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背景设立在终极一班3的设定下
事件发生在铁时空大战结束众人回归后
PS：看完最新几部终极系列，盟主的名字只存在于别人口中，怨念啊
谨以此文排遣一下我看不到灸舞的怨念

（一）

「10月21日，盟主从疗养院落跑的第三天，我，铁克禁卫军南城卫团长墨尔哲勒·衣，接到长老会与禁卫军联合下达的任务，穿越时空之门到金时空，找到灸舞盟主并将其带回……」
墨衣放下钢笔，长叹一口气，拿起书桌旁那份情报探子在金时空传回的报告，「根据盟主的分吅身丁小雨传回的消息，的确在三天前感应到盟主的异能，虽然极其微弱且只有短短一瞬，但那的确是盟主的异能错不了，而出现的位置就在芭乐高中附近。」
墨衣放下报告，两手抵着额头沉思，「盟主落跑也就算了，他跑去金时空干嘛？如果他真的出现在芭乐高中，应该立刻会被汪大东识破，除非……」墨衣甩甩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也该和依林嘉穆·刹那汇合了。」

依林嘉穆·刹那，铁克禁卫军西城卫的成员，直属吉吉如律·令的麾下，此次和墨衣出任务的情报人员。
墨衣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三无少吅女，忍不住皱眉，盟主失踪这么大条的事，长老会和其他三位团长竟然只让两个人去执行任务，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除了不合理还是不合理。
「盟主失踪一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情，所以表面上执行任务的只有属下和墨衣团长两人，东城卫和西城卫则会联合金时空潜伏的人员暗中协助。」依林嘉穆·刹那像是有读心术般，一板一眼地解答墨衣的疑惑，「这是属下事先搜集的有关金时空终极一班的情报。」
墨衣打开报告一看，「根据铁克禁卫军驻金时空情报部门小组调吅查，现芭乐高中终极一班成员如下……」仔细地将每个终极一班的学吅生资料熟记在脑，墨衣暗中佩服情报部门搜集情报的能力，「终极一班目前的感情状况为……那个谁（胡以资）喜欢厉嫣嫣，厉嫣嫣喜欢辜战，辜战喜欢裘球，裘球喜欢中万钧，中万钧喜欢雷婷，雷婷和汪大东互相喜欢，另有止戈喜欢老吅师蔡云寒，蔡云寒……」
看到这里，墨衣额上不禁留流下一滴冷汗，「我们是去找盟主，不是去谈恋爱，情报部门连这个人喜好隐私都搜集，会不会太夸张？」
「这些不是情报部门搜集，而是属下特别留意备注的。」依林嘉穆·刹那仍是面无表情地道，「人的感情往往会左右一个人的行动和判断，喜欢什么在意什么，会对我们的任务目标和任务执行起到重要的影响，因此早做准备，能更好地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墨衣盯着她眨了眨眼，心中再流一滴冷汗，竟然把灸舞盟主称作『任务目标』，真不愧是令调吅教出来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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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衣和刹那准备踏入时空之门的那一天早上，处在一片安乐祥和的芭乐高中却发生了一件看似不大其实不小的事情。

「三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到学校来啊？」简不断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跟在金宝三的身后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你没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从今天开始我金宝三励志发疯图强，绝对绝对不再留级，绝对不再让阿麽用那个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来耻笑我——！！！」金宝三当天立誓夸下海口，似乎真要开始认真努力一般。
「可是，你已经留级十年了诶，真的……还有进步的空间吗？」李来乱看到金宝三杀吅人的眼神，立刻改了口吐槽。
金宝三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告诉你，如果不是上个学期冒出个『尸体』出来搅局，校长判定整个终极一班聚众斗殴，我们也不会集体留级一年，而我也早就高中毕业，跟着我的东哥穿梭在银河守护世界和平了！」
「守护世界和平，你……哇！」简不断本来还想吐槽金宝三几句，眼睛飘到教室内，顿时吓了一跳。
「一大早你见鬼……哇！」李来乱朝教室里一看，顿时也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小咖真是没见过世面，想我史上最……哇！」
三个人，六只眼睛，目瞪口呆地盯着king的沙发。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除了东哥和孤单哥之外，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挑衅king！」金宝三尖吅叫，「这位同学，我提醒你哦，趁着现在没人你最好赶快从king的位子上滚下来，不然……不然整个终极一班都不会放过你的哦！」
躺在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好像还在睡觉，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喂，我史上最帅的高中生金宝三好心好意给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一条生路，你居然敢无视！简不断、李来乱，把他拖！下！来！」
三人撸起袖子正要动手，门口即刻想起一个高雅的腔调，「是谁在一大清早大呼小叫？」
花灵龙和他的跟班点不小一踱进终极一班教室，即看到了躺在king沙发上的不明人物。
「生面孔么……」花灵龙一手端着花茶杯，一手撩吅开那人的刘海，露吅出一张十五六岁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面色格外的苍白，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金宝三，这是怎么回事？」
「花少爷啊，这个人就突然出现在我们教室啊，我也是今早才看到他，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躺在king的位子上睡觉，正要把他拖下来，你就来了……」
花灵龙低头皱眉，给金宝三使了个颜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迷路的小猫，不懂终极一班的规矩，趁king还没有来之前，金宝三，交给你了。」
「是的，花少爷。」金宝三哈腰笑着，转身就变了一张脸，「死小吅鬼，你还不起来，要睡到天黑是不是！」
沙发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金宝三！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吵，又在皮痒是不是？」汪大东带着他的准媳妇儿雷婷从后门进入，正要一屁吅股坐在沙发上，却发现沙发上已经多了一个肉垫。
汪大东看看那人，看看金宝三，再看看雷婷，每个人都摇了摇头，蹲下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面容，俨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喂，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芭乐国中在对面那条街哦。」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汪大东深吸一口气，回忆主吅教吅导他的博爱精神，继续耐下性子说，「小朋友，不能睡懒觉哦，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哟。」
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
裘球好奇地冒出头一看，「这个人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诶，而且……好像也不是芭乐国中的，我们学吅生会有去国中做过指导，没见过这个人……」
「现在是怎样啊，这么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战力指数，我总不可能真的动手把他从沙发上拖下来吧。」汪大东牵起雷婷的手，含情脉脉，「看来在这个小屁孩醒来之前，只好委屈你和我一起坐咯。」在耳边轻声呢喃，「你坐我腿上。」
雷婷本来想把自己沙发上那个小吅鬼叫起来的打算瞬间烟消云散，反而是自己头顶上冒出了一片粉红云彩，「这……你的沙发，我……」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哦。」那个谁从众人的阴影之中窜出头来，在不明人物的脸上戳了两下，「还蛮软的么，但是怎么冷冰冰的啊，难不成……是个死人！」
「哇，死人！」金宝三等人一片惊呼。
「拜托，他还有呼吸好不好。」汪大东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但是感觉这个小吅鬼真的有点不太正常诶，该不会是昏过去了吧。」
这句话一说完，沙发上的人总算有了反应，跟刚睡醒的小猫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扑闪着好奇的眼睛把周围一圈人看了个遍，然后抿嘴说了两个字，「……好饿。」

「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那位小朋友一手拿着鸡腿，一手夹吅着荷包蛋往嘴里送，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发问者，傻笑着摇了摇头。
「小朋友，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教室里？」
那位小朋友拿起第三个饭盒，很认真地闻了一下，一本满足地继续开动，一边吃一边摇了摇头。
「小朋友，你家在哪里啊，哥吅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位小朋友把每个饭盒叠起来挨个检吅查了一遍，终于在最后一个饭盒里找到最后一块叉烧肉，咬着筷子摇了摇头。
「一问三吅不知，不会吧……该不会是饿傻了？喂，你该不会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
那位小朋友放下筷子，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回想，脑海里一片混沌，但隐隐约约还剩下一点声音。
「舞……」
「五？是一二三四五的五吗？」
那位小朋友眨了眨眼睛，又念了一遍脑海中一直回荡的声音，「小舞……」
金宝三伸出五根手指，「小五？那你是不是还有四个兄弟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啊？」
那位小朋友冲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回答还是不知道。
金宝三万分无奈，「拜托，你不要再摆出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了好不好，我很有愧疚感诶。」
「咦，你不是那个……」刚进来的止戈看着那位小朋友的脸，昨日那场『惨吅剧画面』顿时浮现在脑海。
辜战一看到那位小朋友，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连忙转身不让他看到自己。
「战，他……好像是你昨天打工送外卖撞到的那个人吧。」止戈用只有三个人听到的分贝小声说着。
「我哪有撞他，明明是他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出现在我的摩托车前面好不好。」辜战很有些心虚地辩解。
「可是如果他要告你撞人，好像是很严重的交通事吅故，说不定……要、要坐牢。」
「坐、坐牢？不会吧……」辜战不禁全身一阵发寒。
一直观察不语的厉嫣嫣突然开口，「可是，我看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辜战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喂，小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那位小朋友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瞧瞧，摇了摇头。
「耶~！」辜战暗叫了一声，汪大东看出了些端倪，「怎么，你们认识啊？」
「认识。」止戈回答。
「不认识。」辜战回答。
两人互看一眼。
「认识。」辜战回答。
「不认识。」止戈回答。
汪大东迷惑，「所以……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厉嫣嫣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他是战的远房亲戚，今天刚转来我们终极一班，目前住在战的家里，因为小时候大病一场所以……神吅智可能会有点问题。」
听完厉嫣嫣一本正经的解释，辜战和止戈差点下巴掉在地上，「我的……远、远、远房亲戚？」
「战，我不想你坐牢。」厉嫣嫣小声对二人道。
辜战在经过短暂而复杂的一系列思考之后，终于大笑几声，拍着那位小朋友的肩膀，「哈哈哈，是，我的远房亲戚嘛，叫……叫小五对吧，前两天来我家的，他们家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在家没有来。」
而那位正主『小五』同学此时已经吃饱喝足，然后靠着辜战的手臂再次睡着了

