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80122『原创』理想救赎【中长\/刑侦】
边伯贤冷眼望着玻璃那侧布满泪水的面孔良久无言，即便是早已料及，但真当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展露，仍旧无法避免触及到边伯贤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他仿佛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个死里逃生的姑娘重新跌入披着希望外表的无边深渊时最为无力绝望的挣扎。
当这根足以串联起案件所有线索的细绳毫无保留地展现眼前，在它引导着大家逐步接近真相的同时，却也徒留给人们无尽遗憾唏嘘。
朴灿烈阴郁着脸色无意识攥紧了手掌，垂眸却见边伯贤愈发僵硬的背脊和紧抿的薄唇。正当朴灿烈犹豫着是否需要给予安慰时，手却早已覆上边伯贤单薄的肩膀安抚般轻拍，他回头看向身后面色同样严肃沉重的三人，尽可能看似平静地开了口。
“吴世勋，尽快安排审讯。”
边伯贤深知肩上那温暖手掌带来的安抚意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整好情绪，再度昂首时已然换上了初见时的自信神情，随即利落起身走出审讯室。兴许是为了向方才的安抚表示谢意，边伯贤再度开口时倒也客气了不少。
“朴队长，我需要一张注明四个弃尸点的鹤城市地图，可不可以…”
“我去准备，你在办公室等我。”
不等边伯贤说完最后的客套话，朴灿烈随即开口打断，不过多理会聚集在自己与边伯贤身上的打量视线，只简单扔下一句“别误事”便同边伯贤一前一后离开审讯室。
当朴灿烈火急火燎找来边伯贤所需要的东西推开办公室门时，借着门外微弱光亮依稀可见自己桌案上趴伏着的身影，下意识放轻动作站在门口不再动作。边伯贤听闻声响揉着酸涩的眼睛直起身子，在看到伫立门口的那抹身影时才恍然察觉自己行为不妥，匆忙起身欲离开舒适座椅却被蓦地搭上肩膀的双手制止了动作。
朴灿烈俯身将手中地图铺展在桌面，从抽屉中取出直尺与圆规，双臂撑于桌面抬头望着怔怔出神的边伯贤轻声说道：“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直至看到朴灿烈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中泛起的疑惑之意，边伯贤才逐渐找回不知飘散到何处的思绪，继而抬手圆润的指尖轻点过地图上标注的每一处弃尸点。
“依据地图比例尺，以每一个弃尸点为圆心，三公里为半径作圆，如果在此范围内不存在重合，就将半径扩大到五公里范围。而重合的那片区域，必然会是凶手非常熟悉的地方，比如…”边伯贤看着地图上即将被绘制出的第四个等圆语气微顿，待朴灿烈搁置手中圆规后缓缓指向了图中清晰重叠的部分区域。
“比如，每天上班的公司。”
当这根足以串联起案件所有线索的细绳毫无保留地展现眼前，在它引导着大家逐步接近真相的同时，却也徒留给人们无尽遗憾唏嘘。
朴灿烈阴郁着脸色无意识攥紧了手掌，垂眸却见边伯贤愈发僵硬的背脊和紧抿的薄唇。正当朴灿烈犹豫着是否需要给予安慰时，手却早已覆上边伯贤单薄的肩膀安抚般轻拍，他回头看向身后面色同样严肃沉重的三人，尽可能看似平静地开了口。
“吴世勋，尽快安排审讯。”
边伯贤深知肩上那温暖手掌带来的安抚意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整好情绪，再度昂首时已然换上了初见时的自信神情，随即利落起身走出审讯室。兴许是为了向方才的安抚表示谢意，边伯贤再度开口时倒也客气了不少。
“朴队长，我需要一张注明四个弃尸点的鹤城市地图，可不可以…”
“我去准备，你在办公室等我。”
不等边伯贤说完最后的客套话，朴灿烈随即开口打断，不过多理会聚集在自己与边伯贤身上的打量视线，只简单扔下一句“别误事”便同边伯贤一前一后离开审讯室。
当朴灿烈火急火燎找来边伯贤所需要的东西推开办公室门时，借着门外微弱光亮依稀可见自己桌案上趴伏着的身影，下意识放轻动作站在门口不再动作。边伯贤听闻声响揉着酸涩的眼睛直起身子，在看到伫立门口的那抹身影时才恍然察觉自己行为不妥，匆忙起身欲离开舒适座椅却被蓦地搭上肩膀的双手制止了动作。
朴灿烈俯身将手中地图铺展在桌面，从抽屉中取出直尺与圆规，双臂撑于桌面抬头望着怔怔出神的边伯贤轻声说道：“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直至看到朴灿烈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中泛起的疑惑之意，边伯贤才逐渐找回不知飘散到何处的思绪，继而抬手圆润的指尖轻点过地图上标注的每一处弃尸点。
“依据地图比例尺，以每一个弃尸点为圆心，三公里为半径作圆，如果在此范围内不存在重合，就将半径扩大到五公里范围。而重合的那片区域，必然会是凶手非常熟悉的地方，比如…”边伯贤看着地图上即将被绘制出的第四个等圆语气微顿，待朴灿烈搁置手中圆规后缓缓指向了图中清晰重叠的部分区域。
“比如，每天上班的公司。”
《理想救赎》其实算是一个差点夭折在襁褓的难产儿，从最开始构思的边心理医生和朴大明星之间的故事，到现如今诸位所看见的朴队长和边侧写师，也算得上是改头换面。
近日有收到一些私信，包括身边的朋友在内，很多人似乎都对还未完全显现出的感情线倍感焦急。那么有些话，就趁着现在说好了。
《理想救赎》，不存在什么所谓一见钟情，而会是一篇感情慢热的文，自己想讲述的东西，也绝不仅仅是灿白之间的感情。
不是犯罪学相关专业，但是做好了啃那些枯燥课本的准备。想要呈现给大家的，也绝不是单纯为了推进感情发展而忽视本身逻辑性的案子，会尽自己最大可能将案子完美化。而在这篇文中，也请大家对于灿白的非完美设定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无论朴队长还是边侧写师，都是会犯错的人。
至于大家所期待的感情线，将会从c6开始出现。虽然也很想要灿白尽快修成正果，但还是要很遗憾的告知各位。
为时尚早。
近日有收到一些私信，包括身边的朋友在内，很多人似乎都对还未完全显现出的感情线倍感焦急。那么有些话，就趁着现在说好了。
《理想救赎》，不存在什么所谓一见钟情，而会是一篇感情慢热的文，自己想讲述的东西，也绝不仅仅是灿白之间的感情。
不是犯罪学相关专业，但是做好了啃那些枯燥课本的准备。想要呈现给大家的，也绝不是单纯为了推进感情发展而忽视本身逻辑性的案子，会尽自己最大可能将案子完美化。而在这篇文中，也请大家对于灿白的非完美设定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无论朴队长还是边侧写师，都是会犯错的人。
至于大家所期待的感情线，将会从c6开始出现。虽然也很想要灿白尽快修成正果，但还是要很遗憾的告知各位。
为时尚早。
四
AM 06:27 重案组会议室
收到自家队长夺命连环call后匆忙赶至局内的警员们踏进会议室的瞬间，在看清立于桌侧不时俯身跟朴灿烈交谈着的那人面容后无一不感到惊愕讶异。当张艺兴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看着昨日险些炸掉会议室的二人此刻平和交流的情景，一时间睡意全无，张着嘴巴啊了半天也没修复自己瘫痪的语言系统。
吴世勋坐在桌旁抬眼看着门口那个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看着傻兮兮的家伙，起身伸长手臂勾着张艺兴脖子落座自己身侧，拿着文件夹遮住大半张面孔，微微侧身伏在张艺兴耳畔小声说道：“案子要是破了，估计这边伯贤就送不走了。”
