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进度
广告创意和主演的合同很快就签定了，Armani方面决定完全接受张艺兴的全部创意细节，不作改动。这部广告中还有一个摇滚女郎，本来可以用现成的李筝筝，正好罗泉用她也算比较顺手，但罗泉和Linda商量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放弃李筝筝，选用欧美女星，具体人选待定。
选谁不重要，张艺兴只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很漂亮，这就够了。
当然了，阿玛尼最后的选角终究还是令张艺兴不能再满意了——Geller，被亲切称为cg的欧洲小天后，素来都是性感美艳的女神形象，一线中的一线，绝对捧人，也绝对配得上张艺兴上一世影帝的身价。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拍广告，读剧本。张艺兴在《乱世佳人》中饰演的男四号是女主角的柔术老师，张艺兴记得上一世周桓为了演好那几个柔术片段天天泡在舞蹈室里跑步跳舞开柔韧，挥汗如雨。这一世，张艺兴比他更努力，努力到Ricky中午拎着外卖盒子来探望时，在舞蹈室门口就看见了他早上送来的——让张艺兴拎回宿舍和室友们一起分享的四人份早餐，此刻却全部变成了空盒，竟然被某人自己包圆了！Ricky回忆了一下三明治里厚厚的芝士和培根片，再默默地把热量乘了个四，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心砰砰直跳，生怕自己进门看见一头小猪。却没想到，推开门后他只看见了把自己折成诡异弧度的张艺兴，镜子里照出来的小脸，好像比昨天晚上看见的又尖了。
怎么就这么拼呐。Ricky一下子就心疼了，却依旧有些嘴硬地抱怨：“吃那么多东西还能弯下去吗？”
张艺兴早就把自己逼在虚脱的边缘了，救世主Ricky一现身，在他眼里简直自带了天使光环。他手扶着自己的腰将弯到头顶的腿一点一点挪下去，直到整个人终于大字型平摊在地上。
“我练了舞消化了才开始的。”
张艺兴的声音非常低弱，他闭上眼，听着自己耳朵里有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一下一下，那么有力，那么稳。
休息了好一会，张艺兴才从地上坐起来，拽过来Ricky放在地上的便当盒打开开吃。Ricky还是像上一世那么烦人，张艺兴明明要了肘子，却硬是被这个不讲道理的经纪人换成了西兰花山药小炒肉，简直神烦。
张艺兴默默琢磨着，应该去系统商店里翻一翻，看看有没有诸如“听话药水”这种神器，给Ricky灌下去。
其实Ricky这次来不仅带来了午饭，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朴总今晚找咱们两个吃饭。”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将嘴里的西兰花嚼碎了咽下去，灌了一口水，才点头说道：“行啊。”
这一个月忙着应付丛天啸和周桓，其实他已经快要把朴灿烈这个人抛到脑袋后头了。这时候朴灿烈找他吃饭，又是叫了Ricky一起，大概是要谈公事了。
其实也不算突兀，一个礼拜前《尘封的秘密》火热发行，比单曲先火起来的竟然是一部MV。发行当天Ricky通知张艺兴开通某浪微博，加了官方认证后，一个小时粉丝数破万，截止到当天夜里12点，粉丝数破五十万。
金钟大的粉丝们被张艺兴这匹杀出来的黑马迷得神志不清，就连一些不喜欢金钟大的人都开始“冲这部MV对金钟大黑转粉，对边伯贤路人转脑残粉”。微博广场上“金钟大&张艺兴4ever”高居热门话题第一位长达五天。Ricky不愧为金牌经纪人，立刻安排人在某论坛放出了张艺兴当时在乐藤竞选mv角色的一段视频，完全素颜碾压，完全帝范加身，贴吧里立刻为张艺兴盖起了高楼，张艺兴当日总结的关键词“成全”一下子火遍了网络。据说当下最能撑b格的一句情话就是：是我对你的成全，还是你成全了我的成全。
就连张艺兴自己的小遗憾，都被弥补了。和上一世一样的职业影评人的热议中，张艺兴终于找到了赵霆纬的身影。
赵霆纬给的评价是：张艺兴和美人擦身过那一瞬间表现出的不冷静，处理得很好。如此，这个人物才算完整了。
张艺兴看到后捧着手机滚到床上，重生以来第一次开心得合不拢嘴。
重生将近两个月里埋下的铺垫仿佛在一夜间全部收了回来，生怕张艺兴火的不够彻底似的，三天前CCTV模特大赛北京赛区一百进十决赛现场，许心灿创造了十评委亮十分的双十传奇。《民国秘事》群演的事情又被翻出来炒了一把，电影官方趁机改了电影海报，将张艺兴和许心灿这两个群演也放在了海报上主角后的一个角落。虽然不是很显眼，但也足够破格了，有心人总能找得到。于是这部上一世票房惨淡到欲哭无泪的电影线上预售成绩已经超越了同档期某大片。
这还只是走红的外部效应，走红的内部效应便是，乐藤练习生的宿舍里，已经贴满了张艺兴的海报。“像艺兴哥一样踏实。”已经成为了小菜鸟们每天早上晨跑前必要一起喊的口号。
而张艺兴，也在今天傍晚终于等到了丛天啸的那条短信：你已经红了，再住练习生宿舍不好。找房子太麻烦，搬过来和我住吧。
张艺兴停下舞蹈音乐，看着手机屏幕足足十秒钟，而后快速回复：是应该搬出来，不过还是想住回自己公寓。
丛天啸：怎么？
张艺兴：您别多心，只是我不想太操之过急。
丛天啸：好吧，晚上我派司机去接你，来我家吃饭。
张艺兴：好。
结果到了晚上，出现在丛天啸那座豪宅里的，却是张艺兴，和——周桓。
丛天啸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见门口的两个人，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晚餐由丛天啸家里的大厨烹饪，极尽奢侈。周桓一开始略有拘谨，三杯红酒下肚后，便已和丛天啸谈笑开了。张艺兴借上厕所的由头离开，一个人在卫生间里看存在手机里的台词，半小时后再出来，客厅里的水晶灯已经熄了，只剩下一圈光线暧昧的牛角灯。丛天啸微醺着躺在沙发上，袜子脱了，两只脚塞在周桓的衣服里，任由周桓给他暖着。
“张艺兴”丛天啸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张艺兴，笑了，招手：“你快过来。”
张艺兴听话地走过去，坐在茶几上，刻意没有让丛天啸碰到自己。
“我原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你当真是让我惊喜啊。”丛天啸声音都是浓浓的酒醉味，他笑了一声，脚在周桓衣服里踹了踹：“你够清高，你这朋友——”丛天啸低头看了一眼周桓，哈哈笑了一声：“够媚的。你俩在一起，口味刚刚好。”
“丛总，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丛天啸伸手摸了摸张艺兴光滑的脸，这一次，张艺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没有躲开。
“下次有好本子，你是男一，你朋友是男二，怎么样。”
张艺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不出声的周桓，伸出手给丛天啸揉腿，越揉着，越往腿根去。丛天啸大笑两声，一下子从沙发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把揽住周桓，另一只手就要去揽张艺兴。
“来吧来吧，你们两个一起来，我的床可宽敞了。”
张艺兴点头，刚一个转身间，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丛总，不好意思。”张艺兴顺势退远了两步，拿起手机听电话。
“Ricky哥，有事吗？——噢，好，我知道了，马上就赶过去。”
张艺兴放下电话，有些歉意地看了一下丛天啸：“不好意思丛总，金钟大经纪人说MV剪辑出了点问题，需要我立刻过去一下。”
“MV剪辑出问题，现在也晚了，要你去干什么。”丛天啸皱眉，极大的不满。
“是啊。”张艺兴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在丛天啸怀里的周桓，目露懊丧和遗憾。“金钟大不签公司，只能是他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丛天啸仔细品味着张艺兴眼里那丝被人扰了好事的不甘心，促狭地一笑，拍了一把张艺兴：“行了，你去吧，把你朋友给我留下就行了。”
“是，丛总，那周桓就交给您了。”张艺兴说着，瞟了一眼靠在丛天啸怀里满眼媚态的周桓，那样的神情，和上一世两人苟且被他撞破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世，是他自己把周桓带进了丛天啸怀里。
“你去吧，来日方长。”丛天啸挥了挥手，之后便搂着周桓摇摇摆摆地上楼去了。
张艺兴走出别墅区没几步，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Ricky的私家车。张艺兴上车坐进副驾驶， “Ricky哥，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Ricky用鼻子嗤了一声，对张艺兴这种用自己的清白冒险的方式非常不满，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真出事吧？”
“没有，怎么可能。”张艺兴抽出湿巾擦刚才丛天啸碰过的脸，又打开车窗吹风。事实上，除了在卫生间给Ricky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人之外，他还从系统商店里买了双人份的幻觉胶囊，只等着万一Ricky误了时机就在最后灌丛天啸和周桓吃进去。
“人送进去了？”
“嗯。”张艺兴冷笑一声：“周桓自己也真争气，半个小时就为自己挣了个风光无限的好前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迅速。”
Ricky沉默了一会，之后低声说：“你既然要踩他，何必先捧他。”
“我不是要踩他。”张艺兴的声音淡淡的，却透出无比的清冷和坚决：“我是要他从山巅上摔下万丈悬崖。他，丛天啸，一个都跑不了。” Ricky的表情扭曲了一会，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某脑洞极大的经纪人打开了音乐，跟着某音响里的非主流歌手撕心裂肺地唱：“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张艺兴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这得是夺大仇啊。Ricky在余光里瞟了一眼某外表无害实则杀人不见血的腹黑帝，更加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张艺兴别过脸去，脸上却慢慢地溢起一丝笑意。
冷面经纪人Ricky只有在真的把一个人当成家人后，才会表现出如此脱线无厘头的一面。上一世他拥有的那些东西、那些人，这一世，终于慢慢地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黑色奔驰开出了郊区，一路向市区里最繁华的地带而去。一个半小时后，某环境清雅的酒店包厢里，张艺兴和Ricky见到了那个已经默默等了一晚上的朴总。
“你还记得我和你约的时间是几点吗？”朴灿烈的面色，非常不善。
“我和您说过要先办点私事呀。”张艺兴一脸无辜，Ricky只好在旁边一声不出，默默地旁观张艺兴一个人吸引朴boss的火力。
“喝什么！”朴灿烈黑着脸问，一边却非常不客气地从酒柜里挑了自己爱喝的红酒打开，交给服务员拿去醒酒。
张艺兴的心情非常好似的，他一点也不在意朴灿烈外强中干的黑脸，“朴总，我刚才一不小心又用金钟大当了下挡箭牌。”
朴灿烈脸色更黑：“你又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张艺兴叹了口气：“我说金钟大的MV剪辑上出了点问题，John紧急找我。”
朴灿烈黑着脸看张艺兴，眼神里简直就像武侠片里刷刷刷闪过的白刀片，张艺兴喝了一口服务员刚好递上来的红酒，狡黠地笑了：“扳倒丛天啸，对您的好处也是大大的呀，您得配合我。”
朴灿烈哼了一声，默默地掏出手机给金钟大的经纪人发短信。
“MV剪辑出问题了，你紧急找了张艺兴。”
John回得很快：“啊？朴总，这没有的事啊。”
“蠢货。”
“噢，不好意思朴总，明白了。”
另一边John心有余悸地放下手机，默默哀悼自家宝贝大牌又一次被人当了把幌子。

——————————封——————————

第17章 （17）占卜
张艺兴见朴灿烈放下手机，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已经第二次了。以后签进泰和，金钟大怕要上来掐我。”
朴灿烈哼了一声，“你真有心进泰和就趁早，现在是人力扩充阶段，我亲自来和你谈。等再过一个月你要想进泰和，指不定就得预约哪个小助理了。”
张艺兴笑了一声，抬起眼看着朴灿烈，瞳光清亮：“又不是只有朴总一个人在发展，再过一个月，你想和我谈签约，指不定也得提前和Ricky预约排队了。”
朴灿烈闻言一阵气短，眼光扫向旁边，王牌经纪人Ricky正举着酒杯专心致志地盯着红酒看，明显已经自觉退至战火线后两百里外了。朴灿烈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看着你就进剧组了，没一两月可出不来。新人就是禁不起火，才出名几天啊，眼高过顶了吧。”
“刚露出脸确实经不起两个月的空窗期，这个我自有打算，多谢朴总提醒了。”
朴灿烈嗤笑一声：“自作多情。”
张艺兴只是微笑不说话。
“张艺兴——”一边的Ricky忽然开口了，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张艺兴，张艺兴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份合同的照片，他惊讶地挑起眉：“你先签了？”
朴灿烈不等Ricky开口，先说道：“人家比你识时务。”
张艺兴 一乐：“识时务者为俊杰，Ricky哥本来就是乐藤第一俊杰。”
“那你就是第一傻瓜。挂个空名还敢和丛天啸走那么近，迟早被抓现行，雇人随便找个小胡同麻袋一□□死你，对人家而言不过踩死一只蚂蚁。”
张艺兴乐了：“想不到美国贵族这么了解京城权贵，佩服。”
“张艺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朴灿烈一阵气短，眼前这人真是绝了，说好话不领情，威逼利诱也不上套。一见面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装叉脸。朴灿烈想，还好这人以后最多是个手下艺人，要是合伙人，这不紧不慢的死性子，真能把他憋屈死。
张艺兴闻言抿了一口红酒，朴灿烈挑选的酒口感清新顺滑，酒液顺着舌头滑过喉咙，可比在丛天啸的豪宅里喝酒愉快多了。他放下酒杯，说道：“我也差不多是时候签了。”
“什么时候？”
“朴总再答应我一个请求，马上就可以签了。”
朴灿烈感觉自己被这不紧不慢的祖宗气得额头一跳一跳的：“什么要求？”
“周桓新戏的导演——刘桂凌——”
张艺兴话还没说完，就见朴灿烈的表情忽然松动了，双眉打开，黑眼珠向下，唇瓣放松，是一种可以被称为装大尾巴狼的表情。他心中忽地一动，果然，朴灿烈故作悠闲地把玩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风轻云淡地说：“刘桂凌，已经是泰和的人了。”
这么有觉悟？张艺兴立刻忍不住问道：“为了我？”
朴灿烈斜眼瞟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哦。”张艺兴笑眯眯地点点头：“不是为了我最好，要不然我就担心了。”
“担心什么？”
张艺兴只是笑着摇摇头：“不说了，说了你又跳脚。”
朴灿烈终于忍不住：“我什么时候跳过脚？”
“朴总——”张艺兴忽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虽然不是为了我，也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毕竟像您说的，我马上就要进剧组，有些事情自己做实在不方便。”
“我知道。”朴灿烈哼了一声，他有些气不过自己三番两次主动帮张艺兴，却还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刘桂凌是难得的有才却没有臭脾气，签了合同就听话，我会关照他好好‘照顾’周桓的。”
张艺兴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转而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戏的主要角色投资方都已经定了，只剩小角色可以让刘导做主。我只是想你替我朝刘导讨一个小角色，戏份少但戏线长的那种，能让我在这部剧的各个时期都和周桓演上几镜对手戏。”
朴灿烈狐疑地看了一眼顾时：“你确定？”
“确定。”
“你不明白，打压一个新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他的第一部作品上。”
“我知道啊。”张艺兴抿了一口酒，莞尔一笑：“我们对打压的定义不太一样。朴总，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朴灿烈狐疑地看着张艺兴，沉默十几秒后终于点了头：“反正不是我自己的仇家，随你吧。”
张艺兴笑了，第一次主动举起酒杯：“谢谢朴总，明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约好的签约时间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张艺兴提前两小时收到了朴灿烈的短信，告诉他签约地点是——哈根达斯。
张艺兴看着“哈根达斯”这四个字，嘴角抽搐了好一会。等他准时到达的时候，朴灿烈已经毫不客气地自己点了冰淇淋，热巧克力熔岩蛋糕被挖得只剩一个角，冰淇淋球也化的差不多了。融情比利时——如果张艺兴没记错的话，是被评为最受小孩欢迎的哈根达斯菜式。
张艺兴心里默默地纠结了三秒钟，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朴总，不是说美国人不兴吃哈根达斯吗？”
朴灿烈一噎，天才知道他这也是从小长到大第一次吃这玩意，他只记得和张艺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艺兴点了很甜的乳酪蛋糕，于是特意打电话给助手问爱甜食的年轻人平时都吃什么东西，助手信誓旦旦地说年轻人都喜欢哈根达斯，所以他才找了这么一不着调的地。
当然了，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告诉张艺兴的。是以朴灿烈非常霸道地一瞪眼：“你知道什么？美国就流行这个！”
张艺兴默默地撇了撇嘴，朴灿烈真把他当没出过国门的乡土小屁孩呢，就算觉得他书读的不多也不能这么蒙他啊！
张艺兴默默地进入系统，在系统memo里给朴灿烈加上了几个标签——不讲理，爱装叉，看不起人。
说是签合同，气氛一点都不庄重。挺厚一叠文件，张艺兴大概扫了几眼，便再也不深读，只是刷刷刷一页一页翻得飞快，看到哪里有需要签名的地方就签字，干净利落。
签合同整整延续了十分钟，张艺兴翻页翻的手指头都酸了。一抬头，却见朴灿烈垂眼看着盘子里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甜点，嘴角下拉，明显不乐意。
“怎么了？”
“难吃。”
张艺兴乐了：“看来哈根达斯在中国的款式太不入流了，不能让您满意。”
朴灿烈听出来挖苦，哼了一声：“你要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小孩子的东西，不爱吃。”张艺兴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不料说完之后朴灿烈的脸色又黑了。
“朴总，你亲自把我约出来，就为了签一份合同？”
朴灿烈愤懑地沉默了很久，才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哼了一声，抿了抿唇，低声说：“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朴灿烈犹豫了一下：“我记得上次你说，你会占卜？”
张艺兴一愣，怎么的，还要考核他？不会是找他算命吧？
“到底会不会？”朴大总裁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会……你要干什么？”
朴灿烈看着张艺兴如临大敌的样子，恨恨地咬牙：“帮我算一件事。”
“什么？”
朴灿烈继续咬牙：“我等会，要去做个体检——”
“啊？”
“家族规矩，每年要上交体检报告。”朴灿烈愤愤地叉起一块巧克力，戳碎：“你可以理解为有钱人规矩多！”
“啊——”张艺兴还是没明白：“那和我占卜有什么关系？”
“我要你提前帮我占卜一下，我的身体报告会不会出问题。”
“哦”张艺兴明白了：“如果查出问题，会影响在家族的前程是吧？哎，也不对啊，要是有问题，你找人做个手脚不就结了。”
朴灿烈青着脸看着他，一字一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是怕家族。”
张艺兴反应了好一会，终于扑哧笑了出来，谁能想到呐，上一世叱咤风云的精英总裁朴灿烈，会惜命到怕看医生？
“你怕看医生？——我没说错吧？”
“不许说出去。”朴灿烈愤愤地切着早就化得软趴趴的巧克力，锃亮的餐刀砰地一声剁下去：“不然雪藏你！”
张艺兴彻底哭笑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好装模作样地闭上眼，装作定思的样子偷偷点开系统，开始飞快地筛选商店里那些千奇百怪的宝贝。
青春不老丹？不要。
冰肌玉骨散？不要。
一夜*露……系统君你的思想怎么总是这么黄澄澄的……
张艺兴整整翻了二十来页，才找到了个可用的东西。
这件宝贝叫“命运简史”，商品介绍里说这件宝贝有预测未来的功能，购买这件宝贝后可以问系统君一件事，限定是该事件的发生期间在未来72小时之内。商品价值——张艺兴在意念里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一千万？
天杀呀，这是要宰死人啊。他现在的游戏财富值一共才累计了不到二十万，哪能买得起这玩意？
张艺兴愤懑地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系统君，继续往下看——等下，“概率改写卷”——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艺兴点了一下商品右边的小问号，商品介绍弹了出来。
〔概率改写卷〕
耗用财富值：50000；主要效用：购买该商品将获得概率改写卷一卷，将某一事件写在卷上，可以选择提升或减少其发生的概率。提升或减少概率值不得超过百分之三十。效用范围：略；生效时间：立即生效。
张艺兴默默地看着“50000”这个数字五秒钟，睁开眼，问朴灿烈：“如果我不给你占卜，会有什么后果？”
“你说呢——”朴灿烈的手放在了合同上，冷笑一声：“你的命运，已经在我手上了。”
真是狡猾小人啊——张艺兴默默地在心里哀悼了一把系统钱包君，而后回到了系统，颤巍巍地点击了购买。
〔恭喜您获得概率改写卷！请输入您要改变概率的事件！〕
随着系统提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出现在了系统页面最中央，四周还闪着神秘的银光。张艺兴愤懑地用意念砰砰砰砸着系统键盘，牛皮纸上逐渐出现了一行银色的小字——朴灿烈身体健康，没有大毛病。
〔请按回车键，并输入您要对概率作出的变动！〕
增加概率，30%。
〔恭喜您！您的改变已生效！期待您的下次使用！〕
张艺兴内心泣着血退出了系统，对朴灿烈说：“放心吧，你的身体没啥要紧的大毛病。”
朴灿烈明显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问：“你确定吗？”
张艺兴叹了口气：“我问你，你往年的结果怎么样？”
“都没什么问题。”
“那今年也一样。”张艺兴心道，这么年轻，要是增加了30%的健康概率还有病，那估计我也救不了你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朴灿烈闻言明显挺高兴，“你放心，我很相信你。上次回去后我仔细了解了中国的古老民俗学，怪力乱神之事我虽然不信，不过占卜这种事不太一样，西方也有人能算得特别准……”说着，却发现张艺兴的神情忽然蔫蔫的，像是不太爱搭理他的样子。他哪里知道张艺兴刚刚狠出了把血，还以为张艺兴为了占卜很费力气，已经筋疲力尽了呢。
于是朴灿烈内心深处善良的小苗又探头了：“累坏了吧？不如你陪我去体检，之后我请你吃饭？”
张艺兴抬起头，狠狠地拍桌子：“去吃最贵的！”

