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风起 · 于归》 - 孩子们作为主角的续写

因为蜜蜜在美国,目前时间是平安夜早上,不过是国内的平安夜晚上。现在刚好两边通,所以蜜蜜祝大家以后都要平平安安。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6-12-24 23:16:00 +0800 CST  
蜜蜜今天来更新哦!长林军何在!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6-12-27 06:26:00 +0800 CST  
蜜蜜自己来顶一下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6-12-28 14:54:00 +0800 CST  
蜜蜜明天来更文,爱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昨日可忆,明日可追,新的一年永不落空!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01 20:43:00 +0800 CST  
蜜蜜又要拖一天,由于时间紧迫,写着一半就困了,对不起各位,蜜蜜明日一定来更。上班后的蜜蜜并没有轻松,但是更文一直都在继续,希望大家理解。谢谢!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03 16:11:00 +0800 CST  
其实我一直在,就是卡文,加上虐,心累……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05 16:11:00 +0800 CST  
亲爱的们,蜜蜜在呀!明天开始工作将会进入正轨,也就是说蜜蜜要开始好好更文了!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12 15:43:00 +0800 CST  
还有谁在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12 15:44:00 +0800 CST  
蜜蜜对不住大家,今天说什么都要更文!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21 00:55:00 +0800 CST  
蜜蜜今天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文章还在写,对不起大家,蜜蜜没有弃文。蜜蜜一定在24小时内更新,请大家再多等一下,谢谢!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21 16:21:00 +0800 CST  
蜜蜜真的是忙到冒泡,但是文一直在心里,大家新春快乐!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1-27 19:06:00 +0800 CST  
蜜蜜自己来冒泡,我想很快就会更新,没有弃文,一直都在!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3-20 01:07:00 +0800 CST  
第三十九章 心境
夜深,萧景琰的营帐依旧灯火辉煌,比起前几日因林澈、友儿不愿多待片刻而冷清了许多,今晚倒算是热闹的很。
“焕儿,舒鸿,你们今日倒是好兴致,竟舞起了剑,不过还真是精彩,想必你二人武功也长进了不少。”对友儿离去一事仍毫不知情的萧景琰仍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二人舞剑。
“焕儿,你的武功确实有所进益,比之前在廊州时要好上许多,看来舒鸿一定教了你不少。”长苏也是安享着悠闲时光。
萧景琰与梅长苏皆未提起林澈与友儿,看似无意,实则在意,他们心中也因他二人这些日子的疏远而略感愧疚,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瞻,几时了?”
“陛下,就快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那焕儿、舒鸿今日就到此结束吧。”景琰悠然,又看了看面带疲倦的长苏,关心说道,“小殊,你也早些歇息吧。焕儿,你护送你父亲回他的营帐。”
“是。”林焕与舒鸿二人目光相视,有些犹疑,故而脚步有些缓慢。
“还有别的事吗?”景琰向来仔细,问了出来。
“并没有什么事。”林焕、舒鸿同时答道,可心里却仍在担忧林澈和友儿此时的处境。
就在这时,普贺若正在帐外求见。即使身为皇帝,萧景琰也不喜欢和北燕那边的人有太多往来。若是放在早年间,恐怕早就避而不见了。
“叫他进来。”萧景琰侧目,对身旁的李瞻说道。
李瞻点头,逐步前去。在一旁的舒鸿和林焕则前襟出汗,频频相视,不知该如何是好,无意间,竟攥紧了手掌。
“普贺若拜见陛下。”微微施礼,虽为人臣,却气势不减。
萧景琰点了点头,耐着性子问道,“深夜找朕为何事呀?”
普贺若一拱手,按照之前拓跋宇所吩咐般说道,“陛下,北燕这边适才有士兵通报说少了两匹马。拓跋将军常年靠这两匹马走南闯北,痛心地很,因此命在下前来请您帮忙找寻它们。”
梅长苏坐在一旁,自饮,目光却不时打量着眼前此人。