张艺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注意力早就被吴世勋手中用于遮挡的文件夹所吸引，他抬手从吴世勋手中夺过文件夹铺展在桌面，一改几分钟前呆愣蠢萌的模样开始认真读阅纸张上的黑色印字。缜密的推理分析和精细的心理画像不由得让张艺兴开始认真审视眼前这个上头派来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外援专家。
“…这可真让人难以置信，对吧？”
“嗯，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言。”吴世勋将手臂自然地搭上张艺兴身后的椅背，顺着他视线望向桌子那头不时笑闹着的两人若有所思，“那我们以后的工作可能会轻松不少。”
AM 07:13
“综上，我依旧保持我的观点，并且我建议，创维科技中高层管理人员应当作为此次的重点筛查对象。”边伯贤熟练摆弄着手中微型红外线笔，红色光点准确落在先前锁定区域，“毕竟该范围内除创维科技外，绝大部分为低档住宅区以及社会保障房，其居住者的经济条件和生活环境均不符合侧写内容，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语毕，边伯贤回过身来，不出意外地望见桌侧神态各异不作丝毫回应的众多警员，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倒也没觉得过多的挫败失落，只是静默着将视线从在座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语气平静得捕捉不到任何情绪:“我可以接受一切质疑与反驳，前提是你的能力强于我，在此之前，做好你该做的。所以，对于我的建议，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朴灿烈闻声抬眸恰好撞上边伯贤带有询问意味的目光，于是顺势接过话茬起身同边伯贤交换了位置：“在这点上，我的看法跟边先生相同。创维科技公司的员工资料已经派人调取，暂且将此作为侦查方向，稍后各位就依据边先生给出的侧写内容进行人员筛查，一旦发现有符合侧写标准的人立即将资料拿到我办公室。”
“最后提醒一点，希望各位忠于真相而非我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准备开始工作吧。”
AM 06:27 重案组会议室
收到自家队长夺命连环call后匆忙赶至局内的警员们踏进会议室的瞬间，在看清立于桌侧不时俯身跟朴灿烈交谈着的那人面容后无一不感到惊愕讶异。当张艺兴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看着昨日险些炸掉会议室的二人此刻平和交流的情景，一时间睡意全无，张着嘴巴啊了半天也没修复自己瘫痪的语言系统。
吴世勋坐在桌旁抬眼看着门口那个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看着傻兮兮的家伙，起身伸长手臂勾着张艺兴脖子落座自己身侧，拿着文件夹遮住大半张面孔，微微侧身伏在张艺兴耳畔小声说道：“案子要是破了，估计这边伯贤就送不走了。”
张艺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注意力早就被吴世勋手中用于遮挡的文件夹所吸引，他抬手从吴世勋手中夺过文件夹铺展在桌面，一改几分钟前呆愣蠢萌的模样开始认真读阅纸张上的黑色印字。缜密的推理分析和精细的心理画像不由得让张艺兴开始认真审视眼前这个上头派来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外援专家。
“…这可真让人难以置信，对吧？”
“嗯，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言。”吴世勋将手臂自然地搭上张艺兴身后的椅背，顺着他视线望向桌子那头不时笑闹着的两人若有所思，“那我们以后的工作可能会轻松不少。”
AM 07:13
“综上，我依旧保持我的观点，并且我建议，创维科技中高层管理人员应当作为此次的重点筛查对象。”边伯贤熟练摆弄着手中微型红外线笔，红色光点准确落在先前锁定区域，“毕竟该范围内除创维科技外，绝大部分为低档住宅区以及社会保障房，其居住者的经济条件和生活环境均不符合侧写内容，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语毕，边伯贤回过身来，不出意外地望见桌侧神态各异不作丝毫回应的众多警员，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倒也没觉得过多的挫败失落，只是静默着将视线从在座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语气平静得捕捉不到任何情绪:“我可以接受一切质疑与反驳，前提是你的能力强于我，在此之前，做好你该做的。所以，对于我的建议，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朴灿烈闻声抬眸恰好撞上边伯贤带有询问意味的目光，于是顺势接过话茬起身同边伯贤交换了位置：“在这点上，我的看法跟边先生相同。创维科技公司的员工资料已经派人调取，暂且将此作为侦查方向，稍后各位就依据边先生给出的侧写内容进行人员筛查，一旦发现有符合侧写标准的人立即将资料拿到我办公室。”
“最后提醒一点，希望各位忠于真相而非我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准备开始工作吧。”
待到人员尽散，边伯贤看着逗留到最后的朴灿烈收整好物品离开会议室，在确定房门已然关闭后便泄了劲儿似地枕着小臂趴伏在桌面，半阖的眼眸中是掩不住的疲惫困倦。明明回国还不到两日，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就被上头支派来了这儿，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就阴差阳错赶上了个大案子。睡意朦胧间，边伯贤依稀可觉身侧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身后不断靠近的热源。当向来警惕的他遽然睁开双眼时，意外地看见自己肩上搭着的带有余温的警服和那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
边伯贤回首便见朴灿烈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过于相近的距离和喷洒于面颊的灼热气息让边伯贤不自觉红了耳廓，他不自然地靠向身后桌沿与朴灿烈拉开些许距离，“朴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或是看出边伯贤的别扭躲闪，朴灿烈很快收回搭在边伯贤肩上的手掌，略显尴尬地摸着后颈将视线投向窗外：“打算出去给他们买些早点，想着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边伯贤抬手掩面极微地打了个哈欠，他微微昂首看着眼前身着单薄衬衫逆光而立的朴灿烈，脱下警察制服的朴灿烈少了先前给人的沉稳疏离之感，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初入社会少不更事的大男孩。想到这里，边伯贤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起身走到朴灿烈身侧，取下搭覆肩上的制服外套挂在他小臂。
