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琅琊榜续~浮生未歇【主靖王原创女主,苏(殊)凰】

018 雪夜


过不了几日,蒙大统领就带着梅长苏、蔺玉和飞流去参观一处新的宅子。
【这个宅子,一共有三进院落,通透,敞亮,怎么样,对我给你们选的这个地方,还算满意吗?自从你翻出那个枯井藏尸案之后啊,全京城谁不知道你想要换个住处,我可听说,誉王选了好几处宅子想要白送给你,你都没要,你居然肯花钱买我推荐的宅子,太给我面子了吧!】蒙大统领说。
【你蒙大统领是何等的分量,谁敢不给你面子。我初来京城的那点儿名气,还不是靠你,跟飞流那一仗打出来的。】梅长苏说。
蒙大统领正想说话,却看见飞流闷闷不乐的在墙边刮着柱子。
【飞流,飞流!你们家飞流怎么了?】蒙大统领问。
【他不想看见你。】梅长苏直截了当的说。
【为什么?】蒙大统领问。
【飞流,你喜欢蒙大叔吗?】蔺玉见状,对着飞流喊道。
【不喜欢。】飞流说。
【为什么呀?】蔺玉问。
【飞流打不过。】飞流说。
听完以后,三人都在笑。
【哈哈哈哈!你小小年纪能有这种修为啊,已经很了不起了!】蒙大统领笑道。
【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可把夏冬都给打败了。,你的进步也太神速了吧!】蒙大统领转身对着梅长苏蔺玉说。
【你怎么知道他把夏冬给打败了?】梅长苏问。
【夏冬自己说的啊!夏冬在悬镜司训练新人的手段之严厉,那是无人不知的,有人受不了了,她就说,你们要像飞流一样把我给打败了,那就不用训练了!半天的时间,传遍了全京城。你不知道啊?】蒙大统领说。
【飞流,小心有人找你挑战啊!】梅长苏转身对飞流说。
梅长苏让飞流去隔壁沫沫的宅子上玩耍,正在练剑的沫沫看到了飞流飞下来以后,淡淡说:【飞流,你跟苏哥哥、小濡哥哥和蒙大叔来看隔壁的院子?】
飞流点点头。
【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你可以天天跑来我这里吃你爱吃的甜点了,喜欢吗?】沫沫蹲下来说。
【嗯!沫沫姐姐,好吃!喜欢!】飞流高兴的说。
【沫沫姐姐知道你们要来。给你们准备了甜点,飞流我们先进去吃,然后拿过去给苏哥哥他们好吗?】沫沫说。
飞流高兴的点点头,拉着沫沫得手进去了。
梅长苏他们就一路参观这宅子,蒙大统领说:【这宅子到底怎么样啊?你倒是说一说啊!】
【一看就是你选的啊。】梅长苏说。
蔺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啊,你这是在讽刺我啊?没错,这宅子的精景致,是差了点,但我可是最了解你心思的,我费尽了周折给你找了这么个地方,你怎么没有半点感激呢?】蒙大统领问。
【我谢了又谢,这还不算感激啊?】梅长苏可不乐意了说。
【不过这处园子,我还是要重新修整一下,要不然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我千挑万选,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地方。】梅长苏继续往前走说。
本来同意的蒙大统领一听就激动了,梅长苏继续说:【不过,就那一点好处,远远胜过十处美景,蒙大哥,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这座宅子,旁边原来就是沫沫住的宅子,还有,我说这个院的后墙,怎么跟靖王府的后墙隔得那么近,这中间是地沟阴渠,没有街道,四周树林环植,最重要的,是这三个宅子的正门,分别对着不同的街口,你要不是跳到半空中,你根本不会发现,这三个宅子,原来在同一个街区。】蒙大统领说。
【蒙大哥,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梅长苏问。
【我跳上去发现的!】蒙大统领说。
【真是让你费心了。】梅长苏客气的说。
【没事,我经常跳!我跟你说,到时候你找一个府上擅长纵地术的人,直接挖通一条密道,从隔壁沫沫的府上,经过你这里,直通到靖王府,这样的话,靖王就算平时不跟你们见面,他也可以通过这条密道,来跟你们〖私会〗!】蒙大统领说。
【你能换个词儿吗?】梅长苏和蔺玉同时说道。
梅长苏、蔺玉和蒙大统领继续走,蒙大统领问道:【那个兰园藏尸案,到底是你无意中发现的,还是你故意抛出来的?】
【你说呢?】梅长苏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办事越聪明,我这心里就越不踏实。】蒙大统领说。
这是,飞流拿着个梨子向着蒙大统领递过去。
【哟,给我的?】蒙大统领问。
【嗯!】飞流吃着梨子说。
蒙大统领笑着那个后,对着梅长苏说:【给!】
梅长苏说:【你吃吧!】
【你不吃啊?那小濡⋯⋯】【飞流给你的,你吃吧。】小濡很快的拒绝了。
蒙大统领满心欢喜的把梨子咬下去,一咬,就酸的不行的吐出来:【怎么这么酸啊!】
【所以才给你吃啊!】梅长苏和蔺玉同时说。
然后飞流欢快地走了,梅长苏和蔺玉装着无辜的走了。
他们继续走,蒙大统领继续说:【你让我跟陛下去建议,让靖王去审庆国公一案,这事儿虽然成了,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有我在你还不踏实吗?】梅长苏说。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我只是担心,他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人的。】蒙大统领说。
【踏进这个圈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就要看这个案子,办得值不值得。如果把这件案子办好了,一来可以得人心,二来可以树立威望,三来,可以显示他的才干与能力,如果总是站在远处,变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梅长苏说。
【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说起来也神了,我就按照你教我的话一字不差的跟陛下说了,他真的想到靖王殿下了,这是为什么?】蒙大统领不解的问。
【因为皇上没有更好的人选,而且,他没有那么疼爱景琰。】梅长苏说。
【啊?】蒙大统领不解的问。
【因为不疼爱,所以他不会在乎景琰去办这个案子会得罪多少人,会遇到多少阻碍,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想到选择他。】梅长苏说。
【既然这么难办,你还叫他去做?】蒙大统领不解得问。
【这第一步景琰总是要踏出去的,只不过,一旦踏出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蔺玉说道。
这时,未晞带着摘了她花园里的花的飞流过来了。
【你们还在聊景琰主审庆国公一案的事情?】沫沫问道。
【可不是吗!沫沫,你说,你最了解景琰了,景琰那个性子,去处理这桩案子,肯定会得罪不少人的,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做呢?】蒙大统领不心息的说。
【蒙大哥,景琰这种宁折不弯的性子,你要是不让他踏出第一步,那往后的事情怎么办下去?这桩案子便是让景琰踏进来的最好时机。】未晞说。
【唉~算了算了。哎飞流,你怎么摘的了沫沫的花啊?】蒙大统领惊奇的说。
认识沫沫的人皆知,沫沫从不让人随便摘她的花,言侯是例外,因为她知道兰花对言侯的意义。
【我让他摘的,反正他也没什么可以玩的不是?】未晞说。
【沫沫你还真舍得啊?】蒙大统领说。
【不舍得也要舍啊,有舍才有得。】未晞苦涩的笑道。
【沫沫,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过来告诉我们吧。】梅长苏说。
【那我就不客气,每天过来串门了啦!】未晞说。
【傻瓜,这里本来就是你家,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梅长苏摸了摸未晞的头说。
【哥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在这里给我留了个房间吧?我的宅子就在旁边啊!】未晞说。
【我的确是给你留了个房间,是等到夜深了的时候让你住的,毕竟夜里看不清楚,就算再近我也是会担心的。啊对了,那房间够你和晓晓两个人住的了。】梅长苏说。
【好吧好吧,那我有空就住在这里吧。】未晞说。
【唉小殊,等等,你刚刚说沫沫跟谁?】蒙大统领说。
【晓晓,聂大哥和冬姐的女儿。】小濡说。
【晓晓还在?那夏冬⋯⋯】【娘亲不会知道的。】晓晓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蒙大统领的话。
【你⋯⋯你是晓晓?这么大了?】蒙大统领说。
【蒙大哥,人总会长大的,不是么?】晓晓说。
【那你当年你是怎么⋯⋯】【是沫沫姐姐救得我,其他的,适当的时候我才告诉你吧。】晓晓看着蒙大统领说。
【好吧好吧,看来我又得瞒着多一个人了。】蒙大统领说。
【时候不早了,蒙大哥,我们先回雪庐了。】梅长苏说。
【我们也回去了,等你们搬来的时候再谈吧。】未晞说。
蒙大统领帮着梅长苏送未晞和晓晓回去了。
【小濡,以后让〖凉夜〗他们多留意沫沫,沫沫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还有,回去让黎纲多安排些江左盟的人在隔壁。】梅长苏说。
【我会去好好安排,哥你就休息吧。】蔺玉说道。
梅长苏和蔺玉相视而笑。
晚上,景睿和莅阳长公主回府以后,景睿便问府里的小厮,梅长苏回来了没有。
知道梅长苏回来以后,景睿略感不安,径直往雪庐里走。
景睿在雪庐门前看了几眼,看见无事,便以为是自己多心,正打算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飞跃瓦顶的声音。
此时雪庐里,蔺玉和飞流早已走出来与那堆黑衣人比拼。
蔺玉飞流和黑衣人飞到另外一边继续时,新一堆黑衣人从瓦顶上下来,景睿察觉,从暗处里走出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谢府!】
黑衣人们对视一眼后,就跟景睿打起来了。
这时的飞流和蔺玉看见了以后,正打算用轻功回去时,却被拦住。
两人很快的就打败了黑衣人们,黑衣人们撤退时,飞流看了蔺玉一眼后,马上去追,蔺玉则用轻功回到门前帮助景睿。
正当二人快打败时,一人趁乱冲了进去,蔺玉忙走上去阻止。
景睿把剩下那人都解决掉了以后,喊着【苏兄!】走进去,看见了除了蔺玉以外还有别人,忙摆出架势问道:【蔺兄身边的是谁?!】
【萧公子。】黎纲忙作揖道。
【黎舵主?!苏兄呢?】景睿问道。
梅长苏从里面拿着蜡烛走出来,说道:【景睿。】
【苏兄,你没事吧?蔺兄要不要给苏兄看一下?】景睿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梅长苏说。
景睿这才呼了口气,梅长苏和蔺玉一同看着旁边那个黑衣人。
景睿蹲下打算查看时,蔺玉却叫住了他:【景睿,算了,你还是别看了。】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景睿说完,俯身拉开了黑衣人的面罩。
【萧公子认识他吧。】黎纲对着愕然的景睿说道。
【是我爹身边的一个侍卫。】景睿难以置信地说道。
【没想到这么晚,你还会过来看我。】梅长苏走到门前说。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安,所以过来看看。】景睿还带着些难以置信说道。
【现在外面倒是安静下来了。】梅长苏看着外面说。
【偌大的侯府,半夜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听见。】蔺玉说。
这时,外面下起这个冬天第一场雪,也就是沫沫最喜欢的初雪。
【下雪了。】梅长苏说。
【如此雪夜,最适合杀人了。一整夜的雪,什么都能盖住,不会留住半丝血腥气。】黎纲说。
雪一直得下,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披着披风在院子里看初雪的未晞,伸手接过了天上一直往下掉的雪花。
【物是人非,雪不同了,连人也不同了。】未晞说。
【沫沫姐姐说什么呢,这可能不是一样的雪,但这雪的本质还是一样的。】晓晓说。
未晞笑了笑,这时,飞流下来了。
【沫沫姐姐。】飞流喊道。
未晞低头看,问道:【怎么样飞流,事情顺利么?】
【顺利。】飞流点头说道。
【那就好,回去吧,别让哥小濡担心了。】未晞说道。
飞流就回去了。
未晞转眸继续看着天上下来的雪,心里想的却是平反之事。
而一墙之隔的靖王府里,景琰同样立在雪地里看着雪,只是他是站在亲手为沫沫建的勿忘园。
满园的勿忘花,伴随着白皑皑的雪,景琰孤寂的站在园里。
沫沫,又一年初雪了,你还好么?
当年没有陪沫沫看初雪,成了景琰一生的遗憾。沫沫总是善解人意的让他去忙,他也就真的去忙了。
他从没想过,那会是沫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他,让他陪她看初雪。
从前,身旁的人都说他是头水牛,宁折不弯又爱喝水,却唯独沫沫,让他放下了所有的执拗。
那年他心死离开皇宫奔赴战场时,曾经跟母亲说过,他萧景琰,此生再不娶正妻。
靖王妃此生只有一个,那就是琳琅郡主。
静嫔没有反对,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于婚姻也异常的执拗,一旦有了心上人以后,就是执拗的只爱那人,终身不渝。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景琰依旧膝下犹虚。
【沫沫,以后我萧景琰的孩子,只能由你生。】景琰年少时说。
那时候的沫沫,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害羞的娇嗔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我们都有婚约了,你还想不嫁么?】景琰说。
【萧景琰!】沫沫娇嗔的打道。
回忆总是美好的,景琰想着,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沫沫,我想你了。
景琰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墙之隔的宅子里,就站着他的沫沫跟他一起看着大雪纷飞。
景琰更加不会想到的是,将来某一日,已然是储君的他,真的能够兑现承诺,和已是太子妃的沫沫一起携手看金陵的初雪。
初雪夜的金陵城,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1-22 11:56:00 +0800 CST  
019 誉王


