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相顾却无言
十四.何去何从
这是在哪里？
我睁开眼，周围便是模糊的一片白色。仔细看了看，却不是熟悉的装饰。床边只有一张洁白的小桌，上面摆了瓶水，还插着吸管。我暗自有些奇怪，喉咙却一直干疼得说不出话来，就不再多想，伸手去够水。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撕裂的痛。仿佛刚刚患了一场重病，想要伸出的手臂却没有半分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很害怕。那种感觉就像你小心翼翼了很多年，一直在努力不被抛弃，可终于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孤零零地留在一座孤岛上了。
空荡荡的房间。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脑子里不时就闪过几个混乱的场景，交织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是不是昨天做了什么事被楚云天罚了？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换房间了？
我正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就看到门被推开。
小庄叔叔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进来，看到我还愣了一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小枫？你终于醒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今天没有穿迷彩服，穿着一套运动服，有种干净温暖的感觉。白色的帽衫里套着一件黑白的毛衣，是现下正流行的条纹，下面是一条普通的牛仔裤。
我印象里他很少这么穿过。小庄叔叔所在的是全勤部队，鲜少有假期，他几乎每天都要穿着作训服，带兵，训练。
这说明他肯定是因为一些很重要的事请了假。可是他却在我这里。楚云天呢？我到底是怎么了！
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将塑料袋放到了小桌上，袋子里装的原来是热气腾腾的粥。
“醒了就好好趴着，等会吃点东西。”他边忙着拿出粥摆好一边说道“医生说你差不多今天会醒，所以我去买了点吃的。他特意嘱咐我不能让你吃太多，我就买了点青菜粥回来。”
他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他们家的我吃过，味道还不错。小枫不会挑食吧？”
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缓了好久。趴着？医院？我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是真的有点不对。思绪渐渐清晰起来，那天的事突然回到了脑子里。
爱情被楚云天发现，然后被打……我这算是，和他决裂了吗？
小庄叔叔见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不由有些担心的问：“小枫，怎么了？”
我望了良久，任奇怪的失落感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才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小庄叔叔扶着我小口小口喝了半杯水，我才重新趴下。身体刚一安定下来，我便迟疑的问道“我父……楚董怎么样？”
小庄叔叔手上的动作一下顿住了。他一下收起脸上的笑，略带严肃的盯着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他没怎么样。最近几天他公司出了点事，他忙着才没空来看你，你别多想。”
我淡淡笑了笑。都把我
这是在哪里？
我睁开眼，周围便是模糊的一片白色。仔细看了看，却不是熟悉的装饰。床边只有一张洁白的小桌，上面摆了瓶水，还插着吸管。我暗自有些奇怪，喉咙却一直干疼得说不出话来，就不再多想，伸手去够水。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撕裂的痛。仿佛刚刚患了一场重病，想要伸出的手臂却没有半分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很害怕。那种感觉就像你小心翼翼了很多年，一直在努力不被抛弃，可终于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孤零零地留在一座孤岛上了。
空荡荡的房间。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脑子里不时就闪过几个混乱的场景，交织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是不是昨天做了什么事被楚云天罚了？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换房间了？
我正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就看到门被推开。
小庄叔叔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进来，看到我还愣了一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小枫？你终于醒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今天没有穿迷彩服，穿着一套运动服，有种干净温暖的感觉。白色的帽衫里套着一件黑白的毛衣，是现下正流行的条纹，下面是一条普通的牛仔裤。
我印象里他很少这么穿过。小庄叔叔所在的是全勤部队，鲜少有假期，他几乎每天都要穿着作训服，带兵，训练。
这说明他肯定是因为一些很重要的事请了假。可是他却在我这里。楚云天呢？我到底是怎么了！
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将塑料袋放到了小桌上，袋子里装的原来是热气腾腾的粥。
“醒了就好好趴着，等会吃点东西。”他边忙着拿出粥摆好一边说道“医生说你差不多今天会醒，所以我去买了点吃的。他特意嘱咐我不能让你吃太多，我就买了点青菜粥回来。”
他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他们家的我吃过，味道还不错。小枫不会挑食吧？”