“那么，朴队长想请我吃点什么？我的脑力劳动可是很贵的。”
AM 08:53 鹤城市A区重案组
“老大，创维科技中高管理层人员资料我们已经全部筛查完毕。”当张艺兴拿着厚重资料汲汲皇皇闯入朴灿烈办公室，他的突然出现让朴灿烈有些紧张无措，正当张艺兴准备开口汇报结果抬眸却见朴灿烈竖指噤声动作。顺着朴灿烈小心翼翼的视线望去，身披着大号警服蜷缩在沙发小憩的边伯贤就这样出现在张艺兴的视野。
“小点声，他刚躺下。”在确认沙发上那人并无转醒之意后朴灿烈方悠悠舒了口气，他伸手接过张艺兴手中资料便开始翻阅，未曾注意到张艺兴脸上愈发沉重的神情，“锁定嫌疑人了？”
“没有。”张艺兴清楚地看到朴灿烈手上明显一顿的动作，那双执拗盯着自己的桃花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张艺兴轻叹了口气，抬起头与朴灿烈的视线相接，“以边先生给出的侧写为对照标准，对创维科技共计56人的中高管理层人员进行比对筛查，最终符合侧写的人数为零。”
“老大，我们的侦查方向可能错了。”
“绝不可能。”
朴灿烈不知边伯贤是何时醒来的，亦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他们方才刻意压低音量的谈话，但他清明着的双眼分明在告诉朴灿烈，他已经清醒有一段时间了。即使当这样让人大失所望的结果摆在边伯贤眼前，朴灿烈都不曾从他眼底捕捉到分毫的犹疑动摇。朴灿烈望着他亦如当初的笃定神情，原本紧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朴灿烈随意归整了下手中纸页，深吸口气重新递至满面不解的张艺兴面前。
“辛苦，重新再查一遍吧。”
直至张艺兴离开后良久，边伯贤都未曾再度开口。朴灿烈看着坐在沙发上捧着咖啡宛若雕像般的边伯贤，迟疑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边先生，筛查结果是不会出错的。”
“侦查方向也不会是错误的。”醇香浓郁的卡布奇诺香味在鼻尖萦绕，边伯贤执着搅拌棒不耐地搅动着白色绵密奶泡，当看到杯面奶泡同底部咖啡逐渐融合呈现出柔和的浅咖色液体，边伯贤不自觉放慢了动作，蓦然昂首望向朴灿烈。
“朴队长，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如果凶手不是男人。”
边伯贤回首便见朴灿烈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过于相近的距离和喷洒于面颊的灼热气息让边伯贤不自觉红了耳廓，他不自然地靠向身后桌沿与朴灿烈拉开些许距离，“朴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或是看出边伯贤的别扭躲闪，朴灿烈很快收回搭在边伯贤肩上的手掌，略显尴尬地摸着后颈将视线投向窗外：“打算出去给他们买些早点，想着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边伯贤抬手掩面极微地打了个哈欠，他微微昂首看着眼前身着单薄衬衫逆光而立的朴灿烈，脱下警察制服的朴灿烈少了先前给人的沉稳疏离之感，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初入社会少不更事的大男孩。想到这里，边伯贤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起身走到朴灿烈身侧，取下搭覆肩上的制服外套挂在他小臂。
“那么，朴队长想请我吃点什么？我的脑力劳动可是很贵的。”
AM 08:53 鹤城市A区重案组
“老大，创维科技中高管理层人员资料我们已经全部筛查完毕。”当张艺兴拿着厚重资料汲汲皇皇闯入朴灿烈办公室，他的突然出现让朴灿烈有些紧张无措，正当张艺兴准备开口汇报结果抬眸却见朴灿烈竖指噤声动作。顺着朴灿烈小心翼翼的视线望去，身披着大号警服蜷缩在沙发小憩的边伯贤就这样出现在张艺兴的视野。
“小点声，他刚躺下。”在确认沙发上那人并无转醒之意后朴灿烈方悠悠舒了口气，他伸手接过张艺兴手中资料便开始翻阅，未曾注意到张艺兴脸上愈发沉重的神情，“锁定嫌疑人了？”
“没有。”张艺兴清楚地看到朴灿烈手上明显一顿的动作，那双执拗盯着自己的桃花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张艺兴轻叹了口气，抬起头与朴灿烈的视线相接，“以边先生给出的侧写为对照标准，对创维科技共计56人的中高管理层人员进行比对筛查，最终符合侧写的人数为零。”
“老大，我们的侦查方向可能错了。”
“绝不可能。”
朴灿烈不知边伯贤是何时醒来的，亦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他们方才刻意压低音量的谈话，但他清明着的双眼分明在告诉朴灿烈，他已经清醒有一段时间了。即使当这样让人大失所望的结果摆在边伯贤眼前，朴灿烈都不曾从他眼底捕捉到分毫的犹疑动摇。朴灿烈望着他亦如当初的笃定神情，原本紧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朴灿烈随意归整了下手中纸页，深吸口气重新递至满面不解的张艺兴面前。
“辛苦，重新再查一遍吧。”
直至张艺兴离开后良久，边伯贤都未曾再度开口。朴灿烈看着坐在沙发上捧着咖啡宛若雕像般的边伯贤，迟疑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边先生，筛查结果是不会出错的。”
“侦查方向也不会是错误的。”醇香浓郁的卡布奇诺香味在鼻尖萦绕，边伯贤执着搅拌棒不耐地搅动着白色绵密奶泡，当看到杯面奶泡同底部咖啡逐渐融合呈现出柔和的浅咖色液体，边伯贤不自觉放慢了动作，蓦然昂首望向朴灿烈。
“朴队长，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如果凶手不是男人。”
五
“你是说…凶手是女人？”朴灿烈闻言似是惊异于边伯贤此种推论，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继而从文件夹中抽取尸检照片放置眼前细细打量，唇畔讽刺般的笑容随着愈发深入的思考逐渐收敛，“虽然难以置信，但客观来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朴灿烈抬臂将电话机拉至身前，骨节分明手指连贯敲击号码，电话接通后未等那头过多言语便迅速下达指令：“扩大搜索范围，但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不论男女都要向我汇报。”
“与其再看着照片空想，朴队长不如受累跟我跑一趟？”边伯贤瞧着挂断电话后盯着手中照片一言不发的朴灿烈，欠身将手中咖啡杯搁置桌面，随即起身踱步至他身侧递上挂于小臂的警服外套，“这种可能性存在与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AM 10:34 创维科技有限公司
当朴灿烈毫无准备地被边伯贤推至身前，应付着见到自己便瞬间变脸的前台服务人员时，朴灿烈恨不得将边伯贤拎到面前狠狠地蹂躏那张坏笑着的脸。