安顿好了以后,梅长苏告诉景睿他明天就要搬走的消息。
【我今天去看了一处院子,是蒙大统领介绍的,在长郅坊那边,地方还算宽敞,就是景致差了一些,正好让我重新设计,修整一番。】梅长苏喝了口茶,继续说:【我也该搬走了。】
【搬走,是该搬走了,这雪庐,苏兄是住不下去了。】景睿说。
【景睿,你就当今夜没有来过雪庐,一切还是像从前那样,回去后别胡思乱想,免得让你母亲担忧。】蔺玉说。
【一切真的还能像原来那样吗?我不想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杀你,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卷入金陵这个漩涡中来,你本是⋯⋯我最羡慕的江湖中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在这世上本就没有自由自在的人,只要你有欲望,有情感,就绝不可能自由自在。】梅长苏严肃的打断了景睿的话。
【可是,你明明可以避开的,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可以⋯⋯】【你不是我,不要替我做判断,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这些日子,多谢你对我们的照顾。等我的新居安顿好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欢迎你来,就像那个时候我们在廊州一样。】梅长苏说。
【像那个时候的廊州,我作为两姓之子,以往总是游历在外,清闲自在,可是如今,我父亲为了夺嫡之争,竟然在自己府中暗夜杀人!我身为谢家一员,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谢家未来⋯⋯】【景睿,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你又何必烦扰,只要你可以保住本心,看得出对错,辨得出真假,又有什么难关是熬不过去的?就像外面的这场雪,越下越大,越下越猛,可是你我都知道,它终究是会停的。】梅长苏阻止景睿说。
景睿在黎纲的陪伴下走出雪庐,在雪中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黎纲回去复命,说道:【宗主,二少爷,萧公子已经走了。】
【对于景睿来说,这只是个开端,希望到最后,他也能够挺住。】梅长苏说。
【十三先生来了,是宗主和二少爷您们召他来的吗?】黎纲问道。
【十三叔?】蔺玉从《黄帝内经》里抬头。
【好多年没有见到十三叔了,难得雪庐今天这么清静,快把他请进来吧。】梅长苏和蔺玉站了起来。
【是,十三先生,请。】黎纲点头,走出去把十三先生迎进去。
十三先生走进去后,梅长苏和蔺玉一同作揖道:【十三叔。】
十三先生同样回礼,然后感慨的说道:【上天垂怜,让十三今日还能见到两位小主人,只是⋯⋯只是看见两位小主人已无丝毫往日音容,十三心里,实在是难受。】
梅长苏和蔺玉上前搀扶着十三叔坐下,一边说:【十三叔,我来京城,为的就是龙争虎斗,搏一番天地,你不必过哀。虽然我容貌已变,但心志未改,十三叔当知我意。】梅长苏说。
【十三叔,我陪着哥来京城,除了是他的贴身大夫,贴身护卫以外,更重要的是,陪他龙争虎斗,跨过这重重难关,我虽已易容,但心志亦未改。】蔺玉说。
【请。】【您们请。】三人客气的礼让对方先坐。
【十三叔,这些年你和宫羽经营妙音坊,替我把秦般弱的红袖招看得死死的,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母亲泉下有知,也定当有所感念。】梅长苏说。
【禀告两位小主人,秦般弱的身份,十三已经查实了。】十三先生说。
【恐怕她不仅仅是誉王的谋士吧。】蔺玉说。
【红袖招原本是三十年前,灭国的滑族璇玑公主所建,她临死的时候,把衣钵传给了她的徒儿秦般弱,这个女人的处事手法,老辣多变,颇有璇玑公主当年的风采。】十三先生说。
【璇玑公主素来擅长利用内闱来控制朝臣,秦般弱也是如此。您的手下有没有查出,有那些人已经受到了她的控制?】梅长苏问道。
【目前共有十五位朝臣的姬妾,都是她的手下,她建在各处的情报网,也甚是缜密,不过宫羽已成功的在她的网中,安插了我们的人手,只要小主人们下令,十三有信心,可以摧毁她的势力!】十三先生自信满满的说。
【不用,秦般弱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我一定要留着她,有许多我不方便直接传递给誉王的消息,都由她来传达,天泉山庄的秘密,就是她告诉誉王的。】梅长苏说。
【秦般弱聪明伶俐,心思细密,只因我们在暗处她在明处,我们才能在局势上压制住她。日后,你们若要放消息给她,内容和时机,必须谨慎,切不可大意。】蔺玉说。
【是!】十三先生会意,作揖道。
【夜深寒重,外面的雪又下得这么大,十三叔。您早点回去吧。】蔺玉说。
【既然我们在京城,咱们总有机会见面的。】梅长苏说。
【大少爷到这京师虎狼之地,一定是睡不安稳,这是宫羽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调制出来的安眠香,她知我今天来,特意托我带来,希望大少爷,不要嫌弃她的心意,临睡前,焚上一片,做个好梦。】十三先生递上香囊给梅长苏。
【您放下吧,替我谢过宫羽。】梅长苏说。
【好,那十三就告辞了。】十三先生说。
【慢走。】梅长苏和蔺玉一同作揖道。
黎纲送走了十三先生以后,对着梅长苏说:【还是宫羽对宗主最有心哪,总是想着宗主您。】
【早点睡吧,小濡,把沫沫给我调的宁神香点上。】梅长苏和蔺玉就往内室走去了。
第二天一早,苏宅内外的各人都在忙东忙西的布置新宅,梅长苏则站在廊下看着蔺玉帮他指挥。
【宗主,外面天冷,您还是进屋歇着吧。】黎纲说。
【好!】梅长苏爽快的答应了,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哥!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里天冷,我在就行了,进去!】穿着灰色披风斗篷的蔺玉转身略带生气的说。
但是梅长苏没有管他,继续跟飞流玩着雪球。
【宗主,怎么站在廊下,天这么冷,进去吧!】吉婶捧着菜篮子说。
【好啊吉婶。】梅长苏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林殊!你给我进去!你再不进去我就让沫沫过来唠叨你!】蔺玉生气的站在梅长苏前面说。
最怕沫沫唠叨的梅长苏终于败下阵来,走进去了。
【晏大夫,帮我给他诊脉然后好好看着他喝药!他不喝药你就告诉我!】蔺玉对着晏大夫说。
晏大夫同仇敌忾的点头,进去给梅长苏诊脉。
【蔺晨少爷把晏大夫请来帮二少爷约束宗主实在是太高明了。】黎纲笑着说。
【依我说,把小姐放在旁边才是最高明的方法呢!】吉婶说。
【唉吉婶,有小姐在,我看啊,宗主也不得不听话了。】黎纲说。
要知道,梅长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沫沫一个。
沫沫在之前雪庐时,梅长苏死活不肯喝药,沫沫只微笑着拿着林殊的专属佩剑【浮生尽】看着梅长苏,梅长苏最爱惜就是自己的佩剑,他知道自己不听话沫沫是会毁掉【浮生尽】的,就乖乖喝药了。
梅长苏乖乖的把脉喝药以后,晏大夫难得的笑着走出去看着蔺玉,蔺玉知道奏效了。
这时,蒙大统领来了。
【小濡!怎么,一切还好吧!】蒙大统领一走进来就对着在指挥的小濡问。
【差不多了,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飞流!帮我看着他们收拾东西!看好了小濡哥哥请你吃好吃的!】蔺玉转身对着玩着雪球的飞流说,飞流愉快的答应了。
蔺玉陪着蒙大统领进去,看见梅长苏在摆弄着前些天让自己刻的牌子。
【刚刚搬过来,你这又是在琢磨什么啊?】蒙大统领看着一地的牌子问道。
【太子和誉王相争多年,他们在六部中的势力划分还真是均衡。】梅长苏说。
蒙大统领蹲下,看着梅长苏的牌子。
蔺玉坐在梅长苏旁边给他生火,一边看着《翔地记》帮梅长苏批注。
【这刑部、吏部和工部,是誉王的人,户部兵部和礼部,是太子的人,你这是想一一折断他们的爪牙呀?】蒙大统领说。
【哥想折断的,可不只是六部。】蔺玉抬头,拿过【庆国公】和【宁国侯府】的牌子放在六部之上。
【这指的应该是军方吧,庆国公是誉王的人,宁国侯是太子的人。】蒙大统领指着两个牌子说。
【兰园藏尸案,太子丢了一个户部的楼之敬,滨州侵地案,誉王手上的庆国公也保不住了。】梅长苏拿起【庆国公】和【户部】两块牌子,丢进去火炉里。
【不过誉王未必会死心,或许他会来找我,要再琢磨一下,怎么就庆国公呢!】梅长苏说。
【宗主,誉王到了,正在门前下轿。】黎纲进来禀报说。
【呵,果然跟哥你算的一样,誉王还是不死心呐。】蔺玉放下《翔地记》说。
【哦?你料得还真是准啊,那,我先回避一下。】蒙大统领说完,起身就走。
蔺玉帮梅长苏收拾好牌子,对着外面说:【晓晓,誉王来了。】
在外面暗角处听着的晓晓挪近了身子,贴近门前准备着听。
梅长苏拿着小火炉取暖,说道:【沫沫什么时候过来?】
【沫沫现在在看着南楚的奏报,估计还没完呢,晓晓回去后她也就应该差不多了。】蔺玉加着炭火说。
梅长苏点点头。
黎纲在外面迎接了誉王进来后,誉王也不拐弯抹角,干脆的问道:【苏先生可知滨州侵地案吗?】
【知道一些。那对原告老夫妇曾经路过江左,还惹出点事儿来,殿下心中可介意?】梅长苏看着誉王说。
【那都是以前不知道江左盟的规矩才起的冲突,都是误会。】誉王说道。
【殿下如此大度,苏某领情。】梅长苏说。
梅长苏接过蔺玉给他泡的紫姜茶,喝了下去。
【此案令本王十分困扰,望先生教我。】誉王诚恳的说道。
【怎么,皇上已经决定要开审此案了?】梅长苏放下茶杯说。
【父皇今日已经正式传召靖王,命他主审此案,三司协理。】誉王说。
【靖王?!】梅长苏佯装惊讶的说道。
【殿下和太子都没有反对吗?】梅长苏问道。
【父皇已经言明,此案不许我和太子插手,以靖王那个脾气,他要来接手,对太子还是有利的,东宫自然不会反对,至于本王⋯⋯】誉王欲言又止。
【殿下是要避嫌,是吧。】梅长苏说。
【先生知道,庆国公柏业跟本王交往甚厚这案子没有落在太子手里已是大幸,本王只是担心,靖王那个死心眼的人,不好打交道啊。】誉王说。
【殿下在靖王面前,不是还有一个人情吗?】梅长苏问道。
【先生也许不知道我那个七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朝中,本王从来没有见过想他那样冥顽不灵不知道变通的人,有时候连父皇也拿他没有办法,那点人情,怕是还不足以让他俯首听命。】誉王说道。
梅长苏不自觉的搓着手指,蔺玉表面上专心的看着《黄帝内经》,实际上另外的手在捏着衣服。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想办法制约靖王,好让靖王在裁断时,放他一条生路?】梅长苏说。
【先生若有良策能够保住庆国公,本王绝对感激不尽。】誉王激动的说。
梅长苏继续搓着手指,蔺玉则是捏着衣服,想着对策。
【先生有何良策,但讲无妨。】誉王紧张的说。
【殿下若确有此意,那苏某只能不客气的说,世间的路有千万条,殿下为何要选一条死路呢?】梅长苏说。
【先生何出此言?】誉王紧张得问。
【殿下是一代贤王,深受皇上宠爱,群臣拥戴,意气风发竟能与太子争辉,可惜殿下忘了,无论殿下的权势有多大,在这大梁的境内,有一个人是殿下万万不能与之为敌的,那就是您的父亲,当朝的皇上。】梅长苏说。
【先生此言差矣,本王何曾敢与父皇为敌!】誉王急忙澄清。
【殿下以为,侵地一案是谁要主审的?是太子吗?是靖王吗?都不是,而是皇上。他为何要派司法机构之外的悬镜司去查案,为何要竭尽心思,找靖王来当主审呢?还不是想要震慑住当前的土地兼并之风?!殿下与太子相争多年,皇上可以容忍,但他绝对容忍不了你们阻碍他推行国政,滨州一案,其实皇上早就有了决断,如果殿下从中掣肘,扰乱朝局,那最终恼怒的人会是谁呢?】梅长苏详细分析道。
【先生果然是一语中的。】誉王说道。
【为了保住一个庆国公,而失去了皇上的圣心,孰轻孰重,殿下可曾想过?】梅长苏说。
【当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誉王说道。
【庆国公早就保不住了,想必殿下心里也明白,是吗?】梅长苏说。
誉王拿起旁边的武夷茶一饮而尽,说道:【先生可知,庆国公对本王有多重要?】
【我知道,按照我朝国制,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军方甚少涉入朝局,这位庆国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表示支持殿下的。】梅长苏说。
【若论政务上的表现,或是对六部实权上的控制,本王自问绝不会输给太子,可在军方,本王错失了一个宁国侯谢玉,一招失失全盘。先生如此匆忙,从宁国侯府迁居至此,想必也是别有隐情吧。】誉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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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是八千字超长篇,所以我会分开两次发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1-24 14:02:00 +0800 CST  
续019~


【苏某一介江湖人,无拘无束,不谙礼数,在森严的侯府,苏某住着实在是不太习惯。】蔺玉倒着茶拿给梅长苏。
【先生想要随心顺意,谁都勉强不得,以先生之大才,自然审时度势独具慧眼,更无需他人多言。本王想说的只是,无论先生选择为何,无论日后际遇为何,只要先生肯垂青眼,我誉王府的大门,将永远为先生而开。】誉王说。
梅长苏和蔺玉陪着誉王走出去,在亭内继续详谈。
【先生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吗?】誉王问道。
【依苏某所见,殿下此时宜舍弃庆国公,支持靖王。】梅长苏说。
【支持靖王?!他是皇子,又有圣命在身,谁敢为难他?哪里还需要本王的支持?靖王有圣命在身,齐尚书哪里虽然不敢故意为难,只是,恐怕有的时候,难免会拖沓一些。】誉王不置可否的说道。
梅长苏转身踱步,说道:【得到刑部的支持固然重要,但苏某指的,并不单单是滨州一案。】
【哦?先生说的是?】誉王不明所以的问道。
【此案只是由头,结审之后,各地必然会呈报上来更多此类的案件,届时,一定会牵扯到更多的豪门,区区一个靖王又怎能应付得了呢?如果殿下能够施以援手,助他快速平复各大豪门反对的声浪,稳住皇上安定耕农的国政,那么到时候,靖王又怎会对殿下不心存感激呢?】梅长苏说。
【先生之意是,让我拉拢靖王?】誉王问道。
【当日霓凰郡主一事,我便有此意。】梅长苏说道。
【哦?看来先生早有谋划,到底何意,本王愿闻其详。】誉王说道。
【殿下失去一个庆国公又算得了什么,从军方而言,两个庆国公加起来能比得过半个靖王吗?】梅长苏问道。
【若是能够得到靖王的支持,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以靖王的心性,只怕将来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他不听从调派。】誉王说。
【殿下要调派军队有何用?难道是要逼宫造反吗?】梅长苏问。
誉王马上大惊失色的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既然一不逼宫二不造反,那又何来调派二字呢?在京城中,皇上亲掌御林军,蒙大统领坐镇宫城,一旦出了什么状况,只要谕旨一下,试问还有谁,能有机会懂得了武吗?】梅长苏问道。
【先生所言甚是,谢玉所辖巡防营的那点人手,确实不足以和蒙大统领相提并论。】誉王说。
【所以现在殿下对最重要的,是得到皇上的圣心。至于那些所谓的军方的支持,只是立场问题,要这么听话又有什么用呢?就算退一万步说,如果有朝一日,太子真的图谋不轨,危及皇上,或是有违皇上的圣命,按照靖王的性格,还等着要殿下的指派,才奋起反抗吗?】梅长苏说。
【那倒也是,靖王清高自持,不表露也好。】誉王说。
【当然万事也都有个度,殿下只需多加配合,亲善些便是了,不须太过刻意。看来明天,我还要替殿下去跑一趟靖王府,他远离朝政,做起事来想都不想,如果我不提醒他,或许他还不知道,殿下在配合他呢。】梅长苏说。
【先生请受本王一拜!】誉王向梅长苏恭敬的一拜。
【殿下这是做什么?】梅长苏忙扶起誉王。
【先生如此费尽心思为我筹谋,理当受我一拜。你放心,既然今日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日后先生的安危,就和我萧景桓息息相关,如果太子和谢玉想动什么手脚,我绝对不会答应!至于景琰那个死脑筋,那就有劳先生了。】誉王与梅长苏互相作揖道。
梅长苏和蔺玉送誉王出去,誉王让梅长苏不必送了,梅长苏和蔺玉就目送誉王离去。
蔺玉拿着黎纲给他的披风斗篷,给梅长苏披上,说:【现在天冷又下雨,来,披着,别冷着了,走吧。】
蔺玉就扶着他回去,说道:【哥,萧景桓这人思维缜密,不那么好对付,得多花点时间,难为你跟他聊了这么久了。】
这时,黎纲过来禀报说:【宗主,小姐和蒙大统领过来了。】
【嗯,黎纲,明天我们要去一趟靖王府,你把金丝软甲给我备上。】梅长苏说。
【啊?有危险啊?】黎纲大惊失色的问。
【霓凰郡主已经把庭生送到了靖王府上,哥想给孩子备份礼!】蔺玉没好气的说。
【可是,这礼物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啊?而且你一个宗主给一个小孩送礼物,是不是有点招人耳目啊?】黎纲说。
【也是,那你说怎么办?】梅长苏说。
黎纲就踱步想着,却听到梅长苏喊:【飞流!你都吃了一天的甜瓜了!小心拉肚子!以后不许吃那么多,每天只准吃一个!】
【拉肚子!小濡哥哥!不准吃!沫沫姐姐!】飞流说。
【飞流你下来!你拉肚子小濡哥哥可不帮你啊!】小濡说。
飞流就把甜瓜扔掉飞下去。
【庭生弟弟你还记得吗?明天我们带你去看他好吗?】梅长苏问。
【庭生弟弟之前是不是送了一只小鹰给你啊?我们要给他还一份礼,礼物苏哥哥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带去送给他。】梅长苏说。
【嗯!】飞流郁闷的点头。
【飞流!你乖乖的话,明天沫沫姐姐给你弄更多好吃的!】未晞从里面走出来说。
【嗯⋯⋯啊!谢谢姐姐!】飞流欢快地说。
【我就说吧,飞流很容易哄得。】穿着披风斗篷的沫沫说道。
【沫沫你别总是那么纵容飞流。】梅长苏带着宠溺的语气责怪道。
【飞流还是个孩子,他喜欢的就由他吧。】沫沫看着飞流的背影说。
【沫沫还真是好人。】蒙大统领说。
【对了,你们明天要去景琰的府上吧,让飞流把金丝软甲送给庭生的确合适多了,飞流一向只看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的。】沫沫说。
【这里天冷,我们进去再说吧。】梅长苏说。
他们进去以后,蒙大统领就说:【沫沫你果然料事如神,靖王去了刑部果然被那个齐尚书为难了。】
【果然如此。景琰远离朝堂多年,以他的性子,不得罪人已是万幸,再加上齐尚书乃是誉王的人,这案子又涉及誉王的庆国公,齐尚书自然会怠慢景琰了。而你看看,御史台哪里,列将军就挺好的,太子知道这回蒙难的是誉王,当然会让手下的人好好待景琰,太子是巴不得让誉王损兵折将呢。】沫沫喝着自己泡的花茶说。
【沫沫你还真是厉害。】蒙大统领说。
【姐姐可是南楚的议政郡主,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也游刃有余,这区区的猜测心意又那里难得到她呢。】晓晓说。
【怎么,沫沫,南楚的官员都为难你吗?】梅长苏放下茶杯问道。
【那是刚刚去的时候的事情了,如今已经好多了。毕竟我身份地位摆在哪儿,加上我的战功,朝臣们也大多认可了我。】沫沫说。
【沫沫,辛苦你了,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南楚受了那么多委屈。】梅长苏眼里带着歉意的说。
【不辛苦,毕竟我还有蔺老阁主。】沫沫说。
【不辛苦,你骗我呢?沫沫,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双生儿,你受伤了我是知道的,你以为我都感觉不到么?】小濡说。
【那些算得了什么,比起哥所承受的,我这些简直微不足道。】沫沫说。
【说起这哥的事情,师父在南楚研究好了么?】小濡说。
【差不多好了,再过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够解得了。】沫沫说。
【沫沫,今天庆祝我们乔迁之喜,你就留下来吧。】梅长苏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况且我还做了你们爱吃的糕点。】沫沫说。
【所以说还是沫沫你好。】梅长苏小濡马上笑着说。
沫沫难得的笑了,梅长苏和小濡也欢快地笑了。
大雪纷飞的寒冬,就让这里片刻的亲情,像阳光一般温暖人心吧。
就算前路再艰辛,再黑暗,哪怕荆棘满途也好,我都会在你们身边,陪着你们一路走下去。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1-24 14:05:00 +0800 CST  
020 故地