萧景琰听着蹊跷,倒没说些什么,只是让李瞻派人去调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普贺若眼见至此,一反常态,并没有打算等待结果,一拱手,说道,“多谢陛下帮忙,拓跋将军吩咐了在下不要多加打扰。天色已晚,若是有谁找到了这两匹马,还望陛下派人告知。今夜之事,他日我家将军定会亲自来道谢。”说罢,普贺若又是一施礼,转身离去。
这一走反而让萧景琰更为不解,心中也是有些懊恼这不懂礼数的鲜卑族人。
一瞬间,气氛还算和缓,唯有林焕、舒鸿二人心中紧张,恨不得林澈和友儿此刻就已到达了营帐这边。
“林焕,你先扶你父亲回营吧。”景琰担心长苏太过劳累,故而提醒道。
还没等林焕起身回应,侍者便慢跑过来禀告景琰,“陛下,已派人清点了一遍马匹,一共少了四匹。”
听到这里,林焕与舒鸿皆是一阵心凉,紧张地大喘了两口气。要说舒鸿与先生已是多年不见,但林焕可是梅长苏由小带大的儿子,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目光。
“还有两匹?哪两匹?”景琰匆匆问道。
“是赤练和如焰。”侍者慢声答道,不敢正视。
“什么?那是澈儿和应初的马驹呀?看守马棚的侍卫可有说过他们去了哪里?”景琰继续问道。
未等侍者回答,舒鸿上前一跪,拱手说道,“陛下,臣知道他二人去了哪里。”
“什么,你知道?”景琰心中一阵不解。
见舒鸿跪下,林焕也是上前,跪了下来,“陛下,舍妹任性,私自回了廊州,小澈放心不下,便追了去。”
“焕儿,说实话。”长苏语气低沉,双眸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父亲,”林焕自知骗不了梅长苏,可总不能和盘托出呀,与舒鸿一相视,二人异口同声道,“是去了廊州。”
长苏叹了口气,见儿子骗他,心里自是有些难受,说道,“友儿那丫头明知道回江左盟定没有好果子吃,怎会回去?你要是再骗为父,为父就该用家规了。”
“父亲,”林焕跪在长苏面前,既然已经被看穿,再加上自己心中也着实担心着他二人,沉默了下,低头说道,“是儿子不好,不该瞒着您,让您伤心了。友儿应该是往金陵的方向而去的,小澈确实是追赶她去了。”
“去了金陵,”梅长苏皱了皱眉,语气有些颤抖,“你们可有人告诉过她石阡的事?”
提到石阡,林焕与舒鸿满脸的担忧,更是低头不语。
“咳咳咳、咳咳咳,”长苏大喘了几口气,面容疲惫得很,林焕立即上前为长苏顺背,愧疚地看着父亲。
“小殊,你不必担忧。若是应初他们真的闯入了禁地,定会有侍卫前来禀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来禀报过,想必澈儿定是在应初闯入禁地之前就拦阻了她。更何况,不知者不罪,就算是应初做了什么错事,我也会酌情处理的。”景琰看着疲惫的长苏,轻声安慰着他。
梅长苏抿了抿林焕递来的茶,喘了口气,说道,“北燕今晚突然派人说他们的马匹丢了,借故来让咱们的人找马,不就是拐弯儿告诉咱们友儿和澈儿的事吗。”说罢,瞥了一眼林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焕明白父亲的心情,低头不语。
梅长苏接着说道,“他们虽没明说,可暗地里绝对会关注我等如何处置那丫头。景琰,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交代。”
“但他们并没有闯入禁地,怎可曲解了他们!”
“我明白。”又是微叹了一口气,言尽于此,梅长苏看向景琰,景琰会意,二人相视,尽在不言中。
又是过了一阵,林澈与友儿风风火火地走进了猎场,大步往营帐方向走去。二人一路走来,推推撞撞,不时能听见友儿大声斥责林澈的声音。
友儿大声,林澈也跟着大起声来,似乎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已归来,“梅应初,你知道今日有多险!还差半里地你就到石阡的禁地了,你可知道后果会怎样?”说道‘还差’二字时,明显是加大了嗓音。
“什么禁地呀?”友儿一副懵懂的样子,当然还带着爱搭不理的气势。
二人越走越近,离萧景琰的帐营不过几步之遥。
“那是埋葬当年牺牲在九安山的将士们的地方。”林澈语气凌然,带有敬意。
友儿瞥了瞥林澈,故意气他,想都不想地说道,“不就是一群死人吗?”
这话一说,林澈心中一沉,确实有些难受。
友儿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觉得不知怎来的压迫感,一扭身,便看到梅长苏与萧景琰那两张铁青的脸。毕竟年纪还轻,心里倒也颤了颤。
“梅应初,跪下!”难见长苏如此愤怒,几乎是吼了出来。
“父亲。”友儿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给我跪下!”梅长苏又是一声训斥,说罢,身子竟也晃了晃,林焕见此立马扶住,更是为父亲顺了顺背。
友儿看见父亲如此生气,扑通一声,跪在了萧景琰与梅长苏面前。
萧景琰一直沉默不语,目光倒也少了些许往日看友儿时的和煦。友儿红着眼圈,委屈地看着父亲,梅长苏却不曾理会,片刻后,严厉地说道,“在这跪着,给你一夜时间,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要是想不明白,就跪到想明白为止。”
林澈自知理亏,也不好上前劝阻。林焕则刚想开口时,就被长苏一个眼神止住,故而低头不语。萧景琰依旧没有说些什么,与长苏一同转身,回了帐营。
友儿虽是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别扭得很,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呜呜呜,”友儿哭着,不时看了看林澈。
“别哭了,”林澈边说边跟着跪了下来,贴在友儿耳边轻声道,“不早就料到了吗?”