“警察同志，我们公司的在职人员资料在今天早上就已经提供给您了。其余的事情我们真的帮不上您什么了。”原本前台笑脸迎人的前台年轻小哥在看清来者身上制服和摆在面前的警官证后，转瞬敛去笑意换上一副颇为无奈愁苦面容，“您这早上来完中午来的，让职员们看到实在是有损公司形象。”
相比于前台绞尽脑汁编造着再度造访理由的朴灿烈，边伯贤这边倒显得悠闲不少。他将手揣进大衣口袋兴致盎然地环视着公司前厅装潢，时不时将视线投向台前那抹挺拔身影，然后跟身侧擦肩而过的保洁师傅颔首致意，溜达着走回朴灿烈身后。
电梯到达声响起，跫音渐近，边伯贤下意识回过身却险些和来人撞了个满怀，他连忙后退几步微微躬身为自己的不妥行为道歉：“对不起，刚刚没有注意…”
朴灿烈听闻身后动静后转身瞧见边伯贤道歉模样，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微蹙着眉头展臂将那人揽至身后，抬眸才发现立于面前的高挑身影。
“赵总，您看…”
在听到前台服务人员脱口而出的称呼后，朴灿烈有些意外地重新端详着眼前人。赵欣瑞穿着办公室内难得一见的平跟鞋，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散解开隐约露出颈间银链，不算浓艳的妆容使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她冲边伯贤同样回以抱歉的微笑，继而将手伸至二人面前。
“您好，我是赵欣瑞，创维科技的总经理。”
正当朴灿烈准备伸手回应时，边伯贤却抢先一步虚握住伸到面前的手，他浑身上下流露出的乖巧伶俐劲儿让朴灿烈不由得微怔，这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只是这粲然笑容搁现在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好，我是边伯贤。”
朴灿烈见此情境，只勉强朝着赵欣瑞扯出笑容：“朴灿烈，A区重案组…”组长。
“他是我的同事。”边伯贤毫无预兆地打断了朴灿烈还未出口的话语，他仰起头带着些许愧疚望了一眼满面不解的朴灿烈，继而重新弯起双眸看向面前几乎与自己同高的赵欣瑞，“赵总，再次造访打扰到贵公司我们也很不好意思，只是组长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还希望贵公司可以体谅一下。”
许是边伯贤颇为讨喜的模样和二人过于年轻的样貌，赵欣瑞也没表露出任何的猜忌与警惕，她朝着前台轻笑着点头，进而将视线重新投于二人身上浅笑道：“这里说话确实不大方便，还请二位警官移步办公室详谈。”
“那就多谢赵总体谅了。”
“你是说…凶手是女人？”朴灿烈闻言似是惊异于边伯贤此种推论，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继而从文件夹中抽取尸检照片放置眼前细细打量，唇畔讽刺般的笑容随着愈发深入的思考逐渐收敛，“虽然难以置信，但客观来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朴灿烈抬臂将电话机拉至身前，骨节分明手指连贯敲击号码，电话接通后未等那头过多言语便迅速下达指令：“扩大搜索范围，但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不论男女都要向我汇报。”
“与其再看着照片空想，朴队长不如受累跟我跑一趟？”边伯贤瞧着挂断电话后盯着手中照片一言不发的朴灿烈，欠身将手中咖啡杯搁置桌面，随即起身踱步至他身侧递上挂于小臂的警服外套，“这种可能性存在与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AM 10:34 创维科技有限公司
当朴灿烈毫无准备地被边伯贤推至身前，应付着见到自己便瞬间变脸的前台服务人员时，朴灿烈恨不得将边伯贤拎到面前狠狠地蹂躏那张坏笑着的脸。
“警察同志，我们公司的在职人员资料在今天早上就已经提供给您了。其余的事情我们真的帮不上您什么了。”原本前台笑脸迎人的前台年轻小哥在看清来者身上制服和摆在面前的警官证后，转瞬敛去笑意换上一副颇为无奈愁苦面容，“您这早上来完中午来的，让职员们看到实在是有损公司形象。”
相比于前台绞尽脑汁编造着再度造访理由的朴灿烈，边伯贤这边倒显得悠闲不少。他将手揣进大衣口袋兴致盎然地环视着公司前厅装潢，时不时将视线投向台前那抹挺拔身影，然后跟身侧擦肩而过的保洁师傅颔首致意，溜达着走回朴灿烈身后。
电梯到达声响起，跫音渐近，边伯贤下意识回过身却险些和来人撞了个满怀，他连忙后退几步微微躬身为自己的不妥行为道歉：“对不起，刚刚没有注意…”
朴灿烈听闻身后动静后转身瞧见边伯贤道歉模样，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微蹙着眉头展臂将那人揽至身后，抬眸才发现立于面前的高挑身影。
“赵总，您看…”
在听到前台服务人员脱口而出的称呼后，朴灿烈有些意外地重新端详着眼前人。赵欣瑞穿着办公室内难得一见的平跟鞋，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散解开隐约露出颈间银链，不算浓艳的妆容使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她冲边伯贤同样回以抱歉的微笑，继而将手伸至二人面前。
“您好，我是赵欣瑞，创维科技的总经理。”
正当朴灿烈准备伸手回应时，边伯贤却抢先一步虚握住伸到面前的手，他浑身上下流露出的乖巧伶俐劲儿让朴灿烈不由得微怔，这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当初，只是这粲然笑容搁现在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好，我是边伯贤。”
朴灿烈见此情境，只勉强朝着赵欣瑞扯出笑容：“朴灿烈，A区重案组…”组长。
“他是我的同事。”边伯贤毫无预兆地打断了朴灿烈还未出口的话语，他仰起头带着些许愧疚望了一眼满面不解的朴灿烈，继而重新弯起双眸看向面前几乎与自己同高的赵欣瑞，“赵总，再次造访打扰到贵公司我们也很不好意思，只是组长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还希望贵公司可以体谅一下。”
许是边伯贤颇为讨喜的模样和二人过于年轻的样貌，赵欣瑞也没表露出任何的猜忌与警惕，她朝着前台轻笑着点头，进而将视线重新投于二人身上浅笑道：“这里说话确实不大方便，还请二位警官移步办公室详谈。”
“那就多谢赵总体谅了。”
AM 10:57 赵欣瑞办公室
不理会身侧拉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朴灿烈，边伯贤依旧扬着笑脸紧跟着赵欣瑞走进办公室。临近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落地面整个房间都敞亮无比。边伯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余光扫过卷立墙边的瑜伽垫，似是无意开口笑道：“赵总平时有练瑜伽的习惯吗？”
朴灿烈至今都不知晓边伯贤刻意要自己隐藏身份所为何意，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总觉着边伯贤从刚刚开始的反常行为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正在泡茶的赵欣瑞顺着边伯贤视线望向墙角，不甚在意地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是啊，平时忙的时候没时间去健身房，就会在办公室练练瑜伽什么的。”