（二）


【10月22日，我和依林嘉穆·刹那顺利抵达金时空芭乐高中，以代课老吅师和转学吅生的名义混入终极一班，任务正式开始……】


「我姓墨，单名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历吅史代课老吅师。」墨衣用审视的眼神扫了台下的同学一眼，果然和刹那提交上来的报告一模一样，只不过窗边那位睡觉的同学却没有在资料上，莫非是……
「这位同学，窗边的这位同学，你……」
「诶哟黑衣老吅师你不用叫了，他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除了吃饭时间，一直都是那个姿吅势啦，简直比中万钧那个睡魔还要可怕，堪称睡神……」金宝三突然感应到墙角传来的一道杀气，登时萎蔫了下去。
「昨天？」墨衣低下头翻了翻手上的资料，「点名册上没有这位同学的名字，他是转学吅生？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转来的？」
听完墨衣珠帘炮般的提问，辜战心中一凛，该不会他是警吅察局来学校卧底，调吅查那件交通事吅故的？
「咳咳……老吅师，他、他是我的远方亲戚，昨天才转来的，叫——『小五』。」
「小舞？」墨衣两眼发光，「哪个舞？」
「老吅师，是一二三四五的五，他们家还有小一小二小三小四，没有来。」止戈很认真地解释。
「小五？」墨衣仍然觉得可疑，「那他姓什么？」
「啊……他姓——」辜战脑子飞快地转着，但一时间却想不出他该叫什么姓。
「他、他、他姓甲，从天而降的路人甲。」止戈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姓氏。
「哪有人姓甲的啊，你怎么不说姓乙，或者姓丙……」辜战小声地对止戈嘀咕，「或者干脆直接姓丁算了……对！」辜战恍然大悟，「丁小五，老吅师，他叫丁小五。」
「是吗？」墨衣半信半疑地盯着窗边那位头也不抬的睡神，给站在门口的依林嘉穆·刹那使了个眼色，「除了那位还未在学校正式登记的丁小五同学之外，我们班上还有一位新转来的同学。」
依林嘉穆·刹那循声而入，不带任何表情地扫视了各位同学一眼，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伊刹那』三个字。
「哇塞，一刹那，这么有个性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简单。」金宝三看到这位新转来的女同学样子还蛮清秀的，有点和厉嫣嫣同款，嬉笑着套近乎，「这位同学，你的名字真是诠释了我对你的所有感想，就像爱情，就在这你我对视的一刹那，诞生了。」
「是。」刹那偏过脸正视金宝三，「不止爱情，生死往往也就只在一刹那间。」
听完这句话，金宝三仿佛真的有一种下一刹那就会死翘翘的感觉，全身发冷，不听使唤地主动给新同学让道。


刹那挑了丁小五斜后方的位子坐下，显然她已经把他列为重点怀疑目标，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任务实行的第一天，暂无特别异常，重点怀疑目标丁小五在课桌上睡了整整一天，下课后跟着辜战、止戈、厉嫣嫣三人离开，另外终极一班的情况也十分平静，没有打架、闹吅事、聚众斗殴或是魔物入侵的事吅件。】


墨衣对于那些学吅生几乎就是放养，他上他的历吅史课，台下睡觉的、说话的、传纸条的、吃火锅的……一律与他无关。
虽然无关，但依然保持着警惕性观察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刹那也同样，只不过多了几分冰冷的不近人情。


「丁小五，他的身份很可疑。」刹那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搜集到了关于丁小五的所有资料，「他是昨天临时转到终极一班，之前就读的学校、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全部不明。另外，这是辜战所有的亲戚家属资料，根本就没有姓丁的。」
「盟主离开疗养院是10月19号，丁小雨感应到盟主的异能是10月20，而丁小五在昨天转入终极一班，从时间的角度判断，他是盟主的可能性有85%，再加上搜集的资料，有进一步调吅查的必要。」墨衣拿起丁小五的照片仔细端详，「盟主的易容术独步铁时空，如果他有心掩人耳目，混在人群中，我们的任务会变得更困难。」
「再完美的伪装也会露吅出破绽。」刹那淡淡地说，「没有破绽也可以制吅造破绽。」
墨衣听完这句话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打算……」
「跟吅踪监吅视，利诱逼供。」

（三）

【10月23日，可疑目标丁小五依旧维持着他睡神的姿态，中午吃饭时间醒来片刻，吃完中饭继续睡，学校状况照常，终极一班也无异状，下课后开始实行跟踪计划。
Ps：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西城卫的任务完成率这么可怕了。】

依林嘉穆·刹那已经从芭乐高中跟踪了三条街，再过一条街右拐就应该是辜战的家了，除此之外，一路上她发现跟踪丁小五一行人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全班存在感最低的那个谁。
根据资料分析，那个谁一直暗恋厉嫣嫣，所以他跟踪的路线虽然和自己一致，但目标不同，虽然双重跟踪可以降低自己被发现的几率，但还是小心为上。
刹那正这样盘算着，那一行人突然在一家西点店停了下来。

「哇啊——这个巧克力蛋糕看起来好浓郁好好吃！」一直迷迷糊糊惜字如金的睡神丁小五同学，此时正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橱窗里一块精致的巧克力碎果仁蛋糕。
辜战抬头瞄了一眼，拍了拍这只馋猫的肩膀，「想不到你平时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还蛮有眼光的么，挑蛋糕都挑一级贵的。」
止戈也看了一眼这家蛋糕店的招牌，「Dreaming Rain，这不是我过生日我爸派人给我定做蛋糕的店吗，听说他们家最便宜的一个小蛋糕也要一千两百块。」
小五好像根本没听懂他们两人的话，依然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蛋糕，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止戈有点不忍心，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对柜台的小姐问，「请问，这个巧克力蛋糕要多少钱？」
那位柜台小姐看了一眼那块蛋糕，笑着回答，「这款星际之恋是我们推出的限量版，只剩这最后一块，售价三千四百五十元。」
「三千四百五十？！够我吃一个月的三明治了好吧，止戈我们走。」辜战按下止戈手里的钱，拉着丁小五就要走。
但是小五的两只脚就好像粘住了一样，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辜单戈，如果我从今天开始打工赚钱，多少时间能买下这个蛋糕？」
「这个么，你现在住我家，吃我的用我的，如果你每天打三小时的工，去除该缴的房租费、水电费、伙食费、学杂费等一系列的费用……」辜战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真的吗？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吃到那块蛋糕啦。」小五欣喜道，「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这块蛋糕而努力。」
「哈？你的人生目标还真是远大。」辜战看着宛如脱胎换骨的『睡神』，额上默默流下一小滴冷汗，心想一个月后这块蛋糕就算没被人买走，也早就过期了，「好吧，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就免费介绍给你一个每小时一百五十块的打工地点……」
一行人越走越远，拐过弯就消失不见。

那个谁看到厉嫣嫣和辜战他们分路而行，也掉头走了。
伊刹那觉得今天的跟踪可以暂时停止，走上前向Dreaming Rain西点店的服务员问，「请问刚才那几位同学看中的是哪一款蛋糕？」
「是……」那位服务生有些好奇，「请问你是要……」
伊刹那一直冷冰冰的扑克脸突然变成一张甜甜的少女微笑脸，「刚才那位同学是我……暗恋的……所以……」

（四）

【10月24日，任务持续执行中，按照计划，我今天要在所有学生上体育课的时候，把昨天刹那买来的巧克力蛋糕偷偷放在丁小五的桌上，然后……
这一招会不会太超过啊，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好困……」小五上完体育课感觉整个人就跟挂掉一样，一看到椅子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继续当他的睡神，然而就在他要趴倒在桌子上的一瞬间，一阵浓郁无比的巧克力蛋糕香味扑鼻而来。
「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蛋糕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桌上？」小五盯着蛋糕，咽了咽快溜出来的口水，「不行，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呢，忍住，忍住……这哪里忍得住嘛。」
小五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然后看到蛋糕盒子里写着一张小小的字条，『送给你，小五同学，这是每个转学生都有的见面礼哦。』
「想不到班上的同学那么热情，还有蛋糕送，那我不客气啦。」小五不再多想，乐滋滋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大口往嘴里送，「真的……好好粗……」

就在小五吃得正开心的时候，教室里忽然响起一声惨叫，只见裘球里里外外翻着书包，心急如焚，「我的钱！我的钱呢？那是我今天要还给讨债公司的钱啊！」
辜战一个箭步来到裘球身边，「你的钱不见了吗，都找过了吗，会不会在家里没带来啊？」
「不可能啊，我好不容易攒到一万块，打算今天放学去给家里还债的，我早上明明放进书包里的啊。」裘球急得都快哭了，「到底去哪里了……」
「喂，该不会是……有内鬼吧？」金宝三仿佛又闻到了那种腥风血雨的味道，唯恐天下不乱。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金宝三你又在瞎说什么你，终极一班的同学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汪大东很顺手地在金宝三的脸上砸了一下，「裘球同学，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可能掉在上学的路上？」
「我……我记得……」裘球脑子一团混乱，拼命回想，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金宝三捂着被打肿的一只眼睛，无意间看到窗边那个正吃得开心的小朋友，「喂，班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一个人吃得那么开心，有没有同学爱啊。」
金宝三的声音引起了辜战的注意，盯着小五面前的蛋糕，「你的蛋糕哪里来的？」
「哇啊，这不是Dreaming Rain的限量版蛋糕星际之恋吗，超级贵诶，我每次看到都只有流口水的份儿。」金宝三超级羡慕地看着丁小五以及他口中的蛋糕。
「小五，这个蛋糕究竟从哪里来的？」辜战再问了一次，小五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在问他问题，「蛋糕是别人送的啊，不是每个新来的转学生都会有礼物吗？」
「哇哦，终极一班的转学生居然还有这种待遇，我转来的时候怎么没啊。」汪大东开玩笑似地抱怨，却反而加重了小五的嫌疑。
「我昨天……好像的确看到他在蛋糕店徘徊了好久，而且还对没钱买蛋糕遗憾了好一阵子。」那个谁虽然极其没存在感，但说出的话却总是引人侧目，「该不会是……」
「我相信小五同学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止戈信誓旦旦地为小五辩解，「小五同学，你说这个蛋糕是别人送的，那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小五吃下一口蛋糕，皱着小眉头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把那张字条……丢掉了。」说完继续埋头吃。
「我去找字条。」止戈一溜烟地跑到垃圾桶前开始找。
「拜托那是垃圾桶诶，你不嫌脏哦。」辜战也跟着出去，阻止止戈，「又没确切证据说是他做的，你是在紧张什么啊？」
「大家快回位子坐好吧。」雷婷看了裘球一眼，又看了小五一眼，皱着眉头宽慰，「在没任何证据之前，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众人只好听king的话乖乖回座位。
「啊，我怎么会把钱放在我的便当盒里面？」裘球大叫一声，惊讶道，「那我的便当到哪里去了？」
众人看到裘球便当盒里那整整齐齐的一万块，不禁全都唉了一口气。
「裘球，你学生会长诶，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条啊，我们都被你搞郁闷了好不好？」金宝三抱怨道，方才紧张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
「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钱怎么会出现在便当盒里面嘛……」裘球撅着嘴道歉，仍然想不起来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找到字条了。」止戈兴冲冲地跑进教室，把字条拿给众人看。
辜战拿过一看，「是打印出来的，也没有署名，所以……究竟是谁会送蛋糕给那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小懒猪啊？」