友儿点头,咬着唇,略带抽泣,看着林澈,问道,“你说我故意这么说那些已故的将士们,父亲会不会真的生气? 我只是想父亲有个理由可以罚我,这样也算是给北燕那边一个交代。”上一秒还是大义凌然的样子,下一秒又哭成了泪人。
“父亲永远都是父亲,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他的心都是疼爱我们的。”林澈坚定地说道,冲着友儿点了点头。
友儿不说话,脸上挂着泪,春风一吹,犹如暗香来。
“你要是不放心,明日你跟父亲解释一下你刚才所说并非真心,不就好了。”林澈语气依旧温柔,“更何况,我相信不用你说,父亲早晚也会想到的。”
友儿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促,说道,“我不会跟父亲说的,你也不许说。父亲这么疼爱我,他要是知道了,我怕他会难过。更何况,今天晚上是我太任性了,父亲一定很担忧。”说罢,又是两行泪。
望着如此的可人儿,林澈笑了笑,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友儿突然问道,“我知道父亲曾经上过战场,但上过战场的人多了,也不见像父亲那般对将士如此在意的人,还有,陛下也是。为什么?”
友儿竟然问道了这里,林澈不能不答,只是目光悠悠,望向天上的玉盘,脑海里往日浮现,面容平淡,缓缓开口道,“你可听说过赤焰军?百年帅府?一代贤王?”
友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旧闻了,儿时倒是听平遥老者讲过一二,却也只是一带而过。”
林澈颔首,接着讲道,“当年七万赤焰军命丧梅岭,不是因为战败,不是因为家国,而是因为人心,因为先帝的猜疑,因为臣子们的贪欲,才使得这些忠魂历经十四年方得昭雪。应死于梅岭的是林殊,而为这些忠魂昭雪的却是梅长苏。父亲从像你我这般的明亮少年化身成为了就连快走两步都需要他人搀扶的梅长苏。但是,父亲的那颗心,那颗赤子之心,永生不灭。无论是林殊,还是梅长苏,他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话至此,林澈有些激动,神情略带感伤。片刻后,接着说道,“发生惨案的时候,我还尚未出世,我只记得儿时,母亲曾告诉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以林氏为榜样,以一代贤王萧景禹为榜样,挺直了腰杆做人。”
友儿看着林澈,林澈却不以为然,也许就连林澈自己都没留意到,那滴从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友儿,你现在可以理解了吧。无论是父亲,还是陛下,他们都跟那些忠魂有着沁入骨髓的情感,就连你口中的平遥老者很有可能也与这些人有关。”林澈依旧望着明月,缓缓说道。
“怎么会?”友儿着实惊了一下,可是细想片刻,似乎说的也有道理。确实,在言侯爷爷问了自己许多问题之后,一切都变了,莫非自己与林澈的婚约也是因为往事所故。
“友儿,我心中仍有疑问,无法与你多说,但我觉得说不定我俩生下来就与林氏、赤焰军、还有一代贤王有着说不出的关联。不过,终有一日,我们会知道。我相信结果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片刻后,大概是还因今日之事而略有担忧,林澈突然问道,“友儿,你可清楚为何今日是父亲罚你,陛下却不发一语?”
小丫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欲开口,可反过头想了想,又将话咽了回去。
林澈心里明白,见友儿不语,故而说道,“因为陛下永远都是陛下。他虽待我等亲厚,但他永远都是陛下,你要记住这一点。父亲罚你,不仅是因为你所犯的错,或是所说的话,还因为你是在陛下面前所说。如果,他还是靖王,一切则轻松自在的多。可他已然是大梁的天子,终究是不同了。”
友儿并不相信,甚至有些不满,“可是他一直都很疼爱我们。”
林澈点了点头,语气淡然,轻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他很疼爱我们。在我心中,除了父亲以外,另一个最让我尊敬的长辈便是他了。就是因为在乎,才要小心一点,好好守护这段亲情。你懂吗?”
友儿虽是聪明,但如此错乱复杂的人心终是难以明了,迷茫地看着林澈。
林澈微微一笑,似是在安慰着友儿,也是在安慰着自己,“很简单,我们只要记住陛下对我们的好就行了。是我最近想得太多了,竟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机智如梅应初,怎会真的不懂,看着如此无奈的林澈,莞尔一笑,如同他安慰自己般地安慰着他,“澈哥哥,我相信人心终是善良的。如果因为当年发生的惨案而不再相信美好,我们岂不是辜负了当初因惨案而逝去的人们,也辜负了所有为我们付出过的亲人!所以,与其担忧,不如好好珍惜。”
友儿的一席话犹如寒天腊月的炭火,暖人心间,又如数九隆冬的艳阳,瞬间将林澈心中的担忧照亮。没错,友儿说的对。纵然萧景琰是当今至高无上之人,可他依旧是自己的父皇,是自己依靠过的人,是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当日的恩情此生不忘。片刻后,林澈目光坚定,缓缓说道,“对,亲人永远都是亲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一点都不会变。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他们,保护他们。”