第18章 （18）神秘人
直到张艺兴坐上了车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就为了一顿饭稀里糊涂的答应陪朴灿烈去做体检了呢？他原计划里下午要去舞蹈室挥汗如雨，却竟然最后和朴灿烈来到了医院。
朴灿烈选择的私立医院叫蓝海，老实说，张艺兴对这家医院没什么好感，因为上一世丛天啸看病就只认这家。看来这些有钱人的口味都一样，开一样的车，住一样的房，喝同一个年份的红酒，去一样的医院，还不和普通人一样过着模板生活，只不过这副模板里的单品价格多了几个零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
“有心事？”朴灿烈看着张艺兴紧锁的眉头问道。
张艺兴从令人作呕的往事中回过神来，摇头：“没有，走吧。”
朴灿烈以为张艺兴第一次来这里，其实张艺兴对这里比他还熟悉呢，他毕竟刚回国，也才是第二次来而已。不过张艺兴自然有分寸，不会露出半点对这地方的熟悉来。
蓝海是私立医院中的贵族，服务自然也是一流的。朴灿烈早就预约了体检，刚一进门就有自己的专门陪护过来招待。在这种医院做体检用不着像正常医院一样到处跑，陪护将二人带到一间诊疗室，已经有五六个医师在等待了。
“这位先生可以在这里休息下，今天的茶是冻顶乌龙，可以为您消除体内危害健康的活性氧，请问您需要更换其它口味吗？”
周到到家的服务，张艺兴却不太喜欢，他坐进小沙发里，“不用了。”
却不料已经走远几步的朴灿烈忽然折了回来，看着自己的陪护：“第一项就是血化验？”
“前两项都是，第一项肘弯取血，第二项指尖取血。”陪护声音温柔地回答道。
“有问题吗？”张艺兴抬起头看朴灿烈，发现那个男人脸上隐隐似有一丝郁闷。张艺兴刚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不会吧，果然紧接着就听朴灿烈低声开口：“你，抽血时坐我边上。”
怕抽血就怕抽血，装什么拽呀。张艺兴无语地望了一眼天，只好跟过去坐在朴灿烈的边上。
没过一会，张艺兴就知道朴灿烈为什么害怕抽血了。
朴灿烈肤色偏白，但是却几乎看不到任何血管，足可见他血管之深。扎了胶皮管，攥了拳，护士在肘弯处又拍又摸，找了足足五分钟却还是不敢下针。
“先生不好意思……”护士也有些着急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么深的血管，您再攥一会，我找得准您也少遭罪。”
张艺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朴灿烈，朴灿烈瞪了他一眼，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他咬咬牙，维持着绅士风度笑了一下：“没事，我的承受底线是三针，你能在三针之内把血抽出来就可以了。”
小护士脸一红：“您给我三次机会，我却不能给自己三次机会，就一针，一定出血。”
小护士说着，又在朴灿烈的肘弯里按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下了针。
大概是紧张的气氛太浓重，就连张艺兴都忍不住跟着屏住了呼吸。屋子里静的吓人，三秒钟后，依旧没有血出来。
张艺兴悄悄地瞟了一眼朴灿烈，噢，原来绝望的表情长这样。
小护士连气都不敢喘，全神贯注地用针头轻轻地在朴灿烈皮下试探着找血管，半分钟后，朴灿烈的脸终于彻底白了下来。
其实他最怕的不是多挨几针，他最怕的其实就是这样一针下去之后在皮肉里拨拉，大概是先天感觉神经更敏感些，那样浅浅的划感能让他疯掉。又过了一分多钟，朴灿烈觉得自己皮下已经被划个遍了，依旧没出血。
一颗汗水终于从他额头上滚下来，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精英形象全都毁了，他忍不住偷眼看张艺兴的表情，却见那个人像是要笑却又忍着，一双眼睛清亮得不像话，就那样带着一抹好玩的笑意看着自己。
真好看。朴灿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停了一下，下一瞬，又非常错乱地跳动起来，他真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少年，一个这样简单的眼神，竟然能让自己心动至此。
其实，从第一眼见这个少年开始，他就已经做了太多很难想象的事。他一直在为了他破格，只是张艺兴不当回事，而他自己也不肯承认自己动了心罢了。
张艺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朴灿烈心底掀起了波澜，他叹口气伸出自己的手：“看你紧张得脸都白了，给你攥着吧。”
朴灿烈愣愣地将视线移到伸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张艺兴的手长得很好看，签合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皮肤细白得一点毛孔和汗毛都看不见，十指纤长又不会过于骨感，让人看了就想要捏一捏。
朴灿烈缓缓松开自己紧紧攥着拳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张艺兴的手。可是握上去的那一瞬间，他又后悔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鬼迷心窍般地，他竟然觉得第一次握手时是这样的状态，有些遗憾。
张艺兴的手像是有魔力，凉凉的，朴灿烈一握上去，立刻觉得体内绷紧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五秒钟后，终于有暗红色的血液从取血管里缓缓流了出来。
一屋子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指尖取血很简单，用那个小针一样的仪器在指肚上扎一下就可以了。这两项检测后，朴灿烈执意要休息一下，用棉签紧紧按住自己的肘弯不肯松手，无论张艺兴说了多少遍已经可以松手了都不肯，而是执拗地认为“会变青”。
张艺兴彻底服了某人发作起来的孩子气，只好答应陪他在走廊里走一走。两个人刚刚走出诊室，张艺兴却忽然瞟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丛天啸！
张艺兴立刻抓住朴灿烈躲进身边的屋子里。
“怎么了？看见谁了？”朴灿烈撇着嘴小心翼翼地松开棉签，狐疑地看了一眼张艺兴：“谁把你吓成这样，还躲躲藏藏的？”
“嘘……”张艺兴伸手捂住了鹿晗的嘴，因为那个人已经在几个医师的陪同下走过来了。朴灿烈等他们走近后，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果然真的是丛天啸，看着他们去方向应该是往特护病房。丛天啸身边跟着的人张艺兴不全认识，但是有几个看着很眼熟，上一世丛天啸似乎在乐藤公司会面过这几个人，当时说是保健专家，张艺兴也没多问。
“他来这里干什么？”朴灿烈的声音低沉，他的面上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冷静。
张艺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丛天啸远离的背影，和他手上拎着的那个保温饭盒。
什么样的人能让丛天啸亲自带了饭来探望？
要说张艺兴对丛天啸的了解，说深刻也很深刻，他将这个男人的虚妄自大和冷血残忍看得清楚明白。但要说他不了解丛天啸，他确实也对丛天啸的很多事情一无所知。
比如丛天啸的真实背景，是自己创业还是家世雄厚，家族亲人怎样……对这些事，张艺兴上一世从来没有过问过。一是他不愿意打听这些事，好像他很在乎丛天啸的家产一样，二是他上一世忙于事业、沉迷于研究剧本，哪里有琢磨这些的工夫。
想到这，张艺兴对那个让丛天啸亲自带饭来探望的人更加好奇了。
“既然这么想知道，就去看看。”朴灿烈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背后沉声说道。
“怎么看？”
“跟我来。”朴灿烈说着直接拉起张艺兴的手，回到了之前的诊室。
“朴先生回来了，可以进行下一项检查了吗？”
“不着急。我有个朋友最近要转院，你带我们去看一下特护病房的环境。”
“噢，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请二位跟我来。”陪护小姐温婉一笑，引着张艺兴和朴灿烈往丛天啸去的特护病房走去。
“二位先生，我手边第一间病房已经有人了，我带您们去旁边的看，设施都是一样的。”陪护小姐指着丛天啸进去的那间病房说道。
“好。”朴灿烈点了下头。
丛天啸的病房们没关严，张艺兴路过时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地向里面看去。
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龄，保养得很好，虽然在病床上气色也不错，貌美还在其次，只是这个女人眉眼间有一种过于妖艳的气质，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更让张艺兴心里震惊的是，这个女人长挑的凤眼，和丛天啸一模一样。
难道是丛天啸的母亲？为什么上一世相处了五年却从来没听丛天啸提起过呢？
几个专家围在病床边上对丛天啸说着什么，张艺兴听不清。他刚要离开，却见朴灿烈的脚步也定在了原地朴灿烈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那个女人脸上，张艺兴从来没有见过他面上出现过那么冷厉的表情。
“认识？”张艺兴低声问。
朴灿烈足足盯了那个女人五秒钟，才缓缓摇头：“不认识。”
“你认识这个人。”张艺兴拦住朴灿烈，目光坚定：“她是谁？”
朴灿烈看了张艺兴三秒钟，而后推他一起离开：“以后再说。”
体检项目做完之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报告要等到第二天，朴灿烈履行承诺带张艺兴去吃饭。张艺兴本来说要吃最贵的，但是折腾了一下午已经饥肠辘辘，他心里就开始惦记起大学食堂里的干锅豆角和糖醋排骨了。
“真的吃学校食堂？不后悔？”朴灿烈促狭地笑：“你在给我省钱吗？”
张艺兴哼了一声：“这顿不算，你还欠我一顿好的，记住了。”
朴灿烈笑笑不说话，启动车子往首都电影学院驶去。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张艺兴忽然开口了：“朴灿烈”
“嗯？”
“虽然合同签了，但你还是先别有大动作，这两个月安安心心跟剧组拍戏，等我这边稳一点再把这事情公众。”
张艺兴奇怪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让我和Ricky快点雄赳赳气昂昂地宣布加盟泰和吗？怎么忽然缓下来了？”
朴灿烈沉默了片刻，只回答道：“你先安心拍戏吧。”
他没有说，张艺兴就没有再追问。张艺兴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朴灿烈的反常和刚才那个女人有关系，不过既然朴灿烈不肯告诉他那个女人是谁，他也早晚能够自己查出来。
张艺兴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天大的事都先放一边，还是吃饱饭要紧。
首都电影学院校园面积不算很大，加上教工食堂也只有四个食堂，其中的赵师傅小厨规模较小，菜却做得比寻常大锅饭精致很多。上一世毕业前，张艺兴最喜欢和几个同学排完剧本之后来到这里，点上四五个小菜，人手两瓶啤酒，气氛嗨到爆。
校园时光真的是最单纯最珍贵的，无论走了多远，都会时常怀念。爆炒小菜配上冰镇啤酒，那香髓入味的滋味，边伯贤到现在都经常想起。
干锅豆角，糖醋排骨，葱爆小羊肉，配上一道鲜到极致的芋头鸭煲，简直就是人间最美好的一桌饭。张艺兴顺手开了啤酒递给朴灿烈，却见朴大总裁的脸上闪过一丝疑为捉急的神色。
张艺兴这才想起来：“吃不惯小馆子？”
朴灿烈没有说话，但他以实际行动表现了自己的不满——他用两根手指捉起扔在桌子上的筷子，沉默着将上面没擦干的油渍擦干净。
“矫情。”张艺兴不以为意地鄙视了他，随手抽了一张餐巾纸简单粗暴地擦了一把筷子，然后塞回张艺兴的手里：“馆子小但味道好，真是不懂生活。”
朴灿烈撇撇嘴，沉默是最有力的抗议。
不过好在朴大总裁的抗议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因为赵小厨的招牌菜真不是盖的，朴灿烈一尝便惊艳到，到了后来，好像把塑料布桌布和磕掉茬的碗碟给他带来的惊吓完全抛到了脑后，汤汤菜菜就着一碗米饭吃得喷香。
这是朴灿烈第一次知道，原来葱爆羊肉就冰镇啤酒可以这么爽，完爆了他上万块的红酒配精致的牛排。当然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将来要混演艺圈的人竟然这么能吃……张艺兴——他一个人啃掉了一大盘排骨，简直比猪还能吃……

