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嘉恒疲惫得一头扎进床里，他趴躺着，头也阵阵作痛。朴灿烈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可能坐飞机太久所以头有点疼，朴灿烈骑在李嘉恒背上笑他老了，李嘉恒就很配合的发出老头子的咳嗽声。
朴灿烈给他捶腰按摩，摸索着头部不停问是这里吗，李嘉恒说太阳穴痛，朴灿烈就认真的用拇指和食指给他推揉太阳穴，力气也拿捏得刚刚好，慢慢的让李嘉恒觉得头痛确实减轻不少，一边享受一边夸奖，“我宝贝儿的手真神奇，揉一揉就不疼了。“
他四肢放松的瘫软在被褥里，但由于朴灿烈一直坐他背上让他有点呼吸不适，就闷声闷气的说，“宝贝儿你能先下来吗，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乖。”
朴灿烈装作没听见，反而坏心眼的在李嘉恒肩上咬了一口，李嘉恒“哎呀”一声，问道，“咬我干嘛。”朴灿烈嬉皮笑脸，“我饿嘛。”“明明才刚吃过午饭。”“就是饿。”“乖啊，自己去找点东西吃。”“李嘉恒。”“嗯？”“嘉恒，嘉恒啊......”“嗯。”“嘉恒嘉恒，亲爱的...”“怎么了，今天这么黏人。”李嘉恒闭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朴灿烈亲了亲李嘉恒帅气的侧脸，亲他脖子，亲他宽阔的背，亲他结实的腰线，为他解开袖口和衣领，手像泥鳅一样滑进来抚摸他的胸膛，然后缓缓往下握住了他那里，李嘉恒又累又困实在没什么性致，瞥了身后一眼，朴灿烈正羞涩的对他笑着，一双大眼优美扑闪，腮畔是浅浅的可爱酒窝，李嘉恒翻过身来和他吻了一会儿，亲亲他额头，疲倦道，“明天吧，听话，先让我好好睡一觉。”朴灿烈嘴巴翘得能挂油瓶，从他身上慢慢爬了下去。
他注意到朴灿烈衣摆下什么都没穿，然后背对他钻进被子里躺好，朴灿烈是极少主动又别扭的性格，李嘉恒怕朴灿烈负气，尽管已经困得昏昏欲睡但还是用手帮他做了，朴灿烈没多久就高潮了，窝在他怀里简直快要化成一汪水，最后两人心满意足的抱着彼此安心入眠，一夜无梦。

明日有事 今天下午会来二更 另外真的不要再留言问关于长相一不一致这个问题了...姑娘们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啊 乖

十二月
季末尾末。

自从那天以后，李嘉恒和朴灿烈之间就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阻碍，虽然谁也没戳穿，但谁的心里都清楚。

最近李嘉恒忙得焦头烂额，巨大的工作量使他分身乏术，加上前日刚输掉一场非常重要的官司导致他情绪不佳。这天他有点头痛不适，朴灿烈很关心的劝他去看医生，他只是搪塞没睡好，然后让朴灿烈去车里帮他拿一份他忘取的文件。
朴灿烈在车厢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拉开车屉却发现，里面竟有两盒保险套，其中一盒已经开过包装。
他顿时愣在原地。
后来在座垫旁找到李嘉恒那份文件，朴灿烈冷静的回到家里。
晚上李嘉恒和他亲热，朴灿烈意兴阑珊，脑中不断被某件事干扰，在李嘉恒褪去他所有衣物正要挺入时，朴灿烈突然缓缓说，你戴套做吧。李嘉恒说我从没买过那种东西。
那一刻朴灿烈觉得心如死灰，彷佛掉进了冰窟里。
他明明记得，以前他的李嘉恒是不会对他说假话的。
朴灿烈疲累的闭上眼睛，蜷起腿推开李嘉恒，“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做。”

第二天李嘉恒的奶奶打来电话问他的近况，包括工作是否顺利，李嘉恒回答说都很好前几天还赢了大官司。当时朴灿烈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无语的笑了一下。
挂了电话朴灿烈漫不经心的问，“那场官司你不是输了？怎么骗你奶奶。”李嘉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确切来说是沉默很久，“她身体状况不好，我希望能让她安心。”
朴灿烈说，“李嘉恒，和我说说看你的三个优点，就三个。”
李嘉恒移开视线，良久没有说话，朴灿烈等待很长时间都没能听见答案，不禁又笑，“你连自己的三个优点都说不出来吗？”
气氛无声压抑。
朴灿烈朝他走去，轻轻遮住那双沉阔得永远看不穿心事的眼睛，“...李嘉恒，说谎是会上瘾的。”

朴灿烈觉得自己心里埋了一根针，稍微一碰就疼得深入骨髓。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朴灿烈对吴亦凡说，脸深深掩在双手中。
“我最怕别人骗我。”
“那个人怎么偏偏就是他......”朴灿烈肩膀颤抖。

吴亦凡眉宇轻微垂折，似乎能听见朴灿烈所有倾诉，他的所有情绪都能感染到他。
他讷讷曲起手指，双眼有一闪而过的暗光。

“以前他从不对我撒谎，就算他宁可沉默，也不会对我说谎。”朴灿烈说，声音嘶哑得泛涩。
“所以我可以放心的信任他。”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敢再信了......”

