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妖赤の罠

钢牙和五道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放置在房间中央的如同浴缸般大小的水槽,已经空空如也。但,似乎里面还有什么生物在活动一般,水面依然泛着波纹。地板上有大片血迹,沾血的刀子在地上打着转。但无论霍拉还是饲主都不见踪影。
没错,哈露就是在这里被饲养,吃掉了饲主之后,逃到大街上去了。
“快点,钢牙!在新的牺牲者出现之前一定要阻止它!”
“知道了。”
钢牙回答了扎鲁巴的话,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候,五道却像门神一样堵住了出口。
“碍事,走开。”
听到钢牙的话,五道却不慌不忙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说过了我想练练手,如果我们谁先猎杀了那家伙……”
“我没时间陪你玩。”
钢牙毫不理会五道,而五道却紧紧咬住钢牙不放。
“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哦,你就是拥有牙狼称号的黄金骑士吧,就不能让我这样的普通骑士见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挑衅般的言语,刺激着钢牙的神经。但被作为对手的钢牙并不是小孩子。
“随你。”
丢下这句话,钢牙再次奔向门外。
五道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跟在钢牙身后。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长长的下水道中,一位年轻的警官独自踉踉跄跄地走着。混凝土浇筑而成的下水道的两侧,有着高大的墙壁,除了前进和后退之外并无其余的路可走。仰望头顶的星空,正是黎明前的时刻。
这是汇集了这个城市生活污水的下水道主路。及膝深的污水浑浊不堪,即使在白天也看不到底。
警官一边用手上的木棍试探着水下的路,一边慢慢地推进。下水道一眼望不到尽头,难道工作也永远完成不了吗。他不禁产生了徒劳无力的挫败感。
在这附近,相继发生着年轻女性行踪不明的案件,也有这些女性都被杀害并带走的目击情报。总之,一直没有找到被害者。这样一来警察也只能昼夜不休地拼命持续着搜索。
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换一个更舒适一点的地方搜索。要从这种地方找出尸体,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拜托了,我不想看到任何东西……。他一边在心中念叨着,一边一步一步地前进。
就在这时,他觉得头上的月亮似乎被云遮住了。抬头观望,他发现月亮依然在天上闪闪发光。也许是错觉吧。
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到水面的那一刹那,背后传来了“啪”的滴水声。他吓得跳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向后转身,举起手电筒照向水面。
水流毫无异样,并没有看见其他的活物。果然是错觉吗?
警察再次向之前的行进方向走去。
啪……啪……
他又听见了水声,这次声音不间断地响起,缓缓从背后向他迫近。
恐惧渐渐弥漫开来,他再次用手电照向水面。但依旧什么都没看见。水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啪……啪……声音快要接近这里了。他被恐惧所驱使着,掉头向前跑去。
但在这及膝深的水中,根本无法快速跑动。没跑多远他的脚就开始不听使唤,并因体力不支摔倒在水中。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晚了。他浑身湿漉漉地站了起来,仰面打了个大喷嚏。这时,他终于发现了,刚才听到的声音的源头,正趴混凝土的墙壁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他被吓得言语尽失,呆立在水中。
那是全身都被鳞片覆盖着的奇怪的生物,它手脚并用灵巧地趴在墙壁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警官。它的脸是年轻女性的样子,它滑溜溜的身体上,不断有水滴落下来。而滴水发出的声音,正是他之前所听到的。他盯着怪物,僵硬的身体已经无法活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怪物张口发出了尖锐的咆哮声,可以看到它嘴里有无数锋利的牙齿。之后它在墙壁上跳跃着向他扑过来。
他开始诅咒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来搜索女人尸体的,却找到了女人一样的怪物……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挡住了已经扑到他面前的怪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
穿着白色外套的青年,用手里的剑抵住了怪物的尖牙。怪物喷出的腥膻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快逃!”
那个青年——钢牙头也不回地向背后的警察命令道。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拔起不灵活的腿便头也不回地跑向远处。
眼看着猎物逃走的怪物——哈露,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并用它巨大的身体把钢牙抽飞。钢牙狠狠撞到了另一边的墙,摔落下去。
哈露溅起大量的水花,开始攻击,钢牙则挥剑迎战。哈露敏捷地在水中和墙壁间转移着,这里的地形对它有利,它仿佛玩弄钢牙般跳来跳去。
“情况不妙啊,钢牙,这就像是在那家伙的水槽之中啊。”
扎鲁巴冷静地分析道。
正是如此,在下水道发现哈露的时候,那家伙就是瓮中之鳖了,钢牙这样想着。这无边的水的空间,宛如哈露的巢穴一般。
钢牙在水面翻滚着和哈露战在一起。但是,精通水性的哈露,从嘴里喷出水柱,用手脚扬起水花,把钢牙逼到了死角。钢牙视线被遮挡,战斗向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再这样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钢牙站直了身体,从水中跳了起来,然后落在墙壁上俯视着哈露。在头顶挥剑画圆,钢牙召唤了铠甲。
黄金的铠甲将钢牙包裹在其中,那闪耀的光辉晃得哈露睁不开眼睛。那是曾经遭遇过一次的可恶的黄金骑士。难道还逃不过被他所斩杀的命运吗——哈露带着不甘的表情拉开了架势。
钢牙挥剑锁定了哈露。这次真的是瓮中之鳖了,钢牙想。
就在这时,钢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悲鸣。
“住手!!”
钢牙惊住了,隔着铠甲凝视着哈露。沐浴在月光下的女性的脸庞后面,钢牙看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孔。那是曾经饲育这个霍拉的可悲的男人的脸。
“求求你,不要杀死哈露!她是抚慰我孤独的唯一的存在啊……。所以求求你……”
钢牙犹豫了。像是为了寻求对策般,他向扎鲁巴投去一瞥。
“饲主的肉~体和灵魂都已被哈露吞噬,他们已经合为一体。这个男人的言论,就是哈露的言论,不要被骗了!”
扎鲁巴依然冷静地分析道。
“救出那个男人的方法呢?”
“没有——杀了它。”
扎鲁巴下了定论。
——我知道。其实根本不需要询问扎鲁巴,钢牙早已明白。但即使知道这是哈露的缓兵之计,对于那个男人的悲鸣,钢牙也无法不闻不问。身为守护者,猎杀霍拉即是使命,但同时,也背负着不得不斩杀人类的宿命。钢牙也曾为两者之间的矛盾犹疑过。
像是嘲笑有些动摇的钢牙一般,哈露凶猛地咆哮起来。
“小心,钢牙!”
已经不需要犹豫了。钢牙紧盯着哈露,而这时,又有人落在了对面的墙上。
那正是五道,他拔出剑,高高跳起,从背后劈向哈露。一时间水沫横飞,哈露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下水道。五道的剑,已经刺穿了哈露。
趁着这个机会,钢牙也跳了起来,将牙狼剑用力斩下。
击中了!牙狼剑撕裂了水面,激起了更大的水花。
哈露留下的临终惨叫渐渐消失,在哈露渐渐变淡的影子中,钢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位有气无力抱着一条死鱼的模样凄惨的青年。
解除了铠甲,钢牙看到五道立在了自己面前。水面依然泛着波纹,五道噙着轻蔑的笑容看着钢牙。
“名满天下的黄金骑士,居然不借助的我的力量便不能获胜……太令我失望了。”
钢牙明白了,这个男人大概是那种,会毫不犹豫地挥刀将眼前的霍拉斩杀的人。不带有任何感情,而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
钢牙反问五道。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召唤铠甲?”
“铠甲?这种程度的霍拉,你一个人就能应付自如了吧?”
钢牙心中一颤,出现在撒巴克会场旁边,有着赤红色的铠甲的魔戒骑士——灼热骑士夜射刃的身影浮现在他的心头。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不是五道?如果能亲眼见到五道召唤铠甲的话,就能够知道了。但五道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是因为觉察到了钢牙的真实身份,还是其它原因……从五道的表情上,钢牙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么,回去咯。”
五道转身走开。
“撒巴克还等着我们呢。”
钢牙则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我们?不是‘我们’吧,我和撒巴克没有任何关系。”
五道顿了顿,转过身来。
“啊呀,好像是这样的,我忘记了。那么,再会。”
五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了下水道。
钢牙一动不动地目送五道离开。

当钢牙回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
秘药重新发挥效力,在踏入会场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成了椿吹雪。
刚进入会场,就撞见了独自一人的五道,他似乎专门等待着钢牙的归来。
“辛苦了,任务进行得顺利吗?”
五道用试探的目光望着钢牙。
“很遗憾,等我到达现场的时候,霍拉已经被打倒了。”
“喔……能在你拔剑之前葬送霍拉的人,看来是位很强大的魔戒骑士啊。”
五道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一边说道。
钢牙深信,这个男人一定怀疑椿吹雪的真实身份就是钢牙。他一边试探着钢牙的言行,一边等待他露出破绽。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这时,朱雀向他们两人走来。零和翼也跟着朱雀出现在了面前。
“辛苦了,椿吹雪。虽然有点过早,但明天将会举行半决赛。”
钢牙绷紧了身子看着朱雀。
“椿吹雪,凉邑零,山刀翼,还有五道彰——之前胜出的以上四位选手,将进行对战。请你们用自己最饱满的状态来迎接比赛,赌上魔戒骑士的名誉而战。”
这四名魔戒骑士站成一圈,互相打量着。
钢牙观察着五道的表情,想知道这谜一样的魔戒骑士究竟在想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钢牙理清了思绪,自我告诫。自己的使命并不是在大会上取得优胜,而是找出隐藏在大会上的阴影,并阻止他的阴谋。在这撒巴克的会场中,似乎有什么阴谋正在暗地里进行着——。敌人早已在某处监视着钢牙了。
钢牙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2:35:00 +0800 CST  
第八章 妖光
从朱雀的卧室放眼望去,撒巴克的斗技场尽收眼底。现在的斗技场上,有着四位骑士的身影。在汇集到这里的最强魔界骑士之中,经过激战而获得优胜的正是他们。早在当初照面之时,朱雀就已明白,他们四人能够进军准决赛。
从异国前来来参战,释放出生人勿近的气息的孤高骑士——椿吹雪。
任职于东方辖区,有一位名为“晓”的弟子跟随在侧的骑士——凉邑零。
自闲岱到访的骑士——山刀翼。
以及隐藏着谜样实力的骑士——五道彰。
朱雀甚至不需要他们握剑,他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仅仅从他们的动作之中,就能看透他们的作为魔戒骑士的战斗力。
昔日,在这个斗技场中,无数的骑士刀剑相交,他们的斗志和荣耀激烈碰撞。在他们之中,这四人是拥有超卓能力而脱颖而出的魔戒骑士。这次的战斗毫无疑问将会炽烈无比。如同预测的那样,魔戒骑士们将展开一场高水平的战斗。
果然不出所料,进军准决赛的正是这四人,朱雀的预料精准地应验了。好戏即将上演。
但朱雀一直在担心,如果战斗能一直如此顺利进行下去,直到撒巴克结束的话最好。但从最初开始,就总有淡淡的危机感萦绕在朱雀的心头。
首先,是有关椿吹雪的事情。因为他是从异国前来参战的骑士,所以朱雀也是在这次大会开始时才首次见到他。即使是在这些强者之中,他的实力也是出类拔萃,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战斗水准。可以说,他才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人选。但他在没有出战的时候,却有些不安定的举动。既没有专注于这次的战斗,也不像是在监视敌人的样子。似乎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而秘密潜入会场一般。
在南方辖区内,名为哈露的霍拉出现之时,朱雀凭借自己的判断将大会暂时中止,并给予了椿吹雪击杀霍拉的任务,将他派至那里。虽然是在异国他乡,但他仍旧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归。这样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朱雀的疑问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厚了。他真的是椿吹雪吗,若不是的话,他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呢。
另外一点,就是关于五道彰。在参赛的骑士当中,他也是个相当有个性的人。他似乎很敬佩椿吹雪,在哈露出现的时候,他也私下溜出会场,并且完成了使命。不,如果说他的目的不是狩猎霍拉,而是监视椿吹雪的话——。他是察觉到椿吹雪的真正目的了吗。这样说来,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总体说来,这次撒巴克的疑点太多了。原本撒巴克就有汇聚有个性的魔戒骑士的习俗,但要是发生什么事的话就麻烦了。身为元老院成员,朱雀有义务维持大会稳妥的进行。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叩响了。似乎是朱雀正在等候的人来了。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朱雀将客人迎入室内。客人进门后,便对朱雀微微颔首致意。
“您召见我?”
来者正是椿吹雪。他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朱雀。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的朱雀,产生了即将命丧其手的错觉。
但朱雀没有丝毫动摇,开口问道。
“准决赛的小组安排,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的。”
“你——椿吹雪和山刀翼,以及凉邑零和五道彰,将会分别对战。胜出者将进入决赛,迎接最后的挑战。”
椿吹雪没有丝毫的动摇,凝视着朱雀。
“您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不……”
朱雀直接切入了主题。
“我有无论如何都想问你的事情。”
“是什么?”
“猎杀之前的那只霍拉——哈露的任务,真是辛苦你了。南之番犬所也表达了谢意。”
“过奖了。身为魔戒骑士,我只是做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虽说如此,但中断撒巴克并派遣骑士去执行任务,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也给你造成了许多不便。”
“您想要问我的是……?”
椿吹雪依然不为所动。
朱雀终于说明了本意。
“那我就直说了。椿吹雪,你到底是什么人?”
椿吹雪的眉头微蹙,这一细节也被朱雀捕捉到了。果然没错,这家伙有所隐瞒。
经过一段沉闷的寂静后,椿吹雪向朱雀询问道。
“您在说什么?”
“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关于指派去消灭哈露的骑士的事情,我已经拿到了南番犬所的报告。”
椿吹雪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据南番犬所说,在现场根本没看到你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椿吹雪沉默不言。
“……难道不是因为五道?他的擅自行动妨碍了我……”
“他擅自决定去那里的时候我很快就知道了。后来我也叮嘱过他本人,要谨慎行动。但问题是,另外的一个人。”
朱雀向椿吹雪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我派去执行任务的是你,但是同哈露战斗的,却是其他的骑士。似乎是拥有牙狼称号的魔戒骑士。”
椿吹雪不发一言,一脸严肃地倾听着朱雀的话语。
对于南番犬所的报告,朱雀也怀有疑。如果报告无误的话,那这个男人不就不是椿吹雪了吗。
“难道说,您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才把我派遣去现场的……?”
朱雀并没有否认。正如椿吹雪所说,选择他不仅仅因为他的剑法出众,更是为了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南番犬所的报告又确证了朱雀的疑问。
“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前来参赛的目的是什么?”
室内的空气被沉默所支配。再过不久就将是准决赛的首场,也就是椿吹雪和翼的战斗开始之时。但是朱雀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如果不能从他嘴里听到真相的话,就不会让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这个男人永远都不想开口的话,朱雀打算就在此剥夺其参赛资格,并让翼进入决赛。朱雀如此思考着。
终于,椿吹雪缓缓地开口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您。”
“什么意思?”
朱雀急切地讯问道,而椿吹雪再次凝视着他。一感受到椿吹雪犀利的目光,朱雀顿时语塞。椿吹雪的眼神,并非因为战斗而燃烧的魔戒骑士眼神,而是背负着重大使命并久经沙场的勇士的眼神。
椿吹雪接着说道。
“如您所察,我确非椿吹雪。我也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椿吹雪。恐怕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国家之中,履行着魔戒骑士本来的使命吧。因此,对于身为冒牌货的我来说,是没有参赛资格的。”
“你承认了?”
椿吹雪诚实地点了点头,却顽固地不肯退让。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弃权,然后离开会场。”
“为什么?”
“因为我身负必须完成的重要使命……”
使命——朱雀在心中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所谓的使命,是非你不可的事情吗?”
“是的。总有一天我会向您说明一切。这次能否请您先放过我?”
这时,扎鲁巴开口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老爷子,能先放过这家伙吗?”
朱雀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无需多虑,这个男人恐怕是背负着重大的使命,前来参赛的。本来的话,就凭隐瞒自己真实身份这一点,他已经没有资格参赛了。但朱雀凭着个人意见,决定让他继续战斗。
“这次就放过你吧。但是……你决定了吗?按照约定,你迟早要将一切向我说明。并且,你也一定要完成你的使命。明白吗?”
“是的,我以牙狼的称号起誓——”
椿吹雪——不,冴岛钢牙重重地点头。

钢牙一边走向斗技场,一边暗自松了口气。差一点就要被剥夺参赛资格,驱逐出会场了。
被朱雀怀疑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对钢牙来说,如果被怀疑的话,就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钢牙的目的,并不是在撒巴克取得优胜,而是潜入会场并将某人的阴谋揭露。了解他的使命的,只有北方的神官。虽然因为朱雀心胸宽厚而暂时将他放过,但他若无法完成使命的话,无论是朱雀还是北方的神官,他都将无颜以对。
话虽如此,但钢牙已经确定目标了。那个潜入撒巴克并图谋不轨的魔戒骑士,就是五道。
钢牙远眺会场额一角,正看见抱着双臂正准备看好戏的五道。五道的真实身份,难道不正是那位红色铠甲的魔戒骑士——灼热骑士夜射刃吗。钢牙心中,已经渐渐确信了这一点。
那挑衅的态度,以及如同玩弄敌人一样游刃有余的战斗方式——如果说除了五道之外的撒巴克参赛者中,有某位骑士是夜射刃的话,钢牙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这时,五道向着钢牙走来。他盯着钢牙,摆出一如既往目中无人的态度,说道:
“我等着同你的决战,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哟。”
那狡猾的笑容令钢牙感到焦躁不安。
“正合我意。”
盯着五道的笑脸,钢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绝对隐藏着某个重大的阴谋。他打算胜出进入决战,之后在那时引发某些麻烦。
想到这里,钢牙有些震惊。难道说,就连自己变装潜入撒巴克,并一路晋级至此,都在五道的预料之中吗。五道究竟打算在决战中耍什么花招?他那诡异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道,你到底有何企图?
但五道没有再发一言,而是丢下钢牙独自离开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2:40:00 +0800 CST  
斗技场的正中央,翼早已等候多时。钢牙正准备移步到翼那边的时候,扎鲁巴开口道。
“钢牙……虽然从好说话的老爷子那里逃过一劫,但是一直隐瞒真实身份的话,迟早会暴露的。”
“我知道。再忍一时。”
“但是啊……”
扎鲁巴不满地嘟囔道。
“怎么?”
钢牙诧异地盯着扎鲁巴。
“这场战斗……总觉得会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钢牙,你要小心。”
扎鲁巴的忠告虽然有点模糊不清,但总能够一语中的。钢牙正了正身子,迈步走向翼等待的地方。
这时,钢牙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转身向后望去。在斗技场的某处,似乎有人正盯着他。但在视线的前方,却空无一人。
——是错觉吗?
钢牙怀抱着担心的感觉,再次迈开脚步。

