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殊凰 林殊回归】予我重归,守岁月静好,依你而安

因为一直没办法写文,所以在思想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回来一看,差点吐血。。。这么遥远的地方。。。
最搞笑的是,楼主在遐思的时候,被感动到了,一个人边想边哭,边想边哭。。。。不过你们放心吧,离这么感动人心惊天动地的情节还远着呢。。。。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2-14 23:13:00 +0800 CST  
对了,更文前,楼主郑重的说一下,这篇文,早就架空了。
因为,真实的大梁,只经历了一个皇帝萧衍就灭亡了·········架空了架空了,同志们就不要再拿历史说事了。。。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2-18 16:45:00 +0800 CST  
下一更,飞流出场。
再过几天,祁王妃生产,庭生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求赐名、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2-27 22:34:00 +0800 CST  
门外12级大风妥妥的,停课。气象局大叔似乎惊呆了·······乘机更文。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1:19:00 +0800 CST  





君独守皇宫已非昨日威严
谁在此哽咽
故人就一直站在君的面前
不问也不怨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4:53:00 +0800 CST  
第十五章(下)
赤焰军,金陵总军营。
林殊失踪的消息,梁帝萧选是金陵第一个知道的。
可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心情。是有伤感的,那毕竟曾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是亲亲热热的趴在自己膝盖旁边叫着皇帝舅舅的那个,没大没小却偏偏招人喜欢的孩子。是震惊的,13岁上战场,奇兵绝谋,小小年纪便已经如同神迹震慑着大渝的小殊,竟然就那么简单的失踪了。但是,皇位上的他,毕竟当了太久的皇帝了。他不敢承认,他有意料之外的欣喜,甚至有得意。林燮,开国元勋,身怀重任,重兵在手,朝中威望很高。林殊,完美的不可比喻,在金陵城中,哪一个能比过他的风采?还有他和霓凰的关系,即使两个人还小,但是明眼的过来人都看得出来是怎样。如果云南穆王府和金陵赤焰军扯上关系,两家人成为一家,那么对皇位的威胁将达到鼎盛。就算他们在数次试探中,都表现的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但是,毕竟,他怕的不是真的反,而是他们只要想反,随时都可以反而已!
当赤焰军再次报来消息,为了寻找林殊要晚一个多月归来,他差一点就下了圣旨,强令他们回来。因为他内心深处,根本就不希望找到林殊。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害怕这样真的会让赤焰军起了反心。
云南大捷,穆王府率霓凰回京领命,他看着霓凰,已经初长成了,美丽的脸庞绝代风华,眉宇之间却是普通女子没有的英气勃勃,仿若烈羽彩凤。本来,穆霓凰就是云南的郡主,只是缺一个皇上的亲口御封罢了。而陛下一直绝口不提,也只是为了适当提醒穆王府,权力始终只握在他皇上的手里。穆王爷身居高位,女儿如果再成郡主,就意味着云南又有了一位可以掌控兵权的人,局势就不一定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而今,太子初立,势力也深厚,他绝不可能让赤焰军,云南和太子,三权鼎立,直逼自己。
但是·····林殊·····皇上终于有了不忍的神色。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这么沉重的打击之下,只有给予她郡主之位,才能不让她的情绪和可能的动作太放肆。梁帝看到,在当场颁布圣旨时,穆深在旁惊疑的眼神。梁帝也看到,在弯弯绕了许久之后,他终于说出那个消息时,穆霓凰的崩塌,穆深刺痛中,看向他的目光中,绝望的了然。
之后,打了胜仗,本该士气高涨,春风满面的赤焰军,寻找了一个多月未果,满面悲伤颓丧,眼神飘忽的回来,他就更是心惊。林殊还这么小,就已经有了不亚于林燮的威望,一丝狠戾,便闪过他的眼眸。他故意营造了朝中一切正常的景象。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作为皇帝,他也只有一副没有维持多久的表情,几句公开的“哀缅”和“安抚”。
梁帝萧选,可能也只有在垂暮之时,才会挂念起这些被他当作工具的人吧·····
他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结拜兄弟林燮从不改色的面孔有了痛苦和疲惫,亲妹妹晋阳长公主的容颜憔悴,穆深有意无意的渐渐疏离,穆霓凰的崩溃,心里,是有痛的吧?只是这把龙椅,改变一个人,太深了······
林府和穆王府,在金陵满城的议论和风雨之中,饱含着满眼落不下的泪水,一直深深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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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琅琊阁。
无形之中搅得金陵城风云迭起的林殊,倒是已经可以下床了。据蔺晨的说法,有他在,保证这家伙壮的像头牛。林殊听到这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继续看摞了一桌子的金陵线报。
蔺晨顿时就不满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嚷嚷道:“给钱给钱,琅琊阁还从没做过这么亏的买卖呢!”林殊还不知道他,淡定从容的又抢回来,嫌弃的抖了抖才接着看:“是吗,我好像知道,世人眼里最神秘的琅琊阁的蔺少阁主,晚上睡觉呼噜震天;舞剑的时候误划掉了一大撮头发;炫耀什么水上漂的时候摔到了水里的事情吧?你还问我要银子?你先要给我多少银子封我的口呀?”“林殊!你!”蔺晨顿时大囧,愤怒的吼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朋友!我随便找个文人雅士都比你好!”不料林殊却是身形一顿,直接射过去一道眼神,愣是把蔺晨给慑住了。蔺晨登时一愣,也没明白到底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不和你玩儿了。”蔺晨懊悔了一下,又立刻精神起来,兴奋地说,“我可告诉你,今天的新传书,五天前,陛下总算承认了云南穆王府的穆王爷的女儿穆霓凰为霓凰郡主,四天前就迅速办了仪式,这还是那皇帝老儿第一次这么速战速决的封衔呢。还瞒得特别紧,我们能知道还是机缘巧合,真是不符合咱们陛下爱面子的性格。”林殊又是愣怔了一瞬间,又淡淡的说:“那有什么,无非是害怕三权鼎立,又担心霓凰压不住情绪么。给个身份,自然就不好做什么了。他还还真是下血本啊····”
“那有什么,一国之君什么做不出来。”蔺晨无所谓的晃晃头。忽然,他又被点醒了一般,满眼的八卦,扑上去一字一顿,道:“哎?你,叫,霓,凰,郡,主,什,么?”林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甩手就把蔺晨贴得极近的脸推开了。蔺晨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就在一旁开始兴奋地走来走去:“居然能把皇帝老儿吓成这个样,恐怕霓凰郡主真的会有很大情绪吧?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呢?哎哟,看看我,居然没想到——郎才女貌,花前月下····简直是,绝世无双,金童玉女,无可挑剔的一对儿呀!!那你那个不让我动的铠甲密袋,不会装着定情信物吧!唉,林殊啊,你桃花运比小爷我还泛滥啊!啧啧啧,那你的心还真狠,就这样撂着小媳妇不管·····”
林殊忍了半天,听到这里总算是忍无可忍,狠狠的砸过去一本书,怒道:“你能不能闭嘴!”蔺晨嬉闹着蹦出门去,毫不介意地留下一句话:“我要去告诉老头子去,我这嘴可管不住啊!哈哈哈·····”
林殊瞪着已经没有人的门口,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密报,目光渐渐暗了下去,悠悠的叹了口气。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16: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蔺晨前脚出了门,潋冰后脚就从门口进来了。绕过屏风,她看到桌前的人。逆着光,他的背影朦胧的镀了一层白,愈加的让人看不透。
“潋冰姑娘,蔺老阁主不是都说了,以后你不用来给我治骨伤了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林殊头也不回就猜到了是谁,语气十分无奈的说。“我没有来给你治骨伤。”林殊只听潋冰冷冷的回复道。他转过头,只见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包银针,冷着一张脸,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林殊被噎了一下,半晌无语。只好把右胳膊伸过去,左手继续翻腾着桌上的东西。“放下,治病就好好治。”潋冰皱了皱眉头道。林殊看了她一眼,很明显的没有放在心上。
嗖。林殊只觉得手里的一沓纸一沉,顿时脱手。只见一根闪着寒芒的银针贯穿了它们,钉在了桌上。“不许再看,也不许说话,否则我把你的手也一并钉了。”潋冰头也不抬的拿起另外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到林殊右臂上。林殊愣着看着那一沓被钉在桌上的纸,确实没有再说话,反倒嘴角蕴上了笑意。
笑什么呢?
也许是在笑很多很多年之前的那件事情吧。
记得是上一世的那一年,他也是17岁,离赤焰案发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是在赤焰军营里,父帅刚刚赏了他15军棍,聂真叔叔给他上完了药刚离开,他正一个人呲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大呼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忽然营帐门口传来了阵阵挪揄的笑声,还有带着提醒意味的咳嗽。因为疼痛反应能力不太好的少帅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营帐门就被掀了起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来,萦绕在鼻尖。
“林殊哥哥,听说你又被罚了,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来人没着军装,倒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想是一路上也没人敢拦。霓凰身上的香味很是熟悉,林殊闻着只觉得无比惬意。抬眼看了看她,林殊面子上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眼眸里却满是得意和欣喜。
“哎,一点儿小伤,没什么事的。”林殊强忍着疼痛,勉强的笑了一下。
“咳咳,林小夫人,你可别听我们少帅的,刚才他还在里面······”帐前顿时一片嬉笑之声,有人壮了壮胆,在门口揭露某人了。“贾何!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声音,我告诉你,你再说一句,等本少帅伤好了有你好受的!”林殊登时大急,大怒打断道,“谁让你们在这里偷听的!走开走开!”门口顿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渐的才安静下来。
霓凰看着门口才是微微有了些笑颜,回头看见床上的人又是紧了紧眉叹口气。
“叫你平时别那么顶撞林伯伯,怎么样,受罚了吧!活该!”霓凰恶狠狠的说了句狠话。林殊顿时不乐意了,小小声的顶嘴:“我活的本来就应该。”以为自家媳妇是来看自己的,结果还是说风凉话,林殊气鼓鼓的捞起枕头旁的兵书就开始看,打算不理霓凰了。结果霓凰毫不留情的劈手夺过,耀武扬威的举着道:“治伤就好好治,要是你不配合,这本你最喜欢的兵书,就别想再拿回去!”
多么相似的场景啊。
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懊丧吧,因为她看见扑哧一声就笑了,看家她笑了,自己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了笑容。
已经太久了,记忆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仿若水染了,偏偏少女的笑容,那么清晰明媚,仿佛就在眼前。那时候,她已经许给了自己,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也许·········
一思到此,林殊的笑容便渐渐淡了下去,自嘲的叹了口气。林殊,你已经阻止了这一切,为什么还那么顾及从前?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治伤,完好无损的回到她的身边。