朴灿烈苦笑，“我已经不知道，他究竟哪句假...哪句真。”
吴亦凡蜷起掌心，又缓慢张开，朴灿烈迷蒙着双眼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温暖而宽厚的大手，平静的覆盖在朴灿烈的手心上，吴亦凡面无表情的盯着上空，鼻翼微微瓮动。

“或者...是否，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每天面对他，想着那些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就快被折磨疯了。”
朴灿烈哽着喉咙，将额头伏在吴亦凡的手背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悲伤，感到愤怒，感到绝望，但好像那些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很疲惫，很累。
吴亦凡的睫毛被风吹得左摇右晃。

“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我一点都不敢想象。”

朴灿烈攥着胸口，“他到底如何能办到，每天都坦然自若的面对我......甚至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吴亦凡的眼皮略微一颤。

他干渴并遍布死皮的双唇微不可见的轻轻抖动，却无人察觉。他觉得自己头脑清朗，他想醒过来，意识却越飘越远，四肢就像僵硬盘踞的没有意识的植物。
一切都像遥远漫长没有尽头的黑暗隧道。

他甚至忘了，他与他，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李嘉恒在浴室冲澡的时候，朴灿烈在房间里帮他收拾换洗的衣服。把李嘉恒那些西装衬衫和袜子叠着挂在手臂上，李嘉恒的手机忽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朴灿烈第一次，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没有立刻放回去。
他想看李嘉恒到底都跟谁打过电话，李嘉恒到底都跟谁发过简讯，李嘉恒的手机里会不会有不堪入目的某些照片......
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无耻，从卑鄙到了卑微。
发着抖摸亮屏幕，李嘉恒的手机设了密码，信箱以及相册全都上了锁，朴灿烈第一反应觉得是“4321”，以前李嘉恒设密码都用这四位数，他其实是个很简单又厌恶麻烦的人，然而输入那四位数后却提示密码错误，朴灿烈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会不会是李嘉恒的生日，没错，一定是的。这么想着，朴灿烈又谨慎的输入了“1106”，结果再次显示密码错误，朴灿烈愈发紧张起来，慌得连手心都渗出一层薄汗。
他一边注意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一边屏住呼吸盯着手机屏幕。
难道......是他的生日吗？
朴灿烈不禁苦笑，为这样的想法感到荒唐，抱着仅仅只是随便试一试的心态输入“1127”。
简直就像不可思议，竟然奇迹般的成功登入了。
朴灿烈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复杂的心情，把手机放回桌上，朴灿烈怔怔的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李嘉恒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看见朴灿烈双目无神的坐着发愣，就摸了摸他脸颊，朴灿烈抬起眼睛，似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他。李嘉恒在他旁边坐下。
“李嘉恒。”
“嗯？”
“...我能用下你手机吗？”朴灿烈说，李嘉恒用手拨了拨头发，“用吧，自己拿。”朴灿烈将手机拿过来，若无其事的问，“你设的密码是多少。”李嘉恒把擦过头发的湿毛巾丢到凳子上，解开浴袍上的带子，“跟咱们家密码门锁一样，都是你的生日。”

朴灿烈当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无法言语。

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李嘉恒就连自家的电子密码门锁，用的都是他的生日。他因为狭隘猜疑，刚才只专注于怎么破解密码，甚至都没发现李嘉恒的手机桌面用的也是他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他们一起去展览会时李嘉恒抓拍的，朴灿烈当时注意到了，就歪着脑袋摆手露出笑容，因为朴灿烈眼睛不好的缘故李嘉恒还特意把闪光灯关了，拍完后朴灿烈觉得不好看嘟囔着要删掉，李嘉恒说知道了等会就删，怎想到李嘉恒竟保留了下来，甚至直到现在还存着。
李嘉恒靠着枕头认真的看书，微微蹙着眉，冷冰冰而淡漠的五官轮廓如同雕刻般凌厉，朴灿烈钻进被窝里环抱住他的腰，李嘉恒放下手中的书，沉默的注视着朴灿烈。
朴灿烈很久才缓缓开口，“其实......项链不是弄丢的，是被我扔掉了。”
“我知道。”
李嘉恒说。
“你怎么会知道？”朴灿烈慌张的看向他，神色不安。
李嘉恒语气平淡，“我那天问你的时候，就料到了。”
“但...”
“不说了，好吗。”李嘉恒抚摸他的头发，伸手关了灯。
朴灿烈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嘉恒啊......”
“不怪你，当年确实是我太不负责任，你恨我是应该的。”
李嘉恒说。
气氛又一下子变得沉默下来。
朴灿烈亲了亲他嘴唇，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黑暗中李嘉恒彷佛想起什么，短促一笑，嗓音温柔，“你很久都没这么叫过我了，怪想的。”







—TBC—
(明天开会 所以今天更俩天的量)

