了很多,也没有人来拦他。看样子张启山还是能够容忍和自己谈一谈的,虽然吴邪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威胁到张启山了。好像齐羽知道的张启山都知道?但是他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自己在心里默念,我很牛逼我很牛逼我走路带风我走路带风——念了大概有十遍他觉得自己底气足了一点儿,拖着重的要命的头和一副哑了的嗓子前进。路有轻微的改变,不过他没有绕很久,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四四方方围成了四合院模样的屋子。吴邪记得,但不熟悉,那个院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吴邪知道那个张启山要续命的人也在里面,不过是在连齐羽都没有进去过的后院。他现在肯定得从正门进去,从车上下来,停好,然后默背了一遍那张药方,接着就念着“我走路带风”一路走到那个大门前。红玉的门环差点闪瞎吴邪的眼,一推上去,红木的大门又让吴邪的奸商心在滴血——特么所有有钱人都是社会败类!!!


推开大门,院子里也是死气沉沉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院落很干净,看出还是有人打扫的。一座为人津津乐道的石制大佛正立在院落的正中央,代表的是不知情的道上人所传的有关“张大佛爷”的美谈。只有被卷进这个庞大长生计划的人才知道这个和和气气有强大领导力的张大佛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和独裁者,吴邪一面朝里面走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照着齐羽先前带过的蓝框眼镜买的新眼镜戴上,平光的,绕过那座大佛,果然就看到空空荡荡的前堂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军装的人。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38:00 +0800 CST  
“再次”看到这个人,吴邪简直是百感交集。来自齐羽的愤怒和来自吴邪的精明混杂到了一起,吴邪翕动了一下嘴唇,用哑了的嗓子喊了一声:“佛爷。”

对面的男人听见了,慢慢的抬起头。张家人特有的长寿体质让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仍然是那张刀削般年轻的脸,长的和闷油瓶一点也不像,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一潭死水,透着惊人的,不自知的疲惫。他身上是一套有点儿褪色的军装,所有的军章都别好了,吴邪吃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是一个注意这种细节的人,一定是哪里不对劲让他察觉到了,但是吴邪还是捉不到头绪。刀鞘都有点磨损的军刀放在他的手边,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是你啊,齐羽。”


这就算过了一关了,吴邪知道。因为在这里,在这个人面前,只有“齐羽”这个身份才说的上话,如果能套出话来,他不介意继续装羽叔。他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好久不见,佛爷。我来问你点儿事儿。”


然而张启山好像浑不在意似的,只是懒洋洋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摆摆手:“滚吧,我不是等你的。”


耶?难道还有人会来?吴邪突然隐隐想到有可能是闷油瓶——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但是还得压着,扯淡吧,那自己更要在这儿呆着了!于是道:“但是我是来找你的。我想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张启山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道:“你很有趣,换了个身体之后连胆子也一起换了?无妨,你可以继续挑战我的耐心。”他的语调非常平直,但是和闷油瓶那种仿佛已经天生一般的平直不一样,他原本是有语音语调的变化的,现在被他压住了,想来也是不愿意被自己看出一点端倪。或者——不愿被他等的人看出来。吴邪猜这可能是张家对于隐藏的一种训练,而闷油瓶绝对是大师级的……


走神了。他以一个笑掩饰过去,往前走了一步。张启山的动作一改都没改,于是吴邪就把那张药方背了一遍——直到这里都还是容易的,难的是这之后的反应,还有可能产生的后果。张启山到这里终于扯出一个轻蔑的笑,但是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从哪里来的?”

“无可奉告。”噎死你!


但张启山反而又成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左手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旁边的矮桌,笑起来:“怎么,张起灵把你甩下了?两头没用了才知道来送死了?” 吴邪一愣,当然脸上还是一副“我牛逼”的浅笑。这是什么意思?正当他脑子转的飞快思考对策的时候,张启山又道:“你问张起灵他岂不是更清楚——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这张狗屁玩意儿是多么招人恨了。我看你现在换身体换的不错,不要妄想这张单子能把你变成毫无副作用的正常人。”顿了一下又道:“算了,反正你既然来了,估计也没想活着出去,我们都是两个老家伙了,想找什么捅死我可以请便——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好可惜羽叔已经做不到了。吴邪在心里说,代表羽叔诅咒你。面上笑的都快僵掉,迅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和他一样清楚的不是还有你吗?”这话走的很险,如果张启山刚刚也在试探自己,那么很可能下一秒自己毫无底气就要暴露了。但是戳中了,对方笑笑:“那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了。万一我亲爱的族长大人又来个失魂症老子把信息捅给他了,岂不是方便他把其他东西藏得更好。”


吴邪于是收了笑容:“我不会告诉他。”

“吵崩啦?谁信啊,你也不看看你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多少年。”张启山说的漫不经心。他有种兵痞的气质,而小哥穿军装一看就是凛然正气,比丫帅多了!吴邪又道:“他没有时间了,你拿这个逼他的机会所剩无几。”想了想又说,“你难道不想知道长白山后面的东西对你的那个人究竟有没有用?”直戳软肋看你有没有反应!张启山一眯眼睛:“你知道了些什么?”