墨衣在门口静等这场闹剧结束，用传音入密联系刹那：刚才那件事是你做的？
刹那也用传音入密回话：不是。栽赃陷害这种方式效率太低，如果丁小五真的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单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失控，而如果他真的是盟主伪装的，以盟主的睿智，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暴露身份。
墨衣暗自存疑，难道真的只是个误会？

而那位正主，把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喂。」辜战大而有力的手在小五的肩上拍了一下，「对不起哦，我不该误会你的。」
「误会？」小五半睁开眼皮，「什么误会？」
辜战无奈笑了笑，果然天下的呆头呆脑的都是同款，「没什么，下课后我请你吃午饭。」
「真的吗？可是我还没开始打工，暂时不能给你外送费哦。」小五一听有免费的午饭，原本的睡眼都放了光。
「额……外送费我会暂时记在你账上，等你赚了钱再还给我。」辜战仔细想了想，决定这个外送费还是得算上才行。
难得这只铁公鸡主动从身上拔下一根毛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五开心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得好好想想晚饭吃什么，吃什么好呢……」
「不能超过五十块……喂！」辜战伸手接住直挺挺倒下来的小五，「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昏过去啦，不过免费吃个饭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战，我看小五同学有点不太正常诶。」止戈看到小五的面色一片惨白，而且身体冷得吓人。
「你们先回座位坐好，老师送他去医务室。」
墨衣及时，辜战和止戈一看老师来了，也就放开手点点头，各回座位。
墨衣抱起小五，眉头微蹙，心想刹那的迷药也太厉害了吧，才刚吃完就倒了。
不过这个身体，好像的确有点不太对劲。

【一个人再怎么伪装，总会露出破绽，但是找出破绽需要的时间太长，而现今21世纪高科技发达的年代，有一个远比询问试探更直接效率的方式。】

墨衣把小五抱到医务室，请了医生过来，「校医，这位同学营养不良，可能患了贫血，麻烦你帮他抽个血检查一下。」

（五）灸舞视角

【五日一轮忘颜花，五天中只有一天可保持清醒，其余四天皆处于混沌懵懂之初。
正所谓要骗过敌人，就先要骗过自己，包括真真正正的『自己』。】

10月25日，周六，芭乐高中除了几个值班的保安和老师外再无其他人。
学校广播室，灸舞恢复意识后的第一站。

「你叫零零二对不对？」灸舞维持着小五那张娃娃脸，对着一扇门眉开眼笑。
「……」对方没有吱声。
「我不仅知道你叫零零二，还知道你有一个好朋友叫止戈，他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你修复完成，重新放回这里继续做守门员。」
「……|||」对方依旧没有吱声。
「唉，我在这个学校里人生地不熟，难得找到一个认识的又不理我，果然是人格魅力不够啊。」灸舞感慨地自我揶揄，「算啦，一回生二回熟，我特意带了铁时空的特产，雄哥特制的拔丝榴莲XO酱黏皮糖，你要不要尝尝？」
「！……不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尝一下嘛，很好吃的。」灸舞像是完全没听到零零二的抵抗，轻勾嘴角，将手里一块黑棕色的黏皮糖粘在锁眼上。
「………………！」零零二现在很想说话，可惜他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灸舞也拨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就说很好吃吧，要不要再尝一块？」
「……………………………………！！！」零零二腹诽：我明明是一道门啊，为什么会有味觉？
「好了，糖你也吃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现在朋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麻烦你，以你零零二的神通广大，应该不会拒绝哦。」灸舞蹲下身，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个请求有多小。
「……」零零二表示完全不想看到这个人。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我的请求真的很简单，那就是……」灸舞贴近锁眼，让零零二看清楚自己的面容，一字一顿道，「绝对不要放我进广播室。」
「……？」这个人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
「真是麻烦你了。」灸舞笑着摸了摸零零二粉红色的门墙，「听说汪大东的准媳妇雷婷做饭手艺也不错，不如哪天我们再一起吃？」
「！！！！！！！.............」…………

整个校园空荡荡的，蓦然出现的人影显得格外突兀，黑色可以隐匿于黑夜，是否也可以消形于白昼。
——他们果然还是派人来了金时空，真是一点都不把我的命令当回事。
——直接将我迷晕，用血液验取DNA，这不是墨衣的做事风格，那就应该是……
灸舞一阵呼吸急促，眼前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五天之内只有一天清醒，而这一天的清醒又有多少时间能保证不昏迷？
灸舞想把指甲嵌入掌心，只是他的指甲不像女孩子那样长，因此嵌进去也得花上一番力气。
「小五同学，怎么周末你还在学校啊？」
汪大东的声音忽然在耳畔想起，灸舞顿时激起了浑身的亢奋因子，帮他驱赶目眩的感觉。
「我……好像迷路了。」灸舞用平时小五那软糯的口吻迷糊道，同时暗叹自己的警觉性竟已退化到了这种地步。
「迷路？是哦，你才来学校没几天，这个学校又比十年前大了至少三圈，我刚来的时候也差点……」汪大东一手拿着课本，双目眺望校园的远景，一回头人却已经不见了，「迷路还乱跑，真是……咦，他离开我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啊？」

灸舞一口气从教学走廊『跑』到保健室，庆幸沿途没有人经过，否则一定会误以为是白天见鬼。
——我记得校医把我的血样放在了二楼的冰柜里，墨衣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拿走，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冒充医护人员光明正大地取走血样，所以……我该夸一下自己的易容术吗？

「校医，我来拿那位丁小五同学的血样。」墨衣换下了他平日里的一身黑色，穿上纤尘不染的白大褂，而且还很尽职地戴上了口罩。
虽然掩藏了半张脸，但是灸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铁时空铁克禁卫军南城卫的团长——墨尔哲勒·衣。
「好的，请稍等。」扮作校医的灸舞从冰箱里拿出一支已经掉包的血样，交给墨衣，「那就麻烦等结果出来后通知一声，我会来取报告。」
「好。」墨衣拿走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灸舞看着墨衣的背影，默默一笑，手指上还残留着血液冰凉的触感。
丁小五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个被车撞傻了的麻瓜，而异能行者的血和麻瓜的血有本质区别，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可是特意选了终极一班里唯一的麻瓜血样做替代品。

（六）

【10月26日，丁小五的血样已经送回铁时空交由九五医学院处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这段时间任务继续进行，其他可能的目标也不可忽略。
盟主出现在金时空必有缘由，而芭乐高中里存在的最大隐患无疑就是灭的入口，魔界的通道——虫洞。
根据之前探查的情报，虫洞封印唯有纯真之人能解，而广播室外还有一道『高智商』的门阻拦着，如果盟主真的在芭乐高中，一定会去检查虫洞是否安全。】

「一块黏皮糖？」墨衣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块看起来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这就是你调查学校广播室的结果？」
「属下建议墨衣团长尝一下这块糖。」刹那盯着那块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异样，随即又立刻恢复平静。
墨衣绵密的睫毛刷了两下，挑眉看了刹那一眼，心里七分犹豫八分怀疑，用舌尖小心地舔了一下。
「额……我的天……」墨衣的脸色瞬间变得和他的名字一样，「你……我……我说刹那小姐，我们应该才认识没几天，我跟你祖上应该也没深仇大恨吧，至于……至于如此……」
刹那轻抿薄唇，「属下只是想证实一下这块糖的来历，现在看到墨衣团长的反应，属下已经可以肯定，盟主确实就在芭乐高中。」

（七）

【10月27日，又到了上学的日子，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不过这种气息在芭乐高中已经习以为常，大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
Ps：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寻找盟主这么重大的任务只交给自己和刹那两个人，同时也明白了以刹那的能力为什么只能在西城卫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情报管理员。
这种过犹不及的办事效率，这种不近人情的行事风格，这种坑死了人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淡然淡漠，怕是长老会的人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拔丝榴莲XO酱黏皮糖……盟主啊，这种东西你怎么吃得下去啊？】

「砰——」都已经不想数是第几次了，芭乐高中学校的牌子又被砸了下来，前来砸场子的正是在《终极一班3》第一集就登场的西瓜高校萨必四，全校的其他师生跑的跑、逃的逃、躲厕所的躲厕所，惹得整个校园瞬间凄凉得落下片片黄叶。
「喂，叫你们芭乐高中最强的出来！」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叫嚣，似乎只是想说明作者的缺乏新意、懒得想台词。
「现在是怎样？你们芭乐高中的key老大吓到尿失禁，跑去躲起来，跑去看医生了对不对？哈哈哈……」一模一样的故事再次上演，是否也会有一模一样的延续发展？
「请问，这位老师，你知道终极一班的教室怎么走吗？我好像……又迷路了……」
萨必四蓦然回首，只见一只迷路的羔羊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很仔细地询问着面前这位『老师』。
「老大老大，我们要对他下手吗？对这么可爱的动物下手，会不会遭到主的遗弃啊？」萨必四身旁的跟班有点不忍心。
萨必四在他头上狠狠砸了一下，「主你个大头鬼啊，没听到他是终极一班的吗，给我上！」
萨必四上字一出口，沙包大的拳头顿时挥在了小五的刘海前沿，拳风扫过小五捧在胸前的包子，那只和他同样白嫩嫩的包子就这样『嗖』地飞了出去。
「啊，我的……豆……沙……包……」小五望穿秋水似地眼睁睁看着呈抛物线状飞出去的包子，咬着下唇泪眼汪汪。
就在包子将要掉地上前的0.01秒，一只宽厚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好像这只手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出现的。
「给，你的包子。」墨衣把包子完好无损地交到小五手上，温度从一只手传递到另一只手，同时也感觉到了小五的体温低于常人。
「谢谢。」小五笑嘻嘻地咬了一口，「额，我记得你是……黑衣老师？」
墨衣额上流下一滴汗，「虽然我喜欢穿黑衣，但是我不是黑衣老师，是墨衣老师，OK？」
「哦。」小五三下五除二地把包子啃完，「墨衣老师，你知道终极一班怎么走吗？」
「我……」
墨衣刚想回答，被无视了良久的西瓜高校终于忍不住跳脚，「你们居然敢无视我的存在！大家一起上！」
「小五同学，你准备好了吗？」墨衣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地问。
「嗯？」小五歪着脑袋，不解。
「准备跑啊。」墨衣说着就拉起小五的手腕，逃命似地朝终极一班的方向狂奔。

「喂，我说……终极一班的学生不都……应该很强的吗……你怎么看上去逼我还狼狈啊……」墨衣弯着腰支着膝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我……」小五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看，「好困……」
话一说完人就倒下了，墨衣及时出手接住了他，「这样都能睡着？」墨衣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瞧，好像真能看出他掩藏着的那张脸来，「从他刚才对敌的反应来看，难道真的没有异能？」

（八）

【10月28日，丁小五的血样已经送出去第三天了，按照九五医学院的效率应该今晚就会有结果。
如果丁小五真的就是盟主，而他又不愿意跟我们回去，那我还应该继续执行任务吗？】