吴亦凡最近好转的情况越来越明显。

他从一开始只能眨眼到现在可以张合双目，手脚颤动的频率也比以往多了不少，有时甚至能看见他脸部肌肉的变化，这一切无不预示着他将清醒的征兆。

甚至那天早上，吴亦凡短促的恢复了意识，嘴唇也在轻微动作，甚至差点就开口说话了，但很快又一动不动的跌回床上，晚上的时候又一次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尽管他只是暂时半昏半醒的状态，没多久又再次持续陷入昏迷，但医生说，这是好现象。

如今朴灿烈再握住他的手，吴亦凡甚至也能给予一点轻微细小的回应了。

这段时间李嘉恒的情绪越来越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对朴灿烈发火，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整天一下班就扎进书房里处理工作，最近他似乎工作很不顺心，因为繁忙事务而焦头烂额难免脾气浮躁，态度也变得很差，这些朴灿烈都能理解，所以他都尽量不将李嘉恒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毕竟因为这样的事再跟李嘉恒吵架，未免太小题大作。
朴灿烈常常看见李嘉恒按着太阳穴，他知道李嘉恒的头痛又发作了，被工作和健康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李嘉恒，有时会故意找他的茬，比如嫌朴灿烈今天做的饭难吃，为朴灿烈熨坏他的西装而大动肝火，甚至厌烦在他工作时朴灿烈走路发出的脚步声，总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朴灿烈大发脾气，一开始朴灿烈都在忍让他，但是第二天李嘉恒又一改恶劣的态度，抱着朴灿烈亲他吻他说自己不对自己不会再这样了，结果没多久又变回那个心浮气躁的样子。
这样喜怒无常的李嘉恒，开始让朴灿烈渐渐觉得很累。
李嘉恒烟瘾一天比一天重，烟抽得很凶，书房里每天都被熏得乌烟瘴气。那天他看上去不太舒服，朴灿烈问他，“上次让你去做身体检查你去了吗？”李嘉恒皱着眉不说话，朴灿烈将他嘴里的香烟取下摁灭，“不舒服就少抽点吧。”李嘉恒面色阴沉，语气不悦，“你烦不烦。”
朴灿烈心灰意冷。
从那以后朴灿烈便再也不想管他。

朴灿烈的父亲生意陷入危机，朴灿烈看见自己那个曾经充满了干劲好像永远不会倒下的父亲第一次轰然老去，他思虑很久还是无法袖手旁观，他知道此时父亲需要巨额资金用来填补漏洞。
父亲感到唐突，朴灿烈拿出李嘉恒送他那套公寓的房契，来这之前他已咨询妥当，凭这份房契就能向银行贷一大笔巨款，足以解决父亲的燃眉之急。
他看到父亲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还有讶异，他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等这道坎过去，再还我也无妨。”朴灿烈低着头轻声嚅嗫，“还有，爸......对不起。”

父亲只说，跟他过得还好吗。
父亲说，你从小都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他没让你受委屈吧。

只此一句便让朴灿烈心酸得无法言语，他努力不去回想这些天李嘉恒对他的态度，只是点了点头，眉眼里带着微笑。
父亲用力闭上眼，眼睛有些通红，被岁月打磨的痕迹在脸上留下深深皱纹，苍老的面容充满沧桑，他已经失去爱妻，如今他比谁都明白伴侣到底有多重要，他缓缓拍了拍朴灿烈的手背，声音沙哑，“以前是爸爸太顽固了。”
朴灿烈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大哭。