就算是在撒巴克的会场,但是同这个男人交手……。钢牙站在撒巴克的石板地上,盯着敌人。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翼。翼所选用的武器,正是他平常所用的枪型武器。他的手中握着长长的铁质武器,同钢牙对峙着。不,并不是钢牙,应该说是椿吹雪。
钢牙在观众席上看到了五道的身影。在他的脑中,五道同灼热骑士鲜红的铠甲重叠了。他的体型、举止、剑法——由此种种看来,果然灼热骑士夜射刃就是五道。
“不要东张西望。”
翼的话语,唤回了钢牙的思绪。
站在眼前的翼,正责备着被五道吸引了注意力的钢牙。
“你的对手是我,要想进决赛的话,先打倒我再说。”
“我知道。”
朱雀走近了两人。向着刚才有过交谈的钢牙投去一瞥。
“开始。”
钢牙和翼将武器在头顶交叉,金属与金属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冰冷的响声。而他们两人也就着这姿势,用眼神对抗起来。
钢牙想起了拜访闲岱的时候,初次见到翼的那一天。钢牙受未来的魔戒法师——铃的委托,而赶赴闲岱。等待着他的,是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白夜骑士打无——山刀翼,以及他的弟子们。翼对钢牙显露出敌意,并迎击了钢牙。同那时相比,无论是作为魔戒骑士,还是作为普通人,翼都有了长足的成长,成为了妹妹期望中的男人。现在的翼,显露出比在闲岱初遇时更猛烈的杀气。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翼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椿吹雪,就是他的盟友冴岛钢牙。
朱雀的信号一发出,两人就同时从地面跃起。剑和枪碰撞交锋,火花四散。
关注着战斗的五道和零,也从远处静静地看着。晓和先前败北的魔戒骑士们,也一起围观着强者们的剑技。
钢牙挥剑的同时也在思考着某些问题。他反复揣摩着战前五道所说的话语。
——“我等着同你的决战,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哟。”
五道似乎有自信在准决赛中打败零,然后毫无疑问会在决赛中耍些花招。
但这样说来,击败翼而进入决赛,不也在五道的算计之内了吗。他不正是如此期待吗。
如果在决战中同五道战斗的话,说不定就会明白他的企图。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在此败北然后观察那家伙的态度,也不失为一种作战方式。
——我该怎么做才好。
钢牙的心中滋生了疑惑。不知何时他的剑法也失去了锐气,而翼则趁机果断地向钢牙猛攻。钢牙渐渐变成了防守方。
在一旁观战的朱雀,也注意到了钢牙的异样。朱雀沉默地注视着钢牙,眉头紧锁。
钢牙一边防御着翼的攻击,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方针。

——太奇怪了,根本不该是这样。
翼舞枪的同时,心里纳闷起来。名为椿吹雪的魔戒骑士的实力,通过之前的战斗,也已被人熟知。这家伙肯定不容易对付,这一点甚至不需要同他交手就能够想象得到。但是,现在的椿吹雪,和之前的椿吹雪截然不同。他的剑无精打采,简直如同另外的人一般。
“你究竟有何打算?”
战斗之中,翼不禁询问道。
椿吹雪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
“是害怕了吗,还是策划着某些战术?”
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他的风格。而椿吹雪似乎被刚才的话语所鼓舞,再次展开了攻势。双方的战斗又变得激烈起来。
这时,翼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的样子虽然是陌生的异国骑士,但他的剑法却不是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他一定同这个男人交过手。
究竟是何时——翼拼命地回想,以往的战斗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渐渐的,某些记忆清晰起来。
翼震惊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不,应该说,正是要像这样交手之后,才能够发觉。
那是在闲岱初次见到钢牙的时候。那也是唯一同钢牙认真交手的一次。
如今正同他交手的,并不是什么异国的骑士。闪耀在椿吹雪眼底深处的,是隐藏着温暖的斗志。他的真实身份,正是翼所熟知的盟友——黄金骑士牙狼,冴岛钢牙。
“难道说……你是钢牙?”
听到翼的话语,春吹雪的身形一滞,一旁的朱雀,也瞬间睁大了眼睛。
果然如此。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翼就一直有种他并非陌生人的不可思议的感觉,个中缘由,至今才揭晓。
但是,翼仍然无法相信。钢牙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确实,黄金骑士没有参赛场资格。他应该是使用秘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潜入撒巴克的。但是有什么必要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呢?可能不仅仅是翼,甚至连同为旧识的零,也对其隐瞒真实身份,他应该有着做出这些事情的理由吧。他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呢。还是说,那是黄金骑士的使命?为什么不能对我说明?
椿吹雪——不,钢牙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继续战斗着。但他既没有否定,也看不出有动摇的迹象。翼看到他的样子,明白了自己所应该做的事情。
钢牙究竟为什么而隐藏自己的身份,并想要在撒巴克一路胜出呢。如果被其他参赛者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的话,钢牙就会失去参赛资格,并不得不离开会场。这是必须避免发生的事情。
作为椿吹雪,他在这里有着必须完成的使命。而自己不能对他造成妨碍。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翼把“钢牙”这个名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撒巴克是仪式,而不是相互厮杀的场所。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战斗到底吧。钢牙一定也是这样期望的。钢牙的想法,一定会在最后揭晓吧。
幸运的是,零现在似乎也还没发觉钢牙的真实身份。那就向观众们展示一下,在椿吹雪和翼之间展开的炽烈的半决赛吧。
翼决心继续与钢牙对战,虽然不知道钢牙的目的,但只要堂堂正正地与他比赛就够了。钢牙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两人的武器相互碰撞,如同按照剧本表演一般,两人的剑术精彩地配合着呼吸的节奏,互不退让。观众席上的魔戒骑士们也屏息凝视着。
但,这个时候——。
翼的视界,被一道直射入眼的光芒侵袭了。这妖异的光芒似乎是从斗技场的角落射出的。如此眩目的光芒,令翼一时间只能背过脸去。
趁此机会,钢牙的剑袭向翼。剑尖掠过翼的手背,一缕鲜血涌了出来。见此两人都停下手来。
那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随着朱雀发出的信号,战斗结束了。
翼惊讶地看着光芒发出的方向。

钢牙一时无言。
被翼得知真实身份的时候,他的内心虽有些动摇,却因为翼的观察力非常好,并没有被周围的人发现。到此为止都是一帆风顺的。
但是,那道为了要妨碍两人的战斗而发出的妖异光芒——。绝对是有谁为了要让钢牙取胜,而故意晃闪了翼的眼睛。若不是这样的话,那时翼是不可能败北的。两人肯定会互不相让,继续战斗下去。
——究竟是谁……。
钢牙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五道的脸。是那个男人,为了让钢牙能够进入决赛而搞的鬼。看来五道似乎无论如何都想要同钢牙决战。
那个男人——。
朱雀刚发出比赛结束的信号,钢牙就立刻转向妖光发出的方向。应该马上追击可能还在那里的犯人,钢牙用目光扫视着他所在的地方。
之后钢牙凝固了。
——怎么可能……。
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五道,而是本应和这个会场毫无干系的一位美丽少女——美咲。那个因为最重要的人被杀害,而发誓要复仇的女人。她脸上挂着大胆无畏的笑容,注视着这边。钢牙第一次看到美咲露出这种表情,一时语塞。
她来到了这附近,钢牙早就知道了。而他在战斗前感觉到的目光,应该也是来自美咲。但她为什么要做出妨碍撒巴克的愚蠢举动?钢牙百思不得其解。
美咲感觉到了钢牙的视线,马上转身从斗技场逃走了。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会场之外。
钢牙丢下翼,跑了出去。朱雀和其他的魔戒骑士们似乎都没注意到美咲的存在,只是呆呆地看着钢牙疾驰而出。
钢牙独自一人追着美咲出了会场。他的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美咲说过,她最重要的人被杀害了,所以想要复仇。那个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她又打算在这里做什么?所谓的复仇,是不是同撒巴克有着某种关系?
另外,就是美咲和五道的关系。钢牙深深地确信,在撒巴克铺开陷阱的人,就是五道。但是半路杀出的美咲对比赛的阻碍……。在幕后操纵这件事情的人,难道是美咲?她装成如同被害者的样子接近钢牙,如果这也是她的策略的话——。
那么,美咲和五道的关系是?
难不成,这两人是在私下串通好了的?所以身为普通人的美咲,能够轻易地的到达撒巴克的会场。这样想的话,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钢牙在美咲之后紧追不舍。
如果美咲和五道是串通好的话,只要向她追问,说不定就能够解开所有谜团。五道的企图也好,灼热骑士夜射刃的真面目也好,美咲很可能全部都知道。她那无畏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据。
无数的岩石星星点点分布在荒野上,钢牙就在其间追寻着美咲的踪迹。
美咲拼命地奔跑着,但仍然被钢牙渐渐追上。她靠在岩石上,同钢牙对峙着。
钢牙紧紧地盯着美咲。
“你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同朱雀交谈时同样的问题,由钢牙丢向了美咲。如同钢牙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一样,美咲也一定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
“我是美咲。但并不是你所知的美咲。”
美咲巧妙地做出了回答。她的口气的确不像是钢牙所认识的美咲,话中带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如今钢牙的容貌已经在秘药的作用下,变成了椿吹雪。他还是第一次用这面孔面对美咲。可是美咲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同之前见过的美咲相比,简直像是另外一人。
“我全都知道……”
她诡异的声音,震动着周围干燥的空气。
钢牙明白了,自己所知的美咲,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这个令人憎恨并且还带着超然笑容的女人,才是美咲的本来面目。
“为什么要插手撒巴克?”
美咲不由得笑出声。
“难得我帮你获胜了,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吗。”
她的话语和态度,也都不是钢牙认识的美咲。
“撒巴克是神圣的仪式,你以为谁会想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取胜?”
“不正当?”
美咲放声大笑。
“利用不正当手段潜入撒巴克的你可没资格这样说啊,冴岛钢牙。”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2:43:00 +0800 CST  
美咲第一次说出了钢牙的名字。果然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钢牙继续追问道。
“你是五道彰的同伙?”
“五道彰?我不认识。”
美咲露出飘飘然的笑容。一看到她的笑容,钢牙就知道她一定什么都知道。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像我告诉你的那样,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要复仇。”
——复仇。看来只有这点并非伪装。
钢牙凝视着美咲的眼睛,注意到她眼底深处燃烧的火焰时,钢牙哑然了。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憎恨着我。美咲的复仇对象,是我。钢牙想明白后感到十分震惊。但是,为什么……。钢牙百思不得其解。
“再问一次,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钢牙的质问,美咲像是突然改变了态度一般冷笑起来。
“你就这么想知道?”
“……是的。”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美咲放出了狠话。之后,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咲从斗篷中取出了镰刀状的剑。钢牙根本无暇思考,她为什么会持有那样的武器。只见她用熟练的动作举起了剑,那把剑的样子,同灼热骑士所用的武器极其相似。那是令人联想到死神的,前段可怖地扭曲着的剑。
“不要吃惊哦,大哥哥。”
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了年幼的少年恶作剧般的声音。那是美咲佩戴的眼球状耳环所发出来的。钢牙立刻明白了,那是个魔导具。拥有少年的人格的的耳环型魔导具——。
美咲握住镰刀状的剑,在头顶大幅挥动起来。想不到那细瘦的手臂居然潜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她的动作简直像是要把天空撕裂一般。
钢牙瞠目结舌地看着,怎么可能……
空间被切裂,通向魔界的门扉打开了。如血般的鲜红,灼热的铠甲在此降临。铠甲将美咲修长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如同狐狸一样锐利的头部,这身姿毫无疑问正是灼热骑士夜射刃。
钢牙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铠甲散发出恐怖的热气,扭曲了空气。
灼热骑士的真实身份,钢牙已经锁定了五道彰。如今他的猜想被瞬间击碎。任谁也想不到,状况会如此发展。
在自始至终站立的钢牙面前,夜射刃也纹丝不动。
钢牙拔出了自己的剑,同她对峙起来。钢牙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样同美咲对峙。
美咲就是灼热骑士?不,这不可能……
这时,灼热骑士修长的身影跳了起来,跃到了干枯的树木上。仅仅是这一个动作,灼热的风就袭向钢牙的双颊。
钢牙的上方,响起了灼热骑士挑衅的话语。
“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黄金骑士牙狼——”
钢牙第一次听到灼热骑士的声音,毫无疑问是美咲的声音。
“这里并不是你的葬身之地。冴岛钢牙,你就等着那个时候吧。”
灼热骑士大幅跃起,穿梭在岩石与枯木之间,消失在钢牙的视线中。
灼热之铠所散发的热气,点燃了干枯的树木。枯枝燃烧的声音响了起来,证明着灼热骑士的存在。
“扎鲁巴……”
钢牙询问着自己的搭档。扎鲁巴也因为难以置信而暂时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说道:
“啊……没错。”
这一句话就足够了。钢牙明白,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影。
灼热骑士夜射刃的真面目,就是美咲。

钢牙在朱雀的房间内,单独面对着朱雀。
椿吹雪对山刀翼的战斗,以椿吹雪的胜利画上了休止符。虽然怀疑其中存在不正当的行为,却因没能发现其证据,以及犯人不明,而不能重赛。并且因为翼也认同了自己的败北,所以确定了椿吹雪进入决赛。
钢牙把至今为止的一切事情向朱雀和盘托出。他接受了北方番犬所的指令,喝下能改变容貌的秘药并潜入撒巴克。以及有人在撒巴克铺开陷阱,并有所图谋。钢牙的怀疑指向了五道,却又遭到迷之女美咲的横插一脚。而神秘的魔戒骑士——灼热骑士夜射刃的真面目,则是美咲。
虽然钢牙曾经一时对元老院抱有疑问,但朱雀却是能够信任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隐藏起真实身份的钢牙,并让大会继续进行。
并且,如今钢牙已被美咲得知了真实身份。那么最好认为五道同样也已得知此事。所以将元老院作为盟友才是上策。
朱雀静静地倾听着钢牙的话,钢牙一说完,朱雀就捋胡着胡子开口了。
“我明白了。你所背负的使命,我也终于理解了。”
“之前一直未能说明,实在抱歉。”
钢牙深深地低下头。
“既然是北番犬所的指令,那也没办法。只有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就是那个叫做美咲的女人。女人是无法成为魔戒骑士的。”
这个一点钢牙也深知。
“我知道,但刚才我亲眼所见……”
“因为身体的缘故,女人是不可能成为魔戒骑士的。”
“那么,我所见到的是……”
白日梦——?不对,扎鲁巴也确实目击到了同样的景象。这样说来……
“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毫无疑问,那个女人憎恨着你,并且打算向你复仇。不是吗?”
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但那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她所失去的最重要的人,究竟是……
“无论如何,在决战之前我都会像这样尽力战斗。不管对方出什么牌,我都会看透。”
钢牙向朱雀宣言道。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就算美咲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但结果是钢牙——不,是椿吹雪的胜利。五道和零,钢牙终究必须同他们二人中的胜者对战。
扎鲁巴开口道。
” 关于五道的真实身份,元老院难道没有掌握什么线索?”
“那家伙的出身也是谜团众多。”
朱雀也皱起了眉。
“五道并不在正式的魔戒骑士系谱中。他现在主要在南之管辖区狩猎霍拉。但他究竟来自何处,身为魔戒骑士又有着何种的能力,就连元老院也不清楚,可以说是传说般的存在。他前来参赛,一方面的原因是本人强烈想要参加,而元老院也想了解他的实力。”
也就是说,不管他有着怎样的过去都不稀奇。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打开了,来者正是五道。他像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一样,嘴角噙着笑。
“哦呀,你们正在谈话中吗?”
五道不经意地轻轻问道。
“没有,有什么事?”
面对朱雀的询问,五道回答道:
“真令人吃惊啊。我也目击到了,谜一般的女人成为了魔戒骑士……”
钢牙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五道。这个家伙,真的在现场看到了一切吗?若是并非如此,他果然还是和美咲串通好的吧?
“你知道那个女人吗?”
钢牙问他。
“不,那个女人是谁?你的女人?”
“不要乱说。”
“只是玩笑。”
五道笑着,但他的眼中却毫无笑意。
“但是也有不可思议的事哦。女人能成为骑士啊……。你确确实实看到了的话,那也不是幻影吧。”
这个男人,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吗?还是……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听到钢牙的询问,五道却看向了朱雀。
“准决战还没结束。我和凉邑零的对战……”
朱雀点了点头。
“好吧,比赛继续进行。”
五道瞥了钢牙一眼,说道。
“我们决赛见。”
说着,他走出了朱雀的房间。
钢牙的视线投向了斗技场。从这个房间看过去,整个斗技场一览无遗,像是将钢牙吞噬一样,大张着嘴。钢牙俯瞰着聚集在那里的魔戒骑士们,不停思考着。
五道的阴谋到底是什么?灼热骑士夜射刃,也就是美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在决赛中,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钢牙的战斗,终于开始渐入佳境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2:46:00 +0800 CST  
第九章 奈落