当天晚上天泉山庄的人再次突袭,但都被黎纲和飞流再次解决了。
第二天,梅长苏和蔺玉、未晞一同乘着轿子,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靖王府。
黎纲交了名帖以后,扶着梅长苏、蔺玉和未晞下轿。
梅长苏、蔺玉和未晞站在靖王府前,重游故地,回忆纷至沓来。
【我十七岁了,父皇恩准我开府建衙,这是皇长兄为我选的地方,怎么样,走!】记忆中,那个红衣少年笑靥如初,和身旁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同欢快地跑进府里去。
身旁那个拿着【浮生尽】的白衣少年说:【祁王哥哥选的地方当然不错。我可不像你,就算满了十七岁,父帅也不会让我单独出来开府的。】
【咱们好兄弟,我的就是你们的!】红衣少年搭着身旁二人的肩膀说。
另一边那个拿着【浮生劫】的青衣少年,搭着红衣少年的肩膀说:【当然是我们的!等到他日沫沫嫁进来了,沫沫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那跟是我们的有什么区别?】
【林誉你再说一次?】一把声音从前面传来,那个穿着一身碧色裙装,拿着【浮生梦】的少女不满的噘着嘴道。
【我没说错啊!】青衣少年,赤焰军小少帅林誉说着跑开了。
【你别跑!让我抓到你了,你就等着明天罚抄吧!】碧色裙装的少女说着跑去追小濡了。
【沫沫你别紧张!我跟景琰一起帮你!】白衣少年,赤焰军少帅林殊欢快地拉着景琰一起去追小濡。
少年们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和活泼的身影在回忆中越飘越远,渐渐的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梅长苏望着王府轻叹。
【是啊,十二年,属相都轮回了一圈,人事都翻了几番,但这里仿佛不受到岁月的约束,还停留在我们初来时的模样。】蔺玉扶着梅长苏说。
【靖王府没有变,当然,里面的主人,依旧没有改变。】易容了的未晞说道。
梅长苏和蔺玉一起看着沫沫,沫沫微笑道摇头,说:【走吧。】
景琰带着庭生从里面出来迎接他们,碰面时,几人互相礼貌的作揖道:【靖王殿下。】
【苏先生,郡主,玉大夫。】景琰说着作揖。
庭生则跪下行大礼道:【庭生见过苏先生、玉哥哥、郡主姐姐。】
梅长苏早就教过庭生,景琰在的时候要叫苏先生玉哥哥和郡主姐姐。
梅长苏扶起了庭生,让飞流把金丝软甲送给庭生,但景琰认为太贵重不能收,最后飞流还是把软甲给了庭生,在几人进去时拉着庭生去玩了。
景琰带着他们进到内室,里面的将领,未晞都认识,是景琰曾经给她介绍过的,以往总是喜欢在她来的时候喊【王妃来了!】的那堆人。
当然,未晞处变不惊的装作不认识。
【这位是苏哲先生,旁边这位是苏先生的贴身大夫玉碎大夫,那位是南楚无双郡主,都是本王的朋友,日后大家互相关照。】景琰向着部下说。
【苏先生好,玉大夫好,郡主好。】各位将领互相对视一眼后说。
梅长苏蔺玉和未晞礼貌的向他们作揖。
【战英,剩下的事情,你主持商议。】景琰说。
【是。】列战英说。
【这里正在议事,我陪诸位去书房叙话好了,请。】景琰说。
梅长苏和蔺玉飞快跟着景琰的走在过道上,唯独未晞慢慢的走着。
【郡主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吗?】景琰问道。
【我是看外面有军士们在朝着这边看,一时好奇所以多看了几眼。】未晞说。
梅长苏这才和蔺玉往外边看,果然有人在走。
【苏先生的名帖刚递进来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在议事,那些小子们也想看看,最近在京城声名大振的苏哲,到底长什么模样,所以⋯⋯】景琰解释着说。
【所以就多走了两步。】梅长苏说。
【请。】景琰说道。
然后,跟着一起走的未晞记忆又飘回了以前。
【景琰,外面的人都在看什么啊?】沫沫好奇的往外面看。
【看他们未来的女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景琰一手揽过她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景琰!】沫沫害羞的地下了头。
【怎么,我的沫沫害羞了?】景琰坏笑着在沫沫耳边说。
【萧景琰!】沫沫的脸更红了,一把推开景琰说道。
记忆里的一双璧人是何等的美好,只是,物是人已非。
未晞没有在想下去,继续往景琰的书房里走。
进去以后,蔺玉和未晞一眼就看见了【画不成】、【画无心】和【丹青手】。
未晞知道这是她送给景琰的那把仿制的【丹青手】,因为自己的那把【丹青手】在自己手上。
【苏先生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白。】景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比昨日又冷了几分。】梅长苏说。
【长苏,我说过你多少遍了?!拿着!】蔺玉略带生气的把小火炉给梅长苏。
【那是当然,今日冬至嘛。】景琰云淡风轻的说道。
梅长苏、蔺玉和未晞的眼里划过一丝的伤痛。
景琰并不知道,赤焰军、林家和祁王府,都殁于冬至。
景琰只知道,他们殁于十一月。
【来人!搬个火盆来。】景琰说道。
【是。】那位士兵说。
【多谢。】梅长苏说。
【诸位请坐。】景琰说完,各人就坐下了。
【我这里一向不生火,忘了先生怕冷,所以疏忽了。对了,听说先生近日乔迁之喜,没有上门拜贺,还请见谅。】景琰说。
【殿下怎么知道的?】梅长苏说。
【听穆青说的。】景琰说完,拿过小茶几倒水。
【一头水牛!】蔺玉和未晞很快的交换了眼神。
士兵很快就拿来了火盆,放在两人之间。
【其实我今日来,是替誉王来示个好。侵地一案,殿下尽可放手去查,不用有任何的顾虑。】梅长苏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顾虑他。】景琰说。
【殿下可去过刑部,齐敏可还配合?】梅长苏问道。
【不管他配不配合,这件案子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景琰说。
未晞拿起水来喝了一口后说:【对于这件案子,殿下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看过证据清单,此案并不难审。庆国公不仅仅是纵容,他还是主犯。】景琰说。
【庆国公是二品军侯,有获恩赦之权。】梅长苏说。
【犯人命案,满三人者,不赦。】景琰直截了当的说。
【他在京城,人命案并非他亲自所为。】未晞说道。
【朱家村屠村之举,有他的密函为证。】景琰也反驳道。
【密函不是他手写,而是府中师爷所书。】蔺玉也说道。
【这位师爷昨晚被我请来,今天就招了供,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景琰说。
【哦?原来是殿下请来的?殿下能够在悬镜司的证据链中发现少了这位师爷,下手如此之快,抢得先机,苏某佩服。】梅长苏欣慰的说。
【如今朝廷最担心的局面,是各地豪强,联手结盟,所以殿下在处理不同的案件时,要恰到好处的有些偏差,有的轻判,有的严惩,让他们摸不着你的规律,这样一来,各豪门之间利益不均,从而相互猜疑,这盟就结不成了。】蔺玉条条是道的说道。
【玉大夫所言,甚有道理,如果只是一视同仁,说不定,反而达不到效果。】景琰说。
【既然誉王现在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你也不要太不给他面子,如果偶尔碰到他手下的人犯了事,你就挑几个情有可原的,从轻发落,以示给他回应。】未晞倒着水进景琰的杯子里说。
【他本应该全力维护庆国公才对,怎么会拿着手里的这块肥肉,向我这块硬石头示好?】景琰不解得问。
【你现在对他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梅长苏说。
【为了让我显得很重要,承蒙先生,让誉王兄舍弃了庆国公,又让谢玉露出了马脚,真是多谢了。】景琰略带鄙夷的说道。
【怎么,殿下不愿意给我记一功吗?】梅长苏说。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站在誉王那一边的,太子和誉王,谁的身边,我也不想站!】景琰说。
【殿下这些年受的委屈,人人皆知,纵然姿态有些放软,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未晞说。
【其他人的看法,我并不在乎,可是逝者英灵在上,我不想让他们也以为,我萧景琰,最终低了头。】景琰看着旁边的三把弓说。
【既然是英灵,当知你心。】梅长苏说。
然后,梅长苏俯身靠着火炉,蔺玉忙说:【怎么了长苏?】
【怎么了先生还是冷吗?】景琰问道。
【没什么,坐久了脚有些麻,起来走两步就好了。】梅长苏对蔺玉说。
蔺玉和未晞于是一同扶起梅长苏,慢慢的走,梅长苏这时终于看见了他们的弓,想要走过去摸摸自己久违了的【画不成】。
当他伸手时,景琰却马上厉声喝止:【别动!】
梅长苏只好收回手,说道:【抱歉。】
【请先生不要介意,这里的是我亡妻和朋友的遗物,他们生前,最不喜欢陌生人碰他们的东西。】景琰说。
三人看着【画不成】良久,才转身赔罪道:【是我们失礼了。】
【苏先生好些了么?】未晞问道。
【好些了,我们还是坐回去吧。】梅长苏说。
几人坐下以后,梅长苏捧着小火炉说:【户部侍郎沈追,殿下已经与他相识了吧。】
【苏先生那日传信,让我去积云楼小坐,我怎敢不去。既然去了,又怎么会没注意到沈追呢?】景琰说。
【户部掌管国库钱粮,关系国计民生,可现在却被楼之敬搅得像个大染缸,放眼望去,能够扎扎实实做事的,竟只有沈追一人。】未晞略带感慨地说道。
【我与沈追,相交甚是投契,只是,他既不是东宫的人,也不是誉王的人,想要再进一步拿到尚书之位,只怕不容易吧。】景琰说。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蔺玉略有深意的说道。
【沈追实在有幸,得益于先生神诡手段。】景琰说。
这时,蔺玉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交给梅长苏。
梅长苏把纸交给了景琰,景琰疑惑的问道:【这是?】
【皇上让殿下自己来选辅审的三位官员,据我所知,殿下只在刑部选了一个主司,是吗?】梅长苏说。
【我远离朝局,六部诸事一概不知,倒让先生为我费心了。】景琰说着打开名单。
【这份名单殿下先看看,若有不合之处,我们再议。】蔺玉说道。
景琰打开了名单,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名字。
【倒是奇怪。】景琰看完以后冷笑一声说。
【奇怪?】未晞倒着水给梅长苏蔺玉时说。
【朝廷六部,我基本上不认识什么人,这次回京后,机缘巧合的认识了那么一些,居然大部分都在这个名单中,不奇怪吗?】景琰夹着名单举起来说。
【这个名单上的官员,殿下大可放心的与他们结交,但并不必,过早的收为羽翼。】梅长苏说道。
【先生这话,倒与一般的谋士所言不同。】景琰说。
【越早有羽翼,便会越早引起太子和誉王的忌惮,殿下现在所需要的,是纯臣。纯臣越多,权谋便越少,殿下想要守住真性情,自然容易的多。】未晞说道。
【可是这些人,都很难上位。】景琰看了眼名单说。
【在太子和誉王那里,自然很难上位,但我希望殿下,可以改变这样的状况。】梅长苏说。
【他们并不缺智谋和才干,缺的只是机会。虽然按照他们的性情,将来不愿党附,但必定会感念,殿下的知遇之恩。】蔺玉说道。
【殿下只管放心与他们坦诚相交,至于将来想要算计他们什么,就交给我和我苏先生来做好了。】未晞说完,把水一喝而尽。
之后,景琰送他们三人出去,碰上了战英。
【殿下,苏先生,玉大夫,郡主。】列战英礼貌的作揖。
【飞流呢?】梅长苏问。
【在演武场。】战英据实回答。
【也是啊,除了演武场,他还能去哪,要不,我们也去看看?】蔺玉对着景琰说。
【好。】景琰说。
【列将军不是还有军务吗?都商量完了?】未晞问道。
【哪里是什么军务,兰台县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京兆尹府的人来向殿下求助。】战英说。
【高升今年的运气真不错,又有什么棘手的事儿?这次可不是我给他惹的麻烦。】梅长苏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东郊山区出现了一只怪兽,惊扰山民,那些捕快们武力有限,竟抓不住他,所以来我这里借些兵将。】景琰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值得商议?】蔺玉问道。
【其实想要剿除这只怪兽并不难,但是战英他们想要活捉她,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景琰说。
【在帝都王城的郊外,居然还有怪兽出现,也算是一件奇事,若是捉到了,殿下可要让我们开开眼。】梅长苏说。
【好。】景琰点点头说。
几人到达演武场时,只见飞流和戚猛在比试。
【难得飞流这么高兴。】梅长苏说。
【看来他对那柄刀很感兴趣。】景琰说。
【殿下看出来了?】蔺玉说。
【若不是对那柄刀感兴趣,戚猛走不过三招。】景琰说。
然后飞流巧妙的避开了戚猛的所有攻击,戚猛发射暗器,却被飞流接住,于是戚猛就向梅长苏发动暗器。
飞流见状,马上飞身上前去追暗器,但在关键时刻,却被未晞接住了。
飞流看见未晞接住了以后,生气的看着戚猛,幸好蔺玉及时叫住了他。
【失手了,失手了,你们这些读书人,没见惯刀啊剑的,吓着了吧?哈哈哈哈!】戚猛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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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是七千字长篇,我会分开两次发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1-28 12:25:00 +0800 CST  
续020~

【戚将军此言差矣,别人或许没见惯,但我可是南楚的军队统帅,常年征战四方,我怎么可能没见过?】未晞说道。
戚猛听见了以后,笑声就止住了。
【你一姑娘的凭什么统领南楚这么大的军队?再说了,你看来也只是军师,有什么真材实料!】戚猛气不打一出来的说。
【戚将军,你若不相信,我现在就把暗器飞出去,要你能接的住,那我就服输。】未晞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未晞已经把暗器投出去了,而戚猛想去追的时候,暗器已经正中了几米远的箭靶红心。
【怎⋯⋯怎么可能⋯⋯这⋯⋯郡主⋯⋯】戚猛看着暗器,转身看着未晞。
但戚猛转身时,却看到了同一个眼神。
不但戚猛看到了,场内所有将士,包括景琰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自信的眼神。
那年,沫沫跟着小殊小濡初到景琰的演武场,戚猛也是这样,打算吓沫沫,但是沫沫也是用这个眼神,把他的暗器投到几米远的箭靶红心上,之后景琰生了很大的气。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动作,让戚猛呆立当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景琰惊愕的看着未晞,那一刹那,他以为沫沫回来了。
不可能,人家是南楚的郡主,怎么会是沫沫?萧景琰,你肯定是太想她了,才会把人家郡主当成了她。
但是那个眼神,实在太熟悉了,让他不得不误会,她就是沫沫。
沫沫,你看,我已经想你想到把人家一个眼神就当成是你了。
当然,梅长苏和蔺玉也看到了那个眼神。
沫沫的双眼长得跟林帅和宸妃一样那是他们才知道的事情,连景琰都不知道。
当然,未晞看出来了各人的反应,她只是恢复了往日里的清冷,淡淡的说:【戚将军不需要说些什么吗?】
戚猛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是末将鲁莽了,给先生赔罪,望先生念我是粗人,不要怪罪。】
【你不用给我赔罪,丢脸的是你们靖王殿下,又不是我。】梅长苏对戚猛说完,转身对景琰说:
【苏某久慕殿下治军风采,可今日一见,却大失所望。军中纲纪如此涣散,如何能得到皇上的垂青,看来殿下在部下之间的威仪,还不如我这个江湖帮主呢。】
【请殿下责罚!】戚猛马上跪下请罪。
【今日真是让苏某大开眼界,告辞。】梅长苏想着景琰作揖,和蔺玉未晞一起离开了。
景琰阴沉着脸看着戚猛,战英赶忙上前道:【殿下,末将们知错了,请殿下息怒。】
【戚猛无视军规,以下犯上,重打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你监刑!】景琰冷冷的说道。
景琰就和庭生一起走了。
景琰和庭生走时,看见了在花园里看着自己满园鲜花的未晞。
【郡主,刚才戚猛失礼了,还请郡主⋯⋯】景琰走上前向未晞说。
【不碍事,戚将军就是鲁莽了些,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未晞看着花园里面的勿忘林入口说着。
【怎么,郡主对于本王的花园很感兴趣?】景琰问道。
【刚才殿下在书房谈话时说过已故的靖王妃,她很爱勿忘花是吗?】未晞看着花园问道。
【看来郡主是个对花草树木有些心得的人。】景琰问道。
【也不是,就闲时有摆弄花花草草的习惯,故而认识罢了。】未晞说。
【本王的亡妻,最爱这勿忘花,所以为她建了这勿忘林。】景琰说。
【靖王妃真幸福,有殿下这么一个深情的夫君。】未晞说。
【她其实是本王的未婚妻,当年本王出征东海,与她约定,等她回来就与她永结同心,谁知,我回来时早已天翻地覆,她和她母亲⋯⋯】景琰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越发哽咽。
未晞看着景琰,心里说不出的痛。
但她依旧强装着镇静,轻轻的说道:【殿下莫伤心,我相信靖王妃不会想看见你如今这样的。而且我相信,虽然佳人已逝,但她依旧活在你的心里。】
【她爱笑,她的笑容是全个金陵城里最灿烂的,就跟这金陵城的阳光一样明媚,可是为什么!】景琰扶着勿忘林旁边的楠树哭喊道。
【殿下,死者已矣,生者能做的,就是为她们做她们未了之事。】未晞紧拽着裙子说道。
【未了之事⋯⋯对,未了之事,为了沫沫,为了小殊小濡,为了祁王兄,为了他们所有人,我一定要得到那个至尊之位!】景琰擦干了眼泪,坚定的说。
【殿下想开了就好,我相信他们知道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辞。】沫沫强颜欢笑着说。
【郡主请留步!】景琰喊道。
未晞就停了下来,背对着景琰说道:【殿下还有事情吗?】
【可否问一下郡主,郡主喜爱什么花?】景琰问道。
景琰只是想确认,这个只是他太想沫沫而有的幻觉,郡主永远不可能是他的沫沫。
未晞顿了顿,说道:【彼岸花。】
果然,郡主不是,果然,只是自己太想她而有的幻觉。
【多谢郡主,郡主慢走。】景琰说道。
未晞快步的走出靖王府,她怕她再走晚一点,自己就会忍不住告诉景琰她就是沫沫。
沫沫回去后,写了一夜的赤焰军七万英魂的名字。
景琰,你会找到一个比沫沫更好的人的,我相信。
只是,当日南楚太常太卜的一句话,便已经注定了沫沫的结局。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1-28 12:25:00 +0800 CST  
021 吏部


