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50714『原创』流浪集【暖/长】

我跟你们讲,下章很心塞,下下章就暖了,然后后来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明天站子就更新最近想写写小段子然而我的素材用尽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6 19:43:00 +0800 CST  
觉得微博上那种短短的小段子特别可爱特别萌虽然我决心改变傻白甜的风格却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6 19:46:00 +0800 CST  
今天的更新站子还没有发估计还在做海报虽然不是自己的站子,还是在强调一下站子的名字叫Ws_暖阳CP文站,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还是熟悉的味道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7 18:22:00 +0800 CST  
二十五
出事了,当朴赫的手机响起时。他顾不上正在开会的员工,开车去医院。一路上光怪陆离的风景从车窗外掠过,他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十五岁那年移民去了国外,一共三个孩子,到了国外的却只有两个。剩下的那个,是他的弟弟,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大眼睛小鬼。
爷爷不同意他们移民,可是父亲执意,代价是必须留下一个男丁在国内。这似乎是老人家的一个执念,他的弟弟还小,没关系,所以留下吧。从此便再没见过,直到他二十岁。
那是个夏天,国内传来了爷爷去世的消息,父亲离开了几日,然后带回来了个孩子。那是他的弟弟,朴灿烈。
弟弟十三岁了,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身高像是雨后春笋般一节一节攀升。那个闷热而漫长的夏天,他至今都印象深刻,说起家人,更像是一位散漫的客人。来了就睡,除了三餐必要的面对面,他几乎不出现在家人的面前。只有小恩围着他转,朴赫想,这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五年是那么久的日子,足够把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鬼打磨成一个锋利的少年了。那个夏天,弟弟的身高像是被拔长了,快得几乎要让人听到骨骼分裂生长时的咔嚓作响。瘦而白净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拥有高挑的背影和俊朗的眉眼。那是他的弟弟?朴赫自己也不敢确定。
夏天结束了,弟弟又离开了,从父母的对话里他依稀听出,是弟弟自己要留在国内。父亲为他置办了住处和学校,然后便再没有什么交集。一个十三岁,或者是十四岁的孩子一个人住,朴赫想,真可怜。
对啊,真可怜。这样可怜的孩子原来竟是自己的弟弟,朴赫不由得心疼,他觉得有些荒唐,居然会有些心疼。
大概因为兄弟吧,他这么觉得。
一切都很平静,他听说弟弟考上了不错的私立高中,拒绝了团聚的要求。父亲没有强求,给了足够的钱。
直到有一天他们收到了一张照片,他从父亲的行为中明白,弟弟必须回来。
弟弟被强行留下了,为了一个在他们曾熟悉的遥远国度的少年。朴赫觉得可笑,只是十几岁而已,有什么地久天长,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弟弟。
每日碰面的亲近并没有使弟弟与他们熟悉起来,他甚至搞不清楚弟弟究竟是几岁,十七,十八,还是十九?十六也说不定。唯一和弟弟相熟的是小恩,天天缠着弟弟说话,可弟弟从未领情。与其说是家人,不如说是一位借宿者。与父亲相似的面容并没有使弟弟开朗许多,他们强行要求弟弟做一个合格的家人,可是他们都忘了,弟弟只是个不受宠的第二个孩子,多讽刺。
朴赫从未想过去了解那个带走了他亲爱的弟弟的心的少年,也不想去了解,反正他们见不到面了,没有必要。一辈子那么长,该忘记的总会忘记,就像他们的亲情一样。
而此时医院的电话却打过来,告诉他,他的弟弟出意外了。那一瞬间的心慌几乎要把他淹没了,因为是弟弟吗?他不受控制地下车,往医院急诊大楼跑去。
无意中从二楼楼梯上滚下去,后脑着地,因为发现较晚失血过多,幸而命大被老板发现时,还没死。
“你是他的家人?”手术室外,一个胖胖的和蔼的男人看着他。
“我是他的哥哥。”他用流利的语言回答他,
“我以为他没有家人。”胖男人笑了笑,他却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屑,再定睛看时,那大概是他的错觉。
“你的父亲呢?”那男人又开口,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朴赫老实道,却看到了男人脸上古怪的神情。
“你的弟弟真可怜。”
“是吗?”摔下楼梯当然可怜,不然呢?朴赫觉得这男人莫名其妙。
……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13:22:00 +0800 CST  
边伯贤与朴灿烈失去了联系,SNS,电子邮件,手机号码,信件,所有的。朴灿烈这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边伯贤心神不宁,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了一份快递。看到是国外的地址,他坐在地毯上,满心欢喜地拆开。花美男蜷缩在他腿边打盹,不理会主人的动作。
是一个铁盒,边伯贤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潜意识告诉他,打开这个铁盒会让他后悔。他甩了甩头,打开了。
……
结束了?