撒巴克准决赛的第二场比试,即等待零与五道对决的那天晚上,钢牙、零、翼三人,于休息室中开始密谈。
突然明了的真相——灼热骑士夜射刃的真面目是美咲,给予了钢牙强烈的冲击。女人无法成为魔戒骑士,但她却身披赤色铠甲,变成了灼热骑士。钢牙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扎鲁巴也看到了,这绝不是幻影。那个叫做美咲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复仇心又是……
但比钢牙更感到吃惊的,是零和翼。钢牙隐藏起真面目,一直以椿吹雪的身份参加比赛。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是钢牙的两人,会感到震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请原谅,这是番犬所的指令,我被告知谁都不能相信……”
听到扎鲁巴的话,零和翼对视一眼,然后苦笑起来。长久以来的紧张消弭了,这正是同旧友重聚的瞬间。
一直沉默的钢牙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抱歉……”
这样说着,他瞥了瞥嘴角。
对钢牙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试炼。无法受助于曾共同作战的伙伴,更不能相信他们。他被赋予潜入撒巴克,同看不到的敌人作战的使命。但他的真实身份现已被知晓,那他们也算是共同战斗的同志了。
“你太见外了,钢牙。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们呢?”
翼这样说的时候,钢牙回答道。
“并非无法相信,只是不想麻烦你们出手。”
零和翼都是被正式选中参加撒巴克的魔戒骑士。他们是实力获得承认,并由元老院召集而来的精锐分子。但说钢牙是变装潜入也不为过。如果钢牙请求他们的协力,对于打算在比赛中胜出晋级的零和翼来说,会增加多余的负担。这只是是钢牙自己所背负的使命而已。
“所以,零,抛弃不必要的杂念,准备明日和五道的对战吧。不要在意我的事情。”
钢牙对零说道,但零像是闹别扭一样坐到了房间的一角。
“你说不要在意之类的,但现在要我无视你的话,根本不可能。”
接过零的话,希鲁瓦也开口道。
“我也这么觉得。”
“什么意思?”
零苦笑。
“我在会场初次见到椿吹雪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什么。‘这家伙应该不是陌生人’之类。当然,那时并没有发现,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就是冴岛钢牙。”
瞥了钢牙一眼,零继续说道。
“孤身一人的盟友,独自背负着使命。所以协助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翼也点了点头。
“但是……”
“要说你这家伙的缺点的话,那就是总是独自一人背负一切。”
希鲁瓦也赞成零的说法。
“就是这样,多给伙伴一点信任如何?”
“虽然你是黄金骑士,但不也和我们一样,是魔戒骑士吗?”
听到零的话,钢牙沉默了。钢牙心中,长久以来堆积的紧张开始慢慢放松下来。的确,在面对暗黑骑士呀的时候,零也拼尽全力帮助了自己。在闲岱面对灾厄的时候,如果没有翼的帮助,也无法应对。如今,这两人都在撒巴克的会场。已经成为零的弟子的晓也在。如果能够借助他们的智慧和力量,或许就能够对抗五道的阴谋,也能够解开隐藏在大会中的巨大谜团。
虽说要帮忙,但零和翼究竟该怎么做,钢牙也无法立刻下决定。无论如何,不能确定五道的目的的话,也就无法判断他和美咲的关系。仅仅只是知道五道打算利用撒巴克,给钢牙设圈套。
“那个时候……”
翼想起了在准决赛的首场的比试中,同钢牙交手的时候的事。当然,那时的对手,是用秘药变成了椿吹雪样子的钢牙。
在钢牙产生迟疑的瞬间,翼正要趁此机会决定胜负之时,妖异的光芒闪过。在翼感到炫目的同时,钢牙已经借机取胜。如果五道和美咲是串通好的,五道为了让钢牙进入决赛,就会强行使钢牙取胜。
“那家伙让你进入决赛,是为了能够和你对决,这一点绝对没错。”
听到翼的话,零也点了头。
“那家伙对你抱有着特别的感情。”
“特别的感情……”
钢牙正回味之时,零回答道。
“简直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对你那猛烈的敌意和憎恶……”
钢牙陷入了沉默。
确实,五道对于钢牙的执着非比寻常。只要进入决赛,就一定能够了解他的想法。但是,真的应该那样做吗。钢牙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正在那时,零打断了钢牙的思考。
“五道准备在决赛中将你打倒吧。但是,我要阻止他。在准决赛中,我来将他阻止。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魔戒骑士。”
零的话中,充满了毫不动摇的决意。
钢牙终于能够与旧友推心置腹地聊天,并从孤独中解放出来了。但隐约不安却无法挥散。
为什么那家伙如此执着于决赛。如果目标是我的话,明明还有很多其他的机会……

在那同时,在斗技场的一角,晓正孤独的练习着剑术。第一次被允许前来参加比赛,虽然一直期待着这荣耀的舞台,但是晓却在初战就被轻松的打败,结束了自己的比赛。
他初战的对手是五道彰。那个狐狸眼的神秘男子。
场边,有身为老师的零,以及曾经的老师翼在观战。这是让他们看到自己成长的绝好机会。但是,晓却没有展示出任何优点。受五道的挑拨,他沉溺于阴影中,挥舞着剑,然后自取灭亡。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晓非常后悔。败北的人没有再次出场的机会。但是,晓无法忍受就此离去,只是无心地不停挥剑。
要怎样做,才能变得像零那样强大,才能以优秀的魔戒骑士的身份,独当一面。
现在,零、钢牙和翼在房间里,似乎在讨论些什么。冴岛钢牙会来参加比赛,这令晓非常惊讶。可是,自己却没资格加入这次谈话。一想到自己还没有被承认为合格的魔戒骑士,晓就感到十分不甘。
此时,零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没能变得更强呢。我也是魔戒骑士啊……。
晓正那样想的时候。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晓转过了头,五道正站在那里。是自己没能战胜的那个强大的魔戒骑士。五道嘴边扬起放肆的笑容,像瞧不起人般看着晓。
“一看不就知道了,我正在练习剑术。”
五道有些蔑视地轻声说道。
“真是不干脆啊。你已经没有出场的机会了。是直接离开会场,还是去当观众,赶紧选一个吧。”
愤怒涌上了晓的心头。一想到自己输给了这样的人,晓就感到非常可耻。
“我终有一天会超越你。还有,明天零肯定会将你打败。在看到那一幕之前,我不会离开。”
这并非信口胡言。如果是零的话,肯定能同五道势均力敌。老师的话,一定会展现出能够指导我的战斗姿态。晓正期待着那一幕。
但是,五道却没有动摇。
“我也期待着那家伙。话说回来,你的老师现又在哪里做什么?”
“和同伴一起呆在室内……。那又怎样?”
“是吗…”
五道又放肆地笑了起来。
“你没能加入他们,看来你离合格的魔戒骑士还远得很呢。”
被看穿的晓无言以对。最不想让五道说的话,被他毫不留情的说出,晓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涨。
晓与五道对峙着。一股冲动奔驰在晓的心头。他想用手中的练习用剑,刺向五道的喉咙。但是,现在并不在比赛中,这个男人也不是霍拉。晓拼命的忍耐着即将奔涌而出的冲动。
五道看穿了晓的纠结,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他。
“那我就期待着明天吧。”
留下了这句话,五道从晓的面前离去了。
晓在愤怒的同时,隐约的不安也涌了上来。那个男人——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次日,撒巴克的斗技场被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所包围。
业已败北的魔戒骑士们,为了一睹脱颖而出的强者之间的战斗,都集合在了会场。他们远远观望的,正是零和五道。这场战斗中胜利的一方,将会进入决赛,并与椿吹雪对决。不,是冴岛钢牙……。
零在心中再次回顾了昨晚的决意。
——一定要在这里将他阻止。
如同是自己所背负的使命一般。在比赛中取得优胜之类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成为钢牙的力量。
我要打败五道,之后进入决赛,同钢牙交手。互为盟友的两个人,在撒巴克的比赛中交手,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情。过去曾是竞争对手的两个人,如果再次得到交手的机会的话……光是想象,零就已经兴奋得无法抑止了。
但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五道。
零注视着五道。五道则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回看向零。一接触到他冷彻的目光,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五道同零的外表截然不同,战斗方式也毫无共同点。二人选择的武器,无论大小还是形状,也完全两样。尽管如此,可在五道瞳孔深处,零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怪异的感觉……
同过去的我一样,零想。在那里的,是无际的复仇心。如同地狱般伸展开来的黑暗。五道的瞳孔深处,正是有着如此莫名的怪异。
零有一瞬间感到胆怯。明明战斗还未开始,为什么会想要打退堂鼓。
如同看透了零内心的想法,五道冷笑起来。
——这家伙在戏弄我吗。
但零立刻就冷静下来。如果被他挑拨起来,就正中他下怀。之前晓就因为受到他的挑拨而败北。
零向围观的骑士们投去一瞥。在那边,晓的身影也清晰可见。不能在弟子面前难堪地失败。本就打算为弟子报仇,所以要让五道败得五体投地。
五道一步一步走近零。
“凉邑零,那个叫做晓还是什么的小鬼,似乎是你的弟子?”
他的语气激怒了零,但零却强忍下来。
“那又怎样?”
“你还是多指点他一下比较好。真替被那种骑士操纵的魂金感到悲哀。”
零虽然感到愤怒,但立刻就平复了心情。
“真不想被连弟子都没有的你说教啊。”
“就算有弟子,就能大言不惭说他合格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自称为老师。不过,能够作为魔戒骑士而将技能和心得全部都托付给后继者,感觉意外地很不错。”
这是零的真心话。虽然在之前都是一名孤高的骑士,但因为接受了晓这名弟子,零渐渐看到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身为骑士,也为了将骑士的应有之姿传授给晓,零也在日益成长着。倒不如说,受教的并不是晓,也许其实正是自己。零有时也会有这种想法。
五道老老实实地听着零的话。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3:08:00 +0800 CST  
“嘛,反正对于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弟子的你来说,理解不了的吧……”
突然,五道露出了似是不痛快的扭曲表情。因为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零显得有些奇怪地看着五道。零觉得也许是触到了不能被触及的话题吧。
五道定定地盯着零,说道:
“你知道什么……”
零的确不知道五道所指的事情。但是零觉得,刚才谈论老师弟子的话题时,五道一定想起了什么,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果然他并没有老师弟子什么的吗。还是说,关于老师和弟子,他有着某些厌恶的回忆呢。
这样想的话,零也一直独自一人持续战斗着,通过自学而跋涉至此。如果五道也是这样的话,也许自己和他很相似。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无底的地狱,也许正是他孤独的象征。
但是,话虽如此……
零再次注视着五道。 究竟如何才能打到那个男人,究竟如何才能攻略那幽深的地狱?
一旁的朱雀正悠然向这里走近。他的一举一动正可谓充满了威严,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似乎隐含着不安。
朱雀已经从钢牙那里得知了椿吹雪是他所伪装的事情。即使如此朱雀也还是放过了钢牙,并允许撒巴克继续进行。这样的话,把朱雀当做伙伴也是可以的吧。但是,就算是属于元老院的朱雀,也不能将那可恶的五道逐出撒巴克大会。因为五道是正式被召来参赛的选手。就这一点来说,对钢牙一方是压倒性的不利。

——不,并非如此。毕竟钢牙将朱雀拉拢为盟友之后,也对我和翼说明了真相。如果我们也一起协作的话,一定能够粉碎五道的野心。
朱雀走近了二人,来回看着他们的表情。
“那么,准决赛的第二场,五道彰对涼邑零,比赛现在开始。”
聆听着朱雀庄严的宣告,零的视线在周围游走着。从钢牙那里听说了,在他和翼的对战之中,因为某道妖异光芒的照射而决定了胜败。而犯人则是迷之女——美咲。
零四处环顾,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无法断定她不会再次干扰这场战斗,如果因为这种原因而败北的话就太愚蠢了。但无论在哪里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喂,别左顾右盼的。”
五道对零呵斥道。
随着朱雀发出的信号,两个人都举起了剑,相互交叉。零的双手分别握着一把铁剑。果然还是这种风格最适合我啊,零想着。
斗技场中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零和五道之间的时间静止了。
随着朱雀的口号,两个人都从地上跳起来,挥起了剑。随着剑和剑的碰撞,未曾有过的激烈金属音震动着空气。
五道简直像要比拼力气一般猛烈挥动着剑。零拼命抵挡着五道的攻击,在对抗的同时,咬紧了牙关。
——奇怪。
零立刻就注意到了对手的怪异之处。将对手挑拨起来之后一口气进攻——。这应该是五道原本的战斗方式。但五道现在并没有挑拨零,而是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挥舞着剑,似乎打算以力制敌。
根本无需判明对手的态度,只想要尽早击落对手的剑从而决出胜负。五道是这样打算的吧。
不,还不仅如此。零目不转睛地盯着五道的瞳孔深处,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在那无底的地狱之中,黑暗更加深重了。零简直要被那双瞳吞噬一般。
这时,零明悟了。
“嘛,反正对于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弟子的你来说,是理解不了的事情吧……”
在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五道的态度骤变。零的话语对愤怒的五道来说,不啻于火上浇油。总是挑拨他人的五道,这次明显被零的话语所挑动,迷失了自我。尽管零一点也没打算进行这种挑拨式的作战。
五道再次向零发出猛烈的攻击。零拼命挥舞着双手剑阻挡五道,但五道的力量,眼看就要将零的剑弹飞出去。
紧张的空气在观众之间流动着。在场的众人也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五道的战斗方式,内心中深藏疑问。借助秘药的效力而变成椿吹雪样子的钢牙,也用探寻的眼光盯着五道。
零咬紧牙关。
——看着吧,钢牙。我会将这家伙打倒。
零再次竭尽全力迎战五道。同时他也提醒着自己,如果被五道的步调所影响,也会沉溺于力量之中。以力对力无法解决问题。两者不论经过多久都无法终结一击,那将成为就这样慢慢消耗体力的无意义的战斗。
零不想变成那样,倒不如说,他必须把这个局势变成一个能够捕捉的绝佳的机会。五道现在已经忘记了自我,如果放任自由比赛,他就不能打出他独特的风格。这样的话,对自己来说也是有利的。现在的五道,已经不是原来的五道了,肯定存在着某些破绽。如果能突破这一点的话,就能战胜那个家伙。
但五道并未露出任何破绽,他只是毫不停歇地举剑挥下,将零玩弄于股掌之上。
再这样下去,零就会无法反抗而屈服于五道的力量之下。身陷于焦躁之中的零一直窥探着反击的时机。究竟是自己的哪句话,令五道如此认真起来的呢?潜藏在他双眼的深处的,究竟是什么?
地狱的深渊究竟是——。
就在那时,挥剑的零突然瞪大了双眼,一时无语。
在那双瞳深处扩展开来的地狱深处,他看到了黑色的火焰。那是过去曾经见到过的东西。
曾同钢牙一起面对过的暗黑骑士呀——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窥见身处地狱深处的那个身影。似乎想要让人看到一般,暗黑骑士呀的身影自地狱深处的火焰中缓缓显现。这时零回过神来。
为什么,在五道内心的深处,有着暗黑骑士……?
不,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大概是在同五道的战斗中,又想起了那天的死斗吧。但零立刻就明白并不是那样的。
正在场边观战的钢牙也不由得表情一凛,紧盯着五道。不仅仅是同五道近身战斗的零,就连钢牙也毫无疑问地感觉到了什么。
五道的剑招变得更加激烈。一旁的朱雀也屏息注视着这场比试的发展。
在战斗之中,零一边拼命忍耐着,一边思考着在地狱深渊所看到的暗黑骑士。
零向着钢牙的方向投去一瞥。
——钢牙,你也看到了吧?
于是钢牙沉默着轻轻点头。
——能够感觉到这家伙身边危险的气氛,你不要勉强。
但零却没有听从钢牙的指示,继续战斗着。这是我的舞台。怎样战斗、怎样决出胜负,都由我来决定。如果不能在这里阻止五道的话,钢牙就会有危险。如果连力所能及之事也不去做的话,又怎么能善罢甘休。
——钢牙,这里就交给我吧。
零开始以力对力抵抗着五道。五道的力量之大,如果不用尽全力的话,简直无法与之匹敌。
这时,零的一把剑被五道击落。
铁剑同地面撞击,火花四溢。那是几乎将石板砸裂的巨大冲击。场边的观众们也都屏住了呼吸。
五道毫不留情地击落了零的另一把剑,之后向着零的头顶将剑挥下。
那一瞬间,零产生了危机感。在撒巴克中,最先流血的就成为败者。但如果正面被他的剑击中的话,绝不仅仅是只受一点伤、流一滴血而已。
这样下去的话,我会——。
这时,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空气。那既不是五道的剑,也不是零的剑,而是从观众群中投出的短刀。短刀笔直的冲着五道飞去,击中了他手中的剑。
五道的剑锋被打偏了,擦过零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之后五道虽然还是一副想要冲着零扑过去的样子,但随着朱雀的信号,比赛立刻就结束了。
五道和零都看到了投出短刀的人。朱雀和观众席中的魔戒骑士们的视线,也集中在一起。
站在那里的,正是椿吹雪——冴岛钢牙。正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了盟友的性命。如果钢牙没有用短刀打偏五道的剑的话,如今零说不定已经被五道正面击中而命丧其手。
朱雀上前,几乎用抢一般夺过了五道手中的剑,结束了比赛。
“这场比赛……是五道的胜利。”
零咬着嘴唇跪倒在地。在这里阻止那个家伙——零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在他的面前,站着被拿走了武器的五道。他满脸还未战够的表情,死死地瞪着零。零不由得站了起来,回视着五道。
但无论是在他瞳孔深处扩展开来的地狱之景,还是其中盛放的黑炎,都已经消失殆尽。五道似乎将自己的本性隐藏了起来,一脸泰然地俯视着零。
——全部都是幻影吗?
就在零产生了这种念头的时候,五道淡淡地开口说道。
“你捡回一条命啊。”
丢下一句话之后,五道举步离开。
零的视线转向了观众席。观战的骑士们正在离开会场,而在他们之中,始终伫立的钢牙的身姿格外醒目。
可是,自始至终注视着老师战斗的晓,不知何时消失在场外。

钢牙、零、翼三个人静静地站在休息室中。
零回味着之前的战斗,脸上的表情因为不甘而产生了扭曲。而钢牙则默默思考着什么。最后还是零打破了沉默。
“我的确看到了……在他的眼中,有着无底的地狱……和从那深处喷涌而出的黑炎……”
但钢牙并未露出吃惊的表情,而是带着十分肯定的表情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的吗……”
“难道说,你也看到了吗?”
“我并没有看到,但我的确感觉到了。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是……”
“暗黑骑士。”
说出答案的是扎鲁巴。
“本以为他只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而注意着他,不过看起来是个在你们意想之外的麻烦啊。”
希露瓦也开口说道:
“那家伙和暗黑骑士呀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这点可以肯定。”
零陷入了沉默之中。输给那家伙,不就相当于被暗黑骑士击败了吗。我没能战胜他的黑暗。
似乎看穿了零的想法,钢牙对他说道:
“很显然,五道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大会所承认的那种。我甚至感到了他对你产生的杀意。”
翼也接着钢牙说道:
“我也有同感。虽然输了比赛,但你也不用在意。”
但让五道晋级决赛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如此一来,决赛双方已经可以确定了。
——椿吹雪。不,应该说冴岛钢牙。
——以及五道彰。
钢牙三人都露出沉痛的表情缄口不言。恐怕这就是如同五道计划那样的发展吧。再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会掉入那家伙的陷阱吗。
钢牙思考着。暗黑骑士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而现在出现了瞳孔深处燃烧着黑炎的魔戒骑士。在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无论怎样思考,也没有答案。但是,再过不久一切都会明了——钢牙有着这样的预感。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3:12:00 +0800 CST  
将斗技场抛在身后的晓,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荒野上。


身为老师的零的败北一浮现在眼前,晓的内心就大大动摇起来。如果是零的话一定能够超越五道——。身为弟子的晓如此相信并注视着零。老师一定会为我报仇。


结果却完全相反。零很快就被五道打败了。五道的战斗方式绝对称不上是洒脱,亦不能被当做魔戒骑士的范本。但在这撒巴克的会场中,亲眼目睹了老师的败北,是十分难过的事情。


总有一天想要变得像他一样。想要像零一样,成为一名合格的魔戒骑士。然而事情的结果却违背了晓的心意。晓并没有要责怪零的意思。老师用他自己的方式战斗到最后了。但是,晓的心中产生了迷惑。


我从今往后应该继续同零一起前行吗。相信着零并沿着魔戒骑士的道路走下去,真的应该这样吗?