“你天天动不动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金陵就那么好吗?”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回来。原来是在旁的潋冰,她可是把他的表情活动一收眼底。此时淡淡开口,提及金陵,似乎还有一丝蔑视和仇恨的味道。“金陵?”林殊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苦笑了一声,“这大梁百余座城池,那一座不比金陵好?我也不是惦念那繁华帝都,不过是自己现在,无法护城内的人周全罢了。”
潋冰抬眸看了他一眼,难得的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经能护那数千甚至数万的士兵万全了吗?你才17岁,已经做的很好了。”林殊摇摇头,一开口,仿佛里面有无尽的怅然:“不,不是说他们。这不一样。”他的神色黯淡下来。两人半晌无语。
“林殊啊林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门又咣当一声开了,蔺晨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我老爹说这不可能啊,云南穆王府········”忽然脚步一顿,颇是尴尬的笑了笑:“啊,那个潋冰,你,你,你也在啊。”
林殊和潋冰默契十足的一起回头,冷哼着白了他一眼。
潋冰利落的拔针,语气不太好的说道:“每次都把我当空气。有意思吗。”
“呃·········那个,没有啊,你又没有说话,所以我就没有·······”“知道了。你们不是有话说吗。说吧,我针也行完了,我出去了。”潋冰面无表情的收好银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蔺晨偷偷的向后看了看潋冰的背影,迫不及待的继续开口:“我老爹说,云南穆王府手握10万铁骑,一直呆在南境,守卫云南,就算是现在在金陵,也呆不长久。林殊,那我就奇了怪了,你和穆王爷的女儿是怎么·········”“哎哎哎。我知道你不会用词,你就此打住。”林殊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好好好!那你说。”“琅琊阁不是无所不知吗?你猜。”林殊露出一个灿阳一样的笑容,卖关子一般说道。蔺晨一听就炸了:“林殊!伤一好就把医生撂到一边!你有没有道德!”“没有。”林殊笑着答道。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16:00 +0800 CST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1:00 +0800 CST  
楼主十分狠心的把后面的帖子删光了,在补呢。因为被百度吞了几个帖子,于是故事衔接不上了,于是只好后面的删空重发。。大家不要激动,没有新内容啦。。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2: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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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离金陵还有多远!”山间飞腾的三匹马上,不知是第几次传来这样的问话了。
“你都问了无数遍了,大概还需要三个时辰!前面的驿站还要再换几匹马,这几匹已经累得不行了!”一个一身素色马术装的男子大声回复道。
“你们琅琊阁,居然没有知道的近路可以抄!”最开始问路程的那个,一身战时的银白色铠甲的男子很是不满的抱怨。
“林公子,这已经是抄的近路了,要是不走这条路,大概时间还要翻倍呢!”这个声音倒是清脆,虽然比较低沉,似乎带着忧郁,但是也可以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就是,林殊,你的伤本来就没有好透,本阁主怎么忍心带你走大路吃苦头呢!你内伤还没有痊愈呢,就这么光骑马,一路上都复发了三四回,而且你确定要接着上战场?那你可就是要接着与汤药为伴不短时间了!”蔺晨的声音隐隐的担忧。
“没事,吃药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倒是潋冰姑娘,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们去金陵凑什么热闹!”
“我没事。”潋冰的声音有些异样。要不是为了现在一身铠甲的那个人,她才不想去金陵,见到那个皇位上让她仇恨至今的男人。
“喂,这次南境军叛乱,可把你的计划都打乱了吧?”蔺晨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本来就没死,计不计划不都是为了宣扬消息么!”“我蔺晨的朋友哪那么容易死!”
“好好好!得了,别贫了,驿站快到了,让你给我找的战马有消息了吗?”
“嗯,早就等着了,那可是最好的战马,和你那疾风不相上下,也花了我好多银子呢·········就是烈了点,到地方了你还得先驯服了再说·········”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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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门外。
马啸金光闪。嘶喊声,尖刀划破铠甲和血肉声不绝于耳。浓浓的血腥气和丝丝腐臭弥漫在空气中,平日荒寂平静的金陵城外,喊杀震天,已然成为残酷无情的战场。护城河都被染成了浅红,紧闭的金陵大门,在时有时无的撞击下,闷闷作响。
南城军本就有十五万,此次派来金陵的也是精锐,是为了从中选拔填补赤焰军的队伍。兵部尚书真是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居然算到了他们头上。如今打了起来,金陵看似兵多,可用的却少,若不是有几位大将支撑,估计立刻胜负即分。
城内。百姓蜷居在家瑟瑟发抖,即使紧闭了门窗也能听到冲天的厮杀声。平日繁华至极的都城,如今只余冰凉的石街,微风吹过,淡淡的血气,更衬得凄凉。
反倒是宫中热闹。
所有在兵制中有三品以上官位的,都熙熙攘攘的挤在大殿里。除了新封的靖王和太子殿下在战场,别的皇子,倒是都到齐了。还有小孩子们。豫津,景睿。当然,莅阳公主,晋阳长公主,宸妃,言侯爷,纪王爷·······这些人也一个都不落的都来了。大殿里乱哄哄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皇后娘娘陪在皇帝身边,随着不停地穿梭在大殿中的通讯兵传来的消息,脸色不停的变得更加阴暗。
“报——回禀陛下,禁军的赤焰军部全歼南城军副将李践军营,南城军被逼退后五里!”
“报——回禀陛下,南城军忽然战力大增,已经打到了城门前!”
···············
“报——·······”
“够了,够了!不要再报了!城外的赤焰军赶到之前,再也不要报给朕了!”梁帝脸色黑的象锅底一样,终于怒吼出声,继而瘫坐在龙椅上。
大殿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梁帝的粗喘声格外清晰。
“陛下,此时切不可灰心丧气,战士还在浴血前方,我们绝不能放弃希望啊!”忽然,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言侯爷,他非常冷静的行了礼,声音,分外凝重。
“都此时此刻了,你叫朕冷静吗?朕能冷静吗?”梁帝沙哑的嘶声道,“叛军,叛军!逆贼!朕早该有所察觉!”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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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
“霓凰郡主!兄弟们撑不住了,有些兄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些敌人,可都是自己人啊!”浑身是血的副将,几乎带了哭腔在呐喊。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赤焰军就要到了,他们会结束这场战斗,我们再坚持一下,不能放弃!”刚刚过过16岁生日,尚还年少的霓凰郡主,如今在这场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战斗中,却已俨然成为麾下将兵的主心骨。鲜血染红了她手中的剑,红光闪过,她身前的人,便血溅当场。忽然,她感到一阵眩晕。
是啊,这些,可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霓凰的心在滴血,在悲愤的呐喊!
这样的心神俱疲里,涌出一股熟悉的感觉,顿时,天旋地转的感觉更厉害了··········眩晕中,忽然有撕裂般的头痛向她涌来。充满了拼杀声的世界忽然无声无息的了。眼前的景象忽然不是战场了。
那···········那是模糊的根本辨不清楚的景象啊············
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是通往皇宫的那一段幽深而空旷的宫墙········在空空荡荡的宫墙中,是一个白色的影子,在缓缓的前行。
霓凰郡主痛苦的晃了晃头。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明明陌生的情景,却让她分外的熟悉,甚至是痛心,悲哀,几乎使她流下泪来。
慢慢地,慢慢地,场景清晰了。
那是一个身体瘦弱而单薄的男子,一身缓带轻裘,头发梳起,上面插着考究的玉簪,一副标准的文人雅士的形象。
但,似乎他更加不凡。
他的容颜是从未见过的那种清秀儒雅,温润如玉,但是十分苍白而病态,仿佛大病初愈。看似容易接触和亲近,但是细看,他那低垂的长长的睫毛,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他的身影,在四周的衬托下,是那么渺远,微小,但是,当他微微抬起头来,一直低垂的目光抬了起来,却与他的形象那么不符。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睛啊···········
也许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吧。那就是死水微澜。
他的目光,看着是温润的,甚至有些隐隐的柔软和温暖。但是深处,又冷的让人发抖,冷漠的好像看遍了世事无常,仿佛经历过无法想象的磨难,因为里面蕴含了无尽沧桑悲凉。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明明又是高傲的,但只蕴含有一丝炽热的光芒,好比是最明亮的篝火被扑灭后的,最后一丝火光。
他走的其实并不是很慢。但总让人感觉,他的目的地是永远到达不了的渺远地方。