这件事很快被李嘉恒知道了，李嘉恒为此大发雷霆，朴灿烈也毫不让步，两个成年男人吵架的声音快要把屋顶掀翻。
“拿我的钱去资助你家里人，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李嘉恒火冒三丈，猛地一脚踹翻了凳子。
“房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就有权作主！”朴灿烈横眉冷目的瞪向他。
“你的名字？”李嘉恒冷冷一笑，“这套公寓是我买的，也是我转入你名下的，我他妈现在还住在这里，那它就得由我说了算！你竟敢随便把它交到别人手里？”
“李嘉恒，你别不讲道理。”
李嘉恒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直冒，“我不讲道理？朴灿烈，你拿我的资产用你名义转给别人，连问都没问过我，你就很讲道理？”
朴灿烈尖利着嗓子，“李嘉恒！那不是别人，那是我爸啊！”
“就因为是他我才更恼火！”
“......你说什么。”朴灿烈愣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不是你爸，当年会害得我离开你吗！？”李嘉恒一拳砸在桌子上，“当时就连我的父母都默许我们在一起了...就他妈的因为他！我当年只能离开，一个人生不如死的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就因为他，才害得我们浪费了那么多年时间！那么多年，他就算是死都弥补不回来，他难道能把那几年偿还给我吗？他能吗？！难道我们以后还能有这么多年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们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却因为他，我们本来好好的一切全被他破坏了！他就是死我也不会饶了他！”
李嘉恒歇斯底里的怒吼，脖上血管突兀，面目狰狞得可悲又可怕。
朴灿烈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那种人也配称作父亲吗，把你往死里打，把你当成疯子逼你吃药，那样就是父亲了？那样就是为你好了吗？！”
“他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每一笔账我都好好记着，每一笔我都会讨回来。”
李嘉恒双目血红，从牙齿里发出声音，“他才是罪魁祸首，你竟然还把我的钱拿去救济他，用我的钱去做你的孝顺儿子......朴灿烈，你是不是傻了！”
“......李嘉恒，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但如果你再继续中伤我父亲，我也一定不会饶了你，我发誓。”
朴灿烈捏着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知道我父亲对我说了什么吗，他已经后悔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他那个表情...他甚至都已经那样了......你到底还想让他怎么做！真要把他逼上绝路你才如愿吗？！”
李嘉恒表情怪异，接着冷笑一声，目光充满了蔑视，“后悔？怎么早不后悔晚不后悔，偏偏给他送钱的时候就后悔了。”
“你......”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他那种人心里会有亲情吗，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见钱眼开？因为钱所以能接受我了？啊，自己儿子钓了个有钱男人所以就算是同性恋也无所谓了吧，正好以后还能继续狮子大开口，也不用担心生意上的问题了，你父亲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虚伪的家伙。”李嘉恒冷嘲热讽的说道。
朴灿烈的心脏彷佛被狠狠踩了一脚，血液正在乌溜溜的流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嘉恒，那一刻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残酷得像个毫无血性的侩子手。
李嘉恒一边抽烟一边讥笑着摇头，靠着墙壁斜睨朴灿烈一眼，“这次是资金危机，下一次搞不好就是破产了，怎样，需要我先把支票填好吗，应该不够吧，反正你父亲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也不愁拿不到资产，放心，只要是你开口我都会给的，这次又准备要多少。”
朴灿烈像发疯一样抓起手边的所有东西向李嘉恒砸去。
屈辱，怨恨，愤然，悲哀，绝望，像喷薄而出的熔浆那样爆发出来，朴灿烈剧烈大喘着气，眼前一片模糊朦胧，所有不甘和委屈随着那些被砸到李嘉恒身上的书籍、遥控器、烟灰缸、手机、相框、钥匙串......统统发泄出来，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玻璃粉碎声，李嘉恒站在原地没有避开，冷冰冰的面孔缺乏表情，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朴灿烈手里抓到一个花瓶刚要砸过去，最终还是不忍心的放了下来，他红肿着眼虚脱的瘫坐在地，彷佛被抛上岸濒死的鱼，既狼狈又落魄。
他不太记得后来的事了，似乎李嘉恒走了过来，似乎在焦急紧张的喊他的名字，但他什么都听不到，他的耳朵失去了所有听觉，他真的怕了，他害怕李嘉恒又说出让他痛不欲生的话语，也许李嘉恒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

“李嘉恒，我真希望自己从没遇到过你...”
朴灿烈心如死灰的说。







—TBC—

预告一下 离终篇还有两万多字 日更照旧

时间就像沉闷的古钟，朴灿烈再也没跟李嘉恒说过话，开始李嘉恒还会主动打破僵局跟他聊两句，但看朴灿烈每次都不冷不热，便也失去了耐性，两人开始陷入冷战，每天同床异梦，形如陌路。
记忆里李嘉恒还会殷勤的跑来哄他的日子好像已经很遥远了，现在李嘉恒不会再哄他了，朴灿烈每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总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他开始不止一次的萌生了要离开李嘉恒的想法。




那天下午去看吴亦凡，吴亦凡醒了，他颤颤巍巍的捉住朴灿烈的手臂，眼神焦虑而忐忑，就连话都说不清楚，浑浊着嗓子半天才竭尽全力挤出一句嘶哑的“对不起。”让朴灿烈好生疑惑。
突然猛地一惊醒，朴灿烈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荒唐的梦。

晚上快睡觉时，不死心的李嘉恒还想跟朴灿烈再继续，朴灿烈被他死死按着压在床上，李嘉恒不停亲他但朴灿烈却不断的躲，完全就不想跟他亲热，李嘉恒抓扯朴灿烈的头发迫使他接受自己的亲吻，亲了没一会儿朴灿烈又避开了，抗拒的动作也渐渐明显起来，朴灿烈一直在说“不要，我不想做。”李嘉恒却置若罔闻，将手探到朴灿烈的私处粗鲁抚摸着，朴灿烈双腿不住乱蹬，根本就不给他靠近，手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推开他，那是真正的不情愿，而非平时那种欲拒还迎，搅得李嘉恒也渐渐有点恼火，朴灿烈顶起膝盖撞在李嘉恒腹部，趁李嘉恒因疼痛而分神的时候迅速逃离了卧室。
李嘉恒火冒三丈，紧紧捏着拳头，眼里全是怒火，朴灿烈真的把他给惹毛了。