边伯贤了然地点点头，自然地扯过朴灿烈衣袖坐到沙发静候着。朴灿烈看着抓着自己衣袖并无松开之意的纤细手指，总是不自觉想起方才这手与他人相握时的情景，没由头的酸涩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于是别扭地甩开臂上桎梏。边伯贤垂首看着已然空荡的掌心有些失神，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重新塞回大衣口袋。
当赵欣瑞端来刚刚泡好的热茶，边伯贤早就换上一副纯良模样，起身笑眯眯地伸手接过茶杯捧在手心：“赵总辛苦了，不过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品一品赵总这杯好茶了，毕竟赶着回去交差。”
“赵总，我们需要您提供近三个月以来的离职人员的相关信息，您这里还有留存吧？”
AM 11:27 创维科技大门口
“要这些资料有什么用吗？”朴灿烈看着边伯贤怀中厚厚的一摞纸质资料，强大的求知欲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了心底的小别扭，讨好似的同边伯贤拉近距离开口问道。
边伯贤没好气地睨了眼身旁这只超大号的好奇宝宝，转身将手中材料摞在朴灿烈怀里，揉着发酸的手臂随口回答：“哦，其实没啥用，要来给朴队长你无聊的时候撕着玩。”
朴灿烈捧着怀中资料不可置信地望着边伯贤，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玩笑意味，却最终认命地抱着这堆毫无用处的纸张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朴灿烈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当他终于走到车子停放处，将手中资料一股脑地胡乱扔进后备箱后，方有时间掏出手机。在朴灿烈看到通话列表中数个来自于张艺兴的未接来电正准备回拨时，张艺兴的名字又再次跃然于屏幕。
“老大，有发现。”
“在忽略性别的前提下，创维科技确实存在一位完全符合侧写的人员。”
倚靠在副驾驶车门全神贯注刷着微博的边伯贤闻声抬头，仿佛有所预料般平静地看着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的朴灿烈，无奈轻笑着将手机重新塞进口袋。
下一秒，朴灿烈看见边伯贤无声的口型，而这口型，正同话筒中传来的发音完美重合。
“赵欣瑞。”
不理会身侧拉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朴灿烈，边伯贤依旧扬着笑脸紧跟着赵欣瑞走进办公室。临近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落地面整个房间都敞亮无比。边伯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余光扫过卷立墙边的瑜伽垫，似是无意开口笑道：“赵总平时有练瑜伽的习惯吗？”
朴灿烈至今都不知晓边伯贤刻意要自己隐藏身份所为何意，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总觉着边伯贤从刚刚开始的反常行为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正在泡茶的赵欣瑞顺着边伯贤视线望向墙角，不甚在意地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是啊，平时忙的时候没时间去健身房，就会在办公室练练瑜伽什么的。”
边伯贤了然地点点头，自然地扯过朴灿烈衣袖坐到沙发静候着。朴灿烈看着抓着自己衣袖并无松开之意的纤细手指，总是不自觉想起方才这手与他人相握时的情景，没由头的酸涩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于是别扭地甩开臂上桎梏。边伯贤垂首看着已然空荡的掌心有些失神，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重新塞回大衣口袋。
当赵欣瑞端来刚刚泡好的热茶，边伯贤早就换上一副纯良模样，起身笑眯眯地伸手接过茶杯捧在手心：“赵总辛苦了，不过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品一品赵总这杯好茶了，毕竟赶着回去交差。”
“赵总，我们需要您提供近三个月以来的离职人员的相关信息，您这里还有留存吧？”
AM 11:27 创维科技大门口
“要这些资料有什么用吗？”朴灿烈看着边伯贤怀中厚厚的一摞纸质资料，强大的求知欲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了心底的小别扭，讨好似的同边伯贤拉近距离开口问道。
边伯贤没好气地睨了眼身旁这只超大号的好奇宝宝，转身将手中材料摞在朴灿烈怀里，揉着发酸的手臂随口回答：“哦，其实没啥用，要来给朴队长你无聊的时候撕着玩。”
朴灿烈捧着怀中资料不可置信地望着边伯贤，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玩笑意味，却最终认命地抱着这堆毫无用处的纸张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朴灿烈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当他终于走到车子停放处，将手中资料一股脑地胡乱扔进后备箱后，方有时间掏出手机。在朴灿烈看到通话列表中数个来自于张艺兴的未接来电正准备回拨时，张艺兴的名字又再次跃然于屏幕。
“老大，有发现。”
“在忽略性别的前提下，创维科技确实存在一位完全符合侧写的人员。”
倚靠在副驾驶车门全神贯注刷着微博的边伯贤闻声抬头，仿佛有所预料般平静地看着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的朴灿烈，无奈轻笑着将手机重新塞进口袋。
下一秒，朴灿烈看见边伯贤无声的口型，而这口型，正同话筒中传来的发音完美重合。
“赵欣瑞。”
六
回警局的路上，朴灿烈的心里一直憋着口闷气，合着到头来自己一直被边伯贤蒙在鼓里。他时不时用余光扫向坐在副驾驶低头玩着手机的边伯贤，盼着他可以尽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主动开口打破车内略显尴尬的气氛。可面对着眼前毫无自知之明甚至看着八卦新闻笑出声来的边伯贤，朴灿烈也只能认栽，他轻呼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好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边伯贤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不断更新的微博首页，闻声抬眼看向正认真开车的朴灿烈，他不时滚动吞咽的喉结似在昭示些什么。边伯贤转头望向车窗外快速倒退着的景色思考片刻，继而回首看着身侧人认真回答道。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边伯贤将朴灿烈眼底一闪而过的质疑神情看得真切，为了避免与他之间毫无必要的争执，不等朴灿烈出声边伯贤便再度开口，“单就我们看到的来说，不论是门口迎宾还是前台接待，又或是清洁人员，创维科技与其他公司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这种常见且更适合女性的工作岗位上，我们所见到的都是男性。当然，这并不能拿来当作什么所谓证据，可这确实不合常理。”