然后,似乎就是等着她看清一切一样,那莫名的熟悉和悲伤还没有过去,场景就立刻切换了。居然·······好像是在自己家里?那是穆王府的梅园。她竟然看到了自己,但是毫不熟悉。那,是长大了之后的自己吧。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吃惊和恐慌,只觉得悲痛。
心痛,疼的要滴血。
仅仅是因为,身旁的那个身影。就是刚才的那个男子。
在这段·········可以说是记忆里吧。他冷漠的表情竟然带上了温暖的笑意。可以轻易的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暖笑意。可是,依然有抹不去的痛苦和悲凉。
他竟然很自然而亲密的离自己很近。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声音很陌生。很轻,很漂浮,但十分柔和,里面蕴含的情感,竟然那么熟悉——是林殊哥哥声音里的情感——对自己很在意。她看到长大了的自己在笑,也是苦涩的。自己去抚那株梅花树,有梅花落在自己头上和衣领上。那人,自然的为自己拂去。亲密至极的动作。那一刻,他的目光充盈了温暖和··········那是怀念。可是自己没有任何反抗,即使震惊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和懊悔痛苦。
作为第三视角看着全过程的现在的自己,轻易就看出了,自己和那位男子深深的感情。明明应该感到对林殊哥哥的愧疚,对自己的痛恨和自责。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心痛。

仿佛这两段记忆只是一个引子,因为后来的记忆瞬间快了起来。
霓凰感到自己有一种奇异的感受——似乎真正的自己在慢慢苏醒的感受。记忆慢慢的完整,血淋淋的记忆,血淋淋的事实················林殊,梅长苏,苏哲,赤焰军,祁王,父亲,长公主,林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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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我们都回来了···········怪不得,怪不得,现在的林殊哥哥会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是狂喜的吧,现在,毕竟是他一直在怀念和追求的那个曾经,那么恍若隔世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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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小心!”忽然,一声惊呼从侧传来,猛然,头部又是一阵剧痛,把她带回了这个她也一直在怀念的世界。恢复正常视觉的她,第一眼,就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剑,狠狠的挥过来。
要是16岁的穆霓凰,一定在劫难逃了吧。只可惜,只是一刹那,她已经彻底的变了。极其迅速、敏捷的躲过,把对方斩落马下。自信的迎上自己人震惊的目光,她发出一声朗笑。
从此,她就是那个独立一人支撑云南穆王府数十年的女中豪杰,而她,再也不会失去那些失去过的东西了。

“报————城外的援军到了!赤焰军到了!林殊少帅回来了!林殊少帅回来了!他没死,他活着,他回来了!”
猛地回头,那远方,千军万马,雷霆之势,旌旗上大大的“林”字,应和着阳光,金光四射!
而最前方那一道耀眼的银白,几乎叫刚刚还粲然的仿佛能独立撑起一片天空的她,潸然泪下········
在通讯兵狂喜的呐喊声中,战场陷入了片刻的寂静。穆霓凰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她身下的战马,扬起前蹄,精神抖擞的长嘶,带着她,奔向那道身影。
兄长,你知道吗,你回来了,而我,也回来了············
兄长,你知道吗,我们,终于可以不再错过了···············
···················
近了,近了················眼前,是熟悉而陌生的那张脸。
那是林殊最英姿勃发,最具有勃勃生机的脸。
朦朦胧胧的泪水中,霓凰看见他在微笑。

心似千千结,唯愿君如瑶台花上蝶。花落蝶成雪,白发无相别。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3: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林殊这一边,从城外长途跋涉赶来的赤焰军,都是林燮手下的直辖老兵,对这位少帅也是熟悉的很。估计见这种场景也见了几次了,有了经验。看见林殊侧过头的一个眼神,他身畔职位较高的军官立刻领命,一挥手,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继续前进了。这大军一动,霓凰才发现人数的不同来。
对面有三个人。除了林殊,居然还有自己认识的人——蔺晨。
虽然说这个人吧,自己和他也就是泛泛之交,没有太大了解,但是她也记得,上一世,要是没有蔺晨在,连梅长苏都不会回来,所以好感颇深。只不过相貌倒是生了不少,勉强认出罢了。除了蔺晨,林殊身后的另一个人,居然是个女孩。也是一身戎装,虽是新的,但是不大合身,应该是军需补给里临时找出来的。戴着很精巧的半边面具,遮住了下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只可惜现在还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
“霓凰··············”林殊此时,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都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来。细细的端详着对面马上的人的脸,发现她瘦了很多,脸颊也没有那么圆润美丽了,反而苍白了不少,眼神也变得成熟了许多。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
“兄长,霓凰没事。现在他们都在宫里,也没事。”霓凰脸上有两行清泪留下来,但还是牵出一些笑容来。这凄凉的笑容配上她浑身的斑斑血污,使人心头一恸。“此行凶险,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我们恐怕还得先解决了危机。”
林殊可能也没有想到穆霓凰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他的心沉了一沉,但很快平静了。梅长苏的冷静又出现在他身上。很习惯性的一连串动作——垂下眼帘,低下头,长长的从鼻腔出一口气,头微微扭转一个角度,看向天空。霓凰心中猛地一阵酸涩,原来,不管怎样,背负了太多的他,都永远不可能彻底变回林殊了··········
“··········如今战况如何?”很短的时间内,话题就飘回了迫在眉睫的战事。
“很不好。城东和城西都有埋伏,兄弟们都支撑不住了。南城军本来就是精锐,如今被欺压到了这份上,估计也是要拼一把。兄长可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赤焰军的名头,这么多年,南城又那么远,恐怕,他们都快忘了。”林殊清冷道,“我只是让他们想起来而已。”林殊下巴向前点了点,看懂了的人,很自然的扭转马头,两人一夹马肚,便飞驰向前。
“···············合着把我们当空气呢。”蔺晨从始至终目瞪口呆的。
“···············”潋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即也奔向战场。
蔺晨啧啧啧的咂着嘴,极度羡慕嫉妒恨的摇着头,来了一句中肯的又不知所云的评价:“这皇帝老儿,也不是只有祸事,没有福气。”淡淡的血腥气随风飘来,蔺晨皱了皱眉头,紧了紧腰间握着剑的手,大喝一声,马蹄声声,向前奔去。

“报————陛下,陛下,赤焰军少帅林殊回来了!赤焰军少帅林殊回来了!城外援军到了,援军到了!战局反转,战局反转!”
气氛沉寂的可怕的大殿里,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个通信兵,激动万分的声音不算大,却起到了炸弹的效果,炸开了整个大殿。
梁帝神色复杂了一瞬,但还是一口气松下来,终于露出了笑容;晋阳长公主冲上去不敢置信的询问儿子的消息;人们喜极而泣的抱在一起,庆贺国难解除。
皇后顺了顺气,很感慨的摇了摇头:“小殊这个孩子,真是福泽深厚啊·········”一旁的梁帝身子一僵,垂眸无言。