景琰开始审理庆国公一案后,兰园藏尸案也有了决断。
童路为了答谢江左盟救命之恩,也以菜贩的身份为梅长苏效命了。
于是,梅长苏就在晚上喝完药后把黎纲唤进来。
【宗主,您找我?】黎纲问道。
【嗯,兰园藏尸案已经了结了,想必最近,京兆尹府挺清闲的,也是时候,给高升,再送件案子去了。】梅长苏把他的六部牌子拿出来放在案上。
【宗主您的意思是?】黎纲半知半解的问道。
【翻一个。】梅长苏指着六部牌子。
【翻一个?】黎纲问道。
【翻一个!】蔺玉把小火炉塞给正在搓手的梅长苏以后说道。
黎纲于是起身随便选了一个,翻出来是黑字的【吏部】二字。
【吏部,誉王的吏部。】黎纲说道。
梅长苏在蔺玉给他披衣服后思量了一下,就对着黎纲说:【让十三先生和宫羽做准备。】
黎纲应允道:【是!】之后便离去了。
【哥你是想用心杨心柳来扳倒何文新?】蔺玉问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明知故问的习惯。】梅长苏不客气的在蔺玉头上敲了敲。
【哎!林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好歹也是你弟弟,也是你的大夫啊!你怎么常常敲我的头!】小濡揉着被梅长苏敲得地方说。
【我不敲你,敲谁呢?毕竟以前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我唯一可以放松一下玩闹的对象就只有你了,小濡。】梅长苏把六部牌子收拾好说道。
【现在知道我好了吧!也不想想你在战场上受伤了谁给你治的,你要突袭时谁给你打掩护的,还有,逢年过节谁陪你瞒着父亲偷偷喝酒赏月的,还说我呢你!】小濡不满的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好了!小濡是这个天地下最好的弟弟了,好吧?!】梅长苏拗不过他说道。
【这还差不多!】小濡满意的笑着。
梅长苏静静地笑着,说真的,如果没有小濡,他肯定会少了很多欢乐。
幸好这么多年来,就算沙场上再孤苦,再残酷,依旧有小濡始终相伴,生死相随。
【你啊,再坐半个时辰就该去睡了啊!】小濡命令道。
【知道了蔺大夫!】梅长苏翻着《不疑策论》说。
蔺玉看着梅长苏,摇摇头的笑了笑。
【还是那样,回了我就算了。】他笑着翻去了下一页。
【你的唠唠叨叨难道又有改变么?】梅长苏说。
【师父没有看错,你是梅长苏,但心底里,还是我认识的林殊。】蔺玉说。
【一直都是,不过我终究变了林殊最为厌弃的人。】梅长苏说。
【我何尝不是变了林誉以往最不屑打交道的人?】蔺玉说。
是啊,我们都变了,我们最厌弃的人。
梅长苏抬头,与蔺玉相视而笑。
很快的,在宫羽的安排下,吏部尚书之子何文新和文远伯之子邱泽为了心杨心柳争风吃醋,扭打在一起,何文新暴怒之下拿起了花瓶砸在邱泽头上,邱泽当场就身亡了。
然后吏部尚书何敬中果然去了找誉王求救。
然而誉王知道这桩案子跟文远伯有关后,头疼不已,让季师爷出主意,就是让何文新认罪,借此来卖个人情给京兆府尹高升。
豫津景睿闲来无事探望梅长苏,豫津在拨弄梅长苏为沫沫准备的琴,景睿则是闷闷不乐的在外头踱步。
【好琴。】豫津说。
坐在梅长苏旁边的蔺玉禁不住笑了起来,当然好琴,这琴可是琅琊阁蔺大公子的家传宝物【琅琊琴】,是仅次于【凤囚凰】的第二好琴,哥为了沫沫【不好的琴不弹】的习惯,可是说了蔺晨很久呢!
【豫津,景睿最近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吗?】梅长苏转过头问。
【可不是吗!】豫津走到梅长苏前面坐下。
【可惜现在是隆冬时节,也没什么好地方,可以让你们年轻人去散散心。】梅长苏说。
【诶,苏兄正好提醒了我,这个时节刚好去泡温泉啊!京郊虎丘,有几个不错的汤池子,最大的那个是纪王爷的,他说过我可以随便带朋友去,苏兄,一起去吧!】豫津喝了口茶后说。
【我就不去了,你说的那个纪王爷,是不是皇上最小的弟弟,皇子公主们的叔父啊?】梅长苏说。
【嗯!正是,正是他!纪王爷这个人啊,可是个诗酒风流的妙人!人品率真,性格潇洒,苏兄啊,你真应该去认识一下他。】豫津说。
梅长苏点了点头。
【豫津,你常常和景睿一起游山玩水,那你父亲姐姐呢?】蔺玉问道。
【哎父亲长年在拈香拜佛,求仙防道,而姐呢,她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最好不要有人打扰她,再不然就是去霓凰姐姐那里聊天练武过一整天,所以姐对我和景睿常常去游山玩水是没有意见的。】豫津说。
蔺玉了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苏兄你知道吗?听姐说,景宁快回来了!】豫津说。
【景宁?你说的是静宁公主,皇上唯一的女儿?】梅长苏说。
景宁是梁帝唯一的女儿,因为是从前宸妃的养女,从小与祁王和景琰亲近,与霓凰豫润沫沫更是好姐妹,但赤焰一案后,景宁反而自请去拜访各大名家拜师学艺,每隔几年才回来一次。
【对啊,景宁一年前自请去了〖四大名家〗那里学习嘛!听说快回来了,不过我看景宁再怎么学,也不会有当年姐姐的半分。】豫津说。
【〖四大名家〗?号称〖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顶级学问大家〗的四位?】梅长苏装作不知的问道。
梅长苏又岂会不知,当年沫沫就是去了【四大名家】那里学习,成为第一位能够熬过一年非人训练成为【四大名家】入室弟子,尽得他们真传并且获得了【凤求凰】作为奖励的官宦人家千金,【四大名家】可是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刻苦耐劳又不娇气,不像一般官宦人家千金那么金贵。
之后那年沫沫就凭梁帝寿宴上一曲绕梁三日的《将军令》而名动大梁,更获御赐为【大梁第一才女】,【琳琅郡主,天下无双】正是这时候传遍江湖的佳话。
【琥珀郡主当年也是四位老师的弟子?】蔺玉明知故问。
【当然不是,我说的姐姐是我和景睿小时候照顾我们的沫沫姐姐,姐姐她啊,常常带我们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会教我们念书识字,带我们去演武场训练,听我们说心事,沫沫姐姐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可惜啊,十二年前那件事,我们再也看不见姐姐了。】豫津说。
【你说的可是当年江湖上享福盛名的〖大梁第一才女〗,〖天下无双〗的琳琅郡主?】梅长苏继续明知故问。
【正是她!】豫津说。
【如此才女,若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真遗憾未能亲自一见。】梅长苏叹息地说。
蔺玉与梅长苏相视而笑。
【哎我说苏兄啊,这景宁回来了,金陵恐怕又要热闹了。】豫津说。
【素闻景宁公主性情飞扬,若能得幸一见,真乃荣幸。】梅长苏说。
【放心,苏兄,等到景宁回来了我带她来见你!】豫津说。
【好。】梅长苏说。
豫津景睿走后,蔺玉说:【景宁是沫沫安排的?】
【嗯,之后对付谢玉时,景宁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而且虽然景宁跟沫沫一样,性情飞扬,但作为公主她看得很通透,也很会把握分寸,所以景宁不会误事。】梅长苏说。
蔺玉点点头,把茶喝了下去。
景琰与三司处理好了庆国公一案后向梁帝禀报,却只得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称赞,而誉王却得了重赏。
于是会面后,誉王去了找景琰。
【景琰!景琰你等等我!】誉王喊道。
景琰立在原地等着誉王。
【你别委屈啊,父皇对你办的这个差事十分满意,他是打算,等你把整个事情都结束之后,再一起封赏,我是无功受禄,沾了你的光,如果你不嫌弃,那些金珠皇缎,我这就差人送到你府上去!】誉王安慰景琰说。
【皇兄客气了,我只专武事,用不着这些。】景琰说道。
【哪里是给你用的,弟妹们才正好适用呢!】誉王笑着说。
誉王没有注意到景琰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你的弟妹?呵,她十二年前就不在了。
景琰继续说道:【我只是个郡王,府里也只有侧妃,论规格,用不起这些东西,多谢皇兄的好意。】
【你啊,就是这个较真的脾气,不过你这般能干,封亲王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大的关碍。】誉王继续说。
景琰看得出誉王是在拉拢自己,想起梅长苏的话,就问道:【皇兄还有别的什么是事吗?】
【正月眼看就要到了,我初五那天排年宴,景琰你可一定要赏光啊,往年都请不动你。】誉王说。
【往年皇兄请过我?】景琰明知故问。
【嗯?难道帖子都没送到吗?啧,这府里这些奴才,回去可得好好整治整治。这样吧,今年帖子我亲自送,你可一定要来。】誉王说。
景琰看着誉王一脸人畜无害的真诚样子,知道誉王的意图,笑了笑说:【好,应该去给皇兄皇嫂请安的,告辞。】
【好。】誉王说。
当然,誉王不知道景琰早就知道他的意图了,以为景琰还蒙在鼓里。
而另一边,豫津和景睿就约了纪王一起风花雪月。
【小豫津啊小豫津,本王今日在府中正值烦闷,你便来找我饮酒了,好孩子。】纪王说。
【景睿。】纪王看见景睿闷闷不乐的说。
【王爷。】景睿转头说道。
【到我这儿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别拘着!喝酒喝酒!】纪王说。
【是。】景睿答道。
【你们看,我那弹琵琶那姑娘那手……那手法真的不错啊!】纪王说。
【比宫羽姑娘呢,还是差一些!】豫津说。
【肯定是没法跟宫羽姑娘比了!】纪王说。
【不过,纪王爷府上的歌舞,那一向是一流的!王爷,你看那位舞娘,颇有点心柳的神韵啊!】豫津说。
【是啊,妙音坊的曲,杨柳心的舞,红袖招的解语花,美啊!可惜啊,有人命案子未结,心柳心杨两个姑娘,一时也不能出来跳舞了!】纪王难过的说。
【王爷,您不要伤心,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案子到现在怎么还没有结呢?何文新到底杀没杀人啊?】豫津问。
【哎呀他杀了,我亲眼看见的!】纪王难过的说。
【什么?】景睿豫津惊讶的说道。
纪王于是就告诉豫津当晚的情况。
原来当晚纪王爷正在杨柳心里,忽然间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就出来问问什么事情,然后跑去凑热闹,正好看见了何文新打死邱泽那一幕。
伪装着偷听的晓晓马上回去跟正在和梅长苏蔺玉下棋的未晞说。
【果然如此,纪王舅舅还真是看到了。】沫沫说。
【我早说了!】小濡说。
梅长苏在一旁看着他们下棋,一边笑着。
当然,谁也逃不出他的步步谋划。
十二年的精心谋划,苦心积虑,梅长苏怎会如此容易失败。
大梁的朝局,终于开始出现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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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章是过度章,用来承接上文下理的,所以比较散,我之后会改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02 20:23:00 +0800 CST  
注意:前方撒糖!单身人士慎点!请自备黄金狗粮及墨镜!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04 13:06:00 +0800 CST  
续022~

这个时候的穆青在灵隐寺外费尽唇舌,还把梅长苏的旧物都交给了老先生,老先生才肯破例入朝堂。
当然,梅长苏送到时霓凰又不免检查一番找线索,只是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穆青于是快马加鞭跟老先生从京西赶到金陵。
第二天就是朝堂论礼的日子了,梅长苏正在苏宅给《翔地记》写着备注,而蔺玉在读着《伤寒杂病论》。
然后,他们一同听到了朝廷的大钟敲响了,放下书互相对视着,然后走到外面去看着远方的宫城。
这时,黎纲走进来了,说:【宗主,二少爷,刚才金钟已经响过了。】
【穆青回来了吗?】梅长苏问。
【宗主,二少爷,事隔这么多年,单凭一枚玉蝉,真的能请来周老先生吗?】黎纲问。
【不管多少年过去,老先生的脾性是不会改的。】蔺玉说。
【只是不知道在金殿之上,誉王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梅长苏说。
而这时的金殿之上,双方争辩的面红耳赤的也没说出个所然来。
而正当双方争持不下的时候,穆青刚好与周老先生赶到,挽救了这场争辩,也帮誉王赢了漂亮一局。
梅长苏在苏宅里一直拿着【礼部】的牌子在火炉上面等着,直到黎纲进来点头以后,他才把【礼部】的牌子扔进火炉里。
黎纲在弄着炭火时,正在取暖的梅长苏把手渐渐靠近火炉,眼利的蔺玉马上抓住了他的手,但是他另外一只手还是碰到了炭火。
【林殊!】蔺玉激动的喊着,拿过他另外的那只手检查着。
梅长苏却只是懊恼的笑着,说道:【你知道我这双手,以前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了。】
【林殊!我告诉你,你有多么痛恨梅长苏,我就有多么痛恨蔺玉!以前我跟你总是争强好胜,总抢着要第一个把敌军击退,但我在北燕卧薪尝胆那几年,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我救不了父亲,救不了你,却自己一个人苟且偷生,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们一起死吗?!要不是当年他们告诉我要活下去,替他们洗雪污名,你以为我能活到今天?我何尝不是和你一起挽大弓降烈马,但我现在何尝不是一个江湖郎中?林殊,你要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可以,就算再阴暗,再残酷我都陪你,但你这般作践自己就不行!你既然要这般作践自己那我就陪你!】说完,蔺玉也准备伸手去碰炭火。
【小濡!】梅长苏大喊,紧抓住他的双手,认真的看着他。
兄弟两人对视着,仿佛回到了那年,在营帐外面对着篝火,抢着要把大渝皇属军的人都击退的那两个耀眼明亮少年。
梅长苏知道蔺玉的意思,说道:【我以后都不会了,小濡。】
【不会就好,哥。】蔺玉说。
两人默契的相视而笑。
而这时在芷萝院里,景琰正看着外面的楠树出神,静嫔走上前关心他。
【景琰,你怎么了?】静嫔问道。
【我已经开始,参与夺嫡了。】景琰对着母亲说。
【你要加入太子,或是誉王的阵营?!】静嫔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我自己,我要得到它,为了祁王兄,为了小殊小濡,为了……为了沫沫,为了所有的人,我要得到这个至尊之位。】景琰说。
【你决定了?】静嫔看着外面的楠树。
【决定了。】景琰坚定的说。
【这很难。】静嫔说。
【我知道。】景琰说。
【那你就去做!】静嫔坚定的说。
【可是母亲……】【不用顾念我,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你我母子生死共担,又有何惧?】静嫔打断景琰,坚定的说道。
正在在自家宅里批着南楚的折子的沫沫,看着花园里的菊花和楠树,怔怔的出神。
静姨,你会帮助景琰的,我知道。
沫沫自信的笑着,继续拿起笔帮宇文暄写着上书的折子。
大梁的天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阴雨以后,终于开始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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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下一章就是大家最期待的苏凰誉润相认戏份了啦~单身人士请快点去囤货黄金狗粮及墨镜!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04 13:08:00 +0800 CST  
023 长亭


论礼完了以后,穆青送周老先生回去,周老先生就问道:【小王爷,你说让你带玉蝉给我的那两个人。他们要在城外等我?】
【啊对,他们说在你离京回灵隐寺的路上,会来见你一面。】穆青说道。
马车缓缓驶到长亭外,周老先生下车,梅长苏与蔺玉一同作揖齐声道:【周老先生。】
【这只玉蝉,是你的吗?】周玄清举着玉蝉问道。
【正是。】梅长苏说。
【哦?既如此那你的玉蝉是由何人所赠?】周玄清问道。
【是黎崇,黎老先生所赠。】蔺玉恭敬的说。
【请。】梅长苏与蔺玉一同请周玄清到亭内。
【黎崇,是你何人?】周玄清在亭内问道。
【晚辈曾受教于黎老先生门下。】梅长苏说。
【嗯,当年,黎兄身居太傅之位,可他从不拒平民,设教坛于宫墙之外,弟子广布天下,可他的得意门生却寥无几人,我都见过,可是足下,我们好像从未谋面哪。】周玄清说。
周玄清当然不知。他们早已见过,当年林氏一门三杰,三兄妹均是绝顶聪明的学生,深得黎崇的传授,在黎崇周玄清的眼中,他们均是将来大梁的希望,可为国之栋梁,而沫沫作为【大梁第一才女】,更是黎崇老先生门下最为欣赏,最为突出的女弟子,而林殊林誉两兄弟虽出身将门,但是却是聪明透顶之人,三兄妹是黎崇最引以为傲的高徒,也是黎崇最头疼的学生。
但是梅长苏和蔺玉当然不能说出真相。
【晚辈学艺不精,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时日不长,周老先生自然不认得我们。】梅长苏说。
【罢了,好在有黎兄信物在此,老朽自当帮忙,不过时隔多年,再见老兄信物,为的却是朝中之事,当年黎兄在京城被贬离京,满腔愤懑誓不回头,也不知此番老朽步入朝堂,是否真合黎兄之意啊。】周老先生说。
【恩师当年明知违逆龙颜,却不改衷肠,直言不讳,此方是治学大家的风骨,故而晚辈认为,世事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朝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妄悖之言,又何必执念,立身于何处?】梅长苏说。
【不知足下可知黎兄佩戴此蝉的寓意?】周玄清举着玉蝉问道。
【实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梅长苏说。
【好,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黎兄高足,于愿足矣。把手伸将过来。】周玄清说。
梅长苏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周玄清的玉蝉。
【如此寒冬之季,老先生不顾年迈,为了旧日之情出门远行,晚辈,感激莫名。】梅长苏恭敬的道谢。
【哎!见此玉蝉,漫说走一遭京城,就是让老朽边塞一行也在所不辞啊。】周玄清说。
【好了,足下所托之事已了,老朽也该回寺中清修去了,就此别过。】周玄清站起来,梅长苏和蔺玉扶着他,然后向着梅长苏作揖。
【周老先生慢走。】梅长苏和蔺玉恭敬的向着穆青旁边周玄清的背影作揖道。
梅长苏和蔺玉走上前送别周玄清,周玄清倏地转身道:【好,当年黎兄门下有三位心爱弟子,虽出身将门,性情飞扬,但三人皆绝顶聪颖,若彼时你在,你与他们兄妹三人,定会成为一时佳话。】
【承蒙老先生抬爱,如此人物,只恨无缘亲慕其风采。】梅长苏感谢道。
【可惜啊,这三兄妹,如今是再也见不到喽。】周玄清感叹的道,然后转身离去。
梅长苏和蔺玉向着马车拜别。
这时,梅长苏和蔺玉听到了熟悉的霓凰的爱驱【覆雨】和豫润的爱驱【明月】的铃铛声。
当年太奶奶赐婚以后,还分别赐了林殊霓凰【翻云】和【覆雨】两匹马,小濡豫润【清风】【明月】两匹马,景琰沫沫的是【良辰】【美景】,而小穆青和小晓晓的是【金风】【玉露】。
【她们来了。】蔺玉说。
梅长苏说:【不知为何,霓凰最近起了疑心,一直在追查我的身份,多方打听,我怕是瞒不住了。】
【霓凰郡主如果一直这般纠缠下去的话,只怕是会不妥啊!】黎纲说。
【霓凰对于我而言,终究和他人不同,如果梅长苏瞒不住她,就让林殊来劝她吧。】梅长苏说。
【说起来豫润最近常常问豫津关于我的事情,恐怕她也是和霓凰姐姐一样起了疑心了。】蔺玉说。
梅长苏看着他,蔺玉说:【既然如此,我想林誉应该可以帮忙的。】
蔺玉扶着梅长苏到亭内,黎纲则去了外围和站在后面山顶看着的沫沫晓晓说整件事情。
【霓凰豫润从小就是这样,你要是告诉我她们不起疑心我才觉得奇怪呢。】沫沫说。
【可是小姐,这……】黎纲说。
【不怕,我知道。林殊林誉劝得住她们的。看着吧。】沫沫说。
亭内,梅长苏和蔺玉向着霓凰豫润作揖。
【既然有穆小王爷送周老先生回去,郡主又何必亲自赶来呢?】梅长苏问。
【先生不也是冒雪出门吗?寒冬腊月,周老先生都愿意为先生移驾,看来江左盟的势力,实在是深不可测。】霓凰说。
【江左盟中不过都是些江湖落拓之士,有缘相逢才结为兄弟,一向以义为先。不问出身,不问来处,方才能有今日。】梅长苏说。
【先生是想告诉我,你派来相助于我演练水战的那个人,也是一个不知身份。不知出处的人吗?】霓凰问道。
【霓凰你说的是青冥关那个?】豫润问道。
【正是。】霓凰说。
【那位义士,出自江左盟,苏先生不会不知道吧?】豫润代霓凰向梅长苏问。
【如若先生都不知道他的出处,那看来我知道的,比先生还多了。】霓凰说。
【霓凰郡主还知道什么?】蔺玉疑问的说。
虽然说梅长苏曾经告诉过他,江左盟派了个叫素玄的人去帮助霓凰豫润演练水战,但梅长苏没有告诉他那人的真实身份。
【虽然他换了名字,易了容貌,但我还是认出了他,先生不想知道他是谁吗?】霓凰故意问道。
【他是谁?】梅长苏和蔺玉习惯性的一起问。
【他不姓云,他叫卫峥,是当年赤焰军大少帅林殊的副将,他是一名朝廷钦犯。】霓凰说。
【卫……卫峥?霓凰你说那个人是卫峥?】豫润激动的拉着她问。
霓凰点了点头。
蔺玉双眼激动的看着梅长苏,梅长苏给了他一个【我回去向你解释】的眼神,蔺玉眼神才回复平静。
蔺玉这个动作,当然没逃过豫润的双眼。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你手握天下第一大帮,而卫峥在你麾下听从命令,要说你不知道他的身份,让我如何相信呢?】霓凰说。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梅长苏说。
【那请你告诉我,江左盟内,只有卫峥一个赤焰叛军吗?】霓凰问道。
【霓凰郡主也相信赤焰军是叛军吗?】一直看着外面平复情绪的蔺玉回过头问道。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很少,但是我相信,我认识的那几个人,不会背君叛国。】霓凰说道。
【赤焰军不会,祁王不会,林家不会,他更不会。】豫润说。
【既然两位郡主心有此意,又何必多问。】梅长苏说。
【现在再来评说叛与不叛有何意义,铁案已定,太子和誉王是不会为赤焰军平反的。】豫润说道。
【因为这桩旧案,原本就是他们最得意的杰作。】霓凰带着点悲愤说道。
【没错,又有谁会指望让太子和誉王来平反此案呢?想要达到目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梅长苏说。
霓凰看了眼梅长苏,意会到了他的意思:【靖王,原来你一直想要扶持的,真的是靖王。】
【也是,也只有靖王,能够做到。】豫润说。
【可是太难了,一个不小心,就踏入死地,永远也回不了头。】霓凰说。
【谁又曾想过要回头呢?卫峥想过要回头吗?】梅长苏问。
【卫峥不一样,卫峥是赤焰旧人,他要洗脱自己的冤屈,可你们呢?你们是谁?】霓凰走上前看着梅长苏和蔺玉。
【我以苏哲之名刚到京城时,有许多人都问我,我是谁,有当面询问的,也有暗中探访的,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梅长苏说。
【那玉大夫呢?你又是谁?若你只单单是一个大夫的话,你又怎么会武功,又怎么会帮苏先生办事,而苏先生又肯听你的?苏先生可是江左盟的宗主,你一个贴身大夫,他怎么会听你的?而且,为何刚才你听到卫峥是赤焰旧人时,如此激动?】豫润问道。
豫润知道,梅长苏一介宗主。绝不会听令于一个大夫,而且很少大夫同样会武功。
【我就是一个会武功的江湖郎中,而当知道江左盟内竟然有朝廷钦犯,难道不应该激动吗?很多人相信了我是苏先生的大夫,琥珀郡主又何必执着?】蔺玉问。
【那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人追问过,梅长苏,又是谁?】霓凰问。
【玉大夫呢?是不是也一样?没有人去追究过,苏先生为何如此信任你,连苏先生给别人谋划时,你也可以在他身旁听着,而旁人就该退下,难道只是因为苏先生体弱,大夫必须一刻不离身那么简单么?】豫润略带激动的问道。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这样问的人居然会是你。】梅长苏和蔺玉分别对着霓凰豫润说。
【你要如何作答?】霓凰问道。
【旧人,和卫峥一样的旧人。】梅长苏说。
【我跟苏先生一样,都是旧人。】蔺玉说。
【如果你是赤焰旧人,为何我不认得你?】霓凰说。
【七万赤焰军,你怎可能全都认得?】梅长苏说。
【可我认得卫峥,他是赤羽营居首的副将,他能够在你手下听命于你,我不相信你是一般无名之辈。】霓凰说。
【那玉大夫呢?根据霓凰姐姐这样说,能够和苏先生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也一定绝非等闲之辈,不是吗?】豫润说。
豫润知道,如果苏先生真的如霓凰所疑一样是林殊,林殊从来只让靖王、小濡和沫沫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不是靖王,更不是沫沫,那玉碎只能是小濡。
【我们所谋之事与沙场无关,卫峥并不擅长,更何况,他的身份绝不能够暴露。】梅长苏对霓凰说。
【宗主所言正是我想说给琥珀郡主听的。】玉大夫说。
而这时,霓凰走上前,问梅长苏:【你认识林殊吗?】
【认识。】梅长苏说。
【他是真的战死了?】霓凰问。
【是。】梅长苏说。
【战死在哪里?】霓凰慢慢深入得问。
【梅岭。】梅长苏说。
【尸骨葬在何处?】霓凰问道。
【七万英魂,天地为墓。】梅长苏说。
【他的尸骨也没人收,一块遗骸也没有找到吗?】霓凰眼眶内,泪水在打转。
【战事惨烈,堆尸如山,又有谁认得谁是林殊呢?】梅长苏说。
霓凰看着外面极力忍住眼泪,梅长苏再也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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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这章比较长我会分开发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08 13:40:00 +0800 CST  
续023~