“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首先在身高方面，她是完全符合侧写的，在随后的言谈举止中也是较为符合心理画像的。在跟她握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虎口及其指腹生有不甚明显的薄茧，这不该是一个长期坐在室内办公握笔的人手掌生茧的部位。”
边伯贤顿了顿，脸上是未加收敛的骄傲。他微微牵起嘴角望着朴灿烈，见那人已经没了接话的意思后，便又悠闲的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而我们先前之所以会对凶手是女性的这点推论上有所存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在潜意识中主观认定，普通女性的体力与力气不足以让她完成分尸这个步骤。而事实上，赵欣瑞是一个有着长期健身习惯的青年女性，她在体力分配与力气方面一定是会优于普通女性的。”
“作为创维科技的总经理，赵欣瑞的经济水平和接受教育程度也是绝对符合侧写的。如果我们大胆假设，赵欣瑞就是凶手，那么相比于凶手为男性的这个设定，身为女人的赵欣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边伯贤看着窗外不远处依稀可见的警局大楼，一想到方才朴灿烈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的心情愈加畅快，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待到车子停稳，边伯贤利落解开安全带束缚，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凑到朴灿烈面前，在如愿看到朴灿烈紧张无措的神情后，只伸出修手指替他理了理衣襟褶皱，顺势拍了拍那宽厚肩膀。
“朴队长觉着，在同样的前提条件下，对于那些涉世未深且观念保守的小姑娘来说，单身的三十岁男人和单身的三十岁女人，哪一个会让她们更安心呢？”
回警局的路上，朴灿烈的心里一直憋着口闷气，合着到头来自己一直被边伯贤蒙在鼓里。他时不时用余光扫向坐在副驾驶低头玩着手机的边伯贤，盼着他可以尽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主动开口打破车内略显尴尬的气氛。可面对着眼前毫无自知之明甚至看着八卦新闻笑出声来的边伯贤，朴灿烈也只能认栽，他轻呼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好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边伯贤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不断更新的微博首页，闻声抬眼看向正认真开车的朴灿烈，他不时滚动吞咽的喉结似在昭示些什么。边伯贤转头望向车窗外快速倒退着的景色思考片刻，继而回首看着身侧人认真回答道。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边伯贤将朴灿烈眼底一闪而过的质疑神情看得真切，为了避免与他之间毫无必要的争执，不等朴灿烈出声边伯贤便再度开口，“单就我们看到的来说，不论是门口迎宾还是前台接待，又或是清洁人员，创维科技与其他公司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这种常见且更适合女性的工作岗位上，我们所见到的都是男性。当然，这并不能拿来当作什么所谓证据，可这确实不合常理。”
“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首先在身高方面，她是完全符合侧写的，在随后的言谈举止中也是较为符合心理画像的。在跟她握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虎口及其指腹生有不甚明显的薄茧，这不该是一个长期坐在室内办公握笔的人手掌生茧的部位。”
边伯贤顿了顿，脸上是未加收敛的骄傲。他微微牵起嘴角望着朴灿烈，见那人已经没了接话的意思后，便又悠闲的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而我们先前之所以会对凶手是女性的这点推论上有所存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在潜意识中主观认定，普通女性的体力与力气不足以让她完成分尸这个步骤。而事实上，赵欣瑞是一个有着长期健身习惯的青年女性，她在体力分配与力气方面一定是会优于普通女性的。”
“作为创维科技的总经理，赵欣瑞的经济水平和接受教育程度也是绝对符合侧写的。如果我们大胆假设，赵欣瑞就是凶手，那么相比于凶手为男性的这个设定，身为女人的赵欣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边伯贤看着窗外不远处依稀可见的警局大楼，一想到方才朴灿烈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的心情愈加畅快，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待到车子停稳，边伯贤利落解开安全带束缚，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凑到朴灿烈面前，在如愿看到朴灿烈紧张无措的神情后，只伸出修手指替他理了理衣襟褶皱，顺势拍了拍那宽厚肩膀。
“朴队长觉着，在同样的前提条件下，对于那些涉世未深且观念保守的小姑娘来说，单身的三十岁男人和单身的三十岁女人，哪一个会让她们更安心呢？”
PM 01:03 重案组审讯室
朴灿烈通过监视器神情凝重地望着端坐室内面不改色的赵欣瑞，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理智且清晰地回答着吴世勋的每一个问题，那些堪称完美的回答让吴世勋一时不知从何下手。他趁着张艺兴再度审讯之时，望着单向玻璃的方向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赵欣瑞余光捕捉到吴世勋这一微小举动，顺着他的目光投向那块只能倒映出自己影像的透明玻璃，她仿佛已然猜测到这望不穿的玻璃后所站的是何人。边伯贤有些讶异于赵欣瑞的此番举动，那双初见时还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却显得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即使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但是当那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边伯贤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怵。