战场上,萧景琰和林燮听到这个消息,要不是在马背上,恐怕是要兴奋的跳起来。林燮年纪大,也稳重的多了,萧景琰呢,几乎抑制不住要去看望好朋友了。大量的赤焰军增援,配合林殊早已布好的灵活的战术,南城军心力交瘁,连连溃退。
霍,霍!
畅通的内力上涌,林殊手中的银枪仿佛有了生命,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强虏灰飞烟灭。红樱上下翻飞,马背上的少年,耀眼的像是黑夜里一道璀璨的星光。
蔺晨和潋冰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简直都要看呆了。
在琅琊阁养伤的时候,这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孩子,不温不火的,不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多说几句。他心情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很好,不是很好的心情带给他的就是不活动。不是躺在床上抱着厚厚一摞书一看一整天,就是在书桌跟前写一本他随身带的记事本。极厚的一本空白,竟然已经被他写掉了大半。平时蔺晨和他打交道多些,又总是很巧的赶上他心情好的时候,所以在蔺晨的观念里,这个人,就算高兴,也只能表现在笑容多了些和说的话有趣了些而已。要不是刚刚救回他的时候那一身铠甲,谁会把他当成战场的将军。
潋冰从小寄养在琅琊阁,几乎生活是封闭的,阁里武功能看的也没几个。蔺老爹常常的不在家,蔺晨的武功虽高,但偏向风流一派,她本人武艺普通,何曾见过如此场面。虽然赶上赤焰军军营的时候,林殊展现出来的威望、计谋、胸怀、胆识都已经让她刮目相看,可是如今,一看竟是挪不开眼了。
蔺晨不停的在脑海中搜索与他相交这么久的种种,越想越脑袋疼。他蔺晨识人很少错的,他交这个朋友,主要是折服在他隐藏起来的深不可测的渊博学识之下,还有,似乎与生俱来的强烈的信任。而且他总觉得这个少年非常特别,与众不同。虽然说不上来,但是独特的气质风韵,还有那双独特的使人一看就挪不开目光的眼睛,都叫蔺晨十分感兴趣。甚至他还掐好了林殊的年岁,打算到了年底就把他排到公子榜上去。这下,蔺晨脑海中本已经成了型的公子榜榜单瞬间坍塌,只剩下林殊俩个字不停的绕来绕去。
但是这也不是正题,不能太关注。
没看一会儿两人的重点就放回了战场。地上流满了血,尸体遍地,一片狼藉。激烈的拼杀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结束的战场。血腥气冲的潋冰蹙起了眉头。没见过世面的她眼中,这简直就是一场浩劫。
蔺晨下了马,一路仔细的看着这些人的伤口。“基本是被一击致命,可见大梁的士兵素质还是不错的。有战斗力。只怕这一仗,皇帝老儿头又要疼几天。你说是吧,潋冰?”
“别跟我提他。”潋冰的声音冷冷的,眼神继续在一片血红中徘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蔺晨叹了口气,用剑拨开地上一个人。不知想到什么,他啧了一声,眼神中是一片悲悯。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6: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皇上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尽数剿灭叛军,不留活口。尸横遍野。
不知为什么,林殊从马背上下来,看见这血红色的世界,一地的残尸,心中竟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悲凉。
。。。。。。
“赤焰叛逆···奉旨剿灭,不留活口···” “杀啊!”
。。。。。。
血红,旌旗,遍地的尸体···
梦魇完全与这里重合,那里有排山倒海的呐喊声,血肉撕裂声,熊熊的大火燃烧声···就算这次不同,是真的造反,但是,那血淋淋的记忆依旧缠绕了他。熟悉而真实的绞痛从心口传来,一下一下,越发的疼。
霓凰远远的看见林殊呆望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从前。霓凰的心也猛地抽搐了一下,丢掉了手中战马的缰绳,慢慢的朝他走去。
“草民蔺晨参见郡主。请郡主留步。”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霓凰回头一看,是蔺晨。这么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拿着折扇在摇啊摇啊,不由得,霓凰不由有些愤怒。看他的目光和神态,应该不记得前世了。眼神一凌,但还是面带微笑,沉声道:
“我新为郡主不久,不敢当。只是不知何事,能让这位蔺公子在人命当头手不离扇,穆霓凰真是好奇。”
蔺晨一愣,收起了扇子,顿时有些尴尬:“郡主误会了,蔺某放荡惯了,并非有意辱没战场。只是听林少帅数次提起郡主,想必二位关系非常。所以特来告知一些事情,郡主勿怪。”
霓凰心里咯噔一声,忙收敛了神色,道:“请讲。”
“那蔺某也不卖关子了。林少帅身有重伤未愈,内伤也没有及时调理,常常复发。如此长途跋涉,战场拼杀,想必身体情况令人大为忧虑。只想恳求郡主,入宫后请陛下派太医好生料理,切莫误了大事。”
霓凰早就猜到会和他的身体有关,这下更是有些慌乱,道:“那他的伤不会有后遗症吧!”
“唔,应该不会的。当然,前提是如果他真的配合治疗的话。”蔺晨耸耸肩,道。霓凰咬了咬下唇,回头向林殊看去,他已经靠着城墙边坐了下来,偏着头,看不清脸。
“坏了!”霓凰大惊,和蔺晨不约而同道。两人急匆匆的跑过去,蔺晨轻轻一扳,林殊毫无力气的软了过来,双眼紧闭,满头冷汗。
“兄长?林殊哥哥!”霓凰鼻头一酸,他还是这样,只顾全大局,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潋冰,拿针和药来!他又复发了!”蔺晨安顿了一下林殊,站起来找拿着医具的潋冰,而远处,也结束了战局的林燮和萧景琰,已经策马向这里奔来了。
霓凰握了握他的手,已经不复前世冰凉,虽然都是冷汗,但是温热,不禁心里得到了些安慰。他的脸是最美好的模样,却是梅长苏病弱的神态。扶住他的肩膀,在轻微的晃动下,林殊的眼睛眯了眯,睁开了一条缝。眼神空洞而迷离。
“霓凰?谁叫你来的,我没事···”极轻极轻的声音,因为无力粘连着,还是熟悉的劝慰,一如既往的毫无说服力。“你没事?你没事才怪!”薄薄的泪水一忽儿就蒙了眼睛,既往他种种病症都浮上心头,强烈的痛楚撕心裂肺一般。
起码,他现在还没有削皮挫骨,他还是那个飞扬的少帅。霓凰无力的自我安慰着,看着林殊又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马嘶声中,林燮和景琰从马上一跃而下,看见此情此景,刚刚因激动而火热的心顿时又凉了下来。林燮立刻冲过来,从霓凰身畔扶过林殊,揽入怀中。
“小殊!小殊!”林燮摸了摸他的头,抹了一手冷汗,他的额头出奇的凉。萧景琰晃了晃他的胳膊,林殊的头一偏,偏向萧景琰,眼睛又缓缓睁开了。是景琰陌生的眼神。
“靖王殿下?殿下事务繁忙,还来探望苏某···”林殊眼睛几乎已经闭上了,但似乎还在努力维持灵台清明,费劲的呢喃着。萧景琰一愣,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林燮侧了侧头,想听清楚,却有一只手立刻伸过来打断了林殊的话头。
是霓凰。他一开口的称呼,就让霓凰心里一紧,此时立刻探手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制止他说下去。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林帅和景琰,毕竟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了,自己若不是有些经历,也不一定听得懂。就是不知····景琰和林帅听清了没有。
林殊此时已经神思混沌起来,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扭了扭脖子,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怀里。
“父帅?”林殊的瞳孔瞬间一缩,又立刻放大,周身一颤,手臂一动,就抓住了林燮的铠甲。“父帅?”他的眼睛努力睁大,林燮皱了皱眉头,应了一声,轻声却不失严厉地道:“你怎么回事,为父没有教过你吗,要爱惜身体,铁血男儿,决不能在战场上倒下!”林殊的眼圈却迅速的红了,想说些什么,但化为了沉重的咳嗽。