吴邪在心里感谢了张家楼主在纸上写的信息可以用,再次一梗脖子:“无可奉告。”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2:00 +0800 CST  


然而下一秒,张启山的手奇快无比的动了,吴邪只看见那片暗沉沉的阴影里褪了色的草绿色一动,然后一片银光就直接朝着自己的面门飞过来。来不及多想,他马上蹲下,然后就看见那把军刀直接飞过头顶插进身后的大佛,然而还未缓冲一只手就直接掐上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都拎起来直接朝向下的刀锋上撞。窒息感和脑袋要被劈两半的危险一起逼过来,吴邪根本来不及想身体好像就自己做出了反应,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个反关节上抬,这记下了死力气,成功的在脑袋挨着刀锋的时候让他胳膊松下来,地心引力马上解救了吴邪的窘境,然而还不能放松。吴邪冒着老腰折掉的风险直接借着冲力倒立起来一脚踢开他的手让他没能成功的拿到那把军刀。自己翻到石佛后面去的时候,吴邪差点被自己搞得痛死。妈的妈的妈的!打架真是个累人的活!


然而这也仅仅给他争取到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吴邪知道没戳中软肋先戳中了怒点,要不是齐羽的危机意识救了自己一命恐怕自己现在连脑壳都开了。张启山马上又徒手欺上来,张家人的速度太快了。如同上一次齐羽面临闷油瓶极其迅速的一踢所做的那样,吴邪对着扫过来的腿竖起胳膊去挡,感觉到臂骨生生碎裂的同时借着那种冲力玩命的朝反方向冲出老远一段距离。这回痛得他真的是咬死牙关才没有发出惨叫,拖着胳膊就朝后院跑。能够威胁到张启山的就只有后院那个东西了!然而刚跑一步,后头又有破空的声音,躲闪不及,吴邪马上感觉到刀锋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左小腿,剧痛让他啊了一声马上跌倒下来。下一秒看见的就是张启山那张黑沉沉的脸,带着一种灭口的决然和蔑视,毫不犹豫的拔出那把还插在吴邪小腿里的军刀。二次伤害的疼痛差点没让吴邪晕过去,然而没有让他缓冲的时间,刀锋照着脑门落下来,吴邪一偏头,刀深深的扎进了耳旁的地面,明晃晃的抖动,冰冷一擦一擦吴邪的耳朵。


“真烦。”张启山说,吴邪现在完全是受制的状态。右手想打出去摆脱这种窘境,然而却被一脚踩住,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痛得他一个哆嗦,终于是毫无办法了,刀被拔起来,轻轻的贴着他的脖颈。


“你也是活够了吧。”他轻轻地说,刀锋微微扬起。


完全逃不掉了。


吴邪脑袋里终于出现这样一个念头。然后,竟然很想笑,没错,他跑到这儿来就跟送死似的。那为什么还来呢?为什么一定要来呢?其实很早就知道的吧,如果那个闷油瓶子不停下来,自己总有一天,要像这样,像这样死在追他脚步的路上。


闷油瓶……他想着,就笑了,刀锋划破颈部皮肤,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淌了出来,吴邪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暖意,然后——



又是一声尖锐的什么东西的破空声,张启山投在自己身上的阴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一个豹子般矫捷的身影落地无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掠过自己直接朝着张启山打去。吴邪几乎傻了,抬头一看,心里一下子被一种惊讶和狂喜塞得满满的,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的仰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人。