第19章 （19）一姐出场
第二天早上张艺兴是被闹钟吵醒的，重生以来第一次，他醒在了闹钟的后头。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头疼的要死，张艺兴使劲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断了的片却怎么也衔接不回来。
他只记得昨天和朴灿烈喝大了，俩人喝了十几瓶啤酒，直到他那张还没来得及销掉的饭卡彻底刷透支。从赵小厨出来，紧接着又去了学校北门外的小吃摊……后来……后来好像朴灿烈从自己的车里又变出一瓶红酒……再后来……
该死，他想不起来了。
张艺兴抱着被子茫然地坐在床上，喉咙很干，像是一块被烧裂开了的陶土刮擦着最娇嫩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他光着脚下了地，昏昏沉沉地走到餐厅去……
咦，水杯呢？
张艺兴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离开家之前还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放在了餐桌上……
他在餐厅和客厅里粗找了一圈，依旧找不到水杯，便只好随便找了一个碗，接了点自来水灌了下去。
刚过八月上旬，秋老虎正在北京城肆虐，就连自来水管里放出来的水都是令人讨厌的温热，而且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张艺兴皱着眉撞回卧室，眼睛一扫，却愣在了门口。
他的目光定在了床头柜上，他的水杯竟然在床头柜上。张艺兴心里砰地一跳，几步走上去看，竟然是一杯准备好的柠檬水，还飘散着清香的柠檬酸味。
杯子的旁边是一片浅黄色圆鼓鼓的小药片，下面还压着一张粉色的便笺，小女生风格的便笺纸上的一行字却写得十分隽逸有力——
把维c吃了，调整好状态，明天进剧组了，加油。
落款是朴灿烈。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行字五秒钟，而后淡定地把纸放下，几口喝光了柠檬水，将小小的维c咀嚼片丢进嘴里含着。
清新的甜橙味冲淡了柠檬水的酸涩，张艺兴动着腮帮子使劲吮着咀嚼片，趴回床上去给朴灿烈发短信。
“朴总，维c吃掉了，谢谢。”
张艺兴打完这一行字自己看了两遍，觉得有点生硬，便删去了最后的句号，换上了一个自认为亲和度更高的^_^，可是又看了两遍之后却还是觉得别扭。
哪里别扭呢？张艺兴试着将光标左移，将朴总这两个字删去。
“维c吃掉了，谢谢^_^”
嗯，这样看起来好一些。张艺兴舔了舔刚刚被柠檬水滋润的嘴唇，点击发送。
五秒钟后，手机响了起来，是朴灿烈的回信——“下楼给自己搞点吃的。”
张艺兴舔舔唇——好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没有再联系朴灿烈，倒是丛天啸打了个电话来关心他进剧组的事，张艺兴的应对还算从容，当丛天啸问到他最近都干了什么，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说读剧本。
张艺兴真的没有再去回忆心底里对那个神秘女人的好奇，也没有回忆前一晚到底为什么和朴灿烈喝那么多酒。复仇之路上到底什么最重要，他一直都知道。是以他换上了干净宽松的浅灰色棉t恤，在小区里晨跑醒酒，买了很清淡可口的早餐，然后照例盘腿坐在地板上，把剧本中的人物关系又梳理了一遍。
第二天，筹备已久的《乱世佳人》终于开机了。
这是张艺兴重生后接拍的第一部电视剧，也是他今生出道后的第一部影视作品，张艺兴自己，Ricky，朴灿烈，甚至是丛天啸，都对这部剧非常重视。Ricky将手下另外两个兼顾的艺人交给其他经纪人，专心致志跟张艺兴，而且将身边的能人全都一起带进了组，从造型化妆到生活助理，都是顶顶好的。
《乱世佳人》的导演姓刘，虽然说不上是一线大导演，但是在张艺兴的印象里还算是有才华的，并且贵在风评很好，从来没有听人传过费导摆谱之类的话。《乱世佳人》是一部短电视剧，投资、导演和编剧三方的意见统一在二十集的样子，因此可想而知的剧情节奏非常快，从本子的角度来讲也确实是个很好的本子。
这个故事发生在民国背景下，讲述女主角赵思思毕业后因为爱情和理想一步步陷入秋、乔两大世家间的争夺，逐渐从最初的单纯青涩走向成熟和睿智的故事。剧本套路是老的，但感情处理很细腻，人物各有独特形象。张艺兴仔细琢磨过，这本子最成功之处就是每一个角色都不让人讨厌，就连反派，都不是那种天生一肚子坏水而因为嫉妒或是其他不入流的借口去找主角不痛快的。
张艺兴在这个剧本中饰演的是男四号方远道，是赵思思的柔术老师。在剧本中，方家曾是一个中富家庭，却被乔家无情吞噬，家破人散，只余下小少爷方远道和几个忠实的下人混于普通百姓间。乱世之中，秋、乔两大世家针锋相对，方远道怀着对乔家的家族之恨，即遍知道是为人棋子，却还是甘心被秋家利用扳倒乔家。
作为一个反派，方远道从一开始以柔术老师的身份接触赵思思，就是因为赵思思是乔家大少爷乔白的女朋友。可是在相处中，赵思思的美丽勇敢和单纯善良渐渐地打动了他，阴差阳错，一颗铁血复仇之心为了这个女孩变得柔软。他看着赵思思步步陷入乔白和秋家大少爷秋岚峰的争夺之中，却从未表明心迹。
电视剧的结局里，秋家和乔家两败具伤，秋岚峰在枪战中死于乔白之手。正当战争在两败具伤的结局里即将结束时，方远道这枚闲棋忽然站了出来，他给了乔白致命一枪。
赵思思目睹了乔白的死亡，而方远道在报仇之后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赵思思的面前面无表情地举枪自尽。
这个男人的感情线一直是条暗线，从来没有任何一句台词明确地表明过他喜欢赵思思，但是他确实为了赵思思放弃了很多次杀死乔白的绝佳机会。直到最后，他为了家族仇恨终于杀死了赵思思最爱的人，又自己对着赵思思自尽后，也最终还是没能告白，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能表露心迹的神情。
上一世周桓的演绎，将这个人表现得太浅薄了。他演好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反派，演出了方远道的筹谋和坚毅，却没有演出这个反派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女人时的怜爱、隐忍、保护、执着、残忍、忏悔。方远道的戏份不太多，台词也不多，但是却一直隐隐现现地出现在整条剧情线里，一直陪在赵思思身边。这个人物身上可表现的点太多了，甚至远远超越了男二号秋岚峰。
其实如果这个角色演好了，是很有可能和男一号争彩的。上一世是周桓太没眼力，就连编剧本人都曾在电视剧播出一年后对张艺兴感慨，周桓没有演出她心中的那个方远道，如果当初张艺兴没有1985那部戏，她真的希望是张艺兴来饰演这个角色。而这一世张艺兴要做的，就正是要以这个区区的男四号，铺开自己重生再获影帝之路的第一块砖。
张艺兴眼下虽然不算红，但毕竟也只是因为没有作品傍身，明眼人都知道张艺兴大红之日就在眼前了，因此虽然是男四号，在剧组里也算受人尊敬。张艺兴到的早，导演还没来，只有一个副导在他旁边和他关照几句剧组生活。
这边两个人正说着话，剧组演员里最大的那柄腕儿就来了。
萧奇正是红透了的时候，乐藤一姐的地位已经隐隐可见了。现在刚刚是2010年年中，泰和未起，乐藤几乎没有对手，于是乐藤准一姐是什么分量便可知了。张艺兴听见身后的助理悄声议论听说公司新给萧奇换了保姆车，要八十来万呢，奢侈死了。这边果然就见一辆崭新闪亮的黑色奔驰保姆车开了进来，副导演立刻迎了上去，Ricky低声说：“萧奇是女一号，咱们也过去吧。”
张艺兴回头看了一眼Ricky，“Ricky哥留在这吧，我和超人哥去打个招呼就行了。”
张艺兴自然体贴，乐藤谁不知道Ricky和萧奇的过节，据说是当年萧奇还未出道时的一场面试里，因为说错一句台词，被Ricky当面嘲讽就这种货色也能在练习生里鹤立鸡群。之后萧奇红起来，丛天啸有心让Ricky带她，她却当着众人的面当场就拒绝了。
Ricky叹了口气，“算了，落了话柄说你耍大牌就不好了。”
张艺兴笑了：“我还没有作品，哪有什么大牌可以耍。”
然而张艺兴却没有再劝Ricky留下，两人在原地等着萧奇本人下了车才一同走过来。
萧奇身穿白色抹胸短裙，披着一件无扣设计的白色小西装，两襟镶嵌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和黑奔驰交相辉映，闪得人眼睛疼。张艺兴非常温柔地笑了一下，先伸出手：“萧奇姐一路辛苦了。”
萧奇没有理他。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萧奇戴着茶色的l，简直冷艳到了极点。她看也没看张艺兴一眼，直接走到了Ricky身边，摘下眼镜勾唇一笑：“这不是乐藤最大牌的经纪人Ricky先生吗，怎么着，听说开始带新人了？”
Ricky面无表情地拉过张艺兴介绍：“张艺兴，你应该早就见过了。”
萧奇笑了一下：“不过一个毛小子，拍了个还凑合看的MV，Ricky哥还是别太吊死在一棵树上了。更何况——”萧奇刻意拖长了尾音，声音更冷：“您难道忘了，您看人一向是不准的。”
“准不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噢？”萧奇故意调皮地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很美，冷艳是美，娇俏也是美，尽管口气和言谈刻薄到了极点，这张脸却让人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Ricky不过一笑，“很快你就会和张艺兴有对手戏，到那时你就知道我看人准不准了。”
萧奇这才回过头看了张艺兴一眼。眼前的人和传言中一样，从容自如，神情极淡。萧奇忽然玩味一笑：“不用等到那时了，既然是Ricky这么看好的人，我们不妨现在就来试一段戏。”
她说着，凑到张艺兴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让我看看，你是真有才华，还是只会爬总裁的床。”
张艺兴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然深了一分，他伸手拦住正欲出言阻止的Ricky，轻轻一笑：“好，萧奇姐随便点戏吧。”
“你倒自信。”萧奇冷笑了一声，脱下身后披着的西装丢给助理，“就试赵思思从秋家回来的那一段。”
哪段？赵思思从秋家回来的戏段多了，就连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副导都云里雾里，不知道萧奇弄得什么名堂。但是张艺兴却懂了，他不过一笑：“没问题。”
眼下这是什么阵仗啊，当红一姐呛声正冉冉升起的鲜肉小男神，势要给他和王牌经纪人Ricky一起下不来台。豪车，美人，男神，冲突，打脸！分分钟年度大戏的节奏！即便是久在圈子里的工作人员们也都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就等看两方人马谁能赢得一筹。
副导的分量不够，终归劝阻不得，便只能吆喝着大家给划出一片空地，任这二人交锋了。
萧奇说的这段戏，是秋岚峰刚刚向赵思思表白心意后，赵思思心慌意乱地来找方远道求开解的一段戏。这段戏其实很简单，赵思思对方远道说：“完了，我陷进一团乱麻，理也理不开了。”方远道问：“陷进乱麻又能如何呢？”赵思思说：“可能，会失去一切！”然后方远道笑了，他一个挺身标标准准地贴着墙倒立了起来，摇头闭眼说：“脸盘在，身段在，这天啊，塌不下来。”
就是这样摇头晃脑的一句话，还有点色|色的意味在里面，却成功地纾解了美人的心结。
张艺兴回忆了一下情节，而后淡然点头：“可以开始了。”

第20章 （20）PK
赶上这个两只脚还没完全跨进组的节骨眼，没有任何状态，又在这样战火味浓烈的众目睽睽之下，演员是很难入戏的。寻常新人被当红一姐这么刁难，不立刻哭出来已经是心理素质绝对点赞的了。可是张艺兴低头三秒钟后，再抬起头来时看着萧奇的眼神，就连萧奇自己都蒙了一秒钟——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迸发出的轻松睿智的神采太抓人的魂了，就那么一恍神的工夫，萧奇在张艺兴的目光下竟然都感觉不到自己裹在胸前的抹胸礼裙，她的脑袋里出现的画面，就是自己穿着民国时流行的香槟色旗袍式洋装，梳着乖乖的齐刘海，语笑嫣然的模样——那是之前试服装时赵思思的定妆照之一。
现在圈内青黄不接，同年龄段的影星中，萧奇早就处于一枝独秀的辉煌阶段了。拍了这么多次戏，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别人带入戏。
不过一姐的名号毕竟不是虚的，萧奇秒入状态，面上的冷艳之感一扫而空，一双清澈的杏眼写满了少女的郁闷和沮丧，她几步走到张艺兴身边席地而坐，微微托腮，叹口气说道：“完了，我陷进一团乱麻，理也理不开。”
周围的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按照戏里的安排，赵思思应该是坐在了练功房的垫子上。可现在这秋老虎，地面温度可以煮熟鸡蛋了，萧奇穿的短裙将将盖住臀，这一坐在地上得是什么滋味，谁都能想象得到。不过萧奇面上却没有一点出戏的神色，少女柳叶眉微蹙，那股子刚从校园里走出的女孩身上的青春气息，即便是面露忧愁却还是让人心生喜欢。
无论萧奇平时再耍大牌、再盛气凌人，在敬业这一点上当真是无可指摘了。
张艺兴看着萧奇席地而坐了，不过宠溺一笑，他微叉了双脚直接便从原来站着的状态轻巧从容地盘腿坐下了，动作非常自然顺畅。
“虽然是新人，功底倒很好啊，这么一坐可不是谁都能坐得这么气定神闲的。”Ricky听见外圈有人小声议论，便忍不住轻轻微笑。他平时去探望边伯贤早就看惯了他的这一坐，他每每都是这么站着直接原地叉脚坐下去，在地板上看剧本的。
其实张艺兴最绝的不是能这么原地坐下去。这样的动作，稍微有点瑜伽或者舞蹈功底的人都能做到。张艺兴最绝的就是能控制下去的速度，要多慢就能有多慢，要多悠闲就能有多悠闲。更邪乎还有，他不仅能在空中任何一个角度停留，明明屁股都快挨到地上了却还能再原地站回来——这个逆天的站起动作发生在张艺兴本来都快坐下了却忽然看见被藏在门口的便当袋时。Ricky至今难忘当时小祖宗无视被震呆的他淡定地去拎便当袋的场景。
张艺兴此刻的眼神很入戏，他看着赵思思郁闷的侧脸，眼神中那抹喜欢和怜惜让很多在场的小姑娘都红了脸。张艺兴的眼光顺着赵思思的侧脸下移，落在她随意放在身侧的手指上。张艺兴放在膝头的手忽然一动，似乎想要将手覆盖上去，然而他却没有动作，只是紧接着便愉快地笑了起来：“陷进乱麻又能如何呢？”
张艺兴的声音很轻，带着仿佛春天般的气息，在萧奇的耳边听得她身体酥酥的。萧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脸有些烧，该死的是，这不是她自己想要烧起来的——她是真的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气息，本能地红了脸。
然而却不能说张艺兴刻意挑逗她，明明在安全距离外，明明人家也没有故意装出什么沙哑魅惑的嗓音，她还能说什么呢？
对戏一句定输赢，萧奇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张艺兴下不来台了。但她还是将剩下的台词说完了：“可能，会失去一切！”
张艺兴笑了，眼神中的睿智那样深邃。他原地站起身——身边的工作人员里又一阵吸气声——四周没有墙，张艺兴索性抬手虚按了按身前半米处的空气，就像在按墙一样。紧接着，他轻轻巧巧地一弯腰，双手顶地发力，稳稳当当地凭空把自己倒了过来。
就连坐在旁边的萧奇都惊讶了一下。她不是没见过有人能凭空倒立的，但就像大家也不是为了有人能原地坐下而稀奇一样，只是张艺兴做这些动作时太举重若轻了，他就那样从从容容地一弯腰，一伸腿，倒立过去后的动作却那么标准好看。
张艺兴的脊背永远都挺的那么直，无论是意气风发时，还是谦卑恭顺时，他的脊背永远都是直的，从腰间到颈椎那一条线非常好看，笔直而不僵硬，不卑不亢，从容随和，一如其人。
张艺兴倒立起来后闭上眼，原本智慧可靠的师者形象中立刻又带了一丝纨绔子弟的风流，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脸盘在，身段在，这天啊，塌不下来。”
他的声音那么轻快好听，仿佛真的让人相信了天大的事也不足挂齿。
萧奇怔愣了一秒，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张艺兴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了。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从容的面无表情。
“萧奇姐，多谢您指教。”张艺兴话说得客气，但在场谁都看得出，分明是萧奇吃了亏。可是张艺兴的语气却那么真诚，让人一点都听不出来嘲讽。他话音落下两秒，见萧奇没有反应，便微笑着朝萧奇伸出了手。
萧奇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她拉着张艺兴的手站起来，只点头说道：“日后再多切磋。”
“那是自然。”张艺兴笑了，笑容真挚。
“行了行了散了吧，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副导演忽然晃过神来，连忙驱散众人，萧奇的经纪人和助理们也过来再一次将萧奇簇拥在中间，准备进化妆间。而边伯贤却没有和Ricky离开，他刻意留了一步，压低声音对萧奇说道：“萧奇姐，有件事。”
“什么？”
张艺兴舔了一下唇：“本来不该我多嘴，不过下午就开机，萧奇姐的台词功夫还是要仔细。”
萧奇闻言一愣，紧接着便恼了：“胡说什么？我的台词怎么可能有差。”
“萧奇姐别恼。说起字正腔圆、神态语气，我当然没资格挑剔您。只是您的台词记得不准，这是最基本的。天太热了，一时记岔也实在是正常。”张艺兴说着忽然拉了一把Ricky：“Ricky哥前几天给我煮过一种冰绿豆汤，很好喝，晚上让他给您送到房间去。”
萧奇被忽然来的关心冲愣了一下，她看Ricky也分明是一脸的不情愿，便什么也没说，哼了一声便和身边人声势浩大地走了。
Ricky看着人走远了，才转过身来瞪了一眼张艺兴：“我什么时候给你煮过冰绿豆汤？撒的什么低级谎。”
张艺兴叹了口气：“我是不想你真的树下萧奇这个敌。”
“你不是一向有自信能当这圈子里的常青藤吗？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也不怕树几个敌。”Ricky揶揄道。
张艺兴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Ricky不知道，他一直有个顾虑，Ricky这一世为了自己和丛天啸彻底反目，如果万一有一天他再次败死敌手，张艺兴也不再回护Ricky时，Ricky会落得什么下场。他知道Ricky不是仰仗别人庇护才能生存，但是这个前世今生一直都最支持他的好伙伴，他怎能不为他多做打算？
而且前一世张艺兴就在萧奇对Ricky的屡屡挑衅中隐约觉得，萧奇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恨Ricky，Ricky当年挑战了这位脾气火爆的御姐的权威，引起了萧奇的注意，萧奇之后很多年都和Ricky作对。而Ricky对萧奇的态度也一直让人琢磨不透，张艺兴前一世就隐隐觉得这俩人其实是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在一起的。只是当时即便说出来也只会被当成天方夜谭，而且跑不了会被Ricky一通暴锤，所以张艺兴从来没说过罢了。
张艺兴这边正和Ricky说着话，副导就忽然接了个电话，说导演的航班延误了，今天下午怕是不能开机了。于是工作人员们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安排接连到来的演员到各自的房间去。张艺兴虽然只是个男四号，但毕竟是乐藤着力在捧的人，又有Ricky压阵，分到的房间位置很好，通风也便利，虽然小了些不过还有个空调，对于在盛夏天气猫在剧组里一两月的演员来说实在是太大的福利了。助手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房间帮顾时收拾出来了。张艺兴这边才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朴灿烈。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喂。”
“是我，听说今天不能开机了。”朴灿烈的声音透着一股隐约的热切。
“嗯……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现在安定下来了吗？”朴灿烈问道。
“嗯，Ricky哥安排的很周到。”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加了一句：“放心吧朴总。”
电话另一边的人闻言半天没说话，这一句朴总忽然将距离拉开了一些，朴灿烈有些不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多计较，“晚一天开机也好，今天可以适应一下剧组氛围。过两天我或许会去探班。”
张艺兴下意识地阻止：“你不忙吗？不是要扩招很多人吗？”
朴灿烈又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张艺兴只听他闷闷地说了一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过两天见，挂了。”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张艺兴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怎么就不高兴了？
不过一分钟后，他的手机又响了，是朴灿烈的短信——
天热，别中暑了(￣^￣)ゞ
张艺兴懵了，他怎么也开始用颜文字了？这个(￣^￣)ゞ是毛意思啊？
这边张艺兴百思不得其解，另一边萧奇却在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踢开文件箱，将那厚厚的台词本拿了出来。她怒气冲冲地找到刚才的戏段，用指甲比着一字一字地看台词。
哪里有错了！张艺兴就是满嘴扯淡！
岂有此理，一个菜鸟竟敢嘲笑她的台词不过关！还是当着Ricky那个死人的面！要知道，她当年被Ricky嘲讽就是因为一句台词记漏了一个字……
慢着……
萧奇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将指甲移回了第一句。
“完了，我陷进一团乱麻，理也理不开了。”
理也理不开，了。
她刚才漏掉了这个不起眼的语气助词！
萧奇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股羞耻感立刻涌上心头。正是因为有这个语气助词“了”，才能表现出女孩的无力和沮丧，那时的赵思思刚出校园，还没什么自信的气韵。可是少了这个“了”，她本能地将赵思思演成了对自己信心满满却抱怨时局的毛丫头了。
张艺兴没说错，这个错误太低级了。或许有的导演和监制会允许演员在片场上稍作发挥，但大多都是感情到了，才能画龙点睛。自己这一字的遗漏本来不是大错，但因为刚进剧组整个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对表演就造成了很大的偏差。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正如张艺兴所说，这大热天，又是刚进剧组没个状态，谁能不出错误呢。更何况萧奇平心而论已经是敬业了，很多演员只能记住重要的大桥段，这些小戏码都是心里大概有数，等到临上场前再仔细背一遍台词的。她能随便拎出一段来开口就演，已经是很难得了。
但更令萧奇震惊的却是张艺兴。她很难想象，作为一个男四号，张艺兴不仅也做到了随便拎起一段戏就演，而且甚至精准地记住了自己所犯的如此细微的错误。这个新人的认真和过人的资质都让她不由得肃然起敬。