“来了,来了!啊,草民蔺晨参见林帅,七皇子,那个劳烦让一下,潋冰,快点儿!林殊,你可给我撑住了啊···”
蔺晨急匆匆的从远处赶来,跟倒豆子一样语速极快,动作也不停,点了穴制止了他的咳嗽,放平了他,铺开一卷银针。
林殊的意识消失之前,只记得胳臂的刺痛感,然后是记忆的翻江倒海。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7: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林府一天一夜灯火通明。
廊下溢满了苦涩的药味,虽然病号房内不能喧闹,但是来探望的人还是不停的穿穿梭梭。
太子殿下,太子妃,宸贵妃,静妃娘娘······还有一直赖着不走的萧景琰。霓凰也来了,但是不知何故,只是探望了一眼,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太医聚在一角对着蔺晨的方子罗哩罗嗦,林帅坐在一边紧锁眉头,晋阳长公主拉着儿子的手满眼忧虑。
林殊其实看上去已经好多了。蔺晨在回林府的路上一直在给他行针,听闻是救了林殊的医师便和潋冰一起被请了进去,只是煎药的时候,被太医拦了下来,那一群老家伙不但夺走了药方还一通啰嗦,蔺晨听得头大,但看了看形式也就甩甩手不管了,回了客房休息。
夜渐渐深了,探访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了。景琰也被拉了回去。但林殊一直睡得不安分,神色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但在昏迷之中,就是叫不醒。晋阳长公主担心的直摇头。“自从他十四岁那年做了场噩梦之后,这孩子就没怎么睡安稳。吴太医,请您先行完最后一针吧。”
银针在林殊的皮肤上游走,林殊的神色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梦中,烈火重生不再,痛苦折磨不再,有了色彩的梦里,是苏宅里最温情的时光。
梦里有飞流,抱着自己的腿,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蔺晨放荡不羁的把着他的脉,眼神隐隐忧虑,嘴里却念叨着出门又看见了哪个美人儿,有多么漂亮;黎纲和甄平捏了一把飞流的脸蛋被追杀,晏大夫吹胡子瞪眼;上元佳节的苏宅,霓凰褪去了一身云南统帅的刚烈英姿,展露着温软的小女儿情态,眼神温柔的看着曾经他们一起挂过的花灯·········
而梦境外的吴太医的耳朵一动,错愕的抬头看向林殊,他神态平和,嘴角含笑。又念叨了一遍一个名字。抬头看看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原来刚才,也不是自己听错了。

金陵穆王府。
“郡主,您还没睡啊。外面林府的人求见。”望灯沉思的穆霓凰听见房门被轻叩。
林府。
心跳顿时漏掉一拍。打开门,蹙眉道:“怎么了?”见到林府的人,忙问是不是林殊除了状况。林府的人毕恭毕敬的,抬眼看自己的神情却有些怪异。
“倒也不是。。就是少帅该醒来了却一直不醒,而且,一直,一直念叨您的名字,长公主殿下就叫奴婢请您过去······”霓凰顿时一愣,再看外面,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使霓凰意外的是,已近寅时,林殊的房间里人却还不少。太医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倒是晋阳长公主和林帅,沉思的目光却包含了了然。行了礼,便在长公主眼神示意下慢慢走了过去。
“深夜惊扰小郡主,真是不好意思。”晋阳长公主笑笑,道。霓凰微笑,表示没关系,眼神已经飘了过去。
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样子。即使他在梦中,那样的笑容倒是熟悉的。他笑的莞尔温润的样子就又浮现到眼前。在这样的笑容里,他许下了十年之约,许下了来世一诺。他也一定是记得的吧。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呢?现在的你,还多么幸福啊,还会做噩梦吗?
晋阳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女孩,丝毫不施粉黛反而显得格外光彩照人,肌如白雪,眉目清秀,隐含英气,唇不点而朱,因年纪尚小,脸颊微微嘟起,虽非倾国之色,但足以倾城,加上风华粲然,惊若翩鸿,竟是无人能比,越看越是慨叹和喜欢。此时霓凰眼中一片温情,长公主便悄悄绕离了林殊床畔。林燮也是微微点头,这对儿女,的确甚是般配。长公主又记起吴太医说了,病情已然稳定,于是最后投去一丝担忧的目光,叫大家都出去了。门轻轻关上,房间内就只剩下外面长公主吩咐人禀报穆王爷,让霓凰就在林府的好房间休息一晚的隐约声音。
轻轻在他的床边坐下来。迷恋的看着他,手指慢慢与他的手指缠绕,声音温柔道:“林殊哥哥?”
没有回应,似乎还在睡着。悠悠一叹,笑道,“人家都怕老,就我们,越活反而越年轻了。我没怎么变,你怎么变化这么大。”顿了一会儿,“我知道,你肯定说你现在好看。其实你不知道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以前听蔺晨讲过,你弹琴弹得可好了,但我一直没有听过。真奇怪,你不能拿剑的时候,我希望你陪我练剑,你没处弹琴的时候,我想听你弹琴。缘分真是奇妙。”
林殊似乎听见了一般,含含糊糊的又叫了一声霓凰。霓凰轻柔的嗯了一声,林殊却不说话了,药效似乎是过去了,但许是劳累了,睡得很香。霓凰就静静的看着,回忆着他们之间一切美好,有很多很多年前,很短暂的时光,也有不久之前,他月白风清的时候。
他们之间,回忆很少,全部过一遍也没用多久。因为聚少离多。
霓凰渐渐有了困意,再深深看他一眼,想抽走手掌,去睡觉了。可是微微一用力,竟然没有拔出来。他有了力气,人在梦里也记得清楚身畔人的气息,绝对不允许离他远去。再用力,反而握得更紧。忽然有点后悔把手放进他手中,可惜也没有补救之策。但是还没过门的女子怎么可能在男子房间过夜,一时也是十分尴尬。
“郡主,长公主吩咐,您该休息了。”
就在这时,林府的侍女怡儿素质很好的在门外轻唤。“哦,知道了。”霓凰的声音颇不自然,她还在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郡主,有什么问题吗?”怡儿听出了端倪,奇怪的询问道。“呃······”霓凰尴尬的含糊了一声,人也站了起来,但还是抽不出自己的手。他身上还有打仗时新留下的一些小伤,怎么还是这么大劲,也不怕伤口开裂。
怡儿轻轻的又问了一声后,推门进入。看见此景,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了然浅笑。
“麻烦你,去禀告一下长公主好吗?”霓凰无奈道。怡儿应下来,笑意盈盈的离开了。小主字和小郡主进展很快啊!她轻笑着想。

次日清晨,已经清醒的林殊在父母颇有深意的目光下,呼噜呼噜的吃早饭。吃完了,抬眼一看,不由浑身一个机灵。
“额,呵呵·····”林殊抽搐了一下,勉强的打了个呵呵。“·····怎么啦?”小心翼翼地。“昨天晚上·········”“哦,那个,我没事的,小伤小痛无足挂齿,无足挂齿。”林殊紧张的看着父母的脸色。林燮僵硬了片刻,摇摇头,没说话。
“霓凰来看你了。”晋阳长公主单刀直入道。林殊分寸很完美的露出惊讶和欣喜的表情,道:“是吗?”
林燮又是连连摇头。晋阳长公主噗嗤一笑,道:“你就装吧。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念叨霓凰的名字,硬把人家从穆王府叫过来,还握着人家的手不放,拿银针扎了穴才松手。”林殊汗颜,扭头做捂脸状。
“哎,你也不小了,要不然,让太皇太后赐婚给你们?”晋阳长公主道。看林殊没反应,故意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觉得景琰和霓凰般配些。”林殊立刻扭头,立眉惊道:“母亲,您胡说什么呢!”
晋阳长公主又是一笑,笑红了战场上从未失色的少帅林殊的脸。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28: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林殊的病本来就被治的差不多了,只是内伤难愈,于是说起来也并不严重。才短短几日,就被一向严苛的太医允许出府活动了,只是不能太张扬放肆,骑马,施展武功。
但是到这个份儿上林殊已经很满意了,加上正好是可以进出宫的日子,毫不犹豫的就跑到了宫里,拉着景琰就要出去玩。
“得了吧,我说小殊啊,你明明应该去找霓凰才是。一直只知道你性格直爽,呼风唤雨的······”“我现在也是!”
“切······没想到啊,你竟然重色轻友,坠入情海·······”萧景琰反常的没有立刻应下来欢天喜地,倒是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晃着头吟哦道。
“萧景琰!你给我闭嘴!”一提到敏感字眼,林殊立刻恶鬼附身一般,扑上去抓了一本书就砸。一时间,殿里顿时喧哗起来。

