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倚门回首遇梅郎{苏凰同人}

六 却见悠悠女儿心
迎凤楼。
“这都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也敢上场?去,给我把他的腿给打折了!”穆青正对比武台的观礼台上指着比武台上洋相百出的人,暴跳如雷。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点本事也敢来比武招亲?下去!下去!”
“长相也太吓人了吧?如果要是他中选了,我姐岂不是食不下咽,每天做噩梦?走开!”
“什么鬼!这人使的招数也太猥琐了吧!肯定品行不端!表里不一!”
比武台侧楼之上,梅长苏正淡定的应付誉王还有太子,而真正的心思却是在看穆青在高楼之上卖力表演的穆青。
这小青,装着天真没城府的样子也太像了,真真是好笑,那比武台之上的人好歹也是各国的青年才俊,小青却是如此不留颜面,也真是...
旁边的老太监犹犹豫豫,还是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萧景宣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啊!”
老太监偷偷抬头看太子萧景宣的脸色:“太皇太后有旨...”
众人面面相觑,老太监才说完:“太皇太后唤言公子他们去长乐宫,说是想念他们了。”
太子萧景宣再怎么糊涂,也是不敢违抗太皇太后的旨意的,只得道:“我见这里风景独好,先生不介意我留在这里吧?”
“本王见这里也不错,苏先生可介意?”誉王又怎么会甘于立刻离开,还期待梅长苏从太皇太后那里出来后还能与他攀谈。
“太子殿下,誉王殿下,苏某不过是客人。”梅长苏淡笑着说。
言豫津和萧景睿自然也是不想和这两位纠缠,看这两位的目光望过来,言豫津直言:“太子殿下,誉王殿下,若您两位觉得这里观武好,豫津怎敢拦着两位殿下呢?太皇太后有旨,豫津便先告退了。”
说罢,三人一同行了礼,飞流向来是不管这些的,太子萧景宣和誉王自觉度量大,也不与他计较,端着笑看三人离开。等三人逐渐走远,两人虚虚客套,便各自坐了一边,都不想搭理对方。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1 21:14:00 +0800 CST  
长乐宫。
穆霓凰正陪在太皇太后的身边,静静的看言皇后和越贵妃两人在哄太皇太后开心时,言语中的暗箭来往,只有莅阳长公主一心一意的陪着太皇太后说话。
忽然心里酸涩感一点点的溢开来。
想当年,她,林殊还有靖王一些年轻一辈的,时不时就往太皇太后的宫里跑,那时,欢声笑语何时停过?
而此时,站在这里陪着的,又有几人是真心呢?
当初的人中,她已经历烽火,早就不复女儿家的心肠;林殊哥哥面容全改,身体愈发的差,心里的酸苦无人可知;靖王这头大水牛,自赤焰一案以来,被放逐在各个军营,各中冷眼如何道的尽?就说小一辈的萧景睿和言豫津,早不是当初的稚童,他们现在是这金陵城中不涉朝政的富贵闲人,怎么会记得住年幼时光?
赤焰旧案,太皇太后的身边,再无那些欢笑了。
愣怔之间,却发现三位长辈已是和太皇太后谈起这次的招亲。
“你们看霓凰郡主在那边默默沉思,想必在想这次的招亲了。”言皇后把话语引过来。
“郡主放心,陛下如此重视,青年才俊广聚金陵,郡主此次招亲定然能招到如意夫婿,”越贵妃面上笑的和气,“本宫听闻太子身边有一才俊,唤作司马雷的,平日里听太子说起,倒是个不错的。”
莅阳长公主含笑道:“郡主招亲,家世,性情,才学,武艺皆是要考虑的,定是要好好选的。”
“太皇太后,您喜欢的孩子们都进宫来给您请安了,这就叫进来吗?”越贵妃本来跪在太皇太后的膝下给太皇太后敲腿,看见老太监在殿下打眼色,于是笑着对太皇太后说。
“快叫他们进来吧,都是好孩子。”太皇太后听道小一辈的到了,笑意满满。
越贵妃起身,翘着手指行万福礼,语调转的娇媚无比:“是...”
言皇后本来刚想贬低越贵妃的人选,见太监领了人进来,便也就忍住,没有说话,端起她皇后宽容大度的模样。
穆霓凰怎会忘记梦中第一次见梅长苏的场景,早在太皇太后传旨的那一刻,便心生期待,太监进来的那一刻,她望向门口,目光锁定那一袭青衣。
飞流心里面一直是记住这个时不时给他送玩具和新鲜果子的姐姐的。梅长苏进殿前就细细叮嘱了飞流,让他不要当众表示出对霓凰的亲昵。原本之前并没有在城门口见到穆霓凰,飞流突见,定会表现出不该有的亲昵。有了梅长苏的叮嘱,他跟着梅长苏进殿后,只是冲着霓凰眨眨眼,没敢多说话,紧紧跟着他的苏哥哥,梅长苏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学的有模有样。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寿金安。”四人跪下行礼。
“好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吧!这都是…谁家的孩子呀。”太皇太后慈爱的唤他们起身,毕竟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看着殿下跪着的人,疑惑问道。
“太奶奶,我可是前两天刚过来给您请过安的,”言豫津一向嘴甜,此时故作埋怨,“我长这么好看,您不记得我啦?”
太皇太后记忆力的确是不太好了,听到言豫津这么说,她轻轻皱起眉:“前两天来过...那你呢,你是谁家的?”她实在是一时之间想不起,便转向了萧景睿的方向。
梅长苏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萧景睿放轻脚步上前行礼,看着他最亲的太奶奶和萧景睿还有言豫津交谈,心里酸涩。
年少时,精神抖擞的从宫里赶过来护着他的太奶奶,也老啦...
那梦里,太奶奶一年后便...
“那你呢?你是谁家的啊?”太皇太后问完了两个人,眼神落在梅长苏的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苏哲,苏先生吧。”言皇后出言,那语气中是有一点不满的,毕竟前几日她受誉王之托,亲去宁国侯府见梅长苏,等了许久还不见人。
梅长苏何其敏感,当即跪下行礼,头也低下:“草民苏哲。”飞流反应慢一拍,但还是勉强跟上了梅长苏的动作。
太皇太后眯眼看着跪在底下的梅长苏,忽然开心笑了:“起来,快起来!到我这儿来...”梅长苏慢慢起身,拱着的手也未敢放下,走上前来。
太皇太后见他听话,笑得更加的慈爱:“小殊,来,到太奶奶这儿来。”
那一瞬,他顿在了那里,言皇后她们的反应他无暇去看,不敢抬头,眼帘垂下,努力把眼中的热意逼退下去,但若是细细观察他,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眼角的一点点红?
穆霓凰把他的神情望在眼里,心里也酸涩。那些年,她和林殊哥哥在太奶奶的膝下逗她欢笑;梦中的那一年,她的林殊哥哥执意守灵,苍白的脸色让她忘不掉。
林殊哥哥,兄长,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霓凰,一直在这里陪你。
“来啊,过来啊,小殊...”太皇太后招手,唤着自己日思夜念的孩子,等着梅长苏走上前跪下,她不自禁的弯腰,细细打量这个孩子,“小殊啊,你瘦了呀。”
梅长苏抬头望进他的太奶奶的眼里,耳边越贵妃等人的话他听不进去,只是痴痴地,呆呆的看着眼前慈爱的老人。
她是真的认出来了,他看着她的眼,眼中满满的认真和确信,眼前这个温润的谦谦公子就是当初那个活泼闹腾的小殊。
“来,吃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老人家心疼她的小殊,怎么变得这么瘦,伸手从旁边取了一块糕点,放在梅长苏伸出来的双手掌心处。
梅长苏和他的梦里一样,默默地掩袖,将点心握在手心。
老人家见到呆呆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内心心疼的看着梅长苏的穆霓凰:“你也过来,来...过来......”
穆霓凰听到老人家唤她,立刻上前,跪坐在老人家的膝下:“太皇太后。”
老人家看看右边,右看看左边,伸手牵过两个人的手,并齐握着,满意地说:“恩..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忽而,有些疑惑的手上用力,将两人的手背相碰两下,又把梅长苏的手附在穆霓凰的手背之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哪?”
说罢,她还慈爱的轻轻拍拍两人叠在一起的手。
众人听此言皆是一笑,莅阳长公主笑着开口:“都怪我们,都把太皇太后给闹糊涂了。”
“我糊涂了?”太皇太后不解的看着众人。
言皇后看着老人家,慢慢的说:“皇祖母,郡主还在议亲,还没选定呢,不是您跟前的这个孩子。”
老人家听了这话,双手不由自主的渐渐放开:“还没选定...你们两个,不是早就订过亲了吗?”
两人的手由于老人家抽出手,下垂了一些。梅长苏手是凉的,手心下的那只手,不断的给他送着暖意。他知道,这个角度,其他人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手,突然一点也不想放开,想要任性的留住这份直达他心的温暖,在穆霓凰的手有要抽出去的动静时,用力握住。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1 23:32:00 +0800 CST  
今天弄的长一点,明天事儿多,就会少一点,嗯。有人要拔我的狐狸毛,我就卡在这里不继续写了你来拔我毛呀~哼!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1 23:36:00 +0800 CST  
穆霓凰本来也不想抽手出去,不过是突然想逗弄他,哪里知道他那么紧张,用的力气好大,仿佛是想抓住些什么。
林殊哥哥,你在怕吗?怕再见不到太奶奶,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你吗?
穆霓凰沉住气,被握住的手翻转过来,紧握住梅长苏冰凉的手,暖意透着掌心一点点传过去,就好像勇气也这么被送了过去,支撑着她的林殊哥哥。
梅长苏哪里会想到穆霓凰会反握他的手,此刻不禁讶异的偏头看她,却见她亦是偏过头,微微笑着的眼睛无声说,有我在。
梅长苏连忙正过脸来,不再看她,手却握得紧些。
让我任性一回吧,真的...有些累了。
言皇后和越贵妃似乎是说了些什么,梅长苏没有留神听,只是关注着掌心中,他似乎是听见萧景睿在唤他,忽然清醒,松开手,起身拱手慢慢退后直至台阶处,方才转身离开,竟是...一眼也不敢再看身后的老人家。
走出宫殿,萧景睿正在提醒言豫津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莫要乱说话,就听见霓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先生,还请留步。”
“霓凰姐姐!”“郡主。”言豫津和萧景睿纷纷见礼。
穆霓凰浅笑:“豫津,景睿,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苏先生,你们先回去,可好?”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爽快的转身离开。
“飞流,你也一起,好不好?”穆霓凰温柔的看着飞流,后面的声音收的只让三人听见,“好久没有见你了呢。”
【一小段,先解馋吧,其余的晚上再发,昨天睡得晚,狐狸好困,去睡觉啦】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2 12:02:00 +0800 CST  
飞流没敢立刻回应,抬起小脸有一点犹豫的看着梅长苏。苏哥哥让我不要和姐姐说话,还让我装作不认识姐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梅长苏和穆霓凰对视一眼,穆霓凰先是低下头轻笑一声,才抬起手指向一边的道路:“先生这边请吧。”
梅长苏点头,手垂在身前,才走一步就转过头,对着想用轻功的飞流说:“好好走路。”叮嘱完飞流,梅长苏转过头,安静的跟在穆霓凰的身后,有意的落后半步。飞流皱皱鼻子,郁闷的顿住脚,不开心的跟在两人身后面,时不时小小的踩踩地面。
等到了安静的小走廊上,穆霓凰和梅长苏不约而同的脚步放慢,等飞流渐渐走到两人中间,两人又将脚步放的和飞流一样。
穆霓凰笑意漾在脸上:“飞流,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飞流无辜的双眼看着左边的梅长苏,梅长苏一脸事不关己:“看我做什么,我可没说现在不让你和郡主说话。”
飞流这才欢喜的拉拉穆霓凰的袖子,清澈的眸子里穆霓凰的模样清晰可见:“姐姐!恩...好!”说罢,他才放开穆霓凰的袖子,等着穆霓凰的回应。
“玩具好玩吗?可已经玩腻了,若是玩腻,你悄悄来穆王府,我刚刚从外域找了一些新鲜的,还没来得及让人送到廊州呢。还有那些水果,你可还喜欢吃?”穆霓凰关爱的问着飞流。
在那个真实的梦里...不,她已经有点预感,那不是梦,事情都那么巧合,怎么会是梦呢?说不定,是她死后又回到年轻时,上天给她机会再活一次呢?且将那唤作梦境吧,不管如何,梅长苏去后,飞流带着梅长苏的信来云南穆府,之后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穆青独挑南境大局,她只带着飞流去了东境驻守海防,那些年啊,飞流一直陪着她,在她心里已然将飞流当做了亲弟弟,飞流的所有习惯喜好,她都烂熟于心。她一直担心她去后,飞流一个人怎么办,如今见到飞流,那份担忧让她更加的想宠爱这个孩子。
“喜欢!”谈起自己喜欢的,飞流的眸子瞬时亮了,十分肯定的用力点头。
“那就好。”穆霓凰伸手,把飞流脑袋上被甩到前面的发带整理好,难得除了梅长苏,飞流不排斥其他人,只不过是稍稍移了一点头,但是立刻停住乖乖的让穆霓凰帮他整理。
梅长苏想起这几年穆霓凰为飞流做的,还是略略有点吃味:“郡主对飞流太费心了。”
“这些都不是困难的事,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穆霓凰望向飞流时,整个人都变得柔软,眉眼之间的温柔之色毫不掩饰。
梅长苏心里是极喜欢此时穆霓凰的模样,她温柔对待小孩子的样子是真的很温暖,让他不由得开始想象未来...不,还是别想了,此时他要做的事情那么凶险,又有什么未来可言?那个梦里,他去的那么早,独独留了她一人。虽然这几年,他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变得大好,只是还是怕冷易寒,火含毒的后遗症状减弱但还是存在,他又怎么能断言,有未来呢?