边伯贤愣愣的,花美男注意到主人的不对劲,至少身子凑上来,讨好地舔了舔主人的手指。湿润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边伯贤艰难地低下头,连呼吸都变得如压制了千钧般。肺部生理性的缓慢起伏让他感觉得到一种撕扯的疼痛,这是真的痛吗?好像不是,可又是确确实实地让蜷缩起身子握住自己的衣领。
“朴灿烈,你他妈去死吧。”
那些独自一人守着度过的时光终究还是回头了,什么地老天荒什么陪伴什么不会离开,对啊他妈的十几岁哪里有什么陪伴。
他面前放着一个盒子,从假期结束开始的每一封信都躺在那个盒子里,静静的,似乎还有朴灿烈阅读后留下的体温。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满满地一盒信纸,夹着照片,或是零碎的东西。
边伯贤猛地站起来,那铁盒被他狠狠地摔出去,砸在玻璃窗上,然后落地,米白色的信纸纷纷扬扬的像是祭奠他可笑的坚持。
朴灿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那些无声的对话统统都没有了,边伯贤觉得自己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又没出息地想见到朴灿烈,他想他,就算他寄回以前的信他还是想他,该死的要命的想见到他。人就是这么不到黄河心不死,边伯贤拨打他的电话,没有通,再拨,还是不通。
一个,两个,四个,五个,十个,十一个,十六个,十七个,十八个,二十三个。
放弃吧边伯贤,他不要你了。一遍又一遍的关机提示像是一个可怕的魔咒把他圈住了,甚至连睡梦中都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空气里似乎还存留着朴灿烈的气息,边伯贤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进行着一切的。
翻箱倒柜的,所有东西都被扔出来,他收拾出了所有朴灿烈送给他的东西,包括那枚戒指,东西塞满了箱子,要寄回去吗?边伯贤坐在地上,可是他舍不得。
算了吧,边伯贤垂下手,把刚收拾出来堆在箱子里的东西重新拿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他就是喜欢朴灿烈,就算朴灿烈不喜欢他了他还是舍不得。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天迟了,花美男和梦龙蹭在他身边要东西吃,边伯贤茫然地下楼,弄了猫粮和狗粮喂他们,然后上楼。
不是受不住,只是还没缓过劲来。他这么安慰自己,神情却止不住恍惚,看着前方,像是在看那个可能他这辈子都看不到的人。
那么多良辰美景,到最后还只是他孤身一人。
入夜了,他躺在床上,试图在柔软的被窝里寻找朴灿烈的味道。
然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他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然后起床,身子已经累极了可是还是得起来。他强迫自己集中了精神去面对周遭的一切,可是好累啊,感觉站起来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不是生病了,出现了幻觉,上一次发烧的时候感觉也是这样。
一定是生病了,他跌跌撞撞地找出了体温计,然而结果让他低笑。
哪里是幻觉,这都是真的,体温很正常,有病的是朴灿烈,招惹了他又把他给甩了。对,有病的,是朴灿烈。
日复一日的没有休止的等待,边伯贤等着朴灿烈后悔了再回来找他,一直到八月末,打工结束了,朴灿烈还是没有打来一个电话。
边伯贤的神情一直恍惚没人注意到他怎么了,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感觉每天都很累,很困。时常会睡着,睡着了一会又猛地惊醒,看看时间,自己只不过眯了十分钟。
到了夜晚,却又太精神,一遍一遍地想着在这个家里发生的很多很多事。关于朴灿烈,关于他。
花美男和梦龙被他送给关琳了,他连自己都养不好,何况去养宠物。关琳似乎很担心他的样子,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有事的是朴灿烈,为什么他还不来找他。边伯贤终于习惯沉默了,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很爱闹的人。这个夏天,世界杯结束时他才想起来他错过了荷兰队的比赛。
妈的,朴灿烈你就后悔去吧。
开学的那一天边伯贤站在学校门口,他不知道,那个朴灿烈,还在病床上躺着,瘦得没了生者的痕迹,靠营养液吊着一条小命。
岌岌可危。
不知该形容朴灿烈还是该形容边伯贤。
新的室友挺好的,一个大高个,声音很大,徐礼笑起来好像空气都在震动。有一个话痨,个子不高,爱说话又爱炸毛叫周杭。有一个很斯文的叫金俊勉,很健谈,也很温柔。还有一个边伯贤,沉默且冷清。
时间这么日复一日地过去了,朴父给朴灿烈办理了一年的休学。医院里,朴赫下班了,顺路来看看。
已经是深冬的季节了,北国的雪开始飘摇。他的弟弟始终与他不亲密,现在也是。沉默的病房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清和消毒水刺鼻的气息。
母亲和小恩偶尔来看望,父亲只会在餐桌上问起,你弟弟醒了没。
面对以可怕的速度消瘦下来的弟弟,朴赫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也许只有他才能叫醒弟弟。可是……
他想起了那份由他寄出去的快递,那孩子恐怕不愿意来了吧。
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男人与男人,拆散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他却很愧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愧疚。
病房依旧是寂静的,医生说并没有植物人的可能,不出几天就会醒来,可是这几天却生生拖到了十二月份,或许还会继续拖下去。他们说,是他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因为梦里有那个男孩子吗?朴赫默默地坐着,那个孩子,应该已经忘记弟弟了吧。
大学的生活很懒散,嗯,用懒散这个词语刚刚好。入了冬天,边伯贤便懒得出门了。关琳总是来看他,带着俩小家伙,寝室里一个男生喜欢上了关琳,不过被拒绝了。
“诶,你为什么喜欢关琳?就因为长得漂亮吗?”
“你小子想干嘛?”对方看他,对,就是那个嗓门很大的室友。边伯贤懒洋洋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我人都住在她家楼上想干什么要就得手了好吗?”