自己太过仰慕零以致自己产生了依赖心理,晓对于这点还是有所自觉的。只要能同零在一起,就能够成为像他那样合格的魔戒骑士。晓如此深信着,并且感到安心。


只凭如此天真的想法,绝无可能变强。


不仅如此,对零来说,自己只是个累赘而已吧。如果说,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零无法发挥本来的力量,那我也许就是累赘。干脆回到闲岱,同翼一起——。这才是自己本来的生活方式吧。


不,明明是自己先跑出来的,如今已经无法重新回去了。如果离开零的话,就只能一个人走下去。无法借助任何人的力量,独自学习并追寻剑之道路。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不管是作为魔戒骑士也好,为人也好,无论如何大概都是不合格的吧。


这样看来,晓一直都被他人所守护着。在闲岱有着众多的伙伴,而离开闲岱之后,又有着他一直憧憬着的零。晓一直生活在在他们的守护之下。但是,也许也差不多该不再依赖他们了。不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四处漂泊并行于魔戒骑士之路。原本零就是独自一人生活的。我也要效仿老师,独自一人穷极剑之道路。


晓自心底起誓。撒巴克结束以后,把这些都跟零谈一下吧。离开零的身边,独自一人生存下去,将这些都老实告诉零。零应该能够理解我。因为我本来就是累赘之类的存在,所以他一定会很高兴地认同我的打算。


晓这样思考着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有某样黑色的东西掉落在荒野上。沐浴在夕阳之下,那东西在地面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晓走过去拾起了那东西。那是一个可以被握在手中的小东西。


晓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一个魔导火。这肯定是某位撒巴克的参赛者所遗落的物品。不过,居然能将魔导具遗失,还真有这样马虎的魔戒骑士啊。


晓一边思索着,一边打着了魔导火。薄暮之中,一丝小小的火苗突然闪现。


用这火苗点燃来自番犬所的指令书,魔导文字就会浮现在空中。晓早已深知此事,并且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成为能够接收番犬所指令的魔戒骑士。


这时,紧盯着魔导火的晓的双瞳,产生了波澜。


晓体会到了如同落入地狱般的不可思议的感觉。他的身体渐渐融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但晓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有种感觉,在那地狱深处,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宏大世界,而他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晓放任自己向着地狱的深处坠落下去——。


在那深处,究竟有怎样的邪恶世界在等待着他呢——晓不得而知。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09 23:13:00 +0800 CST  
第十章 前夜

五道彰遇见他的老师的时候,是他十五岁那年的夏天。
关于自己的故乡,五道没有任何记忆。他在什么地方出生、被谁抚养成人,这类小时候的事情他都不记得。对他来说,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他并没有家人或者故乡之类的概念。至于对故乡的热爱,或者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成长这些普通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五道更是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眼中,这些都无关紧要。
有些他幼时的记忆片段,时常会如同噩梦般闪过。但那并非与家人或者故乡有关,而是类似被野狗追逐勉强捡回一条命、或者被夜贼袭击然后剥光全身衣物之类的恐怖经历。都是一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所以就算想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他是个孤儿,独自一人慢慢长大。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和伙伴。因此,他也从未渴望过拥有这些关系。
除了那个夏天的夜晚——
五道在四处流浪中长大,饿的时候去田间偷取食物,天气不好时只能找个废弃的房屋遮风避雨。有时饿得厉害,也会袭击他人抢夺钱物,有时也会捕捉野生动物甚至挖树根吃。一直独自一人的五道,就算是过着如此坎坷的非人生活,也依然茁壮成长着。他的经历让他觉得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因此他也没能被谁收养。
当然,也曾有人对他温言相向。面对这个彷徨于街头的衣衫破烂的少年,有时会有路过的好心人来跟他搭话,向他伸出饱含善意的手,其中更不乏想要带他回家饱餐一顿的人。但这些都被五道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只是从他们手中抓过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后飞快地跑掉。只要身体无恙,他逃跑的速度就飞快异常。就算是成年人全力疾奔,也追不上他,想要抓住他则更加困难。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五道优秀的身体素质。
他十岁那年,某次在街上偷了东西正要逃走的时候,难得的失了手。他瞄准的目标是一位略微有些发福的老年男士,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追上发足狂奔的他的样子。于是他从容地抢走了老人上衣口袋中露出的钱包,之后一溜烟地向远处跑去。
但是,五道并没有发觉老人的身份。这位老人是控制着这片街区的黑帮老大,他的手下立刻就将五道包围了。五道拼命反抗,但寡不敌众,终被擒住押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仿佛见到了新物种般,用充满了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五道。
——会被杀掉!五道认为自己死到临头。
但老人对他的性命似乎并无兴趣。倒不如说,老人感兴趣的,是这个在自己眼前跟一群强壮的大汉大打出手的少年本身。这个少年,应该还想要看到更多这世上的精彩之处吧。
五道被卖给了刚好来到这个城市表演的马戏团。这是个非法的马戏团,四处漂泊着演出,因此也有着形形色色的团员。
比如会喷火也能随意操纵火的男人,不用交谈就能指挥猛兽的女人,还有四肢都被截断、只剩躯干被装在麻袋中、被称为“青虫”的男人……
不仅是各种谋生手法,就连异界生物也可以在这个马戏团中看到。就这样,五道开始了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如果想逃跑的话,自然可以逃出去。而五道并没有这么做的原因,绝不是因为在他们之间萌生的友情。
马戏团的团长,是一位妖艳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美咲,是位达观直爽而又很会照顾人的美人,被团员们所仰慕着。美咲也是孤儿,同五道一样,自己一个人长大。而抚慰她心中孤独的,正是同马戏团中的各位的相遇,以及在各地演出时来到马戏团帐篷中的观众们。
“彰,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五道刚刚入团的时候,美咲曾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问过这个问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五道却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我自己。我所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美咲注视着他的眸子中带上了一抹忧色,一丝苦笑浮现在唇角。不知道是对五道的怜悯,还是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她轻声说道。
“如果能有其他东西对你来说也很重要,那该多好。”
五道跟随团中表演吞剑的杂技演员进行修习。每天都要练习剑术,他渐渐对剑着了迷。这种十分危险的杂技,对于曾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五道来说,却像是天赋之职般很快上手。辗转各地表演谋生的马戏团,在五道眼中,也是十分舒适的生活环境。
不断磨练自己的剑术,并在观众面前表演,五道渐渐将其当成了他生活的意义。
——我将行于剑道之路,并穷其奥义。
美咲注意到了五道的实力,对他非常重视。虽然是少年,但他在表演中所冒的危险,甚至超过了成年人。为了一睹少年的精彩表演,人们从各处蜂拥而来。但即使如此,还未学会信任他人的五道,依然没有对伙伴们敞开心扉。他只是默默地进行着艰苦的剑术修炼,聊以度日。
剑令他成长。曾经袭击他人、抢夺财物、忍饥挨饿的日子,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已经找到了如何自豪的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方法。
每次五道表演成功退场后,看到美咲的笑容,都会觉得十分高兴。
五道渐渐感觉到,生活变得有趣起来。
但对他来说,这样的幸福,注定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命运的转折点是他十五岁的时候。那个夏天,五道开始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
某一日,五道发起了高烧,倒下了。对于从小到大几乎没得过什么病的五道来说,这算得上是第一次病倒。
五道的病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感冒发烧。感受着身体上的异样,五道更加确信这一点。就像是有什么正从他体内挖来挖去一样的痛苦,持续折磨着他。伴随着渐渐远去的意识,五道不停呻~吟着。
美咲把五道安排在马戏团表演用的棚屋的休息室中,像是母亲一般不遗余力地照顾着他。虽是无偿的关爱,但她的行为依然让五道感觉局促不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高热令他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五道注视着美咲说道。
“我不在就没法表演了,所以你才会照顾我吧。”
五道的冷嘲热讽,都被美咲用笑容搪塞过去了。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叱责,美咲只是默默地为五道做饭,并想办法用冰袋给五道降温。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五道无法再出言讥讽。
五道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奋不顾身的爱意。为他人着想、为他人尽力——第一次体会到如此人性化的感情的五道,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充满新鲜感的惊讶。这是他对美咲的憧憬的起点——
这并不是恋慕之心。——如果可以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的话,我也许会变得更加强大。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我,今后的人生,也许会更加光明。五道对于理想中的未来,抱有一丝小小的希望。

但就在那晚,悲剧上演。
难以忍受的高烧一直持续着,五道呻~吟着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大约是午夜一点钟左右。一直在枕边照顾他的美咲,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现在只有他自己呆在屋里,而马戏团的大伙儿也应该都睡着了,四周一片静寂。
五道擦去了头上的冷汗,正打算再度入睡。突然,尖锐的悲鸣响彻夜空。这并不仅仅是一两个人的声音,而是团员们因为恐惧而发出的颤抖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五道还听到了撼天动地的巨大咆哮。那并不像是存在于这世上的生物所发出的叫声,连屋子都被震得抖动起来。
五道从被窝中爬起来,冲出屋外。团员们的悲鸣和不明生物所发出的声音一下清晰起来。因为担心美咲的安危,五道并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
气喘吁吁地跑到马戏团日间表演的棚屋中,五道才停了下来。眼前所看到的光景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以容纳几百人同时观看表演的场地中,正有一头形容奇异的怪兽在横冲直撞。怪兽的高度几乎直达屋顶,像是豹子一般的四肢着地行走,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向屋中的团员们发起了攻击。与豹子相比,它的样子更加凶猛,体型也更加巨大。
几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团员们就一个接一个地被怪物的尖牙所贯穿,成为了它的食物。就连可以驱使猛兽的那名女子,面对怪兽也无计可施,瞬间毙命。
这如同噩梦般的情景,全部都被无法言语的五道看在眼里。虽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在因为高烧而产生的梦境中,但五道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一切既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无论是怪物恶臭的吐息,还是它在屋中横冲直撞所产生的震动,都清晰地传达给了五道。
五道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在屋子的角落,美咲正因恐惧而瑟瑟发抖。身为马戏团团长的她想要庇护团员而拼命战斗,但她的努力却只是徒劳,团员们就在她眼前被依次吞食。之后,终于她的性命也将要落于怪物之口。
美女与野兽——美咲同怪物对峙的场景,正如同戏剧一般。但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五道抓起置于屋子角落的剑,闷头向着怪物冲了过去。如果冷静地思考一下的话,独自一人面对这未知的巨大怪物是非常乱来的事情,并且,使用表演用的剑将怪物打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如此,五道依然拼命冲了过去。他无法对将要沦为怪物口中之食的美咲视而不见。
这对于他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别人而拼命。想要救美咲——想要得到力量,他强烈祈愿着。
但他的勇气也在怪物凶猛的气势之下消失了。怪物长长的尾巴如同鞭子一样扬起,发出划破空气的急速声,抽在五道身上。五道被抽飞起来,狠狠撞到了墙上。
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五道抬起头,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情景。美咲被怪物咬在了口中,奄奄一息。
被夹在怪物上下颌之间的美咲,正注视着五道的方向。
“美咲——!”
五道大喊起来。但即使叫喊也是徒劳,美咲消失在了怪物的腹中。
这时他发现,还活着的团员只剩下他自己,正同屋中巨大的怪物对峙着。他紧握着剑的手,因恐惧而颤抖着。不仅如此,再加上剧烈的疼痛和高烧,令他现在也只是勉强能站立着而已。
难道我就只能像这样没有任何作为、谁也没能保护,然后被不知为何物的怪物给吃掉吗?
已经意识朦胧的五道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在那一瞬间,棚屋被什么人从外部切裂开来。从被纵向切为两半的棚屋外面,出现了迷之黑影。
那是身着黑铠的握剑的骑士。当他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连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变化。被怪物的吼声所震颤的屋内,也安静下来。就连怪物也因为迷之骑士的登场而一时沉寂。
黑铠的骑士如同演出的主角一般,悠然地踏入了屋中。即使对手是比自己高大数倍的怪物,他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散发着黑光的铠甲,似乎象征着骑士沉着冷静的内心。
五道除了注视着迷之骑士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这家伙是什么人?
突然,骑士挥剑疾奔,之后高高跃起,落在了巨大怪物的背上。
想要将他甩落的怪物胡乱地横冲直撞,暗黑的骑士则握紧了剑,想要将剑刺入怪物背中。承受了双方激烈战斗的棚屋开始崩坏,已经几乎无法维持住本身屋子的形状。
浑身瘫软的五道呆在屋子的角落,将暗黑的骑士的雄姿深深印在了眼底,并屏息等待着战斗的结果。
终于,暗黑骑士的剑贯穿了怪物的头部。如同切裂棚屋那时一般,骑士的剑将怪物的身体一刀两断。伴随着怪物垂死的喘息,他的身体分成了两段。
暗黑的骑士跳落在地面,在他背后,被斩裂的怪物的身体伴随着巨大的声音,崩碎四散开来。
之后,暗黑的骑士张大了嘴,怪物被他吞入口中。在他如同地狱般深不见底的口中,怪物那巨大的身躯消失殆尽。
周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暗黑的骑士伫立在五道眼前,他充满了威势的身姿,深深吸引着五道的眼球。但五道因为刚才发生在眼前的难以置信的事情而颤抖着,意识渐渐远去。
五道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五道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棚屋的外面。与之前噩梦般的经历相反,漫天的繁星如同梦幻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五道保持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姿势,扭头看向棚屋的方向。已经崩坏得不成样子的棚屋散落了一地。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腰间挂着剑。仅仅是看到他,五道就确信他正是之前那个暗黑的骑士。
男人确认了五道平安无事,便像失去了兴趣般转过身走开了。五道不假思索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起来。
“请等一下!你是什么人?”
男人停下了步伐,却没有回答五道的疑问,只是如同很麻烦一般丢下一句话。
“今晚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全部忘掉好了。”
尽管发着高烧还受了伤,五道仍旧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可能只是个梦吧!我亲眼看到了!我还失去了一切……无论是寄身的场所,还是一起生活的伙伴,全部都……”
男人背对着五道,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请告诉我。我……想要变得像你那样强大。”
五道顺口说道。迄今为止,无论看到什么样的人,他从未期望过要以之为目标。而如今他却完全为暗黑的骑士所倾倒。
暗黑的骑士始终沉默不语,所以五道突然开始诉说起来。自己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在马戏团中靠表演剑术谋生。如今失去了一切的他,除了救了他的命的暗黑骑士之外,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14 21:14:00 +0800 CST  
男人转过身,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五道。
“我不记得救过你。我只是狩猎并吞噬霍拉,仅仅是这样而已。至于你也在场并侥幸捡回一命,只是个偶然而已。”
暗黑的骑士对他人的性命似乎并无兴趣,这仅仅只是发生在他为了寻求强大的力量而持续的旅途之中的事情。
五道对暗黑的骑士产生了更多的兴趣。对于无家可归也无人可靠而渡过少年期的五道来说,暗黑骑士的经历令他产生了巨大的共鸣。我也想要像这个男人一样生存——五道如此期望着。
——请收我为徒吧。五道恳求道。在暗黑的骑士传授下学习剑术,并且成为更加强大的男人。并不仅仅是杂耍那种,想要学习的是可以打倒敌人的真正的剑术。五道打心底如此期望着。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是,暗黑的骑士拒绝了五道。
“我不会收弟子。我所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这正是过去五道曾对美咲说过的话。
就算这样也好——五道不肯罢休。如果你不肯认同我做弟子的话,那我就自己努力前进。直到你承认我为止,我会坚持战斗。所以,我想同你一起踏上旅途。我不会妨碍你,我会一直注视着你,学习你的剑术。这样总可以了吧?
暗黑的骑士默然。是因为从未被他人所仰仗的原因吗,他露出了些许犹疑的表情。但是,也许是因为同这个棘手的少年的对话令他感到厌倦,他粗暴地丢下一句:
“随便你。”
之后,就向着夜晚的黑暗中迈出了脚步。
五道在心中欢呼着,摇摇晃晃地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去。
这就是他同老师——原吾的相遇。

两个人的旅程正在展开中。
原吾一边四处流浪,一边狩猎着各地的怪物。他将怪物称为霍拉,用狩猎霍拉的暗黑骑士呀作为自称。虽然似乎也存在着同他一样被称为魔戒骑士的同类,却没有成为原吾同伴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剑和暗黑铠甲,持续狩猎着霍拉。而吞噬霍拉并得到最强的力量,则是原吾的野心。
跟随着老师,五道也展开了旅程。原吾始终对他不理不睬,几乎不同他说话,也从未向他伸出过手。五道只有凭自己的努力跟随着他。
原吾从不对他讲述自己过去的事情。
“你没有家人吗?”
五道也尝试过直截了当向他提问。到底是什么驱使老师去战斗的呢?为什么凭着孤独的一己之身能够持续战斗至此呢?但是,原吾似乎打定主意不去回应。也许是因为不愿想起的过去在脑中闪过的缘故,原吾的表情产生了些微的扭曲,注视着五道。即便如此,五道也并未对老师失去兴趣。
“你没有老师吗?”
五道并不认为他是独自一人研习剑术并变得如此强大。成为他在剑术之路上前进的契机,应该存在着这样的人才对。
也许是五道喋喋不休的提问的缘故吧,一向沉默的原吾很难得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没有老师。”
那样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现在又在哪里——五道连珠炮般地发问。
于是,原吾只说了一句话——
“被我杀了。”
原吾如此回答。他的瞳孔中闪烁着爱憎交织的复杂神色。
五道没有继续追问。并且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关于原吾过去的问题。只不过,“我所相信的,只有自己。”——对说出这种话的原吾的内心,五道感到能够些许理解一些了。原吾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对独自追求强大的原吾的兴趣却加深了。我也想要变得像原吾那样,五道这样想着。
五道不时地为原因不明的高烧所困扰。同他与原吾相遇的那个晚上相同的症状,令他整夜痛苦难眠。但原吾对他的老毛病则毫不在意,始终持续着旅途。他从未照顾过五道,也未向五道伸出过援手。面对因苦痛而呻~吟着的五道,原吾只是将魂金剑放在他面前,并对他说“凭你自己的力量拿起它然后给我站起来”。
不服输的五道照着原吾所说的那样,向着魂金剑伸出了手。那是同老师所使用的剑相同的剑,自己也想要使用。但是,那特殊的金属纹丝不动,与他的距离丝毫没有缩短。
不甘之余,五道用憎恶的眼神瞪着原吾。原吾俯视着他,带着轻蔑的表情道。
“觉得我可恶吗?那么就试着超越我。”
五道大吼着,再次集中精神。太过痛苦令他几乎失去了意识,但他拼命使自己振奋起来。
如果就这样失去意识的话,原吾会丢下我不管自己离开吧。这既是对老师的失败,亦是对自己的失败。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我要紧紧跟随老师。成为暗黑骑士呀那样的魔戒骑士,并追寻力量。在那天到来之前,我决不消沉!