友儿点了点头,泪珠仍在眼睫之处,叹了一口气,语气认真却也真挚,一字一顿地道出,“就因为当年发生过这么多事,我们以后更要好好体贴父亲和陛下。不能让他们再受一丝伤害。从今以后,林殊做不到的,就让林澈、林焕去做。梅长苏做不到的,就让我梅应初来做。”
言尽于此,二人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儿时的促膝长谈,回到了最初的安稳。
岁月在无声中逐点逐点澄清,洗涤了身上不应有的污垢,将人世间的美好留在了时空里。年少时的善良多数因为混乱不清,纯洁却非真善,而年长后的善良难免有些计较得失,少善而非真心。因此,在尔虞我诈的时代里,善良变得弥足珍贵,美好永远荡气回肠。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5-05 16:21:00 +0800 CST  
第四十章 暖意
清晨,皎月而落,朗日即出。虽是春色已入,仍乍暖还寒,一阵风起,不由得花落两三枝。
昨夜的慌乱弄得向来不易深眠的梅长苏更是几乎一夜未眠,卯时便让飞流扶着去了萧景琰的营帐。说来也是巧,本以为萧景琰会久睡一阵,谁知营帐里的暖炉早早便已有准备,茶也是冒着热气。
“小殊,这么早就来了。”萧景琰放下了手中的书,顺便整理了下案面。
梅长苏缓缓坐下,喘了一阵,声音略有微弱地说道,“你不是也起了吗。”
“小殊,你这两天的气色不是很好,身体没事吧。要不要我找御医给你看看。”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蔺晨能愿意?”梅长苏本是玩笑地说着,见萧景琰脸色依旧认真,故而才变了变语气,“我很好。这两天可能是有些累了。没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萧景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昨日见你生气,还怕你旧疾复发。”
“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弱不禁风呀?”
“不是,我们...”果然,在他面前,萧景琰还是笨笨的大水牛。
“好了,我知道。”梅长苏莞尔一笑,面目柔和。
“小殊,其实昨日应初说的话本就是无意为之,又跪了一夜,差不多了。”萧景琰虽是水牛,却也舐犊情深,再加上心里对这孩子有些亏欠,故而劝了长苏两句。
梅长苏端着茶杯,目光清澈,思绪一带而过,开口说道,“友儿那孩子虽是调皮得很,却有分寸,知进退。这些儿女当中,最开朗的就是她了。”说到这时,长苏抿了一口茶,微叹一声,接着说道,“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会不知她那点儿心思。昨夜之事,怕是她和澈儿早就商量好,故意在你我面前说些会让人生气的话,不也是为了能讨个惩罚,好让拓跋宇他们知道大梁一向尊敬将士们,以礼待人。”
听着梅长苏缓缓道来,萧景琰也是一笑,说道,“是呀,昨夜乍一听我还真是有些生气。这一罚,只怕是让两孩子受委屈了。”
梅长苏没有马上答话,目光望向帐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直至盏中茶已凉,方才开口道,“若是我们这代人留不住那些美好,那就期待着孩子们可以拥有当初我们向往的韶光年华。”
“小殊,”景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情绪有些激动,“只要我在位一日,必竭尽所能,保大梁江山海晏河清,不让孩子们经历我们曾经历过的。”
梅长苏淡淡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真挚。都说眼睛是心的镜子,如果无法阻止岁月留在脸上,那就至少让它少留一些在心上。
另一厢,已过晨时,友儿蹒跚起身,双腿早已酸疼不行,一旁的林澈也是如此。
“我都说不用你陪我跪了,父亲只罚了我,又没罚你。”友儿边起身边说道。
“昨晚之事,因我而起,我怎能看你一人受罚。”林澈见友儿腿酸,便扶了扶她,友儿也顺手搀了下林澈。
“友儿,你放心好了。等再过一阵,我们回廊州前,我会亲自跟皇祖母讲清楚你我之间的事。只是你以后可莫要再冲动了。”林澈想想昨晚的一切,不免多叮嘱友儿两句。
友儿低了低头,也许是真的很冷,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此,林澈扶着友儿一起走到了景琰的营帐内,向两位长辈行礼后,林澈站在了长苏身旁,独留友儿一人在营帐中央。
友儿跪在长苏与景琰中间,先是开口说道,“陛下,友儿再也不敢了。请您莫要生气,友儿知道错了。”因不想父亲难过,便不愿将昨晚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却不知长苏早已看在眼里。
萧景琰爽朗一笑,点了点头,“朕也好,你父亲也好,都不会真的生自己孩子的气。我已经叫李瞻去准备早膳了,你和澈儿一宿没休息,陪我们用完早膳后,就去休息吧。”
看着萧景琰的笑容,小姑娘的心终是平坦了些许,报以微笑。
回过身,望着长苏略带憔悴的面容,友儿自是难过得很,不能说的就是不能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父亲。还未等友儿开口,长苏便伸手将孩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外面很冷吧。你的手竟比为父的还要冷上许多。”