“边伯贤你个臭小子,”
“说吧,我听着。”边伯贤笑,平淡而清浅。
“你不觉得,她和平常的女孩子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平常哪有这么漂亮的。”
“你这人真肤浅。”室友鄙视他,边伯贤窝在被子里,撇了撇嘴,他就欣赏过关琳这么一个女孩子,不肤浅还能怎么样。
“我是说,她肯定有喜欢的人,而且很喜欢。”
“你怎么知道?”边伯贤来了好奇心,
“感觉呗,你不也有很喜欢的人么?”室友撇嘴,“这是很明显的。”
是吗,他也有很喜欢的人,已经这么明显了。边伯贤不说话了,缩进被子里。温暖的被窝让他舒服地眯起眼,刻意不去想起和朴灿烈搂在一起挤在一张床上午睡的时候,边伯贤强迫自己闭上眼,去寻找他丢失已久的睡眠。
是的,丢失已久的睡眠。
自朴灿烈走后他便经常睡不好,花美男和梦龙陪他的一段时间里缓和了不少,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医生命令要求他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入睡,断了安眠药不能在吃。最后一瓶安眠药被室友藏起来了,他只能强迫自己入睡。原本以为朴灿烈回来找他,这样的念想渐渐被时光磨去,他闭上眼就是朴灿烈的脸。他以为过段时间就不会了,可是却愈加清晰。
像是一个魔咒,每天每天地提醒他,他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叫朴灿烈,那个人不要他了。那些已经过去的印象一天比一天清晰,每天都会重复发生了一遍,让他记得更加深刻,刻入了身体,印入了骨骼。
快回来吧朴灿烈,再不回来,老子就要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我他妈也不想折腾自己啊你这个混蛋。
想睡却又睡不着,这样的难受到了极点时他便坐起来,喝一大杯凉水,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地骂朴灿烈,然后躺下去,继续憋着。
看似不需要睡眠,可是又无时无刻不再睡觉,似乎比去年的冬天更怕冷了。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13:23:00 +0800 CST  
清晨,所有人都醒来了,早上有课,刚只是大一的他们不敢迟到。边伯贤动作慢吞吞的,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可又能够保持着自己稳定地前行。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然后收拾好头发和室友一起去吃个早餐,上课。
即使很没精神也没有人会觉得边伯贤不讨喜,在食堂,他坐在床边,晒着太阳有了点精神,然后他取下了围巾露出削尖的下巴。
这时会有点活力跟周杭叨叨,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又病恹恹的,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想起了那个送朴灿烈离开的早上。几乎每天都会想起,边伯贤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无论怎么疲乏,潜意识里却总是放不下,简直就是个傻逼,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很久没跟高中的同学见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朴灿烈联系,不过连关琳都联系不到应该也没人会联系到吧。边伯贤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算了,懒得去想了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朴灿烈那个不长眼的就回来找他了。
朴恩放学了,她听说朴赫在医院里,于是来看看。
“哥,不回家吗?”朴恩推开病房的门,只见兄长还坐在病床边发呆。
“我想再坐一会。”朴赫转过头来看到妹妹,微微笑笑。朴恩不情愿地进去,在他旁边坐下。
“有什么好看的呀,反正也醒不过来,有护士看着没事的。”
“不可以这么说。”朴赫道,面色沉静。“你要是等不住就先回家吧。”
“那我先回去咯。”
“去吧。”一声轻轻的锁门之后,朴赫又看了眼朴灿烈,心情有些复杂,靠着椅背心情有些复杂。已经半年了,朴灿烈在这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躺了半年也始终只有寥寥几个人来看过他。然而次数便渐渐地少了,再然后就没有了。
母亲也很少来,父亲只来了一次。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是来的最多的那个人,而事实上朴灿烈与他这个哥哥并不亲密。每年会有象征性的几通电话问候,然后……朴赫想了想,他们似乎并没有别的交集。
“抱歉。”朴赫叹了一口气,忽然道,“我会尽量补偿你,如果你醒了。”
嗯,就这样吧,他还回家了,希望朴灿烈能早点醒来。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13:24:00 +0800 CST  
=TBC=
心塞的二十五章更完了明天二十六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13:26:00 +0800 CST  
我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等到灿醒来了,度过大学生活两个人像之前一样交流,然后灿回国,两个人重逢,然后不就完结了?!大学四年的相处和之前一毛一样也没什么写的必要啊,雾草我居然就快要完结了要开始倒数了嘛……大概估计一下没几章了……雾草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14:38:00 +0800 CST  
我只要一想到在完结之前必须炖肉就头大。在这直接写了吧。
“灿烈,嗯嗯啊啊不行那里。”
“痛吗?嗯?”
“不要,出去嗯嗯啊啊嗯嗯啊啊嗯嗯啊啊。”
好了,没了。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8 22:24:00 +0800 CST  
如果觉得几个嗯嗯啊啊有点短小,还可以多加几句
“操朴灿烈天亮了妈蛋老子一晚上没睡就被你这样那样。”
“没事你不精神着吗?”
“嗯嗯啊啊嗯嗯啊啊嗯嗯啊啊”
(这样的话肯定超级持久大概是一夜二十次郎)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00:07:00 +0800 CST  
二十六
下雪了,早上醒来,边伯贤躺在被子里,神情还有些狼狈耳边就响起了周杭兴奋的声音。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哼哼了一声。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忽地一个声音在近处响起,边伯贤睁开眼,金俊勉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边伯贤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
“看起来像一夜没睡。”
“是吗,哈哈。”金俊勉低着头剥橘子,秋季的水果储存到了这个季节,开始散发着一种少见的活力,金俊勉把上面白色的絮通通剥干净然后丢进嘴里。
周杭和徐礼在阳台上玩得很开心,移门大开着,雪花就这么飘进来。金俊勉拍了拍手,转过头看看眯着眼看外面边伯贤。年轻的脸上充斥着对那样活力的期盼,然而本身却是苍白无力的,这样的矛盾被糅合在一起,纠结却美好着。金俊勉看了一会,
“其实你要是真的很想那个人,就去找他吧,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他道,说完却觉得自己的话白痴得恐怖。
“可我找不到他。”很冷,边伯贤裹紧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坐着。
“联系不到吗?”