“钟大，对赵欣瑞名下房产及住所的搜查有结果了吗？”朴灿烈侧首着到边伯贤少见的阴郁神色和审讯室内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的女人，转身问向久立于身后的那人。
金钟大看着自家队长凝重表情和久久不曾舒展的眉头，他当然理解朴灿烈的焦虑与不安是从何而来，但此刻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查一下赵欣瑞前夫的资料以及名下的房产。”许久不曾作声的边伯贤蓦然开口进而转身看向身侧交谈两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朴灿烈身上，“申请搜查令，直接带队搜查距离第一次弃尸地点最近的独栋房产。”
PM 03:16 宏苑半山别墅区
“资料显示，赵欣瑞的前夫陈彦晟在三年前与赵欣瑞离婚后半年移居德国，这三年间并无入境记录，这栋房产也处于一直闲置状态。”
朴灿烈一边说着方才手机里收到的资料信息，一边观察着这栋长期无人居住的半山别墅。透过门口铁栅栏可以清楚望见院内因许久不曾打理疯狂生长的杂草，他抬手握上灰尘满布的铁栏试探性摇晃，在确定门锁并非虚设后，垂首将视线落于相比之下过于干净的门锁。
“拍一下，然后想办法，把门打开。”朴灿烈说完，轻拍着掌上灰尘转身退回边伯贤身侧，瞧着身侧未曾多言的人随即将视线投向院门口拍照取证和开锁的小警员，似是无意开口说道，“有人近期回来过。”
“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术业有专攻，朴队长的专业素质我没有不信的道理。”言语间的解释意味在边伯贤听起来再明显不过，他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身侧人，“毕竟朴队长也这样信任过我，不是吗？”
当朴灿烈利落穿戴好鞋套手套步入房内的那一刻，空气中隐约夹杂着的福尔马林味道让朴灿烈有些振奋，而这股味道，伴随着脚步的迈近愈发浓烈刺鼻，朴灿烈没有丝毫犹豫推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可映入眼帘的除了这空荡的房间便再无其他。
边伯贤循声而来，当房内刺鼻的福尔马林和若有如若的血腥味道涌入鼻腔，他下意识蹙了蹙眉，抬头环视着四周雪白的墙壁，效仿着朴灿烈动作走至墙侧抬手试探性轻按着墙面。
脚下陡然发出吱呀声响，边伯贤迅速将视线从并无异状的墙壁转移到脚下地板。他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脚周地板，继而匍匐在地手指顺着地板缝隙向前探去。当手掌触及板块突然下陷，偌大房间中部大片地板应声蓦然弹起。
朴灿烈听闻声响回头望向房间中央翘起的地板，随即快步上前俯身勾住地板一角向上一掀，那条通向地下室的窅黑通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彻底暴露眼前。
我数十年如一日的，怀揣着绝不崇止的莽勇，攀越垝垣寻觅世间所有被埋藏的罪愆。
为的就是这一刻。
将它们从黑暗中拉扯出来，拉扯到被阳光普照的地面上来。
堂堂正正的，进行裁决。
朴灿烈通过监视器神情凝重地望着端坐室内面不改色的赵欣瑞，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理智且清晰地回答着吴世勋的每一个问题，那些堪称完美的回答让吴世勋一时不知从何下手。他趁着张艺兴再度审讯之时，望着单向玻璃的方向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赵欣瑞余光捕捉到吴世勋这一微小举动，顺着他的目光投向那块只能倒映出自己影像的透明玻璃，她仿佛已然猜测到这望不穿的玻璃后所站的是何人。边伯贤有些讶异于赵欣瑞的此番举动，那双初见时还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却显得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即使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但是当那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边伯贤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怵。
“钟大，对赵欣瑞名下房产及住所的搜查有结果了吗？”朴灿烈侧首着到边伯贤少见的阴郁神色和审讯室内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的女人，转身问向久立于身后的那人。
金钟大看着自家队长凝重表情和久久不曾舒展的眉头，他当然理解朴灿烈的焦虑与不安是从何而来，但此刻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查一下赵欣瑞前夫的资料以及名下的房产。”许久不曾作声的边伯贤蓦然开口进而转身看向身侧交谈两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朴灿烈身上，“申请搜查令，直接带队搜查距离第一次弃尸地点最近的独栋房产。”
PM 03:16 宏苑半山别墅区
“资料显示，赵欣瑞的前夫陈彦晟在三年前与赵欣瑞离婚后半年移居德国，这三年间并无入境记录，这栋房产也处于一直闲置状态。”
朴灿烈一边说着方才手机里收到的资料信息，一边观察着这栋长期无人居住的半山别墅。透过门口铁栅栏可以清楚望见院内因许久不曾打理疯狂生长的杂草，他抬手握上灰尘满布的铁栏试探性摇晃，在确定门锁并非虚设后，垂首将视线落于相比之下过于干净的门锁。
“拍一下，然后想办法，把门打开。”朴灿烈说完，轻拍着掌上灰尘转身退回边伯贤身侧，瞧着身侧未曾多言的人随即将视线投向院门口拍照取证和开锁的小警员，似是无意开口说道，“有人近期回来过。”
“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术业有专攻，朴队长的专业素质我没有不信的道理。”言语间的解释意味在边伯贤听起来再明显不过，他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身侧人，“毕竟朴队长也这样信任过我，不是吗？”
当朴灿烈利落穿戴好鞋套手套步入房内的那一刻，空气中隐约夹杂着的福尔马林味道让朴灿烈有些振奋，而这股味道，伴随着脚步的迈近愈发浓烈刺鼻，朴灿烈没有丝毫犹豫推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可映入眼帘的除了这空荡的房间便再无其他。
边伯贤循声而来，当房内刺鼻的福尔马林和若有如若的血腥味道涌入鼻腔，他下意识蹙了蹙眉，抬头环视着四周雪白的墙壁，效仿着朴灿烈动作走至墙侧抬手试探性轻按着墙面。
脚下陡然发出吱呀声响，边伯贤迅速将视线从并无异状的墙壁转移到脚下地板。他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脚周地板，继而匍匐在地手指顺着地板缝隙向前探去。当手掌触及板块突然下陷，偌大房间中部大片地板应声蓦然弹起。
朴灿烈听闻声响回头望向房间中央翘起的地板，随即快步上前俯身勾住地板一角向上一掀，那条通向地下室的窅黑通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彻底暴露眼前。