友儿终究是心里担心父亲会真的生气,不曾想父亲依旧这般慈爱,双眼圈儿竟又红了起来,依偎在长苏膝上,轻声说道,“父亲,友儿错了。友儿不该鲁莽,不该对忠魂不敬,不该总是给父亲惹麻烦。对于父亲而言,铁骨铮铮的将士意味着什么,友儿明白。请父亲放心,梅应初不会再给父亲丢人了。若是他日林殊认识了梅应初,也一定不会失望的。”
梅长苏面容恬静,嘴角微微扬起,顺着友儿的秀发,宁静安详,淡然却肯定地说道,“他一定不会失望的。”
“恩!”友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依偎在父亲的膝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站在一旁的林澈和坐在对面的景琰皆是不禁笑了笑。敢在当今一国之君面前睡着的有几人,这梅应初,还真是敢作敢为。景琰心中少有这般轻松,指使着林澈将一边的毯子拿了过来,盖在了友儿的身上。望着那依旧略带稚气的面容,韶光年华不过如此。不知何时,时光竟也变得更加静谧,更加安稳。
若是男儿应作磐石般顶天立地,那女儿便应像流水般缠绵却又坚韧。这世上,从未有被压垮的磐石,也不曾见过刀剑斩得断的流水。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5-05 16:46: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柳枝园虽是宁静,但由于地理位置刚好靠北向南,天气自然也是多了几分怪异,方才还无风无雨,届时却飘起了雪花。
然而,无眠的人各有各的因由,无关朗月风清,也不因傲雪凌霜。
只是,天终归会亮,再难的抉择终究会有结果,所以即使是烦恼万千,风起云散也是早晚的事。
寅时一过,庭生和路源如以往一般,早已洗漱完毕,站在外面等候萧景琰起身。虽不在宫里,可这规矩却不敢乱。
萧景琰也是彻夜未眠,要不是担心长苏休息不够,恐怕昨晚还有许多话想与长苏一一叙述。
庭生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有了些许动静,便敲了敲门。
景琰听到敲门声,料想到是庭生,问道,“是庭生吗?”
“是。”庭生在外也不方便称景琰为陛下,只好毕恭毕敬地回答,却不能加上称呼。
“进来吧。”景琰从来没有要求过庭生称自己为父皇,所以即使面对庭生如此生硬的回答,这倒也没什么。
庭生独身走了进来,让路源在外等候。
没有看见路源在庭生身边,景琰心里当下明白庭生的来意,然而嘴上却没多说什么。
“儿臣拜见陛下。”庭生压低了嗓音,但还是行了君臣应有的礼仪。
萧景琰点了点头,示意庭生莫需这般拘禁,虽然他知道庭生行得是礼数,但这在父子之前确实太过生疏。
“庭生,你找父皇有什么事?”景琰故意用了不曾用过的“父皇”二字,而庭生却也没有显露出任何抵触之意,依旧半低着头。
虽未在言语上反对过这个称呼,甚至可以说是默认的,然而当他说出,“儿臣今日前来是想和陛下商量一事”时,他依然用了“陛下”二字来称呼景琰。
景琰心里一紧,喉咙更是难受的想咳上两咳,却终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陛下,儿臣决定随先生去江左盟。”庭生一字一顿说道。
这一决定倒是让萧景琰惊讶些许,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庭生会选择留在江左盟。虽然他清楚庭生与先生关系深厚,但自己给予庭生的是皇帝义子的身份。就算将来庭生无法成为一代贤王,但他拥有的绝不会比其他皇子少,就凭他是祁王兄的骨肉,萧景琰这一生都不能对这孩子凉薄。
“陛下,庭生这么做只为了顺从本心。”庭生低头说道。
萧景琰不言,但是心里还是不能明白这个孩子的想法,直视着庭生。
庭生不敢抬头,内心有些惶恐,顿了顿,想了想内心最在乎的,缓缓说道,“庭生之所以决定跟随先生回江左盟,莫过于三个原因。其一,庭生愿意向先生讨教学问,立做人之本。”咬了咬嘴唇,紧皱着眉,接着说道,“其二,庭生愿意服侍先生左右,尽孝床前。若是随陛下回宫,却让先生一人独自承担病痛,即便是华衣美食,庭生也难消受。”要说道第三个原因的时候,庭生紧张中带有很深的愧疚,可要说的,终究还是要说出来,“其三,对于庭生而言,纵然皇宫雍容华丽,富贵享之不尽,却不及在苏宅半日来得心安。”
庭生语毕,缓缓抬起了头,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与萧景琰全然不顾后果地坦诚相待。他知道,萧景琰不会勃然大怒,更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但越是这样,庭生越是觉得愧疚。感情这种事本就不是公平的,纵然萧景琰再努力地对庭生好,他那九五之尊的身份却早已将一切情感分为两边。庭生无论再努力地忽略萧景琰本是君上的身份,却也不能忘却自己曾是掖幽庭罪奴的出身。
萧景琰认真注视着庭生,眼睛不曾眨上一下。一则动容于庭生对先生的真挚情义,二则感叹于庭生看淡名利的心肠,三则沉浸于自身权位所带来的悲凉。
萧景琰大喘了几口气,终究不得不高看眼前这个孩子。他本以为荣华富贵便是对这孩子最好的补偿,然而唯求心安却是这个不满二七的少年郎真正所想要的。这是长苏当初曾提到,而自己却不曾注意到的。
“好,庭生,好孩子。父皇答应你。”萧景琰一瞬间对庭生更是疼爱有加,不经意又用上“父皇”二字来称呼自己,只是言语中的不舍终是流露了出来“你以后若要回宫,便可到蒙大统领府邸,莫要担心,那里有人随时可以带你进宫。记住了,那里永远是你的家,知道吗,庭生!”
庭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冲着景琰深深鞠躬,说道,“我知道了,父。。。陛下。”到嘴边的父皇终是没有叫出来。