“嗯。”
“这样啊。”金俊勉觉得自己干巴巴的没话说,索性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你要不要重新谈恋爱?我们可以找人介绍给你。”边伯贤笑,
“我就不去祸害别人了。”
“哪里是祸害。”
“我这么帅,万一爱上我了可我不爱他怎么办?这不就是祸害吗?”
“你真自恋。”
“多谢夸奖。”
“……”
冬日的气息浓郁而美好,落在阳台上的雪被捧起来纷纷扬扬地落下。边伯贤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呼吸着刺鼻而冰凉的空气。他找不到朴灿烈,他只能等。
应该,是会等到的吧。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吗?朴灿烈,不会比金石固执吧应该。
朴灿烈还在睡着,平坦的胸膛一起一伏,除了瘦,他给人一种健康感。似乎只是一场超负荷的运动之后太累了于是睡着了,还没睡够,所以不愿醒来。
自从单方面答应会弥补朴灿烈后,朴赫每天都会来看看,通常都是下班以后,在坐一会,看看当天的检查记录,然后离开。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母亲开始准备平安夜的大餐,公司正在做圣诞节假期之前最后的工作,朴恩的学校已经放假几天了。这整个国家似乎都沉浸在了圣诞节狂欢的氛围里。秘书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朴赫在办公室里坐了半晌。
外面的雪花飘摇,他想起来,朴灿烈还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去看看吧,他想。
驱车赶往医院,这地方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圣诞节影响的。这就是冷冷清清的,点缀了一点暖色的花朵,然而这并没有让这里变得温馨起来。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朴灿烈的病房,果然没有变化,没有花束,没有圣诞节的祝贺,也没有醒来。朴赫看了看整个病房,在床边坐下。
“灿烈,”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没有阻止小恩,我对于那孩子的事非常抱歉。不过如果你醒来了,我会送你去找他的。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活,其实我想和你亲一点,像真正的兄弟一样,不过这似乎有点难。呃……平安夜快乐,我会经常来看你恩。”……
床上的青年并没有因此睁开眼,朴赫想了想,似乎意识到什么。在床头的柜子里,放着朴灿烈的手机。
很久没有开机了,朴赫手忙脚乱地开机之后只剩下百分之四十的电。没有锁屏图案,也没有密码。朴赫在那部手机里找到了所有朴灿烈的生活圈,他看着通讯录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
边伯贤已经在过圣诞节了,他吃掉了三个苹果,剩下的还堆在寝室里。平安夜里高中同学也都见了个面,吴世勋考进了重点学校,跟着鹿晗学医,金钟仁在念计算机,关琳在念法语。所有的朋友似乎都还不错,只是送的苹果有点多。边伯贤喝了点酒,回寝室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
徐礼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冷气扛了啤酒回来。金俊勉订的火鸡送到了,不过他和周杭去街上买吃的了。边伯贤下床洗漱,宿醉的他有点头重脚轻。
“我订个批披萨吧。”边伯贤在厕所里洗了头出来,看徐礼坐在地上盯着火鸡看,边伯贤估计这么点东西也不够吃。
“那感情好,要十二寸的培根熏肉。”
“好说。”边伯贤摆摆手,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把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
正在跟披萨店的员工再三强调要十二寸的,
他上次订的十二寸到手了却是八存。手机忽然响起滴滴几声,有人电话打进来了,边伯贤挂了电话看也没看地接起来。
“喂你好?”他道,
“你就是边伯贤吗?”那边响起一个陌生的男音,边伯贤愣了愣,
“嗯,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对方是不认识的人,边伯贤也习惯性礼貌起来。
“我是灿烈的哥哥,找你有点事想解释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响在耳边,本来就因为宿醉而昏沉的大脑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震荡,边伯贤整个人都晃了晃。尴尬的沉默让朴赫不自觉地认为边伯贤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他抿了抿唇,直到那边又响起了刚才的声音。
“你……你有,有什么事?”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而有些扭曲,古怪而强烈。
“之前寄给你的包裹,是我的家人寄的不是灿烈。如果让你误会了,请谅解。还有,灿烈不是不跟你联系,七月份的时候他从楼上滚下来摔到后脑没人知道,现在还在睡,还没有醒来。请你,不要误会。”不要放弃他。那边的边伯贤似乎愣住了,又或是声音被夺走了,站在阳台上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那,那,“终于开口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朴赫出奇地有耐心,他等着。“那他,你,不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边伯贤终于问出了,他腿一软,坐下来。
“他需要你。”朴赫想了很久,终于道,“作为家人,我们和他并不亲近,我甚至搞不清楚他今年多大。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联系你一下。拜托你,等他醒过来。”
……一瞬间涌上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么那么久了,他都没有哭出来,这次真的忍不住。
“我能跟他说话吗?”他问道,