【那你呢?玉大夫,你知道林誉是谁吗?】豫润转过头问道。
【知道。】蔺玉答道。
【那你知道小濡是谁吗?】豫润说。
【小濡跟林誉不是同一个人么?】蔺玉说。
豫润笑了笑,只有小濡的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像景琰霓凰景睿豫津才会喊他小濡,赤焰军中会如此喊他的,只有林帅、聂大哥和林殊哥哥,旁人无法知道他小名【小濡】。
【那林誉战死在梅岭了吗?】豫润问道。
【是。】蔺玉说道。
【尸骨呢?】豫润说。
【跟林殊一样。】蔺玉说。
林殊?赤焰军中会直呼其名的,除了林殊哥哥自己和林帅,只有小濡,其他人不是喊小殊,就是大少帅的。
这时,霓凰忍了忍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着梅长苏说:【我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可你若是赤焰旧人,为何刚才我提到林殊之时,你不称之为大少帅,而直呼其名?】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管是林殊还是大少帅,或是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梅长苏说。
【玉大夫,你可知,〖小濡〗这个名字,除了林誉亲近的人以外,旁人皆不知。而且若你是赤焰旧人,为何你会敢直呼其名,还有直呼林殊哥哥的名字,按理说,一般人是该喊大少帅跟小少帅的。】豫润忍着掉下来的眼泪说。
霓凰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梅长苏的手,拉起他的衣袖细看,再拉开他的围脖,说着:【这明明有一颗痣,我记得这里有一颗痣……】
霓凰看见梅长苏身上什么都没有,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把揽住梅长苏,哽咽着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林殊哥哥……】
梅长苏伸手揽住霓凰,轻声地喊道:【霓凰。】
【女人的感觉,总是这么不讲道理,越是什么痕迹都没有,我越能知道……】
【哥……霓凰姐姐……】一旁看着的蔺玉再不顾任何束缚,说道。
霓凰转过头,看着蔺玉,说道:【小濡……你是小濡……你是小濡吗?!】
蔺玉点了点头,说:【我是……我是小濡……】
豫润听罢,两行清泪掉了下来,抱着他说道:【我就知道……小濡……】
蔺玉伸手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你这个爱哭鬼……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乖,快快别哭了……】
豫润一直在蔺玉怀里哭着,蔺玉也很有耐性的一直抱着他安慰。
霓凰转过头,轻抚上梅长苏的脸,说:【林殊哥哥……林殊哥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梅长苏难过的抱着霓凰,说道:【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林殊了。】
当年的林殊和霓凰,会一起练剑,当然,小濡豫润和景琰沫沫会在一旁看着,偷偷的笑。
【我本该一直照顾你,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一直照顾你的……】梅长苏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力。
【你是在一直照顾我的,自从我统领南境那天起,对于青儿,对于云南穆府,我就是他们的支柱,可是每当我遇到任何的困苦,你就是我的支柱,我相信你就在我的身边,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就像小的时候,每当我跑远了,跑不动了,我的林殊哥哥,就会背我回家……】霓凰说。
【可是事过境迁,恐怕再难回到过去了。】梅长苏说。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前从来都不怕冷的,大家都叫你小火人,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样残忍的事,能够抹掉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痕迹,让你变得面目全非……】霓凰难过的说道。
【你先不要问,以后有机会,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此次我回京我所做之事,危险重重,不能暴露我林殊的身份,小濡,豫润,你们也是,小濡的身份也不能暴露。】梅长苏对霓凰说完,对着小濡豫润说。
【我知道。】霓凰说。
豫润放开小濡,擦干眼泪对着梅长苏说:【放心吧林殊哥哥,我明白的,我会和霓凰一起保守秘密的。】
【尤其是冬姐和景琰,他们也不能知道。】梅长苏说。
【冬姐我明白,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靖王?】豫润问出了霓凰的疑惑。
【我们所谋之事,不能牵扯丝毫往日的情感,包括霓凰姐姐和你。】小濡说。
【那我们能为你们做点什么?】霓凰问。
【今日之后,我还是苏哲,小濡还是玉大夫,你们还是郡主,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梅长苏说。
【好。】霓凰豫润一起说。
【我可以等,等到你再变回我的林殊哥哥。】霓凰笑说。
蔺玉眼神里划过一丝哀伤,但一闪而逝。
【穆青快回来了,别让他看出来你们哭过,那样不好。】梅长苏说。
霓凰点点头,豫润赶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们先走了。】梅长苏对霓凰说。
霓凰豫润不舍的放开他们的袖子,梅长苏和蔺玉走出去,蔺玉为梅长苏打伞,黎纲则遮着蔺玉,这时,霓凰喊道:【林殊哥哥!小濡!】
梅长苏和蔺玉停下来,转头看着她们。
【我们还能去苏宅,看你们吗?】霓凰问道。
【如果你们实在想见我们,就来吧。】蔺玉代为答道。
梅长苏和蔺玉走远后,沫沫和晓晓从山上走下来,站在她们后面说:【真好,你们都知道了,起码哥和小濡心里的负担也不用那么重了。】
霓凰豫润转身,看见的是没有任何伪装的沫沫和晓晓。
霓凰和豫润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沫沫,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霓凰,豫润。】她难得的微笑起来。
【沫沫……是你吗沫沫?】霓凰抓着她的手问道。
【当然,还能有假的?】沫沫说道。
【你逃出来了?】豫润说。
沫沫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跟姑姑青兰青竹逃出来了。】霓凰豫润感动地跟她相拥。
【沫沫……】霓凰豫润说道。
沫沫高兴的跟她们拥抱。
良久,她们放开了沫沫,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南楚服装。
【沫沫你……难不成你就是南楚无双郡主?】豫润说道。
【没错,沫沫姐姐就是无双郡主。】一旁的晓晓说。
霓凰豫润这才注意到晓晓,仔细打量以后,发现她的样子有几分像一个人。
【你的样子……】霓凰说。
【你想说像夏冬吧。】晓晓说。
【她是晓晓,冬姐的女儿。】沫沫笑着答道。
【晓晓?!你没有死?】霓凰是最激动的。
晓晓摇了摇头。
【长这么大了,也长漂亮了。】豫润说。
【哪里及得上你们。】晓晓说。
【青儿快回来了,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霓凰说。
这时晓晓却紧抓着霓凰的手说:【霓凰姐姐,豫润姐姐,我想拜托你们,不要告诉我娘,还有穆青。】
【为什么?】豫润问道。
【我和沫沫姐姐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林殊哥哥和小濡哥哥的,跟他们一样,不能有任何个人感情。】晓晓说。
霓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霓凰,豫润,你们也看见了,我穿着南楚郡主的服装,而你们是守护南境的统帅,我们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对立的,而且你们也知道,陛下那个多疑的性格,所以今日之后,你们还是守护南境的女帅,而我还是我的南楚郡主,我们依旧毫无交集,水火不容。还有就是,千万要瞒着冬姐和……他。】沫沫对着霓凰说。
【可是靖王……】豫润说,却被霓凰拉住手,霓凰摇了摇头,豫润也就明白了。
【放心吧沫沫,我们明白的了。你在南楚,一切可还好?】霓凰问道。
【都好。】沫沫说。
【对了,穆青的马车快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晓晓说。
【那你们快走吧,等会儿让青儿看见,知道你们是南楚的人,还是不妥。】霓凰说。
沫沫笑了笑,戴上了面具,和伪装了的晓晓走了。
【豫润,别告诉豫津。】霓凰目送着沫沫的背影说。
【当然。霓凰,我忽然觉得我们责任重大啊。】豫润说。
霓凰转身,和豫润相视而笑。
长亭外的雨一直的下,似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夹杂着凛冽的寒风吹向亭内,但霓凰和豫润却不觉得冷,反而更暖了。
穆王府里的梅花,今年开的异常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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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凰誉润终于相认啦~霓凰豫润也知道未晞就是沫沫了啦,下一个认出来的就是言侯爷了!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08 13:46:00 +0800 CST  
亲们圣诞快乐!!!Merry Christmas!!!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25 00:06:00 +0800 CST  
023(修改版) 长亭


论礼完了以后,穆青送周老先生回去,周老先生就问道:【小王爷,你说让你带玉蝉给我的那两个人。他们要在城外等我?】
【啊对,他们说在你离京回灵隐寺的路上,会来见你一面。】穆青说道。
马车缓缓驶到长亭外,周老先生下车,梅长苏与蔺玉一同作揖齐声道:【周老先生。】
【这只玉蝉,是你的吗?】周玄清举着玉蝉问道。
【正是。】梅长苏说。
【哦?既如此那你的玉蝉是由何人所赠?】周玄清问道。
【是黎崇,黎老先生所赠。】蔺玉恭敬的说。
【请。】梅长苏与蔺玉一同请周玄清到亭内。
【黎崇,是你何人?】周玄清在亭内问道。
【晚辈曾受教于黎老先生门下。】梅长苏说。
【嗯,当年,黎兄身居太傅之位,可他从不拒平民,设教坛于宫墙之外,弟子广布天下,可他的得意门生却寥无几人,我都见过,可是足下,我们好像从未谋面哪。】周玄清说。
周玄清当然不知。他们早已见过,当年林氏一门三杰,三兄妹均是绝顶聪明的学生,深得黎崇的传授,在黎崇周玄清的眼中,他们均是将来大梁的希望,可为国之栋梁,而沫沫作为【大梁第一才女】,更是黎崇老先生门下最为欣赏,最为突出的女弟子,而林殊林誉两兄弟虽出身将门,但是却是聪明透顶之人,三兄妹是黎崇最引以为傲的高徒,也是黎崇最头疼的学生。
但是梅长苏和蔺玉当然不能说出真相。
【晚辈学艺不精,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时日不长,周老先生自然不认得我们。】梅长苏说。
【罢了,好在有黎兄信物在此,老朽自当帮忙,不过时隔多年,再见老兄信物,为的却是朝中之事,当年黎兄在京城被贬离京,满腔愤懑誓不回头,也不知此番老朽步入朝堂,是否真合黎兄之意啊。】周老先生说。
【恩师当年明知违逆龙颜,却不改衷肠,直言不讳,此方是治学大家的风骨,故而晚辈认为,世事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朝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妄悖之言,又何必执念,立身于何处?】梅长苏说。
【不知足下可知黎兄佩戴此蝉的寓意?】周玄清举着玉蝉问道。
【实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梅长苏说。
【好,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黎兄高足,于愿足矣。把手伸将过来。】周玄清说。
梅长苏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周玄清的玉蝉。
【如此寒冬之季,老先生不顾年迈,为了旧日之情出门远行,晚辈,感激莫名。】梅长苏恭敬的道谢。
【哎!见此玉蝉,漫说走一遭京城,就是让老朽边塞一行也在所不辞啊。】周玄清说。
【好了,足下所托之事已了,老朽也该回寺中清修去了,就此别过。】周玄清站起来,梅长苏和蔺玉扶着他,然后向着梅长苏作揖。
【周老先生慢走。】梅长苏和蔺玉恭敬的向着穆青旁边周玄清的背影作揖道。
梅长苏和蔺玉走上前送别周玄清,周玄清倏地转身道:【好,当年黎兄门下有三位心爱弟子,虽出身将门,性情飞扬,但三人皆绝顶聪颖,若彼时你在,你与他们兄妹三人,定会成为一时佳话。】
【承蒙老先生抬爱,如此人物,只恨无缘亲慕其风采。】梅长苏感谢道。
【可惜啊,这三兄妹,如今是再也见不到喽。】周玄清感叹的道,然后转身离去。
梅长苏和蔺玉向着马车拜别。
这时,梅长苏和蔺玉听到了熟悉的霓凰的爱驱【覆雨】和豫润的爱驱【明月】的铃铛声。
当年太奶奶赐婚以后,还分别赐了林殊霓凰【翻云】和【覆雨】两匹马,小濡豫润【清风】【明月】两匹马,景琰沫沫的是【良辰】【美景】,而小穆青和小晓晓的是【金风】【玉露】。
【她们来了。】蔺玉说。
梅长苏说:【不知为何,霓凰最近起了疑心,一直在追查我的身份,多方打听,我怕是瞒不住了。】
【霓凰郡主如果一直这般纠缠下去的话,只怕是会不妥啊!】黎纲说。
【霓凰对于我而言,终究和他人不同,如果梅长苏瞒不住她,就让林殊来劝她吧。】梅长苏说。
【说起来豫润最近常常问豫津关于我的事情,恐怕她也是和霓凰姐姐一样起了疑心了。】蔺玉说。
梅长苏看着他,蔺玉说:【既然如此,我想林誉应该可以帮忙的。】
蔺玉扶着梅长苏到亭内,黎纲则去了外围和站在后面山顶看着的沫沫晓晓说整件事情。
【霓凰豫润从小就是这样,你要是告诉我她们不起疑心我才觉得奇怪呢。】沫沫说。
【可是小姐,这……】黎纲说。
【不怕,我知道。林殊林誉劝得住她们的。看着吧。】沫沫说。
亭内,梅长苏和蔺玉向着霓凰豫润作揖。
【蔺大夫,我霓凰姐姐与苏先生有要事相商,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豫润说。
蔺玉点点头,和豫润走了出去。
亭里只剩下了霓凰和梅长苏。
【既然有穆小王爷送周老先生回去,郡主又何必亲自赶来呢?】梅长苏问。
【先生不也是冒雪出门吗?寒冬腊月,周老先生都愿意为先生移驾,看来江左盟的势力,实在是深不可测。】霓凰说。
【江左盟中不过都是些江湖落拓之士,有缘相逢才结为兄弟,一向以义为先。不问出身,不问来处,方才能有今日。】梅长苏说。
【先生是想告诉我,你派来相助于我演练水战的那个人,也是一个不知身份。不知出处的人吗?】霓凰问道。
【那位义士,出自江左盟,苏先生不会不知道吧?】霓凰看了一眼梅长苏,见他没搭话,继续说。
【如若先生都不知道他的出处,那看来我知道的,比先生还多了。】霓凰说。
【霓凰郡主还知道什么?】蔺玉带着满腹疑惑的在亭外想着。
虽然说梅长苏曾经告诉过他,江左盟派了个叫素玄的人去帮助霓凰豫润演练水战,但梅长苏没有告诉他那人的真实身份。
【虽然他换了名字,易了容貌,但我还是认出了他,先生不想知道他是谁吗?】霓凰故意问道。
【他是谁?】梅长苏从容不迫问。
【他不姓云,他叫卫峥,是当年赤焰军大少帅林殊的副将,他是一名朝廷钦犯。】霓凰说。
【卫峥?!那个人是卫峥?】蔺玉低声惊呼出来,这声惊呼当然没逃过豫润的双耳。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你手握天下第一大帮,而卫峥在你麾下听从命令,要说你不知道他的身份,让我如何相信呢?】霓凰说。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梅长苏说。
【那请你告诉我,江左盟内,只有卫峥一个赤焰叛军吗?】霓凰问道。
【霓凰郡主也相信赤焰军是叛军吗?】梅长苏问道。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很少,但是我相信,我认识的那几个人,不会背君叛国。】霓凰说道。
【既然郡主心有此意,又何必多问。】梅长苏说。
【现在再来评说叛与不叛有何意义,铁案已定,太子和誉王是不会为赤焰军平反的。】霓凰说道。
【因为这桩旧案,原本就是他们最得意的杰作。】霓凰停顿了下,带着点悲愤说道。
【没错,又有谁会指望让太子和誉王来平反此案呢?想要达到目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梅长苏说。
霓凰看了眼梅长苏,意会到了他的意思:【靖王,原来你一直想要扶持的,真的是靖王。】
【可是太难了,一个不小心,就踏入死地,永远也回不了头。】霓凰说。
【谁又曾想过要回头呢?卫峥想过要回头吗?】梅长苏问。
【卫峥不一样,卫峥是赤焰旧人,他要洗脱自己的冤屈,可你呢?你是谁?】霓凰走上前看着梅长苏。
【我以苏哲之名刚到京城时,有许多人都问我,我是谁,有当面询问的,也有暗中探访的,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梅长苏说。
【那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人追问过,梅长苏,又是谁?】霓凰问。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这样问的人居然会是你。】梅长苏和蔺玉分别对着霓凰豫润说。
【你要如何作答?】霓凰问道。
【旧人,和卫峥一样的旧人。】梅长苏说。
【如果你是赤焰旧人,为何我不认得你?】霓凰说。
【七万赤焰军,你怎可能全都认得?】梅长苏说。
【可我认得卫峥,他是赤羽营居首的副将,他能够在你手下听命于你,我不相信你是一般无名之辈。】霓凰说。
【我们所谋之事与沙场无关,卫峥并不擅长,更何况,他的身份绝不能够暴露。】梅长苏对霓凰说。
而这时,霓凰走上前,问梅长苏:【你认识林殊吗?】
【认识。】梅长苏说。
【他是真的战死了?】霓凰问。
【是。】梅长苏说。
【战死在哪里?】霓凰慢慢深入得问。
【梅岭。】梅长苏说。
【尸骨葬在何处?】霓凰问道。
【七万英魂,天地为墓。】梅长苏说。
【他的尸骨也没人收,一块遗骸也没有找到吗?】霓凰眼眶内,泪水在打转。
【战事惨烈,堆尸如山,又有谁认得谁是林殊呢?】梅长苏说。
霓凰看着外面极力忍住眼泪,梅长苏再也没做声。
这时,霓凰忍了忍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着梅长苏说:【我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可你若是赤焰旧人,为何刚才我提到林殊之时,你不称之为大少帅,而直呼其名?】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管是林殊还是大少帅,或是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梅长苏说。
霓凰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梅长苏的手,拉起他的衣袖细看,再拉开他的围脖,说着:【这明明有一颗痣,我记得这里有一颗痣……】
霓凰看见梅长苏身上什么都没有,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把揽住梅长苏,哽咽着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林殊哥哥……】
梅长苏伸手揽住霓凰,轻声地喊道:【霓凰。】
【女人的感觉,总是这么不讲道理,越是什么痕迹都没有,我越能知道……】霓凰轻抚上梅长苏的脸,继续说:【林殊哥哥……林殊哥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梅长苏难过的抱着霓凰,说道:【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林殊了。】
当年的林殊和霓凰,会一起练剑,当然,小濡豫润和景琰沫沫会在一旁看着,偷偷的笑。
【我本该一直照顾你,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一直照顾你的……】梅长苏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力。
【你是在一直照顾我的,自从我统领南境那天起,对于青儿,对于云南穆府,我就是他们的支柱,可是每当我遇到任何的困苦,你就是我的支柱,我相信你就在我的身边,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就像小的时候,每当我跑远了,跑不动了,我的林殊哥哥,就会背我回家……】霓凰说。
【可是事过境迁,恐怕再难回到过去了。】梅长苏说。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前从来都不怕冷的,大家都叫你小火人,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样残忍的事,能够抹掉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痕迹,让你变得面目全非……】霓凰难过的说道。
【你先不要问,以后有机会,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此次我回京我所做之事,危险重重,不能暴露我林殊的身份。】梅长苏对霓凰说。
【我知道。】霓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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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修改版)比较长,我会分开发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28 12:44:00 +0800 CST  
续023(修改版)~