某一天夜晚,五道再次遭遇了霍拉。
夜里,在郊外废屋中熟睡的五道,被凶恶的吼叫声吵醒。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屋中角落出现的霍拉的影子。在一片黑暗中,霍拉血红的双目发着光,头上还生着如同恶魔般的角。霍拉将五道作为了目标。
五道四处环顾,刚刚应该还在这里的原吾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老师丢下我独自离开了!
被老师抛弃的冲击震撼着五道,他几乎没时间感到愤怒。霍拉已经近在眼前,他的枕边,放着一把从原吾那里得到的魂金剑。看来不得不独自战斗了。
霍拉发出吼叫的同时,向着五道跳了起来。
——我要战斗。成为像老师那样的魔戒骑士!
五道让自己的感情爆发出来,高举起手中的魂金剑。也许说是他猛然将剑握在了手中更加恰当一点,当五道回过神来的是时候,他已经用手中的剑切断了霍拉的手臂。
五道终于第一次成功挥舞了魂金制成的武器。
但是他并没有欢呼的时间。断了一只手的霍拉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吼起来,同时再次向五道袭来。虽然拼命挥剑,但五道仍被霍拉的猛烈攻击渐渐逼至绝境。
——能够完全消灭霍拉的,只有能够身着铠甲的魔戒骑士。
五道想起了原吾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像现在这样,无法给霍拉致命攻击,并最终被吞食吗。
就在这时,废屋中的空气因为暗黑铠甲的出现而震颤。暗黑骑士呀登场了。呀在一瞬间就将恶魔般的霍拉一刀两断,并将其身体吞噬殆尽,之后解除了铠甲。
原吾转身,看向五道。再次被老师所救令五道心中的悔恨不断堆集起来。结果,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吗……
于是,似乎想要触怒五道一般,原吾举剑指向五道。五道哑口无言,抬头望着原吾。
“懊悔吗?无法超越我……”
五道沉默地瞪着原吾。但是,五道确实感觉到,自己更加接近原吾了。并且,原吾敢于让五道遭受霍拉袭击,而他只是监视着这一切,并借此探查五道的实力。我还没有被老师舍弃,老师看到了我作为魔戒骑士的可能性。我不能在这里失败。
五道在心底起誓。

但是,对五道的试炼仍在继续。简直就像神在阻止他成为魔戒骑士一样……
不时反复侵袭他的高烧的原因,也终于明了了。那不仅仅是一种病症,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惊人的变化。
那一天,原吾和五道正在森林中的湖畔小憩。猛烈的阳光照射之下,五道被高烧所带来的痛苦困扰着,徘徊到了水边。他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浸入了水中。因为高烧而发热的身体,接触到冷水后变得略微舒适了一点。但他并没有尽情享受的时间。不然的话,说不定原吾又会丢下他一个人走掉。
五道正打算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变化发生了。
——扑通!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般,痛苦侵袭了他的全身。从未感受过的剧痛令五道大声呻~吟起来。他的身体正发生着戏剧般的变化。
终于,如同平复的波纹一般,剧痛消失了。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五道的全身都充满了未曾感觉过的不协调感。
当五道的目光落在自己倒映在水面的样子上时,不禁大叫了起来。映在他眼中的,是令他难以置信的身姿。
——不可能……
湖面所反射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年轻女性的身影。身材修长的美人露出惊愕的表情,回望着五道。
五道慌忙确认着自己的身体情况。白皙透明的皮肤、突起的胸部、纤细的腰……这毫无疑问是女性的身体。他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女性的身体。
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五道的膝盖以下还浸泡在水中,就这样保持着呆立的姿态一动不动。如果这就是我自己的话,原来的我到哪里去了?不,我究竟是什么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五道发现了站在湖边的原吾。他应该是听到了五道痛苦的呻~吟而过来查看的吧。原吾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注视着五道。原吾从头到尾看到了五道的身体由男性变为女性的过程,并因此瞠目结舌。
变成女性的五道,只是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回望着原吾。

一旦退了烧,五道的身体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简直就像注视着满月的男人变成狼人那样,这种变化大概也是暂时的吧。但是,对于五道来说,这却是颠覆他自我认知的大问题,是难以理解的现象。
并且,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只出现了一次。当他被高烧侵袭并难受至极的时候,变化就会发生。他也曾在深夜时分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女人。
生物之中,也有着雌雄同体的物种。五道觉得自己也许就是两性混合的人吧,但必须特别指出的是,男性和女性都有着各自的身体和样貌。尽管这戏剧般的变化还会残留些许的痕迹,但看起来简直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在马戏团中生活的时候,五道同美咲——那个第一次让五道体会到被别人悉心照顾的感觉的女人——的相遇,影响到五道的身心了吗?或者说是因为遗传的问题,他的出生隐藏着秘密?还是说吞吃了美咲他们的那只霍拉的魔力将五道的身体诅咒了呢?不明真相的五道唯有接受现实生存下去。
——这就是我的宿命。
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也许这样就想开了。但对于五道来说,事情更加复杂。
某天,原吾面对五道,开诚布公地说道:
“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面对如此突然的话语,五道不肯轻易罢休。
“为什么?”
于是,原吾用冷徹的目光注视着他,如此断言道。
“女性无法成为魔戒骑士。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死心吧。”
对于原吾来说,这并不是魔戒骑士的规定问题,而是因为女性天生就不具备成为魔戒骑士的能力。就算如此,五道也无法接受。女性的身体可以说是暂时性的。我毫无疑问是个男人。从前是,从今往后也是。如果能够将这可恶的热病封印起来的话,我就能够成为魔戒骑士。
原吾沉默地听着五道的反驳。他非常清楚,五道并不是那种听到别人叫他死心就很容易死心的性格。也许正因为这样,原吾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像之前那样,不去干涉五道的行动。
以这宿命般的事情为契机,五道比变得以往更加努力的进行着剑术的练习。他将自己作为女性的一面封印起来,作为男人而默默努力修行着。就连原吾充满了挑唆的考验也忍耐下来,五道飞速提升着自己的实力。
——这是为了成为魔戒骑士而接受的神明的考验。
五道为自己打气。并且,他似乎能够凭着自己的意识,将总是突然出现的发热症状封锁起来了。
——我一定会通过考验!
五道如此坚信着。
原吾和五道,已经成为了无法分离的整体。一起旅行,一起面对霍拉,五道还差一点就能够成为魔戒骑士了。——直到那天到来之前,一直是这样。
正因为如此,五道对原吾的感情日渐积累着。这是教导我成才的老师。对五道来说,原吾既是他崇拜的偶像,也是他的目标。面对这样的老师,五道内心作为女性的感情隐隐作痛,明明已经制止住了的热病也似乎有再次发作的征兆。每当这时,五道就会将满溢的感情封在心底,一心一意面对骑士的修行。绝不会让原吾察觉自己的感情。
对于原吾来说也是同样。如今五道已经不是陌生人,而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可以用弟子来称呼的人了。原吾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并不知不觉中将喜爱之情倾注其身。原吾开始意识到,其实自己一直都希望能够看到五道成为魔戒骑士的样子。
每当这时,原吾就会注视着五道,对他说:
“如果想成为魔戒骑士的话,就舍弃你的感情。”
这亦是他的自我劝诫。如果抱有多余的感情的话,将会引出五道的热病,使我们变得无法分离。
五道将老师的话语铭刻在心中,不停挥剑。但是,越是努力仗剑前行,与老师的关系就越加深厚。他的剑术日渐接近了他的老师。
两个人如今已经是一心同体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14 22:06:00 +0800 CST  
之后,改变了两人命运的那一天到来了。
在路经某座城外的森林时,原吾注视着五道对他说:
“在此给予你最后的考验。”
原吾所谓的考验,是让五道独自一人前往密林深处,寻找建造在一棵参天巨树根部的小屋,并取得藏在屋中的魔导具,然后再回来。这片森林是一处存在着无数可供阴我通行的“门”,并且还有霍拉出没的危险地带。五道只能凭借一把魂金剑来突破这个难关。如果连这次的考验也能通过的话,原吾允诺会以魔戒骑士的身份认同五道。
五道振奋起来,立刻开始挑战原吾的考验。尽管察觉到目送自己的老师的神情有些异样,但面对近在眼前的魔戒骑士的称号,五道仍然目不斜视地飞奔而去。
整座森林都处于可疑的黑暗包围之下,就算哪里潜伏着霍拉也毫不意外。五道在一片黑暗中小跑着,向着目标的大树前进。
越是深入,黑暗也变得越发怪异起来。就算如此,五道也心无旁骛继续奔跑着。向原吾证明自己的实力——五道在心中起誓。
很幸运,五道并没有遭遇霍拉,并且终于看到了目的地的大树。五道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之情,奔跑着向树根处接近。
——到了!
但五道立刻就发现有异。应该搭建在那里的小屋,在五道目力所及之处都毫无踪影。五道在黑暗之中确认了周围的情况,就连像是屋子的物体都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有屋子曾经坐落于此的痕迹。
难道说——五道想起了什么,变得哑口无言。难道原吾欺骗了我?为了丢下我自己离开……
——不,不可能是那样!
五道一边否定自己的想法,一边蹲下来徒手在地上挖掘。原吾所说的魔导具,说不定就埋在某处。将之找到说不定也包含在原吾所给予的考验之中。不,一定是这样没错。
五道在树根部四处挖掘,很快树下就到处是洞了,但他连魔导具的影子也没看到。
五道被绝望所打击,掉头返回了林中。当他回到出发地之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
原吾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五道明白自己被背叛了。目送五道离开之时,原吾的眼中所包含的,正是与弟子离别之意。
——我被老师抛弃了。

在那之后,五道独自一人继续着旅程。为了成为魔戒骑士而踏上的旅途,现在改变了目的,变成了为了寻找老师而持续的旅途。
对原吾的爱与恨,日复一日不断积累着。被憧憬着的老师所背叛,被寄托着感情的男人所抛弃。不去思考究竟爱着谁恨着谁,仅仅是这份感情,成为了五道生存的原动力。
总有一天我要超越原吾——五道的想法始终不曾改变。要找到原吾然后让他看到,自己成为了超越老师的魔戒骑士……
之后,渡过了无数炼狱般的难关,五道终于得到了召唤铠甲的力量。身着如血般赤红的铠甲的灼热骑士夜射刃——这正是他的骑士称号。
他的武器,是尖端有着锐利弯折的镰刀状魔戒剑——红莲斩。五道自负这柄能够让人联想到死神的武器,正是同艰难地穿越过地狱般的生活、并最终成为魔戒骑士的自己十分相应的魔戒剑。
眼珠形状的耳环型魔导具,名字叫做吉鲁巴。吉鲁巴有着少年的人格,一直支援着他。对于孤单地渡过少年时期的五道来说,吉鲁巴是能够令他心有所依的可靠伙伴。
既能够变成男性也能够变成女性的身体——过去曾为如此的宿命所诅咒的五道,如今已经能够将这种特性操纵自如了。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意识,变成女性的样子。五道成功地将自己的弱点变成了武器。
以魔戒骑士的身份在各地流浪的同时,五道仍然继续寻找着原吾的踪迹。在这过程中,他遭遇了无数的霍拉,并作为魔戒骑士而持续不断成长着。
总有一天,能够同老师再会。五道期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漫长的年月过去了。
关于原吾——暗黑骑士呀的传闻五道已经听到了许多次,并总是追寻着那些信息。但每次都在只差一步的时候,线索中断了。
原吾似乎是用秘药改变了容颜,并以其他身份生活着。他所居住的地方,是东方辖区中的某个城市。
五道在城里四处寻访,追寻着原吾的足迹。最终,他查到原吾现在已经化名龙崎驱音,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融入了城市的生活中。
他似乎使名为御月薰的少女成为了“门”,想要召唤究极的霍拉·弥赛亚。当他吞噬了一千只霍拉之时,就会同弥赛亚合为一体,成为最强的存在。
但五道历尽艰辛所得到的,却是原吾已经死亡的消息。在召唤弥赛亚之时,原吾被一位魔戒骑士消灭了。夺走老师性命的魔戒骑士,正是黄金骑士牙狼——冴岛钢牙。
五道追踪着钢牙的行迹,四处奔走。之后掌握了钢牙转移至北方辖区的情报。
以对原吾的爱恨为能量而生存着的五道,树立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向冴岛钢牙——黄金骑士牙狼复仇。但是,直接挑起战斗太过无谋,毕竟对手是被誉为最强的黄金骑士。应当充分锻炼自己并缜密谋划,然后将那家伙丢入地狱之下。
“恨我吗?那么就超越我。”——原吾的话,无数次回响在五道脑中。
原吾是我必须要超越的目标,那个杀了他的男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杀死。不然的话,我将无颜面对原吾的亡魂,也做不到超越老师。
五道所瞄准的,是撒巴克大会。他制定了一个利用这次骑士云集的大会的计划。
本来,黄金骑士是不能参战的。但利用成为霍拉的“门”的东西,五道布置了一个圈套,诱出了钢牙。如果在斗技场附近布置下危险的事物的话,番犬所不可能毫无动作。这样一来,能够潜入会场的,只有本来没有参赛资格的黄金骑士。
如同五道蓄谋的那样,钢牙借椿吹雪之名潜入了撒巴克。以他的实力,必然能够击败众多强手并晋级决赛吧。我也将会胜出并进入决赛。然后,在决赛中同钢牙交手。
我将会让他体无完肤。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向我屈服,将黄金骑士的自尊心全部击碎。我将用铁剑贯穿那家伙的心脏。
这就是五道缜密谋划的内容,也是他将钢牙视为敌手的理由。
计划顺利地推行着,决战的双方也确定为椿吹雪和五道彰。明日,在元老院和魔戒骑士们的注视下,战斗将拉开序幕。
五道的复仇,眼看就将要实现了。