朴灿烈刚踏入客厅就被李嘉恒一把揪住头发，他闷哼一声，很快嘴唇便被蛮横的摄夺，沙尘暴一样的疯狂亲吻令他快要窒息，朴灿烈皱眉挣扎着，手却被李嘉恒扭着反折到背后，他跌跌撞撞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嘉恒扔到沙发上，朴灿烈头晕目眩，艰难的想爬起来却感到身上猛地一沉，李嘉恒正坐在他脆弱的腹部上。
朴灿烈开始了真正的抵抗，拼命推搡着李嘉恒，弓起身体竭尽全力想要躲避他的碰触，反抗幅度之大令李嘉恒感到既陌生又心寒，争执间朴灿烈用力打他，口中还在不停说着抗拒抵触的话，李嘉恒眼球充满血丝，粗鲁的动手去撕扯朴灿烈的衣服，朴灿烈拼命挣扎，但很快衣服还是被他脱得散落一地，他甚至听见朴灿烈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李嘉恒无法明白为什么朴灿烈会突然变得如此厌恶他。他想要进入朴灿烈的身体，他想感受朴灿烈里面的温度，以前朴灿烈总会羞怯着迎合他，怎么突然之间就这般拒绝他了，这个认知一旦冒出来便让李嘉恒无比悲伤，甚至还有隐约恼怒。
抵抗间朴灿烈一拳挥向李嘉恒的脸，李嘉恒纹丝不动，表情阴沉的扯下衣带绑住朴灿烈的双手系在沙发上，李嘉恒就像一只即将发怒的困兽，朴灿烈瞪大眼睛看向他，满脸恐惧，很快便疼得几乎快昏死过去。
李嘉恒蛮横的分开朴灿烈的双腿，他故意不用任何润滑和前戏，他故意把朴灿烈弄得很痛很痛，他要让朴灿烈知道此刻正在跟他做爱的人是谁。
朴灿烈眼前阵阵发黑，李嘉恒全部插了进来，剧痛就像无边无际放大的波纹扩散在身体深处，这样以屈辱的姿势......赤裸裸被强迫着侵犯的事实令他伤心欲绝，朴灿烈放弃了挣扎，疼得整张脸都苍白如纸，下身千刀万剐的折磨简直快要令他失去意识。
沉默的空气里只有激烈性交的声音。
李嘉恒在朴灿烈体内肆意进出着，没多久李嘉恒就看到朴灿烈无声的哭了，朴灿烈睁着美丽的大眼睛，表情空洞，目光哀绝，溢出的泪水滑过太阳穴缓缓渗入发丝里。
李嘉恒知道自己在用朴灿烈不喜欢的方式得到他，但似乎除了这样，他再也没有办法能够证明朴灿烈是他的。
李嘉恒低下头吻朴灿烈，朴灿烈扭过脸避开了，李嘉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剜了一个洞，朴灿烈冷若冰霜的侧过脸去，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最后紧紧的闭上双眸。

他们都在挑战对方最后的底线。










—TBC—

微风轻轻吹拂吴亦凡额前的碎发。
“尼采说过一句话，他说...孤独者有三种姿态，神灵、野兽，还有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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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属于第三种
真的只能剧透这么多 读过原著的人大概看到这里已经一目了然

那天早上朴灿烈的眼皮一直跳，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直至门铃响起，打开门后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外头，表情分明诧异了一下。
那是个年轻男子，眉清目秀模样姣好，看到朴灿烈后抬头疑惑的望了一眼门牌号，“这儿是李律师家么？”朴灿烈说他上班去了，男子便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
“叫我Frankie就好，我来拿我的行李。”
男子已经挤进门来，轻车熟路的踏向屋子深处，朴灿烈愣愣的尾随在他身后。
男子甚至有他们家储物间的钥匙，很快打开门走了进去，朴灿烈问他是谁，他短暂一笑，“李律师没提过我？也对。”然后回过头去打量了朴灿烈一番，“他动作倒挺快。”朴灿烈一头雾水，男子拖出自己的拉杆箱缓缓踱步走出来，手上还抱了两个已经生灰的盒子，细眼里透着淡漠，“之前他一直不让我来取东西，我就该想到。”
朴灿烈心中不安，固执的追问男子究竟是谁，他说“去年春天我曾在这里与嘉恒同居。”说完便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朴灿烈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他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轰然倒塌。

没多久男子又返身折了回来，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CD，面无表情的递给了朴灿烈，那张CD化成灰朴灿烈也认得，正是李嘉恒之前敷衍他不知所踪的<百年孤寂>。
彷佛一时间所有的谎言和骗局都被残忍揭开。
朴灿烈脸色惨白。
“帮我转交给他。”男子说，这一次真正的离开了。
朴灿烈当时只觉得好像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蚂蚁一样的恶心。