阳光从这座院落的墙头爬进来,一瞬间院内金光大盛。


张起灵沉下重心,摆出应敌最方便的动作,没有回头,对吴邪道:“到我后面去。”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2:00 +0800 CST  
@骸骨白骨噬@青日争辰@岢2969@Fortitude_浅@指尖缠绕的时光@赵米阳@style10zhijinK@朽木白衣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3:00 +0800 CST  
@anngelinaa@单嫣子@竹影三两@夏_末晨ing@_shirleyqu_@longmeier13@青春是只壁虎っ@哒哒西咕@Q伊伊Q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4:00 +0800 CST  
@AngelaVX@x_温泉馒头_x@无梦辉煌@心平自然气和@沛沛2931@漩涡鸣人Love@丶念唏@夜露沾衣@喵→啊茶@夜空蓝蓝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4:00 +0800 CST  
@Q伊伊Q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4 19:46:00 +0800 CST  
第73章一直发不上来,不老歌和瓶邪2015论坛那边都更新了,这里百度不让发……

【73】直链http://bulaoge.net/topic.blg?dmn=daylight1996&tid=2529947#Content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06 13:28:00 +0800 CST  

【74】

王盟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他先把卷帘门放下,店关了,把左手的**和右手的鸡汤都放一边。店角落里的哈士奇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看,继续把头埋进前肢之间睡。被它围在肚子边上的一只小白狗倒是冲它摇了摇尾巴。……哎,现在又两只狗了!王盟叹了口气,先拿出电话,拨通,装出极焦虑的声音:“二爷……小老板他还是没回来!我们没找到!”然后应了几声说了几句哎呀我会努力找二爷别担心之类的话后挂断,给狗添了几份肉汁拌饭还有一大块小排之后提上袋子溜溜的往后院走。上楼,开门,屋内一切照旧,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里头多了三个人——




“哎,你买回来啦?放那儿吧!然后你回去好了,交给胖爷我来照顾他们吧。”



说此话的胖子正开着电视大爷般的坐在沙发上,而旁边紧闭的房门内——不出意料的话应该睡着他“失踪”了的小老板和一位张小哥。一个星期前,王盟接到了吴邪失踪的电话,同日,他被张起灵和王胖子同时用财力和武力买通了不许把吴邪的行踪说出去。过程很暴力,王盟看着差点连扫雷都被删掉的电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两人不会真害老板。当吴家派两个浑身筋肉的伙计来搜店的时候王盟更不想把吴邪交出去了,张小哥只是轻轻的“擦”过他们一下,两个伙计就直接被扔出店门。不过这之后倒是也再没人来了。


王盟放下东西,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老板怎么样啦…?”胖子挥挥手:“还是那样,低烧不退,伤口都化脓了,估计要有好一阵好耗呢!”听得王盟叹了口气:“胖老板那得拜托你照顾了呀……”



胖子点点头:“那是,小王你也别担心,改咋样呢还咋样,你老板的命好着呢啊!回吧回吧。”



送走了王盟,胖子把药,点滴和绷带都拿出来,正一样样摆好的时候。房门传来响动,然后走出一人来。张起灵抱着吴邪,而吴邪还裹着被子脸色苍白的要命。胖子看了一眼,“哎哟”一声赶紧开了空调:“我去!小哥,你把人弄出来干嘛,干嘛不在里头好好躺着?”



“床单。”张起灵言简意赅的给了两个字,把吴邪放在沙发上。吴邪冷的直缩起来,瘦的棱角愈发分明。张起灵拿毛巾来给他脸上擦了一把,又扶他喝了几口水——胖子探头往房里一看,看见被吐了一片的床和地板也明白了大半,皱皱眉头:“还是吃不进饭?”



张起灵点点头。胖子骂了一句,还是把药都给他:“也不知道丫脑袋里想的什么玩意儿,已经高烧了还他妈让自己开了个洞!现在没完了……哎!”张起灵垂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握着吴邪的手,体温发凉,但仍是低烧。开始回杭州的那段路上本来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好的,但是吴邪不知怎么的陷入了一种恐慌,老觉得自己晚上会突然失踪,半夜一直惊醒过来——没有好好地休息,再加上长途跋涉。伤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好的太慢,发了炎,并发症让吴邪意识不清的时间都快比张起灵还多了。胖子把鸡汤拿去热,张起灵刚要把吊瓶给他打起来,手一抽出去就看见吴邪的手指无力的抓紧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又无力的松开了。



心酸成倍的漫上来,一想到吴邪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负罪般的感觉压抑到他喘不过气来。他俯下身去,轻轻的环抱住吴邪,把额头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发烫的呼吸拂在他脸上,像是某种小兽物。他想起小时候的吴邪——小小的,柔软的。弱小的但是同时是强大的,这一点这么多年了,完全没有变。



吴邪闭着的眼睛突然颤了两下,慢慢睁开来。一时间他们两个就在非常近的距离对视。张起灵不说话,而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一直罩着一丝水汽。他眯了好一会儿眼睛笑起来:“小哥……”