亭内,梅长苏与霓凰相拥着,亭外的蔺玉,这么多日来难得的笑了。
【小濡。】一直看着他的豫润,在他笑着的时候轻声喊道。
蔺玉下意识的转头,看着豫润。
【你是小濡……是小濡么?】豫润问道。
【郡主,在下刚刚恍神没听清,以为郡主叫的是在下,郡主切莫介怀。】蔺玉急忙解释道。
【是么?那玉大夫,你告诉我,你可知道,谁是蓁蓁?】豫润抬头,眼泛泪光的问道。
蓁蓁是豫润的小名,那是因为,《诗经·国风·桃夭》是言侯与宸妃当年的定情诗。
以前,爹很喜欢喊她蓁蓁。
那个人也会喊自己蓁蓁。
但十二年前以后,再也没有人喊她【蓁蓁】。
蔺玉眼里闪过一丝的痛苦,说道:【不认识。】
【玉大夫真的不认识么?】豫润问道。
蔺玉坚定的摇头。
【玉大夫,到底是谁?若你只单单是一个大夫的话,你又怎么会武功,又怎么会帮苏先生办事,而苏先生又肯听你的?苏先生可是江左盟的宗主,你一个贴身大夫,他怎么会听你的?而且,为何刚才你听到卫峥是赤焰旧人时,如此激动?】豫润问道。
豫润知道,梅长苏一介宗主。绝不会听令于一个大夫,而且很少大夫同样会武功。
【我就是一个会武功的江湖郎中,而当知道江左盟内竟然有朝廷钦犯,难道不应该激动吗?很多人相信了我是苏先生的大夫,琥珀郡主又何必执着?】蔺玉问。
【玉大夫呢?是不是也一样?没有人去追究过,苏先生为何如此信任你,连苏先生给别人谋划时,你也可以在他身旁听着,而旁人就该退下,难道只是因为苏先生体弱,大夫必须一刻不离身那么简单么?】豫润略带激动的问道。
豫润知道,苏先生果然是林殊,林殊从来只让靖王、小濡和沫沫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不是靖王,更不是沫沫,那玉碎只能是小濡。
蔺玉只是静静得听着,没有搭话。
【玉大夫,你知道林誉是谁吗?】豫润转过头问道。
【知道。】蔺玉答道。
【那你知道小濡是谁吗?】豫润说。
【小濡跟林誉不是同一个人么?】蔺玉说。
豫润笑了笑,只有小濡的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像景琰霓凰景睿豫津才会喊他小濡,赤焰军中会如此喊他的,只有林帅、聂大哥和林殊哥哥,旁人无法知道他小名【小濡】。
【那林誉战死在梅岭了吗?】豫润问道。
【是。】蔺玉说道。
【尸骨呢?】豫润说。
【跟林殊一样。】蔺玉说。
林殊?赤焰军中会直呼其名的,除了林殊哥哥自己和林帅,只有小濡,其他人不是喊小殊,就是大少帅的。
【玉大夫,你可知,〖小濡〗这个名字,除了林誉亲近的人以外,旁人皆不知。而且若你是赤焰旧人,为何你会敢直呼其名,还有直呼林殊哥哥的名字,按理说,一般人是该喊大少帅跟小少帅的。】豫润忍着掉下来的眼泪说。
【不过一个名字,郡主何须执着。】蔺玉说道。
【林誉,你还要骗我么?!】豫润见蔺玉丝毫没有要承认自己身份的意思,带着怒意喊了起来。
蔺玉看着豫润,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林,誉,你再不说话,这辈子,我们到此为止,今天以后,你我各走各路,从此相忘于江湖。】豫润决绝的说。
这是豫润最后的底线。
豫润见蔺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自嘲的笑着说:【我知道了,玉大夫,就当我没跟你提起过吧。】
豫润转身欲走,手腕却被拉住了。
那是因为,蔺玉发现他无法对她无情,更见不得她那般决绝。
【蓁蓁。】蔺玉终于放下他的顾忌,对着豫润喊道。
【玉大夫刚刚不是说不认识谁是蓁蓁么?】豫润背对着蔺玉,擦掉眼泪说。
【玉碎不认识,但林誉认识。】他说道。
【玉大夫不是说,林誉已经死了么?】豫润继续说道。
【没有,蓁蓁,你的小濡,没有死,而且他还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林誉说道。
豫润破涕为笑,转身投入林誉的怀抱,喊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小濡。】
蔺玉伸手轻拍着她的背,说道:【蓁蓁。】
豫润和他就这样相拥着,享受着这久违了的时光。
【蓁蓁,你听我说,我和宗主……哥所谋的事情,十分凶险,一不留神便会满盘皆输,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林誉。】
【这我明白。】豫润说道。
亭内,梅长苏同样也对霓凰说着同一番话。
【尤其是冬姐和景琰,他们也不能知道。】梅长苏说。
【冬姐我明白,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靖王?】豫润问出了她的疑惑。
【我们所谋之事,不能牵扯丝毫往日的情感,包括霓凰姐姐和你。】亭外,小濡对着豫润说。
【那我们能为你们做点什么?】豫润问。
【今日之后,我还是苏哲,你还是郡主,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亭内,梅长苏说。
【好,我可以等,等到你再变回我的林殊哥哥。】霓凰笑说。
【穆青快回来了,别让他看出来你哭过,那样不好。】梅长苏说。
霓凰点点头,赶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亭外,蔺玉说道:【蓁蓁,今日之后,记得,在旁人面前,你的身份,是琥珀郡主。】
【我知道。】豫润抬起头看着蔺玉答道。
【穆青快回来了,你快点回去霓凰姐姐身边吧。】蔺玉说道。
豫润笑着走到霓凰身边。看着回归到梅长苏身边的蔺玉。
【我们先走了。】梅长苏对霓凰说。
霓凰不舍的放开梅长苏的袖子,梅长苏和蔺玉走出去,蔺玉为梅长苏打伞,黎纲则遮着蔺玉,这时,霓凰喊道:【林殊哥哥!小濡!】
梅长苏和蔺玉停下来,转头看着她们。
【我们还能去苏宅,看你们吗?】霓凰问道。
【如果你们实在想见我们,就来吧。】蔺玉代为答道。
梅长苏和蔺玉走远后,沫沫和晓晓从山上走下来,站在她们后面说:【真好,你们都知道了,起码哥和小濡心里的负担也不用那么重了。】
霓凰豫润转身,看见的是没有任何伪装的沫沫和晓晓。
霓凰和豫润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沫沫,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霓凰,豫润。】她难得的微笑起来。
【沫沫……是你吗沫沫?】霓凰抓着她的手问道。
【当然,还能有假的?】沫沫说道。
【你逃出来了?】豫润说。
沫沫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跟姑姑青兰青竹逃出来了。】霓凰豫润感动地跟她相拥。
【沫沫……】霓凰豫润说道。
沫沫高兴的跟她们拥抱。
良久,她们放开了沫沫,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南楚服装。
【沫沫你……难不成你就是南楚无双郡主?】豫润说道。
【没错,沫沫姐姐就是无双郡主。】一旁的晓晓说。
霓凰豫润这才注意到晓晓,仔细打量以后,发现她的样子有几分像一个人。
【你的样子……】霓凰说。
【你想说像夏冬吧。】晓晓说。
【她是晓晓,冬姐的女儿。】沫沫笑着答道。
【晓晓?!你没有死?】霓凰是最激动的。
晓晓摇了摇头。
【长这么大了,也长漂亮了。】豫润说。
【哪里及得上你们。】晓晓说。
【青儿快回来了,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霓凰说。
这时晓晓却紧抓着霓凰的手说:【霓凰姐姐,豫润姐姐,我想拜托你们,不要告诉我娘,还有穆青。】
【为什么?】豫润问道。
【我和沫沫姐姐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林殊哥哥和小濡哥哥的,跟他们一样,不能有任何个人感情。】晓晓说。
霓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霓凰,豫润,你们也看见了,我穿着南楚郡主的服装,而你们是守护南境的统帅,我们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对立的,而且你们也知道,陛下那个多疑的性格,所以今日之后,你们还是守护南境的女帅,而我还是我的南楚郡主,我们依旧毫无交集,水火不容。还有就是,千万要瞒着冬姐和……他。】沫沫对着霓凰说。
【可是靖王……】豫润说,却被霓凰拉住手,霓凰摇了摇头,豫润也就明白了。
【放心吧沫沫,我们明白的了。你在南楚,一切可还好?】霓凰问道。
【都好。】沫沫说。
【对了,穆青的马车快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晓晓说。
【那你们快走吧,等会儿让青儿看见,知道你们是南楚的人,还是不妥。】霓凰说。
沫沫笑了笑,戴上了面具,和伪装了的晓晓走了。
【豫润,别告诉豫津。】霓凰目送着沫沫的背影说。
【当然。霓凰,我忽然觉得我们责任重大啊。】豫润说。
霓凰转身,和豫润相视而笑。
长亭外的雨一直的下,似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夹杂着凛冽的寒风吹向亭内,但霓凰和豫润却不觉得冷,反而更暖了。
穆王府里的梅花,今年开的异常的灿烂。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6-12-28 12:46:00 +0800 CST  
亲们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1-01 00:44:00 +0800 CST  
024 漕运


梅长苏在马车上不住的咳嗽,最后还咳出血来了,蔺玉马上给他诊脉,说:【神思不宁,郁结寒气以致体内虚乏,黎纲,这几日,府里谢绝外客!】
【小……小濡……】梅长苏抓着蔺玉的手打算拦住他。
【你什么也别说了!现在这里我最大!我是你大夫你得听我的!】蔺玉说。
梅长苏听话的让蔺玉安排。
【知道了二少爷。】黎纲说。
【飞流!】蔺玉向着车顶喊了句。
【这几天除了沫沫姐姐以外,其他人进来你都可以动手,知道吗?】蔺玉说。
【哦。】飞流点点头。
【飞流……不要……】梅长苏打算对飞流说。
【林殊!你再这么不知保养,点灯熬油下去,好的了这次好不了下次!这几日你必须好好的给我在府内静养,什么事也别管,府内的事情我帮你操持,这几日你只需要休养就可以了,知道嘛!】蔺玉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梅长苏虚弱的点点头,换做旁人他未必放心得下,但这是小濡,他可以安心静养了。
于是,回到了府中,梅长苏在蔺玉的严厉监督下喝了药睡下了,蔺玉这才去忙府里的事情,梅长苏就交给晏大夫。
【二少爷,幸亏有你在,宗主那个性子,要是单有我们在,恐怕也拦不住。】黎纲对着蔺玉说。
坐在案桌前的蔺玉看着梅长苏,摇了摇头。
就这样过了几天,这日沈追休沐,打算借此机会看看户部的漕运。
正好,碰上了骑着【良辰】出门的景琰,沈追忙下车向景琰请安。
【沈大人,你刚刚接管户部不久,应该正是忙的时候,怎么还有空出门啊?】景琰问道。
【我最近正在清理户部旧账,发现漕运上有些东西不太对,所以趁着今日休沐,到码头上去看看。】沈追说。
【漕运?】景琰疑惑地说道。
【正是。】沈追说。
于是景琰就和沈追一同到了码头。
码头这边,负责搬运的赵大哥正在指点着弟兄们搬运东西,并且分发钱银。
沈追的部下走近说:【大人,按户部的备录,这艘船运的应该是新鲜果品。】
【嗯。】沈追应道。
【虽说重量和大小无关,可按官船上报的物品种类来看,也不至于这么重吧。】沈追捋着胡子说道。
【哼,那有这么重的新鲜果品,也不怕吃坏了肚子。】景琰说道。
二人起来观察着人们搬货,沈追说道:【看来这历年的漕运官船中,确实藏了些秘密啊。】
【不管这秘密是什么,这楼之敬的旧账,多半与东宫脱不了关系,你要小心。】景琰说道。
【放心,我自会注意,若是缺人手,我就找殿下来借。】沈追说。
【好!】景琰爽快的答道。
这时,两艘船泊岸了。
赵大哥的下属向他禀报以后,赵大哥吩咐说梅长苏和蔺玉如今在京城,叫下属们必须跟紧了,万不可掉以轻心。
另一边的言侯府,豫津骑着【雪月】回家了。
【少爷您回来了?】仆从们赶紧上去牵【雪月】道。
【是侯爷回来了么?】豫津看着前面一车车的物品问道。
【是,侯爷回来了。】仆从说完,豫津欢快地走了进去。
豫津走进去,看见自家姐姐正在跟言侯说着话。
【爹!姐!爹您回来了?】豫津欢快地问道。
言侯向着道观里的一个属下吩咐完后,转向豫津。
【姐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收拾一下上房啊?】豫津问道。
【爹说观里还有几天到场要做,此次回来是收拾一些东西,即刻便走。】豫润说。
【哦。】豫津难掩失望之情的应道。
言侯转身欲走,豫津跟上去说:【爹,您求仙修道,怎么都好,只是,那丹砂实在吃不得!】
【你懂什么!】言侯说道。
【豫津!】豫润喊道。
豫津转身走到豫润身边,豫润说:【爹这么大个人了,他自有分寸的了。】
【可是……姐……】【别可是了,来,姐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弄点好吃的!】豫润拉着豫津欲走。
【豫润。】言侯转身后喊道。
豫润赶忙转身走过去问道:【怎么了爹?】
【你和豫津在府里,银子还够用吗?】言侯问道。
【放心吧爹,府里的银子够我们用的了。】豫润说道。
言侯转身走了。
此时的苏宅,梅长苏正在蔺玉的监督下喝药。
【碗里还有呢!给我喝干净了它!】蔺玉严厉的说道。
【是是是,我的好弟弟。】梅长苏无奈的把药喝干净了。
梅长苏喝完以后,正打算下地,却被蔺玉拦住了。
【给我躺下!】蔺玉厉声命令道。
【好好好!】梅长苏听话的说。
这时,黎纲刚拿着药碗走出去,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二少爷,誉王又派人送来一些礼物。】外面的属下来报。
【晏大夫,麻烦你帮哥诊脉了。】蔺玉说完。转身问道:【这次又是什么礼物?】
【这次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说是一些机巧玩具,给飞流的。】属下说道。
飞流一听,立马两眼发光的拉着蔺玉的袖子,蔺玉和梅长苏交换了个眼神,说道:【留下来吧。】
【是。】属下就出去了。
飞流就欢快地跑出去了。
【晏大夫,哥的症状没那么严重了,可以减少一些分量。】蔺玉说道。
【嗯,宗主的脉象的确是好了,那好吧,我去抓药,减少一些分量吧。】晏大夫说完,起身欲走。
房里只剩下了梅长苏和蔺玉。
【看着我也没用,快给我躺下!】蔺玉不容拒绝的说着。
【好好好,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喜欢命令我。】梅长苏嘀咕着。
【什么命令你?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难道你听我的话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蔺玉说道。
【当然当然,蔺大夫的话我怎敢不遵。】梅长苏说。
蔺玉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守着梅长苏。
回到赵大哥那边,赵大哥知道黑火跟丢以后,马上禀告十三先生,而宫羽则告知务必要把此事告诉梅长苏。
这时的苏宅,梅长苏刚躺下,就有人来报说:【二少爷,誉王殿下来了。】
蔺玉无奈的让梅长苏起来,说道:【请他进来吧。】
梅长苏得意的笑了笑,蔺玉翻着白眼退到了梅长苏身边。
【见过誉王殿下。】蔺玉在誉王进来后说。
【免礼,哎玉大夫,苏先生病情如何啊?】誉王问道。
【誉王殿下有心了,先生他只是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我给他调理了几日后,现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蔺玉作揖说道。
【那先生呢?】誉王转身问道。
【正如玉大夫所说不过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多谢殿下亲自前来。】梅长苏客气的说。
【哎!近来屡蒙先生指点,实在是收益匪浅,先生也不爱身外之物,本王只恨,无法以重礼答谢。近来天寒地冻,正是大意不得的时节,先生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也请玉大夫多多关照先生的身体,先生的身体是马虎不得的,知道吗?】誉王说道。
【这是自然,誉王殿下有心了。】蔺玉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应道,梅长苏见誉王这样命令小濡,眼里划过一丝愤怒。
这时,外面传来誉王的属下火急火燎的喊声,飞流看见那个人跑的那么急,以为是要来伤害梅长苏的,把他举了起来。
【黎纲!快去看看!】蔺玉说道。
黎纲出去后飞流才放下了那个人,让他进来。
【殿下,不好了!】那个人一进来就跪下。
【什么不好了?】誉王不满的问道。
【宫里传信,皇……皇后娘娘病倒了!】那个人禀报道。
【什么?!】誉王惊讶的起来道。
梅长苏和蔺玉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誉王转身看着梅长苏,梅长苏道:【殿下被著急,究竟如何,进宫一看便知,快走吧!】
【先生保重身体,走!】誉王说道。
黎纲就领着他们出去了。
【皇后怎么会忽然病倒了?】蔺玉坐下来说。
【不知道,还需等誉王探望完皇后才知道。】梅长苏说。
【也是,迟些叫霓凰姐姐和蓁蓁进宫看看皇后去。】蔺玉说道。
【不,小濡,豫润跟皇后是姑侄,是除了誉王以外与皇后最亲近的人,虽说她与皇后素来并不亲近,但是她进宫问安接近皇后是最容易的,只怕是需要她帮忙了。】梅长苏说。
【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她了,就告诉我,我帮你传个信去。】蔺玉说。
梅长苏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童路与十三先生相商过后,向梅长苏禀报私炮坊一事。
【一旦查到和私炮坊相关的消息,都可以放给沈追。】病愈之后的梅长苏坐在暖坑上说。
【明白,我们会多配合沈大人的。】童路说着,向梅长苏作揖。
【去吧。】梅长苏说。
童路就离开了,这时,黎纲进来了。
【宗主,二少爷,据太医院那边的消息说,皇后这次的病情并无大碍。】黎纲说。
【并无大碍?】蔺玉抬头问道。
【是。】黎纲说道。
【那怎么誉王府的人慌张成这个样子?】梅长苏说。
【因为病的太突然了,加之症状最初看起来以为很严重,所以,引起了一阵恐慌。但是,照太医院的说法,确实并无大碍。】黎纲说。
【你请两位郡主进宫,以问安的名义,去宫中打探一下,想办法弄一张太医的药方子出来给小濡看。】梅长苏说。
【宗主是认为,皇后这次的病情是人为的?】黎纲疑惑的问道。
【皇后这场病来的太巧,哥不查不会放心的。】蔺玉说道。
【如果说要对皇后下手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定是越贵妃和太子啊。】黎纲说。
【正因为他们最可能下手,所以也最不可能得手,皇后和越贵妃在宫中斗了这么多年,对她处处警觉,越贵妃在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都没能把皇后怎么样,不可能现在反而能得手了。】蔺玉拿着剥好皮的橘子给梅长苏说。
【这越贵妃才刚刚复位,更何况又经历了朝堂论礼之事,这元气恐怕还没恢复呢。】黎纲说。
【而皇后这场病无碍性命,如果真是太子和越贵妃所为,他们下手不会这么轻,明明要得手了,却不置皇后于死地,这绝对不是他们的做法。】梅长苏吃着橘子说。
【宗主您的意思是,东宫这边是无辜的?】黎纲问道。
【现在下任何的结论都为时尚早,可能皇后不去参加祭礼有什么好处是我没有想到的,又或许,皇后真的只是得了一场病呢。】梅长苏说。
【可是离年终尾祭已经没有几天了,如果皇后得病不能及时康复的话,此事定会再起波澜。】黎纲说。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去查。】梅长苏说。
【是。】黎纲说道。
【我总有一种感觉,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藏着很深的隐情,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关联?】梅长苏说。
梅长苏搓着衣服下摆想到,蔺玉捏着衣服说:【言皇后……】
言皇后病倒之事非比寻常,梅长苏与蔺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然来。
晚上,梅长苏和小濡吃着吉婶做的菜,一边想着事情。
而这天晚上,蒙挚偷偷跑来蹭饭了。
蒙挚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说道:【哎我说,小殊小濡,你们两怎的不说话啊?你们不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怎么,安安静静吃顿饭不好么?】梅长苏说。
【唉不是,是你们以前一吃饭就吵,现在不说话了我不习惯。】蒙挚说。
【对啊,林殊林誉那天不吵了,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未晞缓缓走进来说。
【沫沫,南楚的政务都处理完了?】梅长苏问。
【都处理完了,也没什么,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情。】沫沫说道。
【看来我们的沫沫是嫌无趣了?那我们可得安排一些有趣的事情来让沫沫解闷了。】蔺玉说。
【我亲爱的小濡,不知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沫沫坐下来问道。
【不告诉你。】蔺玉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小濡!】沫沫不满被挑起了的好奇心瞬间被浇灭,看着梅长苏。
【好了好了,小濡你别逗她了,四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梅长苏笑着说。
【还是我的哥哥好!小濡你看看!这才是哥哥应该有的样子,你学学!】沫沫靠着梅长苏说道。
【好了我投降,你们两个对我一个不公平嘛!】小濡说道。
【什么不公平,沫沫是最小的,我们该让着她。】梅长苏说。
【林殊!我跟你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你怎么总是帮着你妹妹!明明陪着她的时间是我最多!上天真不公平!】小濡不满的说。
【哎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两个都是我的好哥哥了,好了?】沫沫看着他们说。
【嗯,这才是我的好沫沫嘛~】小濡开心地说道。
梅长苏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道:【小濡你还是这么容易满足。】
【怎么了林殊!你不满意吗?】小濡说道。
【满意满意!我们的小濡最好了。】梅长苏说。
蒙挚看着这画面,会心一笑。
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三兄妹这样斗嘴了,要是时光一直停留在此刻,那该多好。
只是,光阴不等人,路还是得走下去的。
就让他们在这场残酷的斗争里,歇息一下,做一回自己吧。
你说是吧,林大哥。
苏宅的欢声笑语,让这个寒冷的冬日,添上了一丝温暖。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1-18 13:15:00 +0800 CST  
祝各位亲们鸡年快乐,身体健康,学业进步!工作党工作顺利!!!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1-28 00:53:00 +0800 CST  
025 橘子