穆霓凰看到梅长苏长时间的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缓步往前走,就知道他定然是在思虑事情,此时此刻,他还能够思虑什么?穆霓凰又怎么会猜不到?
她轻声对着飞流说:“飞流,我和你苏哥哥有点事要说,你帮我们看着周围,要是有什么人靠近,你就来提醒我好不好?不要被别人发现哦,飞流,你能做得到吗?”
飞流看了一眼梅长苏,又看了周围,爽快的点头,悄悄地跟在两个人身后面。
穆霓凰已大概猜到梅长苏在想什么,她一点也不想他继续无端自扰,出言道:“先生最后还是来了这金陵。”
梅长苏回过神,浅笑:“我只是随友所邀,来这京城养病散心。”
穆霓凰没停住步子,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穆王府卷进这件事情中来,她又怎会让他如愿,于是道:“天下之大,江湖之远,先生选择京城这么一个最热闹最风云交集的地方养病,先生你说,霓凰会相信?”
梅长苏眼睛看着脚前的路,听到这话,他停住脚步侧身看向身边的人儿:“那么,郡主又以为如何呢?”
“我以为?”穆霓凰对上他含笑的眸,完全不绕弯子,“我以为先生就是为了京城这趟浑水而来,霓凰可有说错?”
梅长苏笑意不减,右手先是指指穆霓凰,最后指向了自己:“郡主的意思是,苏某是个追逐名利之人喽?”
穆霓凰慢慢的摇摇头。“依霓凰所见,都传言麒麟才子要择主而辅,但是这宫外的两根都不是良木。这四年来,霓凰大约知道先生的性情,恐怕先生是想选...那位还不在京城的,一贯牛脾气的人,”穆霓凰在此处顿住,那眼似是要望进梅长苏的眼睛最深处,直达他的心灵,“霓凰说的,没有错吧?”
“郡主为什么认为苏某要选一个不受宠的,被放逐的,还只是一个郡王的人呢?苏某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梅长苏心里怎么会不讶异她猜得这么准,可他这些年早已养成了神色不露于面上的本领,早不是当年喜怒于色的林府少帅,他控制着笑意,微笑着把问题抛回去。
“因为,水牛这个人呢,犟脾气,直性子。认的是理,是真相,不爱什么党争,不爱朝堂上的阴谋诡计。”穆霓凰并不想看他的反应,说完就迈步往前走。
梅长苏面上的惊讶如何掩得住,穆霓凰说的是水牛,这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靖王的外号?梅长苏这个人与靖王更是未曾谋面,穆霓凰更不可能了解梅长苏是不是和林殊一些知道的人有什么来往,她如此直言,必然是断定他知道这个外号。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知道他是林殊;第二种,她认为他能够理解这个外号的含义。第一种...怎么可能呢?她不会知道的...一定不会的!是第二种罢,她只是相信他会理解,或者她说的顺口,如此而已。
梅长苏跟上郡主的步子,没有再回答刚刚的问题。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会儿,可却总让人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看到前方那空荡荡的长廊,梅长苏踌躇一下,还是准备开口。
“刚刚在暖阁...”
“适才在暖阁之内...”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收口,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梅长苏身份毕竟比不上穆霓凰,立刻快步走到前面,想拱手行礼。可穆霓凰是如何聪慧,怎会不知道两人异口同声之后他会如何反应?平日里的见礼也就算了,这时候他也要给她行礼,她怎么能坦然受之?
于是冲动,于是不假思索,于是不顾后果。
她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行礼的那一刻便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对她行礼。
梅长苏本是垂头不看她,此刻却猛地抬起头,盯住她的脸,面上是满满的疑问不解。霓凰,你怎么会...
“先生莫要行礼,霓凰受不起,”穆霓凰已经冷静下来,但还是坚持扶他直起身才收回手,脸上带着歉意,“适才暖阁之内,霓凰估计老人家的心情,所以没有抽手而是反握住先生,霓凰看当时先生的反应,先生也定然是和霓凰一个想法的,但毕竟霓凰越矩,先生千万莫要挂怀。”
梅长苏脑子转得快,带上笑:“郡主客气,长苏刚刚也是越矩,还要望郡主见谅。”
“这便扯平了?”穆霓凰笑的狡黠,活脱脱的少年小霓凰的模样,“就这么扯平吧,其实霓凰十七岁便上战场,常年待在军营,男女之防也并没有那么看重的,但霓凰毕竟女子,也是不太愿意和其他人接触,只是不知为何,见到先生时,霓凰却是没有来由的相信先生,对先生的抵触更是没有那么的多。”
“苏某...不知。”梅长苏想来想去也没法回答,这么一颗七巧玲珑心却只能想到这种回答。
穆霓凰随意摆摆手,又开始往前走,口中说的大气爽朗:“先生不必纠结这个,你我如此也是有缘,先生以后不必和我这么拘礼的。不过刚刚霓凰感觉到先生的手已没有那么的凉了,药效可还好?”
想到这些年的药,梅长苏这么些年一直存在心底的疑问之一被勾出来:“药效自然是好的,我这几年已经感觉好很多了。苏某一直有个疑问,这些药对苏某的病恰恰有用,对症下药,郡主可否告诉在下,这药如何得到?是哪位药家高手?”
穆霓凰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直言:“霓凰这些年对药道有兴趣,公务之余,研究了一番。当时在廊州,霓凰见先生的脸色差,身体状况似乎也不太好,那日下厨刚好闻到为先生要喝的药的味道,细细看了药渣,恰恰和霓凰曾看过的一种病的一些后遗症相似,所以霓凰便自作主张给先生送药。”
“...郡主喜欢上了医道?”梅长苏更加疑惑,霓凰不是对医道没什么兴趣和天赋的吗?他不知为何就是确信,她不会骗他,那她怎会写出这个连蔺晨和老阁主都没有想得出的药方药膳?她的医道难道会比老阁主,比蔺晨,比晏大夫还高明?
穆霓凰话只说了一半,可是她知道,如果是林殊哥哥他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现在他是梅长苏,梅长苏是不会问的。
她的确于医道没有什么天赋和兴趣,可他去了的那些年,她除了驻守东镜海防,照顾飞流,就没有缘由的开始研究火寒毒,明明,明明他已经离开了她,她却执意的想研究火寒毒。她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琅琊阁的老阁主,老阁主和她相识之后两人不停地就火寒毒进行研究,还拉着性子不定的蔺晨。二十多年的探索啊,她试了无数的药草,无数种方法,才将火寒毒第一种治法优化,才了解如何让减轻火寒毒第一种治法的后遗症。
二十多年执着于一件事,她再怎么没有天赋,也会精通的。
或许,一切的执念都是有意义的,梦境里的执念让她现在有能力来医治他,她没有办法根治,但总归让他的身体渐渐变好,能多陪她几年了。
林殊哥哥...
“嘿!又闯祸了是吧!看你这个笨手笨脚的样子!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前方,太监正在斥责一个小孩,更是将木藤条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2 21:58:00 +0800 CST  
宝宝军训好累,先睡觉了。本狐狸要顺毛!顺毛!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2 22:02:00 +0800 CST  
七 故人旧事共相当
“我叫你闯祸!我叫你闯祸!”那太监毫不留情的笞打着小男孩。打了几下,眼尖的发现小男孩的衣服中似是藏了什么东西,直接从小男孩的怀里扯出。
发现是本书之后想起平日里靖王对这个孩子的维护,这太监更加的火大,“好啊你,竟然还敢偷书!一个掖幽庭出生的罪奴,竟然还妄想读书识字?哼,我告诉你,别以为平时靖王喜欢你,便会护着你!这宫廷大内之中,贵人可有的是,靖王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他也能护着你?哼!我打!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罢,那藤条再次狠狠的打上去!
“郑公公,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饶了我吧!”那孩子颤颤的抖着,卑微的伏低身子,不敢躲那噩梦般的藤条,生怕会有一番更加毒辣的折磨。
梅长苏和穆霓凰自然都是知道这个孩子,两人昔日都曾受过祁王的爱护,对祁王都有仰慕之情,这个孩子是祁王唯一的孩子了,他们怎么看得下去!两人对视一眼,穆霓凰的手便探向腰侧的软鞭。
“住手!”一道身影越过梅长苏和穆霓凰,呵斥住了太监,挺拔身姿,竟然靖王还是来了,他冷着脸,“本王是什么牌面上的人,还不由你这个奴才来定!”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个小罪奴平日里一向是偷懒顶嘴,而且还偷书!这次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责罚他的,”靖王毕竟是皇子,享郡王尊荣,他一个太监怎么能不伏低做小,当即跪下磕头,推卸责任,可他混迹宫中多年,又是在越贵妃手下当差,狐假虎威的事儿他也没少干,“靖王殿下,这个地方是越贵妃娘娘吩咐奴才在这里监管的...”
穆霓凰和梅长苏已是看不惯这小人嘴脸,梅长苏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小人,穆霓凰则是一鞭子抽出!狠狠抽在那太监的脸上!
“满口胡言!你竟敢抬出越贵妃的名头来,靖王殿下大人大量,我穆霓凰可看不惯!”说罢,狠狠地抽在那太监的手边。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才知错了!郡主饶命啊!”那奴才这次是真的怕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滚!”穆霓凰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谢郡主!谢郡主!”那太监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赶着手下的人走,“走走走!快走!”
穆霓凰微微眯着眼,又出声:“等等。”
太监立刻顿住了脚步,不敢再迈出一步,伏在地上:“郡...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孩子...”穆霓凰慢悠悠的说。
“小人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庭生这孩子得靖王和郡主的青眼,小人以后不敢了!”太监哪里会不明白穆霓凰没说完的话,当即承诺不在欺负庭生。
穆霓凰抽了抽鞭子,一鞭子抽在旁边的栏杆之上:“日后我会去掖幽庭看这孩子,若是被我知道你强迫他说什么话,不说什么话,这鞭子...”
“小人真的不敢!再也不敢了!”那太监都快哭了,不停地磕头。
“还不快点滚!”穆霓凰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看。那太监偷偷瞄了穆霓凰这边一眼,飞快地溜走。
【今天训练晒伤了脸,疼得我没心思写,这一更大部分是原情节,只是后面增加一点点,这个狐狸更的不多,也不好,没什么新情节,大家见谅。明天狐狸缓过来了,就大更。对不起,抱歉....】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3 21:32:00 +0800 CST  
靖王拱手见礼:“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是个奴才,我还能料理。”
穆霓凰本来是和梅长苏单独相处,也只是加上飞流,所以整个人都温和,然而此时遇上靖王,顿时南境女帅的气势便拿出来了:“你因祁王的事,处境艰难,其他那些人纵使不落井下石,也是等着看你笑话,这些宫中小人,能不招惹,便不招惹吧。”
萧景琰虽然这些年处境维艰,但是还是有傲骨,有自尊心,他感激穆霓凰的帮忙,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异样感觉,使得他面上依旧是冷冷的没有表情,恰好这时候梅长苏缓步走到庭生的面前,他的注意力便移了过去。
梅长苏看着还跪在阶上的庭生,并没有出手去扶,只是柔声说:“你能靠着自己站起来并把书捡起来吗?”
庭生抬头有些怯怯的看着梅长苏,但还是点头,拾起一旁被太监扔下的书,拍干净上面的灰,咬牙站起来,只是依旧不敢抬头,目光垂在地上。
“疼吗?”梅长苏细细打量着他,问道。
庭生乖乖的点头:“恩。”
梅长苏看着他的模样,站起来的姿态,突然说:“你是男孩子,是男子汉,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姿态,顶天立地。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要把腰板挺直说话。”
庭生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忍不住飞快地抬头看一眼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萧景琰,又飞快地收回视线,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缓缓地直起身子,挺直腰板,略略昂着头,看向面前的梅长苏。
梅长苏见庭生如此,心里还是感叹一句,毕竟是祁王殿下的孩子,是流着皇家尊贵血脉的孩子,怎么会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担当感呢。抬起手,摸摸庭生的头,给他顺顺因为干活加上被打而乱掉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庭生,今年十一岁了。”毕竟年幼,但是纵使心里有些害怕,还是撑着头回答。
“庭生。”萧景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喊了一声。
梅长苏见状转过身体,左手搭在右手前,拱手行礼:“见过靖王殿下。”
萧景琰往前面小走一步,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那眼中满是探究之色:“你是谁?”