第21章 （21）爆发
张艺兴在房间里安定下了，因为毕竟只是男四号，他被通知没有属于自己的化妆间，只和其他几个配角共用一个。对于这件事，张艺兴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主化妆师tommy和慕斯略有不满。也难怪，他们两个跟的人从来都是剧组里腕儿最大的那个，这演员之间分三六九等，化妆师也分哪，他们什么时候挤过公共棚。
Ricky还好，一个爷们也懒得去和外面那些人斤斤计较。但是慕斯就不一样了，慕斯是化妆师圈里真正的白富美。现在的内地演艺圈里，熬出头脸的化妆师大多出身不高，也是因为这个行业还是被父辈看不起的缘故。而慕斯就不一样了，政商都过硬的家世，也是爹妈实在太宠才会愿意让女儿当什么化妆师，再加上慕斯自己技术过硬，自从进了这个圈子那就是想化谁化谁，想不化翻个白眼仰脖就走，还没受过什么气。
“兴兴，走，我领你去划地盘。”慕斯说着就挎起了张艺兴的胳膊，像一头怒气冲冲的小母牛，掉头就要往外冲。
“哎算了——”张艺兴哭笑不得地挣开她：“我现在还不够分量，憋屈点也是暂时的，就这么一两个月，别找事了。”
慕斯不乐意了：“什么叫找事啊？你不摆谱我想摆，外头那帮绿茶婊，敢让姐姐我蹲公共棚！”
噗嗤几声，周围的小助理全都笑了出来。慕斯这个女王脾气发作起来，还真是谁也挡不住。边伯贤面露难色，Ricky却忽然走了过来，沉声对慕斯说：“你自己要出去发飙，让艺兴跟着像什么样子。”
慕斯闻言立刻委屈了，嘴角刚刚愤懑地拉下来，Ricky却忽然一扬下巴，来了个神转折——“超人，你跟她去。”
what？！
慕斯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她蹦起来清脆地哦耶一声，拉起超人立刻飞奔而去。Ricky双手抱胸，开启“Ricky阿姨”模式，嘴上开始说教惊呆了的张艺兴：“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新人出道不想太惹人注意。不过这个圈子里就是这么现实，人家试着戳你一指头，你往后退一步，下一次人家就会怼你一拳，再下次干脆一脚踹到你脸上，再吐口唾沫，到时候你还往后退吗？”
张艺兴无奈地笑：“男四号没有专用棚是很正常的事啊，怎么就算戳我一指头了。”他说着指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就看这房间，我已经是历史上最承蒙大恩的男四号了。”
“第一次上戏，你倒很懂行啊。”Ricky撇了下嘴，哼了一声：“你虽然是演员里的男四号，但我们还是助理里的男一号和女一号呢，四加二得六，六再除三，这一平均下来咱们就是综合实力第二名，必须得有专用棚。”
真是神逻辑，张艺兴忍不住笑了：“对不起，看来我给咱大伙拉后腿了。”
“知道的话你就快点给我红起来。”Ricky气哼哼地掉头去给张艺兴整理剧本，一边嘀咕道：“下次见了萧奇再给我狠狠地打一次脸，看她还敢和我耍大牌？蹦上树梢的小家雀，还反了她了！”
张艺兴闻言默默囧了，原来Ricky发作的点在这。
Ricky自己嘀咕了几句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tommy：“以咱们慕斯的脾气，得去抢谁的化妆棚？”
Ricky配合地一扯嘴：“抢哪个？最好的那个呗。稍微次一点的，咱小公主八成也看不上。”
张艺兴闻言秒懂——果然，Ricky得了这个台阶后立刻抄起了王牌大经纪人的架子，冷哼一说：“那我得去看看，萧奇手下的人是怎么被气哭的。”
Ricky兴致冲冲地跑了出去y就先带手下小助理出去安排，房间里只剩下了张艺兴一个人。张艺兴把贴身的衣服又检查了几遍，天太热，他索性换了一件t恤把身上的拿到房间配套的小卫生间里去洗。
很多明星都会让生活助理给洗衣服，别说这种普通的t恤衫休闲裤，就连袜子都交给人家洗。其实演员的光鲜亮丽都在外面，一旦进了这剧组，影视城夏天闷热得身上起热痱子，冬天又冻得脚上生疮，点背的演员上的是古装戏还要压着戏服，从凌晨起床化妆到午夜爬上床，这一天折腾下来，即便是奥黛丽赫本也得创造出一双闻一下能酸爽得飘起来的臭袜子。
别说侮不侮辱人，即便这真是封建社会地主家，张艺兴都不忍心把这样的衣服袜子交给奴才们去洗。
这边张艺兴嚓嚓嚓地搓着衣服，外边的手机又来了短信。张艺兴想了一下，还是放下衣服冲了手上的泡沫出来看，是丛天啸的短信。——听说今天不开机了，好好调整下。我让人给你送的生活用品收到了吗？
什么生活用品？张艺兴正纳闷，就听见几声礼貌的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丛天啸的秘书。
张艺兴自然认识他，不过他却不知道他认识他。秘书满脸诡密的笑容：“张先生，丛总裁让我给您送些东西。”
张艺兴嗯了一声，秘书立刻手里的纸袋递过去，脸上依旧是那抹含义不明但让张艺兴看了就不舒服的笑容：“那我先走了，您不用送。”
张艺兴压根本来也没打算送他。他拎着那个ck的纸袋进来，里面是两个礼盒，比较奇怪的是上面的小方盒，不是ck而是卡地亚。张艺兴打开盒看，竟然是一块蓝气球男表，对于他这种新人来说，真是太奢侈了。
张艺兴不过讥讽地一笑，随手将表丢在了一边。第二个盒子是一个黑色的ck长条礼盒，看起来非常熟悉……
张艺兴忽然猜到了这是什么，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他打开盒子，果然——是一打内裤。而让张艺兴表情降到冰点的不仅是这恶心的礼物，还有这一打内裤中颇为眼熟的一条。
他和周桓毕竟住在一个宿舍那么多天，他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属于周桓的。
张艺兴强忍着恶心用手拎了那条艳红色的出来，一股难闻的腥味随之飘了出来，张艺兴恶狠狠地别过头，却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开，不小心瞥见了那白色底衬上的一点污秽。
一张便签纸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礼物喜欢吗？你的朋友很美味，期待你的表现。想你。
令人作呕的语句，更令人不堪的是，张艺兴认出来这纸条上甚至不是丛天啸自己的笔迹——而是刚才那位助理先生的。难怪他会用那样奇怪的笑容对着自己，张艺兴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大声地干呕了起来，不知道干呕了多久，一直到连酸水都吐了出来，烧得他胸腔里火辣辣的一片，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张艺兴扶着马桶站起来，腿都在打颤。他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猩红。
屈辱，太他妈的屈辱。他这一世不像上一世那样纯情，原来丛天啸不跟你玩纯情的时候就是这么卑鄙下|流！
边伯贤忽然意识到他高看了自己，玩下|流，他玩不过丛天啸。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却再也无法承受。
张艺兴忽然下定了决心，他大步走回卧室里，拎着床单的几个角连床单带床上的东西全都掀到了地上去，然后拿起手机给丛天啸回短信——
我操|你大爷！弯下腰给自己舔吧！
张艺兴小宇宙爆发两秒钟打完了字立刻按发送，喘一口气的功夫短信气泡下就显示了“已读”的字样。
不可挽回了，没关系，爽就可以！
张艺兴心中怀着一点点痛快退出了短信页面，一个电话给朴灿烈拨了过去。
朴灿烈没有让张艺兴多等，刚刚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是张艺兴的电话，朴灿烈就没有说那句公事化的“张艺兴”，电话被接起来后，张艺兴就听见了听筒里那个温柔带着磁性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开心似的：
“怎么了？”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艺兴发誓他拨电话前一点都不想哭，他本来想的第一句话是：“丛天啸我去他大爷的，张艺兴，老子要宣布进泰和，你干不干！”
但是当那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忽然间不知勾起了张艺兴哪个隐蔽的心酸点，他忽然眼眶一热，一滴眼泪竟然就真的掉了下来。
太丢脸，张艺兴正逼着自己将鼻腔里那股酸热之气憋回去时，朴灿烈在听筒那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
“怎么了张艺兴？你哭什么？”
语气中透着那样的焦急。
张艺兴大脑空白一秒，而后，他抱着自己的手机嗷地一声嚎了起来。
印象里，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哭过。
九岁那年他拿了国际小提琴比赛儿童组第二名，开开心心地抱着奖杯和父母回家，却意外遭到了车祸。他毫发无损，父母却双亡。那么小的他，眼睁睁看着他爸的身子从车窗户挤飞了出去脑浆子都流出来了。之后的葬礼上，边伯贤哭过一次。一年后，他振作起来，参加同样的小提琴比赛，拿了第一名，然后进入了最贵最好的初中。
十六岁，他同时拿到了伯克利和首影的offer，他选择了首影。出发去北京前一晚，他对着父母的遗像又掉了一次眼泪。
还有就是上一世，他毫不留情地拒绝并大骂了假惺惺过来求原谅的丛天啸后，他又哭了。
在张艺兴自己的印象里，上一世他只哭过这三次。重生之后，他告诉自己命运给了他一次太好的机会，他要好好把握，赢回自己的精彩人生。身上肩负的仇恨太重，压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品味痛楚和心酸
——直到他看到字条的那一刻
——不，应该是，直到听到朴灿烈充满了关怀和焦急的声音那一刻。
张艺兴记得很多年前他看过一个实验——将一百个普通的2岁孩子随机分成两组，分别放到凹凸不平的路上走。其中一组孩子的父母在身边，而另一组孩子的父母不在身边。路不平，孩子陆陆续续地都跌倒了，实验的结果是，有父母在的孩子跌倒后都哇哇大哭，被父母安慰的孩子甚至会哭得更凶。而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大多只是茫然地坐一会，然后自己爬起来。
张艺兴就是那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切焦急地问他：“你怎么了？”
“你怎么哭了？”
张艺兴记得这一世他第一次去应付丛天啸，身心俱疲地从酒店回来时，就是朴灿烈，带他去了那家有很甜的香草拿铁的咖啡店，开车跑出去给他买了好多肯德基，虽然是他不爱吃的，但是那一晚热腾腾的汉堡他吃得那么香。
人也是动物，会记住在最脆弱时给过他哪怕一点温暖的人。等到下一次脆弱时，就会想起那个人。无关理性，全凭本能。
朴灿烈那边已经急得快蹦上桌子了，他本来正在开会——新泰和的几个高层在一起开会，他在会议上暂停下来接张艺兴的电话，紧接着诸位高层就亲眼观看到了那个从来高冷沉稳的总裁像是被抢了母猴的公猴一样，扯松了领带上蹿下跳，满脸通红。
张艺兴嗷嗷嚎了有足足五分钟，终于说话了：“朴灿烈，我要发新闻稿，我要进泰和，我不想再应付丛天啸了，一天也不想了……”滋啦——张艺兴说着用枕巾擤了一口鼻涕。
上蹿下跳的朴灿烈闻言，将已经踩上了凳子的那条腿放了下来，他的声音忽然冰冷到了极点，“丛天啸欺负你了？他——”
朴灿烈没有问下去，他沉默了两秒，而后忽然说：“好，张艺兴你先别激动，一小时，一小时后让你看见主流媒体的新闻！”
“嗯……”
张艺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呜咽了几声，继续擦鼻涕：
“好。”