「哇啊啊啊……我金宝三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金宝三又抽出一张纸，重重地擤了下鼻涕，随手丢在一旁，「人家最多也就是勒索一下小学生……随地扔个香蕉皮……啊啊啊啊……佛祖、上帝，真神啊……」
「金宝三，冬天都还没到你是随地飘的什么雪花啊你？」汪大东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金宝三的鬼哭狼嚎。
「东哥——！」金宝三以比往常更令人抓狂的『痴情』死死地抓着汪大东的胳膊，哭爹喊娘，「东哥，能让我在死之前见你一面，人家……人家……」
「死？金宝三，是不是这几年你做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被人揭发出来，警察来找你了啊？」汪大东极其嫌弃地要把金宝三的胳膊扯开。
「东哥，人家这次……这次真的病入膏肓、行将就木、油尽灯枯了啦……」金宝三颤巍巍地把病危通知单拿给汪大东看，「人家前几天每天早上都有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就想检查一下是不是不小心怀孕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阿麽啊……」
汪大东皱着眉瞟了一眼那张所谓的『病危通知单』，没想到还真是医院开出的证明，心想难道这个家伙真的快要死了，就又多看了一眼，而通知单上却并未写明具体病情。
「金宝三，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相信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所以现在放开我的手，OK？」汪大东把金宝三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来，顺手把那张通知单塞进了裤子里，走到座位上继续补眠。

第一节国文课，没人敢在蔡云寒的眼皮子底下闹事，除了止戈一门心思地录音抄笔记之外，其他的不是睡觉就是开小差。
伊刹那难得看到丁小五上课没睡觉，却是用课本挡着脸，偷偷拿着一片薯片，低头整片咬进嘴里，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一看就知道是个上课偷吃零食的老手。
果然，平日里再乖再傻的孩子，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尤其是在这终极一班里。

一日无事，墨衣早早地离开学校，前往时空之门，而拿到的丁小五血样研究结果显示——麻瓜，有轻微的肠胃炎，建议近日清淡饮食，少吃生腥油腻。

【所以，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吗？】

（九）

【10月29日，盟主失踪，唯一的线索又断，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如果盟主不在终极一班，那他又会在哪里，是扮作普通的麻瓜混入普通的班级了吗？但是近段时间内除了终极一班有插班生之外，就没有学生再转进芭乐高中了，还是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忽略了？】

「一个人再怎么变，他的习惯、品性、行事作风都不会有太大的本质性变化，虽然属下并未见过盟主，也不清楚盟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以上理论应该同样适用。」刹那对目前的困境作出分析，「除非，他忘了自己是谁。」
墨衣漆黑的双眸蓦地一亮，随即又立刻黯淡下去，自言自语，「不对，这样也不合逻辑啊……」
「墨衣团长是否仍在质疑丁小五的身份？」刹那看出了墨衣的心思，「如果丁小五是盟主失忆后所呈现出的状态，那DNA的检验报告就不会是这样，而失忆之人大多懵懂无知，绝对不会想到要去掉包血样。」
墨衣点了点头，「关于盟主平日里的一些习惯，我会向长老会和他的亲属询问，而你刚才的理论让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完蛋了……」
「完蛋了！」
「完蛋了！！！」
「终极一班今天是要迎来世界末日吗？」金宝三盯着桌子上的三层大蛋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金宝三你是要怎样，我做了一个上午还偷偷翘了两节课诶。」蛋糕的制作主人雷婷瞪了金宝三一眼，十分陶醉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king，没想到你和汪大东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竟然连结婚蛋糕都已经准备好了。」花灵龙翻着镜子照了一下自己，从镜子中看到那巧克力色的乳酪蛋糕，仿佛连镜子都紧张地留下冷汗来。
「不是啦，是伊刹那同学说她今天过生日，但是却忘记买生日蛋糕，又听说我很会做蛋糕，所以……诶呀，这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们每！一！个！都必须吃，听到了没！」雷婷原本是想很温柔很委婉地告诉同学们她的手艺，但看到一张张生不如死下地狱的脸，顿时火冒三丈，下了死命令。
而伊刹那收起了她往常淡漠的面容，换上一张温婉的桃花微笑脸，一块一块把蛋糕切下来，亲自送到每位同学手上。
一般男生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亲自给自己送蛋糕，即便真是毒药也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而女生之间又最是和善贴心，哪好意思拂了她的一番心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咬下去。

简不断，「天哪……」
李来乱，「上帝啊……」
裘球，「这煤灰一样的色泽……」
点不小，「这变质鸡蛋似的气息……」
花灵龙，「这砂石一般的口感……」
那个谁，「这卡在嗓子里……喘不过气……的……酸爽……」
金宝三，「阿麽救我——！」
辜战，「雷婷……我要跟你再决斗一次！」
止戈，「爸，妈，恕儿子有生之年不能尽孝……」
厉嫣嫣，「突然间，很庆幸自己乳制品过敏，不用吃蛋糕。」
汪大东，已阵亡，有事烧纸，谢谢。
中万钧，阵亡，too。
伊刹那，「……」我有点明白那天墨衣团长吃下那块黏皮糖的感觉了。
丁小五，「……好好……粗……请问，我能再吃一块吗？」
「……」
「…………」
「………………！！！」
「你——居——然——」
刹那从蛋糕的地狱里爬上来，两眼盯着丁小五的一举一动。
他真的和颜悦色地吃下了雷婷做的蛋糕，而且还觉得好吃，这种人的诞生几率恐怕比终极铁克人还要低。
而雷婷看到小五，简直就像看到了天使，兴奋得差点把整个蛋糕塞进他嘴里，「小五同学，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你的一日三餐，我全包了，你千万不用客气。」
「真的吗？」小五听到以后每天都能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笑得好像真能一口吞下整个蛋糕，「那我不客气啦。」
此番事件后，丁小五俨然成为了终极一班的天使，世界的希望，宇宙的救星。

【从铁时空传输过来的资料来看，盟主的生活习惯还真是……出人意表。】
墨衣看着那长长的三大页资料，有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那个统领整个白道、英明睿智、决策千里，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代宗师风范的铁时空盟主——灸亣镸荖·舞？
墨衣扶额，虽然自己刚上任不久，没见过盟主几次，之前又一直在别的时空执行任务，但是这反差，实在是……
「这条……」刹那盯着资料上的某一条看了三遍。
「哦，这条据说是盟主的小学同学，北城卫的团长a Chord写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墨衣瞅着刹那的神情不太对，「有什么问题吗？」
「上课喜欢偷吃零食，呵。」刹那显有地冷笑了一声，「真是差点被他骗了。」

（十）

【10月30日，周四，天气晴，宜嫁娶、采纳、订盟，忌词讼、置产、栽种，第一节体育、第二节国文、第三节数学、第四节英文……】
墨衣搁下笔，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报告书，撕下了这一页。
——这都写的什么呀？
【丁小五的身份实在太过可疑，如果他真的是盟主，那DNA报告又该作何解释？而他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刻意伪装，还是发生了意外？如果盟主执意不肯跟自己回去……】
墨衣合上本子，穿上黑色的外衣，拿出跨时空手机，拨打了呼延觉罗·修的号码。

一上午没看到丁小五的影子，听止戈偶然提起，据说是生病了，请假在家，刹那决定放学后以关心同学的名义前去慰问。
一日无事，到了放学的时候，汪大东先一步拉住辜战，拖到墙角秘密地交流着什么。
刹那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看着，隐约看到二人一阵交流后，汪大东把一张黑色的卡交给了辜战，而辜战一笑之后就收下了。
——那张卡是……跨时空银行卡？
——这是铁克禁卫军专用的银行卡，就算汪大东有给盟主办事，也不可能会有那张卡，难道是墨衣团长向汪大东摊牌了？
眼看着辜战就要离开，刹那来不及多想，紧跟着上前，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踪，看是否有机会查明那张卡的来历。
就在她跟到Dreaming Rain西点店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正坐在窗边吃着蛋糕喝着饮料。
——丁小五，他不应该生病在家吗？果然有蹊跷。
刹那权衡之下，决定先跟丁小五正式打个照面，辜战那张银行卡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边。
一念即动，刹那走上前，推开Dreaming Rain的玻璃门，装作偶遇一般想要和丁小五打个招呼，岂料，眨眼之间，眼前注视的人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周围瞬降的冰冷空气，以及后脖颈龙骨上更为冰冷的纤长手指。
「依林嘉穆·刹那，收敛你的异能，否则下一刹那，你将性命不保。」

（十一）

【10月31日，星期五，阴。
修已经派了人暗中监视辜战家，进一步探查丁小五的身份，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而铁时空方面，魔界的残兵败将已不成气候，却化明为暗，背地里动作频频，难以掌握具体动向。
据修透露，昨日不少魇魁和魍魉在铁时空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活动，却并没有攻击异能行者和麻瓜，其确切目的暂不明，初步推测，很可能是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又是一日过去，又是一日来临，任务至今还未完成。
盟主不在，虽然还有长老会和铁克禁卫军首领联合决策，但总觉得少了主心骨，有一种无从统一计划行动的盲目感。


一顿饭的时间，辜战已经回头三次了，可每次回头的结果都一样，什么都没有。
「战，你这两天超奇怪的诶，是不是脖子扭到了啊？」止戈看到辜战频频回头，还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而是这两天……你们都没发现吗，自从汪大东把这张卡交给我开始，就一直感觉有人跟踪我们吗？」辜战拿出那张黑色的银行卡，给止戈和厉嫣嫣看。
厉嫣嫣双目流转，用心感受周围的气息，「的确有人跟踪我们，但是我没有感到不好的气息，只是远远地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辜战皱眉，他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但这两天里他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找不出到底是谁跟踪自己。
「战，这张银行卡好奇怪哦，怎么没有卡号，也没有银行名字啊？」止戈钱包里的银行卡大概囊括了所有家银行，可他反反复复怎么看这张卡都不像是一张正规的银行卡。
「汪大东说，是某位爱心人士自愿出资，承包了那家伙的生活费。」辜战瞥了眼坐在边上一门心思啃寿司的『纯真少年』，「这么瞎的理由，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止戈也看了一眼小五，压低声音有些担心地说，「你是说汪大东认识小五，那……他会不会知道那起车祸的事啊？」
「他如果真的认识，直接把人接走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把这个麻烦继续寄存在我这里？」辜战环顾了周围一圈，低下头，「而且我总觉得最近的不对劲和这个家伙……」
「有好多寿司，你们要不要一起吃啊？」
小五突然从边上冒出来，吓了辜战一跳，辜战摸了摸他头顶翘起的呆毛，「这是你雷婷姐姐特意给你做的，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呢，乖，自己一个人慢慢吃哦。」
「老师说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啊，而且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诶。」小五朝方方正正的三层寿司盒眨眨眼，已经吃了三十二个了，还是剩下好多好多。
辜战有点心虚地干笑，「没关系，我们已经吃饱了，你可以留着晚上继续吃。」他看到小五依旧热情的眼神，连忙拿起自己的便当盒站起来，「哦对了，下礼拜就要小考，我得赶紧去K书，你继续吃哦，千万不要客气。」说完即刻逃命似地闪人。
小五还想问止戈和厉嫣嫣要不要吃，可一回头人已经没了。
「小考是虾米？很厉害吗？为什么大家连那么好吃的寿司都顾不上吃呢？」