钢牙凝然而立,听完了五道的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会场旁边属于五道的休息室。简洁的屋子里,钢牙同五道对峙着。
五道同我之间,应当有着某种因缘?虽然钢牙能够确定,但从五道口中听到的真相,却让他震惊万分。
在决赛的前夜,钢牙发现了某些异常。会场的某处,有位似乎被什么东西附体的青年正站立不动。那正是晓。他的手上,握着一个陈旧的魔导火。
钢牙哑然,他曾经见过这魔导火。那是原吾过去曾使用过的魔导火。在阿门法师生前,钢牙从他那里见到过同样的东西。而阿门法师已经被杀害,离开了人世。
原吾的魔导火,应该保存在阿门法师的墓中。那样的话,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被同原吾有关的什么人盗出了?不可能吧……
回过神来的晓,只告诉钢牙魔导火是他捡到的。在撒巴克的参赛者中,有人同原吾有关。那个在大会中设置了陷阱、并虎视眈眈监视着钢牙的人,除了他不做二想。
——果然……
抱着确信的想法,钢牙进入了五道的房间向他追问。之后他所得知的,是原吾和五道隐秘的过去。
五道毫无犹豫,简直就像在等待钢牙的到来一样,淡淡地讲述了一切。但他话语的细微之处,夹杂着他对逝去的老师的爱情,以及对夺走老师性命的钢牙的憎恨。
复仇——五道只凭这一点,一直战至今日。
“你第一次出现在北方辖区的时候……”
钢牙想起了最初同名为美咲的女性相遇的那晚。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
夸张的笑容浮现在五道嘴边。他的身体开始变化,变成了另一个人。如同使用了秘药改变容貌一般,他由长脸变成了美丽的女性的样子。当然不仅是脸,就连体型也向女性变化着。
当钢牙注意到的时候,站在那里的已经是露出怪异笑容的美咲了。
“我是为了物色能够用来设置陷阱的东西……并且,是为了见你……。我想要近距离看一下复仇对象的脸。”
美咲——不,应该说是五道的另外一面,正用女性的声音讲话。美咲这个名字,是他少年时期在马戏团遇见的团长的名字。五道用这个名字一直欺瞒着钢牙。
“为了欺骗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并没有骗你。你忘了那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钢牙回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
“我最重要的人被杀了。所以……我想要复仇!”——美咲这样说过。
“那句话并不是谎言。我最重要的人被你杀了。复仇正是我的目的。”
美咲的容貌扭曲了,渐渐变回了五道的样子。他的表情充满了憎恶。
钢牙在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紧盯着五道,对他说道。
“五道彰,你听好。原吾已经被消灭了,战斗结束了。魔戒骑士之间如果再次刀剑相交的话,又算什么?”
“亲手杀掉魔戒骑士的明明是*****!”
五道很罕见地口不择言。无法抑制自己的憎恶知心,他用充血的双眼狠狠瞪视着钢牙。
之后,五道突然开始叙述。“我爱着自己的老师”,等等。那天晚上,他丢下我独自离开,大概也是为我着想吧。要成为魔戒骑士,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因此他才背叛我,将憎恨与复仇的念头根植于我心中。然后,我确实成长为强大的魔戒骑士了。我敢说如今的我,已经不会愧对亡师了。
“不,这种事情还是留待明日吧。我将会在撒巴克的赛场将你打倒。仅仅一滴血还远远不够,我会要你的命。”
“你想要利用神圣的比赛吗?原吾不会希望这种事情……”
“闭嘴!我就是为了那一刻才活到现在。我会在比赛中胜出,并同老师再会……”
钢牙想起来了,撒巴克的优胜者,可以同任何一个想要见到的人相见。就算是已经去世的死者,也能够被允许在死者之间相会。五道期待着同原吾再会,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完成了向钢牙的复仇。
钢牙愕然了。迄今为止,他身负着探明暗藏于撒巴克中的阴谋的重任,一直在暗中活动着。身为他盟友的零和翼也已经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并且成为了他的助力。但没想到这全都是为自己一人而谋划的策略。不管是我来到这里,还是最终进入决赛,全部都在五道的计划之中。原来我始终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继续劝说已经毫无意义。如今的五道,无论对他说什么,都不会令他清醒过来。
复仇心——父亲大河也被杀害的钢牙也曾被其所支配。原吾杀死邪美并带走薰的时候,钢牙内心的憎恨爆发出来。他委身于铠甲,成为了失去理智的心灭兽身。
那时平息了钢牙内心的,是他的盟友——零。友人拼命的呼喊,唤醒了失去理智的钢牙。但是对如今的五道来说,却没有能够被他称为朋友的人,也没有能够唤醒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
五道不慌不忙地盯着钢牙,露出胜者般的得意笑容。
“明日就是你黄金骑士的死期。”
谈话到此为止。钢牙无言地离开了五道的屋中。

撒巴克的竞技场被幽深的黑暗所包围着,一片寂静,简直看不出第二天将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决战。钢牙在石板地面上停下了脚步,向着扎鲁巴问道。
“扎鲁巴……你觉得我明天应该怎么做?”
扎鲁巴似乎在窥察钢牙的表情,并没有回答。但是,如同往常一样,他给出了冷静的建议。
“钢牙,你的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没错,我不得不同五道交手。就算拒绝,也无法平复五道的复仇之心。我只能直面他的憎恨,并且阻止他。在决赛的舞台之上,同他满溢的感情正面碰撞。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骑士们的环伺之中,将我打倒,这正是那家伙的目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定能借机让他清醒过来。
我会阻止他,一定——。
钢牙注视着撒巴克的会场,在心底起誓。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19-05-14 22:35: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死闘

从未想到过,撒巴克的会场,会变成宿命的战场。
钢牙握紧了剑,体会着命运的无常。与惯用的魂金剑不同,手中的铁剑比以往更加沉重,更加冰冷。这并不是用于狩猎魔兽的剑。这是能够杀伤对手——肉身的人类的原始武器。似乎是刚刚发觉到这点一般,钢牙浑身僵硬。
站在旁边作为裁判的朱雀,似乎也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停捋着胡子,之后用响彻全场的声音大声宣布。
“现在是撒巴克的决赛。对战者是——椿吹雪和五道彰。”
朱雀的声音震动着会场的地面和外墙,直达天际。
钢牙紧绷着身体抬起头,却无法看清会场的上方。只是根据朱雀所说,上方是聚集着元老院神官的妖赤之间,神官们就在那里作壁上观。他们焦急等待着最强骑士决出的瞬间,而对那个男人在大会中所蓄谋之事一无所知……
钢牙的视线落在了面前正同他对峙的男人身上。
五道彰——怀着因为失去老师而产生的憎恨,将钢牙引诱至此,这个宿命的魔戒骑士,正用充满憎恨的充血双眼瞪着钢牙,站在他的对面。他有着既可为男也可为女的特殊体质,是一位克服了女性无法成为骑士的桎梏、并最终取得了骑士称号的孤高的骑士。并且,他也是一位仅以对牙狼的复仇之心为动力而生存着的暗杀者。为了那个瞬间,五道才策划了这一切。
钢牙感到很苦恼。
——我究竟要做什么,才能消除这家伙的憎恶呢?
前晚,了解了五道身世的钢牙,将真相对零和翼全盘托出。他想要让这两位已经知道椿吹雪的真实身份就是钢牙的盟友,也知晓这个秘密。

零和翼都张口结舌地倾听着灼热骑士那令人惊愕的过去。特别是听到原吾及暗黑骑士呀的名号的时候,零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皱起了眉。在这撒巴克的会场听到那个名字,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语毕,钢牙又像是要自我劝告一般宣言道:
“我会在决赛中同五道交手。要如何做才能将那家伙从憎恨之中解放出来,并将其拯救——我并不清楚。我没打算在比赛中战胜他之后将他解决。我会做好竭尽全力的觉悟,去平息他的怒火。我会将他从憎恨之中解放出来。”
尽管十分惊讶,但零和翼还是倾听着钢牙的决心。这是钢牙自己决定的事情。之后只需让钢牙放手去做,而他们两人守护在一旁就可以了。
这时,翼开口道:
“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什么事?”
钢牙发问的同时,高鲁巴催促翼道。
“是那本魔导书的事情吧。”
翼点点头,讲了起来。关于在闲岱举行礼乐之仪的时候,发生的事件。
某天,白蛇魔兽·休雷坦袭击了闲岱。出现在那里的迷之魔戒骑士,正是灼热骑士夜射刃——五道彰。当然,那时候翼并不知道五道的名字和身份。也是在那时,五道从闲岱的魔戒藏中,盗出了一册魔导书。从残留在魔戒藏地面的足迹,可以判断出犯人正是五道。
翼所在意的是,五道偷盗魔导书的理由。在那本魔导书中,记载着魔戒法师所使用的法术。五道一定是参照了上面所记述的内容,谋划着什么事情。
“的确令人在意。钢牙,说不定五道还另有所隐瞒。”
听到扎鲁巴的话,钢牙点点头。
五道的目的,是在大会中令钢牙屈服。但如果不仅仅是如此的话——。如果他想在这撒巴克的决赛上,引发某件超越钢牙想象的事情的话——。
“不要钻牛角尖了,钢牙。”
零如同往常一样,悠然地提出了建议。
“如果发生什么不测的话,我们会帮你的。呐?”
回应零的话,翼也点了点头。但在他们三人之间,隐约的不安仍然扩散开来。

钢牙回过神来。
五道一言不发,虎视眈眈地瞪着黄金骑士。钢牙的脸因为秘药的效力而变成了椿吹雪的样子,但五道似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一般,摆出一副要结果他性命的样子。但是,果真仅仅如此吗。
——五道,你究竟在蓄谋着什么?
五道并没有回答,只是期待着比赛的开始。他的眼睛和嘴角,正比以往更加怪异地上翘着。
钢牙猛地将视线移向四周。那些已经败北而结束战斗的魔戒骑士们,正期待着决赛的开始。在那之中,也有零和翼的身影。并且,在稍微离开他们一点的地方,也有晓的身影。晓如同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正用空虚的双眼注视着这里。
钢牙对晓的表情怀有疑问。晓目光的焦点似乎并不是钢牙,而是五道。晓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钢牙的思绪立刻就被五道的话打断了。
“椿吹雪……差不多该决定了,究竟谁是最强的魔戒骑士。”
朱雀也大力点头,为了要发出比赛开始的信号而走近两人。钢牙和五道也借此机会,正要将双方的剑在头顶上方交叉。
这时,钢牙突然开口说道:
“……等一下。”
“怎么?你怕了吗?”
无视了五道的问题,钢牙大声喊道:
“在决赛之前,有件事情想要让你们了解!”
他的声音的不仅传达给了五道和朱雀,也传到了全场观战的魔戒骑士们的耳中。
“喂,钢牙,难道你……”
扎鲁巴在钢牙的怀中小声嘟囔着,却被钢牙无视了。钢牙从怀里取出装着秘药的小瓶,一口气将里面的东西喝了下去。那是能够解除易容效果的秘药。
突然,椿吹雪的容貌发生了扭曲。随着秘药效力的消退,他本来的样子慢慢显现出来。之后,冴岛钢牙的容貌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就算已经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朱雀、零和翼,也因为太过惊讶而失去了言语。
面对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钢牙为了让他们都能听清而高声宣布道:
“我的名字是冴岛钢牙——继承了牙狼称号的黄金骑士。这是我真正的样貌。”
惊讶的议论之声一下在围观的魔戒骑士中传开了。
“怎么可能……”
“冴岛钢牙……?”
“拥有牙狼称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为最强的骑士,并继承了牙狼称号的钢牙的名字和样貌,在魔戒骑士之间都广为人知。而得之那位黄金骑士易容化名前来参赛的骑士们,都无法隐藏自己的惊讶。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够很容易就想象到,高高在上的妖赤之间中,正俯视着赛场的元老院的神官们,一定也睁大了眼露出惊讶的表情。
钢牙的行为似乎也在五道意料之外,诧异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钢牙目不转睛地看着五道。
“五道彰……将要同你交手的,并不是椿吹雪,而是冴岛钢牙。你想要干掉的,应该是黄金骑士牙狼。”
大家都屏息注视着二人。
对于钢牙来说,这是一场赌博。朱雀已经知晓钢牙的身份及使命。即便如此,他仍许可了钢牙的出场,并决定让大会继续进行。仅限于这次,身为黄金骑士的钢牙的出场,是为大会所公认的。
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钢牙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所有参赛者面前,并打算让大家都知晓五道的企图。在撒巴克的决战中,一位骑士打算挑战牙狼,并取其性命。要将这件事曝光在参赛者们面前。
——来吧,五道,你会怎么做?就算与在场的魔戒骑士及元老院为敌,你也有用你的憎恨向我挑战的觉悟吗?你认为你的复仇,真的与这撒巴克的决战相配吗?
像是要接受钢牙的挑战一般,五道说道:
“居然自己卸下了伪装……”
他露出了冷笑。
“对着椿吹雪的脸,我反而不在状态。我会用这双眼睛好好看着憎恨对象的脸,然后让你屈服于我。这就是我的愿望。”
五道在所有人面前宣称要杀掉钢牙。
钢牙吸了一口冷气。五道究竟有多想孤立自己、想要与谁为敌,才能毫无犹疑地下此决心。他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剑将我刺穿。果然,除了接受之外似乎别无他法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和平解决。我想让他在众人面前吐露憎恨之情,说不定能够找到拯救他的方法。但五道却一意孤行,固执地要求同钢牙对决。
朱雀交替观察着他们两人的表情。就算元老院制止,他们也一定会交手吧。要说为什么,这大概是那两个人的宿命——。就算能够制止他们交手,在这会场之中也没有能够阻止五道暴走的魔戒骑士。就算有的话,也仅仅只是钢牙一人而已。
这时,在围观的魔戒骑士之中,传来如此的声音。
“为什么黄金骑士会在这里?”
“冴岛钢牙应该没资格参赛!”
“这场战斗应该是无效的!”
不满的情绪渐渐高涨,观众们对比赛提出了异议。也正应如此。他们之中,也包含着被椿吹雪——不,被冴岛钢牙击败的人。被欺骗的人们,绝不会轻易接受。
但是,朱雀面对他们说道:
“冴岛钢牙的参赛,是元老院认同的。因此,就这样举行决赛。”
身为裁判的朱雀的话语,是绝对的。魔戒骑士们只有闭口不言。
——只能拜托冴岛钢牙了。
朱雀用眼神示意的同时,钢牙和五道在头上将铁剑交叉举起。随着“锵”的金属音震动了空气,观众们也都沉默下来。
钢牙和五道,宿命的二人正在用眼神对抗着。五道的眼中,染上了如火般的鲜红。
朱雀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要上了。
钢牙自地面强力跃起,充满了气势地挥舞着剑。两人手中的剑无数次在头顶碰撞相交,火花四溢。
对五道的力量,钢牙感到无话可说。钢牙已经同他在会场外面交过了手,穿着铠甲的牙狼和夜射刃也有过剧烈冲突。但那时的五道,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灵敏而强力。终于站在了期待已久的舞台上,如同出演主角的演员一般,不知道剑势将止于何方。五道正是为了这个瞬间而磨练自己的剑技,并铺开了计划缜密的陷阱。
五道的憎恶与复仇之心,超出了钢牙的意料。他毫不留情的攻击,渐渐凌驾于钢牙之上。
——这样下去的话,无法取胜。
钢牙的心中,产生了危机感。
钢牙诅咒着自己的宿命。他的父亲大河殒命于原吾的剑下。之后,在今天,继承了原吾遗志的弟子,正打算夺取钢牙的性命。
——如同大河被原吾杀死那样,我也将被这家伙夺去性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兼具男性的强力与女性的柔和,五道对钢牙穷追不舍。如同一直梦想着的瞬间,即将到来那样。用这把剑贯穿钢牙的胸口。仅仅让他流一滴血而取得撒巴克的胜利,是毫无意义的。我将要刺穿那家伙的心脏。要一口气将他打倒。在魔戒骑士以及元老院的注视之下,战胜牙狼。这就是为了老师原吾的复仇——
原吾大人——我将会打倒你的宿敌。请您注视着弟子的战斗。被你所救的五道彰,已经成长到如今这般强大了。很快就能够相见了。
——我想见到原吾。
这就是五道的愿望。