——————————封——————————

第22章 （22）朴boss
朴灿烈在另一头胡乱地点着头，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再举着电话也没用了，便立刻挂了电话。会议室里此刻安静得像阴曹地府一样，他朴灿烈就是煞气最重的那个活阎罗，众多高层们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朴灿烈像是电影卡片了一样静止三秒，之后，他一脚踹翻了那把一万多块的总裁椅——
“丛天啸，我操|你祖宗的！”
众人再次屏息，脸又白一层。
朴灿烈对着踹倒的总裁椅喘了半分钟粗气，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为了张艺兴哭两嗓子已经破坏了自己沉稳酷总裁的形象，他大手“砰”地往桌上一拍，沉声道：“新闻部，公关部，跟我走！”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站起来，跟着他们忽然狂性大发像是哥斯拉要去摧毁地球似的boss，一路急慌慌地离开了会议室。
那边朴灿烈红蓝爆满，眼看着就要对着远方的丛天啸疯狂输出了。这边张艺兴挂了电话后喝了一杯水，洗了把脸，情绪慢慢恢复正常。
哭过之后人会格外清醒，但是仍然非常不理智，或者说，只是“理性”地做“不理智”的事情。张艺兴深深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没有再妄动。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按兵不动也得先把做了一半的事情做完。是以张艺兴干脆地摁掉了被骂后暴怒拨过来的丛天啸的电话，直接将联系人拖进了屏蔽名单。
就在张艺兴犹豫着要不要给Ricky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战局的时候，本来就没锁的房门忽然咣的一声活生生被人从外头踹开了，下一秒，Ricky手上拿着一把从道具处临时抢来的假枪表情疯狂地闯了进来，对身后大喝一声：“快他妈把这淫贼给我围住了别让他跑了！”
更夸张的是真的有人声援：“是！”“得令！”
张艺兴张大了嘴，眼看着Ricky率领着那一票“Ricky军团”从天而降、破门而入，对着扯到地上的床单和枕头咣咣咣一通狂踩加暴锤。
十秒钟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张艺兴终于说话了——“Ricky哥，你们疯了？”
Ricky确定了这屋里没有“淫贼”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一转头对上了张艺兴红肿的眼皮儿，立刻又皱起了眉头：“朴总说你哭得跟让人强|奸了似的，我他妈这奉了圣旨前来救驾——我靠张艺兴，你不是吧，这眼睛活脱脱一糖水山楂啊？不会是淫贼奸完你已经跑了吧？”
张艺兴活脱脱气笑了出来：“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Ricky停顿了两秒，表情忽然严肃了下来。他用眼神指挥着超人把已经掉下来的门板拼回去，自己挨着一个床角坐下了，深叹了口气，“张艺兴啊，既然当初你来找我，那就是肯信我，我也护着你走了这一小段了。能不能和哥说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去丛天啸那里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张艺兴一愣，觉得Ricky这话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问出来真是难以回答。可他抬眼一扫，四周站的人Ricky，慕斯，还有超人，都是上一世最挺他、待他最好的人，都是他曾经的亲人。他们的目光和Ricky一样，真诚而关怀。
可是张艺兴又该从何说起呢？说他是重生的人？会有人信吗？
屋子里沉默了两分钟，Ricky叹了口气：“你不想解释原因，那也算了。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们大家伙，你这么折腾来去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搞垮丛天啸？”
这回张艺兴点头了，没有犹豫。
“好。”Ricky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有君王睥睨天下的架势：“咱不问原因了，只要你让咱明白了以后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就没问题。”
“张艺兴”超人接过了话：“我们没人喜欢丛天啸，我们几个跟的不是乐藤，是Ricky。你进了这个小圈子，以后都是一家人。”
“是啊兴兴……”一向甜嗲嗲的慕斯也接口说道：“我们跟别的经纪人和助理不一样，我们接受了你，就是你的家人。”
“我们至少不会害你。”向来寡言的tommy也说道。
“我知道。”张艺兴沉声答应了一句，低下头去，他的鼻子又酸了。
Ricky忽然很man地走过来，拍了拍张艺兴的背，大手一挥：“行了不在这娘们唧唧，慕斯和tommy去收拾咱刚才的战利品，超人跟我来，咱新东家吩咐活干了，大家都走了吧走了吧！”他一边说着自己也走出去，临走之前，重重地按了一下张艺兴的肩膀。
“有事打电话。”
“嗯。”
Ricky走之后，张艺兴愣怔怔地望着凌乱得像被外星人打劫了一样的屋子，很久都不知该做点什么。
他不想承认，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直白的温暖，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他的心里那样感动。
张艺兴一个人坐了十分钟，之后将滚在地上的床单连同丛天啸那恶心的礼物一同拿出去丢进了走廊尽头的大垃圾桶里，找出一套新的床单换上，然后回到卫生间里，用Ricky买给他的那支外国牌子的洗面奶好好地又洗了一把脸。
既然已经冲动完了，是时候好好筹划下一步的路了。
其实张艺兴也不能说冲动，他签了泰和后，其实早公布晚公布对他的大计没什么大区别。只是之前不着急说，是因为还想从丛天啸那多套些东西出来，比如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而且多在乐藤一天，也能多观察周桓的动态，日日在敌人身边，才能对敌人更加洞察。
现如今他彻底和丛天啸撕破了脸，出走泰和，还带走了Ricky团队，就是和丛天啸公然为敌了。
以他对那个自大狂妄的男人的了解，丛天啸估计会很想要弄死他。只是这一世他还没有上一世那么重的分量，丛天啸也不知道泰和会是日后乐藤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大概只会派几个人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角色”随便哪个小胡同里打死吧。
这个剧组大概是呆不下去了，估计在泰和崛起之前，他都不会有任何上戏的机会了。张艺兴望了一眼刚换上的床单，叹口气，换了新的有什么用，很快就得收拾东西滚蛋。
不过这也没关系，不过是少了一部电视剧而已。等泰和崛起后，他相信朴灿烈会给他更好的本子。只是这三个月突如其来的空窗期，大概会比较空洞且辛苦。朴灿烈说要发新闻稿，估计是会以泰和名义上的总裁赵世睿的身份宣布——泰和正式与原乐藤经纪人Ricky合作，然后在详细内容里提一笔新签艺人张艺兴。
毕竟，他的分量还太不够。
但是这一次，张艺兴算错了朴灿烈。朴灿烈给他的这个答复，实在是让他太震撼了。
距离朴灿烈撂下他电话后约莫一小时的时间后，朴灿烈真的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好点了吗？看微博。
张艺兴连忙点开某浪，首页一刷新，各大主流媒体官方微博统一转发的一模一样的博文狠狠地晃了他一下。
某浪官方：【惊爆！】【娱乐圈大地震！】今天下午，泰和演艺公司宣布已经正式换掉总裁赵世睿，由朴灿烈继任。泰和或改名泰和国际，巨资融入或有上市可能？泰和员工艺人大洗牌，最新人事变动请戳&lt&lt网页链接&lt&lt
张艺兴手都在抖，他轻轻按了一下那个链接，弹出来一张好长的名单，一眼扫去，从公司人员到明星艺人，都是有分量的，至少，都是能在张艺兴印象里留名的。
榜首上，张艺兴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帝王般引领着下面的诸位英雄豪杰。紧接着下面出现了——Ricky，赵霆纬工作室，刘桂凌工作室，张思和工作室……居然还有《乱世佳人》的导演，刘挚。
再下面的名单，张艺兴几乎不敢往下拖了。其实鼎鼎有分量的，也就是前面那几个，下面的虽然也都有头脸，但也比不了乐藤几十年的积淀。不过单是这份名单的长度，就让张艺兴对朴灿烈回国这两个月的效率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用某热门主页君的名字来形容一下张艺兴此刻的感受：当时我就震惊了。
震惊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惶恐，电光石火间，张艺兴那天宿醉后丢了的记忆忽然回来了那么一丁丁……非常重要的一丁丁——
在朴灿烈那辆舒服的车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对瓶子喝光了一瓶红酒，朴灿烈在他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嗡说个不停，他晕乎乎地倒在座位上啥也没听清，过了一会，朴灿烈压上来，俯身，轻轻地亲在了他的唇上。
原来，是这样。
张艺兴不肯相信自己竟然又一次和这种总裁人物走到了一起，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强迫自己割舍掉自己内心深处对朴灿烈萌生的，那些微妙的好感。
现在的泰和虽然出敌不意，但毕竟还不是乐藤的对手。上一世朴灿烈才是真正的厚积薄发，雷霆而起。可见，他为了他放弃了多少筹谋。
张艺兴闭眼进入了系统看看系统君有何打算，没想到一进去之后他就傻眼了，系统界面现在刷白刷白的，啥也没有，就上面一行血红的大字：系统维护中，24小时候再来。
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张艺兴睁开眼，屏幕上“朴灿烈”三个字映入眼帘，他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
纵然两厢有情，可他心里还是慌得很，只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看到微博了吗？”朴灿烈的声线很稳，仿佛那个为了一个人哭几嗓子就将自己几个月的心血全都抛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张艺兴觉得太多话堵在喉咙口出不来，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你什么时候签的《乱世佳人》的刘导，我怎么不知道……”
朴灿烈沉默了两秒钟：“和刘桂凌一起签下来的。”
“怎么想到签他……”张艺兴说着咬了咬唇，补充一句：“他也不是特别厉害。”
朴灿烈的声音很低：“你一个新人进剧组，我怕有人欺负你。”
张艺兴觉得连胸口都被什么东西堵满了，他“哦”了一声，之后低声问：“朴灿烈，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朴灿烈回答得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张艺兴沉默了一下，朴灿烈连忙解释说：“你别觉得我轻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自己想明白了我就不会婆妈，我……”
“我知道。”张艺兴轻声打断他，他轻轻吸了口气，横下了心：“那你……过来找我吧。”
什么？
已经做好准备被婉拒的朴灿烈瞬间觉得脑袋边上围了一圈白衣小天使，一个个拿着丘比特通红通红的桃心箭 biu～biu～biu～地朝他射了过来。
下一秒，某自觉沉稳霸道的总裁高兴得风中飘扬：“等我，我这就来！”
张艺兴微笑着挂断电话，他向下刷了几条微博，仔细读了Ricky回应张艺兴的微博声明，看了一下暂时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乐藤官微，又扫了一眼自己以指数速度飙升的粉丝数。而后回到刚才的首页，淡定地点开了那个只有几分钟的“朴灿烈采访片段”视频。
记者a：朴总您好，请问您之前将入主泰和的消息压得这么好，为什么忽然公布出来？今天对于泰和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朴灿烈：不是。
记者a：那为什么选择了今天？
朴灿烈：选在今天只是因为，我要替某个人找回场子。
记者a：什么人？
朴灿烈：今后泰和要力捧的人。恕我不多奉告。
记者b：朴总您好，我们发现您的签约名单上出现了很多已有合约在身的人。其中涉及了行业内非常一流的公司，比如乐藤的Ricky。而据我们所知，这些人向原公司单方面毁约的成本非常高，请问您是否对签下的人进行了强迫呢？
朴灿烈：为什么这么问？
记者b：抱歉，因为根据我们的紧急调查，您的背景非常神秘。请问，您是否凭借自己的某种权势，达到了现在的一些成果呢？
这个问题太恶毒了，并且完全没有职业道德。这个记者张艺兴非常眼熟，是乐藤插在某娱乐报社的人。
可是视频中的朴灿烈却全然感受不到恶意似的，他听明白后只是淡定地一笑，字清句楚地说道：“没有施压和勉强。所有人的毁约费我以个人名义全都包了，我没什么背景，就是有钱，任性。”

第23章 告白
晚上，意外被困在机场八小时的导演刘挚终于抵达了影视城。照例见过几个主角后，人便出现在了张艺兴的屋子里。
本来在刘导大驾光临前张艺兴还在纠结，自己应不应该出去打个招呼。如果出去吧，他一个男四号，凑上去跟导演虚乎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如果不出去吧，他和刘挚同样作为今天被朴灿烈一张名单捅出去的人，也总应该算是有几分同僚的情分在。
这回可好，不用张艺兴纠结了，刘导自己笑呵呵地上门了，而且还顺手帮张艺兴和
Ricky几个人把盒饭拎过来了。刘挚手里的盒饭往桌上一放，张艺兴心里的石头立刻便落地了。
“刘导，怎么还麻烦您给我们取盒饭。”Ricky有点过意不去，在得到了刘导笑眯眯的
“赶上饭点了大家一起吃”的回复后，立刻招呼超人和tommy给搬桌子搬凳子。
刘挚没有再推托，他走上前去伸出手：“张艺兴小朋友，初次见面，你好啊。”
被叫了小朋友的张艺兴心中默默地囧了，不过也正常，刘挚今年应该已经过了四十五了，女儿都几乎和张艺兴同岁，张艺兴被叫一声小朋友也是正常。于是张艺兴努力无视了那个称呼，连忙伸出手和刘挚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刘导好，初次见面日后还请您多指教。”
刘挚一边笑着一边揭开盒饭盖子：“看了你的MV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可让我指点的，来之前朴总特意让我和金钟大的MV导演通了个电话，我就更加放心了。指教说不上，朴总只交代了让我在生活上多关照你，别让你一个新人小豆丁被人一指头戳个跟头。”
张艺兴闻言忍不住脸红了，刘挚很会说话，将我奉命关照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不遮不掩，但又不会让人产生羞耻感。这人高中毕业水平，导演助理出身，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快三十年，能到今天的位置也实在是人情练达。
刘挚看着张艺兴默默出神，便多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朴总确实只让我生活上关照你，拍戏的事他本来只字未提，只是我看了你的作品后对你有信心罢了。”
“刘导说的是。”张艺兴连忙回道：“刘导风评一向极佳，出道第一部就上刘导的戏，我自己也真的很开心。”
刘挚笑了，他将酸辣土豆丝里的辣椒粒仔细用筷子挑出来，而后忽然说：“我听说，你本来是有上大银幕的机会的？”
张艺兴一愣，想不到刘挚这个都知道。他犹豫了一瞬，觉得人家都知道你的底细你还故做谦虚实在是惹人讨厌，便干脆说实话了：“是，1985那个本子当时差不多也是可以拿下来的。”
刘挚笑了，他笑起来眼角有一层细纹，但不仅不难看，反而有一番岁月染温柔的感觉。
“出道就能上刘桂凌导演的戏，还能走上大银幕，是多少艺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你怎么不肯去？”
张艺兴闻言只是笑，声音平淡地回答道：“我对方远道这个角色有信心。”
他的意思并不是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而是，他对这个角色本身有信心。这句话常人听了可能会误会成第一种意思，不过刘挚自然听懂了。只这一句话，刘挚对张艺兴就彻底放心了，他目带深意地看着张艺兴，缓缓说道：“看来你是读懂这个角色了，这一个角如果能完完全全地拿下来，要比胡乱上一次大银幕有价值得多。”
“是，刘导慧眼。”张艺兴微笑。
刘挚把该说的话和张艺兴说完就准备离开了，他自己那份盒饭几乎没怎么动，因为进组第一天，按照惯例导演和监制是会叫上两个主角出去吃顿饭的，饭桌上客客气气一片和谐地表示一下情分，开工后导演就可以随便骂了。这种约定俗成的应酬推不了，
Ricky和张艺兴将刘挚送出门，刘挚一步都迈出去了，却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艺兴。
“刘导还有吩咐？”张艺兴发现刘挚似乎有话要说。
刘挚想了想，还是把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缓声说了出来：“你新人出道，很多对于艺人重要的事情大概还不明白。”
张艺兴闻言有些困惑，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不料刘挚说完这一句后自己纠结了两秒钟，而后给了他一个神下文：“控制体型，很重要。”
那一瞬间，张艺兴清楚地看见Ricky严肃的脸上扭曲而出的贱笑。今天的盒饭有红烧肉，刚才吃饭的时候张艺兴也没多想，几口就把那几大块连肥带瘦的红烧肉解决了，自己吃得挺香，忘了对面还有一个刘导囧囧有神地看着他呢。
Ricky幸灾乐祸两秒钟后捡起了经纪人的节操，过来解围说道：“刘导放心，小孩不懂事，我会看着他的。”
那口气，活像是孩子他爹。
Ricky的经验和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刘挚点了点头，而后笑着拍了一下张艺兴：“明天有一段你的戏，我等着看你出彩。”
“是，刘导慢走。”张艺兴恭顺有礼地目送刘导离开，回过头瞪着Ricky的小眼神立刻写满愤怒：“不就吃几块肉吗？剧组要是不想让演员吃肉为什么还订这种盒饭。”
Ricky还没来得及回答，张艺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啊，剧组太虚伪了，给看不给吃。”
朴灿烈。
Ricky一见总裁大人本尊，立刻像想起了什么悬而未决的人生大事似的，拍拍屁股，拎起小腿就朝朴灿烈过来的反方向奔跑而去，张艺兴无语地看着自己过分有眼力劲的经纪人离开，转身对上了那双沉静的黑眸。
朴灿烈一下午处理了正常人一星期都处理不完的工作，丢下包括自己的随身助理在内的全公司员工处理公开的后续，自己一个人开车三小时赶过来，此刻眼底下都有些青。然而他的面上却没有倦色，他揶揄地走过来看着张艺兴：“快抬头让我看看，我听Ricky短信说你眼睛哭成山楂罐头了。”
张艺兴下意识地脸一红：“你听他瞎说。”
“他可不是瞎说，电话里呜嗷一嗓子，嚎得我心脏都劈叉了。以前我还以为你天生情绪寡淡，今天一看还真是反差萌啊。”
张艺兴被揶揄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一切都很好。”朴灿烈仿佛一点也没有发现张艺兴在转移话题，表情颇有得色：“身体特别棒，什么问题都没有。”
张艺兴心话：我都给你提升30%的健康率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然而下一秒，朴灿烈脸上的骄傲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认真的心疼之色。他走过来伸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张艺兴，声音低哑：“你心情好些了吗？”
张艺兴没有拒绝朴灿烈的拥抱，他微笑答道：“看了微博后，感觉特别爽。”
“那就好。”
朴灿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下午的奔波和那些他放弃的东西，都没有白费。他扭头透过门缝瞄了一眼屋里桌上的饭盒，问道：“你吃过了？”
张艺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吃了，没吃饱，我们再出去找点吃的吧。”
“好。”朴灿烈美滋滋地答应。
两人在影视城里找了找，只有几家小火锅店和ktv。其实朴灿烈还挺喜欢火锅，他家族里聚餐的气氛总是特别冰冷，而火锅桌上热乎乎的热闹气氛对他而言就很新鲜。但是张艺兴今天不行，火锅是上火的东西，拍戏阶段万一长了痘就不好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去
ktv。
直到他们坐进包房后，张艺兴才知道朴灿烈压根没来过ktv这种地方。某总裁西装革履地坐在ktv包房花里胡哨的沙发上，神情庄重地捧着菜单的样子很有点滑稽。张艺兴努力忍着想笑的冲动，坐在机器旁边看歌单。
朴灿烈翻了菜单后才郁闷地发现ktv真不是个吃饭的地方，想起来上次和张艺兴喝啤酒挺开心，他就干脆只点了啤酒。
张艺兴回过头来问他道：“你喜欢谁的歌？”
朴灿烈懵了一下，“你要唱歌给我听吗？”
“都进来了，就唱一首吧。”
朴灿烈闻言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很认真地说：“我喜欢Kelly。”
“Kelly spears？”张艺兴忍不住惊讶地向他确认，“唱《do it! lover!》的那个？”
Kelly spears可以说是当今欧美乐坛上最性感火辣的女歌手，是无数男人心中的绝对女神。有人曾经评价她的歌——“每一首都在理直气壮地□□”。张艺兴本以为朴灿烈会报出一个乡村音乐歌手，或者是爵士，最多也就是个摇滚，却没想到朴灿烈竟然会喜欢这么奔放的风格。
朴灿烈非常认真地点头：“你说的这首我就很喜欢。”
不是吧……
张艺兴默默地囧了一下，如果灵魂有表情，他现在就是标准三白眼。
但他也不是不能唱这歌，虽然他自认为会有违和感，但既然朴灿烈想听，那就唱吧。
张艺兴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下旋律，在点歌机上点了那首《do it! lover!》火爆*的旋律一瞬间便从四面八方灌入耳朵，朴灿烈被突然而来的巨大声音震了一下，他看向张艺兴的眼神中忽然燃起了一簇名为激动期待的小火苗。
张艺兴半侧着身看着歌词唱，完全没看见朴灿烈眼神里跳跃着的酷似青春期小男生的澎湃。
Kelly spears的歌词向来露骨，直白地翻译过来基本不是在“做”就是在催促“快点和我做”
张艺兴的声音表现不出那股高亢和激情，但他也没有刻意端着装清新。虽然大概会被专业老师亮红灯，但是朴灿烈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有一种味道，让人沉沦。
朴灿烈在背后看着张艺兴的侧脸，那种禁欲气息下蠢蠢欲动的性感让他觉得心潮澎湃。他听着听着就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张艺兴背后。
张艺兴刚好唱完一段，下面的都是重复的旋律和歌词，对这种歌他还是应付不太来，便干脆收了麦克点开了原唱。张艺兴正打算坐回到沙发上，一转身却直接撞进了朴灿烈的怀里。
朴灿烈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张艺兴没有挣开，朴灿烈也没有很正式地抱着他，他的双臂半合拢在张艺兴身体两侧，但却没有触碰到张艺兴的腰，两人就以这种有些尴尬的姿势看着对方的眼睛。
彼此凝望了大概十秒钟后，朴灿烈严肃地开了口，“对了张艺兴，一直忘了问，你是直的吗？”
“……”
“你别误会——”朴灿烈舔了下唇，解释道：“我不是打听你的个人，只是比较希望你不是直的而已。”
“……”
还不如任由他理解成前者好吗？
张艺兴默默地囧了半天。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坐下，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杯说：“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张艺兴说完这话之后头顶上的人好久都没个反应，张艺兴心下诧异道：难道朴灿烈没有get到他的意思？正当他决定直白地再解释一遍时，一抬头，却看见了某人笑成一朵喇叭花的脸
——如果要用手机里存着的颜表情来形容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朴灿烈开心地一屁股坐在张艺兴身边：“那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张艺兴虽然有点不太吃得消朴灿烈的告白，但朴灿烈脸上疑似纯真的神情还是勾起了他的一点好奇，他问道：“怎么个好法？”
朴灿烈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想让你永远能像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样装酷，不会再受委屈嚎成一头伤心的小野猪。”
张艺兴沉默半响——“……好比喻。”