“郡主,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就隔了一道门外,高总管派下来的一个公公正毕恭毕敬的将刚刚参见过陛下和太皇太后的霓凰郡主送至此处。霓凰还没来得及客套几句,身旁的殿门就传来一声被物品击砸的闷响,不禁吓了一跳。
“哎呀,郡主你没吓着吧!”李公公夸张的惊叫了一声,连忙上前一步,道,“里面是七皇子殿下和赤焰军少帅林殊,可能在打闹呢,您·······”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被霓凰挥手制止了,略略不甘心的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都可以入宫找景琰玩闹了,身体恢复的真快啊。霓凰嘴角不禁微微牵笑,伸手便想要推门而入。
“重色轻友,坠入情海!林殊啊,你就是喜欢霓凰,就是喜欢霓凰!”
忽然,萧景琰戏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霓凰又是一愣,眉头一皱,这头大水牛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可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自己嘴角无意间流露出的不是愤怒,而是微笑。
门内,萧景琰灵活的躲开,反而在殿里上蹿下跳,愈来愈张扬挑衅。林殊身体还没有恢复,剧烈的运动下,在追逐的间隙里涨红了脸,靠着墙就开始咳嗽。
一声一声的,越咳越是沉重。
“萧景琰!你在干什么呢!”
这声咳嗽,算是真真打到了霓凰的痛处。
曾经,他缓带清裘,月白风清,待人温和,谁会知道他连肉体带灵魂的伤痛。他咳嗽起来俱是一般的骇人,她多么怕,他还会不经意地将唇边猩红随意一卷,依然挺着笑着,告诉别人他没事?
霓凰终于急了,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看见让人揪心的一幕。
殿里一团糟,萧景琰正手足无措,而那个前几天还躺在床上的人,正如她所预见,靠着墙,身子弓着,用袖口挡着咳的仿佛要咳出血来。
几个箭步就冲到他跟前,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清了清嗓子,霓凰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就被他有些粗糙和温热的手拉住。
林殊喘了口气,站直了身子,脸上还是那么飞扬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炫耀般的晃了晃抓着霓凰的手,虽然还有点气虚,但依旧理直气壮的冲景琰道:
“怎么,我就是喜欢霓凰!我就是喜欢她!你服气吗?”
这句话仿佛给时间摁下了静止键。
萧景琰神色惊愕,看上去还有几分扭曲,身边的霓凰神色极其复杂,给他顺气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背上。
“小殊,你·····”
可惜景琰话还没有说完,林殊就明目张胆的拉着被他宣告了主权的霓凰,风一样的走了。景琰呆愣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才意识到他把这烂摊子留给了自己。但是······
晃了晃头,觉得怎么这么多东西要消化啊······

皇宫,侧殿梅园。
霓凰就被动的被拽着,一直被拽到这里没人的地方。一停下来,林殊喘了一路总算忍不住了,又开始咳嗽起来。
“兄长,你到底得到太医许可了没有,是不是又是偷偷溜出来的!”霓凰略微惊慌的给他顺着气,担忧道。林殊咳嗽着摇摇头,伸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呼——”林殊甩了甩沉重的头,双手叉腰扭了扭脖子,看上去混不在意。
“你到底吃药了没有!就算吃了也不能这么剧烈运动吧!你为什么就不听医者的话呢!”霓凰颇为气急。这什么破毛病!
“我已经很配合了!已经很好了!要不然我都要拔剑了!”林殊大呼冤枉,“不配合又怎么了啊,我身体那么好,又不会轻易死掉!”
“你再乱说!难道你······”霓凰抬高了声调,却忽然一哽咽下了话尾。
难道你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吗?鼻尖开始发酸。
林殊瘪了瘪嘴,忽然他扭头,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转移话题道,“你没什么意见吧?”
“啊?”霓凰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要是真的让太奶奶赐婚,你没意见吧?”
一句话一出来,霓凰就愣在了原地。林殊挠了挠头,有些不满道:“你到底怎么了呀,总是哪里不对劲啊!有没有嘛!”
意见?我哪有什么意见!这场十里红妆,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霓凰只觉得眼睛酸酸的。连忙扬起了头。为什么只要是牵扯到他的那段过去,就只觉得未语泪先流。
“我哪里欠你的,我爱娶不娶看心情,你爱嫁不嫁······喂,我可没有逼你。”林殊隐约觉得直觉的疑惑不安,话是这样说,但是底气也不足了。
“看心情?你要是不好好治病,都没命了的话哪还有什么心情!”霓凰只觉得莫名的烦躁和委屈,眼前朦胧,“现在你父母健在,冤案没有发生,如果你再敢不保重身体,那么失望的就不止我和景琰,还有你的父母,亲人,你也有未来,你要对你的未来负责!”
林殊仿佛被人打了一锤。
那就是说,她都知道,她一直理解了?
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霓凰,哪里还有他熟悉的样子,既不是骄傲肆意在他羽翼下大笑的女孩儿,也不是看着他大变后的模样总是满含泪水却依旧包容他的一切决定,只知道自己咽下所有委屈的那个南境统帅。
她淡蓝色的长裙在阳光下隐约透明,留给他的侧颜,那么倔强,长长的睫毛颤抖,沾着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泪水在她年轻的脸上不停的流动,她很少哭的这么凶,像是受尽了世上的委屈。

“你别哭了。”林殊的心被狠狠一撞,声音竟是嘶哑的带了些哽咽,轻轻转过她的身子,用被弓箭刀枪磨出薄茧的手摩挲着她的脸,擦去她的眼泪。她垂着眼睑抽噎不停。
“是我的错,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欠你的,你生气好了,你生气好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忽然,面前的人梨花带雨的抬起头来,语气委委屈屈的冲他吼,“我是担心你!现在一切都很好的局面,我能想象你是怎么靠着现在的身份一步一步做到的!你肯定受了很多苦,被很多人猜疑,可是你呢?一点也不知道发泄!是不是要是我依旧毫不知情,你就要一直默默的自己背下去?你会把自己憋坏的!以前你就只知道自己背,好像别人的命都是命,只有你的命不是命!”
“你别说了。”林殊忍痛打断她。
“我要说!你知不知道,我也忍了很多年·····你不知道,你以为对我是正确的决定,其实多么伤我·····”霓凰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渐渐的只化作一声接一声的哭泣。
林殊心疼的仿佛要滴血。
张开双臂把此时那么娇弱的她紧紧揽在怀里,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柔软的脸颊靠着自己的肩膀,发上插的半只蝶璃钗翘起,冰凉的玉轻轻摩擦着自己的下巴。
“你哭吧,以后,就不能再哭了······”林殊喃喃的念叨着,软香温玉在怀,比什么都能感受到,什么叫拥有。

皇宫有两个百花园,里面的花自然是全国最好的。
虽然说御用花园的花没有办法赏,但是这侧殿后的花园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又因为偏僻,那些贵人娘娘们一向很少来,所以这么大的花园,此时此刻就被林殊和霓凰包了。
紧挨着坐在两棵满枝头含苞待放的花的花树之间的鹅卵小路上,斑斑驳驳的阳光很随意的洒下来,好听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却衬托的这景这么美,时光这么静。
“可惜现在梅花没有开,要不然,还真是绝美。”霓凰眯着眼微笑。
“现在可是夏末,初秋,自然没有梅花。不过就算没有梅花,别的花也都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啊。”
“原来,你喜欢的是快要凋零的花回光返照的那一刻。”“那一刻最是光华。垂死的时候,生命的光芒才显得可贵。不过······只是以前喜欢,现在不太喜欢了。”
“为什么?”
“以前······我觉得它们和我很像。现在已经不想悲春伤秋了。”
霓凰仰着脸努力去看树影间的阳光,没说什么,只是握着林殊的手微微一紧。
两个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谈,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因为不管提到什么话题,最后都会慢慢绕到无法让人开心的地方去。
“······很早前我就开始打算我们的婚事要怎么办,因为皇上不会善罢甘休。”
“······没关系,我们都还这么年轻。”
“······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很想回来,现在不想太小。”
“太小了很多筹谋想得到办不到。”
·······又是沉默。两个人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躺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头,在阳光下迷迷糊糊起来。
“这次去琅琊阁遇见一个女孩。”
“······”
“身份很奇怪。我猜很有可能是皇帝的女儿。”“私生女?”“而且母亲不是大梁的。”“是吗·······哼。”“得慢慢想······”霓凰唔了一声,花香味都把她催眠了。
又过了一会儿。
林殊翻过身爬到霓凰脸前,温柔的端详着她熟睡的脸。声音轻轻的:“嫁给我吧。”
霓凰梦里含糊的嗯了一声。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33: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太阳渐渐从后山落了下去。萧索的寒风夹杂着凄凉的声音期期艾艾,一轮残缺的月亮冷冷的挂在墨色的天空上。林府廊下的灯,挑灭了,调暗了。
“怡儿,小殊睡了吗?”附窗看了看窗外突变的天色,晋阳长公主拉了拉身上的披肩,习惯性的先问问儿子的状况。
怡儿摇头道:“禀公主,小主人房里还点着灯,想是还没睡。”
“这孩子,今天怎么睡的这样晚?”晋阳长公主心里忧虑,“我去看看他。”
打开房门,在夏末初秋的天气里,今日的晚风竟是那样的寒凉。“今天的天气,真是怪异。”怡儿瑟缩着跟在后面,嘀咕道。