身体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在疼,疼的连成一片,吴邪觉得自己一根手指都重的动弹不了。但他不急,因为他想动的目的是抓住张起灵,但现在这人在这里,这个认知让他笃定的要命,连多花脑子想想别的都没力气。张起灵道:“躺好。”然后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吴邪的笃定当场被击的粉碎,马上提高声音:“小哥!”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13 19:32:00 +0800 CST  



其实他干哑的嗓子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张起灵还是马上回过头说了一声:“拿药。”就保持在他视线范围内,拿了点滴瓶和药片,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然后又一次坐到吴邪身边去握住了他的手。吴邪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把他的手给握住了,吃药倒是很乖,但是好像还是不很清醒,把药片吞下去了之后试图朝张起灵身上蹭。张起灵耐心的把他捉住,右手举起来,找好静脉之后给他扎点滴针。针头扎进手背的时候吴邪疼的肩膀缩了一下,然后愈发的把脸朝张起灵身上埋,手却不动,乖乖的让他攥着。张起灵又想到了小吴邪——小时候也是这样,打针的时候疼的脸都皱在一起就不哭,打完了趴自己身上好一会儿不起来。



张起灵也就抱着他。这两天处理伤口的时候胖子劝说他吃了几次药,确实那些血已经从吴邪身体里流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多说。昏睡的状况好转了许多,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一切事情还得等吴邪好起来再做打算。他给吴邪扎好点滴固定好了他的手腕就让他靠着自己,靠着之后吴邪的情绪好像安定了许多,没有一会儿就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胖子拿着热好的鸡汤走过来,一看又睡了,顿时叹了一口气:“又睡啦?这两天都快睡成睡美人了!小哥,天真睡着了那就你喝了吧?你这两天也没好好吃过顿饭!”


张起灵沉默。胖子也习惯,顺手给放一边了。拉了张椅子就坐下来,同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叹出一口气来:“这样不行,连医院都不能去……”虽然张起灵的水平看样子完全不比专业医生差上多少。张起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仍旧没说话。胖子继续道:“吴家那边怎么办……”



“吴二白现在分不出神。”这回他倒是开口了,虽然完全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一般:“吴家知道吴邪在这里。”


胖子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那怎么……”然后反应过来,大骂了一句:“我艹!怎么什么都能拿来算计!我还以为是天真真的不让他们找到……”



他笃信自己不会伤害吴邪。他也确实赌赢了。老九门的身体受到过张启山给他们造成的影响,而且很有可能流传给了后代。如果不想办法在终极到达极限之前消除这种影响的话,关不住的终极会先让整个九门的人都栽进去陪葬。而张启山认错了一件事,“它”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死绝,或许现在只是很虚弱,会蛰伏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人心贪念不可能消除,无论如何微弱,都会膨胀起来,再次酝酿起一场无法避免的变故。吴家在这个时候推出吴邪来,让张起灵不得不停下来——他是张家的族长,如果他停留在吴邪的身边。没有人会管其中隐情,只会看到整个张家都站在九门那边,成为一股强大到不可打败的势力,为九门的胜利添上最后一块砖瓦。他知道,他当然清楚地知道。但是这一次他的确是输了,被人当做棋盘上的一颗子下出了“将军”。



但是心甘情愿。


如果吴邪的确被自己切实的护在后面,那他心甘情愿。


吴邪动了一下,柔软的短发拂了一下他的脖颈。张起灵把他的头放下来,放在了枕头上,手指穿过他脑后的头发,扣住,小心至极。胖子也不说话了,只是烦躁的挠挠头,然后起身去帮忙收房里的那两条床单。


就这样又断断续续的拖了几天,吴邪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天气已经非常冷了,他腿上的伤口终于开始安安分分的收口,体温也开始稳定下来。在一片拉长的阳光里睁开眼睛,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对于意识不清那段时间混杂的呓语、疼痛,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充满了一种不真实感。


他开始慢慢动了动头,刚一动,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住了。他这才发现张起灵一直躺在自己身边,都不是梦,张起灵的确是在自己病怏怏的时候一点也不嫌烦的照顾自己,现在他眼眶下一圈疲惫的青黑色,估计是刚睡下不久。吴邪一动,他就醒过来了,此时马上支起一点身体,被子滑下来一点儿。皱着眉头问:“不舒服?”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13 19:32:00 +0800 CST  