据说这一次的小考是校长亲自出题，专门冲着终极一班来的，要以此光明正大地开除某些专门和他作对的学生，比如门门挂彩的汪大东以及永远在门槛上垂死挣扎的学生会会长裘球。
所以这一天的课几乎每个人都打起十二万分地精神听着，不少及格线边缘的同学甚至为了不被赶出学校赶出终极一班，约好了周末一起熬夜温书。
当然，丁小五是个例外，即便是在如此紧张的临界线之前，他也依然面不改色，酣睡如常。

（十二）

【11月1日，星期六，阴有阵雨。
下个礼拜开始就是小考，成绩太差的学生将会被劝退，终极一班的学生还真的多灾多难，不知道能否平安度过这一次的考试大劫。
汪大东交给辜战的银行卡是铁克禁卫军专用的跨时空银行卡，只有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启动，而那张卡不是别人的，正是盟主所有，如果近几天内银行卡的资金出现流动，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起来了，如果因为一次小考而被劝退，岂不是太浪费止戈帮你付的学费了。」辜战捏着小五的脸，只觉得软绵绵肉呼呼，手感意外地好，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小五抱着枕头，超级不情愿地睁开一条缝，「不要小考……要睡觉……」
辜战在桌上砸下一本厚厚的国文笔记，旁边放着止戈录的课堂录音，「那个贾勇校长已经发了话，如果这次国文英文数学历史地理物理化学加起来没超过300分的，就一、定、会、被、退、学，你以为我想背这些书啊。」
「国文英文数学历史地理物理……300分……」小五掰着手指计算，「这么说每门课平均要考43分才够咯。」
「没错，所以再不好好K书，就真的是在劫难逃。」辜战把国文笔记推到小五面前，「你先看这本，背完才允许你睡觉」
小五白了辜战一眼，放下枕头，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开始看起来。
辜战瞧他真的有在看书了，才放心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手里那本。
没过多久，就听到小五合上书的声音，「我背完了。」
辜战挑眉扫了他一眼，指着桌上将近200页厚的笔记，「才过了2分钟23秒。」
小五没有回答，而是靠着沙发准备继续睡觉。
「等等。」辜战站起来，把自己手上的笔记本拿给他，「这本背完才能睡，这次我看你背。」
小五撅起嘴，「你说话不算话。」
辜战深吸一口气，扯着皮哄他，「这次你背完，一定让你睡觉，绝对说话算话，不算话我就是小狗，OK？」
小五决定再相信他一次，拿起那本更厚的笔记开始看起来。
打开第一页，双眼由上而下扫视，大约1秒后手指夹着书页，翻到第二页，然后再由上而下扫视，大约1秒后翻到第三页，扫视，翻到第四页……一本234页长的笔记就这样在不到4分钟的时间内翻阅完毕。
辜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在短暂的呆滞后恍然大悟，「所以，其实你是想告诉我，上辈子你是一台高科技扫描仪，转世的时候不小心投错胎变成了人，对吗？」
「扫描仪？」小五仔细地回想，「这本笔记本里好像没有提到这个东西诶。」
「没关系。」辜战拿过另外一本书，「物理笔记里会有，等你睡醒后可以接着扫。」
小五已经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颗外星上掉下来的，辜战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一床毯子给他盖上。

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雨中散发着烟尘陈腐的味道，负责监视辜战家的人也没在雨天里停止工作，这让辜战感觉更加不好。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就明刀明枪地出来干一架；如果是冲着那个小鬼，也一样给我滚出来。
——躲躲藏藏到底是想怎样？

雨越冷，辜战的斗志就越往上涌，直接从二楼的窗户往外跳，战力指数飙到9000点，就连『猪狗不如强强棍』都拿了出来。
强烈的斗气激荡着窥视者的拟态防护磁场，凭借他天生的战斗直觉，就算看不到敌人，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住手，我们没有恶意。」就在辜战双眼的焦点之处，凭空出现两个人，穿着黑色的开衣，细看似有几分面熟。
「我记得我见过你们。」辜战回想起这两人，「你们是汪大东的朋友。」
来人正是东城卫的冥和戒。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冥看了眼辜战手上的猪狗不如强强棍，「监视你家，只是因为我们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在你家。」
「小五？」辜战收起武器，但是没有放下警惕心，盯着二人一字一句道，「就算你们是汪大东的朋友，有任务、要找人，我也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请你们离开。」
戒和冥对视了一眼，觉得双方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僵，「我们可以停止监视，但是也请你帮我们一个忙，毕竟我们要找的人关系到整个时空，不可能随便中断任务。」
辜战原本没打算轻易妥协，但看这两人的神情绷得跟琴弦一样，想必要找的人的确很重要，也就姑且听听他们会说什么，「你们要我帮什么？」
冥眺望辜战家的窗台，沙发上的人影似乎仍在熟睡，「想请你告诉我们，你究竟是怎么认识上丁小五的。」

（十三）

【11月2日，星期日，阴。
拼图的碎片已经放在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上，只差最后两块，即可大功告成。
我们在汪大东的手中拿到一份据说是金宝三的病危通知单，但实际上金宝三再次做检查后根本没有这些病症。
而丁小五，由辜战告知，初见他时尚有5点的战力指数，虽然微弱，但也不可否认他是异能行者的事实，这与DNA的报告不符。
所以，是当初有人将血样掉了包。
现在，只要找到至尊金牌，以及银行卡的确认，就可以正式宣告任务完成，将盟主带回铁时空。
PS：盟主知道他的属下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会不会感到很欣慰呢？】

「如果换做是我，就把他直接打昏了带回铁时空，这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刹那看到墨衣的分析报告，如是说。
「这似乎不符合你平日里严谨的作风。」墨衣看出刹那的异常，「如果他不是盟主，如此贸然行动，岂不是打草惊蛇？」
刹那抿抿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墨衣将她的微表情一一瞧在眼里，拿出一张纸条给她，「这是丁小五今天打工的地方，我想让你以同学的身份去一趟。」
刹那接过字条，攥在手心里，没有回话就走了。

「这里……就是他打工的地方……」刹那抬头，盯着那块Dreaming Rain的巨大门牌，犹豫自己的脚到底要不要再踩进去。
「诶，这不是伊同学吗，过来这边坐。」
难得，辜战没有板着一张扑克脸，而是换上服务生的招牌微笑接客，这份热情让刹那觉得有些别扭。
刹那坐在吧台，眼角瞥向正在调制咖啡的丁小五，「明天就是小考，以你们上次的考试成绩分析，被退学的可能性高达80%。」刹那收回目光，「你们还有时间打工？」
辜战轻笑，「读书是为了什么？考试。考试是为了什么？上大学。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他拿出钱柜里一枚十块钱的硬币，「赚钱。」
刹那无言以对。
「那他呢？」刹那用眼神指了指丁小五。
辜战擦着杯子，一个个放到杯架上，「他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其妙欠了这家店六千多块钱，没办法，只能做苦工慢慢还。」
——是那天他请我吃的蛋糕和咖啡，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打工还钱。
——可我既然已经答应他忘记那天所发生的事，也就没理由让他请客。
「他欠这家店多少钱？」
「怎么，难道你要帮他还？」
「是。」
刹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辜战一看，立刻眯起了眼睛，「这张卡……怎么你也有这张卡？」
「这是异能行者暗中发行的信用卡，以异能识别，所以一般麻瓜平日里是看不到的。」刹那低下头，半真半假地编了个理由。
「这么神奇？」辜战拿出他手里那张黑卡，「那你帮我看看，这张卡到底能不能提出钱来。」
「我……」刹那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辜战，这张卡就是旁边那位临时失忆性患者的。
「我可以试试。」
话一说完，辜战即刻拎起还在角落偷吃蛋糕的某只，来到店外的取款机前。

「请输入密码。」辜战把卡插进取款机后，系统如此提示。
刹那看了辜战一眼，再看了小五一眼，把手掌贴在屏幕上，微微释放异能。
「密码错误。」
「就这样？」辜战上上下下摸了摸取款机，确认这是普通的取款机没错，然后学着刹那的模样把手放到屏幕上。
「不要释放太多异能，5点就够，否则取款机会炸掉。」刹那冷冷地提醒道。
「5点？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对于辜战爆发性的战力来说，要把战力指数控制在5点，的确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密码错误。」就在取款机快要爆炸的前一秒，系统及时说了这句话保命。
「看来我们都无法启动这张卡，还是用我的吧。」刹那想要抽出那张卡，被辜战一手按住。
「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刹那一点一点地抽回手，似乎不是很想让丁小五来试，但让辜战套出丁小五的情报，本来就是她的任务，她没有理由阻止。
而不等二人叫唤，小五已经很好奇地主动把手放上去了。
「密码输入正确。」
「哇啊，这台机子还真的会说话诶。」小五挠了挠小脑袋，「但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不一样呢？」

（十四）

【11月3日，星期一，晴。
银行卡终于再次启动，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丁小五就是盟主，但他为什么会失忆，以至于变成现在的模样？
是刻意伪装，还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修已经派人来到金时空加强待命，如果真的出现意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应对。
而最最关键的问题是，盟主是自己从疗养院落跑的，如果他不愿回去，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场考试40分钟，上午四场，下午三场。
考了整整一天，人也差不多烤熟了，离开教室的同学一个个就像是从开水里滚过的菜叶子。
小五每一场考试都只花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答题，剩下的时间全部睡觉。
就在止戈担忧他会无法通过贾勇的300分标准时，令人不知道该不该无语咋舌的成绩淡淡地飘出蔡云寒老师的口中。

丁小五
国文43分；
英文43分；
数学43分；
历史43分；
地理43分；
物理43分；
化学43分；
总计301分。

（十五）

【11月4日，星期二，多云转阴。
丁小五这次的考试成绩实在太过诡异，写上答案的都正确，其余的全空着。
听说盟主十三岁时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考出这样成绩，是否有些刻意。】
墨衣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刹那亲身接近小五，查出事情的原委。