“哒,哒,哒。”林殊的房门被轻轻的叩响。
“谁?”林殊立刻警觉道。
“小殊,怎么还这么精神啊?”晋阳长公主在门外道。“母亲?”林殊一诧,连忙打开门,让母亲进来。怡儿行了礼,进了门,便守在门口没有再进去。
“想什么呢?”晋阳长公主柔和的笑了笑,摸摸儿子的额头,“衣都没有更。”林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立刻扑到母亲的跟前,瘪着嘴撒娇道:“母亲,小殊在房里呆的实在无聊得紧,我只是有点旧伤,又不是腿断了,父帅居然门都不让我出,连我的书都收掉了,这让我怎么熬啊,求求您啦,能不能······”
“不行!”晋阳长公主笑意盈盈的,但是语气坚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倔脾气,母亲也劝不动啊!而且你父亲藏到哪里了,母亲也不知道······”
“哼······”林殊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皱着眉头窝在母亲跟前,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了,今天啊,我听太医说了,你再在家里呆上两天,药量就可以减半了,就可以出门了。你要乖一点,听话一点,这样才是最好的说服你父亲的办法呀!”
“哦······”林殊声音失落,“母亲,那我就不能再和聂大哥比箭了,不能和聂真叔叔讨论兵法了,我还打算去看望祁王兄,宸贵妃,找景琰玩呢。哦,对了,母亲,我好想念静姨做的糖蒸梅花酥,香薷桂花糕,您看,我多可怜呀!母亲,父亲不让,那您就让我出去嘛!”
“这孩子,瞎说什么,你父亲定下来的事情母亲哪能做主。不过····小殊,”晋阳长公主先是叹气,后来眼睛很童心未老的一亮,尽是调侃的语气。林殊还没听全后面的话呢,就觉得脊背一凉。“你怎么总是不挑重点呀?哎,别捂脸!我说什么啦你就捂脸?”
“哎哟,母亲,您就放了小殊吧!”
“哼,我呀,偏偏不放过你!我问你,你是不是·····”
“是是是!母亲说什么都是!”
“是吗?这么快就给答案了?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霓凰?”
话音刚落,林殊缩在掌心里的脑袋立刻抬了起来,五官纠结了半天,哎呀一声又把头埋了进去。“那你就是不否认咯?”晋阳长公主乐呵呵的,“霓凰快要及笄了,你呢,再有几年就要弱冠了,这个年纪呀,在宫里通常就该指婚了。当然,最好是有了心上人,去请婚,不然,指的人不喜欢,那后半辈子可就完了!你要是喜欢霓凰,最好早早的去向太皇太后求个婚姻事,那个小丫头那么讨巧,一个不小心,可就不是你的了!”
“母亲,您不要这么悲观嘛!”林殊又把头抬起来,眼睛亮亮的,“我肯定是抢在前面的那一个!再说了,太奶奶那么喜欢我和霓凰,说不定,不用我提,她就许了呢?”
“臭小子,想的真美!不过,那个小丫头,我们一家人确实是喜欢。但是·····”晋阳长公主眼中有稍纵即逝的忧虑,“你们的路,还很长·····”
林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听懂,但是他笑的弯弯的眼睛里,寒光乍现。
“不说这个了,”晋阳长公主不会放纵自己那条思路走的太远,很慈爱的摸了摸林殊的头,“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睡,知道吗?你身子现在不太好,睡眠很重要。”
“嗯,知道了。”林殊乖乖的顺从。
晋阳长公主微讶,继而又笑道:“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乖?”“好久没有见母亲了,心里那么想念,当然就不敢顶撞啊!”在晋阳长公主眼里,儿子懒散而随意的深窝在席上,笑的是那么自然而温情。而她看到这幅画面,却是笑容一僵,继而眼眶就湿润起来。
“母亲·····”林殊发现异样,顿时有些慌了,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叫道。
敛袖掩眸,晋阳长公主的泪滚珠一般留下,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小殊失踪时临近崩溃的感受又袭上心头。林殊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口,真是回来以后过得太好了,说话过脑子都不会了。
“你知不知道,你失踪那几个月,娘都······”晋阳长公主模模糊糊的声音伴随着抽泣声传来。
“母亲。······您别哭了,我,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一哭,儿子心里也难受啊。”林殊嗓子喑哑。
半晌的沉默,屋子里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你也别恼你父亲,他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凶你,管着你,但是你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啊!”
“母亲,您别说了,我什么时候恼过父帅呀,我都懂,而且,儿子哪敢呀?”
“你现在吃药,也不喊苦了,也不喊多了,一定是在那几个月里吃了不少苦吧?现在母亲一看你吃药的样子,心就一阵一阵,揪的疼···”

林殊有一刹那的失神。
多少年,他都习惯了,苦涩如墨的药汁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在蔺晨不着调的絮叨里低低的咳嗽着着手于各种阴暗的事情,只有在太阳下恍惚的时候,才会回忆起母亲和父帅看着自己吃药着急上火的样子,然后嘴角轻轻牵笑,旋即又被苦涩代替。
蔺晨说,他有两只空荡而宽大的衣袖,一只盛满了无形之中置人于死地的算谋和阴暗,一只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少得可怜的亲情,爱情和干净的几近透明的阳光岁月。
那一瞬间。
明明身处阳光下却觉得暗无天日的过去剪影般从脑海掠过。虚弱的身体,钻心的痛楚,没有温暖的心,在昏暗的角落任由少得可怜的阳光岁月声嘶力竭的声讨和撕扯。
此去经年·······
毕竟谁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千里尽长歌?只是知晓,自己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母亲。”林殊呢喃微弱的像是生怕打破了什么,不经意间已然潸然泪流。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34: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林燮就把霓凰叫来陪他了。嗯,其实林燮的本意不是儿女情长什么的,因为本来是要找景琰来。林帅本能的认为两个男孩子能谈的话题自然多些,结果进宫喊人的婢女最后倒是找来了小郡主。
“······七皇子说,黎老先生的作业他还没有完成,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不过来了。七皇子还说,少帅重色轻友什么的······叫奴婢去找郡主就行了。穆王爷本不让郡主来,但郡主说一定要来,穆王爷便嘱咐郡主晚膳前回去······”
婢女的解释和汇报如上。
······
嗯,事实上,其实穆王爷也十分喜欢林殊,也就是口头上推脱了几下,加上对女儿的疼爱----本来府里的事务就没想着这么早传下去,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至于复命的婢女为什么话里会带了点偏心的意味,一旁笑意盈盈的晋阳长公主估计是理解了。