吴邪摇摇头,他除了感到身体上没什么力气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看着张起灵缺乏睡眠的脸,他心里一颤,抬起手来——但一抬才发现自己左手上居然还绑着石膏,骨折的事这才被他想起来,张起灵翻身下床,抓住他那只手:“别乱动。”吴邪听他的,躺着不动,但是伸出右手也抓住他的胳膊:“小哥,你肯定没怎么休息,你先休息!”声音还是哑,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了。张起灵探了一下他的体温,吴邪感觉到那只手没那么冰冷了,心情一下子雀跃了几分:“你的昏睡……”


张起灵摇了摇头,于是刚刚那点儿雀跃都又灰飞烟灭,吴邪蹙起眉头来,赶紧和他说:“我看到一份药房,小哥你赶紧听一下,没准有用……”就在他着急着要说的时候,张起灵又摇了摇头,低低的说道:“没有用的,吴邪。”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的灌进吴邪耳朵里,一片麻麻的震动感。吴邪的声音一下子就没有了,有点呆呆的看着他。张起灵淡淡道:“胖子向我说过了。那是张家用来制造张起灵时用的药,族里已经没有存货了。我没有再制造它的时间了,一碗药拖下来的时间只有十年。我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吴邪的心思这回没办法再分神数他说了多少个字,因为他完全被内容搞得整个人都懵了。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也不管不顾的坐了起来就和张起灵对视。下午的阳光洒了半张床,吴邪躺在一片温暖的金光里,而张起灵站在被窗子限制出来的界限分明的阴影里,在那里沉默的望着他。吴邪不管自己的手了,两只手去抓张起灵,左手只能虚搭在他身上:“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小哥你不该只活三年的啊!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吴邪。”张起灵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伸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上,竟然在微微的笑。那是非常细微的弧度,眼睛里的情绪还是黑沉沉的看不明白。他穿着一件吴邪的旧毛衣,宽宽松松的高领,白色,是吴邪妈妈织的。毛茸茸的感觉敛去了他一切的棱角。但是吴邪看着他,终于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悲怆,让他的眼眶热起来:“不行……我不能看着你死……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的……”说着身子抖起来,把张起灵抱住,有点费劲。张起灵走上前一步,坐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答应过你告诉你真相。我现在告诉你。”



吴邪听他这样说,突然推开他,右手抓着他的领子皱着眉头吼:“你别岔开!我不想知道那些!我只想知道你还有没有方法救……我只想知道你还能不能……”张起灵一点都没有生气,被他揪着,眼神里完全没有一点怒意。吴邪被他这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劲松下来轻轻给他抚平,又去搂着他的脖子:“别这样……小哥,你生气也好,你不高兴也好……你别这样什么也不说……你……你……”张起灵被他抱着,吴邪能感觉到他慢慢的放松下来,是全然的放松。他平时坐到没有靠背的椅子会不自觉的挺直脊背,现在放松下来。他们就这么沉默的拥抱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然后张起灵拉过被子给他披了一下道:“别着凉。”


吴邪的烧毕竟没有完全退,也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张起灵看着窗外的一片暖阳,突然道:“吴邪,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他指的哪件事?吴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他明白了。因为无论张起灵指的是哪一件事,他的答案反正都是那个。他笑了一下,摇摇头:“有时候我的确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对那份战国帛书发生兴趣……是不是一切都会像所有人期望的一样,我好好的安稳的活下去。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真是犯贱,这一切都是自找的……”张起灵没有动。吴邪抱的更紧了一点,继续道:“不过我不后悔,无论是什么事,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为什么要后悔?闷油瓶,我想让你活着,我想带你回家。我现在就只想着这件事。”



张起灵又好像开关被关上一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吴邪用一只手,有点费力的把被子拨过来,把他也包裹在里面。正包着,张起灵突然道:“好。”



啊?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回这家伙的开口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还剩下一个办法。”吴邪探头去看他,发现张起灵的目光深邃异常,里头带着的一点儿光简直要让他看呆了,嘴里下意识的就问:“是什么?”




“使用终极。”



张起灵用一贯的,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了出来。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13 19:32:00 +0800 CST  
【75】

吴邪下意识的感觉到一种不妙,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每一次扯到终极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而张起灵的目光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黑沉沉的,根本看不清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这是小哥提供的方法,一定会有所收效的——他强压下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安,摇了摇张起灵的肩膀:“是什么?”