穆霓凰在旁边看着,明明知道梅长苏能够在这种迫人气势下神色如常的答话,但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巧妙地挡住靖王的气势,含笑开口介绍:“这位是苏哲,苏先生,萧景睿的朋友,来京城养病的。”
“在下一介布衣,靖王殿下不认识,也是自然。”看到萧景琰脸上的表情,梅长苏轻声说。
萧景琰怎么会这么轻易相信,盯住梅长苏的脸片刻,复而眼中冷意更加深:“能身在这宫墙之中,又有郡主相陪,又岂会是寻常布衣?想来是我不在宫中已久,孤陋寡闻了。”
梅长苏听此言,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穆霓凰见梅长苏这个样子,主动开口岔开话题:“听刚刚那个太监说,靖王殿下时常来看这个孩子?”
萧景琰半垂下眼帘,语气平淡,似乎所说的不值一提,不过寻常事:“他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没入宫中为奴,性情温顺,懂些诗书,我见他可怜,所以有时来看看。”最后,他的眼睛对上穆霓凰的,表明自己在回答问题。
梅长苏没有再管这边,只是面向庭生,手指指被庭生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庭生,这本书能借我看一眼吗?”
庭生点头,双手将书递上。梅长苏接过来,先是看了书名,又微微翻几页,最终温和着语气:“庭生,这本书你能全看懂吗?”
看到庭生乖巧的摇头,梅长苏语气略微严肃:“读书如盖房,根基要正,刚开始的时候要选一些文风简明的,先学学圣贤做人的道理。这本书固然是好的,可是你还小,字还未必认全,如果没有人讲解,你领悟不到其中的精义,如果你喜欢,我教你念书,好不好?”他的语气越来越温和,最后就像是在对着自家孩子,循循劝导。
庭生自然是心动的,可是先入脑海的是自己的罪奴身份,心就已经冷了,之后便是靖王萧景琰的模样,他侧头看着此时他的主心骨和依靠的大树萧景琰。
萧景琰看到这孩子的渴望又不敢眼神,心里一涩,当即出口道:“苏先生大概不知道,庭生是掖幽庭的孩子,就算到了年纪放出去,也是发配到外府为奴。”
这可是祁王兄唯一的孩子,如此却只有这样一眼的到头的未来,他有何颜面去面对祁王兄?
梅长苏自然没有管萧景睿的,那梦里,他能救庭生一次,此时就能救他第二次。伸手抚住庭生的肩膀:“你且不用多想,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我教你读书。”
庭生抿抿唇,轻轻地却十分坚定的点了两下头。
梅长苏见了,笑意淡淡漾开:“今日你先回去,放心,过些时日,我就想办法把你接出来。”
穆霓凰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百里奇这个人,嘴角带上一丝丝笑。可萧景琰却是挑眉,看穆霓凰什么也没有说,只有自己说明:“苏先生怕是不知道,掖幽庭中的并不是一般宫中使役,父皇一向不喜欢有人替掖幽庭的求情,没有父皇的恩赦,出不去。”
梅长苏笑的自信:“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去做,不会知道结果。我想,我试上一试,又有何妨呢?”
“苏先生说的不错,有些事不做,的确不会知道是什么结果。”穆霓凰回过了神,出声附和。
萧景琰看了一眼笔直站在那里的庭生,眼睛紧紧盯着梅长苏,不放过一丝一毫声音带着浓浓的试探:“像庭生这样的罪奴,宫中少说有上百个,不知道,他有何特别之处,可以引得你的注意?”
梅长苏的唇角往上提了一些,眼中笑意简直要溢出来,景琰啊景琰,你还是这么直接,不知道绕弯,明明有很多不那么直接的法子拿到答案,却偏偏选了这一种,景琰,你可真是......
穆霓凰笑的狡黠无比,眼睛看向萧景琰,明显就是在护着梅长苏:“既然靖王殿下这么问苏先生,那我倒想问问你了,你这么照顾这个孩子,若仅仅是因为同情,说不过去吧?”
梅长苏早就收回了手,双手相交放在身前,好以待暇的看着穆霓凰和萧景琰,看着萧景琰明显是无话可说的模样,愉快的感觉充斥内心的每一处:“靖王殿下常年征战在外,宫里的事情难免照应不过来,如果,我可以将庭生接出来,这不也是了殿下一桩心事吗?”
萧景琰没移开过视线,略低下头,迫人气势立刻显出:“你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梅长苏轻笑一声,先是看看穆霓凰,然后对上萧景琰的目光,“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想做一件事,办法总是有的。”
“好,”萧景琰自然还是不信,文人大多爱说空话,想必眼前这个人也不例外,不过只是嘴利一些罢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一丝希望,“那本王,等着看。”说罢,也没有打招呼,搂过庭生这孩子,便离开了。
庭生离开之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梅长苏,看着梅长苏笑的温暖,才把头转了回去。
穆霓凰往前走了一步,和梅长苏并肩,两人看着萧景琰和庭生离开。穆霓凰侧身,满是揶揄的说:“苏先生到底想出什么办法呢?琅琊榜首,麒麟才子,江左梅郎?”
“这个,郡主等着看便是,苏某定不会让郡主失望的。”梅长苏拍拍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拍完,看着穆霓凰说。
穆霓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飞流闷闷不乐的在廊桥下用脚提柱子,开口唤道:“飞流,你过来这里,好吗?”
飞流听人唤他,抬头看是那位姐姐,于是一步步慢慢的挪到两人身边,嘴角下垂,头也微微垂下,摆明一副小郁闷和不开心的模样。
“飞流可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你的苏哥哥,告诉我,靖王来了的消息?”穆霓凰在脑中一想,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孩子在想些什么。
飞流听到这个更加不开心,别扭的转脸,满满的不高兴,一句话也不想说。
“好啦,靖王来得急,你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不是很正常嘛,我和你苏哥哥都没想责怪你的,你很棒了,”穆霓凰抬起手,轻轻柔柔的覆在飞流气鼓鼓的脸颊上,将他的小脸转过来,“乖,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飞流本不喜欢被人触碰,可一来,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姐姐的,二来,刚刚自己没有做好姐姐交代的事,自己承诺的却没有做到,苏哥哥说这样很不好。所以刚才他乖乖的转过来,没什么反抗。
可谁知,姐姐没有怪他,反而夸他。这...是为什么呢?
不明所以的飞流困惑的看向梅长苏,可对方明明看懂他的意思,却含笑不语。
穆霓凰笑得开心极了:“飞流乖,真的很可爱呢。想想我家里那个皮实的顽劣弟弟,还是飞流乖。”
梅长苏瞅瞅天色,拉着飞流,拱手告别:“天色也不早了,我带着飞流先出宫,改日再叨扰郡主。”
穆霓凰见时间差不多,也没有留人,利索的拱起手:“本就是霓凰打扰,先生带飞流回去休息吧,宫里规矩多,这孩子一向自由惯了,此刻定是累了。对了,可需霓凰送先生出宫门?”
“不必不必,找个熟路的太监带着我出去就是,况且,”说到这里,梅长苏向着穆霓凰意味深长的说,“若是郡主陪着苏某出宫,不就没有好戏看了吗?”
穆霓凰愣了一瞬,立刻明白,旋即拜别,看着两人转身离开。等梅长苏走出去几步之后,忍不住开口:“先生,留步。”
梅长苏不明所以的转身,面露不解:“郡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穆霓凰直直的看着梅长苏:“若是还有机会,苏先生可愿意陪霓凰来探望太皇太后?”
她...说什么?
他还能看到太奶奶吗?
这...
“还有就是,霓凰见先生心生亲切,先生虚长霓凰,日后,霓凰叫先生兄长如何?”长大了的小女孩微站在廊桥之上,红着脸颊,带着点羞涩的意味,额上的饰品衬得她明眸皎洁,面貌惊艳。
她要叫他兄长?
她不是只这么喊林殊吗?
她不会认出他,那,她已经能够喊别人兄长吗?
他以为,这个称呼和林殊哥哥一样是特别的...
霓凰...霓凰..他的霓凰啊.......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4 21:46:00 +0800 CST  
宝宝乖乖的大更,结果没有人理我,狐狸我默默去涂芦荟胶宝宝不开心,哼!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4 21:49:00 +0800 CST  
迎凤楼。
“一个书生?你的意思是,我姐待他与众不同,两个人还在宫里面散步谈心,身边只有那个苏哲的小侍卫?还谈了很久?”穆青趴在栏杆上,装出一脸的惊讶。
“属下是这么看到的。”
“书生…”穆青搭在栏杆上的手,敲了又敲,停下的时候,转头看向右边的老魏,“老魏,你去帮我试试这个人,探探他的虚实。”
老魏弯腰应下:“是。”
穆青想了一下,在老魏还未转身之时,又强调了一句:“注意下手的分寸。”
老魏顿住,下手要有分寸?依小王爷的意思是,下手重一些,也好探出虚实,不会让那个书生轻易骗了郡主去,是吧...
“王爷,属下明白。”

梁宫。
“苏先生这边请,这就快到宫门口了。”领路的太监微微弯着腰走在前面领路。

梅长苏点点头表示知道,缓步跟着这位太监走,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回忆刚刚的场景。
“先生这是默许了?如此的话...”穆霓凰看梅长苏明显的怔在那边,刻意等了几瞬时间,就笑着说。
梅长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刚刚想行礼,又怕穆霓凰会上来扶住,索性直接摆手,打断穆霓凰的话:“郡主太客气了,我苏某不过是个普通江湖客,怎么担当得起郡主的一声兄长,郡主还是...”
穆霓凰怎么会给他机会拒绝,有模有样的学他打断人说话:“先生对穆青,对云南穆府帮助颇多,霓凰称一声兄长,都觉得是亏待先生的帮助了,先生真的莫要拒绝。霓凰相信,其实先生也觉得这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没有什么意义的。”
梅长苏还想说些什么,穆霓凰又补上一句:“看来是霓凰唐突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调也降低,平白生出一种委屈的感觉。
梅长苏听在耳里,落在心里,于是,我们智谋无双的江左盟宗主再一次的心软,没有说话。
你且承认吧,你多渴望她能唤你一声梦里所听到的兄长。
穆霓凰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人啊,又妥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爬杆上树:“霓凰私下都喊兄长了,先生也礼尚往来,唤我霓凰吧。”
梅长苏无奈的点头,她都这么说了,他之前也默认了,现在反悔可没什么话好解释,再说...他的确也想光明正大的唤她一声霓凰。
纵使...纵使,她以为是梅长苏,只是梅长苏在唤她。
夕阳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前有佳人,巧笑倩兮:“兄长回去小心些。”
有温润公子,笑的含蓄:“好。”末了,犹豫一会儿,还是唤她一声。
“霓凰。”
“你就是苏哲?”前方,老魏立在那里挡住道路,目光如炬。
身边的太监连忙出口解释:“魏将军,这位苏先生是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
“这里没你的事儿!一边去!”老魏不耐烦地打断。
那太监权衡了一下,心里想着这里好歹是皇宫之内,那魏将军也不敢太过分,他又何必多管闲事呢?指不定是这位苏先生之前在哪里惹到这魏将军,魏将军可是穆小王爷的人,他可一点也不想招惹。乖乖道了一声是,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梅长苏抱手,好以待暇的看着对面叫嚣的人,懒得说话解释什么。
老魏嘲讽道:“虽然看着像个软脚虾,但能蒙太皇太后召见,想必有点本事,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老魏请教请教。”说罢,抱拳,不给梅长苏任何说话的机会就飞身上前。
就在那拳头离梅长苏只有一拳之距时,飞流从旁边伸出手,牢牢地控制住老魏攻过来的双手,动了内力,将老魏举起,就想要砸在地上!
“别伤人。”
飞流皱眉,不情愿的收了内力,只用蛮力将老魏摔出去。
“啊!”老魏被砸在地上,纵使是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可毕竟是上了沙场的,当即爬起来,摆好架势,就要重新攻来。
“住手!”
蒙挚,来了。

金陵,穆王府。
“姐,我听说你今天和先生在一起啊!”穆青从门外急匆匆的溜进来,脸上尽是促狭还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姐和先生到底在聊什么呢……
好想知道呀……
穆霓凰正在看书,早就听到穆青冲进来的声音,只不过没出声搭理他,此时他自己耐不住,率先提了梅长苏,她把书摊在桌上,还是没有抬头:“我听说,今日苏先生出宫之时,有人去找他麻烦,被人家给挡回去了。”
穆青毫无愧疚,笑嘻嘻:“这不是我和先生明面上没有什么来往嘛,今天我在迎凤楼把比武的批了个遍,你在宫里动静谁又瞒得过呢?所以我也要装装样子,找人去探个虚实嘛。”
“探虚实?”穆霓凰终于不再看书,有些恼火的瞪穆青一眼,“你那叫探虚实吗?招招都用上了内力,如果不是飞流一直跟着,你让苏先生如何应对?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苏先生身体弱,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吩咐下手轻些?”
穆霓凰一堆问题砸在穆青头上,穆青挠头:“怎么会呢姐,我和老魏说了,下手轻些,我哪里敢拿先生的身体开玩笑,再说了,我听他们说先生是带着飞流一起的,有飞流在,先生怎么会出事儿…”
“下手轻些?”穆霓凰站起身,恨铁不成钢,“你可知,当时如果不是有飞流护着,恰好蒙大统领及时赶到,苏先生可能就出事了?老魏是打不过飞流,可内力一使,谁能保证没有意外?”