「你在等我？」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刹那看着正在吃蛋糕的灸舞，情绪莫名地浮躁起来。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灸舞做了个请的姿势，邀她坐下。
刹那也不客气，坐下后把一叠试卷摊在桌子上，「墨衣团长想让我查出你的真实情况。」
灸舞摊了摊手，「我的情况你不都清楚了吗？五日一轮忘颜花，四天混沌，一天清醒，你应该早查过『惊典』了吧。」
「所以，我现在可以把你的情况如实反应给上级了吗？」刹那两眼直视灸舞，很严肃很认真地问。
灸舞咬着叉子笑了笑，「在明知我就是铁时空盟主的情况下，不仅没用属下卑职的客套，甚至还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我，不错，有前途。」
刹那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手绕在胸前，把头偏到一边，「虚礼不足以提升效率。」
灸舞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在刹那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我特意在此等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刹那迟疑了片刻，「什么事？」
「我想……」灸舞刚说了两个字，面色陡然一变，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顿时阴云笼罩，「有客人来访，你先走，我下次再来找你。」
刹那这才感觉到已经有人突破了结界，全身警铃大作，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
灸舞却叹了一口气，「算了，来不及了。」

刹那无意识地往身旁一看，一条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站着，如果不是灸舞出声，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个人竟然能轻易突破盟主设下的结界，绝对不简单！
「无需讶异，不是我太强，而是你的盟主现在太弱。」那人一双漆黑的眼睛，好像能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而眼神透过刹那的一瞬间，又似乎可以把她的心底烧出一个窟窿来。
不等灸舞招呼，那人就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二人旁边，「初次见面，未知姑娘芳名。」
刹那潜意识地抵触这个人，微微动了动嘴皮子，「依林嘉穆·刹那。」
那人缓缓地点了点头，「释教有《僧只律》记载，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如此计算，你比我快。」
这个人说话不像说话，更像是在念诗。
「你的名字。」
「摩罗芥子·须臾。」
刹那低眉，仔细回想铁时空各大家族的名字，可不管是异能行者家族还是魔化异能行者家族，都没有姓摩罗芥子这个姓的。
「须臾是我的名，摩罗芥子是我的称号。」须臾就像会读心术一样，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是魔？」
「一半正确，严格说起来，我是魔和魔化异能行者的混血，所以能够拥有人的形态。」
刹那不再问了，须臾也没再说话。
正邪不两立，既然已经互知彼此的身份，也就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而从须臾出现到二人对话结束，灸舞什么都没有说，或是看看窗外，或是低头啜一口咖啡吃一口蛋糕，好像他二人的交流全与自己无关。
他听二人不再言语，才继续刚才的谈话，「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刹那收回监视须臾的眼神，回过头正视灸舞，「盟主想要做的，属下勉强可以猜得到。」
她之前还没用属下卑职的客套，这会儿却毕恭毕敬地用上了，算是在『外人』面前的礼数，更是表明立场。
灸舞会意地微微一笑，「那你会同意吗？」
「我……」刹那犹豫，如果真的答应了他，等于算是违背了自己当初立下的原则。
「如果让你为难，我不会勉强。」灸舞看了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雨，拿起桌上的试卷理好还给她，「墨衣应该还等着你今天的回复，告诉他，我每一门都考43分，只是因为想睡觉而已。」
——这还真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刹那接过考卷，他知道灸舞是要自己赶快离开，有些不放心地再看了摩罗芥子一眼，而对方也正好在看她，嘴角勾起难以捉摸的弧线，看得刹那浑身难受。
手指攥紧了考卷，留下一道道褶皱，刹那蓦地转身，匆匆地说了一句「告退。」推开玻璃门，向大道上走去。

须臾远望刹那的背影，笑了一声，「你对你的女人还真是温柔。」
灸舞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他，「更正，刹那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朋友。」
「你终于肯看我了。」须臾转过身面朝灸舞，「你以为换一张脸，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灸舞无奈地轻叹一声，终于扭过头正眼看他，「说吧，你这次选择动口还是动手。」
「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口，都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须臾缓缓地伸手，抓过灸舞喝过的那杯咖啡。
而灸舞在他碰到咖啡杯的同一瞬间紧握住了杯子。
「砰——！」
结界撑不住瞬间高涨的魔气和异能，应声碎裂，两股能量撞击产生的波动将整个餐厅的玻璃门窗悉数震碎。
店里的其他人看到玻璃门粉碎，吓得全都抱头四散逃开。
闹出这么大的震动，二人手中的咖啡杯却依然完好无损，就连里面剩余的咖啡都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要动手，我们换个地方。」
「对魔而言，何处不是血杀之地？」
「好歹你还披着一张人皮，不妨让我教教你做人的规矩。」灸舞放开杯子，反手由下而上，扣住须臾的脖子。
很快，但还在须臾的反应范围之内，只是他没有躲，也没有反击，甚至那只手还一直捏着咖啡杯。
现在只要灸舞手一紧，就可以取代他的呼吸。

「你的手好冷。」须臾用另一只手扣住了灸舞的手腕，「冰火炎焱的反噬终于入侵了你的五脏六腑，然后是四肢、头脑，最后肉成石，血成冰……啊，多么生动完美的标本，就和你在魔界留下的数十尊杰作一样。」
灸舞听他讽刺，不怒反笑，「谢谢你的夸赞，本座当之不愧。」寒气顺着他的手指，开始环绕上须臾的脖子。
须臾低下眉看灸舞的手，血肉下的青筋根根分明，「这一回合算我输了，你应该知道，就算此时封住了我，也毁不了我的肉身，灭不了我的魔性能量和魂魄。」他顿了一顿，笑着哄道，「警察已经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也不希望有熟人看到目前这幅画面吧。」
灸舞深知须臾的能为，肉身不毁，灵魂不灭，此时再胶着下去也无太大意义，况且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要在这里解决他。
灸舞放开他的脖子，「我提醒你……」
「欸。」须臾打断道，「临走之前，可别说什么『如果你敢伤害我的朋友和同学，我绝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太降格调。」
灸舞走过须臾的身侧，轻声说，「我提醒你，打破的东西要记得赔。」
话音一入耳，须臾只觉得手上一震，紧握的咖啡杯无声地碎裂成三块，残余的咖啡流淌蔓延，铺开了整张桌子。
须臾再回头，灸舞早已不见，只有一阵又一阵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须臾拿起一片杯子碎片，自言自语，「我只是想喝一口你的咖啡，连这都不让，小气。」

（十六）

【11月5日，星期三，晴。
昨天在Dreaming Rain的那场爆炸，不会有错，是魔和异能行者战斗所造成的，而且冲击的能量相当惊人。
自从上次大战之后，魔界早已一盘散沙，究竟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和他对战的异能行者又是何方神圣，会是盟主吗？
修已传来消息，会增派一名人员，潜伏在盟主身边卧底，但具体是谁还没有通知下来。
而除了带回盟主这一任务之外，长老会又给我和刹那新增了一条任务。
——查明在金时空作乱的魔的真面目。】

『刹那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朋友。』
这是刹那离开结界前隐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说我是他的属下，而是朋友。
——确实，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没有半分高高在上，只有礼貌和尊重。
所以，就因为这样，自己就要答应他，帮他保守秘密吗？
刹那甩了甩头，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拿起墨衣从铁时空九五书院借来的古书继续翻阅。

万事万物，皆追溯其本源，由生至死，魔也不例外。
而世间之人事，遵循因果，有果必有因，所以要查探一件事情的真相，必从来历、动机出发。
动机，也无非四点要素，拥有什么，想要什么，能做什么，畏惧什么。

刹那已经翻遍了所有的魔界历代年史，根本就没有半点关于摩罗芥子·须臾的记载，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过去，也没有任何历史留存的痕迹。
本来调查就该如此中断了，可偏偏有人未卜先知，在那叠考卷里面，暗藏了一张字条。
——叶赫那拉。
于是刹那就让墨衣团长向铁时空发送消息，寻求叶赫那拉现任掌门死人团长的帮助，调查关于摩罗芥子的来历。

「伊同学……伊同学……」
刹那在想摩罗芥子的事想得出神，裘球足足喊了三遍她才反应过来。
「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昨天你也在Dreaming Rain，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裘球看刹那发了半天的呆，又听说她昨天出现在爆炸现场，特别来关心一下。
刹那没有回答，反问，「听说？听谁说的？」
裘球的大眼睛转向正在门口卖新闻的金宝三。
「没什么，在那家店爆炸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算是死里逃生。」刹那说这话的语气与往常一样淡淡的，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那真的很可怕好不好！」金宝三大老远听到刹那的声音，走过来继续添油加醋，「当时那个窗户就像那个星球大战里演的那样，全变粉末，哇有的人还从窗门里跳出来诶……」他一看根本没人在听他的小道新闻，指着窗边的睡神喊道，「你们可以问小五啊，他当时明明也在场。」
本来金宝三的话没几人会听，只是他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往窗边看去。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上午了，连下课也没离开座位，就那么一直睡着。
眼看已是午饭时间，这个吃货该不会连最爱的吃饭时间也要错过吧。
「喂，小五同学，起床吃饭了。」止戈担心他睡过头错过饭点，到时候饿坏可就不妙了。
「算了，这么大的人了，要吃饭自己会吃啊，又不是小孩子了。」辜战过来拉止戈的胳膊，准备和嫣嫣一起到外面吃便当。
「可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不好吧。」止戈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在家已经是半个奶爸了，还是没时薪的那种，我可不想在学校里也继续。」说完拉起止戈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而且就算我们不管他，也自会有人关心他，放心。」
止戈一头雾水，辜战给他使了个眼色，拉了人就闪。

他们几个一走，其他人好像也跟说好似的，该干嘛的干嘛，该无视的无视，只留刹那一人在丁小五的座位前。
——我……他毕竟是盟主，我总不能眼看着他饿死对不对？
刹那这样想着，僵颤地伸出手，推了一下小五的胳膊，「喂……小五同学，起床吃饭了。」
对方没理她。
刹那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人体一天所需的能量约1500卡路里，从你早饭所吃的三明治和牛奶来计算，尚不足500卡，现在时间12点13分，你的身体已经缺食近6个小时，所以最后结论，丁小五同学，你该去吃饭了。」
刹那机械一般地念完，心里暗松一口气，果然还是这样的说话方式比较不会紧张。
「那个，我说……伊同学，虽然你说得很有科学道理，但是……」裘球指了指趴在桌上的睡神，「我想小五同学可能没有听到，甚至没有听懂诶。」
的确，他还是一动不动，好像还能继续睡、一直睡、永远睡下去。
「好奇怪哦。」那个谁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每次看他睡觉，我总觉得怪怪的，是因为呼吸声不对，还是心跳声不对呢？」
「这么有研究，我看你毕业以后去当医生好了。」花灵龙优雅地吃完午饭，正在享用饭后的茶点，「不过医学院的分数可是很可怕的，要做医生现在就得好好努力了。」
那个谁做了个鬼脸，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影子里。
「难道……」刹那听了那个谁和花灵龙的话，真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二话不说抓过丁小五的手臂，随即刷白了脸色，「好冷！」再探他的额头，竟是同样的冰冷。
——这是什么怪症？
「他昏倒了，我送他去保健室。」刹那牵起他的胳膊，抱他出教室。