——————————封——————————

今天作业超多 更晚了
继续赶作业去了

第25章 （25）哈啤
根据张艺兴的第一直觉，这人过来就是来找不痛快的。虽然导演已经是泰和的导演，但谢秉涵自负准二线的地位，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再加上主角光环，一大早上气势汹汹地跑过来，难道还能是研究戏的？
而且如果张艺兴没记错，谢秉涵似乎本来是有心换经纪人的。在乐藤那地界，很多艺人熬到二线后就会有机会和Ricky搭一搭线，如果真的被Ricky挑中了，那就简直像上赵霆纬的戏一样幸福。
现在的局势是，剧组里的男一号看男四号特别不爽，要来羞辱一番——不是飙戏，只是纯羞辱。而且，Ricky军团不在旁边，导演和监制老师在远处忙碌，张艺兴本人……不太擅长对骂环节。
这意味着男一号可以为所欲为。
张艺兴飞快地思考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谢秉涵气势汹汹地朝张艺兴而来，却紧接着发现了戏剧性地一幕——那个小菜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两秒后，跟没事人似的径自转了个弯慢吞吞地走了。
走了……
旁边几个有戏的小演员全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谢秉涵刚刚走到张艺兴面前，正要开口，张艺兴就“刚好”自然而然地转身走了。
这叫什么来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算恰当。应该是一拳打向棉花时，掌风过猛，棉花飘飘悠悠地飞走啦。这场面实在太喜感。
谢秉涵：“……”
张艺兴今天要拍的一条戏刚好就是和谢秉涵的对手戏。这是乔白第一次见到方远道，他来接赵思思下柔术课，之后方远道沉默地看着赵思思和乔白离开。
这场戏张艺兴没有台词，但是有特写。如果张艺兴的想法和刘导足够吻合的话，这也应该是方远道这个人物出场后第一个镜头停留时间可能超过五秒的特写，所以绝对马虎不得。
张艺兴往公共化妆棚的方向刚走了几步，就见慕斯从另一个方向急火火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哎呀天啊艺兴你怎么还在这呢？你今天有特写我要狠狠化你几个小时你知道不？”
张艺兴一愣：“我正要去化妆棚找你。”
“脑袋短路啦！”慕斯扯着他就往女一号专用化妆棚里走：“忘了我昨天顺利抢到专用棚啦。”
还真抢到了萧奇的棚？张艺兴有点半信半疑地跟着慕斯走，不过他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宽敞的化妆棚里此时挤爆了人，来回奔跑的各种助理数目绝对超过了Ricky军团，也超过了一个男四号应该有的人数。
“合用？”张艺兴震惊地问：“萧奇疯了？”
慕斯哼了一声，嘀咕道：“我看萧奇绝对是对Ricky哥有意思，昨天我和超人正和那群小婊砸僵持时，Ricky哥来了，萧奇丫的本来装的跟老佛爷似的一声不出，一见了Ricky哥虽然一顿挖苦讽刺但倒也真是把半拉棚让出来了。”
张艺兴压低声音：“你也看出来了？”
“切！”慕斯往对面人挤人的人堆里白了一眼：“就她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呀。”
“……”
张艺兴沉默了一会之后忽然说：“你对Ricky……”
不是他多心，不是说女孩子总是对情敌格外敏感吗？
正给张艺兴调粉底液的慕斯闻言顺手给了张艺兴一记肘击：“瞎说什么，我的官配是tommy啦！”
张艺兴：“……”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tommy本人知道和你是官配吗？”张艺兴压低声音问。
慕斯：“……”
少女婚恋问题就这样冷场了，慕斯暗恋tommy，这样劲爆的猛料这丫头上一世竟然瞒了大家足足五年。张艺兴看着慕斯动手挤妆前乳若有所思，其实他觉得，活泼率真的慕斯和沉稳寡言的tommy，倒也挺般配的。
……
这边慕斯妥妥地给张艺兴弄好了底妆，正要找菠萝给弄头发，消失了一早上的大经纪人Ricky突然呈怀孕状出现在了人声鼎沸的化妆间。
等等……怀孕状？
张艺兴震惊地看着Ricky揣成了大西瓜的肚子，那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在动……
热闹鼎沸的化妆棚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助理、化妆师、造型师、送早餐咖啡外卖的小哥……还有萧奇本人，全都定格住了。
大家一起安静地看着Ricky怀里“故涌故涌”的不明物体。Ricky还没开口，怀里的东西却突然“说话”了：“呜……汪！”
Ricky似乎刚刚意识到怀里的东西还会叫……于是某一向伺候人很行伺候动物很不行的大经纪人直接就木在了地上，惊吓之下他托着“肚子”的手一松，一团雪白的毛球扑通一声就蹦到了地上，绕着自己尾巴转了一圈之后，抬起小豆眼和屋里震惊的众人对视一番，目光最后锁定在了张艺兴身上。紧接着，就见那只刚出生的小萨摩抬着小肥屁股扒着张艺兴的椅子几下窜上了张艺兴的腿，冲他热情地吐出了舌头：“汪！”
张艺兴：“……”
众人：“……”
小萨摩吐着红红的小舌头，发出“ha—ha—”的声音，一双小豆豆眼看着张艺兴，眼睛里噼里啪啦地闪烁着纯情的小愉悦，其神态酷似某人……
Ricky咳嗽一声：“张艺兴，抱着狗，出来说话。”
……
相对僻静的走廊里，张艺兴瞪大着眼看着自己腿上不停给自己“摊煎饼”的某萨摩，一字一字道：“朴灿烈他——送——我——一——只——狗——？”
“萨摩耶幼崽，纯血。朴总说左右都是几千块，送什么吊坠手环太俗气了，送你个宠物当定情信物吧，没事还能摸摸头。”Ricky看着张艺兴腿上的狗说道，目光非常复杂。
仿佛听懂了Ricky的解释似的，某萨摩从边伯贤腿上抬起头来，挤眉弄眼地晃悠脑袋。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在小狗头上方伸出手，小东西竟然真的抻着脖子主动把脑瓜顶送到张艺兴手心里使劲蹭了蹭。
……于是摸头仪式完毕，人狗契约就此缔结。
张艺兴还处于受惊状态没挣脱出来呢，朴灿烈的短信就来了——
“对我们的哈啤好一点噢～wink～”
张艺兴：……
这个“哈啤”是什么鬼？wink又是什么鬼？
在张艺兴脑袋顶上瞄见了短信全内容的Ricky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哦对了，朴总说它的名字叫哈啤……好奇怪的名字……”
张艺兴的灵魂瞬间翻出三白眼……哈啤，他和朴灿烈在学校里喝得烂醉的那晚，喝的就是哈啤。但是这样叫一只狗，真的正常吗？
“那你……要不要？”Ricky对满脸复杂的张艺兴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艺兴低头看了一眼腿上豆豆眼写满期待的“哈啤”，揉揉它肉乎乎的小肚子，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就要吧……”
……
与此同时，泰和总裁办公室里。
朴灿烈对着自己发出去的短信，有些迟疑地对对面的胖子助理说：“你确定这个wink会显得我很萌吗？”
胖子助理非常确定地拍大腿，眉飞色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张艺兴才二十岁嘛，小孩一只，最喜欢这些萌萌哒词汇！”
朴灿烈迟疑了一秒：“这个wink，不就是眨眼的意思，有什么萌的？为什么不直接发一个眨眼的颜表情呢？”
“没有贴切的嘛。”胖子助理狂拍胸脯：“朴总你相信我！这样会显得您又亲切又可爱，而且看起来和张艺兴格外熟络的样子嘛！这样，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您！”
朴灿烈的脸瞬间有些冷：“我和张艺兴本来就熟，什么叫看起来很熟络。”
胖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说道：“口误！求别扣奖金！”
朴灿烈正皱眉要和自己的脱线助理好好辩一辩这个自己和张艺兴真的很熟的话题，手机却突然震了。
张艺兴：收到了，会好好养。
朴灿烈的表情瞬间换了一种画风。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胖子助理想偷偷地用一下“喜笑颜开”这个成语。
“算了，你出去吧。”美了美了美了的朴总裁大手一挥，把胖子的不正确言谈忘了个干干净净。两手握着手机喜滋滋地发短信——
朴灿烈：有空发一张你和哈啤的合照给我吧？
张艺兴：……我尽量吧
张艺兴放下手机低头和哈啤对视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朴灿烈真是有活力啊……
“哈啤。”张艺兴试着叫了一声小狗。
哈啤抬头：“？”
“原来你自己也接受这个名字啊……”张艺兴叹口气，伸手摸着小狗雪白的毛：“好吧……看来我已经无力改变你这个天雷滚滚的名字了。”
哈啤扒着张艺兴的衣服踩着张艺兴的胸口爬上来，照着张艺兴刚刚上好完美底妆的脸颊，吧唧一口送上一枚湿漉漉的香吻。
……
上午11点50分，距离张艺兴第一镜上场大约还有十来分钟，张艺兴更新了第二条微博——一条图文并茂的微博。
图片是哈啤挺着吃圆的小肚子仰面朝上躺在地上一脸幸福狗生的“个狗写真”。文字是——我养了一只萨摩，叫哈啤，它抢走了我中午盒饭里的所有红烧肉，吃得挺香。
朴灿烈秒赞，当然了，用的是他个人的小号。随即短信到来：让Ricky去给你再买一份肉，买不来扣他年终奖。
张艺兴得了总裁令，扬眉吐气地把手机塞给Ricky，某大牌经纪人就嚎丧着脸抱着手机出门寻肉去了。
十分钟后，张艺兴的第一镜开拍了。
经过慕斯小姐精心的化妆，张艺兴原本就细嫩的皮肤更加白璧无瑕。他身着通体亚麻色的柔术服装，这套服装是特制的，没有华丽纹饰但很打眼，将他的肩和腰都衬得很好。张艺兴穿好往那里一站，那就是四个字：清逸绝尘。
刘挚在主摄像机后喊道：“各机位准备，三、二、一——!”
场记板打响，张艺兴的神色中立刻染上一分内敛而寡言的气息，这是方远道这个人背负着家族仇恨所蕴出的神情，个人标志感极强。他站在柔术室的镜子旁，目光投向远处的更衣室。
镜头缓缓地顺着他放远的目光移过去，当镜头刚好移到更衣室门口时，更衣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梳着乖巧齐刘海的“赵思思”从里面走了出来。赵思思手里拎着自己换下的柔术衣服，正要过去和方远道告别，眼睛却忽然扫到了门口——
另一机位的镜头跟着移过去，谢秉涵饰演的乔白出场了。
于是赵思思便自然而然地改变了走路的方向，两步小跑过去拉住了乔白的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呀？”
“我来接小公主下课。”乔白宠溺地笑着捏了捏赵思思的鼻子。
赵思思“噢”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远处的方远道对乔白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柔术老师，方远道。”
乔白的目光一移开赵思思便恢复了乔家大少爷的严肃冷漠，他看向远处的方远道。张艺兴此时的表情已在寡淡之上更添了一分冰冷，他与乔白对视，没有说话。
乔白微微皱了下眉，低头和赵思思说了几句话后，赵思思便和方远道挥了挥手：“方老师，我先走啦。”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目送这二人离开。
刘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喊道：“张艺兴别动，主机位拉过去给特写，坚持五秒钟，好——”
张艺兴的眸色渐渐暗淡，他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硬朗的面部线条中渐渐又带出一抹不易捕捉的落寞……
“咔！非常好！”刘挚开心地喊了停，反复看着刚才的五秒钟特写，就连自己那声导演喊话都没能让观看者从张艺兴制造出的情绪中出来，简直完美。
谢秉涵走过来，对张艺兴冷笑一声：“新人一个，不过如此。”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秒钟，而后回过头去，视线左右搜寻了一圈，扭头对跑过来的助理问：“我的狗呢？”
小助理卡壳了一秒：“大概还在午睡吧……”
“噢……”张艺兴点点头，“我去叫它起床了。”
张艺兴说罢，便再一次在谢秉涵的眼皮底下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留下谢秉涵一个人风中凌乱……