“可以,你稍等一下。”朴赫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挪开朴灿烈周围的仪器,“说吧。”他道,然后把手机凑到朴灿烈耳边。
“臭傻逼……”边伯贤关了阳台的门,把自己锁在外面,“你还没醒啊,你他妈再不醒就去死吧。睡这么久,猪一样,你个大猪。”断断续续的,边伯贤盘腿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砸下来,没入了睡裤绵软的布料里。“开瓢了吧,头发剃光了看谁要你你个丑逼。”很多很多委屈,统统倒出来,反正没人会在阳台上,没人管他。
边伯贤缩在墙角,索性干脆利索的哭,朴灿烈会心疼的他的,会醒过来的。那么那么久,都是自己一个人,陪伴自己的只有自己。这么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一个安慰,崩塌了,那堵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生的墙。
室友们坐在房间地上看着边伯贤,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他们也不敢不看着。
哭累了,边伯贤看着墙,酒醉和哭泣让他的脑子一团乱麻,啜噎着只能絮絮叨叨地数落朴灿烈。然后声音越来越小,靠着墙边失去了意识。
发现边伯贤情况不对劲了,室友纷纷站起来,推开阳台门。把人抬起来一看,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睡着了。朴赫听到那边手忙脚乱的声音,大概猜到了几分,掐断了通话。
床上的朴灿烈仍旧安安静静的,朴赫看了他半晌,自言自语的说,
“放心了吧,他很想你,你也努力点赶紧醒过来。”没有别的话可说了,他看了看,意识到自己也该回家了。于是把手机放在他的床头,转身离开。
边伯贤被徐礼搬到了床上,呼吸间还在哽咽,只是哭累了睡着了。人冻得僵直,周杭给充了个暖手宝塞进他的被子里。金俊勉看了看,去厕所里打湿了毛巾出来把边伯贤脸上的泪痕擦了擦干净。
虽然刚才人情绪有点崩溃,不说现在看来,大概是件好事吧。
这一年的圣诞节这么过去,男男女女祈求着爱情能够长久,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你们重逢。
这大概是一个漫长的梦境,让他忘记了后脑物理性的痛苦。主宰梦境的那个声音告诉他,他从未离开。然后他看见了边伯贤,
“灿烈,要过年了,陪我去剪头发吧,遮住眼睛了。”那一天早上打车去机场只是一个梦,他们一起度过了除夕,他陪边伯贤去剪头发,露出形状好看的眉毛。
“卧槽妈呀,快过来这只蟑螂会飞。”他感觉到边伯贤扑向他,那种重量和温度不能再现实,他才相信了,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度过了除夕,他们在厨房里搓汤圆准备元宵节,他们第一次在厨房里做,边伯贤的声音很好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亲近,朴灿烈躺在床上,身上趴着一个人,沉甸甸的。
“你好重。”
“你才重。”边伯贤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埋首在他怀里。美好得有些不现实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似乎有谁在耳边哭闹,骂他脑子有病,让他赶紧醒来。转过头边伯贤却还趴在他身旁熟睡,他太累了,赤裸的肩膀上有暧昧的痕迹。是错觉吧,他这么安慰自己,把胳膊垫在后脑勺下面,微微有些钝痛不知道是为什么。
书房里什么时候新买了地毯他怎么不知道,在床头他看到了一枚戒指,那是谁买的?好像是他,可是又好像不是。边伯贤的声音又响起了,
“朴灿烈快点起床。”熟悉而明朗,心口有些刺痛这究竟是为什么。厨房里的边伯贤和以前一样活力四射,养出了一点双下巴,肉肉的。
饭后他们一起去学校,这个学期的通校让他们很自由,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这真的是他原本的生活吗?分不清了,那些所谓的梦境和现实。
踢球时流下的汗水似乎不真实,每个遇见过的人回头再想起发现自己根本记不得他们的长相,又或者说那些人都长了同一张脸。这段让他放松的生活变得有些光怪陆离,朴灿烈有些迷茫,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醒了。高考的题目是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印象。高考住在酒店吗?为什么他想不起酒店长什么样?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边伯贤陪伴着他,他不想深究,可又无法抑制好奇心地一次又一次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实究竟是什么?他站在原地,这是家里?或者是学校?还是餐厅?抑或酒店。
行色匆匆的路人有着怪诞的笑脸,擦肩而过之后发现自己只记得那抹笑意却不记得那人的长相。转过身,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西装校服,他分不清谁谁谁。似乎只记得边伯贤一个人的脸,他记得他有很多好朋友的,他们长什么样?
……
都不记得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朴灿烈靠在沙发上,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10:52:00 +0800 CST  
“么么哒,”边伯贤的笑脸仍旧明朗而可爱,却出乎意料地多了一份一成不变。似乎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睡觉,生气,开心,做()爱,亲吻,他都笑得明媚而漂亮。
“这是在做梦吗?”朴灿烈握住他的手,他笑眯眯地俯下身,亲吻他的嘴唇,
“不,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唇齿间的缠绵带着牙膏清爽的味道,像一个局,未破的局。
生活就这么继续着,他放下心,陪着边伯贤去书店打工,虽然他不记得老板长什么样,也不记得那家书店到底在哪。不愿去想了,他们每天一起回家,就这样挺好的,没有人阻碍他们。
朴灿烈一天天沉睡着,从未有过清醒的痕迹,朴赫询问过医生,他的脑电波很活跃,从未停下来,就像是所谓的做梦。
“这个梦应该很不错吧。”朴赫喃喃道,“让你不愿意醒来。”
病床上的青年的神情几乎是柔和的,朴赫和医生站在病房外,
“怎样才能叫醒他?”