一个看似清秀瘦小的姑娘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抱起一个男生，画面不可谓不怪异，且这一怪异画面正好被迎面而来的墨衣看到。
墨衣和刹那四眼相对，墨衣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刹那就低下头匆匆赶去保健室。

保健室的校医只给小五打了生理盐水、葡萄糖和营养液，建议小五的亲属带他到正规的医院就诊。
刹那就静静地坐在保健室的病房里，看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

学生放学后，终极一班的同学有来看过一次，但小五一直昏睡着，也就没多打扰，刹那答应辜战等他输完液会送他回去。
差不多等到一校师生都走光之后，墨衣才出现在保健室，而不等他开口询问，刹那就先一步强问，「墨衣团长，属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盟主为什么会从疗养院落跑？他又为什么会在疗养院？」

（十七）

【11月6日，星期四，晴。
丁小五至今昏迷不醒。
东城卫团长呼延觉罗·修以及北城卫团长a Chord今天下午会到金时空来，商讨关于后续的任务，为此我特意向芭乐高中请了半天的公假。
至于刹那昨天所问的那个问题，是盟主再三下令静止向其他人透露的，但是时间一长暴露是必然的事情，等到与修、a Chord商议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原因。
——盟主从疗养院落跑的原因尚可解释，可他特意跑到金时空的原因又是什么？
——只要找到原因，就可以理清很多事情的思路，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盟主会突然失忆，而且异能全失。

「啊，我想到了！」a Chord一拍桌子，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是为了躲债，逃到金时空来。你们想，他那么爱吃，而他的薪水不是拿去开研究院，就是拿去建学校，然后穷得叮当响没饭吃，就只好去借高利贷咯。」
众人额上齐刷刷地划下数条黑线。
「a Chord，你不去写书真是可惜了，信不信被盟主听到，再炒你一次鱿鱼啊。」修压下黑线，侧过脸瞪了他一眼
a Chord做了个鬼脸，躲开修的白眼。
「难道……」修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是盟主不小心在金时空引发意外，天降大石砸到了他金时空的分身，他才不得不留在金时空冒名顶替？」
如果说刚才众人额上是划下数条黑线，那现在至少划了一排黑线。
「我说修大师，你别反射性地代入自己的亲身经历好不好？」a Chord大力吐槽，「而且盟主的分身是你的好朋友人称耐打王的丁小雨诶，他有可能被石头砸死吗？」
修绕开当年的心理阴影，转过这个弯来，心虚地干笑，「额……好像真的是这样哦。」
墨衣看了看守在门边上的刹那，喃喃道，「你们说⋯⋯盟主来金时空，会不会是因为恋爱了啊？」
——！
——！
——！！
「这不可能吧，盟主可是我们白道的最高统帅，对于宇宙十二时空运行的法则比我们任何一个研究得都透，他怎么可能特意跑到金时空来谈恋爱？」修口中这样说，脑中却想起在银时空的自己，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感情这个东西哪是说控制得了就控制得了的，而且他现在整个失忆加白痴加秀逗，搞不好……嘿嘿，真的会爱上终极一班的某某女生哦。」a Chord扯着皮笑道，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墨衣提议道，「不如我们提前安排一个姑娘接近盟主，然后……」
「墨衣，没想到平日里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关键时候还真有你的啊。」a Chord十分附和这个提议，「那你说我们该派哪个小姑娘去合适呢？」
「我听灸莱提起过，盟主似乎喜欢那种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女生。」修仔细想了想，「但是他暗地里好几次给盟主相亲，盟主都落跑，飞得鬼影子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欸」a Chord恍然想到什么，「没准他喜欢的压根不是女生，别忘了夏天当年可是差点被他非礼过哦。」
「真的假的？还有过这种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修表示十二分的惊讶。
「别忘了你在银时空的时候，他也有变成寒的样子调戏你好不好？」a Chord绝杀补充道。
修的头顶顿时有三只乌鸦飞过，「难道……也许……莫非……盟主真的喜欢、喜欢男生？！」
a Chord得意地偷笑，又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提议，「所以啊，为了防止我们英明伟大的盟主在不知不觉间不小心爱上异时空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防患于未然啊？」
「可是眼下我们上哪里去找一个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男生』来给他啊？」
三人低下头苦思冥想，a Chord蓦然抬首间，发现那人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紧接着，修也留意到了a Chord的目光，与他看向同一个地方。
「你们、你们干嘛这么看我？」墨衣终于发现了那四道对准自己的眼神光，瞬间意会，「你们在开玩笑对不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墨衣逃开他们二人的目光，两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a Chord和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念道，「我们没有开玩笑。」
「……」墨衣当场石化，就连站在墙角的刹那也听不下去了。

——这就是我们铁时空铁克禁卫军的东城卫、北城卫、南城卫三大团长？
——他们到底是在开会，还是在耍宝？
——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各位团长的谈话，属下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应该是考虑怎么把盟主接回铁时空吧。」刹那终于忍不住插入他们的谈话。
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a Chord先回应道，「额，其实这个问题在我们来的路上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不过讨论起来有那么一点沉重，所以就先开聊点轻松的缓和一下气氛嘛。」
「……」这次轮到刹那头顶飞过三只乌鸦，终归还是小瞧了他们从灸舞那里言传身教来的冷幽默。
可一提起正题，每个人的脸上还真的变得凝重起来。

修透过白色半透明的窗帘，观察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起在疗养院的时候，盟主也是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大半天，时常给人一种他再也不会醒过来的错觉。
——虽然换了一张面孔，但是这种感觉仍然一模一样。

「负责看守时空之门的禁卫军说，盟主是自己离开铁时空的，所以如果他自己不想回去，我们没人阻止得了他。」修叹了一声，「就像在疗养院的时候一样，即使我们四个团长联手设下重重关卡，也仍然阻止不了他离开。」
——疗养院，为什么身为铁克禁卫军的四大团长要把他们死心塌地跟随的盟主关在疗养院里？
昨天没从墨衣那里得到答案，刹那可没就此打算放弃。
「如果能够知道盟主逃离疗养院的原因，应该也能推敲出盟主来到金时空的原因，这对我们的任务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想要知道盟主为何会在疗养院的真相。
修看向墨衣，墨衣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地步，刹那迟早要知道的。」
修再看了刹那一眼，一点一点解释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在大战快结束的时候，那时狄阿布罗魔尊肉身已毁，整个魔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可是盟主、夏天、夏宇、兰陵王等主力军却还被困在魔界的禁地——十二炎天。
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混沌之区，且四处流淌着地狱岩浆，如果被困的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被烧化、腐烂，最后灰飞烟灭。
盟主为了救其他人脱困，发动了禁术『冰火炎焱』，冰封了整个十二炎天，打开缺口让众人逃脱。
而『冰火炎焱』虽然威力强大，但毕竟是禁术，盟主的身体因此遭到反噬。」
「这家伙起初还打算瞒着我们，如果不是令提起禁术的事情，天晓得还会被他继续骗多久。」a Chord补充道。
刹那十分仔细地听着，「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盟主才会一直在疗养院的？」
「这是一部分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我们发现狄阿布罗魔尊死后，魔界虽然溃不成军，但暗地里的小动作还是不少，而且观察他们的动向，极有可能就是冲着盟主来的，所以我们让盟主留在疗养院，一来休养他的身体，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防止魔界的阴谋得逞。」
刹那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小声地自言自语，「而现在看来，他并不希望你们这样保护他。」
修听到了刹那的喃喃自语，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
「我知道盟主从来不需要别人保护，因为保护别人才是他给自己命定的天职，所以……依林嘉穆·刹那，盟主在金时空的这段时间，就拜托给你和墨衣了。」
修对刹那说的这番话，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至于他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刹那也不太明白，只是听完之后脸上莫名一热，好像有什么掩藏的心事被人看穿了。
「修，上次你说还有人会来盟主身边卧底，该不会是……令完成任务，从铜时空回来了吧？」
修干咳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听到令的名字，刹那第一时间低下了头，而墨衣却是哭丧起脸，「不会吧，如果他进芭乐高中，不出三天终极一班就得被他炸飞了不可。」
修摆手道，「你放心，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没决定指派他进芭乐高中，而是负责其他据点。」
墨衣还是有些担忧，「可是……」
「没什么可是啦，自从我们牺牲小我，成全世界和平的盟主落跑之后，修大师每天大概得一个人劈成三瓣来用，而我呢……」a Chord指了指自己，「你也知道的嘛，和他实在太熟，以他对我的了解程度，三天就被他坑还得帮他数钱，所以现在四个团长里就只有你和令了，understand？」
「好吧。」既然这是众人的决定，墨衣也只好接受了。
「另外，刚才我和修所提议的事情，真的不是开玩笑哦。」a Chord认真而玩味地盯着墨衣看。
墨衣眼睛骨碌一转，回想刚才他们说了什么提议。
修的唉phone十正好在这时候叫了，他知道是铁时空又有事要找他。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墨衣你……好好加油，我们看好你哦。」修拍了拍墨衣的肩膀，转身走过卧室，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眉头微蹙。
——盟主，一定要平安回来。

转眼，两人就消失不见。
墨衣眨了眨眼，扭头问刹那，「所以，他们刚才到底提议了什么？」

（十八）

【11月7日，星期五，风和日丽。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雷婷，你给我……出……来……！」一声尖细且喘不上气的声音划开芭乐高中平静的早上，芒果高中的紧衣卫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挑战时期。
最末的那个紧衣卫连忙接上他们老大的话，「老大、老大，我来就好……雷婷你给我出来，出来跟我们紧衣卫决一死战吧！」
一句话连喊了三遍，与前几个月一样，毫无新意，连金宝三这个好事的家伙也懒得再出来。
「你、你、你……别看了说的就是你，终极一班新来的小鬼是不是？叫你们老大雷婷出来，跟我们决一死战！」
小五转过头，在那九个紧衣芒果身上各停了一秒钟，啃了口包子含糊地说，「你们要……早终极一班……系不系，偶这次认识路了……」
对方一听不错啊，这小子够上道，「快去把你们终极一班的都叫出来，别耽误我赶公车。」
「好。」小五甜甜地一笑，啃着包子往终极一班方向走。
那几个紧衣卫在背地里琢磨，「你说这小子要是一去不回了怎么办，不如我们把他扣下做人质？」
其他几人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
「喂，你小子站住！」
小五好像没听到，继续一路往前走。
「臭小子，果然是想跑，兄弟们一起上！」
那九个紧衣卫说完就抡起袖子，要给他来一顿胖揍，黄色的人影中却忽然间闪现一抹黑色。
「请等一下。」墨衣很有礼貌地请那九个人住手，「等我送完东西你们再动手。」
那九个人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都住了手。