“没,没啊…”穆青讷讷的。
“你吩咐了老魏下手轻些,你怎么没多想想?指不定老魏看到你今天迎凤楼上的咋呼,武人心思一上来,以为你在说反话!”穆霓凰感觉自己手痒了,当即掐上穆青的小脸颊,“莽撞!”
狠狠掐了一下,穆霓凰便收回手,拍拍手掌,双手背在身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是那副淡定样子:“还是飞流可爱。”
“姐……”穆青欲哭无泪,怎么觉得飞流才是你的亲弟弟呀…
姐对飞流可真的是比对他这个弟弟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是一式两份,如果单单只有一件,那必定是毫不犹豫的给飞流,他这个亲弟弟也只有干看着。
不过话说,自从四年前姐醒来,她就变的有那么一些的不同,本来她很苛刻的,现在也会和他开些玩笑,有时有一些小小的打闹。
感觉…更像亲姐弟了……
“想什么呢?”穆霓凰不过转身拿书,等面向穆青时就发现穆青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管他,把书拍到穆青的胸前,“把《六韬》的战略论和战术论的部分抄十遍,三天后交给我,每一个字都要你自己写,不许让他们帮忙。”
穆青抓着书,可怜兮兮:“姐…你就这么对我啊…我最讨厌这些你也不是不知道…”
穆霓凰可不吃这一套:“好啊,要么20遍,你自己选。”
“姐…你这不是在比武招亲,我得帮你掌掌眼,哪里有时间抄…”穆青到处找理由。
穆霓凰笑了:“这次比武招亲,我已经改了规则,最后,谁都会通过不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抄书,正好,你呢也不用出去瞎折腾。”
穆青无话可说,抱着书,低着头,往门外一步一挪。
等他出了门好久,从要抄书的坏消息中缓过来,才发现自己本来想问的问题,他姐姐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本想再冲进去,可按他姐的性格,指不定让他抄三十遍。
如此一想,也只有不甘心的走了。
姐啊姐,你和先生到底聊了什么呢……
我要知道你们聊什么了,才能更好的帮你们创造机会嘛……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5 22:47:00 +0800 CST  
戌时一刻,穆王府。
穆霓凰盘腿靠在茶几上,手里拿着近几日各地传来的情报还有南境奏报,看了许久,一股凉意伴着夜风从窗外透进来,回过神,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虽然她知道,有飞流,有蒙大统领,他不会出事,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他。
明明今天在宫里刚刚见过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突然想看到他。
穆霓凰凝视案几上那忽明忽暗的烛火,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放下手中的纸张,摆到案几下的暗格之中。
松开盘着的腿,迈步往内室而去,走到衣橱前,取出一套暗灰色的便服换上,到梳妆台前去掉头上所有的发饰,将一头黑发散开,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住。虽然平时她基本不穿暗色衣服,可这暗灰色的便服,银丝滚边,下摆之处朵朵银梅,倒是穿出了不一样的风味,而非沉闷之气。
她打开房内的暗室,浓浓的草药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从摆满盒子的木架上取下一只小巧玉匣,又在木架旁专门放置草药的不同格子里,各取一定分量的药草,用纸包住,绳子扎紧。
穆霓凰停住脚步,反复思索,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拿了两样东西出去,按住机关关好暗室。
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离开穆王府。

宁国候府,雪庐。
梅长苏正靠着火炉打盹,飞流拿了薄毯帮梅长苏盖上,刚刚收回手,就听见门外有细微动静,立刻赶到门口,举手便想打!
蒙挚从门外而来,就看见飞流想动手,两人相见,蒙挚小小惊讶:“哎,这满侯府都没人发现我,倒被你先察觉了。”
“飞流,让蒙大哥进来吧,他是我请的故人。”梅长苏被这动静吵醒,直起身对着飞流说。
蒙挚一听这话,立刻小哼一声,略有些得意的走进屋,脱鞋直接上榻跪坐下来,双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
“你先去吧,顺便把门带上。”梅长苏看蒙挚的样子,心下好笑,索性飞流出去,免得蒙挚一个兴趣来了逗弄飞流。
飞流委屈的瞪了蒙挚一眼,也是小哼一声,表示自己不开心,之后还是乖乖的把门轻轻带上,几步飞上屋檐躺着看天上那皎洁的月亮。
屋内,梅长苏执了茶壶,对准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玉盏,浅浅倒了一杯水。放下茶壶之后,左手扶住右边长袖,右手拿杯,轻轻放在蒙挚身前桌面之上。蒙挚一进来,就感觉到屋里的温暖,他的关注全放在那火炉上,完全顾不上梅长苏给他倒的茶水。心里着急,说话时忍不住的身体前倾了些:“这还没入冬,你这里都用了火盆,身体一定是还没有好,你这么急着入京做什么,在廊州好好养病啊。”
梅长苏自然不会告诉蒙挚详情,这些年,霓凰不间断的给他调理,他的身体虽说已经好上不少了,可他也担心接下来的煎熬心血会病情加重,故而,他浅浅笑着:“蒙大哥,你别担心,我只是身体有点虚,提前燃火盆也是大夫叮嘱,不能轻易入寒气,放心,我没事的。再说了,我进京城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你要翻案嘛,这我知道。可你来京城也不打声招呼,你让我怎么帮你?”蒙挚听了,心也就放下了。
梅长苏本想不让蒙挚涉及此事,可他也明白,蒙挚是禁军大统领,直属皇帝,有他的帮助,很多事情都会容易很多,这一点,他在梦中已经看得很清楚。
梅长苏想了又想,正准备开口,就被蒙挚扶住手,示意不要说。梅长苏挑眉,侧耳细听,这才听出有人在靠近。
不由疑问,怎么飞流没动静?
此时屋外,穆霓凰恰恰到了门口,飞流怎么可能没发现?
飞流见是穆霓凰,也就放松下来,笑意立刻挂在脸上,刚刚想欢喜唤她顺便提醒一下屋内的梅长苏,就看见穆霓凰食指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飞流偏偏头,想想姐姐肯定不会伤害苏哥哥的,不会有事,还以为姐姐是想和苏哥哥开个玩笑,所以乖乖的缩了缩头,没有发出声音。
穆霓凰见他乖,冲着飞流笑了笑,便放轻脚步,走到门口。
曲起手指,轻轻敲门:“兄长。”想着飞流没有出声,估计兄长也只是一个人罢,所以直接推开门。
哪知,才进去,就和蒙挚对上了面。
蒙挚恐防有人来袭,而且能够一声不吭就把飞流放倒的必然是高手,所以候在门前等着,他怎么会想到,竟然是穆霓凰,居然还唤梅长苏兄长!
蒙挚惊讶的转过头:“你告诉郡主你的真实身份了?”
梅长苏在听到穆霓凰的声音时,就知道情况不妙,哪知穆霓凰唤了一声就进来。当她进来的那一刻,他被那朵朵银梅衬出的飒爽佳人迷住了眼,当时便看愣住。可哪知蒙挚还误解了,说了这么一句话?
立刻让他回过了神。
“蒙大统领这是……”穆霓凰惊讶的问出口。
梅长苏深怕他们两一说话,就暴露他的身份,立刻出声打断,转移话题:“霓凰,你怎么会过来?”
“你在这里,哪里有大夫给你诊脉,也不能轻易让一般人诊脉,所以乘着天黑过来,”穆霓凰扬扬手上的东西,“我怕你在这宁国候府,这药呢,黎纲他们进来麻烦,飞流还不懂,你又不能自己去买药,况且还有几味药比较稀有,怕是这京城轻易买不到,索性给你送过来。还有我最新配的药,三天一粒,之前的不必再吃。等下我帮你诊过脉,我回去再调整药量和药材。”
梅长苏点头,刚想说什么,一边的蒙挚早就忍不住,在一旁站的是左右难安,这都喊霓凰了,不是明显相认了嘛:“郡主真知道了?”
梅长苏头疼,蒙大哥,我好不容易吧这个问题忽略过去,你怎么还提啊…
穆霓凰听蒙挚又把这问题挑出来,心里笑的开心,兄长啊兄长,我本来都配合你无视这个问题了,可蒙大统领又提,这会我可帮不了你。于是故作疑惑:“兄长,蒙大统领这是何意?兄长还有什么身份是霓凰不知道的?”
梅长苏寻了个说法:“没什么,此次我是化名苏哲,蒙大哥是在说,你知道我是梅长苏这个身份。”
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强调梅长苏这三个字,又怕蒙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补话:“你和蒙大哥想必是认识的…”
“认识啊!我怎么会不认识郡主呢…”蒙挚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梅长苏牙痒痒。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蒙大哥的下一句一定是,小殊,你是不是火炉烤多了,脑子糊涂了呀?
这句话要是让蒙大哥说出来,他可就真的瞒不住了。
只能立刻打断:“对啊,蒙大哥,我知道你们认识,你等我说完。”
蒙挚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小殊不让他说话,他只有乖乖的闭上嘴巴。
但是,小殊,你确定你不是火炉烤多了嘛…
“好了。蒙大哥,郡主和我在廊州第一次相见,在此之前,我只听过郡主的赫赫威名,她自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梅长苏。我不过虚长郡主,郡主便唤我一声兄长而已。”梅长苏尽量说的清楚又不会透露什么信息,说完之后,又面向穆霓凰,“我有一次出去办事遇到麻烦,多亏蒙大哥相帮,我才免去了血光之灾。”
蒙挚先是听到前半部分,又听到梅长苏编出来的和他相遇过程,总算是懂了,郡主并不知道梅长苏是小殊,但是知道苏哲是梅长苏。
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以他对郡主的粗略了解,郡主会对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这么好?而且那眼神…总感觉
算了算了,他也想不通,不想了。
穆霓凰自然不会戳他话里的漏洞,索性转移话题:“兄长,既然你和蒙大统领有事,那兄长让霓凰诊一下脉,我便就离开,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梅长苏点点头,将长袖稍稍撩起,露出那苍白的手腕,置于案几之上。穆霓凰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指搭在梅长苏腕部,静气凝神,细细感应。
不多久,她便收手,将放下来的两样东西递过去:“还好,要调整的不多,恰在我刚刚来之前预估的范围内,这个药我来时已经调整配好,要煎着喝,每一贴药我都用小纸包好了,到时候直接煎药就行。这个玉匣子里呢,有二十颗固元丹,三日一粒,每次吃时需得配上温水,这个吃完之前我会再送过来。”
看见梅长苏拿过药收好,穆霓凰才继续说:“看脉象,经过这几年的调养,兄长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体力也只是比普通人弱上些许,只是仍旧不能武刀弄剑。这火炉还是需要的,要保证身体暖意充足,切不可受风寒。还是那句话,少思虑,多静心休养,莫要煎熬你的心血。”
梅长苏将刚倒好的茶水放到穆霓凰的面前:“又要你费心,你来了这么久,又是诊脉,又是叮嘱,还没喝上茶水,且润润喉。”
“兄长不必和我客气,不过倒真是有点渴,”穆霓凰拿过茶杯,饮下一小半,又轻轻放下杯子,“我已没事,就先告辞,不打扰兄长和蒙大统领。”
梅长苏温和道:“回去小心些。”
“好,谨遵兄长之令,”穆霓凰小小的开了梅长苏个玩笑,看到他无奈的眼神,她笑的更加开心,离去之时,还是忍不住添了一句话,“兄长,你来这金陵城必然有你的计划,有用得到云南穆府的地方,还望兄长不要顾虑再三。虽然兄长不想把穆王府扯进事情中,可云南穆府毕竟一方诸侯,拥有南境军数万人,我们的皇帝陛下是不会放任不管的。”说罢,她和蒙挚打了招呼便离开,出门之时顺手轻轻带上了门,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穆霓凰出门之后,就翻身上了屋顶,坐在飞流的身边:“我得回穆王府了,飞流,你苏哥哥啊,一旦想事情就顾不上其他,所以你要时时注意一下,不要让你的苏哥哥受了寒,及时给他添衣服。”
飞流重重点头,表示明白。
穆霓凰这才放下心,和飞流聊了几句,邀他来穆王府找穆青玩,之后便离开宁国侯府。
屋内,梅长苏看着伊人离去,耳边回荡的是她掷地有声的话。
霓凰,我怎会不知呢?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处在这肮脏地狱之外。
“嘿!嘿!”蒙挚早就坐回榻上,看梅长苏不说话,就知道他啊还想着郡主,于是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等梅长苏回过神才收回手,“小殊,你在想什么呢?老半天不支声。”
梅长苏控制了面上表情,恢复那淡定模样:“没什么。”
“哦,”蒙挚听到答案,也没有多问,只是又问,“小殊啊,你什么时候和郡主相识的?刚刚吓死我了,差点就说漏了嘴。”
“这个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梅长苏将蒙挚面前两只杯子中那只穆霓凰用的杯子拿到他这一边,以防蒙挚一个不留神,用错杯子。
“哦...”蒙挚想了想,又是一个问题冒出来,“那郡主怎么给你送药啊...还有,刚刚我来的时候,你那小侍卫直愣愣的冲过来就想动手,怎么郡主来了,你那小侍卫就听之任之,不做声了?你们关系都这么好啦?”