萧景琰紧紧地捏了捏庭生的肩,刻意忽略了庭生对自己的称呼,“庭生,这两年里你当真硬朗了不少,已没有了那时的瘦弱,成为了翩翩少年郎。”言语间,不失男儿豪爽气概。
庭生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因总算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而激动,却又无法忽略景琰温润眼底下的星星点点的悲伤。想起萧景琰往日对自己的爱护,无论是在掖幽庭时的多次相助,与百里奇比武时的紧张担心,还是成为陛下后的种种关怀。友儿那句“真的很羡慕自己”突然在耳边响起。
庭生顿了顿步,无比真挚地看着景琰,双膝笔直跪下,“庭生无缘成为陛下的孩儿,却永远都是靖王的义子。”
萧景琰此时的惊讶不亚于适才庭生说出决定时的惊讶,“你能这么想,父皇真的很开心。”眼睛瞬间泛红,克制住自己的感动,拍了拍庭生的肩,缓了缓情绪,说道,“既然决定好了,就到先生那里说清楚,先生还等着你的决定呢。”
“儿臣遵命。”庭生扣头,起身,起步往长苏房间走去。
望着庭生离去的背影,萧景琰仿佛看到了旧人。那种光芒,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依旧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光彩夺目。
另一厢
梅长苏自是知道今日景琰必要离开,奈何不能下床,遂叫黎纲一早便帮自己换衣,用棉质的布擦了擦脸,时刻准备着景琰、庭生等人到屋里与自己道别。
“先生,是我们,庭生和路源。”庭生在外面敲门,稳稳说道。
“让他们进来,”长苏对着黎纲说道。
黎纲点了点头,将昨日已为二人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一旁,心想着二人这一定是来道别的。
开了房门,一股寒气扑来,外面早已是白雪皑皑。两个孩子刚进了屋,黎纲便迅速关上了房门。庭生和路源在火炉边站了会,并没有急匆匆地行礼。直到身上的寒气少了些许,才敢走到长苏面前。当然,这也意味着两个孩子不是那么拘谨。他们不需要在长苏面前做到面面俱到,只要贴心随意就好。
长苏看着他们,脸上笑容温暖,眼神中洋溢着宠溺和关心。
二人上前一拱手,微微低头,“拜见先生。”
长苏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下,无需多礼。
庭生、路源二人相对视,确定了自己所说必是对方心中所想后,庭生开口道,“先生,昨日您问庭生、路源二人是否愿意随您去江左盟。我二人已有了决定。”
长苏很认真地听着,心中平静,无论结果如何,都在意料之中。
庭生悄无声息地喘了一口大气,看了看长苏,眼神中略带一丝不确定,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会被长苏接纳,但是,既然已决定随心而已,那就试一次,试探性地向前走一步。
“我们决定随先生回江左盟,”说罢,又是暗自喘了一口大气。
在一旁的路源虽是不曾开口,可手里早已攥着一把汗,心里也是忐忑许久。
听到二子的决定,长苏目光平和温暖,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没有半分改变,而这一切让庭生、路源二人倍感心安。
“你们决定好了,是吗?”长苏对于他们这个决定,虽面目表情依旧和蔼,但内心的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们可知道,一旦去了江左盟,就算以后再回皇宫,现在拥有的也不复存在,当真不悔?”
“不悔。”二位少年郎毫不犹豫地答到。
“先生,对于庭生而言,唯有心安最为重要。”
“路源也是如此。”
梅长苏忍着胸中激荡,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孩子,欣慰道,“好,好孩子们,你们当真是长大了。看来我不在的这半年里,这大水牛还真是教子有方。”前半句庭生、路源都听得很是清楚,只是到了后半句,就连站在离长苏最近的黎纲也没能听到长苏到底说的什么。
庭生、路源二人略带疑问地目光看着长苏。
长苏虽是心里明白,但仍要囫囵打岔,“哦,我本是准备给你们带些书走的,既然你们决定随先生回江左盟,那么这些书就先不急着给你们了,还是一点点教导你们好。”
二人点头,目光真挚。
无论如何,庭生还是要送别景琰的,于是又匆匆从长苏屋中离开。
边走边低头,心中所思,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说清。究竟何为心安?远离朝政,不理尔虞我诈的权谋为心安?还是相伴先生身边,只做学问,就会心安?又或者此生不再纠结自己身世,终老江左盟,则为心安?究竟什么是心安?也许终有一天,庭生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心安,只是现在的他,这心,终究难安。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7-05-05 16:58:00 +0800 CST  
蜜蜜回来啦!时隔一年,蜜蜜决定写完它,之前因为工作繁忙所以断了更,可是心里还是忘不了,所以蜜蜜觉得既然念念不忘,那就应有回响!今天会来更新,长林军们,你们可安好呀!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8-01-27 16:33:00 +0800 CST  
第一百零一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二)上