「小五同学，这个送给你。」
墨衣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一大束香槟玫瑰，合着朦胧的纱幔与金粉含笑绽放，在空中飘起粉红色的泡泡。
「哇啊好香好好看。」小五笑得比手里的花还开心，「可以吃吗？」
一滴冷汗默默戳破了头顶的粉色泡泡，墨衣尴尬地笑道，「额，这个不可以。」
「哦，那我不要。」小五的脸顿时晴转多云，毫不留恋地把花还给墨衣，转身继续啃包子。
「等……等一下。」墨衣赶上小五的步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送你，这个可以吃。」墨衣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把那盒手工巧克力交到小五手上。
「我认识这个，很甜很好吃，谢谢墨衣老师。」小五乐得嘴都笑成了半圆形，仿佛东边又升起一个小太阳，亮得都快睁不开眼了。
等墨衣恢复视觉后，人已经不见了，回过头，是一片同样被闪瞎的黄色紧衣卫，墨衣看了看手里的玫瑰，无奈笑叹，手一扬，瞬间飘起漫天的玫瑰花瓣，洒落在围观者的眼睛上。

也许是早上收到了礼物，小五一上午都很兴奋，只在英语课上睡了一节，而最后一节历史课下课后，他又特意被墨衣留了下来，说是要和他共进午餐。
「小五同学，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两人坐在学校花园里的露天餐厅里，一人吃，一人看。
「你转到终极一班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吧，作为你的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小五抬头，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额……」墨衣琢磨这话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听懂，「老师是想问你，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对某些人某些女生产生特别的感觉，比如她接近你的时候你会心跳加速，见到她时你会特别开心，见不到她时你会特别想她，大概这种类似的感觉……你有吗？」
「看见会开心，看不见会想念……」小五咬着饭勺望天呆想，「有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墨衣早上送他的巧克力，「就是它。」
墨衣额上顿时流下巧克力般大的冷汗。
「小五同学，这世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只能称之为东西，不能称之为人，明白？」墨衣怕他不明白，用手比划着，「而所谓的人呢，就是长成像我这样，或者像你那样，或者像……像刹那同学那样。」墨衣指了指在另一张桌子吃饭的刹那。
小五用眼角看了眼刹那，拨开那颗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后露出一本满足的迷醉表情。
墨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这么解释，你有懂吗？」
小五点了点头，「长得像你，像我，像刹那的就是人。」
「真聪明。」墨衣有一种在教小学生识字的错觉，「所以，你有喜欢或者时常想念的人吗？」
小五再一想，「有啊，就是king啊。」
「什么！？」这个答案完完全全出乎墨衣的意料之外，「雷婷？你……你喜欢她，为什么？」
小五笑道，「因为king做的菜好好吃，但周末的时候都吃不到，辜单戈都不会做那么好吃的菜，然后我就会想念她……」
墨衣仰天扶额：吼，真是够了，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问啊。
「除了雷婷之外，还有吗，你再好好想想。」
小五挂下一半的眼皮，支支吾吾地想着，想着想着自然而然也就挂下了另一半眼皮，两腿缩进椅子上，靠着膝盖睡着了。
墨衣意识到他睡着了，先是一阵无语，再看他睡着的姿势，感觉刚才说的问的似乎都是废话。
——如此单纯的孩童心性，别人对他好，他欢喜，别人对他不好，他也意识不到，哪会有什么男女情爱可言。
——而这……会不会就是盟主潜意识里一直想过的日子呢？

「越是单纯，越能明心见性，同时也越容易被利用。」刹那看到小五睡着，从另一边的餐桌过来，「如果有人心怀不轨刻意接近，并对他示好，恐怕他也就真的跟着别人去了。」
「这不正是我们留下来的原因嘛。」墨衣抱起小五，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我带他回办公室睡觉，如果下午上课他还没醒的话，你就帮他请个公假。」整天睡教室，很容易感冒的吧。
刹那觉得墨衣抱人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至少比自己像多了，以后应该会是个好老公。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贯冷漠的表情也会流露暖意，忽听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不知道是谁传简讯给自己。
「依林嘉穆·刹那，铁时空铁克禁卫军西城卫成员，军籍编号Y32X48948，行动代号83A68，内容：找到并带回灸舞盟主。
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十九）

【11月8日，星期六，晴转多云。
恋爱，约会，看电影，吃爆米花，逛街压马路……还有什么？
什么样的约会才会浪漫、新鲜还带一点点刺激？
修走之前真应该好好问问他。
听辜战说他今天还要打工，地点就在修建好的西点店。
他这样的身体，还能去打工吗？】

「战，我记得这家店不是前几天才被人炸了吗？」止戈坐在吧台，四处观望着恢复如初的Dreaming Rain，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才没几天的功夫，它就……」
「喂，你们干坐在这里，不要点什么吃的吗？」辜战把菜单交给止戈和厉嫣嫣，「听说新来了个店老板，花了大笔钱把这里连夜抢修了，而且给的时薪比之前多50块。」
止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在一旁发呆的小五，「那小五同学为什么会跟你一起来打工啊，那张卡不是可以用了吗？」
辜战倒了杯清咖给厉嫣嫣，再倒了杯冰奶茶给止戈，「他哦，店老板说如果有卖不出去的蛋糕，可以免费送给员工，他一听这个消息就死活跟来咯。」说着就戳了戳小五鼓起的腮帮子，「别发呆了，小心一会儿又睡过去，打工睡觉白赚工钱，最后活还不是得我一个人干。」
「可塑……真的……好困……」小五歪着脑袋，已经困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眼皮子还差一条缝就要完全合上了。
「喂、喂，就这么趴在吧台上睡觉你也不觉得冷哦，真亏你这样也能睡着。」辜战一面抱怨，一面还是把昏睡过去的小五背了起来，「我送他到楼上的起居室去，你们先帮我看一下店。」说完打开后门的楼梯间，把人背了上去。

这间Dreaming Rain西点店本来就是建在住宅区一楼，整修之后就连通了二楼的住所，是平时给员工休息的地方，有厨房、客厅、卫生间和两间客房，而三楼则是店长住的地方，没有允许是不可以随便上去的。
就在辜战把小五放到客房的床上之后，就听到楼上隐约有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走下来。
「是你？」辜战一回头，就看到刹那心神不定地站在楼梯口。
「我刚面试完，从今天起我就跟你们一起在这家店打工。」刹那的目光透过辜战，落在丁小五的身上，「他怎么了？」
「老毛病了，睡神附体。」辜战四处观望了一下，「这里布置得还不错么，看来新的老板还蛮照顾员工的。」
刹那的眼睛还是盯在小五身上，走进卧房，拿起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
辜战何等眼力，没等人说话就麻溜溜地去一楼干活，给二人腾出空间来。

「洋芋片……冰淇淋……爆米花……爆米花……」小五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我好像闻到爆米花的味道……」
刹那走到窗边，按下百叶窗，看到店门口真的有人在卖爆米花，最夸张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墨衣。
小五闻到这一阵一阵飘上来的香味，实在忍不住口水，从床上跳起来，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差直接从窗口跳下去了。
「墨衣老师，爆米花，爆米花……」小五指着锅里那一颗颗白白胖胖的东西，脸也笑得白白胖胖的。
「你怎么没穿鞋子就出来了，都快立冬了你也不嫌冷。」
松垮的裤子盖住了小五一半的脚背，露出的另外一半已经冻得发白。
「给，你的鞋。」刹那跟着他出来，把鞋放在他脚边上，抬头问，「你会自己穿吗？」
「嗯。」小五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爆米花，两脚随随便便地塞进鞋子里了事。
「墨衣老师，现在可以吃了吗？」话是这么问，手已经忍不住伸进去了，小五迫不及待地要打开爆米花炉。
「等等，现在先别……」
墨衣急急喊道，话还没落音，一声冲天巨响瞬间淹没了周围所有人的耳膜，而在耳鸣的几秒钟内，天上下起了一阵爆米花雨。
小五仰望天空痴痴地发愣，一颗爆米花正好掉进他的嘴里，甜甜的，奶油味的，「原来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掉的是爆米花。」
辜战在最短的时间内拿起爆米花桶，接住了大部分从天而降的爆米花，堆了大约小半人高，然后怒不可遏地一步步走到墨衣面前。
「墨衣老师，你是中邪哦，一大早跑到我们店门口抢生意不说，还把爆米花弄得满地都是，收拾起来有多麻烦啊。」辜战摊出一只手，「清洁费再加上服务费，至少120块。」
刹那勾起辜战摊出的手，「垃圾我会收拾，你就别为难墨衣老师了。」
辜战不依不饶，「那我帮他收集那么多从天而降的爆米花，总该给点小费吧。」
刹那看了一眼爆米花桶，面无表情地说道，「哪有，我怎么没看见？」
辜战一扭头，一桶小半人高的爆米花莫名其妙地只剩两颗，再转身一看，小五把最后几颗也塞进了嘴里。
「有没搞错，你是变戏法啊？这么一桶……天……」辜战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好脾气大概都在这家伙上用尽了，「遇到你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把你养这么大的。」
小五吃完后抢过辜战手里的爆米花桶，「墨衣老师，还有吗？」
墨衣不及回答，辜战又把桶抢了回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完再吃，不然我非得让老板把你的薪水加给我。」
小五一看，乐滋滋地蹲下捡起一颗，「对哦，地上还有。」
「不可以。」刹那及时捂上了他的嘴，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把手放下，「掉在地上的东西，不可以吃。」
「唔，不可以吗……好可惜。」小五把捡起来的爆米花再放回原位。
「给，这个可以吃。」墨衣把新烤好的爆米花放到小五面前。
「我说你们也太宠他了吧。」辜战早就知道小五的来历不单纯，现在看到墨衣的这种表现，更是觉得可疑，「他父母有暗地里给你们钱吗？」
刹那在他耳边小声回应，「嗯，差不多。」
辜战耸耸肩一笑，「不过看到这个傻瓜笑得那么开心，还真是不忍心破坏这场面。」
如此阳光下，再冷的空气也变得暖洋洋的，好像什么阴霾都看不见，什么样的繁杂纷扰都可以不用管，无生死，无是非，有的只是眼前一捧甜甜的爆米花。
刹那沐浴在这片阳光下，看着同样在光里的人，轻声自语，「随他闹吧，也许明天，他就没法笑得那么开心了。」
辜战瞥了她一眼，再看小五，「还真是句意味深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