梅长苏无奈扶额:“我说蒙大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霓凰的事情吗?”
蒙挚呆住,你和郡主不时有婚约嘛,你们小时候相处还那么好,现在郡主还来深夜送药,我这不是关心兄弟的感情生活嘛...不过努力动动脑子,发现自己所问已和今日本意相违背,于是说回主题:“小殊,当年梅岭一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就被安置上了逆反罪名?还有多少人存活下来?”
梅长苏松了一口气,总算蒙大哥不执著于霓凰的问题。
可谈起当年...梅长苏低下了头,眸色深沉,忽而散出一股悲凉气息。
【又是打大更,4000多字,宝宝表示安慰安慰亲们那被大结局伤成玻璃渣渣的心,因为狐狸看了之后也好心酸。在此,狐狸再次保证,只要狐狸还有口气~狐狸一定会写完这篇文,不会成大坑的。亲们放心哦~还有就是谢谢亲们的关心,狐狸军训由于大家的关心,都感觉军训轻松好多啦~~~~\(≧▽≦)/~啦啦啦】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6 20:33:00 +0800 CST  
比试大会开始后的第七天黄昏,言豫津和萧景睿回宁国侯府之时。言豫津一进雪庐门时就大声叫嚷:“苏兄!苏兄!”而萧景睿虽没有大呼小叫,但也是一脸的凝重神色,紧跟言豫津进了雪庐。
看到梅长苏正坐在庭中竹桌旁,悠哉悠哉的喝茶看书,言豫津冲过来一把拖了张竹椅坐下,喘着气刚刚坐下就忍不住开口:“苏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事?怎么,你和景睿都输了?”梅长苏放下手中的书卷,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分别移到两人身前。
“不是!我和景睿输了算什么啊,苏兄你可知道,今天秦尚志输了!”言豫津扯过茶杯,如牛饮水的把一杯茶灌了下去。
梅长苏还是那个悠闲样,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秦尚志?他的确勉强算是年青一代的高手,但也不是第一人,输又有什么稀奇。”
“可他是一招落败!那个北燕的百里齐,一招便将秦尚志打得吐血,躺在地上无法起身。”萧景睿顾不上喝水,沉声道。
“北燕?一招击败?”梅长苏此时才露出讶异之色,想了一下,才又道,“想必这个百里齐是专注硬功或者内功吧。”
“苏兄如何得知?”言豫津瞪着眼,“难不成今日苏兄偷偷去看了不成?”
“你想,就算是蒙大统领这种内力深,外功底子扎实的高手,也无法一招打败秦尚志,如此看来,这个百里齐定是专注于一个方向,练到极致,方有可能一招制敌。”梅长苏细细解释。
言豫津恍然大悟,然后又苦恼道:“这百里齐是硬功高手,一身的野蛮肌肉。霓凰姐姐怎么打得过,听宫里的消息,连蒙大统领都说霓凰姐姐不太可能打得过。哎,苏兄,前几日不是下了旨,让你帮忙执掌文试嘛,那百里齐就是个蛮人,你将他放在最后一名。”
梅长苏搭在桌上的右手手指,缓缓的画圈:“就算把百里齐放在文试最后一名,他总归就在那里,如果郡主不敌,那么只能在前面的九个人里挑一个,可前九个就有郡主中意的?如此一来,郡主的自我意志就没有办法保证,她不得不嫁。”
“苏兄,我和豫津都想不出办法,你可有办法?”萧景睿看向沉思的梅长苏。
“你们不要急,好歹郡主举荐我执掌文试,我虽不知为何她会举荐,但也不会置身事外的,你们不要急,等后天的宫宴吧。宫宴之上,陛下一定会寻个理由让你们这些前十名相互切磋,到时候我见了,才能想法子。”梅长苏轻声安抚坐立难安的言豫津和萧景睿。
“苏兄,你可得好好想,我可不希望霓凰姐姐嫁这么一个肥肉横飞的家伙。”言豫津苦恼急了,拿过茶壶倒茶,然后又是一通牛饮。
梅长苏好气又好笑:“这可是坠仙露,豫津,就算你不会品,也别这样牛嚼牡丹,白白浪费这好茶叶。”
言豫津拱手赔礼:“苏兄可别怪我,我这不是担心霓凰姐姐嘛…”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就拿过书卷,低头继续看:“你们也别太着急,着急也没有用。今日不如你们便在这雪庐用晚膳?”
“好。”

与此同时,穆王府内。
“姐!你怎么还有心情看书啊!那个百里齐真的一招就打伤了秦尚志,”穆青烦恼的走来走去,“姐,你打得过嘛?”
“打得过和打不过,有什么区别吗?”穆霓凰不快不慢的看着书,完全没有紧张之色。
“姐,你要是打不过,可要从前九个挑一个,这怎么行呢?你这次本来就是迫于陛下压力,才答应比武招亲,这前十名,个个歪瓜裂枣,和先生根本不能比,这要是被迫委屈出嫁,你怎么办?先生怎么办?”穆青郁闷极了。
他认可的姐夫可只有先生,姐怎么能委屈嫁给别人呢…
“这怎么和苏先生扯上关系了?”穆霓凰抬头看了穆青一眼,又低下头看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以貌取人了,苏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这么种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姐,你可别和我说,你对先生没意思。除了…除了小殊哥哥,我没见过你对谁那么好,不对,你对先生比对小殊哥哥还好,”穆青提到那个名字时,偷偷看了穆霓凰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顺畅地说下去,“姐,你就直接和我说,你对先生有没有意思啊?”
“你认识他时,还年幼,也不过见了他四五次,你怎么知道我对林殊很好?”穆霓凰依旧没有抬头,淡淡的说。
“姐,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穆青小心翼翼的坐在穆霓凰身边,“你不会真的守着那婚约一辈子吧…我看你和先生站在一起时,很般配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先生?我觉得吧,先生就是你的有缘人啊,你看你们相处那么融洽…”
穆霓凰总算放下了书,转头看他:“你今年不过才成年,你知道什么是有缘人?”
穆青挠头:“我是不太清楚,但是姐,你和先生真的挺配,你们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
“行了,你也别纠结什么有缘人,什么百里齐了,放心,不会出事的,”穆霓凰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吧,用晚膳的时间也快到了。你也别去烦先生,央着让他出主意。”
“哦…”穆青不甘不愿的起身跟在穆霓凰的身后。

两日后,黄昏时分。
梅长苏正在和萧景睿说着话,准备进宫参加宫宴,哪知穆青从廊边走道而来,急匆匆的冲到两人身边,还未到时,就大声道:“景睿!”
等穆青实打实的站稳脚跟,就忍不住看着梅长苏,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哎,这个就是苏哲苏先生把!”
“在下苏哲,见过...”梅长苏刚刚拱起手来,对着穆青行见面礼,就被穆青拉下右手。
穆青自来熟的拍了又拍梅长苏的肩膀:“行了行了,先生不用客气,我就是想问问啊,这个百里齐的事,先生打算怎么解决?”说完一句,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嘿嘿,要我帮忙吗?”
梅长苏和萧景睿同时愕然,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梅长苏温声道:“小王爷的意思是,百里齐这件事,由我管了?”
穆青本来挺直着身体,听到这话,上半身忍不住后仰一小下再回来,同时瞪大双眼,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这是当然的啦!你跟我姐,又是在那边廊下谈心,你又在这边帮她执掌文试,这事儿不归你管归谁?”
萧景睿抬了下额头,左手支撑右手,右手扶着下巴,在一边对穆青的搞笑模样和说辞默然无语,认真看戏。
梅长苏低头勾着一抹笑,再次想举手行礼:“既然如此,苏某就...”
“哎呀,行了行了,别客气,别客气!走!”穆青一把拉过梅长苏,左手毫不顾忌的从后面扶住梅长苏的左肩,风风火火的拉着人往门口走,“景睿,我今天是特意来接苏先生的,你就自己入宫吧!”
萧景睿错愕的往前跨几步,看着穆青大步带着梅长苏往前走,他那黑披风是虎虎生威,耳边还余留穆青最后的一句话。
“你要是管不了,那我只能找人把他打残了。”
那语气,可真真是无辜极了,也溢着满满的迫不及待。
等出了宁国侯府的大门,穆青指使着手下抬了马车凳来,让梅长苏轻松上车。等梅长苏安稳坐好,穆青跳上马车,大喇喇的在梅长苏旁边坐下,还不忘让人把车帘放下:“我和先生好好探讨一下怎么解决我姐的麻烦呢,今儿就不骑马了,老魏,你把我的马管好!行行行!走吧!”
一切都稳下来了,穆青这才恭敬行礼:“先生,上次在迎凤楼穆青已看到先生,但太子和誉王在,我不方便过去,这时才算真正儿的能拜见先生。”
梅长苏靠着特意摆放的的软垫,含笑:“小青,你装得挺像的啊。”
穆青憨笑一下,想起正事,又急了:“先生,你知道百里齐了吧?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解决呢,我姐还不让我来找你,今儿要不是宫宴,我寻了个理由来接你,还不能和你见上一面。先生,百里齐到底怎么办?难不成我真得找个人把他给打残了?那家伙练的硬功,想找个能把他打残了的,还真是难。”
梅长苏从马车内置桌上的水果盘里,取了只油亮的橘子递过去,穆青接了,他才慢悠悠的说:“你急什么,你姐都还没急,放心吧,我又在呢,出不了什么乱子。”
“先生你这么说,我算是安心了。不过,按先生这说法,难不成这百里齐还是江左盟的人不成?”穆青一向是相信梅长苏的,见他这么说,也安下了心,随口打趣。
梅长苏故意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瞅他,没说话。
穆青先是挑眉,然后就不可置信了:“不会吧!还真是?”
梅长苏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不可说啊不可说...”
穆青垂头丧气:“我怎么没想到呢,在这人选里面插一个武艺高超的自家的人,我姐不想嫁的,就全给打残了,最后再装模作样的输给我姐,这样我姐不就自由了!还是先生聪明...”
梅长苏舒服的靠着,尝着柑橘:“这事就你我知道,你在外人面前...”
穆青装模作样的拱手:“穆青晓得...”做完样子,自己就先倒在座位上笑的开心得不得了。
马车一路,向着宫城而去。
【今天有事,提前更了,恩,就这一更,字数足一些。在这里先告个假,明天晚上要训练到10点30,所以明天更的不会多,先打个招呼。】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7 12:35:00 +0800 CST  
等梅长苏和穆青走到殿外时,便看见了穆霓凰正站在那里等候。
梅长苏行了见面礼,抬起头温和道:“见过郡主。”
“苏先生。”碍于身份,穆霓凰只是半礼,含着淡淡的笑。
“前几日,陛下下了旨意,竟是让苏某执掌郡主招亲的文试部分,苏某不才,若是有纰漏还望郡主指出。”梅长苏摆出谦逊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透出一股疏离之意。
穆霓凰刚想说些什么,就有一道声音从旁边插进来,原来是誉王:“苏先生真是自谦,先生的才气天下闻名,郡主招亲的文试交给先生,想必定不会出纰漏。”
“参见誉王殿下。”梅长苏象征性的拱手。
“先生何必与我这般客气,快请起,快快请起。”誉王一向是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此时也不例外。
“苏先生,誉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霓凰更加放心,”穆霓凰只说面上的话,看见萧景琰从旁边走来,“靖王殿下。”
“参见靖王殿下。”梅长苏亦是拱手,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萧景琰与誉王并不深交,只是和一干人都打了招呼,便被穆青扯到一边谈行军之术,他本就不喜欢和他们故作姿态相谈,此时索性是落了个干净。
不多久,太子姗姗来迟,他和誉王拉着梅长苏走到一边,聊得天南地北,誉王和太子更是在言语中暗箭相夹,想让梅长苏反感对方。可无论怎么暗流汹涌,梅长苏依旧是那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穆霓凰夹在两边的中间,有兴趣的就插上一句,倒是自在,完全不像是被百里齐的事情难住。
和穆青探讨行军策法的萧景琰,心里还记着梅长苏承诺的救出庭生,这时也时不时的关注着另一边,可看到的就是梅长苏左右逢源的周旋在太子和誉王之间,心里不禁起了厌恶之心,此人一看便是善行那阴诡之术的谋士,当日所说救出庭生的话,估计也是花言巧语,随口说说罢了。于是转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那一边。
其他被邀来参加宫宴的人到了殿门口,和几位身份高的一一行礼,又经介绍,和梅长苏相认识,身份高的比如宗亲打声招呼也就进殿了,而一些身份不那么贵重的比如这前十名,都是得了太子和誉王的话,方才入殿。依着礼数,皇帝未到,大家都是不能入席,也只好继续在殿外时的交谈。
此时的太子和誉王却是心有灵犀,知道梅长苏未曾蒙召,虽是以郡主文试执掌者的身份来了宫宴,但还是不得入殿。故而两人都对外统一口径,让别人先进殿候着,自己在殿外陪梅长苏。
因为梅长苏毕竟是穆霓凰自己举荐来执掌文试的,所以依着礼数,穆霓凰也只能站在殿外相陪。穆青见他姐和先生都不进殿,自然也是站在外面继续拉着萧景琰聊军旅。萧景琰在外行军多年,有哪里会注意这些,正好和穆青聊得开心,也就站在殿外。
忽而,殿外金磬轻响,司礼官站在台上的皇帝御桌旁,扯着嗓子高呼:“皇上驾到......”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大家按着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好。殿外,太子和誉王赔礼一句,便先行并肩入殿。梅长苏和穆霓凰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穆霓凰就随着穆青和靖王进殿,站在自己应该站的地方,候着帝王到来。
梅长苏退至门边不显眼的地方,等候传召。
又要见面了呢,陛下...