观看决战的时候,晓独自站在远离同伴们的地方。身为他老师的零不久前才被击败,如今,身为黄金骑士的冴岛钢牙也陷入了苦战。
被绝望击倒的晓,亦为五道压倒性的力量而惊叹不已。能够凌驾于拥有被称为最强的牙狼称号的魔戒骑士之上,这对于晓来说是十分富有冲击性的事情。如果能够得到那种程度的力量的话,将会是十分美妙的事情吧。
但在晓的内心中,有另外的人格在大喊,制止着自己被灼热骑士所迷惑。
晓试图回想起过去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对于还不成熟的他来说,那可以算作是教训的重要的话——。
但是,那已经深埋于晓的心底,无论怎样努力回想也无济于事。比起那些话,如今正在眼前战斗的灼热骑士的力量,晓更加感兴趣。
晓从怀中取出了陈旧的魔导火。这是他从会场附近捡到的。他并不知道,这魔导火本来的主人是原吾。而且让他捡到这个魔导火,也是五道计划的一部分。
自从见识到过这魔导火的火焰,晓就被力量迷住了双眼。自幽深的地狱底部,暗黑铠甲的身姿若隐若现。晓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号,也未曾见过它,却预感到如果能够向那边伸手的话,自己就会有所改变。能够变成全新的自己,成为更加强大、更加有魅力的魔戒骑士。晓怀抱着如此的期待。
但是,另外一个自己似乎正拼命否定着晓的期待。在自己的心中,有两个人正纠葛不已。被力量迷住的那个自己,正对晓低声私语。
——就是现在!点亮魔导火!这样做的话,你将会得到力量。你将会脱胎换骨。
但是,另一个自己制止着他。
——住手!如果点着魔导火的话,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两个自己激烈地交战着,就如同正在眼前战斗的钢牙和五道一样——。就在那时,暗黑铠甲自地狱深处抬起了头……
被力量所迷惑的自己,战胜了另外一个自己。
晓向着地狱深处伸出了手。自黑暗中出现的暗黑铠甲,马上就能够得到了。晓发出欢呼,向铠甲伸出了手。他牢牢握住了铠甲的手臂,将其自暗沼中拉出。
——成功了……我终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力量!
晓因为喜悦而颤抖。
但是,晓立刻就僵住了。暗黑铠甲的头部正紧贴在他眼前,而铠甲的面容,正是晓自己的样子。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19 21:55:00 +0800 CST  
“零,快看!”
最早发觉的是希路瓦。全神贯注于钢牙和五道战斗的零,听到希路瓦的声音后回过神来。
在远离零和翼的地方,晓站在那里。说起来的话,从昨晚起,晓似乎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零也注意到了。可是,听到钢牙那富有冲击性的话语,零并没有关注晓的心情了。
但看到晓现在的样子,零立刻就发现有些不同寻常。在晓的手中,正握着古旧的魔导火。他的目光一片虚无,简直如同**纵着一般。
零注视着晓的双眼,大吃一惊。在他眼中,卷起了暗黑的火焰,甚至有从晓瞳孔的深处喷发而出的趋势——。
居然没能注意到弟子的异变,真是太过失态了。零向着晓奔去。
晓似乎想要点亮魔导火,正将手指放在上面。
“晓,住手!”
零的喊叫落空了,晓打着了魔导火。
那一瞬间,黑色的火焰自魔导火喷涌而出。不仅如此,火焰如同生物一般一边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一边在瞬间包裹了晓的全身。被黑炎吞噬的晓始终站立在那里。
正在交战的钢牙和五道,也抽空看向晓的方向。钢牙愕然注视着晓。虽然知道晓的手中有原吾的魔导火,但因此引发了什么样的事情,钢牙却无法立刻理解。
另一方面,如同正等待着这一瞬间的发生,五道露出了嘲笑。就像正等待着下面的展开一样——。
零奔跑着接近了晓,想要抓住晓的肩膀。但是,就在接近晓的同时,零被雷击般的冲击给弹飞了出去。
——是什么,这如此惊人的邪气……
脚下,被晓点燃的原吾的魔导火正在打转。零抓住魔导火,熄灭了上面的火焰,但发生在晓身上的异变却仍未消失。
钢牙怀中的扎鲁巴大喊起来。
“钢牙!那魔导火上面施有法术!”
——法术?!
看到晓的样子,翼似乎想到了什么。
“翼,莫非那法术是……?!”
对高鲁巴的话,翼屏息颔首。
在观众的注视中,黑炎蔓延在晓的周围,无论是谁都无法接近。但突然间,火焰如同被收敛一般变小了。当火焰消失的时候,站在那里的,已经不是晓了。
泛着黑色亮光的暗黑铠甲,手中握着的厚重的剑,张开的口中露着无数利齿,披着破烂的斗篷——这身影正是暗黑骑士呀!
如同自地狱中复活一般,呀用压抑已久的声音咆哮起来,震动着会场的地面和墙壁。
翼手腕上的高鲁巴大喊起来。
“是原吾!瞄准了晓心灵的空隙,原吾的思念附在了他身上!”
突然,钢牙心中的谜团解开了。昨晚从翼那里听到的话在脑海中回响。被五道从闲岱的魔戒藏中盗走的魔导书上面,记载着魔戒法师们使用法术的方法。五道借助盗来的魔导书,在原吾的魔导火上施放了法术。接触到魔导火的晓,因为法术而被黑暗迷惑。不,这大概也是因为晓内心的软弱吧。结果就是,应当早已被毁灭的原吾自另一个世界现身了。
无论是观战的魔戒骑士们也好,朱雀也好,都只能注视着事情的发生。虽然样子是传说中的暗黑骑士,但那人其实是名为晓的魔戒骑士。应该如何应对,无论是谁都不知道。
众人一片茫然,只有五道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迎向了暗黑骑士。
“原吾大人……”
同亡师相隔数年而再会的弟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一切都在五道的算计之中。他相信,有着心灵空隙的半吊子骑士的晓,将会成为原吾复活的最好的容器。他确信晓会被力量所迷惑,并继承黑暗。如同五道的预期,晓捡到了魔导火,并将心灵献给了黑暗。之后,他凭借法术将原吾自黑暗的深渊唤醒。
五道在心里面大声呼喊。
——老师,请看着我。我将会杀死打倒你的黄金骑士。请用你的眼睛来见证,我为你复仇的那一瞬间——。
钢牙领悟了五道全部的计划——让原吾看到自己打倒牙狼的情景。在老师面前,完成他的复仇。这才是五道的目的。
五道向着钢牙转过身来,正要刺出最后一击之时,从暗黑铠甲之中,传出了厚重的声音。
“原吾?的确,昔日我吞噬掉的魔戒骑士之中,有个家伙叫这个名字……”
五道停手,表情僵硬。从暗黑铠甲那里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原吾的声音。
——不对……这家伙不是原吾……
五道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站在那里。
钢牙也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扎鲁巴大喊起来。
“钢牙!说话的不是原吾!”
——没错……说话的是名为呀的铠甲!
过去同原吾交手时的记忆出现在钢牙脑中。在消灭了原吾之后,暗黑铠甲有了自己的意识,并袭击了钢牙和零。如今,暗黑铠甲所发出的,正是同那时相同的声音。
零也一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的样子,愕然地盯着呀。
“感觉有些不妙啊……”
希路瓦小声嘟囔着代表大家不安的话语,就在那时,呀再次咆哮起来,疯狂地向着观战的魔戒骑士们发动了攻击。
若是平日,骑士们都会手握狩猎魔兽的魔戒剑。但如今在撒巴克的比赛中败北而成为观众的他们,遭到了突然袭击。呀用铠甲和魔戒剑在骑士中间扫荡着,将他们像玩具般弹飞出去,同时向着五道的方向猛冲过来。
五道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如同想要否定现实一般摇着头。面对迫近的暗黑铠甲,他再次大喊起来。
“原吾大人——!”
他似乎想用叫喊来唤醒沉眠于铠甲深处的原吾的意识。但那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呀庞大的身躯,将正在发呆的五道那细瘦的身体撞飞了。
五道呆呆地飞了起来,然后仰面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铁剑发出干巴巴的声音,直戳到地面又倒了下去。
就算如此,五道也拼了命地去相信。一心想要同亡师相会而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在暗黑铠甲里面,努力想要看到老师的身影。
但是,呀回头看向五道,举剑想要将他切裂。毫无防备的五道,只是愣愣地抬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五道的脑海里,重复着他少年时代初次见到暗黑骑士呀时的回忆。在当时还是马戏团成员的他的面前,魔兽出现了,并一个接一个将他的同伴们吞噬。那时,如同救世主般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呀。那位暗黑骑士如今正打算杀掉我。真是令人讽刺的命运啊。
——啊,原吾大人……
就在这时,灵魂金属那尖锐的音色响彻了全场。有人挡住了呀的剑,保护了五道。
五道抬起头,睁眼看去。钢牙正挡在他面前,接下了呀的剑。握在他手中的,是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他原本所使用的魂金魔戒剑。
——被钢牙救了。
钢牙全力将呀推后,将他们分开一段距离。随后他回头看向五道。在他另外一只手里,正握着五道所用的镰刀状魔戒剑。
“接住!”
钢牙用敏捷的动作将剑抛向了五道。
五道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接住了剑。从敌人手中接过自己的武器,令五道不禁哑然。
——这家伙……难道在我被呀攻击的这一点点时间内,就拿了魔戒剑回来吗。
钢牙的手指上正戴着扎鲁巴。那里本来就是扎鲁巴所应在的地方。
仔细看的话,钢牙的手掌中,正有血渗出来。应该是在紧握着五道的魔戒剑并使劲抛向他的时候,所受的伤吧。鲜血滴落在地面,染红了石板,但钢牙丝毫不为疼痛所动,如同鬼神一般大声喊道:
“起来战斗,五道!呀并不是魔戒骑士!是我们的敌人!”
听到他的大喝,五道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呀。
——我们的敌人?钢牙这家伙,难道是想要同我一起战斗?
未曾想过的展开,令五道无法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但是,钢牙猛地挥剑,向呀挑战。剑与剑的冲击,震动着撒巴克的会场。
五道却无法动作。让原吾复活的计划刚刚失败,又使决赛中断了,他已经丧失了力气。
我应当与之战斗的对手,并不是冴岛钢牙吗?要和那个钢牙一起战斗——?
但是,对着正茫然自失的五道,朱雀大喝一声:
“上吧!去拯救我们吧,灼热骑士!”
藉由这句话,沉眠于五道心中的骑士意识觉醒了。过去曾经试图拯救五道而殒命的名为美咲的那个女人、打倒了杀死她的魔兽的原吾……。他们的面容在五道心中清晰起来。
本来只是无名之辈而已。没有双亲,独自一人艰难求生。却有人向着这样的五道伸出救赎之手。能有今日的五道,全部都是托了他们的福。如果有能够报恩的机会话,那不正是现在吗。如果我也能够拯救他人的话,那我作为骑士而存在的意义不也就能够被证明了吗。
——可是,这样的我又能够守护谁呢?
像是要解开他的迷惑一般,戴在他左耳的耳环型魔导具——吉鲁巴那少年般的声音响起来。
“彰!你在干什么!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被叮嘱决不可在撒巴克的会场中讲话的吉鲁巴,也无法再继续冷眼旁观,而终于开口了。对于始终孤独如一的五道而言,吉鲁巴是可以治愈他心灵的朋友。而他的喊声,点燃了五道的斗志。
五道握紧魔戒剑,站了起来。
呀再次咆哮着跳了起来,越过钢牙头顶。那是令人吃惊的轻巧动作。它抓住会场的墙壁,用灵活的动作沿着墙壁开始向上攀登。转眼之间,它的身影就向上而去,渐渐变小。
朱雀表情一凛。呀前去的方向上,正是神官们所在的妖赤之间。朱雀转向钢牙和五道,对他们喊道:
“妖赤之间里有大量的神官!去保护他们!”
五道向那边的上空望去,下定了决心。

妖赤之间位于会场最高处,浮在半空中。在那中央有一个甜甜圈状的巨大的平面,神官们藉由此处观看下方的战斗。因为有浮游结界的缘故,妖赤之间不会下落。这里被粗大的锁链联结固定在圆形斗技场的四角之间。被涂成深红色的空间,有着同约束骑士的元老院同样庄严的氛围。
不过,如今那静谧的空间,变为了惨剧的现场。突然复生的暗黑骑士呀,一边发出恶魔般的咆哮,一边从斗技场向妖赤之间攀爬而来。虽然神官们立刻前往通向地面的回廊避难,但来不及逃跑的人还是掉落在会场中。
四周回荡着哀鸣之声。
这时,钢牙和五道通过回廊终于辗转到达了妖赤之间。钢牙向着即将掉下去的神官伸出了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但是,呀还在向着没能逃走的神官挥剑。五道立刻分开人群上前,牵制着呀,为神官们的避难争取时间。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五道向呀发问道。
呀的铠甲摇晃着身体笑了起来。
“我复活了。只要这憎恨和力量还在持续,我就会战斗下去。直到世界尽头……”
——憎恨……?这不正是我自己也对钢牙所抱有的感情吗?如今,同钢牙一起,我们正合力战斗。并且,对手还是昔日的老师——暗黑骑士呀。
自嘲着这悲剧般的展开的同时,五道握紧了剑。
“要上了,钢牙!”
五道一边喊着,一边站在了钢牙身边,同他一起面向着呀。镰刀状的剑尖,向着暗黑铠甲挥下。但是呀的动作更加敏捷,五道的攻击一如既往地落空了。
无法承受他们之间的激战,妖赤之间左右晃动起来。尽管摇摆令他们陷入了苦战,但钢牙和五道仍然奋力挥剑。
呀的剑挥退了钢牙,钢牙差点从妖赤之间掉落下去,拼命地抓住了边缘。
五道也被呀击飞,挂在了钢牙反对侧的边缘下方。他一只手握紧了剑,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边缘。但是,妖赤之间在不停摇晃着,五道不认为自己能一直抓紧不松手。在遥远的下方,是斗技场的地面。如果摔下去的话,会立刻毙命。
五道扭脸抬头看向呀。呀似乎在享受着猎物的痛苦一般,悠然地走向五道,随后向他举起了剑。
——可恶……。五道转过了脸。
就在那时——。有什么人挡住了呀的剑,并将它庞大的身躯击退。五道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那里的,正是零。零牵制了呀,之后抓住五道的手臂,用力向上拉去。
“你……”
——为什么救了我?
五道似乎想要发问,但零的嘴角浮现出笑容,看着五道。
“不要问愚蠢的问题。你只需要思考如何将呀打倒。”
五道看向另一侧,翼正抓着钢牙的手将他拉上来。两个人向着五道和零这边跑来,一起同呀对峙。
“让你久等了,钢牙。”——翼。
“真是久违了啊,和你们并肩战斗。”
钢牙向着零和翼投去一瞥,随即将视线转回呀的身上。
如今在妖赤之间中,钢牙、零、翼、五道——四位魔戒骑士聚集于此,一齐瞪视着呀。就算是呀,在四位骑士锐利的眼光之下,也显露出了些许怯意。
“大家听好,要将呀封印,只有击中其腰间的纹章而解除铠甲这一种办法!”
扎鲁巴指示道。
“那副铠甲没有实体。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呀的怨念所具现化出来的东西!”
希路瓦给四人打气。
“将呀封印,然后救出晓!”
听到高鲁巴的话,四个人都大力点头。
——能行的。四个人一起战斗的话,一定有胜利的机会。
不知何时,五道对钢牙他们产生了连带感,无论如何都要将呀封印的使命感也燃烧起来。虽然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情,但如果同这三人一起战斗的话,五道觉得自己也许会感到满足。
“彰!快点成为灼热骑士!”
接受了吉鲁巴的要求,五道将剑高举至头顶挥舞。钢牙、零、翼也同样举剑画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19 21:57:00 +0800 CST  
随着四位骑士剑尖的舞动,自空间的裂隙中,铠甲出现了。这炫目的光芒,令呀举手遮目。空气震动着,妖赤之间的地板摇晃不已。
黄金铠甲、银色铠甲、纯白铠甲、深红铠甲——四具铠甲各自包裹了骑士的身体。
呀睁大了眼睛向后退去。
黄金骑士牙狼、银牙骑士绝狼、白夜骑士打无、灼热骑士夜射刃——四位魔戒骑士同呀对峙着。这番场面神圣而庄严,将呀的黑暗照亮为一片赤红。
四位骑士向着呀冲过去。
对于迄今为止一直孤独地战斗的五道来说,这是首次同其他骑士一起战斗。但却如同熟识已久的伙伴一般,他同他们一起用精巧的合作将呀步步紧逼。
——我是这一切的元凶。我会将呀制止。
五道比其他人更加积极地狂奔着,挥舞着他的魔戒剑——红莲斩。
呀在圆形的妖赤之间中跳跃着,躲闪四人的攻击。但妖赤之间的空间终究有限,呀陷入了苦境。
于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呀用剑将固定妖赤之间的粗大锁链之一切断了。妖赤之间的地面大力摇晃着,四位骑士的平衡崩溃了。就在他们缓下攻击的空隙里,呀将残余的三条锁链也全部切断。
当最后一条锁链断开之后,妖赤之间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离了撒巴克的会场,开始乘风远去。由于有浮游结界的存在,妖赤之间无法下落。下方的荒野,在眼前迅速掠过。四位骑士和呀都在浮游的地板上重新找回了平衡。
五道在深红的铠甲之中默默思考。
——呀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打算?
这时,扎鲁巴大喊起来。
“前面是城市!在到达那里之前要解除浮游结界并打倒呀!”
如果呀逃入城市中,就会将骑士们甩下。让呀进入城市之中会造成巨大的损害。
四位骑士再次站了起来,在摇晃的妖赤之间中奔跑着,冲向了呀。他们不断瞄准腰带上纹章的发起攻击,呀为了不让他们接触到纹章而将他们一一击退。
钢牙想起了弥赛亚降临那天,为了阻止这一切而同呀战斗的事情。从未想过会跟呀像今天这般刀剑相交。不过,如今的我决不气馁。要说原因的话,那是因为不仅是零,还有翼和名为五道的新的骑士也加入了,同我一起战斗的缘故。
零和翼在战斗的同时,还担心着铠甲内部的晓的安危。虽然外表是呀的样子,但那是晓的身体。他们的攻击变得慎重起来,因为不能发出致命的攻击而陷入了苦战。
“晓!快点清醒过来!”
零架住了呀的剑,用尽力气大喊道。
“晓,你是魔戒骑士!战胜黑暗!”
翼也向着昔日的弟子发出了灵魂的呼喊。听到他们的声音,呀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瞄准这一空隙,五道高举红莲斩挥出十字型斩切,使用烈火炎装向呀发动了攻击。如同鲜血般赤红的火焰,轰鸣着扑向了呀。
呀被火焰击中,失去了平衡,向着妖赤之间的边缘滚落下去。
钢牙立刻跑向呀,扑过去将其推了回来。他的身体是晓,无论如何,要将仍然活着的晓救出来。这是我们的使命……
呀仍在横冲直撞,将牙狼、绝狼、打无全部撞飞。
五道咬着嘴唇。
——没时间了。
通常魔戒骑士们着装铠甲的时间界限是99.9秒。一旦超时,铠甲就会将其身心毁灭。但呀并没有着装时间限制。不,这个呀虽然外表如此,但并不是本来的呀。与着装时间之类的应该无关。我们这边也即将超过99.9秒,对我们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
五道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决定最后赌一把。
他再次使用了烈火炎装。这次将全身都用赤红的火焰覆盖,同圆形另一侧的呀对峙着。本就是赤红色的铠甲,在烈火炎装的火焰之下,如同岩浆般燃烧沸腾着。
五道就这样高高跳了起来。灼热骑士夜射刃在空中画了个赤红的火焰圆弧,如同燃烧的火团般向着呀的头顶落下。
为了防御来自上方的火焰,呀向头顶挥剑。夜射刃同呀的剑碰撞在一起。自上方轰鸣着迫近的火焰几乎将呀推落下去。
“就是现在!钢牙!”
扎鲁巴大喊。接到信号的钢牙向呀奔去,用剑刺向它露出来的腰带上的纹章。
虽然只是一瞬的破绽,却是决胜一击。
呀受到重击落在地上,发出了不协调的声音。像是四散的沙砾那样,暗黑的铠甲消散了。
——很好!
五道解除了烈火炎装,落在妖赤之间的地面上。
留下最后的残喘,呀的铠甲完全被消灭了。从内部显现出晓的身体,无力地滚落在地上。
钢牙、零、翼、五道同时解除了铠甲。
“晓!”
最先跑近的是零。他抱起晓的身体,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而身体一动不动。但是靠近晓的嘴边,就能够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
零抬起头,对钢牙他们笑着点点头。
“放心吧,晓没事。”
结束战斗的魔戒骑士们,全都满身疮痍,气息奄奄。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同伙伴共同战斗到底的成就感。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希路瓦开口说道。
“大家注意!现在还没时间欢呼!”
“如果妖赤之间再继续这样飘下去的话,就会到达城市上方。如果那样的话……”
扎鲁巴的话还没说完,大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妖赤之间与城中的建筑物相撞的话,将会发生惨剧。
“翼!解除浮游结界!”
听到高鲁巴的话,翼点点头,立刻将贴在圆形四角的结界符札揭了下来,解除了结界。
突然失去了浮空能力的妖赤之间倾斜过来,被重力吸引着向地面落去。钢牙他们一齐抓住了妖赤之间的边缘,零用力抱紧了晓的身体。
地面渐渐接近了。
“跳下去!”
随着钢牙发出的信号,他们放开了手。在空中保持平衡并调整着姿势,大家落在了荒野上。零也抱着晓翻滚着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轰鸣声响起,大家都抬头看去。妖赤之间从天空中落下来,掉在满是岩石的地面,摔得粉碎。
如同陨石坠落般的冲击波被激起,钢牙他们趴在地上以手遮面。
飞扬的尘埃渐渐落下,大家站起来,大口喘着气,相互确认了平安。没有损失任何一人,四个人结束了战斗。
五道沉浸在未曾体会过的不可思议的感慨之中。与其他魔戒骑士并肩战斗,一起面对强敌,对于他来说这是第一次。与憎恶及复仇之心不同的动机——拯救他人的使命感——对五道来说,这是十分新鲜的感觉。
“彰,你刚才很帅哟。”
吉鲁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五道感觉有些痒痒的。上一次听到吉鲁巴如此高兴的声音,是在多久之前呢。
钢牙走向五道身边。与在撒巴克的会场上对峙时的严肃表情不同,他的表情,如今十分温和。
“多亏了你才能够救出晓。五道,谢谢你。”
五道有种胸口受到重击的感觉。
——谢谢……?这样的话,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不,至今为止从未被什么人感谢过。
晓咳嗽着醒了过来,零和翼放心地长嘘一口气。
钢牙一脸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回到撒巴克的会场之时,魔戒骑士和神官们正陷于混乱之之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进入决战的人突然说自己是黄金骑士牙狼,而另一人则宣言“就算这样也要打倒你”,战斗开始更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之后暗黑骑士复活并开始袭击骑士和神官。没人能完全把握如此复杂的情况,除了一个人——朱雀之外。
钢牙和五道被叫到会场中某间休息室内。
两个人进入屋内,朱雀一脸严肃地迎接他们。现在,零和翼应该正在其他屋中照顾着晓。既是应被称为长老的元老院神官,也是裁判的朱雀,注视着二人,徐徐开口道:
“报告我已经听过了。讨伐暗黑铠甲,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的活跃。具体的经过稍候会再次听你们说明,不过撒巴克……”
这时五道注意到了,决战在半途中断了。他为了在决战中杀掉钢牙而一直斟酌策略,并一路取胜。但现在却完全忘掉了这些。在被呀袭击的时候,被钢牙所救,并与他并肩战斗。对钢牙的复仇心虽然并没有完全消除,但他觉得再交手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样都好……。我并不期望再战。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撒巴克无关。”
五道的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现在还没整理好心情。
但是,朱雀皱起了眉。
“谁说要重新比赛?”
“朱雀议长,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钢牙的问题,朱雀回答道:
“优胜者已经决出了。撒巴克决战的优胜者——就是五道彰。”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五道张口结舌。没能完成复仇,又被钢牙所救。并且,还说是我赢了——?
“本次撒巴克大会的优胜者是,五道彰……”
“等一下!”
五道向朱雀极力争辩。
“黄金骑士本没有参赛资格。所以,冴岛钢牙的出场是无效的,能说是我赢了吗?那么我的出场也是无效的。我在会场中布置了陷阱,并引诱钢牙至此。而且,还令暗黑骑士复活,招致了如此惨重的损害。我所犯下的罪行,已经违反了魔戒骑士的守则……”
朱雀默默听着五道的自白,最后回答道:
“你的罪过还不仅如此。利用撒巴克这个神圣的舞台,妄图夺取冴岛钢牙的性命。你将撒巴克作为自己复仇的舞台而利用。你的杀意违反了撒巴克的精神,这点绝对无法原谅。你要将这点铭记于心。”
“那样的话,为什么……!”
朱雀突然走近钢牙,抓住了他左手的手腕。钢牙似乎并未预料到朱雀的动作,毫无抵抗地张开了左手。在他的掌心,有一线伤痕,伤口的流血已经干涸。
五道想起来了。在呀四处肆虐的时候,钢牙战斗的同时向五道丢出了剑。那时,因为握住剑而造成了伤口。
“最先流血的一方就是败者……那就是撒巴克的规则。以此为准,胜者将判定为五道彰。”
面对如此简单的结果,五道言语尽失。那道伤口并不是我造成的。是钢牙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钢牙那家伙,为什么不惜流血也要救我?
“彰,恭喜获胜!”
耳旁吉鲁巴用天真烂漫的声音祝贺着五道,但听在他耳中,却像是讥讽一般。
“你太啰嗦了,给我闭嘴。”
喝止了吉鲁巴,五道仍旧试图反驳朱雀。但钢牙插话了。
“如果当时没被打搅而继续战斗下去,你也会胜利吧。并且,我不可能取胜。不管是参赛者还是神官们,都已经知道我就是黄金骑士牙狼。我若取胜,不可能会被他们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就这点来说我也一样。谁会祝福罪孽深重的我的胜利呢?
五道内心五味杂陈。被应是复仇对象的钢牙所救、与他并肩战斗,并且还附赠了撒巴克的胜利。虽然的确取得了优胜,五道却感到无法释怀。
——钢牙……你究竟在想什么。
但钢牙如同往常一般,没有多说,淡然走出了休息室。