晚上李嘉恒在家吃饭，气氛僵硬而沉默着，朴灿烈平静的问他，“李嘉恒，这套公寓你住了多久。”
李嘉恒似乎身体不太舒服，按着太阳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又疑神疑鬼什么，当初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到两年。”
“真的？”
“是，”李嘉恒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我刚在这边定居就去找你了。”
朴灿烈将那张CD朝他狠狠扔去，CD锋利的边缘擦过李嘉恒的脸，迅速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最后跌落在地摔出裂痕，当李嘉恒终于看清那是什么，瞬间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朴灿烈推开椅子直接朝外走，李嘉恒方寸大乱的拉住他，“你去哪。”
“我要离开你。”
“不行！”李嘉恒死死拽着朴灿烈的手臂，声音嘶哑，“你哪也不准去！”
朴灿烈反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李嘉恒，今天我才认清你就是个人渣。”
“......”
“知道我现在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朴灿烈朝他怒吼，表情夹杂着失望和厌恶，“我看到你就他妈的倒胃口，听到你的名字就恶心！知不知道恶心是什么感觉？现在一看见你我就想吐！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完了！”
“灿、灿烈，你听我说。”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每天和你躺在...你和别人一起睡过的床上，就恶心得快吐了，”朴灿烈浑身剧烈颤抖，“像个智障一样天天待在这间你和别人相处过的屋子里，我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嘉恒脸上流着血，不顾朴灿烈的抗拒挣扎拼命抱住他，朴灿烈恼怒至极，用尽全力推开了他，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生气的朴灿烈。
“我已经跟他毫无瓜葛了，真的。”李嘉恒信誓旦旦的说。
“你觉得我就是在介怀这个？”朴灿烈冷笑，心寒至极，“其实不管你曾瞒着我在外头有过多少人，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甚至不会在乎，以后也一点都不会在乎了。”
“但是...李嘉恒，你骗了我。”
“我已经没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了。”
李嘉恒眯起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
“为了这么一件破事就要离开我？”李嘉恒不耐烦的打断他，神情阴沉，“复合两年以来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以为你就很高尚？难道你就没骗过我吗，你不也一样骗我说项链弄丢了吗，你撒谎就可以，我骗人就是滔天大罪？一点陈年旧事也能这样揪着不放，适可而止吧你。”
朴灿烈厉声反问，“你骗我的就这一件吗？！”
“我他妈骗你什么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肮脏事你自己清楚，别拿我当傻子耍！”
朴灿烈因为气愤而浑身颤抖。他转身又要走，却被李嘉恒一把用力扳过肩膀，力气简直大得可怕，他觉得自己的肩骨都快碎了。
“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别碰我！”朴灿烈恶狠狠的挥开李嘉恒的手，李嘉恒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臂，一时间两人推来搡去，彼此都不肯让步，朴灿烈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气极反怒的扬起另一边拳头向李嘉恒挥去，李嘉恒挡了下来，扣住朴灿烈的拳头像是要把他的指骨都捏碎似的。
“朴灿烈！少给我无理取闹，别还来劲了你。”
李嘉恒目光吓人，咬牙切齿的说。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朴灿烈说，“这次不是，李嘉恒，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李嘉恒一股无名火起，“你竟敢这么轻易就说出这种话。”
朴灿烈怪异一笑，“当年你离开我不也很轻易吗。”

李嘉恒瞳孔急促收缩了一下，下巴绷得紧紧的，脸部肌肉渐渐形成冷冽的线条，那副表情其实很可怕，就像濒临绝境的困兽，气氛顿时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记仇的人。”李嘉恒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在额上突兀嶙峋，眼里就像有火在燃烧。
他声音沉哑，耐性也快被磨光，“就算当初是我有错在先，现在也过去那么久了，你如今就这么恨我，所以想报复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也能说放就放？”
就像所有积怨已久的矛盾一齐涌上心头，犹如火山爆发，朴灿烈失控的大吼大叫：“因为你不值得！！你根本不配！”
新仇旧恨夹杂着委屈不甘，愤怒的朴灿烈失去了一贯的乖顺温和，与以往的样子判若两人，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李嘉恒，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什么吗，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为了你离弃家人！甚至为你背上同性恋的骂名躲躲藏藏一辈子！你算什么东西...我本来可以过得好好的......就因为你...我的人生全毁了！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我始终对你推心置腹，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做人真的要这么卑鄙吗？！外面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你好上一百倍！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喜欢你这种人渣！！”
那句话仿佛导火索一样，李嘉恒猛地狠狠推了朴灿烈一把，朴灿烈撞倒了背后的书架，顿时所有的书乱七八糟的砸落一地，朴灿烈爬起来迅速还击，两人倒在地上很快扭打在一起。
李嘉恒神色可怖，看上去非常骇人，朴灿烈拼命抵抗嘴里还不断咒骂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李嘉恒身上，弓起手肘用力撞他胸膛，在他猛烈的殴打下李嘉恒脸上本就流着血的伤处撕开更大的口子，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液的气味。李嘉恒勃然大怒，浑身上下像是冒着熊熊大火，瞬间变得面目可憎，强按住朴灿烈重重一记拳朝他挥去，他们的身型相差不大，但是以李嘉恒的体格和力气，一旦李嘉恒动起真格来，朴灿烈就只有吃亏的份，没一会儿朴灿烈的肚子和胸口就挨了好几下，顿时痛得五脏六腑都在翻绞，激烈的搏斗下客厅变得一片狼藉。李嘉恒极其野蛮，简直像疯了一样的打他，朴灿烈奋力挣扎，衬衣扣子被扯落一地，破了皮的唇角缓缓渗出腥气来。
李嘉恒双目充血的坐在朴灿烈身上压住他，用力掐住朴灿烈的脖子，下一秒就能轻而易举掐断他的喉咙，朴灿烈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不断拼命挣扎着，神智开始逐渐涣散，他看见李嘉恒的表情残忍而恐怖，他丝毫都不怀疑李嘉恒想杀了他的决心，李嘉恒眼睛里都是吓人的血丝，意识渐渐远去，那一刻朴灿烈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朴灿烈越来越虚弱，双手出于求生本能的在周围胡乱摸索，抓过那个装着金鱼的玻璃杯奋力往李嘉恒头上砸去，随着玻璃跌破四分五裂的声音，李嘉恒当即被砸得头破血流，很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朴灿烈艰难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走去。
李嘉恒捂住鲜血淋漓的额头丧心病狂的追了上来，他蛮横的抓住朴灿烈，犹如残暴的狂兽，朴灿烈扇了他一巴掌，李嘉恒被打得脸偏向一边。