但是闷油瓶又不说话了。只是把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感觉也好像是轻轻的落在吴邪身上。吴邪皱着眉头看他,他的目光很是柔和,似乎是想抬手,不过又放下去了。

“你先养好病。”良久,他低低地说。

在吴邪清醒的那段时间里,张起灵真的给他说明了一切。闷油瓶也有笔记本,是非常旧的两本手掌大小的皮革封面笔记。很明显是从别的地方运送过来的,但是吴邪也没有心思深究他是托了什么路子送过来的了。翻开来日记就是晚清的事,他也不意外——闷油瓶有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这两天闷油瓶望着窗外的时间突然增加了,他也不说话,以前望天花板,现在看天。吴邪睡着的话他一望就能望一整天。


笔记开始记的时候,小哥已经开始离开张家游历了。他并没有记自己具体游历的过程,反而有很多看上去很玄幻的小故事和插图。还有就是和张家有关的内容。从笔记里可以看出张家是一个等级相当森严的家族。分为本家和外族,本家的人几乎不和外族相沟通。小哥那时候虽然还不是族长,但是已经是作为族长的后继人而参与族里一些最核心的讨论了。张家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留存,但是本身的意义并不是这样,而是在获知世界的一个秘密之后无法控制的被卷了进去,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才定下了留存的家训。

那就是终极。

终极是什么,闷油瓶用笔记里记载到的一个故事和一点说明简略的向吴邪介绍了一下。他直接道:“终极是精神力的集中体。”

吴邪表示不理解,然后他就默默地掏出地图来把几个上好龙脉都勾勒了出来。自古龙脉发于长白,这是毫无异议的。闷油瓶道,这些龙脉之所以是龙脉,全都是长白山所封存着的精神力沿山川走势星星点点分散出来的。这种精神力可以无形中影响人类的精神,使他们的身体状态发生改变,但是是长寿,或者是短命都是说不准的。上古时期,一切都是圆融通和的状态,这种由长白山自然发源出来的生灵之气自然是有益的,因而炎黄二帝和上古统治者的长寿可能真正是受到了它的影响。然而从一颗陨石飞入中原,并且在磨损的过程中损毁成了数片碎片扎入大地之后,这种和谐的状态就开始被打破,它被人类发现了,被影响的人一定时间内变得强壮而长寿,所以这种精神的力量开始和长生联系在一起。

虽然精神力听起来很扯呼,但是吴邪看了其中几个故事后就稍微有些明白了。闷油瓶道,精神力的组成部分是一种极其微小的,比现知任何东西都小的“弦”。弦是一个二维的圆环,就像纸上画的一个圆圈,然后这个圆圈突然开始笔直的转动起来,于是运动的弦从它的世界脱离了,到了一个崭新的三维世界,也就是现在人所在的这个世界。但是弦原来又不是三维的,所以我们无法看见它,但是并不代表它就不会对我们施加影响。


这个理论对应的故事是一个蛇的世界,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有一个奇怪的规定,所有的蛇不许靠近它们世界最中心的一块温暖的石头。这个规定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不知道碰了会有什么结果。但好像与生俱来这个规定就是存在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它或者质疑它。有一天有一条蛇实在是渴望温暖,同时也被好奇心所折磨,它终于破了戒去碰了那块石头。然后它发现它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它明明存在,但是所有的蛇都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既不记得它,也看不见它。但它还能触碰这个世界,当它影响了原先的世界,所有的蛇都惊慌失措开始进行揣测是不是神谕——如同根本没有那条违戒的蛇存在过。
然后又有一天,这个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谁也不知道这黑暗是哪里来的,它好像与生俱来就是这样。没有人感到有疑惑。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20 16:51:00 +0800 CST  


也就是,弦就像是被忽视了的蛇,消失的光明。闷油瓶还道,人自己也会产出弦,强大到能影响长白山的自然弦的,就是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影响现实的最佳例子就是秦岭神树。秦岭本就是自然弦的一个聚集地,张家对于这棵古树有过系统的研究。它实际上就是以宗教的力量和殉葬的形式将我们称作怨念的东西留在了秦岭的地底。每一寸树干上流过去的都是鲜血,都是人心与信念,它们蕴含的弦的力量能够一定时间内组合成新物质,但是人工的,强大的怨念终究是失败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如果没有新的弦来巩固融合的话,组合成的新物质会慢慢消失。但就算如此,这也是还算成功,所以所有厍国的古民都被东夏王抓走继续在长白山做研究。然而东夏万奴王又被张家抓住,对于这种力量来进行试验和研究。培养出了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都和弦一起,自欺欺人的关进青铜门的背后。