梁帝从殿外而来,自然是看见梅长苏的。等下既然会传召,所以只是粗略看一眼,没有停下来问话,缓步走进殿内,落坐在殿上正座。
殿内众人并殿外的梅长苏一同跪下,行山呼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今日是宫宴是为了接待各国使者,大家不用太过拘束,且都坐下,”梁帝坐在正位之上,先是一套官方说辞,然后才说起殿外安静候着的梅长苏,“朕刚刚进殿时,看见一人候着,想必就是为郡主执掌文试的苏哲了,宣吧。”
“宣苏哲进殿——”高湛得了梁帝眼神示意,高呼一声。
“宣苏哲进殿———”
梅长苏听了这道道传召声,抚整齐了衣袖,双手交叠至腹部,微微垂着头,安静规矩的迈步而进!一步步走向殿内,走进那正如日中天的帝王,到了殿中央,不卑不亢、不快不慢的跪下拱手往前一推,复又双手微垂平举,上身往下伏倒,手臂贴地,上半身与地面留了约一臂之距:“参见陛下。”
梁帝已过了花甲之年,却是没有半点老态,他的目光落在阶下的梅长苏身上,细细打量。于这位皇权鼎盛的皇帝陛下而言,对梅长苏这江湖第一大帮——江左盟宗主的身份不甚在意,在他的眼中,都是离他的庙堂太远的事情,也只是小打小闹,若是有什么不能有的心思,他一个下旨,也是能简单灭了这江左盟的。故而,他对梅长苏感兴趣,是因为穆霓凰亲推梅长苏做文试执掌者,私下里觉得,想必这梅长苏便是穆霓凰私心暗选之人。
刚在殿外并未留神细看,此时看来,此人容貌清秀俊雅,举止之间无丝毫羞涩拘缩之丑态,只不过看他脸色有些苍白,身形略有些单薄,恐怕并不能福享天年,这点倒是不好的。可这略显病态,更是显得此人飘逸。
梁帝暗暗点头,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就是郡主向朕举荐的...苏哲?”
梅长苏缓缓起身,双手依旧叠于腹部:“正是在下。”
“起来吧。”
闻言,梅长苏双手执着下摆起身,起身后,顺手放下,规矩站好。
梁帝看着那眸子,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好。那双眸眸里宁静如水,太过平静,让人觉得这眸子澄澈又幽深,气度万千。
怪不得是霓凰看上的人啊...
“郡主的文试已委任于你,既为朝廷效力,虽无职分,也当有客卿之尊,不必再以草民自称了。”梁帝看在穆霓凰的面子,故作恩典。
“是。”梅长苏声音淡淡,有的是规矩严谨,仿佛对这圣宠并不是太关心。
“来人,在郡主之下,为苏卿设座。”梁帝之前观梅长苏,便知此人并非什么喜怒于色之人,对梅长苏的云淡风轻也没有太在意。
此话一出,又看到梅长苏和穆霓凰相视浅浅一笑,其他不明其意的人都恍然大悟,原来这苏哲是霓凰郡主有意的人,怪不得帮她执掌文试。不过,郡主有意又当如何呢,这有一个百里齐摆在这儿,郡主自然会不得不在前九个里面选一个下嫁,如此的话,谁又管梅长苏是不是穆霓凰的暗选之人呢?
梅长苏微微弯腰,谢了恩,便行至穆霓凰左侧跽坐。
【回来的时候,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掉了,想到苹果6的换屏价格,狐狸就很心塞。刚刚坐在电脑前面,怎么码字都没什么心情,也没灵感了,让我缓缓吧,今天少了点,将就着看。】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8 22:18:00 +0800 CST  
殿内已是好几轮的共同举杯畅饮,一向最贴梁帝心的誉王便站起来,朗声道:“酒过三巡,这般寡坐也无趣味,既然这十位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不妨趁着今日宴饮, 大家再次比试,切磋一下,如何?”
誉王的提议,太子一般是想说辞去反驳的,笑了几声从座位上起身。“誉王这话说的不妥呀,这朝堂之上,怎么能够舞刀弄剑的,更何况,父皇在此,儿臣以为...”太子本来看着誉王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的更加起劲,可一个转身就看到梅长苏一只手把玩着杯子,转过头看着他几不可察的摇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转了回去,心下疑惑,再一想便知梁帝的意思也是要切磋看看各自实力,顺便挫挫那个百里齐的锐气,立刻以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换了说法,“父皇,儿臣以为,比武切磋,当以点到为止。”
誉王在这边笑的含蓄,内心却是失望的。怎么不说下去呢,真是可惜了这机会...
上座的梁帝看着这两个儿子满意的笑着:“两位皇儿,所言甚合朕意,大家随便挑战,只是这手下要留意分寸便是了,来吧。”
梁帝这话一说出来,太子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面上还是那副淡定模样,内心却止不住的暗叹好险,忍不住转头看梅长苏,梅长苏正侧身似是在听穆霓凰说话,竟是看也没看这边。
自由挑战不假,可除了那实力超群的百里齐,又有谁敢贸然出战,生怕在霓凰郡主面前风光出不成,反而闹了个灰头土脸。百里齐坐在位置上安若泰山,剩下的人除了言豫津全是在衡量实力。
场面一时之间便冷下来,无人说话。
萧景睿坐在位置上,刚刚想站起来请战百里齐,便被身侧的言豫津拦住。言豫津一声长笑,拂衣而起,来到殿中拱手悠然对着梁帝道:“陛下,在下言豫津,愿向萧景睿萧大公子请战。”
有人请战,萧景睿也只得哭笑不得的站起身,这豫津,你是轻飘飘的什么都不在乎,拉上我作什么?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互抱拳,这殿上坐着的人好多都在轻笑。这两个小子啊,从小到大都在闹腾,还是年幼不记事的时候就在对方的小脸上留下自己的牙印,什么事上都要扯上对方才算甘心。但是话说回来,倒也真没见过这两人正儿八经的打上一场,众人倒是有些期待了。
【有点卡文,晚上再更。这第七章拖得太长,狐狸有些腻了。。。】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9 13:07:00 +0800 CST  
两人在场上不过才过了几招,众人就没了趣味,萧景睿和言豫津不像在比武切磋,反而像是言豫津一人在表演他的身姿。几招下来,萧景睿是打的中规中矩,也有几招是有点亮色,而言豫津出自乾门,身法奇特,虽比不上飞流,但也能勉强算是灵巧出常,此时他将自己最帅最好看的身法都拿了出来,一边躲避萧景睿的进攻,瞅准机会反击,还把注意力放在了对穆霓凰露出他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有时萧景睿的攻势妨碍他时,还瞪无辜的人家一眼。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穆霓凰坐在上面,看着这个弟弟笑出了声:“好了豫津,你可就别再闹,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景睿都被你逼的无奈喂招了。”
言豫津这才闪出些距离,抱拳笑道:“萧大公子,承让,承让。”
萧景睿无奈的抱拳看着自己好友:“承让。”
有这么一个开场,剩下的自是放开来请战,倒也是精彩纷呈。只是那百里齐一个人一个人的挑战过去,皆是轻松获胜,所挑战者虽非重伤但明显身体已留下暗疾,最后只余下了萧景睿和言豫津没有动,不知是太看得起他们两个,还是看不起两个人。
穆霓凰坐在位置上看这些人你来我往,挑了些亮点看了。梅长苏则默默地从盘中取了一只橘子,一边剥一边看殿中的比武切磋,等剥干净,自取一半,另外的默不作声的推到穆霓凰的身前。
穆霓凰本是专心看着,身侧突然轻不可闻的咳了一声,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哪知下一瞬就有半只橘子递了过来。面上禁不住有些发红,神色如常的从桌上拿走那半只橘子,一瓣一瓣的吃下。时不时,身侧便会再递过来,一开始是半个,后来便是整的。粗略算算,等她吃了三只橘子时,身侧便停了手。
众人的目光皆是系于比武,尤其关注百里齐,倒也没有人看到这边的动静。
言豫津本是坐在座位上看戏,他是不管的,纵使百里齐请战,以他的身法只要不是正面对上也不会败得太难看。可萧景睿却是严阵以待,就想着能打上一场,即使赢不了,若是伤了百里齐,也能给穆霓凰减轻负担。可他哪里料到百里齐一直不来,此时便想请战,谁知又被言豫津拉住。
“你上去做什么,你有几把刷子我们都知道,要白白丢大梁的脸面吗?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陛下是最最重视颜面的,终究我们两个一开始也亮了相,你既然打不过,何必上去自讨无趣?”言豫津压低声音说,“苏兄之前已经和我说过,若是今天战局不利,便要拦着你上场的。”
“可是郡主...”萧景睿迟疑道。
言豫津却是轻轻笑了:“有苏兄在,你考虑这么多做什么?你还不相信苏兄吗?”
萧景睿心里挣扎,最后还是放弃了出战。
有苏兄在...
梁帝看到这个局面,心里也是不开心的,大梁子弟入前十有七,五人已被击败,剩下的言豫津和萧景睿,连他通过他们的开场比试都看得出来必定不敌百里齐,此时不上场,好歹也能说是“大梁并非无人,只不过不屑这蛮夫罢了”,总归是保住大梁的一些颜面。
“贵国真是给面子,听说这位百里齐勇士是你北燕四皇子家将,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家奴,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向郡主求亲吗?自古贵贱便有别,你北燕岂能轻忽?”大渝使者见自己家的人败了,便来拿身份说事。
“不错,贵贱是有别,但我国百里勇士临行前已与四皇子结为兄弟,这贵贱,应时运而变,百里勇士的门第已是贵极,”北燕使者本就是有备而来,此时轻松回辩,“况且,郡主嫁的是人,又不是门第,我百里勇士的勇猛相信诸位已经见到。”
大渝使者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你...”
北燕使者却是抢了话语:“你国两位勇士,游广之勇士父亲官居二品中书,曾订婚,三月前才退婚,郑成勇士是你国二皇子内弟,曾娶妻曾氏,半年前以恶语罪逐出仳离。两位勇士倒是门第不低,不过这样的经历也来求娶郡主,倒是诚意满满呢。”
大渝使臣心里清楚,自己会查对方底细,对方自会查自己的,所以此时并不窘迫:“陛下,这两位都是我国的英年才俊,品貌亦是端方,曾有的婚约早已结束干净,必然不会委屈郡主。”
梁帝冷眼看这两国争辩,也不作声,直到此时大渝作了解释,才缓缓道:“大家都是英才,郡主如何选婿已有章程,不必强争。今日三国交好,仍是喜事。”再看殿下众人,却发现梅长苏和穆霓凰似是在轻声说些什么,穆霓凰听过之后一脸惊讶之色。
不由开口问:“霓凰,你与苏卿在说什么?”
穆霓凰面露讶异怔了一瞬,神色立刻如常:“苏先生不过稍稍评论了几句方才的对战而已,确无他言。”
“难道苏卿,不仅文采绝伦,在武学上也有高论吗?倒不妨说出来大家听一听。”梁帝面有一丝惊讶,旋即笑道。
梅长苏顾虑的看了北燕使臣方向一眼,复又转过头无奈的和穆霓凰对视一眼。穆霓凰心领神会,站起来解释,梅长苏则是做出略略低头不做声的模样。
穆霓凰先是一拱手,之后环视着四周说:“陛下,苏先生说,百里勇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极刚易折,倘若是被人找出破绽,其实只需要几个小孩子,便可击倒。”
此话一出,北燕使臣又如何能忍?当即哈哈大笑而起,只当大梁人输得太惨,想找些面子回来,于是傲然道:“几个小孩子便可击而倒之?先生若真是高人,敬请赐教!”
梅长苏忙笑着起身:“是我妄言,百里齐勇士的武功练至如此境地,必然是花费不少时间,实属不易,在下又怎能毁去他的前程呢?还望二位切莫放在心上,只当是个笑话便是,听了便忘就是。”
他这话说着和气,却让人听了不舒服。北燕使臣正甩袖傲然而居,听了这话如何舒心?立刻不依不挠:“这位先生在陛下面前放此狂言,我们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正所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先生大可以找来几个稚子试上一试,我们百里勇士虽是疲累,但也不会想扫了先生说大话的兴致!”