过了几日,景睿豫津前来拜访梅长苏。
豫津一进来,就忙不迭的说:【苏兄,苏兄!】
豫津跑到梅长苏面前观察他的脸色,说道:【苏兄气色确实还好啊,前些天听说你病重,都闭门谢客了,把我和景睿都吓了一跳呢!】
【这个节气得病不是小事。】景睿说。
【只是得了些风寒,这不还有玉大夫么,在他的调理下,好多了。】梅长苏说。
【多亏了有玉大夫妙手回春,苏兄你才可以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景睿说。
【他啊,很容易对付的。】蔺玉说道。
【哎对了苏兄,我带了几筐最新从岭南运过来的柑橘,你生病啊,口里苦,吃那个最好了。】豫津说。
梅长苏看着蔺玉,蔺玉最近掌控他的饮食掌控的很严。
【言公子一番好意,宗主你就吃吧。】蔺玉看着梅长苏说道。
梅长苏就知道蔺玉不会拒绝的,毕竟豫津是豫润的弟弟。
【既然玉大夫都说我可以吃了,那苏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梅长苏说。
【哎。刚才进门吩咐他们拿点进来的,飞流!】豫津喊道。
蔺玉放下书给他们泡茶,梅长苏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们的虎丘之行如何啊?】
【泡温泉真的太舒服了!苏兄应该去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豫津说。
这时,飞流端着盘子进来了。
【给!】梅长苏给了飞流一个橘子。
于是蔺玉就在盘子里选着橘子给梅长苏剥皮,梅长苏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这个皮薄又好剥,汁多味甜,苏兄一定喜欢。我准备啊把这些果籽都收着,来年,在自己院子里也栽它几棵。】豫津说。
这时,飞流剥好皮以后,闻了闻橘子,扔下
橘子跑出去了。
但梅长苏和蔺玉刚好看到这一幕,心生疑虑。
【这橘啊,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称为枳,若真栽在你家里,我想结出来的,恐怕也是苦瓜吧。】景睿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梅长苏和蔺玉看着橘子研究。
【哼,就你懂。】豫津不满的说道。
【这橘子挺新鲜的,居然是从岭南运过来的,走的一定是官船吧。】蔺玉剥着橘子皮说道。
【嗯没错,是从岭南府直接发过来的官船,走富江,中途不需要停检的,自然比普通运船要快一些,京城富贵人家都喜欢着呢,整整十船,没多久就分完了,抢都抢不完呢,幸好我爹提早预定,咱们才有这般口福的。】豫津高兴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承了你的厚情了。】梅长苏端详着橘子说道。
【哎苏兄客气了,尽管吃,吃完了我再叫人给你送。】豫津说道。
【哎呀身子烤得暖暖的,再吃着这个,真是无上的享受啊。】豫津把橘子皮扔在地上说。
【苏兄玉大夫合起来只吃了一个,飞流更是都没吃,你这一会儿都吃了好几个了,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一筐吃完了再回去啊?】景睿不满的问道。
【好吃嘛!苏兄若是喜欢的话,回头我再多送些来就是了。】豫津说。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皇后娘娘都病了,你怎么不去宫里探望探望。】梅长苏说。
【皇后娘娘病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那我得去问问,要是皇后娘娘病的重,我得禀告爹爹,让他赶紧回来。】豫津说。
【豫津,这事情你姐姐琥珀郡主可是知道的,她前两天还入宫看望了皇后娘娘呢,郡主没有告诉你吗?】蔺玉抬头问道。
【姐知道啊?姐怎么没告诉我?是不是皇后娘娘病情不太严重所以没告诉我?既然姐没告诉我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那就不用让爹爹赶紧回来了。】豫津说。
【怎么了?言侯不在京里?】梅长苏说。
【去城外的玄天观打醮去了,你们也知道我爹,两耳不闻红尘事,一心只想着求仙问道炼丹,要没有我姐和我,我们家都改成道观了。】豫津说。
【那皇后娘娘也不管管他?】蔺玉问道。
【唉,他们兄妹一向不亲近,哪像我跟姐,姐虽然嘴上不说也好像不管我似的,但其实啊,姐给我花的零钱可多了,而且姐还会让我给她带点礼物,偶尔还会管我又去哪里风花雪月了。可是我爹呢,他喜欢清修嘛,若不是宗祠在京城需要人照管,他一早搬到山里去住了。】豫津说。
【言伯伯清淡无为,如闲云野鹤一般,豫润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跟霓凰姐姐统领南楚十万大军,可你为何是个,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惹事精呢?我看,像只野猫。】景睿说道。
【行,你萧大公子有气质,您是家猫行了吗?】豫津怼回去。
【好久没听你们这样斗嘴了。】梅长苏笑着说。
【我们这些,比起当年,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豫津说。
【比起当年什么?】蔺玉问道。
【唉苏兄玉大夫啊,这说起来还是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时候我跟景睿总是跟在那两个人身后学习,但他们两兄弟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小事总能斗嘴斗个半天,不争论出个所然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们有本事斗嘴斗上三天三夜。可是啊,这一切都过去了。】豫津说。
【哦?这么厉害,是那家的公子们,让豫津都甘拜下风呢?】梅长苏明知故问。
【就是林殊哥哥和小濡哥哥呗,他们两兄弟从小就斗嘴,可是兄弟感情却是越吵越好,我们大一点之后,他们不斗嘴的时候,默契简直令人叹为观止!那年在军营里,他们可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整个布阵都说出来,让他们军里的人都甘拜下风,可惜啊,天妒英才,他们就这么去了。】豫津说。
【原来是两位少帅,素闻两位少帅年轻有为,雪夜薄甲逐敌千里,可惜了,是个逆犯。】蔺玉自嘲着说。
梅长苏陷进了回忆里,回忆着当你在赤焰军营时和小濡的点点滴滴。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派先锋部队出发……】
【不对,派先锋只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派先锋部队先出发是最好的!】
【你就忍心看着兄弟们腹背受敌吗林殊!】
【林誉!你要是不服我们来打一架啊!】
【好啊,谁怕谁?别等会儿哭着找父帅就好!】
【那是你吧!】
然后他们两人还真的打起来了,不过是互相比着【赤焰剑法】的熟练。
【少帅!小少帅!外面有人找你们!】这时一个小兵说道。
【谁啊?】他们同时停下来说。
【是个女子,说是找主帅还有两位少帅的,叫什么琳琅……哎呀!】那个人马上被撂倒在地。
【那是我妹!】他们一起说道!
【你竟然让沫沫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林殊说道。
小濡马上飞奔出去接站在门口的沫沫。
林殊和林誉,金陵城中最明亮的一对兄弟,从小吵到大,却越吵,感情越好。
从小到大林殊跟着父帅和赤焰军征战北方,小濡就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他们在赤焰军长大,一起玩闹,一起学习文韬武略,他生病了,小濡就算病的多严重他都会照顾好他,因为小濡精通医术,除非小濡自己都撑不下去得卧床。他受伤了,帅帐里帮他上药的是小濡,小濡总是一边带着关心的抱怨说他笨,这样都注意不到对方,一边细心的帮他上药。
战场上,他们是默契满满的搭档,林殊一个人应付不了的敌人,小濡就会和他一起合力剿灭敌人。
而现在,林殊是江左盟的宗主,小濡是江左盟宗主的近身大夫,他们依旧默契到不行。
身边有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梅长苏忽然觉得,在这个阴诡地狱里,温暖了许多,至少,他没有那么孤独了。
梅长苏从回忆里回到现实,看着身边的小濡,小濡和他相视而笑。
这时,景睿问道:【哎苏兄,过年的时候,苏宅还是只有这些人嘛?】
【嗯,除夕大半就是这些人,不过到了初三初四,我会再请些人来,怎么样,你们到时候来不来呀?】梅长苏问道。
【嗯!】豫津爽快的答应了。
【自然是要来,不过苏宅人少,除夕会冷清吧。】景睿说道。
【不冷!】飞流在外面说道。
【苏兄啊,他不是爱热闹的人,再说啊,我觉得这家里人已经够多了。不像我们家啊,每次祭完祖以后,叩完头以后,整个府里就只有我和姐两个人,有时候甚至只有我一个人。】豫津失落的说。
【令尊呢?】蔺玉好奇地问道。
【一般就是回丹房去炼丹了,有些年,姐跟霓凰姐姐还在南境,就只有我了。】豫津说道。
【那你可得找点事儿,自己好好消遣消遣。】梅长苏说。
【哎苏兄,今年要不要跟我去一下螺市街的青楼去逛逛?】豫津一说起就来劲了。
【你看啊,这飞流,也该成年了吧!】豫津鬼灵精的说。
【好,那你祭完祖就过来吧。咱们一块喝点酒,然后你就带飞流去玩吧。】梅长苏说。
【谁允许你喝酒了!】蔺玉凌厉地说道。
【新春佳节喝点酒都不行啊?】梅长苏委屈地说道。
【不行!你可以多吃点荤菜但不许喝酒!】蔺玉厉声说道。
【好好好,你是大夫,都听你的。】梅长苏无奈的说。
【别让我看见你偷吃啊!】蔺玉严厉的说道。
【知道啦!】梅长苏说道。
【苏兄有玉大夫这样严厉但是为你着想的大夫,定能早日康复!】景睿说道。
蔺玉只是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玉大夫医术那么高明,苏兄定能好好的!再说了,我们把飞流带出去了,苏兄就可以少点顾虑安心休养了!】豫津说道。
【今年不在廊州,我又刚好病了,飞流一定会觉得不习惯的,景睿豫津你们带飞流出去也未尝不是好事。】梅长苏说。
【好!小飞流,今年你就归我管了啊!】豫津高兴的大喊。
飞流不满的转身,向豫津扔了个柑橘,却被景睿眼明手快的接住了。
四人忍俊不禁,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苏宅就这样充满了欢声笑语为这严寒的冬日添上了一丝暖意。
这年的新年,定是个不一样的新年。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2-09 18:42:00 +0800 CST  
小剧场之三
【新年特别篇同人·新春家宴段子】

【鸡年特别篇之生日】

话说这天是新春元宵家宴,梁帝萧景琰和皇后沫沫带着太子还有公主,和太后一起办了新春家宴。
这天刚好是正月十五,是小濡和沫沫的生辰,大家一大早就备好了礼物送给他们。
当然,沫沫今天早上在龙床上醒来的时候,她的贴身侍女青梅就给她递上了景琰准备的礼物,她喜欢了很久的勿忘花发簪。
而林誉一大清早起来就收到了哥哥林殊的礼物,当年林殊弄坏了的玩偶。
景琰给他寄的是《孙子兵法》新抄本,林誉无奈的收下了。
而沫沫的是沫沫很喜欢的小吃,当家宴上林誉知道了以后,林誉的内心是崩溃的。

小濡OS:我可能有个假的哥哥和挚友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2-09 18:43:00 +0800 CST  
026 手腕