死者之间位于会场的地下。穿越昏暗的回廊,那里有一扇厚重的石门,森严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在朱雀引领之下到达这里的五道,不禁站直了身体。朱雀转身面向五道,对他说道:
“在死者之间中,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不过,能见的只是一人而已,并且是在蜡烛的火焰仍在燃烧的时候。”
五道无言地注视着石门。朱雀推开了门,再次转向五道,用眼神示意他进去。
五道点点头,向那片黑暗中踏出了脚步。
死者之间中充满着冰冷的青苔般的气息。除了背后回廊中微弱的光亮之外,四周没有其他光源,都陷于黑暗的包围之中。
在五道面前,蜡烛的火焰燃烧起来。蜡烛一共有四根,围出了一个正方形。五道明白了,在那里已经张开了结界,死者的幻影将会出现于此。
终于,四根蜡烛的中央,出现了隐约的影子。最初无法看清,但渐渐清晰的实体也一同出现了。随着那人脸部的细节渐渐清晰起来,五道不禁发出了呜咽声。
“原吾大人……”
没错,一直只在梦中见到的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同那时一样,虽然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之中,但他的表情却是五道从未见过的安详。
五道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进入结界之中,抱住了原吾。虽然是幻影,却仍然有温度,就连气息也可以感觉到。虽然知道那只不过是错觉,但五道还是不禁泪流满面。
原吾的双手环抱着五道的后背。泪水流过五道的脸颊。
“你变强了啊……彰。”
原吾温柔的声音充斥了五道耳朵。
五道明白了,他战斗的样子,原吾全部都看到了。五道独自一人继续着修行,并成为了强大的魔戒骑士,这一过程毫无疑问传达到了另一个世界。原吾的话语中,饱含着超然的感觉。
想要一直和老师在一起——五道虽然这样希望着,但也很明白这只是个无法实现的愿望。结界四角的烛火摇晃起来。时间不多了。
五道离开原吾的怀抱,用真挚的目光望着他问道:
“老师……请告诉我,为什么要舍弃我。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走掉,然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关于我的事情,老师是怎么想的,五道想要了解。只要还活着,就能再次一起修行,想要交手也能够做到,可如今这些只能成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因为被老师抛弃,我开始四处流浪。我独自一人艰难地谋生,独自一人战斗。成为魔戒骑士之后,我辗转于番犬所,不声不响狩猎着魔兽。但是,无论何时你都在我的心底。没有你的话,也没有今天的我。我……是你的分身啊。请告诉我,你到底是出于何种考量才将我舍弃?”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19 22:00:00 +0800 CST  
面对弟子的质问,原吾陷入了暂时的思考之中,之后像是斟酌着语句般回答道:
“彰,你听好。那时的我,是投身于黑暗深渊的孤高的魔戒骑士。我选择了杀死自己的老师,并作为暗黑骑士呀的生存之路。身为一个不管是家人还是伙伴或者弟子,谁都不信任,并吞噬魔兽的魔戒骑士而在各地流浪。但是,因为遇到你,我作为暗黑骑士的决意产生了微小的迷惑。”
五道屏息聆听着。
“面对你,我萌生了身为人类的感情。如果同你一起生活的话,总有一天不得不杀了你。不,如果不杀掉你,我就无法成为真正的暗黑骑士。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舍弃了你。”
五道愕然。突然的离别,原来是老师深深的关怀的体现。
原吾放低了视线,继续说着。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令你产生了憎恨与复仇之心。那成为了你生存的原动力吧,但在同时,也令你的痛苦一直持续着。如果能将你从这种感情中解放出来,你就应当能作为魔戒骑士踏出新的一步。”
但是,五道仍然有不解之处。
“我得到了你的魔导火。那上面包含着你的意念。所以,我在那上面使用了法术,想要使你复活。但是,我没能成功。复活的仅仅是呀的铠甲。到底是为什么……”
“答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原吾静静地回答。
“我是原吾,而不是呀。我曾想藉由同魔兽的始祖·弥赛亚一体化,从而成为最强的存在。但我的野心落空了。弥赛亚根本没打算同我一体化,我被弥赛亚吞噬,并向着魔界堕落。更甚者,继续向着真魔界——。仅仅是呀的铠甲在地上复活,并给钢牙他们带来了痛苦。”
初次听到的真相,令五道睁大了双眼。
“那时候,我明悟了。关于魔戒骑士的使命——。我必须做的事情——那就是帮助地面苦战的钢牙他们。以守护者的身份而举剑——”
——守护者……。五道在心中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我将被困在真魔界的黄金骑士的铠甲从魔兽那里夺了过来,并送去了地上。我为了牙狼而握住了剑。”
“老师吗……?”
怎么可能,原吾为了帮助钢牙而战斗什么的——。五道因为太过吃惊而说不出话来。不,我也做到了。守护了众多的魔戒骑士和神官——。名为晓的青年——。以守护者的身份而战斗。这就是魔戒骑士的使命——。
原吾突然改变了话题。
“夜射刃这个称号的由来你知道吗?”
五道摇了摇头,而原吾用旧魔界语低声念诵。
“BARADYUKU·BARAGO·YARYUBA·GARO……”
这是五道初次听到的句子。原吾紧接着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在旧魔界语的谚语中,这句话的意思是「所有的骑士都将成为希望之光」。YAIBA(夜射刃)这个称号,是由YARYUBA这个词而来的。原吾、牙狼、夜射刃,这些全都包含着‘希望’的意思。”
——希望……。
我也能够成为什么人的希望吧。如此罪孽深重的我,成为希望之光——。
这时,蜡烛的火焰大幅摇晃起来。原吾的身影渐渐变得稀薄。看起来已经到了别离之时。
似乎是察觉到五道的不安,在最后原吾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成为守护者吧。并且,成为希望之光……。彰……”
这番话语深深铭刻于五道的心底。
向着渐渐消失的老师的身影,五道又一次伸出手。但是已经无法触及了,如同抓住雾气般,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蜡烛的火焰渐渐变小,四支同时熄灭了。原吾的身影突然消失,黑暗再度造访了死者之间。
这次真正是同老师的永别了。五道在心中静静地同原吾告别,然后转向了石门。

五道带着愉快的回忆走出了死者之间。
原吾向前推了我一把。从现在开始,我将作为魔戒骑士踏出新的一步。继承了老师的心意,向着未来迈步。
在死者之间的外面,朱雀正独自伫立。好像自始至终一直倾听着五道同原吾的对话那样,他捋着胡须露出慈祥的笑容。
历代的撒巴克的优胜者,应该都在这里同某个人见面,之后又抱着某些想法踏上旅途吧。虽然不得而知,但朱雀应该在这里送走了众多有能力的魔戒骑士吧。
朱雀饶恕了身负罪孽的我,并为我送别。我必将报答他的恩情。五道这样想着。
对朱雀施了一礼,五道转身沿着回廊向地上走去,回到了撒巴克的会场。魔戒骑士们开展比赛的斗技场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那里,有着同伴们的身影。
冴岛钢牙、涼邑零、山刀翼——一起同暗黑骑士死战到底的战友们,正露出宁静的笑容迎接五道。
他们都是“守护者”。每当夜晚到来就持剑在手,狩猎魔兽,成为人们的希望。我也将会向他们那样生存下去吧。从今往后,我将会遇见什么人,成为什么样子魔戒骑士呢?
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不再是孤独一人了。我还有互相帮助、并肩战斗的伙伴们。总有一天,能够同他们再会,并再次一起战斗。那时,我必定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成为守护者。并且,成为希望之光……彰。
五道一边回味着原吾的话,一边踏出了崭新的步伐。

钢牙踏出撒巴克的会场时,周围广阔的荒野已经被暮色包围。四处散落的形状扭曲的岩石,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微暖的风轻抚着钢牙的头发,白色外套的衣摆在他身后扬起。
长时间以椿吹雪的容貌和衣着潜入撒巴克,对钢牙来说,身披这件外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果然我还是适合这种打扮,钢牙不禁自嘲。
“啊呀……真是意想不到的斗技大会啊。”
扎鲁巴的嘟囔声中夹杂着叹息。
“这种指令我可是再也不想接到了。你不呆在手指上的话,我可是会失常啊。”
“我也有同感。”
钢牙看着扎鲁巴,苦笑起来。
在撒巴克的会场中,钢牙将扎鲁巴从怀中取了出来。一直呆在狭窄的怀中,扎鲁巴想必也积累了很多压力吧。
听到背后的说话声,钢牙回过头,看到了零和翼,以及晓。因为呀而被黑暗迷惑的晓,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知道了自己变成呀并袭击了大家,晓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一个劲向着零和翼低头谢罪。
最后,晓一脸真挚地面对着零。
“零桑……一直以来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将会回到闲岱。”
虽然擅自希望并成为了零的弟子,但晓已经下决心再次回到翼的身边。
零眯起眼露出笑容。
“这样啊……如果你已经决定了的话,就这样做吧。到今天为止,在我这里的修行结束了。并且,我实在做不出老师的样子啊。”
“没有那样的事!明明我更……”
大颗的泪珠从眼中落下,晓紧紧握住零的手。零露出略有不解的苦笑,同身后正抱着胳膊的翼的视线交汇了。
翼走近了零。
“帮大忙了,零。笨蛋弟子给你添麻烦了。”
“嘛,我本来就不是当老师的料啊。”
之后翼转向了钢牙。
“钢牙,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想再跟你交手了。”
钢牙想起了以椿吹雪的身份在圆形斗技场中同翼交手的事情。结果,无论是零还是翼都在半途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因此才能够仰仗他们的帮助,一起面对危机。看起来我们似乎是被不解之缘连在一起啊。
“替我跟邪美和铃问好。”
听到钢牙的话,翼点点头。虽然很久没见过邪美,但当危机来临之时,也许还会需要她的帮助。
翼向钢牙和零告别,之后和晓一起踏上了归途。翼和晓在地面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渐渐远去了。
在目送二人的零的手背上,希露瓦小声嘟囔了一句:
“又变回一个人了啊。”
“不是一个人啊。”
这样说着,零看向钢牙。
钢牙回望着既是老朋友,又是老对手的零。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撒巴克既是宏大的考验,也是再次确认羁绊的舞台。
“那么,我回东方辖区去了。作为你的继任者,从今往后也不得不继续努力啊。”
“零,拜托了。”
零轻轻挥手,走向被染上赤红的荒野。穿着随风飘舞的黑色长外套的身影渐渐变小。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同零的友情都不会改变吧。
四周重新陷入寂静之中,已经看不到魔戒骑士的身影了,只有钢牙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接下来,我们也回北方辖区吧。”
伴随着扎鲁巴的话,钢牙的思绪飞往了北方的大地。
在冴岛宅中,魂座和薰应该正等待着钢牙的归来吧。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他们的表情——举手投足都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魂座今天也勤奋地准备了食物并打扫了房屋,一个人不停地劳动着。薰面对画板,安静地画着画。
同他们在一起,我生存着。
钢牙正要向着北方迈步,就在那时。
“喂,钢牙……”
听到扎鲁巴的话,钢牙停下了脚步,向后转身。
朱雀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这位在经历了一场大风波的撒巴克中一手承担了裁判职责的元老院议长,迈着毫无疲态的脚步走近了钢牙。之后,递给他一个信封。那是来自番犬所的指令书。
“很抱歉如此突然……冴岛钢牙,给你下达了新的指令。”
——指令?
钢牙取出魔导火,面带紧张地打着了火。随着指令书的燃烧,空中浮现了魔导文字。
看到指令的钢牙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不仅仅是狩猎魔兽的指令。
朱雀煞有介事地向他解说。
“最凶恶的七只魔兽复活了,并降临在人间界。他们的名字是,使徒魔兽。它们寄身于物体之中,以极高的智力袭击人类。许多魔戒骑士和法师都向它们发起了挑战,但最终都丢掉了性命。”
钢牙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因此,向你这位持有牙狼称号的最强魔戒骑士下达了指令。你要前去找出使徒魔兽,并将七只全数歼灭。”
钢牙因为突然压到身上的重担而一时无语。潜伏在各个辖区内的最凶恶的七只魔兽——将它们全部打倒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钢牙,看起来不管怎样,你回家的计划都要暂时延缓啊。”
看了扎鲁巴一眼,钢牙的视线重新回到朱雀身上。
“知道了。我一定完成使命,以牙狼之名起誓——”
“那就拜托你了。”
钢牙对朱雀深深施礼,之后转身向着荒凉的大地走去。西斜的夕阳正渐渐将大地染上赤红。
如今,从这一瞬间开始,钢牙踏上了新的旅途。那是凌驾于撒巴克之上的更大的考验,也是不知何时结束的危险之旅。
七只使徒魔兽正潜伏于各个辖区的不同城市之中吧。在那里会有全新的相遇,也毫无疑问将会上演无数戏码。
同魂座与薰的再会,暂时先放缓吧。
但是,我并不孤独。在我的心中,无论何时都有着同伴们的存在。涼邑零、山刀翼、五道彰——众多的同伴全部都在。就算同他们分离,我也并非孤身一人。
我必将完成使命。
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之下,钢牙向着未知的试炼迈出了脚步。

——全书终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19 22:05:00 +0800 CST  
妖赤全书完。


我开了个大坑,我拖更(虽然不是我写的),我有错,下次还敢。


虽然几番修改,但限于个人水平有限,肯定还有错误疏漏。如有吧友不吝赐教,非常感谢。


可能因为是自己发的帖子,所以大概有些楼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所以如果有发现吞楼可以在这层回复我层数,我在后面补发。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19 22:07:00 +0800 CST  
这是5-7楼,第二章。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20 21:18:00 +0800 CST  
这里是8、9楼,第三章的一部分。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20 21:23:00 +0800 CST  
这里是1楼和15楼,中间几层无正文。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20 21:30:00 +0800 CST  
这里是17楼。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20 21:37:00 +0800 CST  
这里是20楼。




楼主 sumeragikito  发布于 2020-09-20 21:41:00 +0800 CST  

楼主:sumeragikito

字数:95059

发表时间:2019-02-20 01: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6 07:13:26 +0800 CST

评论数: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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