这几天作业多 会更得晚一点 再发两章补偿补偿大家

第26章 （26）危机
张艺兴回到慕斯从萧奇那里划拉过来的半拉化妆棚里，哈啤果然还在睡着。这狗也真是粗线条，在这种人超级多的地方还能睡那么香，圆滚滚的肚皮朝上一翻，四脚勾勾着，狗鼻子边上还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大鼻涕泡儿，并且伴随着它的呼吸膨胀——缩小——膨胀——缩小——，简直就是韵律大师。
张艺兴小心翼翼地蹲下在它旁边观察了一会，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捅醒它。
“艺兴哥……”一个圆脸的小助理踮着脚走过来在张艺兴旁边蹲下，“我一直给您看着呢，没让人踩着。”
“嗯。”张艺兴看了看哈啤鼓起来老高的肥屁股，若有所思：“你养过狗吗？”
“呃……小时候养过，不过是小土狗，没有您这个血统纯啊。”
张艺兴摇摇头：“不要紧，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在它睡得这么香的时候把它拎起来，它会不会有起床气？”
小助理囧了一下：“这个……狗也分性格吧，不好说啊。”
“噢。”张艺兴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微的烦恼，他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刚才叫人抱它回房间睡了，没想到它午觉要睡这么久啊……”
小助理心道：还抱回房间睡，这是养狗还是养儿子啊？
不过张艺兴的表情不像装的，有很多大明星会装作喜欢小动物，对着小动物捏着嗓子发嗲，然后叫助理给拍照发微博。但是张艺兴的眼神却真的非常有爱，他素来寡淡无表情，但此刻脸上却染上了些许柔和，看着哈啤的表情真的有点像看儿子的爹……
“该怎么把它愉悦地叫醒呢……”张艺兴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他正犯愁着，Ricky突然拎着便当盒走了近来，接口说道：“这还不简单。”
张艺兴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经纪人，“你干什么去了？”
“给你买肉，你忘了？”Ricky脸色铁青，将手里的便当袋往桌上一放，阴阳怪气地说：“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糖醋排骨和红焖肘子都买回来了，配一整份米饭，吃死你。”
周围人闻言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很少能看高冷的经纪人Ricky这样接地气的表情，全都以为这是张艺兴对自家经纪人撒娇的结果，而没有想到这个“皇帝陛下”其实就是时下某神秘的热点人物——朴灿烈。
张艺兴还真的打开便当袋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偷工减料，他掰开筷子夹出一块红烧肉，伸到狗鼻子底下轻轻一扫——
哈啤鼻子动了一下，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狗眼——
周围人笑声更甚。
张艺兴将红烧肉夹在哈啤脑袋上方晃了晃，狗眼一瞬间迸发出喜悦，紧接着，张艺兴将那块红烧肉丢了出去——哈啤“嗷——”地一声跟着弹了起来，抖动着肥屁股和小短腿几步跑上去，吭吭哧哧几下就将一大块红烧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狗嘴周围油光光，香得它满地打滚。
张艺兴松了一口气，拎起袋子跟过去，“走了哈啤，回宿舍吃去。”
某狗：“汪！”
“等一下啊……”Ricky在一人一狗背后无力地哀嚎：“你不会真的要全吃掉吧？艺兴啊，吃进嘴里的全都是长在身上的肉啊……”
张艺兴将自家大经纪人的哀嚎甩在了身后，径自拎着便当盒往宿舍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哈啤就蹭在他的脚边上，豆豆眼盯着张艺兴手里拎着的便当盒，一步不落地跟着主人回家吃肉肉。
Ricky终于彻底无语。给老板娘当经纪人也就算了，现在变成了给老板娘和老板送给老板娘的狗当经纪人，他的职业生涯真是迎来了新高|潮。
……
张艺兴回到宿舍后把便当盒里的肉分了分，分出一半来用纸巾垫着放在了脚边的地上，哈啤对自家主人如此仗义爱狗的行为深表感激，几块肉下肚爽得简直要飘起来。张艺兴自己没有急着动饭菜，他刷开了微博，准备再观察一下媒体圈上的风向。
截止到目前为止，泰和那边的舆论风向还算正常，除了前一天地震般的挖角名单大公布算是比较引争议的话题，现在陆续发布的新闻不过都是一些公司事宜和公司形象宣传，可以说已经度过了公开后最大的舆论危险期。
泰和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并不是保持高曝光，提前公布对于泰和的实力积累是不小的牺牲，而长时间霸占娱乐头条只会逼得丛天啸提前对泰和下手。毕竟泰和此次能重创乐藤，靠的不是实力多强大，而是出敌不意。丛天啸不是白痴，他绝对不可能允许泰和奇袭第二次。
现在张艺兴能帮朴灿烈的就是快点出作品，他红得越快，泰和对抗乐藤的砝码就越多。
张艺兴刷完了几大娱乐主媒的最新消息后习惯性地点进自己主页瞄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傻了。
中午那条带着哈啤玉照的博文当前转载次数是90k……九万次转发，别说他是一个新人，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准一线，这个数字也实在惊悚。这种惊悚不是好的那种惊悚，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让人脊背发凉。
前一世因为从未分心而几乎没有经历过舆论危机的张艺兴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条晒狗的博文，似乎给了敌人一条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小辫子。
他立刻拿起手机准备打给Ricky，却不料就在他手指碰到手机那一瞬间，Ricky的电话已经先一步进来了。
张艺兴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真的如他所料，出事了。
Ricky的声音非常严肃：“张艺兴，看下微博。”
“我看了。九万次转发，不是水军？”
“还不到给你买水军冲人气的时候。”Ricky叹了口气：“怪我，刚才出去买东西没有太关注微博。该死，他们也太会做文章！”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Ricky说：“九万次转发肯定是有人在推你，但是距离你这条微博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这样迅速的反应和大手笔，简直就像是一直猫在坑里等你发一条微博。除了乐藤，我实在想不出别人。”
“那就是了。数字还在疯长，现在已经快破十万了，而且转发的增速越来越快。”
“正常的，乐藤那边牵个头，影响扩大到一定程度后网民就会自动帮忙了。”Ricky叹了口气，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打哪张牌。虐宠？自我营销？还是……”
张艺兴冷静地接口说道：“勾引泰和总裁上位。”
Ricky那边沉默了两秒，之后低声说：“这是我最怕的情况。你现在唯一的红点就是潜力股加形象正面，说句直白的，粉丝们喜欢的就是你的清冷禁欲感。爬床上位这种说法一旦爆出来，对你造成的伤害会比对同样丑闻对别的明星造成的伤害更大。最坏的结果，你可能在我们预计之前彻底红起来，黑红。”
“有什么提前措施吗？”张艺兴的声音还算冷静，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紧张和焦躁。
“暂时没有，我们只能等他们下一手看。”Ricky狠狠咬牙：“你先别着急，我立刻联系危机公关，去几家友媒那里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风吹草动。”
“好。”张艺兴利落地收了线，他的声音虽然非常冷静沉着，但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正在将他包围。
Ricky这一世受了他的影响，至少在乐藤少待了五年。对于丛天啸想搞垮一个人的手法，张艺兴要比他清楚得多。
因为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垮下来的。
和丛天啸决裂后，乐藤官方发新闻《长恨歌》的男主改成了张艺兴。上一世，周桓和张艺兴是好朋友简直是国民皆知的事情。乐藤官方“如常”做新戏宣传，甚至没有散布任何一个字关于张艺兴的负|面消息，只是往死里宣传。结果自然一目了然——24小时后，微博和主流娱媒上炸锅了，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长恨歌》换成了张艺兴？张艺兴不是和周桓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也抢戏？
一石惊起千层浪，张艺兴的粉丝后援团先是群起而攻之，将最先提出质疑的微博段子手轰成了渣渣。可是紧接着，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更加引起了路人的不满：张艺兴，你抢戏就抢戏，还不让人家说一嘴？谁都知道你粉丝多，也用不着这么仗势欺人吧？
大意如上的一条长微博由几大红火段子手联手转发，一夜之间话语风向就逆转了。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乐藤官方终于出手了——他们默默地撤掉了之前给张艺兴安排的水军。
一夜间粉丝蒸发百分之三十，这是什么水平？
圈内人知道，这是在位者铁了心要弄死你的节奏。而不明所里的圈外人只会说：张艺兴你终于犯了众怒，粉丝流失就是你抢戏还装白莲花最大的代价！
中国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我本来并不喜欢一个人，看大家都在夸他，那我也跟着夸一夸。我本来还挺喜欢一个人，突然之间大家都开始骂他，那我也跟着一起踩一踩。
粉丝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少情分在，张艺兴一夜之间算是认识了个清楚。
在这种节骨眼上，“被害者”周桓终于发博了。张艺兴至今都能将那条博文背下来——
这两天听到很多人的安慰和鼓励。担心和心疼我的朋友们，真的很感谢你们。《长恨歌》是巨制，大投资，名导演，艺兴哥的确比我更能hold住场。这次是换角，不是抢戏，我和艺兴哥事先都是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多阴谋论。
一条微博彻底把这事捅大了，当时已经是二线之上准一线的周桓人气也不是盖的，他的粉丝立刻就怒了——什么意思？我们桓桓就不配上大投资和名导演的戏吗？好戏只有你张艺兴一个人能演吗？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这时，某“圈内人士”突然在某涯开了一贴——《八一八那些年张艺兴为好盆友“争取”来的戏》
贴内将张艺兴和周桓同期出演的戏全部做了对比，结果一目了然——红花和绿叶，张艺兴这哪里是真心扶持好朋友，只是给自己找个陪衬罢了。
而纵观整起事件的发展过程，三天搞垮国民影帝，乐藤一共只做了两件事——对张艺兴的新戏正面宣传，加上适当时候撤了水军。
就这么简单，真要仔细查起来，丛天啸简直可以说是兵不血刃，一句对张艺兴不利的话都没捅出去过。虽然砸了张艺兴这台印钞机，转眼又扶持起另一台——周桓顺势红了个透，一时间片约和通告简直堆上了天，身价暴涨，据说片酬已经到了80万每集。
张艺兴就此一败涂地，一夜间成为臭名昭著的过街老鼠。而这一次，相信丛天啸的打算也是一样。
张艺兴搜了乐藤官博点进去看了一眼，果然，乐藤有动静了。官博没有对昨天的被挖角作出任何反应，而是开始做新戏《1985——迷途》的宣传，主推了男主角周桓。
张艺兴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眼眸中寒光毕现。
前世今生，竟然如此巧合。这一次，乐藤依旧借用大宣传和白莲花周桓做障眼法。丛天啸，你还是要以老套路把我推上死路吗？
那么我们不妨就来斗一斗，看看这一次腥风血雨后，死掉的会是我还是周桓。
张艺兴心中的战火刚刚燃起，头脑中忽然传来“叮——”的一声，系统自动开启，为他推送了一条通知。
〔紧急！〕〔任务003：打压周桓在新戏中的表现〕已紧急撤销，请您前往主线任务栏接受新的任务！
整个系统界面都变成了红色，颇有几分拉响警报的紧迫感在里面。张艺兴点开了更替后的新任务——
任务003:化解即将到来的舆论危机，并借机重创周桓的出道形象！
任务加成：原任务003加成乘10。
〔系统提示〕：时局紧张，任务急迫，请小心谨慎！祝君好运！
张艺兴果断地点击接受，目光上移，看向他和朴灿烈头像边的凶吉表——
未知。

第27章 （27）设伏
娱媒上山雨欲来，剧组里却一切如常。张艺兴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后收到通知，外边的几镜拍得不太顺利，今天大概不会有加镜的可能。
这意味着张艺兴有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
张艺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哈啤圆滚滚的肚皮，琢磨了好久后，决定把周桓约出来喝个咖啡……
实施一下以备万一的计划。
Ricky知道之后爽快地答应了：“可以，让超人送你去。”
朴灿烈知道之后短信说：“我也想陪你去。”
张艺兴于是短信问Ricky：“朴灿烈也想去，可以吗？”
Ricky驳回：“风口浪尖上不知道什么叫回避啊！找死吗？”
张艺兴收到短信后想了想，在Ricky的短信结尾后加上“——by Ricky”，直接转发给了朴灿烈。
……
于是下午三点多，张艺兴乘坐着超人自己的私家车，低调地光临了一家朴灿烈为他挑的僻静少人的山间咖啡会馆。
转过一扇扇青木镂空的门，张艺兴进到了最里面的小包间，包间一面墙都是打开的，有茂盛的绿色藤蔓和几只精致小巧的雀在里面跳来跳去，外面就是山景。这是首都几家超逼格私人咖啡会馆之一，只对高级会员无时限开放，普通会员都要提前预约。
张艺兴约周桓来的最里面一间包间是朴灿烈的专属包间。前世就对这家咖啡馆有印象的张艺兴在收到朴灿烈的房号短信之后也是惊呆了，深深地觉得其实即便有人骂他傍金主，也不全无道理……
穿着丛天啸新送的Armani衬衫的周桓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里，明显不太自在的样子。张艺兴刚一进来，他就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招呼：“艺兴哥”，然后手忙脚乱地给张艺兴倒咖啡。平时不在意穿着的张艺兴今天穿的是一件非常精致的刺绣衬衫，配一条墨水蓝的牛仔裤，周桓一打眼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却觉得张艺兴身上透出来的贵气妥妥地把自己身上的Armani压成了a货的感觉。
张艺兴摘下墨镜，从容地坐进沙发，伸手按了一下桌侧一个隐蔽的感应按钮，极轻的禅音乐立刻从四面飘起。那个按钮是周桓在这里等了二十分钟都没发现的，而张艺兴一看就像常客。他从容笑道：“你别忙，会有人来。”
“啊？”周桓张大了嘴，他提前二十分钟到，把张艺兴发给他的会员通行码给服务生看后就一路被领来了这里，翻了一下菜单却只敢点一壶菜单最上方目测最便宜的什么淡咖。服务生上了咖啡就不见了踪影，桌上也没有按铃之类的设施，怎么会有人来呢？
然而周桓刚“啊？”完，就真的传来了敲门声——非常礼貌又清脆的“笃、笃”声，几乎可以让人想象到女子纤细的骨节敲响在极有质感的青木上的画面。
张艺兴悠然地说了一声：“进来吧。”他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沉了些，像是有些鼻塞感冒，带着点沙哑。
周桓发现进来的这两个服务员已经不是方才来送咖啡和引他进来的人了，这两女孩的穿着更加精致，妆容也更衬清丽。说句实话，无论是气质还是颜值都已经远远甩下圈内很多卸了妆就不能看的嫩模。
服务女孩带来了另一套精致的瓷器，没有纹饰，但光泽却比桌上的那套更加温润好看。
“先生，之前的杯子是用来漱口的噢。”其中一个女孩轻声提醒道。周桓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之前送来的，是一壶咖啡和两只瓷杯。周桓想当然地已经给自己和张艺兴都倒好了咖啡，自己那杯甚至已经喝掉一半了，却原来竟然是漱口用的。
“咖啡的酸度刚好，用来提一提口气会很清爽。”张艺兴说着端起周桓给他倒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用鼻子轻轻吸气，一个女孩立刻从身旁藤柜上捧来一枚银质的弧盖小盂，张艺兴掩了下口将咖啡吐出去，另一个女孩适时递上来一杯带些柠檬薄荷色的水，张艺兴喝了一口，喉咙间发出一声畅快的声音。
周桓已经在桌子底下快要把衬衫一角碾碎了。原来他刚刚当作珍品喝下去还仔细品尝过的东西，人家只不过用来漱一下口。
两个女孩迅速地收拾好了桌上的凌乱，为他们换上一样的饮品，又仔细地剥了两个橙子，就连橙皮上平时难以剃干净的白皮都剥得干干净净。
“谢谢，我们还有事要谈。”张艺兴轻笑着对其中一个女孩说道。他的嗓音温柔又充满磁性，即便仿佛是感冒了带些沙哑却还是引人遐想。虽然早已见惯了明星和富家公子来消费，两个女孩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无声地退出了屋子。
……其实张艺兴即便不看周桓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脸色，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人心里的嫉妒心有多强。张艺兴今天约在了一个这么贵的地方，就是为了让周桓知道，别以为丛天啸要用你对付我你就能飞上枝头了，在我这，你不过就是个三六九流之外的末等人。
而周桓本以为张艺兴今天约他十有八九是求助告急的。他本来做足准备看昔日里洋洋得意的枝头鸟狼狈的样子，却不料从进入这间咖啡厅起，就一直被各种人以各种方式看不起。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即便是圆滑的变色龙也有点挂不住脸色了，周桓咳嗽了一声，声音里难掩地有些冰冷：“艺兴哥今天找我来这么好的地方，有什么事吗？”
张艺兴闻言当真托着下巴认真想了片刻，而后笑意盈盈地说：“我签进泰和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当然。并且我还知道，毁约乐藤会有一笔不小的违约费……”周桓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那是因为他看见张艺兴笑了。
张艺兴笑，是因为他高估了周桓的城府。这种套人话的伎俩实在太肤浅了，他重生后一直提醒自己堤防周桓的心机深沉，却竟然忘记了在五年前的今天，周桓也不过是一个阴险有余手腕不足的小角色。
张艺兴当然不会告诉周桓，其实从一开始那份合约就是不存在的。他悠闲地尝了一瓣橙子，缓缓抛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诱饵：“违约费到底是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朴灿烈会帮我处理好的。”
周桓闻言立刻觉得有戏，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被张艺兴看了个清清楚楚。
张艺兴笑了笑，吃着橙子等下文。
“朴灿烈朴总？”
“对啊……”张艺兴轻轻搅拌着杯子中的饮品，叹口气：“其实我今天找你呢，是觉得你是我在这个圈子里的第一个朋友，当初错误地把你带去丛天啸家里，是我自己没有认清局势。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机会，就代表朴灿烈来挖个角——”张艺兴说到这，果不其然地看见周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笑了一声耸耸肩继续说道：“当然了，愿不愿意全看你。爬床上位什么的，这个圈子里太常见了，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你如果愿意，日后我们两个事业上能相互扶持，泰和也当然不会亏待你。你若是还犹豫，我看乐藤的官博正在主推宣传你，如果你留在乐藤，也未尝不会有好的发展。今天的会面，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周桓闻言愣住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来找他竟然是这码子事。挖角？张艺兴难道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陷入舆论危机了吗？Ricky呢？张艺兴是新人不明白个中关窍，难道大经纪人Ricky也会很傻很天真地觉得张艺兴一秒爆红是件大好事吗？
周桓看着对面风轻云淡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的张艺兴，默默地陷入了凌乱。
不过周桓的脑回路很快就转了回来，他想，无论张艺兴今天到底是出于什么打算，自己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放在口袋里那枚小巧的录音笔，将刚才张艺兴那番从容的“我就是靠爬床上位又怎样我觉得这挺正常的你要不要一起加入啊？”的话语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
想想自己的录音笔，周桓又觉得有了几分底气。管他张艺兴打的什么算盘，他已经有了克敌至宝。
想到这，周桓的神色稳了下来，他微笑了一下，说道：“艺兴哥，认识你真好，即便你人都不在乐藤了，还能替我打算。”
张艺兴闻言笑了，他的眼睛中闪烁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让周桓觉得他是真的在笑，却又在这样如炬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和不安。
张艺兴轻轻吐口说：“哪里，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知道，我的演艺生涯中离不开你。”
“啊？”周桓傻张着嘴看顾时，张艺兴目光飘向篱笆外的山景，淡声说道：“我们以后相识的路，也许还长着呢吧……”
谈完事之后张艺兴便和周桓分道离开了，超人在车上等他，张艺兴上了车之后先沉默地望着咖啡馆藤萝掩映的门出了一会神，而后才收回目光叹口气说道：“好累啊，回剧组吧，超人哥。”
——然而前面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却没有回答他。张艺兴说完话之后低头看手机，五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本应该尽职尽责送他回剧组的“超人”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起动车子，驾驶位的男人端坐在那里，沉默得让人心发凉。
张艺兴直到这时才忽然发现，“超人”身上的外套现在紧紧地绷在身上，非常不合体，从后座能看见他的一段大腿，裤子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张艺兴下意识地就要开车门下去，然而就在他手搭上把手那一瞬间，对方突然伸手按动了驾驶舱左手边的锁车键，车门锁死。
冷汗一瞬间爬满了张艺兴的周身，前世就被弄死在车里的恐怖回忆疯狂涌起，下一秒，不愿再次束手就擒的张艺兴按着副驾驶的座椅翻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一脚踢向男人的头——
突然间，已经半腾空的张艺兴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坐回到了座位上。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男人搭在锁车键上没有收回的手。
那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
“朴灿烈？”张艺兴难以置信地叫道。
坐在前面一直紧绷身子像冷酷的专业杀手一样的男人突然线条松了下来，拍着方向盘狂笑不已：“哈哈哈，笑死我了！还飞踢！车斗片啊……哈哈！”
张艺兴：“……”
朴总你不是霸气侧漏的精英总裁吗？你笑成一个低俗的傻*这样真的好吗？
朴灿烈笑岔了气，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回头，对上满脑袋黑线的张艺兴。嗯……好像真的惹得他有些生气了？
于是朴灿烈伸出手，像张艺兴摸哈啤那样摸了摸边伯贤的脑袋：“不气不气，我就是逗你玩玩。”
张艺兴：“……”
下次轮到我这样逗你玩好吗？
朴灿烈意识到张艺兴有点生气脸，便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哈啤怎么样？跟你亲不亲？”
一提到这个本来想高冷一下的张艺兴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困惑：“很亲，一见我就特别亲，你怎么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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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字数抄了 我分两次发啊