这天,晏大夫在给梅长苏诊脉,唉声叹气。
梅长苏观察着,问道:【晏大夫,我今天可是按照小濡的吩咐,一直都歇着呢!】
【唉!你的思虑不停,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劳累呢?】晏大夫说。
【思虑在心,岂是想停就能停的?】梅长苏说。
【你是极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损耗过度必不长久的道理啊。】晏大夫说。
【是啊,我也想能多撑些日子,只有让你们多费心了。】梅长苏说。
这时,蔺玉从外面进来,端着药问道:【怎么,晏大夫,今天哥的脉象如何?】
【脉象还似以前一样,不过……】晏大夫示意蔺玉过来给他把脉。
蔺玉放下药,过去诊脉。
【哥的脉象……今天比起平常的有力!】蔺玉高兴地说道。
【没错,他啊,终于把你的话听进去了。】晏大夫说。
【总算我们的功劳没白费!你可要知道啊,晏大夫来照看你,可是跟蔺晨打过赌的!你可别害他输了!】蔺玉说道。
【我知道。】梅长苏说。
【好吧晏大夫,你可以歇息去了,你为了照看哥都两天没休息了,歇着吧,我来照顾就好。】蔺玉说。
【那你记得提醒他按时吃药啊,我走了啊。】晏大夫说完,走出去了。
然后,蔺玉服侍梅长苏喝药,喝药后,梅长苏睡着了,蔺玉在处理府上的事务。
这时,黎纲带着景琰来了。
多年在沙场上的经验让小濡有着极敏锐的听力,他起身走到梅长苏旁边说:【哥,来,起来,水牛来了。】
梅长苏在蔺玉的帮助下起来,当景琰进来时,蔺玉继续给景琰请安,而梅长苏要请安时,景琰却制止了说:【先生病着,切莫起身。】
蔺玉向着黎纲打了个眼色,黎纲就退下了。
【你放心,我是暗中来的,无人看见。】景琰说道。
梅长苏示意景琰坐下,景琰落座在蔺玉旁边。
【殿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梅长苏问。
【我就不能过来探病吗?】景琰说。
蔺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梅长苏和景琰一起看着蔺玉,蔺玉立马止住笑声说:【继续,你们继续。】
景琰看着这个场景,却忽然回忆起了那年。
【你来干什么?】林殊问道。
【我就不能来看你们嘛?】景琰说。
【噗!哈哈哈!】喝着药的小濡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小殊和他一起看着小濡,小濡立马闭嘴说:【继续,你们继续。】
为什么看着此情此景,他会想起了小濡?
但是,小濡已经不在了,而且,小濡从来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所以,玉大夫不会是小濡。
他只是单纯的苏先生的大夫而已。
仅此而已。
景琰如此想着,继续说道:【不过,也确实有事。】
【皇后突然暴病,想必,你也很关心原因吧。】景琰说。
【殿下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梅长苏问。
【皇后中的,是软蕙草之毒。】景琰说。
【软蕙草?那是什么?】梅长苏疑惑地看着蔺玉说道。
【软蕙草服之令人目眩,四肢乏力,食欲减退,可药性只能持续六到七天。】蔺玉侃侃而谈地说道。
【殿下为何如此确定?】梅长苏说。
【皇后发病时,我母亲正随众嫔妃一起在正阳宫例行朝拜,症状看的清楚,事后也有探查,所以可以确认。】景琰说。
【是谁会对皇后下手,却又下这种并不具有烈性的草药呢?】梅长苏搓着衣袖想道,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景琰的注意。
【誉王也在宫里大肆追访,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下药之人。】景琰说。
【这是后宫之事,我鞭长莫及,就让誉王去查吧。】梅长苏继续搓着衣袖说。
【就算查不到也没关系,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皇后参加不了祭礼,没什么的。】蔺玉也一样搓着衣袖说。
【苏先生和玉大夫在想事情的时候,手里也会无意识的搓着什么东西吗?】景琰问道。
梅长苏和蔺玉同时抬眸,梅长苏放手,把手伸进衣袖里说:【啊,我常常这样子,就算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手指也会乱动,许多人也会有这样的习惯吧,你看,玉大夫也有。】
蔺玉看了眼景琰,表示赞同梅长苏的话。
【是啊,我认识的人中,也有两个这样的,他们还是亲兄弟,感情很好就是常常打闹而已。】景琰说。
【是吗?】梅长苏明知故问。
【想必他们兄弟一定跟殿下手足情深,不然殿下不会如此怀念故人。】蔺玉说。
【都过去了,他们不会回来了。】景琰说着,带着丝丝的哀伤。
窗外的雪依旧下着,天气忽地冷了几分。
然后,梅长苏在蔺玉的帮助下起身,走到大厅前继续筹谋。
蔺玉帮梅长苏披上披风后,自己也穿上了披风,陪他们去大厅。
【先生的江左盟,除了飞流之外,应该还有些身手高绝之士吧。】景琰说。
【啊?殿下有用处?】梅长苏请景琰上座,然后自己再上座。
【户部沈追正在查一桩大案,我怕他会有危险。】景琰坐下来说。
【沈追连私炮坊的案子都告诉殿下了,你们的交情,真是越来越好了。】梅长苏坐下后,蔺玉坐在旁边给他暖手炉。
景琰惊愕地说道:【你竟知道私炮坊?】
景琰缓过神来,说:【也是,沈追是先生让我结交的朋友,当然会时时关注。】
【这些朋友可值得一交?】梅长苏问道。
【先生确实慧眼,选出来的都是治世良臣,与之交往甚是愉快,只可惜,我对他们不能一片赤诚,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景琰说。
【这点不舒服,殿下也只好先忍着了。】蔺玉说道。
【不如我好好策划一下,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让殿下去帮个忙,殿下也好多攒一点人情。】梅长苏说。
【哼,人情中若无真情,再多又有何用!我以为,结交良臣,手腕勿须太多,只要以诚相待,何愁他们对我没有好感。】景琰说道。
【有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有诚心没有手腕,是万万不行的。】梅长苏说。
【像夺嫡这样的事情,如果比的只是诚心和善意,史书上,又何来血迹斑斑呢?殿下现在只是小露锋芒,尚可隐晦几日,一旦太子和誉王注意到你,便再也没有温情脉脉了。】蔺玉说道。
【先生和大夫的意思我明白,我已走上此路,当不至于如此天真,刚才说的话,也只是因人而异。只怕,你越弄心机,反而越得不到。】景琰说道。
【用人之道,本就不能一概而论,殿下有殿下的策略,我有我的方法,殿下品的是德,我量的是才,有时候以德为先,有时候以才为主,这就要看殿下,把人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梅长苏说。
【殿下去看看院中的那个人吧。】蔺玉看着外面的童路说。
景琰起身,看着院中的童路。
【他叫童路,我们与外界的一应对接,都由他来负责,我们对这个人可谓是信任至极,可是他的母亲,却被宗主留在廊州,由江左盟照管。】蔺玉说完,景琰转身看着他们。
【我们对童路委以重任,这是我们的诚心,把他的家人留在手里,以防万一,这就是我们的手腕。】梅长苏说。
【你们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都说得如此狠绝吗?】景琰问道。
【我们本来就是狠绝之人,人素来只会被自己的朋友出卖,敌人是从来没有出卖和背叛的机会的。】蔺玉看着茶杯里的茶说道。
【这个我信,但你们可知,你若如此待人人必如此待你,先生和大夫如此聪慧,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景琰说。
【我明白,可是我们不在乎,殿下尽可以用任何的手段来试探我们,考验我们,我们都无所谓。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心里忠于的是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梅长苏靠近火炉说。
蔺玉看着火炉里烧得火红的炭,恰如当年梅岭烧得通红的那场大火,恰如当年被指认为背叛的赤焰军七万忠魂永生不灭的赤子之心。
蔺玉送走了景琰之后回到大厅里,看着梅长苏说:【喝药。】
【好苦,不喝。】梅长苏说。
【你不喝我就进去把你的〖浮生劫〗……】蔺玉还没说完,梅长苏拿起药一饮而尽。
【我总是拿你没辙,喝完了。】梅长苏说。
【你当然拿我没辙了,你别忘了,你有很多把柄在我手呢,林殊。】蔺玉痞痞地说。
【林誉你以为我没有吗!我现在不能动,要不然我肯定打你一身!】梅长苏没好气的说。
【你想早日可以打我就听我的!要不然你就等着被我要挟吧!】蔺玉说。
梅长苏没好气的投降,蔺玉得意的走了出去。
梅长苏看着蔺玉远去的背影,笑着想到:小濡,有你,真好。
这天,蔺玉黎纲陪着梅长苏在花园的走廊里逛着,梅长苏一边走一边说:【私炮坊用官船来走私火药,由来已久,每年走私的量都是固定的,可是今年却偏偏多了两船,可是这两船火药却最终没有进入私炮坊,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或许……】
【或许走私这两船火药的,另有他人?】蔺玉说。
梅长苏点点头,黎纲问:【也就是说,仍有一批火药暗藏在京城当中,不知何处不知何用?】
【把火药运到城里,如果不是为了制作炮竹,那就是想炸毁什么!】梅长苏说。
【此人能够调动官船,还懂得使用障眼法,以户部和私炮坊来做挡箭牌,他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江湖人。】蔺玉说。
【那他是想杀人还是想破坏什么呀,今年的京城又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能够成为他的目标吗?】黎纲问道。
【年终尾祭!】梅长苏和蔺玉同时抬眸四目交投的一起说。
然后两人一起看着案上那盘柑橘,想起豫津的话。
【是从岭南府直运过来的官船,走富江,中途不需要停检的。】
之后飞流对柑橘抗拒的表情,更加让他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皇后的病,真的和越贵妃没有关系。备马车,我要出门。】梅长苏说。
然后,当梅长苏和蔺玉打算出门的时候,晏大夫却拦在了门口。
【晏大夫,我真的是有特别紧急的事必须要出一趟门,你看我这穿的多暖和啊,再说了,飞流和黎纲都会跟着我的,而且小濡时时刻刻跟着我,我就算有什么事情,小濡也会救我啊!您就放心吧!您,您看这风雪都停了,应该并无大碍吧。】梅长苏说。
【有没有大碍,我说了才算!你虽然只是风寒之症,可是你身体的底子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你要是横着回来,这,这不是明摆着拆我的招牌嘛!】晏大夫说。
【晏大夫,这不还有我呢嘛!您信不过他也总该信得过我了吧!您别忘了我师傅是谁啊!您放心,有我在,我担保他不会横着回来,你更加不会被拆招牌!】蔺玉说。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晏大夫说。
【行!我说他行就是行!】蔺玉说。
这时,黎纲来到,示意马车已经备好了。
梅长苏和蔺玉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转身,示意飞流动手。
飞流走到晏大夫身边,不怀好意的笑着,晏大夫问:【干什么?】
然后飞流抱起晏大夫飞了起来,晏大夫大喊着:【哇!放我下来!你不许去啊!你听见没!快放我下去!你不许去!】
蔺玉没忍住笑了起来,看着上面大喊道:【噗哈哈哈!晏大夫!你放心!有我在!我保证我哥不会横着回来的!我保证你招牌不会被拆!】
然后蔺玉就和梅长苏一起走了。
蔺玉在马车上笑个不停,梅长苏一个眼神甩过去,蔺玉马上止住,说:【哎呀行了!沫沫说了她会去的,你就放心吧。】
【唉,就是不知言叔叔知道了,沫沫会不会有危险。】梅长苏说。
【唉我说哥啊,言叔叔是个聪明人,他自有分寸的。】蔺玉说。
【但愿如此吧。】梅长苏说。
马车缓缓驶离苏宅,向着言侯府而去。
这天的阳光,终于开始穿过云间,逐渐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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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言侯爷就会知道沫沫的身份了,嗯,感觉就剩下静妃了,水牛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2-21 14:47:00 +0800 CST  
027 言侯


到了言侯府之后,景睿和豫闻得有人来了,就从里面出来迎接。
【哎苏兄?玉大夫?你们怎么来了?】豫津景睿说。
【我们来京城这么久,从来没到您府上拜访过,实在是失礼。】梅长苏说。
【琥珀郡主在吗?】蔺玉问道。
【玉大夫你找我姐啊?姐一大早跟着霓凰姐姐去了视察将士们去了,今天晚上才回来。】豫津说。
【不妨,那令尊呢?】蔺玉问。
【原来你们是来找我爹的呀?他今天要晚些才回来。】豫津说。
【你们在打马球嘛?】梅长苏问道。
【是啊!他啊,把球都打到院外去了。】景睿说。
【哎景睿啊,帮我招呼一下苏兄和玉大夫,我去去就回啊!】豫津说完,就走出去了。
【好。】景睿说。
豫津出到外面,说道:【我说你们怎么还没找着啊?】
这时在外面,一个小厮来到说:【公子,您可不能出去啊!】
【您的马球打中了夜秦使臣的马车,他正到处找你理论呢!公子!】小厮说。
【打翻了东西算什么啊,我的新马球更重要呢!】豫津说完直接走去。
【这段日子,郡主和豫津总是自己在家吗?】梅长苏问道。
【好像一直如此,总之,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言侯爷了。他就算在京城,也总是泡在道观里。】景睿说。
然后,景睿和梅长苏蔺玉坐下来喝茶。
【苏兄,我回来了!姐,苏兄我玉大夫就在这里。】豫津带着豫润进来说。
【蓁蓁姐姐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景睿说。
【今天军营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豫津跟人家夜秦的使臣在吵架,我就把他劝回来了,啊对了,见过苏先生玉大夫。】豫润说。
【郡主。】梅长苏和蔺玉起身作揖道。
【不必请这些虚礼了,啊对了,豫津你先招呼着苏兄玉大夫,我进去换件衣服就来。】豫润说完,看了眼蔺玉就进去了。
【好啊姐!】豫津说。
【外面没出什么大事吧?】梅长苏说。
【没什么大事,夜秦送礼的车队,我打惊了他们的马而已。】豫津说。
【那就好。】梅长苏说。
【你们啊,是没看见那个夜秦正使,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开始是凶悍后来又讨好,一点使臣气度都没有,虽说夜秦是我大梁国的一个附属小国,可毕竟也是一方之主,好好挑选几个人来好不好?!】豫津说。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做一国使臣呢?】蔺玉问道。
景睿看着豫津,豫津说道:【我心中最具使臣气度的,当是书中所载蔺相如,出使虎狼之国,面无惧色,辩可压使臣,胆可镇暴君,既能完璧归赵又不辱君信国威,真是慧心铁胆不外如是。】
【你的眼光还真高。】景睿倒了杯茶给豫津。
【你也不必羡慕古人,其实在我大梁境内,曾经也出过这样一位使臣。】梅长苏说。
【是吗?】【真的?】豫津景睿齐声问道。
【三十七年前,大渝、东海、北燕三方联盟,意图共犯我大梁,裂土而分。当时敌人以五倍的兵力,绵绵军营直压我境,那名使臣年方二十,手执王仗栉节,绢衣素冠,只身一人穿营而过,刀斧胁身而不退,他在敌营王帐之内舌战群臣,心坚如山舌利如刀,当时敌人的利益联盟本就松散,被他一番游说,渐成分崩离析之态。我王师将士一举反击,方解此危。】梅长苏说。
【如此使臣,当不比蔺相如失色吧。】蔺玉说。
【我大梁竟然有如此胆识之人,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豫津说。
【陈年旧事,渐渐不被人提起,我跟宗主比你们年长几岁,也是在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一二。】蔺玉说。
【三十七年前,年方二十,那今年应该五十七岁,此人还在世吗?如若在世,我真想一睹他的风采啊。】豫津说。
【他当然在世,那个人就是我们的父亲。】豫润换好衣服以后听完,走向豫津说。
豫津景睿难以置信的看着豫润。
豫津问:【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比你大几年,小时候听太奶奶说的。】豫润说。
【难道你以为,令尊这个侯爵之位,只凭他是言太师的儿子,有国舅爷的身份,便可轻易得来吗?】梅长苏说。
【可是我……我爹他现在……他……】豫津说道。
【令尊未满四十便勒马封侯,在当时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只可惜世事无常,如今却只能与香符丹砂为伍了。】蔺玉说。
【苏兄和玉大夫今日来拜访我爹,所谓何事呢?】豫津问道。
【肯定是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不然苏兄和玉大夫不用来这里。】豫润说。
【你们把东西拿进去吧。】【是。】门外传来言侯和小厮们的声音。
【言侯回来了。】景睿说道,梅长苏于是在蔺玉帮助下起身。
豫润豫津起身走出去迎接,向着言侯作揖道:【爹你回来了。】
【嗯,蓁蓁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和豫津歇息去吧,不必请安了。】言侯说。
【爹,我跟您提过的苏先生和玉大夫,特地来拜访您。】豫津说。
【在下苏哲,见过言侯爷,这是在下的近身大夫玉碎。】梅长苏和蔺玉作揖道。
然后梅长苏和蔺玉就跟着言侯进去内室了。
【足下便是名满京华身震江湖,人称麒麟才子的江左梅郎?】言侯问道。
【虚名何足挂齿,怎及侯爷当年的风华。】梅长苏说。
【先生和大夫此来,有何见教啊?】言侯问道。
【今日苏某与大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与侯爷相谈。】梅长苏说。
【先生在京城风光正盛,老夫却是一心修行,不理红尘,能有什么事需要与我商量的?先生请。】言侯说。
【冬日漫漫实在难熬,但火药毕竟是危险之物,就算寒意刺骨,也不能用之取暖吧。】梅长苏说。
言侯转过身来,看着梅长苏说:【你说什么?】
【侯爷把黑火都藏在祭台之下,是吗?】蔺玉说。
【你现在可以不认,但我已经派人查看,证据确凿。】梅长苏说着,在蔺玉的搀扶下来到言侯面前。
【过慧易夭啊,先生和大夫如此聪慧过人,不怕折寿吗?】言侯问道。
【寿数天定,何必自扰,我倒是想问问侯爷,你就断定此次计划,天衣无缝吗?】梅长苏说。
【至少在你们出现之前,一切顺利。火药埋在祭鼎中,炉灰藏了引信,只要皇上焚香拜天,点燃黄纸扔进祭炉中,整个祭台就会引爆。】言侯说。
【果然如此,皇上焚香之时,皇后要伴其左右,虽然侯爷与她失和多年,但毕竟念及兄妹之情,设计让她中毒,无法参加祭典。】蔺玉说。
【她虽然罪孽深重,可毕竟是我胞妹,先生和大夫你们是因为她病得奇怪,才查到我的吗?】言侯问道。
【皇后无故生病,固然蹊跷,豫津送我的那几箱柑橘,更让我心生疑窦。】梅长苏说。
【柑橘?】言侯看着桌上的柑橘说。
【侯爷连除夕之夜都不会与家人共度,此次却会为了置办年货而特意订了几箱柑橘,难道不是为了,夹带黑火入京吗?】蔺玉说。
【您的时机选的很好,与户部的黑火同时靠岸,就算有人生疑,线索也必定会引向太子的私炮坊。】梅长苏说。
【虽然我费尽了周折,还是被你们识破了。】言侯背着梅长苏和蔺玉说。
梅长苏转过身来说:【侯爷甘冒灭族风险,谋刺皇上,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让他死!】言侯转过身来激动的说。
【什么大逆不道弑君之罪,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他死,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干,什么罪我都能担!】言侯靠近梅长苏和蔺玉说。
【是为了宸妃娘娘吗?】梅长苏和蔺玉一起问道。
【你……你们竟然知道宸妃?】言侯震惊的说。
【赤焰之案,祁王含冤而死,宸妃娘娘自尽在宫中,虽然此事现在已经无人再提起,但毕竟只过去了十二年,我们知道又有什么奇怪。】蔺玉说。
【十二年,十二年已经很长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她。】言侯坐下来说。
我记得,我们都记得。
姑姑那么疼我们,我们怎么会忘记?
十二年很长,但于我们来说,却只是昨日之事。
梅岭的那场大火还历历在目,我们怎么想得到,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言伯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经年,我们都长大了。
一夜之间,一场大火,迫着长大。
梅长苏和蔺玉坐下来,梅长苏说:【既然侯爷对宸妃娘娘情深意重,当年为何又眼睁睁看她入宫呢?】
【因为那个人是大梁的皇上,是我们拼死相保,扶他坐上皇位的皇上!】言侯说。
【玉某听说,侯爷身为言太师长子,在年幼时,曾常伴皇上左右,是吗?】蔺玉说。
【我和他,还有林燮大哥,从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文练武,一起共平大梁危局,我们曾经发誓,共患难同富贵,生死相随永不相负,可是登上了皇位,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了,君臣二字了。登基的第二年,他从我的身边抢走了乐瑶,乐瑶生下了景禹,被封为宸妃,我心里就想,我可以放弃了,只要她在宫里面生活的好就行,可是赤焰军一案,景禹赐死,乐瑶自尽,林燮大哥一家蒙难,让小女蓁蓁和林燮大哥的次子小濡的婚约就此作罢,我如果不是一心修炼远遁红尘,恐怕早就在九泉之下了。】言侯感慨的说。
梅长苏和蔺玉看着言侯,梅长苏说:【所以你筹划乐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杀了他?】
【如此凉薄的皇上,难道他不该死吗!】言侯激动的说道。
【杀了他之后呢?皇上死了,留下一片乱局,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朝政不稳边境大乱,最终得益的是谁?遭殃的又是谁?】蔺玉厉声问道。
【当年蒙冤之人身上的污名,依然烙在他们身上,祁王依然是逆子,林家依然是叛臣,而宸妃,她依然是孤魂野鬼,无牌,无位,无陵,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安,可最终呢?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梅长苏厉声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下策呀!可是你看看,眼前的朝局一片混乱,整个国家,那有一点点,是我们当年想要的气象!这个人,是我们扶持他走上皇帝的宝座的,眼下林燮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个局面,应该由我来让它停止!】言侯说。
【侯爷,你这不是在复仇,而是在泄私愤。皇上死了,悬镜司必定全力追查,你生来无趣死也无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郡主和豫津呢?】蔺玉认真的看着言侯问道。
【蓁蓁……豫津……他们的母亲在豫津生下来不久就死了,从小都是蓁蓁管教着豫津,操持着家务,难为他们了,做了我的孩子,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命数吧。】言侯说。
【侯爷,郡主和豫津虽然不是你心爱之人所生,可他们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孩子,难道你就忍心,让郡主赫赫战功毁于一旦,成为全国唾骂的千古罪人,让豫津年纪轻轻就受此株连吗?】蔺玉激动的说着。
他要保护蓁蓁,保护言家,就算他不能跟蓁蓁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也希望蓁蓁乃至言家好好的,那就够了。
你若安好,于我足矣。
【蓁蓁和豫津……蓁蓁是个人民称颂的好将军,贴心的好女儿,豫津是个好孩子,可能……可能我弥补不了他们什么了。】言侯说。
【如果侯爷心中对郡主和豫津,还有半分愧疚之意,何不早日回头?】梅长苏说。
【刀已出鞘箭已上弦,你叫我如何回头?】言侯问。
【祭典还没开始,皇上的火纸还没有投入祭炉,如何不能回头?】蔺玉说。
【先生和大夫今日前来,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言侯问。
【若我们想置侯爷于死地,此刻应该身在悬镜司中,又何必来此与你密谈呢?】梅长苏说。
【我的把柄在你们手上,你们却要对我网开一面,需要我如何回报啊?】言侯问道。
【侯爷只管继续求仙访道,朝堂之事,请你静观其变。】蔺玉说。
【先生,大夫,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们今天放过我,却又不图回报,我想知道先生和大夫是何用意?】言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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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十七章是八千字长篇,会分开两次发的~

楼主 郭络罗·芊芊  发布于 2017-02-25 13:15:00 +0800 CST  

楼主:郭络罗·芊芊

字数:355120

发表时间:2016-05-07 0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29 14:11: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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