李嘉恒额头不断泊泊冒出血来，血肉模糊的伤口混着玻璃渣极其恐怖，腥红的液体缓缓流下脸庞，他转过脸去沉默的盯着朴灿烈，目光黯寒，在朴灿烈脸上狠狠掴了一耳光。
那一耳光实在太重，李嘉恒用尽了全身力气，朴灿烈当场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眼前霎时漆黑一片，他觉得好像一点都不痛，其实应该是非常痛的，因为人痛到某个极限反而会失去疼痛的感觉，过了很久他的视线才慢慢清晰，痛觉也开始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

朴灿烈的眼眶逐渐朦胧湿润，泪水缓缓的滑落脸庞。

李嘉恒觉得心脏犹如被扎了一下，朴灿烈从散乱的头发里红肿着眼睛看他。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李嘉恒欲言又止，朴灿烈像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失魂落魄的慢慢走回房间，往里面反锁了房门，很快李嘉恒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尖锐刺耳的砸东西的声音。
李嘉恒又惊又悔，在外面疯狂的砸门，“灿烈？灿烈？！”
回应他的只有更刺耳的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噪声像刀子一样划过心尖，他完全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恐惧像黑暗笼罩着他，他害怕的捶着门，“灿烈你快开门，别干傻事！灿烈！灿烈！”
很快李嘉恒又听到更震耳欲聋的玻璃跌碎和家具掀倒的声响。
“灿烈！！当心玻璃渣扎到脚！”李嘉恒紧张的大喊，“听话，不要光脚在地上走！别踩到碎片！”
“灿烈你开开门好吗？是我错了！有什么火都冲着我来！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李嘉恒喉咙干涩，像个疯子一样徒劳的在外面砸门，“我以后不会再动手打你了，灿烈…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朴灿烈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大吼，把手边能抓到的所有东西都奋力朝房门扔去，尖锐的响声落在李嘉恒耳里却疼在心上。
“灿烈...”
“给我滚——！！”
朴灿烈走近房门朝外头声嘶力竭的怒喊，渐渐声音里带了抽泣，他捂住嘴巴，靠着门缓缓坐下，不久李嘉恒就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朴灿烈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第一次听朴灿烈哭得这般大声，悲伤欲绝，李嘉恒彻底慌了，“灿、灿烈，是不是哪里疼？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走，是我一时冲动......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下次我不会再动手了。”
“是我做错了，我们重新来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灿烈。”
朴灿烈抱着膝盖，肩膀剧烈颤抖。
又咸又涩的眼泪漫入口中，他揪着头发，哭得声音都快嘶哑。
哭泣牵动他每处伤口，身上好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处都在隐隐作痛，李嘉恒下手实在太狠，他一直都知道李嘉恒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朴灿烈撩开衣服发现腹部还有胸口一片淤青，手臂和其他不同地方都有深浅不一的血印，他颤着手摸自己的脸，那里已经肿得老高，他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非常狼狈而可笑。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哭，似乎是因为李嘉恒对他施加的暴行，又似乎不是，朴灿烈完全迷茫了。
这样变质的爱情已经回不了头了，他们该是时候分道扬镳。朴灿烈知道。

朴灿烈抬起头任由泪水交纵滑落，隔着门板，听着李嘉恒乏味又苍白无力的说辞，“我没骗你，我跟他真的已经毫无关系了，我也没再跟他见面.....相信我。现在我只有你一个。”
“关于你父亲的事，抱歉，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那样诋毁他...你别生我的气。”
“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你和谁来往，我不会干涉了。”
“我发誓我不会再打你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求求你，开门好吗......”
“灿烈，是我错了，我该死...是我不好，对不起。”李嘉恒觉得就像有把钢刀插在自己喉咙里。
朴灿烈双眼被泡得发胀，他知道这是李嘉恒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卑躬屈膝，为了他，李嘉恒甚至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朴灿烈开始觉得，曾经那个出类拔萃英气逼人的李嘉恒，他深爱的不可一世的李嘉恒，似乎也快要消失不见了。
这条路已经走入死胡同，他们的感情早已分崩离析，再也无法修补。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朴灿烈捂住嘴巴哭泣。
外面沉寂了很久，李嘉恒忽然变得安静。