我数十年如一日的，怀揣着绝不崇止的莽勇，攀越垝垣寻觅世间所有被埋藏的罪愆。
为的就是这一刻。
将它们从黑暗中拉扯出来，拉扯到被阳光普照的地面上来。
堂堂正正的，进行裁决。
七没有人曾亲临过所谓地狱，但当灯光照亮这个埋葬着人们寻觅已久真相的空间时，在场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想起这一形容。真正的地狱，也莫过于此吧。身处之地四壁及脚下粗糙的水泥表面尽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黑红痕迹，些许凹陷处还盛有未干刺目鲜红。朴灿烈抬眼看着眼前几乎与地下室等高的巨大容器，浅黄色液体注满器身包裹着悬浮其中毫无生命体征的男性赤裸干瘦身躯，长期的药剂浸泡使他通身皮肤呈现出异样的暗黄色。边伯贤一言不发地靠近面前高立着的透明容器，昂首打量着悬浮其中的男子面容片刻，继而回头望向站在身后的朴灿烈：“朴队长，赵欣瑞前夫的照片，你有吗？”PM 02:47 审讯室（徐坤）“那天晚上，你见到死者时，她有跟你说什么吗？”吴世勋将手中纸笔归置桌面，抬头重新将视线投注在面前略显邋遢的徐坤身上。看着手中照片上正值花季的少女笑颜，徐坤不由得将头垂得更低，腕上冰冷牢固的镣铐和眼前警官明显压抑怒意的问句似在不断提醒那夜自己令人发指的行为。他又怎么会忘记那天晚上脚步虚浮踉跄着奔向自己，跪在地上抓着自己手臂哭求着搭救的那张脸，背上被抓破的血痕还未完全愈合，那段自己试图刻意忘却的记忆此刻却犹如老电影回放般历历在目，他仿佛又听见了那天晚上在自己身下女孩绝望的哭喊，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不断眼前浮现。“…她没有说什么…口齿有些不清，一直在重复说要我救她…”正当吴世勋要被眼前这长久的静默折磨到濒临爆发的时候，将头深深埋在双膝间的徐坤带着浓浓的鼻音开了口，“附近有很多酒吧夜店…我以为她被人下了药…我想着，我不上也总有人会上的，这种地方出来的女生，能干净到哪里去…”“所以这就是你可以侵犯她的理由，是吗？”闻言，吴世勋记录着的手蓦地停顿，任凭笔尖墨水染污字迹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在目光触及徐坤眼底惧色后方意识到自己失控情绪，垂首胡乱划去已然无法辨认的字迹，尽可能平静地发问，“除此之外呢，死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在那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形迹可疑的人？”许是惧于方才吴世勋毫无征兆的暴怒，再度开口时徐坤就连声音都沾染上极为明显的颤抖：“没、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她跑过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像站不稳似的…那条巷子平时就没什么人走，哪来的什么可疑的人…”“倒是有一个从巷口路过的人，不过那也不算见过吧，她好像没有发现我。”“况且还是个女人。”
PM 04:57 法医室“死者浑身上下多处骨折骨裂，头部受到过重创有明显伤痕，造成枕骨处粉碎性骨折，尸体解剖后在咽喉处及胃部并未发现毒物痕迹，可以排除毒杀。如果不出意外，枕骨粉碎性骨折就是他致死的原因。”都暻秀摘下覆在面上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朴灿烈，将台面的文件夹递上前去，“尸体长期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所以保存良好，但是受药剂影响短时间内我所能提供的信息就是这些，其余的需要进一步进行检验才可以告诉你们。”“其余的就交给你了。”朴灿烈伸手接过递至眼前的文件粗略翻看后，抬手轻拍了拍都暻秀肩膀，“辛苦。”当朴灿烈拿着资料赶回审讯室，目光下意识在监控室寻找着边伯贤的身影，正当他打算放弃寻找推门直入审讯室时，却被吴世勋阻止拉到一旁：“别找了，他刚进去。”“张艺兴也在里面，不用急，看完这个再进去。”似是看出朴灿烈对于自己将边伯贤轻易放入审讯室行为的不悦，吴世勋随即开口解释，顺势将旁侧铺展开的记录交到朴灿烈手中，“这是徐坤的口供，原本打算给你拿过去的，结果出来就碰见边伯贤，他看完以后就直接进去了。”“之前带徐坤过来认过人，但是因为当晚天太黑无法确认，只说身形相似。”吴世勋说着，重新将视线落于监控显示屏中始终面带笑意的女人，“从地下室刀柄上采取到的指纹和血液样本已经送到鉴定科开始检验，会尽快给出比对结果。”“她的审讯，不好做。”PM 05:08 审讯室审讯室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张艺兴下意识抬眼看去，在定睛看清来人面容后不露痕迹地轻呼口气，不需只言片语便自觉起身默契地同朴灿烈交换了位置，转身离开房间。朴灿烈落座瞬间，边伯贤清楚看到赵欣瑞眼中一闪而过的费解神情，兀自轻笑出声，如愿引来面前之人探究目光：“赵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半天没见而已，就不认识了吗？”“怎么会？只是觉着在这里见到二位有些惊讶罢了。”“是啊，我们朴队长难得亲自审讯的，赵总现在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了吗 ？”边伯贤不动声色地将朴灿烈铺展桌面的尸检报告移至眼前，低垂视线仔细扫过纸页上的每个文字。打从朴灿烈将手中文件展开放置桌面那一刻起，赵欣瑞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朴灿烈看到赵欣瑞逐渐收敛的笑意，顺着她几乎凝固的视线微微侧首，不出意外地看见不时翻动纸张的颀长手指。“赵总，我们就不扯闲话了，还请您继续配合我们工作。”朴灿烈重新望向眼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赵欣瑞，手中钢笔似有节点般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请问，十六号当晚，您在哪里？”
赵欣瑞依旧是那副随和的做派，面对朴灿烈的质问无半点慌乱。“警官，您现在问我的这些问题，我已经跟刚才出去的那位警官回答了无数遍了。”她顿了顿，眼神突然闪过抹凌厉。“无论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朴灿烈笑了笑，似是带点不屑的意味。他挑挑眉，抬头紧紧盯住赵欣瑞的眼睛。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
“您的丈夫，不对，是您的前夫，他在哪里？”
赵欣瑞依旧是那副随和的做派，面对朴灿烈的质问无半点慌乱。“警官，您现在问我的这些问题，我已经跟刚才出去的那位警官回答了无数遍了。”她顿了顿，眼神突然闪过抹凌厉。“无论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朴灿烈笑了笑，似是带点不屑的意味。他挑挑眉，抬头紧紧盯住赵欣瑞的眼睛。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
“您的丈夫，不对，是您的前夫，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