女儿家的请求最好答应了。
霓凰一出马,林殊就被允许到林府的后院活动了。几年前晋阳长公主生辰的时候,林帅专门差人在后院里建了个非常漂亮而幽静的小凉亭,茶具、软垫什么一应俱全。两个人不带侍从,悠悠闲闲的坐在里面。
有人说,恋人最好的状态不是腻在一起翻天覆地,而是相对沉默却毫无隔阂。就算彼此安静,也会觉得空气都洋溢着温柔。
······
“霓凰,蔺晨说,他们过几天就打算回琅琊阁了。”
“回那么早?啊,对了,又到了琅琊阁更榜单的时候了。梅公子不知有何感想?”
“我?没什么感想啊,我现在回归本宗,江湖上的事也不太感兴趣了。以后如果还有可能涉猎的话,那就只有等到我们婚后游山玩水咯。”林殊笑容里还有些痞气。
霓凰笑骂了一句,手上却很自然地把林殊刚刚落桌的空茶杯续上水。
“等你好了,一起去看看景睿和豫津他们吧。”霓凰道。
“嗯。”林殊微微一笑,“景睿这孩子,毕竟身份特殊,现在,两个父亲的好处总算是体现出来了。再加上他年纪还小,懵懵懂懂的,现在算是恢复过来了不少。”
良久,林殊却还是叹息。“只希望他此心不改。”
“莅阳长公主现在是愈发深入简出,景睿这个孩子处处为人着想,母亲如此,他心里一定为难。如果有可能,我们还是见见长公主,劝劝她吧。”霓凰道。
林殊点点头,目光落在霓凰头上合二为一的蝶璃钗上,流露出迷离的神色。
“世间最难是情字啊·····”林殊喃喃道。看神色,不知道他的思绪又飘到了多远的地方。
不过一边的霓凰好像有些倦了,现在的她似乎完全变回了以前无忧无虑随心肆意的性子,连曾经的习惯都一一恢复。临近正午,霓凰开始眼皮打架,哈欠连连,不一会儿,就支着双颊东倒西歪了。她额前垂着几缕在清风下飘飘逸逸的秀发,极富云南独特风韵的精致额饰轻微的碰撞,银铃一般的轻响;细长清秀的眉毛间英气不减,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嘴巴在双颊受力的缘故下嘟起,稚气未脱的可爱模样。
林殊收回思绪,看得心都快融化,展臂一揽,把霓凰抱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睡舒服些。霓凰已经睡着了,身边的气息让她毫无防备和抵抗,身体非常柔软仿若无骨——这是女孩子练武的缘故——还散发着一股极淡的少女清香。也许是对对于忽然改变的环境不太适应,霓凰身体动了动,却是自然的抱住了林殊的腰继续睡。林殊心里软软的一动,低头吻吻她绯红的脸,笑容宠溺。
目光投到远处。
刹那间,林殊却忽然感到一阵虚脱无力,眼前天旋地转。忙闭上眼睛,努力维持身形保护怀里的人,过了许久,才慢慢恢复正常。林殊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金色的细细碎碎的光芒不停的交替闪动,世界才慢慢在这金光中更迭着色彩展现在自己眼前。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35: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过了大概三四天,霓凰和景琰如约来找已经确认无恙了的林殊去看景睿和豫津。
林殊被迫着特意穿戴了一下,但是在林殊的强烈抗议下依旧是很“戎马”型的便装,霓凰默默的看着一直没有吭声。
林殊哥哥,你难道不知道······自从我这一世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无论战场上如何潇洒无敌,离了战场也再也没有你希望的旧日飞扬如光的神气。
无论衣服如何搭配,总体上的气质仍然是深深收敛,温温润润的如同一块精心摩挲养护的美玉。尤其是垂眸的习惯,遮住了你唯一与他人不同的眼睛,洒在人堆里,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你就是那个传奇般的信仰——
林殊。
也许,你真的已经变成了梅长苏吧,只是此时的梅长苏,穿上了林殊的皮囊,坦坦荡荡的肩负起林殊的使命。忽然,霓凰迷惘起来——到底,面前这个人,是真正的林殊回到了林殊的身体,还是梅长苏回到了林殊的身体?
身畔,是水牛毫不拘束的在哈哈大笑。眉宇间没有熟悉的冷硬隔阂,暖暖的一片真诚,一点儿也不在乎说出来的话会多惹小殊生气。
“哈哈哈哈!林殊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打扮!反衬得本皇子翩翩玉立,玉树临风,绝对更讨孩子们喜欢!哈哈哈哈!”“·····萧景琰!”“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景琰笑的打起了嗝。林燮坐在内堂里看着门外的孩子们吵闹,一脸还不能出门的不耐也渐渐软化了。寄托了大梁全部希望的出了名的黄金一代,就要如此坦坦荡荡。

“大胆!”忽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顿时,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金戈之声,似是有人传入。
“咝!你,你是哪儿来的小毛贼!”
“林帅,林帅,出事了,有,有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武功,竟然奇高,门口两三个侍卫都拦不住,冲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一句话不说,是个小孩子我们也不敢太还手·····还请林帅吩咐!”训练有素,慌乱时刻依然重点抓的极好。
“废话什么,看看去!”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利刃出鞘声和脚步匆匆声不停响着。
门口的侍卫爬起来第一时间关了大门,内部镇守的士兵极短的时间内将孩子围追堵截到了圈子里。擅闯帅府乃是死罪,只要一声令下,这个孩子就会人首分离。可这毕竟是个孩子,于心不忍。匆匆赶到此处来的四人看到里面的小孩子,登时愣住了。
那几乎就是一个血人,浑身都是鲜血和伤口,个子确实幼小,从背影看,也是个孩童骨骼,只是瘦的可怕,背影还不停颤抖着。
林殊心里像是闪到了一道闪电。
飞流?难道是飞流!
飞流!他·····他来金陵干什么?难道·······
几乎把他撕裂的愧疚之情潮水一般涌来.
错了,都错了!竟然忘记了,忘记了如今的自己根本无力四处风起云涌,更别说改变东瀛的秘密组织!飞流是怎么逃出来的?来找他吗?
东瀛于此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是怎么来的?

不同于林殊的僵硬,林燮皱眉,眼睛里复杂的光芒闪烁:“怎么回事,这小孩子怎么会这样的?”
“回禀林帅,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孩子到门口的时候也吓了我们一跳,他就说了一声‘林府?’,我说是,他就要进来,在下拦,不料他竟然武功极高····在下没有拦住。请林帅责罚。”
“下去。”林帅言简意骇。
门口的侍卫有些颤抖,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立刻带着人退了下去。
“林帅,我看这个小孩子伤的很重,不管有什么罪,还是先治伤要紧。”霓凰并没有认出飞流,但是还是心善的开口担忧道。
不料,话一开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血人立刻转了过来,似乎浑身的伤都不存在一样。他一转身,这才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众人一跳。
这个孩子不知道收了多少的罪——到处都是血痕和伤口,有的还在不停渗着血,左腿膝盖处尤其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像这样的孩子出现在大街上明明该立刻被巡防营带回去的来着。再细看面容,竟是出乎意料的俊秀,一双眼睛在瘦弱的身躯衬托下更显得大而亮得出奇,只是让人感觉到奇异的冷漠。
“啊!”霓凰一看见小孩子的脸,顿时就醒悟过来,不受控的尖叫了一声,立刻去看林殊。再看林殊的样子,立刻肯定了。
“天啊······”萧景琰还以为是霓凰被吓到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看见这样的孩子也是不由自主心头一悸。

没错,这个孩子就是飞流。
他实在是太小,对于重生穿越唯一的感触就是恐慌。
回到了弱小无力的身体里,苏哥哥也不见了,每天还要重温地狱一样的训练,被逼着喝药。其实飞流对药物印象还是很深的,苏哥哥说很不好的。虽然之前喝过的药已经不可能再吐出来了,但是后来的药,他全都想办法倒掉了。于是他发现,现在的自己,不喝药之后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清醒,记忆和逻辑也非常清楚,只有这一点还能让他感到一点点的欣喜。于是,他按照记忆,偷偷跟着一个出去“做任务”的人溜了出去,去金陵。
当然,这也不出例外的受到了组织的严惩,追杀。
没想到金陵那么远啊······
幸好不知道为什么,中途那些追杀的人忽然就自己身陷险境,被别的人追杀,他满身是血,年龄又小,出现在哪里都会被官兵抓,只能轻功前进。
后来他在山上又累又饿昏过去的时候,被一个背了一筐草药的小姐姐救了,洗了澡,养了伤,小姐姐还专门让她有点名头的父亲送飞流来金陵。可惜中途,小姐姐的父亲接到命令,只能让手下继续护送。那些手下都是些没心肠的,扔下飞流不再管了。悲苦的日子重复,来来回回折腾了五六个月,飞流才终于看到金陵的大门。
下面的人会抓他,他从房顶上轻车熟路的来到记忆中苏宅的位置时,却惊愕的发现根本与记忆中大相径庭。那,苏宅不在了,苏哥哥是不是也不在了?飞流偷偷的哭了一鼻子,哭过之后,他却忽然想起苏哥哥和各种人许多许多的对话。里面提到很多人,很多事。
祁王、宸妃、林燮、晋阳长公主、霓凰、萧景琰······
还有林殊。
住在林府的林殊。

“林殊?”飞流忽然开口道。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35:00 +0800 CST  
( ⊙ o ⊙ )啊!终于补完了。
从头到尾终于顺畅了。。。累死宝宝了。祝大家看的愉快!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03 15:36:00 +0800 CST  
这是星期六一天补课结束,星期天早上要交的作业……是谁问的为什么不更文?!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12 21:24:00 +0800 CST  
预告来一发。明天见

楼主 满面DE流光  发布于 2016-03-13 00:45:00 +0800 CST  

楼主:满面DE流光

字数:7585

发表时间:2016-01-08 08: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20 19:12:50 +0800 CST

评论数:23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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