梅长苏依旧是笑的温和:“大人,就算我真能找来几个孩子,至少也要让我调教个几日吧。好了好了,二位远方而来便是大梁的客人,怎么能伤了和气呢,就当我是说笑,大人莫放心上。”说罢,拱手弯腰行了一礼当做致歉。
他的话,他的动作都是有礼数的,却仍然让人觉得,他梅长苏不过是给北燕留面子,才不将事情逼到绝路。
百里齐是梅长苏的人,早就得了指令要配合,此时抢在北燕使臣之前开口,阻了北燕使臣息事宁人的话:“大人,这话您听得下去,我可听不下去。”
北燕使臣此刻心中已是认定梅长苏不过是在说大话,自家的百里齐已经说了忍不下去,他也就顺势而道:“好,先生如果真要调教人,我们也不急在这几日,就请陛下定个日子,我们随叫随到!”
正座之上的梁帝表情已是有些不耐。殿下的梅长苏露出一些犹豫为难:“可是苏某,也是初初来了京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大人让苏某去哪里找这些孩子呢?”
“这有何难?我听说贵国京城的武馆里,有很多小学徒嘛!”刚刚话已放下,北燕使臣此时也是没了退路,再看那梅长苏犹豫的表情,心下更是一片放心,完全没有留意自己已是顺着对方的话走。
穆霓凰本是安静站着,此刻却是表达不同意见,可那话一说出来,更是让北燕使臣觉得他们在找理由:“武馆里的孩子,太强了,只怕百里勇士会吃亏啊,不合适。”
梅长苏站在穆霓凰身边,早就准备好配合:“还是郡主想的周全,找几个练过武的来围攻百里勇士,怕是不太公平。来者是客,我们大梁礼仪之大国,断不能如此对待我们的客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笑起来,穆青更是喘着气笑弯腰:“对对对,可不是欺负客人嘛!对对对!”
誉王笑得高深莫测,看着对面太子看不下去而垂着眉眼摇头,笑意更是浓上一层。
只有萧景琰,默默地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出闹剧。
都到如此地步了,这人还要逞口舌之快!北燕使臣气的咬牙。
“要说这弱一点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宫里倒是有很多,我看那掖幽庭里不是关着许多个孩子?瘦骨嶙峋,正好合适百里勇士。”穆霓凰淡淡的说。
本来在这殿内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萧景琰立刻提起了精神,目光直直的盯住梅长苏。
“掖幽庭里的罪奴?倒是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更合适一些,毕竟舞刀弄剑,难免有伤...”梅长苏似是没有感觉到萧景琰的如炬目光,只是小声说道,最后看向梁帝,“不知陛下是否准许了...”
梁帝目光如炬,盯着梅长苏许久,梅长苏神色自如的站着,似是信心无比。这苏哲,到底是故弄玄虚气气燕人,还是确有其事希望他答应呢?
梁帝犹豫一会,转头低声换道:“蒙卿,你看呢?”
“陛下,苏哲所言的确是有道理的,臣觉得可行。赢了,自然好;如若输了,三个稚子而已,百里齐又没什么能说道的,局面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蒙挚上前几步,用只有他和梁帝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陛下,不妨恩准。”
梁帝对于蒙挚在武学上的造诣一向最为信任,再次看了几眼梅长苏,见他神色不变之后,也不再犹豫:“朕准了。来人,前去掖幽庭,找几个孩子来。”说这话时,梁帝的视线一直落在梅长苏的身上。
蒙挚在一旁请旨:“陛下,习武之人要看的,是筋骨,还是臣去吧。”
“好。”事已至此,蒙挚能亲自去当然加大胜率,梁帝此次没有犹豫,爽快应了。
蒙挚行礼,慢慢退步离开,往掖幽庭而去。
而萧景琰的心里,平白生出一些希望火花。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19 23:59:00 +0800 CST  
卡在最后一刻更了文,宝宝好困,表管我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20 00:05:00 +0800 CST  
不多会儿,蒙挚便领了五个稚子上殿。那五个孩子颤颤巍巍的跪伏在殿中,上半身与地面贴近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上额死死的抵着地上,不敢抬头。
萧景琰从五个孩子进殿开始,便看到了站在其中的庭生,心中想到的,是梅长苏当时那有些自信的笑容:“只要想做,办法总会是有的。”
他真的有办法…
他回京已有几日,也听说了这苏哲便是那誉王和太子闹得满京城皆知的麒麟才子梅长苏。
掖幽庭的适龄稚子并不少,但他也看过,庭生的筋骨确实是名列前茅,蒙大统领亲自选人,庭生自然是稳稳被选,可这梅长苏又是如何断定蒙大统领会请命?
萧景琰将疑问按捺心底。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庭生。其余的,他一概不想知道。
蒙挚复了命,重新站回梁帝身边。
梁帝看着伏在地上的五个罪奴,面色冷淡:“都抬起头,报报年龄,说说是哪个罪臣家的后人?”
几个孩子都被吓到了,皆是不敢起身,在太监不断地低声催逼之下才唯唯诺诺的抬起身子,半抬起头。由左向右,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回禀。到庭生之时,他那一张瘦弱小脸煞白无血色,抖声道:“罪奴...十一岁,原太和...大学士敬奎...之孙......因...因科场案...问罪......”
穆霓凰、梅长苏、萧景琰看着这孩子,心里酸涩。当年那般窘迫境地,祁王女眷同心协力,再加上纪王的善心,才帮祁王的唯一血脉——庭生这个侥幸降生的腹遗子谋得一个假身份,以避免他不幸惨死太子和誉王刀下,其中的不易,其中的艰辛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梁帝自然是对孩子的回禀不放在心上的,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便对梅长苏道:“苏卿看这些稚子可还使得?”
梅长苏随意看看殿中站着的五人,笑道:“蒙大统领亲自挑选的稚子,自然筋骨上佳。不过臣也不能占了百里勇士的便宜去,五人有些多,战斗力太强,不若就这右边三人。陛下,臣恐怕还得带回去调教个五日,还恳请陛下恩准。”
“朕准了。如若五日后能胜,朕有重赏。”事已至此,梁帝对这些合理要求一概应下。
梅长苏轻叹,看着这跪着的孩子:“陛下真是恩重啊,不过这些孩子都是戴罪之身,想必再多的金银玉帛也是无用。”
梁帝摆手笑道:“苏卿误会,朕是要赏你,重重赏你!”
梅长苏作出一副愕然模样,旋即笑道:“陛下就不必赏赐臣了,都是这些孩子出力,臣怎敢当陛下恩赏?不如陛下还是赐一些他们能消受的恩宠罢。”
北燕使臣听到这边已经在谈论恩赏之事,气的面如土色,梁帝见了心里一阵舒爽:“赏嘛,自然是要赏的,若是赢了,就赏...就赏......”
“陛下,”北燕使臣右手扶左胸,左手虚抓右手手腕处行了礼,勉强平复心中怒意,“这就就讨论恩赏的事,是不是为时尚早?”
梅长苏带着歉意道:“怕是大人从北燕而来,不清楚这掖幽庭。掖幽庭里的小罪奴地位卑下,心中早就毫无希望,只怕行事懈怠,不好调教。如果以重罚而警示他们,也不会比他们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他们也不会勤恳练习,所以给他们一些能受的重赏,他们才肯出死力,这样虽然百里勇士比较吃亏,但是想必百里勇士不会在意的,对吧?”
北燕使臣见他此时还在强词夺理,冷哼一声:“先生自便!不过三个稚子,百里勇士在意什么呢!”说罢,行了礼便坐下。
梁帝在上面看戏看得开心,看着北燕的面色,龙心大悦,再思梅长苏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此时心里也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些孩子。
“陛下,”穆青站起来行了一礼,“依臣之见,对这些罪奴最大的恩赏莫过于除其苦役,让他们能出掖幽庭自寻立身之所,如此重赏,他们必定会下死功夫。这样的的确确是对不住百里勇士,是吧?”
梁帝心里想着,这几个小孩子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免其苦役,无伤大雅,爽快的点头应了:“好。若是他们立功,朕恩准免其苦役,着内政厅妥善安置。”
“臣替这三个小罪奴谢过陛下,陛下果真是...圣心仁德!”梅长苏行礼代谢,只是那最后四个字略略停顿,除了离得近的穆霓凰,其他人都没有听出他的话有那么一丝丝的嘲讽。
“好了,近日就暂且散了吧,五日后,郡主文试之前,且看苏卿本事。”
大家当即站起身来,齐声道:“遵旨。”
【到这里,第七章就结束了...拖得太长了,哭/(ㄒoㄒ)/~~晚上开始第八章的开头一点点~睡午觉啦】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20 13:18:00 +0800 CST  
八 情丝缠绕惹谁怒
宁国侯府。
“苏先生。”
梅长苏转过头来,第一眼看见谢弼站在那里,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越过谢弼。
他的身后,立着穆霓凰。
穆霓凰上前几步,站在梅长苏面前,侧过身看着谢弼:“多谢世子送我过来,辛苦了。”
谢弼身为宁国侯府的世子这么多年,又哪里是不识时务的人,当即行礼告退:“郡主,苏先生,谢弼还有府内事情没有处理,这就不打扰了。”
穆霓凰点点头,只是微微颔首算作回礼,眼睛看向正在训练的三个孩童。
谢弼说是离开,可在转过屋角之时,还是顿住脚步,微微侧身观察这边的动静,见两人都是望向练习的孩子,踌躇几秒,还是转头离开。
想必,霓凰郡主是担心百里齐,才来看看吧…
穆霓凰刚刚收了心神,就听到梅长苏打趣道:“看来谢弼是真的离开了。”
她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她好歹是琅琊高手榜上有名的,却来全心神关注一个无关紧要且武艺一般的人是否偷听,未免过于谨慎。“谢弼毕竟是为了誉王。”
梅长苏踱步至走廊下坐着:“今天你来这里,是为了那三个孩子?”
“毕竟与我的事有关,我来看看,也不足为奇吧?百里齐这个难题能不能解决,可就看这三个小孩子了。”穆霓凰走过来坐下,和梅长苏之间只隔着一掌之距。
梅长苏看着专注练剑的三个孩童:“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穆霓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转过头看他,“但是我知道,兄长定然不会让我无奈嫁与前九人之一,所以,我信你。”
梅长苏默然不语,良久,才开口:“郡主与在下,相识四年,算到现在,也只不过见了五年,何至于…”
“我已说过,”穆霓凰打断他的话,一双明眸执拗的看着眼前人,“不知为何,霓凰对兄长有一种与身俱来的信任。兄长相信霓凰这些年送来的药材,不加试验,便服用至今。兄长既然如此相信我,我又怎么会不相信兄长?”
梅长苏垂目,复而浅笑:“是我想多了。”
可是,霓凰啊,我信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穆霓凰,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是梅长苏,不是林殊,你怎么会这么全心全意的信他呢?
终归,他还是没把这个问出口,只是谈起三个小孩所练之阵,渐渐谈开。
“好吃。”忽而,一只白净小手由头顶垂下至她眼前,那手中便是一只油亮亮的柑橘。
穆霓凰抬头看去,正是飞流挂在顶上,左手抓着廊顶,大半个身子都悬挂在空中,右手费劲的把橘子递过来。穆霓凰伸手接了橘子剥开,没有急着吃,而是对着已经落在地上,站在她和梅长苏面前的飞流说:“你没有给你苏哥哥和你自己拿一个?”
飞流眨眨眼睛:“姐姐,客人。”
听到这句话,梅长苏和穆霓凰对视一眼,梅长苏慢悠悠的说:“飞流啊,现在苏哥哥也很想吃橘子,怎么办呢?”
飞流皱着眉,这是他手里的最后一个橘子了,突然飞奔回屋里,哪知屋里也是没有橘子,只得沮丧的一步一挪的,挪到两人身边,为难的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没了!”
“那飞流要怎么办呢?”穆霓凰配合着梅长苏,小小的逗弄他。
飞流低垂着头,廊道上最靠近两人的一根柱子旁,抱着柱子,扭过小脑袋,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梅长苏和穆霓凰忍俊不禁的相视而笑,梅长苏招手,唤三个孩子过来。
三个孩子也不是蠢的,自是知道这是他们出掖幽庭的唯一机会,下次可不会这么幸运的中选了,所以一直专心练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从刚刚穆霓凰来时到现在,他们三个充耳不闻,不敢投去一点视线。此时三个小孩气喘吁吁的小跑到两人面前站好,拘谨的头微微下垂。
“飞流,我们六个人一人吃一瓣,若是多了,便给你苏哥哥,你看好不好?”穆霓凰温声道。
“好!”飞流一下子从抱柱子的状态恢复过来,立刻站直了,蹭蹭蹭的蹦跶到两人身后蹲下,双手撑头,清澈的双眼发光似的看着穆霓凰…手中的橘子。
穆霓凰自取一瓣,又分给五人,最后果然余了一瓣。
“苏哥哥。”
梅长苏被飞流直愣愣的眼神盯着,摇头笑道:“飞流,你怎么不叫你霓凰姐姐吃?”
“苏哥哥!”
“好吧好吧。”梅长苏将最后的吃了,飞流这才领着三个小孩去了阵图处,要耍给穆霓凰看看。
“要认真!”飞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三个小孩异口同声道了声:“是!”
穆霓凰是第三次见这阵法,倒是越来越见其中妙处,三个孩子打完之时,忍不住抚掌:“兄长这阵法确实奇妙非常。”
梅长苏在一旁听了,反问:“以郡主武功,怎么会看不出此阵攻击力不够?”