“灿烈，我爱你。”
李嘉恒说。

冰冷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周围寂静无声，仿佛虚脱一般，朴灿烈露出惨淡的微笑。
他向后靠着门沉沉的闭上眼睛，声音孤独而悲伤。
“可是......李嘉恒，我怕你。”








—TBC—

第二天朴灿烈从房里出来已近傍晚，外面正下着雨，李嘉恒坐在阳台抽了一整宿的烟。朴灿烈看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还有凌乱散落一地的书籍和玻璃碎片，星星点点的斑斑血迹，以及躺在地上因窒息而死的蓝龙睛的尸体。

所有的一切，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支离破碎。
朴灿烈坐在沙发上静静发呆。

李嘉恒走进客厅，他这才注意到朴灿烈的半边脸又红又肿，眼眶也微微淤青，他完全不记得昨晚自己为什么要打朴灿烈，他很后悔下那么重的手把朴灿烈打成这样，李嘉恒心疼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责。
朴灿烈缓缓褪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李嘉恒，分手吧。”

朴灿烈平静的说。
李嘉恒面色惨白，朴灿烈将戒指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朝外走。

李嘉恒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李嘉恒天生大男子主义，要他下跪，等同于杀了他。

朴灿烈已是万念俱灰。

李嘉恒手足无措的抱住他，鼻音浓重，一遍遍恳求着，“灿烈...灿烈，不要走，不要走，求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灿烈啊......别走，留在我身边，别走......灿烈别走......求你...”

朴灿烈无动于衷，轻轻闭上眼，“即使我不爱你了，也没关系吗。”

他感觉到李嘉恒的身体明显一僵。
很快李嘉恒强挤出笑容，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踉跄的站起身来，两手坚定的放在朴灿烈肩膀上，脸上的慌张却已出卖了他。

这样的李嘉恒让朴灿烈感到心疼。
他甚至...从未见过李嘉恒如此狼狈落魄。

“灿、灿烈，听我说，这样好不好，”
李嘉恒两眼涨红，浑然已经失去以往的镇定从容，一时间语无伦次，“我们都有一时冲动...口不择言的时候，那种话不能每次都当真，这样......我们说分手说到三次以上的时候...我们再分手，不然，还是六次吧...六次好不好，灿烈，要、要不就十次好了......十次吧，灿烈，好吗...灿烈...”

“就两次吧，李嘉恒。”
朴灿烈声音镇静。
他一脸疲惫，轻轻推开李嘉恒的手。
“反正说到两次的时候，也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了。”

朴灿烈把狗狗送给了朋友帮忙寄养，朋友问为什么，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没有精力再照顾了。
朋友又关心的问他脸上的伤，朴灿烈窒了一窒，最终苦楚一笑，显然不愿多提。尽管他一言不语朋友还是心知肚明，朋友说，他这么对你，你为何还与他继续纠缠不清。

也许因为我太优柔寡断。朴灿烈身心俱疲的说。

实际上他心底隐约明白，是因为现在他还舍不得，他终究没办法做到说断就断，至少目前…他实在无法那么残忍的对待李嘉恒。然而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什么，朴灿烈已经不愿再想。
就顺其自然好了，即使到最后他和李嘉恒也许真的走到尽头，至少他也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的。朴灿烈心灰意冷的想。

那天以后朴灿烈便再也不跟李嘉恒共用一个卧室，他独自搬去客房，在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李嘉恒只是沉默不语，一个人坐在客厅喝了一整晚的酒。
朴灿烈开始频繁的夜不归宿，头几日李嘉恒还会不断的打他电话，但朴灿烈都没有接，他甚至能想象李嘉恒担忧紧张的表情，还有李嘉恒辗转难眠的痛苦。
在这种扭曲的互相折磨中让他感到些许快感。
后来李嘉恒就不再打电话了，大概也没了耐性，起初朴灿烈努力不以为意，心中却难免有些微微失落。

因为朴灿烈不再做家务的缘故，再加上李嘉恒年底工作异常忙碌，家里总是很乱。原本朴灿烈并不想管，但那天出门前还是返身回来将家里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番，他无可奈何的想，家里总不能没人收拾，何况如果他不做那李嘉恒就更不可能做了。
于是他将李嘉恒堆积已久的脏衣服和袜子都洗干净了，把他桌上的文件按照分类放好，并帮李嘉恒换了新买的剃须膏，把李嘉恒周一至周五要戴的各款手表分别收纳仔细，给他卧室换上干净的被套和床单，晾干的衣物都整齐的归置在李嘉恒衣橱里，甚至还为李嘉恒做好了温热的晚饭放在餐桌上。

朴灿烈简直就像是习惯似的将这些都准备妥当，在李嘉恒去上班的时候，默默的为他做好这一切。

那天李嘉恒下班回来看到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心里不无感动，屋内安安静静的，朴灿烈不在家。
李嘉恒独自坐在餐桌旁，认真把久违的朴灿烈做的饭吃得一干二净，李嘉恒喉咙发涩，他二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那一刻竟感到有些微微鼻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