春寒来势汹汹,倒是有了几分冬日的味道。奈何金陵的天到底是添了几分阴霾,纵然四处繁华,却也难掩战乱之年所带来的慌乱。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若能活着便已是万幸,星星点点的落魄早已是司空见惯。相较于琅琊山上的蓝天白云,虽不见店铺商贩,却胜在了逍遥自在。


若说未曾有半分变更的应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宫中了,依旧雄伟壮阔,依旧高不可攀。对于每个人而言,这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值得留念的地方,就连梅长苏都曾有过林殊的岁月,而唯独对于梅应初而言,皇宫的一切都是沉重悲鸣的。或许她是从那天开始懂得了人世间的半点不由人,又或是从那天起童稚以远离。


片刻的慌神使得梅应初在萧景琰面前难免有些失礼,幸得梅长苏微微碰了碰梅应初的手袖方才使其回过神来,行了大礼。梅应初用余光看了看父亲,当真在这几年中憔悴了许多,背略弯着,若不是萧景琰早早赐坐,怕是父亲此时已站不稳。


此次进宫梅长苏等人只用了陛下旧友这四字作为理由,既没留名也未留姓,再加上能留下的都是些故人,那些后代或是不知情者早就被打发了,所以虽是在宫中却依旧紧闭。


“小殊,你还好吗?”萧景琰紧紧地握着双拳,还没等梅长苏有所回答,萧景琰早已按耐不住,“你恨我吧!我没能留住澈儿,你恨我吧!”


面对萧景琰的捶胸顿足,梅长苏倒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了,若非仔细观察看出其嘴唇早已咬实,怕是谁难以领会到梅长苏毫无声息的悲凉。“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吗?”梅长苏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语气依旧平和。


“我真希望死的人是我!”萧景琰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来因身份、因政事而无法延伸的情感终在此时一触即发,“小殊,我没能保住那个孩子,我把你悉心栽培的孩子弄丢了。祁王兄的在天之灵怕是也不会原谅我的。”


“澈儿会跟他父王解释清楚的,”梅长苏试图安抚萧景琰的波动,却不料一阵咳震地喉咙难以发声,直至从微弱到梗咽,看起来像是因急促咳声所导致的颤抖,怕是只有梅长苏方能体会到眼角因泛红而肿胀,“我以前教过他祁王兄的治国之道以及为臣之本,他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的。”


梅应初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当然懂得萧景琰与梅长苏的痛苦与选择,但她无法释怀,无法云淡风轻地将林澈的离去当做是最好的安排。她曾告诫过自己要做个守家卫国的女人,要不惧生死。是呀,她不怕死,她也不怕失去林澈,可她还是失去他了。冗长的一生再也遇不到那个给了真心的人了,纵然是千般富贵,万般伟大,梅应初的一生怕是不会再有更多的精彩了。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8-01-27 17:39:00 +0800 CST  
更文了,因为重感冒,蜜蜜只写好了半章,后半章明后天会更好!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8-01-27 17:51:00 +0800 CST  
第一百零一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二)