第29章
张艺兴只想到了要重写前生辉煌，没有想到还要接着上一辈子的，继续挨老钱头的骂。
其实他也没做错啥，不过老钱头骂人，也不需要你做错啥。你只需要乖一点，低头听着就行。什么超一流大牌啊，什么国际身价啊，在老钱头面前那都是浮云。有能耐你从这屋子里走出去，以后别上他做监制的戏？
张艺兴就是太明白这点了，所以他顶着这个冤过天的“私自离开剧组”的罪行一句辩白都不敢有，乖乖地抱起哈啤自觉进入了监制老钱头的炮火覆盖范围。
……脸皮厚不厚，都是骂出来的。就算他倒霉攒人品吧……
老钱头本来也没想到今天骂人会捎上个炮灰，张艺兴一个新人，按理说新人不做错什么事他是轻易不会下狠嘴的。不过他看着张艺兴抱着狗过来，倒仿佛是非常习惯成自然的样子……
这让本来张口欲喷的老钱头停顿了一下。只见这个最近在网上已然被炒成小网红的少年，抱着狗，面色淡定地过来，立定站好。
不卑不亢。
张艺兴自己低头三十度鞠躬的同时还非常应景地按下了哈啤的脑袋：“钱老师对不起！”
哈啤非常配合地耷拉下耳朵：“呜……”
这种听话到让人没脾气却又不会显得很软柿子的新人，其实蛮对老钱头胃口。哈啤低着头蹭爪爪，嘴巴周围的毛油光锃亮，在摄影棚的高光下一打简直有广告特效感。张艺兴瞟见老钱头斜眼盯着哈啤狗嘴巴看，默默地伸出袖子给哈啤擦了把嘴……
钱监制硬是气乐了出来。
其实对张艺兴这个新人，他总体上还是满意的。上午那一镜虽然没有台词，但是难度却不小。方远道这个人物在剧本中的个人情感接近饱和，饰演时就很考验演员功力，差一分不足，过一分毁矣。而张艺兴第一次上镜就把握得很好，再算上之后绝对挑战新人心理素质的特写镜头，张艺兴能够一条过，这也是他一开始所没想到的。
于是老钱头表情变化着端详了张艺兴和哈啤片刻后，清了清嗓子，改用了虽然嫌弃但温柔不少的语气说道：“这狗身上一股什么味？”
张艺兴抬头：“嗯？”
哈啤抬头：“？”
老钱头皱了皱鼻子：“剧组花钱买的盒饭全让你喂狗了，狗身上一股肘花味！”
张艺兴：“……”
不远处的tommy闻言默默地把手里的狗食盆藏到了背后，装作没事人似的一步一步无声地退出了围观圈。
张艺兴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小动作触动了钱监制那似乎已经丧失多年的名为“温柔”的神经，他承蒙大赦，抱着哈啤鞠躬发誓再也不用剧组的肉喂狗，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战火圈。
在张艺兴的背后，老钱头喝了一口茶润喉，然后继续朝谢秉涵怒吼：“再来一次！再不过你试试！”
……相信没人敢在老钱头那里“试试”。张艺兴默默决定回去后把第二天的剧本再读二十遍。（忽然觉得钱老头好可爱*^o^*）
……
第二天早晨，张艺兴正捧着剧本琢磨戏呢，Ricky就风风火火地杀了进来。大经纪人一推开门，哈啤“嗷”地一声就从凳子上蹦了下来，眦着牙冲他喷气。
Ricky被吓一哆嗦，坐在床上的张艺兴放下剧本，淡定地看着他和哈啤对峙，丝毫没有援助的意思。于是Ricky和哈啤人眼瞪狗眼瞪了一会后终于认熊了，他朝哈啤作了个揖，“狗兄，麻烦让个道。”
哈啤闻言伸爪扒拉扒拉耳朵，悠闲地打了个哈欠，迈着狗步掉头走了。
……这狗不是真能听懂人话吧……Ricky甚觉诡异，某局不是规定说，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吗？
Ricky猛甩了甩头，回过神来对张艺兴说：“你那个广告今天开播了！”
张艺兴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Ricky说的是他之前拍的唇膏广告，不由得挑眉：“这么快？”
“嗯那。”Ricky爽歪歪地一屁股坐在张艺兴边上，掏出手机给他点开了下载好的广告视频。
经过后期处理最后播出的广告跟张艺兴之前看到的毛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视频中的张艺兴被打造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白天里作为职场精英的他冷酷而禁欲，而夜晚变身成为摇滚小子的他涂上红唇，捧着女神的照片睡着，又显得跳脱而开放Geller十足美艳女神，清晨逆着光走过来的那一镜，完全是自由女神从雕塑上走下来了的即视感。最后女神将红唇印回到张艺兴唇上的那一刻，张艺兴自己还没觉得怎么，就听旁边一声夸张的咽唾沫声……
张艺兴扭过头无语地看着Ricky，“Ricky哥，你真的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Ricky哼了一声，把手机夺回来：“你懂什么，cg就是我的女神。”
张艺兴回忆了一下那天拍广告时cg卸妆后的样子，点头：“嗯，她是挺好看，不带妆也挺好看。”
Ricky感慨一声：“是呗，欧美人基因好，高鼻梁深眼眶，不化妆也性感啊。”
张艺兴闻言没再说话，不过他偷偷地回忆了一下萧奇的长相——高鼻梁，深眼眶，圈里最有欧美范的女星，已经被粉丝怀疑过无数次混血了。
张艺兴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地给俩人身上绑了根红线。
不晓得如果日后萧奇为夫出走乐藤，丛天啸脸上会是什么颜色。张艺兴内心里表示很期待。
广告是0点开播的，Armani很大手笔，大把广告费砸出去，势要与同季的l唇膏争风头。目前已经占据了国内移动终端视频播放器app前三家的视频广告，还有几个收视率很高的地方卫视。张艺兴等会要上的一镜台词很多，坐在化妆棚里让化妆助理给化妆时还闭着眼在脑海里复习台词，Ricky就不嫌弃地搬个小板凳坐在边上，在微博里试着用各种姿势搜热门关键词。
什么“禁欲男神大变身”啦，什么“红唇大魔王”啦，什么“让我做你手里的小口红”啦，什么“张艺兴和cg的早安么么哒”啦……不要太火爆。赞美加示爱的段子看得Ricky心花怒放，不停地叨咕粉丝们简直一个个都是萌！萌！哒！
Ricky不仅自己在微博广场里翻看大家的反响，遇到某些条赞美得特别夸张逗比的还会大声读出来，周围的小助理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就连哈啤都翻着肚皮在地上咕噜噜地打滚。
不仅在微博上，某知名化妆论坛现在也已经炸了锅，一个名为“唇膏全色号真人试色！唇膏男神镇楼！”的帖子被顶上了版首。楼里的妹子们激情澎湃，购物*简直可以物化成火焰烧掉一片草原张艺兴的超清广告视频截图镇楼，人气指数蹭蹭蹭狂飙。
……
等张艺兴化好妆时，某网红段子手针对这季唇膏广告发布了一条评论，其内容是——“早听说Armani新款唇膏起用男代，今天算是看到了威力。早上的飞机飞香港公办，就这么一会已经收到表姐表妹和女朋友共三条求代购短信。表姐大手笔，要收全套！仔细想想人家的广告部毕竟不是纸糊的，这一用男代带来的结果，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各种唇膏都会各种效仿用男代了吧。ps：以男性的审美来看，张艺兴接的这个广告，不算烦人。”
“哇……”慕斯惊讶地掏自己手机，一边狠锤张艺兴肩膀：“兴兴你不知道，这人在微博上向来可爱装叉，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还从来没正儿八经夸过任何一个男星呢！”
… 张艺兴其实知道，不过他没空说话，默默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被狠锤快要脱臼的肩膀。
现在还是上午，但是新广告带来的正面影响就已经非常显著了。泰和联媒部顺势运作牵头，很快，微博上就出现了正经八百的张艺兴粉丝官微，将广告视频置顶，底下赞美一片。
有个热门评论说：有着禁欲气息的男神一直都能吸引我，但每次喜欢上谁都不会喜欢很久，因为觉得他们都飘在空中，太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个广告看完之后真的心潮澎湃啊，我的禁欲男神还有如此性感火辣的一面，不要太真实！不要太诱惑！爱艺兴〔心〕
1926赞。
还有个热门评论只有简简单单九个字：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3444赞。
Ricky看着这个简短而精道的评论拍大腿呼好，立刻和泰和联媒沟通，很快，原本的广告视频微博就作出了修改，和“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八个字一起置顶。

等到张艺兴换好戏服化好妆，准备可以上镜了的时候，这八个字已经快成为他的网络代名词了。
不过张艺兴对这一切暂时都没有太理会，今天这一镜非常重要，他一定要演好。
这一镜是方远道和秋家的一个下人私自见面的镜头。这个下人名叫郭四，原来老家是倒腾药材的，后来因为秋乔两家的斗争而受连累，同样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当年郭四来找方远道，希望和他联手扳倒秋乔两家，方远道本来对秋家无仇无怨，便没有答应。但是这个郭四曾经在他最落魄之时对他有过一饭之恩，他便给郭四出了个主意，让郭四先想办法被招进秋家做事，再谋时机。
这个下人名叫郭四，原来老家是倒腾药材的，后来因为秋乔两家的斗争而受连累，同样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当年郭四来找方远道，希望和他联手扳倒秋乔两家，方远道本来对秋家无仇无怨，便没有答应。但是这个郭四曾经在他最落魄之时对他有过一饭之恩，他便给郭四出了个主意，让郭四先想办法被招进秋家做事，再谋时机。
而这一镜，就是随着方远道自己的力量渐渐发展起来，他有意将郭四招至麾下，先收拾乔家，故而安排的茶馆会面。
郭四在整部剧里的戏份很少，是配角中的配角，因此剧组聘请来的演员是一个专业龙套。这位龙套先生曾经在很多类似的电视剧中扮演过那种苦大仇深的寻仇人，因此这一镜当然没有问题。
张艺兴很快调整进入状态，心无旁骛，然后和龙套先生各就各位。
刘挚在监控器后面坐着，高声喊道：“一会二号机拉近拍张艺兴，一号机正切过去，好，一，二，三——！”
清静的茶馆里，方远道背靠窗户而坐，神色淡然地举起茶杯喝茶。张艺兴完美的侧颜轮廓完全展露在镜头特写下，非常英俊。他品一口茶的功夫，郭四出场了。郭四穿着一身深褐色的褂子，颜色很朴素，但是衣料还算说得过去，一看就是哪户富人家里干活的人。他找到方远道后走过来坐在了他对面，低咳一声：“你找我？”
张艺兴轻轻放下茶杯，转眼看他。这一转眼，就将方远道骨子里书香家庭公子的气质展露出来了，张艺兴轻轻垂目，看着茶杯中的茶叶低声道：“看你的穿着，在秋家混的不错。”
龙套先生嘴角扯出一抹冰冷艰涩的苦笑：“家世之仇岂能忘，只不过苦等机会罢了。”
“其实于你而言，秋乔两家皆是敌人。以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扳倒这两大世家。更何况，乔白的母族白家，同样也是实力强大的家族，乔白的母亲可是白家嫡出大小姐，白家只怕不会冷眼旁观乔家倾覆。”
龙套先生呵了一声：“纵然飞蛾扑火，但家仇背身，即便明知是火，也要扑上去。远道兄自己不也是这样？”
张艺兴轻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和你，倒真是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的仇家只有乔家。现在我已然决定做秋家的棋子，助他们扳倒乔家！于你而言，先搞谁都是搞，想不想加入？”
龙套先生闻言一愣：“难不成你要我先帮助秋家？”
张艺兴缓慢地抬起眼，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轻启薄唇，终于将那段在心中排演过无数次的台词说了出来：“其实我今天找你，正是觉得你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唯一一个朋友。当初错误地建议你先去秋家，是我自己还没有认清局势。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机会，就仅代表我自己来挖个角——”张艺兴说到这，微微一停顿，在龙套先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继续说道：“当然了，愿不愿意全看你。功成背主什么的，在这乱世中太常见了，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你如果愿意，日后我们两个复仇之路上能相互扶持，我也当然不会亏待你。你若是还犹豫，我看秋家现在也渐渐重用你，如果你留在秋家，也未尝不会真的找到好机会。今天的会面，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大概是张艺兴眼中少年筹谋的光芒太盛，龙套先生本来心中算计着时间要露出震惊之色，却在听张艺兴朗声说出这一串台词后，竟然真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咔！”刘挚适时地叫了停，他回看了一下张艺兴和龙套先生各自的几个特写，非常满意：“不错，这条就过了。”
龙套先生这才回过味来，本来这一镜张艺兴台词很长，他以为至少会ng一次之后剪辑的。他晃过神来看张艺兴，对面的年轻人已经瞬间脱掉了戏里的情绪，礼貌地向他微笑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张艺兴下来后找到不远处的Ricky，Ricky正看着手里的一款普通录像机里的录像回放，他录下来的，正好是刚才张艺兴最后一段长台词的镜头。
“录完整了吗？”张艺兴走过来低头跟他一起看。
“嗯，完整的。”Ricky看着保存好的视频文件若有所思：“你让我录这个东西干什么？”
张艺兴淡定地弯腰抱起在他脚边拱来拱去求抚摸的哈啤，说道：“让周桓自己打脸。”
“什么？”Ricky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到张艺兴解释，某个人精一样的经纪人便自己懂了，他惊讶地看着张艺兴：“你不会是和我想的一样吧——”
张艺兴毫不遮掩地点头：“就是啊。”他一边说着一边逗哈啤吐舌头，低声道：“只希望周桓别辜负我的期待，那天见面真的带了录音笔。”
张艺兴说着，害怕Ricky多操心一样的，又解释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一段话，即便他放出来，大家也只会觉得是他录了我的片场录像然后稍微加工和改动了一下。”
Ricky沉默了许久，而后虚弱地说：“我觉得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公关团队，你简直就是神级腹黑。”
张艺兴闻言耸肩，一脸怪我喽地看着Ricky：“如果周桓自己不作死，我这一手也没处用啊。”
其实张艺兴本来自己也在犹豫，他本来的计划是去系统商店里买个宝贝，干脆把自己的声音变一变，等周桓他们将录音放上来时，雇两个技术大神在论坛里发个技术分析贴，证明一下录音里和张艺兴本人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这样一来，乐藤想要拿他和朴灿烈的关系做章，结果上来就被打脸，之后再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了，一劳永逸。但是张艺兴当时没想到广告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来，趁着现在这个形象正面度加大的节骨眼，乐藤趁机动手打压他的机会非常大。而也正是这个人气很旺的时候，似乎可以趁着收拾周桓的机会，提前曝光一下自己的片场生活。
这年头，明星也不能光靠公司包装和荧屏作品来维持曝光率，得学会自我营销。这样一箭双雕的买卖，绝对不亏就是了。
事实证明，张艺兴对乐藤行事节奏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就在唇膏男神的热门话题轰轰烈烈被大家疯转了一天后，晚饭时间，某微博认证为“乐藤签约演艺练习生”的一个菜鸟发的一个状态，突然被某几个段子手联手转发上了热门广场。
“真是对这个圈子失望了，什么唇膏男神，一个不要脸卖后面的也能是男神吗？无所谓，反正我签约期快过了，打算改行了。手动再见。”
理所当然的，此男立刻被众多路人和张艺兴的粉丝喷了个狗血淋头。评论里已经有人把他人肉出来了，其人真的是乐藤签下的一个快到期的练习生，没有作品，一直没被起用。
正愁爱偶像无处表达的粉丝们简直是调动了生命的热情去骂他，骂了一个时后，这个名为“戴戴暴走演艺圈”的菜鸟终于成了微博关注度极高的名人——虽然是被骂出名的吧。
一直坐在宿舍床上帮哈啤顺毛看手机的张艺兴默默地观看着微博上的动向，眼看着那条字微博已经被几大段子手刷屏了，张艺兴琢磨着，差不多该来了——果然，已经被喷成翔的某人坐不住了，爆出了一段音频，配字是——“不是我要把事做绝，张艺兴你刚当上个破网红就指使粉丝这样骂人，仗势欺人吗？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见棺材股落泪！”
张艺兴淡定地点开了音频，背景有轻微的唰唰嘈杂声，果然，是那天在咖啡馆里他和周桓的那番话——“其实我今天找你呢，是觉得你是我在这个圈子里的第一个朋友，当初错误地把你带去丛天啸家里，是我自己没有认清局势。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机会，就代表朴灿烈来挖个角————当然了，愿不愿意全看你。爬床上位什么的，这个圈子里太常见了，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你如果愿意，日后我们两个事业上能相互扶持，泰和也当然不会亏待你。你若是还犹豫，我看乐藤的官博正在主推宣传你，如果你留在乐藤，也未尝不会有好的发展。今天的会面，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艺兴关了音频叹口气，这段完形填空有多完美，过不久对方自己打脸就有多狠。他真的有点遗憾这次乐藤拿出来当枪用的竟然不是周桓。
也许周桓是真的把丛天啸伺候舒服了，丛天啸动真格想把他也捧成印钞机了呢？不过丛天啸弄出来对付他的这都什么货色？“戴戴暴走演艺圈”，也未免太轻看他张艺兴了。
张艺兴丢开了手机后抱着哈啤躺在床上出神，五分钟后Ricky的电话拨了进来——
“艺兴，要不要我现在把片场的视频放出去澄清？”
“不用。”张艺兴想了想，“让他们骂一宿吧，明天早上再放视频。我想大概只有等乐藤上蹿下跳把我和朴灿烈这篇文章作透了，转折后才能让他们再也不敢碰这个话题。以后啊，谁碰这个话题，不用我们张口，群众立刻拿这次的打脸事件帮我骂回去，这才算是真的一劳永逸了。”
Ricky：“……”
张艺兴：“怎么了？而且我个人也觉得转折太快的话怪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反正我已经是‘网红’了，不妨就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红透了算了，也算给新戏做侧面宣传吧……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Ricky沉默了片刻后说：“妥，太妥了，你这是一箭双雕，不，三雕，不……算了，我刚只是在想还好自己当初答应做了你的经纪人。若是我现在还在乐藤，大概会为了对付你而加班熬死。”
张艺兴：“……”
“你太tmd的腹黑了。黑的这叫一酸爽！够味！成！就这么办！”Ricky痛快地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赞美”了张艺兴一番，挂断电话前，张艺兴还听见Ricky跟身边的人潇洒地说：“不用咱瞎操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