“这我恐怕不知道,”医生耸耸肩,蔚蓝的眼睛落在朴灿烈身上,“答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朴赫沉默了,他希望朴灿烈醒来,这是他作为一个兄长第一次所希望弟弟能做到的。
边伯贤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他睡得着了,有了进步的睡眠让他的精神好了些。关琳听说之后拖人把花美男和梦龙送还给他,
“俩货太闹腾,我经不起折腾。”边伯贤看着关琳的短信,笑笑。花美男和梦龙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花美男傲娇地甩了甩尾巴,用屁股对他。梦龙还是老样子,一顿饭就可以收买到。
因为朴灿烈还没有醒,朴赫也不再打电话给他。睡前,边伯贤时常看看那串号码和两个人以前的聊天记录,然后看着天花板祈祷,早一天醒来,一个小时,一分钟也好。
虽然瘦,脸色却好看了很多,仍然宅,但是乐于去操场看他们踢球。
朴灿烈会回来的,他这样想,抱着花美男坐在太阳下面。被子被子拖出来晒,有好闻的味道,梦龙在小窝里打滚。温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却几欲落泪,会回来的,对啊,他会回来的。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10:52:00 +0800 CST  
=TBC=
二十六到这里,二十七才写了两千字于是下次更新我也不知道在后天还是大后天如果大家闲就来水水吧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10:54:00 +0800 CST  
剧透一下
二十七我们套有巨大猫修罗光环的火山估计会醒过来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10:55:00 +0800 CST  
喔不,不是猫修罗,是男主角……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09 12:33:00 +0800 CST  
如果我明天更新了……那么你们希望已久的插入就要来了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12 17:24:00 +0800 CST  
我们灿高中时代的日常穿衣设定秒拍渣截图,你们随意感受下这扑面而来而的高三学长的青春气息
我就水水,顺便说一下,肉在二十八章,要放也至少是后天先别激动,晚安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12 23:22:00 +0800 CST  
今天首页禁娱把版面留给救援消息和辟谣消息天津的亲故注意安全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13 11:28:00 +0800 CST  
二十七
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纷纷都倒在床上。夜深了,熄灯的铃声响起,边伯贤从厕所里出来,揉了揉刚吹干的梦龙的头,把小家伙放进窝里。
梦龙的窝外面一层是绿色的,中间缝着一块红色的圆。乍一眼看像是个开瓢的西瓜放在边伯贤床边。
窝是金俊勉给买的,因为梦龙老蹲在他旁边打滚卖萌臭不要脸。边伯贤往床上躺下,花美男给他吓了一跳,蹦起来踹了他一脚。
还是被窝里舒服,如果花美男那个厚脸皮不钻进来。边伯贤看着窗户外面,感觉到一团毛毛从自己大腿上面爬过去,然后在自己胸前团成一团窝着。
那边的夜晚沉默而冗长,是晴朗的,窗户打开了,微凉的风吹进来。
他面前的边伯贤亲吻着他的下巴,柔软的头发磨蹭着他的鼻尖,然而他却提不起心情只觉得很累。
这个世界让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每一天发生的一切都格外熟悉,回想前一天又似乎不是这样的。
要睡醒了吗?
恐怕还没有。
在家里,他们一起打扫卫生。边伯贤站在凳子上擦橱柜。
“我去扔垃圾啊。”朴灿烈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可忙的,只有门口的垃圾。
“喔。”边伯贤的声音传来,他在门口穿了鞋,拎着垃圾出去。垃圾道在楼梯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了点楼梯恐惧症,短短几阶好像永远无法结束。
他扔掉了垃圾回来,一直走到最上面,
“灿烈,”好像是关琳的声音,
“啊?”转过身,朴灿烈只感觉脚下一空,“卧槽。”
天旋地转的,他下意识弓起身子保护自己的器官。
“朴灿烈?”
“灿烈?”
“朴灿烈?”
后脑勺好痛,湿漉漉的,搬着他的身体的人动作好重。是边伯贤的声音吗?好慌张。他试图睁开眼,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全身都像是灌了铅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得有些不可思议。朴灿烈的大脑在不断运转,真的,假的,现实,梦境。乱七八糟的灌入他的大脑,头好痛。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又持续了多久,周围似乎有混乱的人声,他分不清,直到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到了起床的时候了,边伯贤的手机猛地响起来,吓了他一跳,一看是朴灿烈手机打过来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床。 往厕所里去,
“喂,朴灿烈,你醒了?!”锁了厕所门,边伯贤蹲在门边,
“咳咳,我是朴赫。”那边的声音道,
“是你啊,怎么了?”很明显地感觉到那边的人情绪低落下来,朴赫不自觉地看看病房里进行着全身检查的朴灿烈。
“灿烈的脑活动今天凌晨突然全部停止了。”
“他怎么了。“边伯贤一下子严肃起来,脑活动停止了,那意味着什么。
“你别紧张,”朴赫安慰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他就能醒了。”
“真,真的吗?”惊喜来得太突然,砸得他反应不过来。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醒来之后我再通知你。”
“好,好,谢谢。”边伯贤愣愣的,“真的谢谢。“
又有点想哭了,边伯贤在厕所里蹲着不知道待了多久。
朴赫放下了手机,转过身走进病房,去看看检查结束了的朴灿烈。像松了一口气般放松下肩膀,主治医生拍了拍他,道:
“放心吧,快了。”
边伯贤站起来,拖着因为血管被压迫太久而暂时失去了知觉的腿。在洗手池旁用冰水拍了拍脸,冰凉的水刺激了皮肤,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这是真的,没错,这是真的。
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他抿着唇,表情快要哭出来了却还是扬着嘴角。脸色并没有太好看,可能是冻的,有些白得吓人,可这并不妨碍那双眼睛里明朗的希望。
听说朴灿烈快要醒了,边伯贤请了假回家了一趟。