张家之所以要守护长生,就是因为他们曾经用谁也不知道的方法打开了一只陨玉做的盒子。这里闷油瓶不肯告知细节,说是这些东西一旦知道就再也脱不了身了。但是从此之后张家人的体制就产生了一点异变,他们比常人活的更长,衰老极其缓慢。并且其中非常少的人变异出了麒麟血的雏形,在漫长的探索中,张家人终于知道他们变得和弦共通了,如同远古的人类的信念和自然的秘密与现代世界间的一座桥梁。如果弦被擅自使用或者遭到了灭顶之灾,张家也跟着得一起死,没有别的复杂的理由了。

在此,于是又扯出了张启山做的事。张启山为了让老九门为他所用,不惜动用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秘药让当时的老九门都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然后他试着让弦和这些人共通,并且说张家古楼里有他们的解药。这样为了摆脱这种该死的体质,九门各自加派了人手进入张家古楼,策划了史上最大的倒斗案。但是最要命的一点是,弦是会扩散的。


弦是思维,是精神,张启山一说出“有可能这种体制会不知不觉传给后代”,老九门必然会或多或少的担心自己的后代如何。一旦开始担心,弦就扩散出去,通过思想,通过善的担心,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默默地埋在里面。无从得知后代有没有感染,更没有治好的余地。那时张起灵知道了张启山做的事,因而在张家面临衰落的时候他找到了老九门,希望他们前去守护终极。可是老九门并没有履行他们的约定,这几十年都是张家人去做这件事的,因此张家的力量被愈发的削弱了,但是张家人又无处不在,他们化整为零,分散在全国各地甚至海外,仍然在履行这个义务。

但即使是张家自身,也会有对于长生存有贪念的人在。因而真正知道这些的只有族长和少数几个长老。为了守护终极不被他人染指,同时也找方法将这种体质从自己身上消除。他们开始寻找弦的聚集地,希望从其中找出规律来。顺着龙脉分布着大量的古墓,其中如果有殉葬坑或者祭坛的话,弦的浓度会更高。那是千百人留下的怨念,在时间的侵蚀下只剩下了扭曲的原始复仇欲望,使尸体尸化,蛰伏千年,成为渴望活人血肉的僵尸。


张家在寻找的同时,人心贪念对于长生的渴求也越来越旺盛,终于在史上最大倒斗案里达到一个极致。连张起灵也不能明确说出这股势力到底有多大,只知道其互相勾结程度超出想象,不仅仅是土夫子这一块,涉及的黑道白道方方面面,国内国外互相串联。这已经不是张家能够独自翻盘的局了。它从开始出现时张家就在和它作斗争,然而从来没有能成功的把这股势力彻底的铲除过,迫于无奈,张家带着当时还是族长继承人的闷油瓶把一切都封存在了张家古楼的最底部,用密密麻麻的青铜铃铛和无比惨毒的机关守住,即使是这样也非常危险。张家岌岌可危,九门也并不是一群坐以待毙的人,解九开始试图翻盘,他用它的局开始反过来设局。

但是怎样又才算赢了呢?它与其说是有形的几个人创立的一股势力,不如说是人心深处的丑恶的混合体,无法消除。所以解家一开始致力于翻盘,后来和吴家合作后转而变为了脱身,试图完全从这个局里跳出来。


吴邪花了一段时间才好好的理解过来——然而他虽然理解了,却仍然没能听到他想要的。他看着张起灵,张起灵说完之后就又一次的沉默。这几天他好像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胖子打呼噜的声音很响亮的在客厅里充当着背景音,吴邪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只要你活着的话。”他这样道,瞳孔墨黑深邃,“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胜利。”


“那你呢?”吴邪靠着一只枕头问他,“使用终极是什么意思,你要使用那个弦的力量?”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探过一点身子:“会有危险吗?”

“吴邪,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后退,就这样非常近的看着吴邪。清晰的能看见因为瘦了而显得更清晰了的颧骨,但仍然是柔柔和和的感觉,这像是吴邪独有的。他看不够似的看,一点都不想把目光移开。吴邪被他直勾勾的看的实在不好意思,斜过目光去的一瞬间,一双软软凉凉的嘴唇轻轻贴了上来。


他的心一下子一颤。

张起灵伸手把他抱进自己怀里,舌头很慢的撬开他的齿列,在他嘴里仔仔细细的舔舐。感冒药发苦的味道和他自身的甘冽,混合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吴邪的身体很柔软,心跳有点快,非常温顺的贴在他的怀里,左手手指拽着他的后背衣服。轻轻的在亲吻的间隙喘息着,贴身的棉衣散发着一种房间里有的清新味道。张起灵伸手撩起他后背的衣服,把手伸进去轻轻的抚摸他的脊背。感觉到吴邪颤抖了一下,拉开他一点儿抱着他的头问:“你告诉我,用那个什么终极你会活下来吗?”张起灵轻轻蹭着他的脖颈,睁开眼睛:“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20 16:51:00 +0800 CST  