春寒来势汹汹,倒是有了几分冬日的味道。奈何金陵的天到底是添了些许阴霾,纵然四处繁华,却也难掩战乱之年所带来的惶恐。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若能活着便已是万幸,星星点点的落魄早已是司空见惯。想起琅琊山上的蓝天白云,虽不见店铺商贩,却胜在了逍遥自在。


若说未曾有半分变更的应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宫中了,依旧雄伟壮阔,依旧高不可攀。对于每个人而言,这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值得留念的地方,就连梅长苏都曾有过林殊的岁月,而唯独对于梅应初而言,皇宫的一切都是沉重悲鸣的。或许她是从那天开始懂得了人世间的半点不由人,又或是从那天起童稚以远离。


片刻的慌神使得梅应初在萧景琰面前难免有些失礼,幸得梅长苏微微碰了碰梅应初的手袖方才使其回过神来,行了大礼。梅应初用余光看了看父亲,当真在这几年中憔悴了许多,背略弯着,若不是萧景琰早早赐坐,怕是父亲此时已站不稳。


此次进宫梅长苏等人只用了陛下旧友这四字作为理由,既没留名也未留姓,再加上所见的都是些故人,那些后代或是不知情者早就被打发了,所以虽是在宫中却依旧紧闭。


“小殊,你还好吗?”萧景琰紧紧地握着双拳,还没等梅长苏有所回答,萧景琰早已按耐不住,“你恨我吧!我没能留住澈儿,你恨我吧!”


面对萧景琰的捶胸顿足,梅长苏倒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了,若非仔细观察看出其嘴唇早已咬实,怕是谁都难以领会到梅长苏毫无声息的悲凉。“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吗?”梅长苏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语气依旧平和。


“我真希望死的人是我!”萧景琰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来因身份、因政事而无法延伸的情感终在此时一触即发,“小殊,我没能保住那个孩子,我把你悉心栽培的孩子弄丢了。祁王兄的在天之灵怕是也不会原谅我的。”


“澈儿会跟他父王解释清楚的,”梅长苏试图安抚萧景琰的波动,却不料一阵咳震地喉咙难以发声,直至从微弱到梗咽,看起来像是因急促咳声所导致的颤抖,怕是只有梅长苏方能体会到眼角因泛红而肿胀,“我以前教过他祁王兄的治国之道以及为臣之本,他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的。”


梅应初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当然懂得萧景琰与梅长苏的痛苦与选择,但她无法释怀,无法云淡风轻地将林澈的离去当做是最好的安排。她曾告诫过自己要做个守家卫国的女人,要不惧生死。是呀,她不怕死,她也不怕失去林澈,可她还是失去他了。冗长的一生再也遇不到那个曾给了真心的人了,纵然是千般富贵,万般伟大,梅应初的一生怕是不会再有更多的精彩了。


见应初双眼通红,恐泪水随时低落于茶盏前,一旁迟迟未曾开口的林焕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针线还算整齐的手帕,递给了应初。手帕上的一株兰花倒是让应初想起了某人。


“小殊,我思前想后了许久,决定将澈儿追封为车骑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梅长苏望着半空的茶盏,一时感慨于萧景琰对林澈的信任,却依然无法忽视重臣心中的疑问。他的儿子总是要死得其所,名正方能言顺,即说道,“谢陛下体谅之情,澈儿一生于君忠,于父孝,天下为重,草民斗胆求陛下还澈儿一个清白。若此时陛下未查明当日肃台一事,便追封澈儿,怕是也难使重臣心服。若重臣心有不服,又怎能安守朝纲,护佑百姓。”


“你说的我都懂,那就照你所说,先查明当日所发真相吧。只是你竟在我面前用了‘草民’二字?”萧景琰当然清楚梅长苏所讲,可那一瞬间的疏远使得景琰心惊了起来,“小殊,你若是怪我,就直说吧。”


梅长苏内心并非真的怪罪于景琰,大概是太累了,而那略微的疏远不过是想让景琰快些适应他早晚会真的离去,这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他的日子不多了,近日的身子总是沉得厉害,但他要撑住,要撑到查明真相。若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林澈,也不尽然。澈儿在梅长苏心中自是无可代替的重要,但他清楚,如不能还林澈清白,友儿也好,焕儿也好,甚至舒鸿,乃至许多未曾谋面的将士们都将无法对这朝堂再有不可动摇的信任。虽不曾要求他们必须忠君报国,但林氏的风骨是绝不能让子孙后代卑躬于乱世,弃舍那颗赤子之心。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应当好好活着才是。奈何生而为人,却不可因生而生,唯有依心而生方不枉此生。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8-01-29 16:47:00 +0800 CST  
不好意思,蜜蜜这次真的病得有些严重,喉咙发炎不退,所以耽误了两天,明天争取来更新!

楼主 蜜毒  发布于 2018-02-01 17:13:00 +0800 CST  

楼主:蜜毒

字数:79154

发表时间:2015-11-01 16: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1 21:29: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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