家里很久没有来人了,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灰尘的气息。边伯贤扔下包,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阳光的一瞬间充盈给了他一个错觉,好像朴灿烈从未离开。
鞋柜里朴灿烈高中时穿的篮球鞋还摆在原位,书柜里还放着他惯用的游戏手柄,边伯贤从卧室开始收拾,揭开了家具上的白色帆布。灰尘扬起在空气中,然后柔软地落下。
边伯贤脱下了羊绒大衣和围巾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套上塑胶手套。从厕所里拎着水出来,从窗户开始,把这个家整理干净。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他就醒了。他会回来的。
边伯贤的脸因为劳动泛起一层薄红,精致而柔和。把所有的窗帘都拆下来准备送洗,房子的窗户让他忙了很久。
每个角落好像都还残留着朴灿烈的温度,他笑着打扫卫生,神情和边伯贤一样。
医院里的人来和往,病房里的人仍旧静静的,天气很晴朗,窗户拉开了一条缝透着气,空气微带着湿润的气息。窗帘被吹起了,米白色的,透着阳光。
床头放了新鲜的花朵,那是他一个学期交情的朋友来看望时带来的,白色的花瓣上还停留着清爽的微醺。
梦境已经结束,幸运的人终将醒来。
当床上的青年太久没有活动的眼睑轻颤时并没有人发现,他轻轻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给他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休息了太久的活动神经终于开始传递信息,他感到全身上下都酸痛而疲软。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张了张嘴,太久的沉默让他感到喉间的黏膜粘在一起难以发出声音。试着转动自己的脖颈,周围并没有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待着。撑着自己的身子,缓缓地挪动自己的身体,然后靠着床头,抬手,摁下了按铃。
很快有护士赶到,然后只看到了从一开始就在熟睡的青年坐在床头。
“去叫怀特医生,联系家属。”其中一名护士再次离开,朴灿烈坐在那里,
“先生请问您现在有哪些不适?”
“水。”朴灿烈摁着自己的喉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着实难听,像是被撕开的毛毡,粗砺且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好的。”护士小姐很快倒了温开水给他,朴灿烈一口灌下。太久没有得到水分滋润的喉间的组织张开了所有细胞拼命地吸收这久违的湿润,
“还要一杯。”这时朴灿烈的声音已经正常了许多,还没来得及护士小姐把第二杯水端给他,他的主治医师已经出现了。
一系列例行检查之后医师稍稍后退,朴灿烈看了四下,他的家人并没有赶到,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只要进行深一步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朴灿烈松了口气,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让他很开心。
“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护士说,已经联系到你的兄长了,请放心。”他的兄长?朴灿烈狐疑地抬起头,
“好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脸看着护士,
“我想吃中餐厅的土豆牛肉盖浇饭,麻烦帮我订谢谢,钱结在住院费用里。”
“好的。”对于睡了半年的病人,这样的要求并不奇怪,护士簇拥着医生很快退出病房。朴灿烈做了一会,拔了手背上的葡萄糖,掀开被子,还好只是有点腿软,走两步就好了。
他觉得他现在应该去厕所看看,手背上的已经不再冒血。他推开厕所门,果不其然,镜子里有个胡子拉碴的怪大叔。
他现在的嘴一定臭得可以熏死一头大象,他不想这么看到自己醒来之后的第一顿饭。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准备的很齐全,看牌子估计是朴赫买来放在这里的。
朴灿烈从里到外把自己洗了一遍,身上洗下来的皮肤角质给他一种自己已经发霉了的错觉。牙膏是薄荷味的这让他很舒服,口腔被凉爽的感觉所充斥,微微有些刺激。漱过口,他在脸上打了泡沫,拿起了刮胡刀。
长这么大头一次胡子这么多,朴灿烈一边刮胡子一边想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想起时间,他忽然想到了边伯贤,低下头,自言自语的。“咝……”一个出神,下巴就刮破了,朴灿烈抬起脸。刮去了胡子的皮肤显示出一种长久未见光朗的苍白,刮出了血。看起来并不深,朴灿烈没理它,把别处的胡子刮干净,洗了个脸。
血还没止,放置着洗漱用品的托盘上有创口贴,他撕了一张贴在下巴上。
牛肉土豆盖浇饭已经到了,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你只能吃三分之一左右,肠胃负担太大会导致一些问题。饭前请多喝水。”护士小姐叮嘱过一切就出去了,
“那个,”朴灿烈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天是二月七号,你睡了七个月左右。”
“好的。”
七个月,比他想的短一点。朴灿烈点点头,在床边坐下。一场大快朵颐之后,朴灿烈躺在病床上,虽然还是很饿,不过在他忘记了护士的叮嘱之后朴赫到了。
“我的手机在哪里?”朴灿烈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过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给你。”朴赫将兜里的手里放在他面前,“在你昏厥半个月之后家里把他写给你的信全部都寄回去了,别的东西小恩没有找到。”
“说过到我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朴灿烈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知道朴赫一定是在帮自己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发脾气。
“只不过拖延你而已。”朴灿烈沉默,
“他怎么样?”
“十月份的时候已经知道你出意外了电话里发脾气骂了你,现在,嗯……定期来骂你。”朴赫面无表情,一句话到了最后才有点崩坏,朴灿烈看着兄长的表情,忍不住有了笑意。
那家伙还是这样,他笑,
“我想回国。”朴灿烈道,
“你已经被录取了,只是休学一年,六月份必须回来。”朴赫计算了一下,“接下来小恩要高考了家里大概不会来这边,父亲也不会过来,就当你还没醒。下个礼拜我要出差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带出来。”
“哥,”朴灿烈叫他,
“啊?”朴赫被他打断了,一下子抬起头,忘记了自己还要说什么。
“谢谢。”
“我只是……嗯……”朴赫沉默了一下,“顾念兄弟感情。”
“嘿嘿。”朴灿烈笑,露出两排牙齿。“我能赶在情人节之前可以吗?”