终极更像是灵魂的坟墓。亘古以来肉体逃不过一个尘归尘土归土,但是灵魂却会残留在世间,化为一股原始的能量,谁也不知道这个混杂的,愿望的**体究竟能对人产生什么影响。他是知道方法引导弦回到门内被封禁住,但是他从来没有试着向那个巨大地灵魂坟墓许过愿。万物之心终将通过在西藏的天门而来,来到这个死门,埋葬于此,故名,终极。他现在很想试试看。或许他会被远古的思想撕碎,或许他会变异成万奴王那样,或许他会再一次忘了一切……一切都说不准,然而还有一种很诱人的可能性,他会好好地取得对于终极来说微不足道的几十年生命,然后回到这里,和吴邪一起老去。


吴邪的身体被他压到了柔软的床铺上,非常小心,避开了伤口和骨折的右手。他继续和吴邪亲吻着,手上慢慢褪去了他的衣衫。掌心之下吴邪的心脏跳得很快,身体有一点发烫,左手抱着他顺从的扬起了脖子。张起灵把被子拽过来盖住他们两个,仍旧比常人稍低一些的体温和他的胸口贴住。

吴邪张了张嘴,好像想叫小哥,但是他抿了一下嘴唇无声的喊了一声起灵。张起灵低头又亲亲他,道:“我想试试。”吴邪闭上眼睛,很慢的叹了口气,赤裸着身子和他厮磨了一会儿,道:“我刚刚想起来以前的事那会儿……挺想揍你,你总是玩个人英雄主义。无论什么时候,羽叔那会儿是这样,我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得改。”张起灵没有说什么,只是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等你养好病,就去长白山。”

————————————————————————————————————

“平了,三爷的棋下得越来越稳了。”

解连环什么都没说。他花了全部心力在这盘棋上,然而仍然只能堪堪和对面的人打个平手。他瞄了一眼对方的脸,熟悉的轮廓,年轻的惊人,语气平静的道:“你也不错,很有韧劲。”

事实上他让了自己三子,这个解连环还是看得出来的。

年轻人从棋盒里很随意的拿出一枚白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解连环把棋盘收起来,垂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一杯茶问:“会不会有事?”

年轻人笑起来:“三爷说笑了,论起操控人心我不及你。”


扯。继续扯。要不是他给的信息,当初根本想不到放任自流的让张起灵和吴邪在一起!但解连环还是不说话,毕竟现在吴解张三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这么打幌子自己就陪他打。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盯住年轻人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笃定他最后会做出停下来的举动?”

年轻人的瞳孔闪烁了一下,然后那种轻笑消失了。他看了手心里的棋子一会儿,把它扔回了棋盒里。

“他没有家太久了,你不会明白你侄子给他的家对他来说意义到底有多大。”

那可能是他活了这么长以来受到的唯一一份纯粹而不求回报的关心。他年少时缺失的一切现在就摆在他的眼前,再要他放手已经晚了。年轻人看了一会儿,重新笑起来:“就像你,事情完了之后你要回吴家还是解家?解连环?” 解连环的眉头一皱,站起来,声音不高:“我叫吴三省。”然后转过头去,坐在他旁边的陈文锦跟着站起来,拉开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年轻人目送他离开。靠鬓发掩藏住的耳机里传来一个女声:“哥,这就放他们走了?”

“事情完成了,大家都该回家了。”年轻人轻轻道。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20 16:52:00 +0800 CST  
啊哈,有关出本问题,这个我要来声明一下啊!

卤煮是学生党,高中党,没钱党……所以卤煮只有出本热情没有出本实力啊Q▽Q!可能会改一改放个修正后TXT版本出来,但是出本……基本上请别抱希望……

而且网上查了查,如果指温的字数要出书,一本90几岂不是太坑人……而且卤煮和那些绘画大手都不熟Q▽Q,番外也还没写好,一查才知道自己面临的问题有多少……

楼主 破晓·晨光  发布于 2012-10-27 17:13:00 +0800 CST  

楼主:破晓·晨光

字数:212141

发表时间:2012-01-19 0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07 13:53:13 +0800 CST

评论数:587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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