穆霓凰挑眉:“以兄长才智,怎么会对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法?”
梅长苏无奈看着她:“穆青告诉你了?”
“兄长觉得呢?”穆霓凰狡黠的冲他笑。
“看来是了,”梅长苏故作遗憾,“本想着在击败百里齐之后,若你问起,才告诉你。”
穆霓凰轻轻笑着,不说话。
穆青说,你是想让所有人落败,再让百里齐装模作样的败给我呢…
兄长,你怎会不知,前世一诺,虽不在寻常百姓家,霓凰也必会守?
纵使没有那一诺,我此生非谁不嫁,你会不知吗?
【今天最后一更。。。宝宝去洗澡了,舍友说要抢沙发,狐狸偶表示,表抢沙发,今晚来偶的床!】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20 17:53:00 +0800 CST  
深夜,雪庐。
梅长苏送走暗自前来的莅阳长公主,轻叹一声合上门。
情丝绕。
这梦里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让他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梦?如若不是梦,现实与其也有出入,如若那是梦,又怎么与现实中的事情大致相当?
似乎,所有的起点,都是从霓凰四年前来找她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是不是她...不...怎么会呢...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在背后策划如此卑劣之事!”蒙挚从内室走出来。刚刚他正在和梅长苏谈起庭生身世以及梅长苏已决定扶持靖王这两件事,哪知莅阳长公主突然前来,只好躲进内室,可哪知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梅长苏哪里能和蒙挚说起那个梦?只能沉着声音道:“此时宫中还能有谁做这种事?不是皇后,就是越贵妃。皇后身上恩宠已经不再,犯不着为了这一件事在陛下面前白白丢了脸面,要知道,她已经是皇后,进无可进,只能退。约莫是越贵妃急于给太子添加助力,出了这下策!”
“那你明日快点告诉郡主啊!”蒙挚无法对穆霓凰的事情坐视不理。撇开穆霓凰的品格令人敬佩,就说穆霓凰当年和林殊那般两情相悦,如今两人却相见不相识,本应是神仙眷侣的一对啊,怎么就到了这般境地?他一个局外人,替小殊心疼啊!
“这件事还不能确定,就看明天谁邀郡主了。”梅长苏是如何小心谨慎的人,纵使那梦与现实诸多相似,他也断不会无视那一丝一毫的不同。就算那梦与现实完全一样,可谁又能确保未来一定会一样?世事多变,你的一言一行便会影响全局。
他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

穆王府。
“我吩咐你的事,你可明白了?”穆霓凰看着神色不定的穆青。
穆青挠头:“姐,你真的不告诉先生吗?这事情,先生指不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穆霓凰放下手中的快报,眸色悠远:“告诉他能怎样,他定然不会让我涉险,但这的确是一个狠狠打击太子和越贵妃的好机会。只不过,免不了要把云南穆府扯进这些事情来,青儿,你...”
“姐,不论我是否接手云南穆府,云南穆府都会永远听从姐姐的命令。你是我姐,我的就是你的,当然了,你的就不用是我的啦!”穆青心知穆霓凰在担心什么,出言道。
“是我多想了,”穆霓凰勾唇笑了一下,“不过我云南穆府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完全被扯进来,暂时不必忧虑。”
“可是姐,你真的不知先生吗?”穆青还是放心不下,心里慌得很。
“莅阳长公主来我们这里想必就是为了这件事,她知会不了我,自然也只能找机会告诉他,他会知道的,”穆霓凰忽而语气严厉,“青儿!你明日绝对不可以提前告诉他我的安排!”
穆青苦着脸,只好应下:“我知道了。”
“行了,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洗洗,早点睡吧。”穆霓凰缓了语气,复又拿起快报。
穆青瞅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再说什么,回去了。

五日之约已到,梅长苏早早的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宫,和蒙挚一试之后,没有先进殿候着,而是站在殿外,对将要进行的比试,最后一次细细叮嘱三个孩子。
梅长苏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看到是萧景琰后快步上前行了见面礼。“靖王殿下,”梅长苏唇上带了一丝笑,“怎么殿下今日有空前来观战?”
萧景琰是皇族,更是郡王。身份尊贵有怎是梅长苏一介白衣可比?故而只是点头算作回礼:“此战全城瞩目,焉能不看?”
梅长苏微笑表示知晓之后,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竟是有些无话可说,平白生出尴尬。
穆霓凰早就知道今日比试的结局,所以无事一身轻,此时才到了殿外,见梅长苏和萧景琰之间似乎不太对,出言道:“苏先生今日来的可真算是早。”
“郡主,小王爷。”
“郡主。”“靖王殿下。”
梅长苏和萧景琰分别与穆霓凰姐弟二人见了礼,萧景琰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朝廷近几年推崇礼文化,尤其是誉王,更是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故而众人之间还没出现过萧景琰这么一个不冷不热的,大多以笑脸相迎。可大家早知萧景琰的脾性,即使他常年不在京城,也没有怪眼看他。
“先生今天可有把握要赢?千万不能耽误了我姐的事儿,先生你承诺了这件事包在你身上的!先生,要么你来和我说说。”穆青跟着穆霓凰而来,一路上都在想着要不要和梅长苏说穆霓凰的计划,此时下定决心,即使被姐姐骂,也不能让姐姐真的这么做!所以找了话题,想把梅长苏拉到一边单独说话。
“青儿。”
穆青听了身后穆霓凰那淡淡的一声唤,忍不住拉着梅长苏的那只手就一个哆嗦,但一想到穆霓凰的安危,就横了心想拉着梅长苏的手就想走到一边的无人处:“姐,我和苏先生详细探讨一下这个剑阵,指不定以后用得着。”
而梅长苏略一挑眉,旋即面色恢复如常,将右手从穆青的手里抽出,藏于左手之下。
“青儿,苏先生还要最后嘱咐三个孩子一些要注意的,你不要任性。”穆霓凰看出穆青的心思,唇角含笑,眼中却是暗含警告之意。
穆青垂下脸,不情不愿的走到一边站着。
梅长苏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众人索性一同进了殿,他见人还少,便将穆霓凰唤到一边。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21 10:39:00 +0800 CST  
穆霓凰心里装着事,加之是面对梅长苏,她故意玩笑道:“先生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吗?莫不是,先生愿意把这剑阵的奥妙告诉我吗?”
“不是剑阵,”梅长苏盯住穆霓凰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昨日有人来找我,让我转而警告你,最近宫中有人觉得娶你无望,想要对你下手,逼你就范。我猜,不是皇后,就是越贵妃,无论最近她们谁先谁后宴请你,能不去便不要去。”
霓凰,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想隐瞒什么,会不自觉的抿唇?
你想做些什么?
穆青特意瞒着你,偷偷给我的纸条里,到底写了什么?
穆霓凰自知她此刻应是不知情的,故先是小小惊讶,就傲然而言:“逼我就范?她们想怎么逼?这京城之内,就算是蒙大统领,我穆霓凰还是有还手之力的。”
“你常年身处战场和云南穆府,环境简单,又怎知后宫手段?”梅长苏最担心她自恃武力而放松心神,想想梦中,如果不是豫津巧合之下所言,他怎么猜得出是越贵妃要出手?如果不是蒙挚巧合路过,他怎么及时找了萧景琰去救她?如果…如果…稍晚了那么一步,她就!
索性说开:“后宫手段对付你,大多从入口食物入手,菜肴、糕点、酒水…这些哪个不能设法下了东西让你就范?你……”
“赶上了!赶上了!苏兄,这还没开始吧?”言豫津拖着萧景睿冲进殿内,大呼小叫。
今日早上宫里传了消息,誉王上表荐文试推迟一日,以防这场比试输赢乱了候选人的心态,以至于文试发挥不出来水平,失了公允。也是为了防止百里齐当真输给三个稚子,影响了文试,让北燕寻到借口来说三道四。梁帝对这个周全的主意自然是恩准了,但萧景睿和言豫津作为候选人本是来武英殿看了比武之后参加文试,此刻便没有理由。毕竟武英殿是朝殿,身世再煊赫,也要按着规矩递折子。
故而,萧景睿和言豫津本是准备和梅长苏一起进宫,经梅长苏的提醒才没出错。落了别人口实说他们两个没有规矩。
此时言豫津大呼小叫,正巧合了穆青的心意,所以并未将他们拉至一边,而是帮衬着:“当然没有开始了,没看这么多人嘛,来来来,苏先生,不如你和我们讲讲这剑阵?”
他一直暗中观察先生,先生一直没有看那纸条,又一直在和他姐说话,等陛下来了,先生便是唯一能劝住他姐的人,也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言豫津和萧景睿自然是叫好的,先前几日也有缘见了那剑阵,却只知其妙,不明所以然。穆青都这么提议,他们欣然之色直不可掩,和穆霓凰及靖王见了礼,就凑到梅长苏的身边。
穆霓凰见这两人如此模样,和梅长苏相视一笑便退出圈子。她现在好歹还是执掌南境军的女帅,既是女辈,又还在招亲的未嫁王女,总归要守着礼数,不能和候选男子走得太近。再加上她心中有事,也是怕不小心露了什么马脚,索性爽快退出。
穆青瞅准机会凑到梅长苏的身边,低声道:“先生,速看。”
梅长苏早就对穆霓凰今日的小动作疑惑不已,穆青又是这么千方百计的让他看那纸条,想必定是和穆霓凰有关的要紧之事,于是对着三人歉意笑道:“倒不是我藏私,实在是这比试快开始,三个孩子年纪尚幼,我恐他们会紧张出错,这正准备去安抚一番,怕是只能下次寻了空给你们讲这剑阵了。”
三人中,言豫津和萧景睿都不急,也是讲理之人,穆青眼巴巴的希望梅长苏寻了机会能单独下来,看那纸条。故而三人都未有微词,连道无妨,由着梅长苏缓步离开,便和站在一边的穆霓凰以及萧景琰谈了些感兴趣的话题。
梅长苏去了大殿之中三个孩子站着的角落,挨个儿用左手握着他们的手,柔声笑着鼓励安慰,让三个孩子小声再互相提醒注意的事情,他装作在倾听的模样,而掩在长袖中的右手却已将纸条展开,取身后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装作整理袖子,实际上不动声色的将纸条内容看了个遍!
初看两行,他便气血上涌,一阵剧烈的咳嗽感从喉咙深处猛烈袭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遏制住咳嗽,强迫自己仔细看完!看罢,心中已是怒意不可挡!
三个孩子早就说完,看着这五日来一直温和的先生变得气势迫人,年纪最大的路原有些犹豫的开口唤了一声:“先生...”
梅长苏这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当即就想开口安抚三个被吓到的孩子,可哪知,口才一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那阵势,竟似是要将五脏都要咳出来!
这样的咳嗽声,如何引不起殿中众人的注意?
穆霓凰一个冲动,便想上前探看情况,可在下一秒便硬生生的遏制住自己的冲动!不...不行,这是在武英殿,这么多双眼睛,她怎能和他表现的关系不同于常人?
穆青和其他和梅长苏关系不错的皆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梅长苏。
萧景琰只是扫了这边一眼,见只是咳嗽,并无其他症状,也没有太过注意,只是他一向在军中,心里对这位刚刚投靠自己的谋士的身体素质感到不甚满意,但这和他又有何关系?至多下次关照一声就是。
其他和梅长苏没有什么交往的,便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这人怎么就咳得如此惊天动地。
梅长苏尽全力,总算是止住咳嗽,面上挂着歉意,面向众人:“苏某近几日感染些许风寒,刚才无意打扰了众位,还望勿要见谅。”说罢,转身安抚三个小孩,等他们真的放下心,才依着平日里的步子往穆霓凰的方向而去。
穆!霓!凰!
你怎敢如此做!
穆霓凰刚刚见梅长苏止住咳嗽,碍于殿中人多,便没有留意那边,又和萧景琰讨论起水战问题,此时便感觉到背后那如针刺般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侧身站着,就发现那目光由何而来。
...他...怎会如此看着,和年少时的林殊发怒的样子几乎相同,一样的静默,一样的压抑,让她喘不过气!
梅长苏正想寻了理由,想再和穆霓凰单独说话,可哪里料到,殿外金磬突响,司礼官已在扯着嗓子高呼:“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立刻安静,站在应该站的位置上。梅长苏此次还是被安排在穆霓凰的下座,时间急,和着司礼官的声音,他皱眉盯着穆霓凰低声斥道:“不要让你自己涉险!”
穆霓凰当即睁大眼睛,猛然侧过头,惊疑地看向梅长苏!
他怎会知道!
穆霓凰皱眉,忽然略抬头,正好对上一直关注留意这里动静的穆青的眼睛!看穆青那躲闪眼神,脑中快速闪过刚刚穆青的种种不合常情的举动,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此时,圣驾已经出现在殿外,梅长苏无奈没有再多言语。
【今天最后一更。。。宝宝上去补觉啦!今天又是换手机屏幕,又是出去浪,又是部门例会,事多的宝宝喘不过气。大家晚安!】

楼主 绒毛尾的狐狸  发布于 2015-10-21 23:26:00 +0800 CST  

楼主:绒毛尾的狐狸

字数:23926

发表时间:2015-10-05 2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4-05 18:55:2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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