“预计在十三号晚上到达,一定要情人节的话可能得在机场住一个晚上。”
“好,好的。”有的时候朴赫的认真有种钻牛角尖的好笑,朴灿烈憋住自己的笑容,躺倒在床上。
“我先走了,需要的东西发短信给我。”打理了一下西装,朴赫站起来。
“好的。”朴灿烈翻了个身,趴在病床上装病患。
朴赫走出医院住院大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决定违背父亲的意愿来帮助朴灿烈,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他回到公司,开始准备下个星期的出差。朴灿烈的护照在家里书房里,他得想办法把那玩意取出来。坐在办公桌前,他开始着手处理现在手头的工作。
边伯贤每个星期定期去打扫一次家里,一直到放假了。寝室里,所有人都沸沸扬扬地在收拾行李。边伯贤就住在本地,行李格外简单,占用最多的反而是花美男和梦龙必须的生活用品。
把需要带走的东西装箱放在寝室门口,边伯贤忙着把被褥放进压缩袋里,蓬松的被褥不断弹出来,他出了一身汗。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13 12:20:00 +0800 CST  
花美男和梦龙在旁边看着,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边伯贤一屁股坐在被褥上,一点一点把袋口封起来,开始抽空里面多余的空气。
一切都收拾完成了,边伯贤把花美男揣进怀里,梦龙跟着趴在他的行李箱上。边伯贤转过头看看还在忙碌的室友们,
“我走啦?”
“拜。”
拎着行李下楼,梦龙撅着屁股死死扒着箱子给他增加负担,边伯贤捏了他屁股一把,拖着箱子一口气到楼下。
边伯贤累得气喘,正站在那平复呼吸时,怀里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拿出手机,是朴灿烈的来电。
“应该是他哥。”边伯贤自言自语着,接通了电话。“喂你好?”他习惯性道,
“……”那边没有回答,也没有声音,于是耐心又说了一遍,
“你好?”
“……”仍旧没有声音,边伯贤皱眉。
“灿烈怎么了?喂,说话。”
“……”
在卖什么关子?!边伯贤有些暴躁,看着手机屏幕确定是朴灿烈手机的来电,
“喂,”
“……”
忽然想到了什么,边伯贤倒抽了一口气,冬日里冰凉的空气冻得他胸腔一疼。
“你,你,”他动了动嘴唇,又似乎因为太强烈的情绪无法连续说出一句话。
“哈哈。”那边终于发出声音,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穿过了汪洋大海穿过了人影幢幢终于传入他耳中,该死的熟悉。
“朴,朴朴。”边伯贤激动得断断续续,攥着手机的手太过用力而泛着白。
“朴灿烈。”那边的人声音温柔而平静,“千万别哭。”
“你才哭了。”边伯贤一下子笑出来,却还是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怀里的花美男感觉到主人的情绪,抬起头来,凑上去舔了舔他的下巴。
“我没哭,我在跟你打电话呢。”朴灿烈站在窗边,脸上带着笑容。
“我也没哭。”边伯贤巴巴的,明明已经有了鼻音,他吸了吸鼻子,不意外地听到了朴灿烈的低笑。
“你在哪呢?”朴灿烈问道,
“在宿舍楼下,要回家了。”
“赶紧回去。”朴灿烈道,“冻着了等下。”
“嗯。”边伯贤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还在医院。”朴灿烈看着窗外的风景,回答他。“放心吧,检查已经结束了,一切正常。后脑勺剃了的头发也长回来了,就是有点癞头,疤那里不长头发了。不过看不出来,不妨碍我的帅。”
“臭不要脸。”边伯贤低着头笑,摸梦龙的脑袋。朴灿烈被他骂了,也不生气,
“这叫释放真我。”
“贫吧你就。”边伯贤笑着骂他,两个人相对无言很久,边伯贤忽然哭出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吓死我了,你个混蛋。”
“我混蛋我混蛋。”朴灿烈被他乍起的哭声吓了一跳,听清了内容之后就只剩下心疼,靠在窗边,低声细语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大老爷们在外面哭起来丢人。”
“我现在在宿舍楼后面,没人在。”边伯贤断断续续的,好不可怜。
“不哭了,”朴灿烈干巴巴的,“你哭得我难受的紧。”
“难受死你。”嘴里说着,边伯贤的哭泣也很快平静下来,他抬起手擦了把脸,只觉得自己也丢人得很,低着头,一个劲地欺负梦龙的脑袋。
“不能死,我下个星期就回去了。”
“真的假的?”边伯贤立刻精神起来,
“真的。”朴灿烈回答他,“我哥订下来的,瞒着我家里。”
“谢谢你哥。”边伯贤喃喃道,把这位未见面的兄长归在好人一列。朴灿烈低着头,笑,
“你赶紧回家吧,记得等我。”
“你赶紧的,赶紧回来。”
“好,我会赶紧的。”
掐断了通话,两地是相同的晴天,宠物看不懂主人的情绪,只跟着开心。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躺在床上傻笑并没有人打扰他。
就快要见面了,真想他。

楼主 请叫我文艺流氓  发布于 2015-08-13 12:21:00 +0800 CST  

楼主:请叫我文艺流氓

字数:214192

发表时间:2015-07-15 00: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5-11-07 00:52:19 +0800 CST

评论数:317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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