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缓了好久。趴着？医院？我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是真的有点不对。思绪渐渐清晰起来，那天的事突然回到了脑子里。
爱情被楚云天发现，然后被打……我这算是，和他决裂了吗？
小庄叔叔见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不由有些担心的问：“小枫，怎么了？”
我望了良久，任奇怪的失落感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才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小庄叔叔扶着我小口小口喝了半杯水，我才重新趴下。身体刚一安定下来，我便迟疑的问道“我父……楚董怎么样？”
小庄叔叔手上的动作一下顿住了。他一下收起脸上的笑，略带严肃的盯着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他没怎么样。最近几天他公司出了点事，他忙着才没空来看你，你别多想。”
我淡淡笑了笑。都把我
打成这样这样了，要是想来还会在意公司忙不忙吗？
小庄叔叔沉默了很久。
我刚想说不在意的时候，他突然说：“小枫，以后跟我一起住吧。”
原来真的被抛弃了啊。
从小一直那么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哪怕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哪怕，我做梦都渴望他有一天重新牵住我的手。
不知为何，本该绝望的我，如今却这是觉得有些累了。
或许是早已经放弃了吧。人心是一天一天变凉的。就像一杯温水，你一次次的装作要把它捂热，却又一次次放任它的热气在冰凉中消散，它到最后，也只是仅凭着最后的一点回忆而不放弃罢了。
我微微一笑，点头说：“好。”
过去的事，我想我再也不会去想。自此刻开始，现在的楚亦枫，和曾经的楚亦枫，一刀两断。
我将是一个全新的我。我要拥有全新的未来，我要从头来过，我要告诉别人，不需要楚云天，我依旧可以。
可以那么优秀，可以那么快乐，或者，比现在更加出色，更加幸福。
就这样吧，无须再去担心，未来，何去何从。
小庄叔叔沉默了很久。
我刚想说不在意的时候，他突然说：“小枫，以后跟我一起住吧。”
原来真的被抛弃了啊。
从小一直那么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哪怕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哪怕，我做梦都渴望他有一天重新牵住我的手。
不知为何，本该绝望的我，如今却这是觉得有些累了。
或许是早已经放弃了吧。人心是一天一天变凉的。就像一杯温水，你一次次的装作要把它捂热，却又一次次放任它的热气在冰凉中消散，它到最后，也只是仅凭着最后的一点回忆而不放弃罢了。
我微微一笑，点头说：“好。”
过去的事，我想我再也不会去想。自此刻开始，现在的楚亦枫，和曾经的楚亦枫，一刀两断。
我将是一个全新的我。我要拥有全新的未来，我要从头来过，我要告诉别人，不需要楚云天，我依旧可以。
可以那么优秀，可以那么快乐，或者，比现在更加出色，更加幸福。
就这样吧，无须再去担心，未来，何去何从。
十五.从头来过
一个月又过去了。
整整一个月，我都呆在医院里。医生说我身上的伤太重，不好好静养会落下病根，我只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胡思乱想。
小庄叔叔毕竟是部队的人，不能天天请假，庄梓恒就每天过来陪我，顺便给我带些作业（
）。
我现在改叫小庄叔叔小叔了，因为他嫌弃那四个字太麻烦，说既然如此就把中间两个字给省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我默然无语，您老确定，那意思差不多？
作为一名本来就热衷于逃课事业的问题学生，庄梓恒自然是整天恨不得粘在我身边。我们两都默契地不谈那天的事。所以我一直到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其实也在场。他无法阻止楚云天，所以一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一下子扑上来护住了我。
他说，求你了，要打就打我吧，打死了亦枫哥，你不是也会心疼吗？
庄梓恒一辈子没说过求这个字，他甚至没求过除他父亲外的任何人，可是他却为了我求了楚云天，求他放过我，求他想起我是他儿子。
我知道，庄梓恒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所以一直到后来，我们两即将分离，即将踏上各自不同的道路时，即使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我都没有对他说一声谢谢。
有些事，无需说出来，只需铭记于心，便好。
“梓清？”庄梓恒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
我的态度很坚决。既然是要从头来过，那名字当然也得改。小庄叔叔说，既然如此，就叫庄梓清吧。一清二白的过去，一清二白的未来，一刀两断。
“嗯？”我看向庄梓恒。
他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你……还回去上学吗？”
上学啊。我恍惚了一下。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在全世界那么多人遭受了苦难后，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那些人默默离开尘世后，居然还会有学校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永远都那样，干净，纯洁。
“当然。”我冲他勾了勾唇：“不然我去哪？”
我出院后，时间已经接近寒假了。
我抱着平静的心情参加了期末考。说实在的，我已经不再关心考试这种东西。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想想中考结束后去干什么，想想应该怎么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还有，想想楚亦楠。
楚亦枫可以和过去一刀两断，可楚亦楠却不属于他的过去。无论是楚亦枫还是庄梓清，未来的规划里，都有楚亦楠。
毕竟他是我弟弟，我们可以一起，从头来过。
一个月又过去了。
整整一个月，我都呆在医院里。医生说我身上的伤太重，不好好静养会落下病根，我只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胡思乱想。
小庄叔叔毕竟是部队的人，不能天天请假，庄梓恒就每天过来陪我，顺便给我带些作业（
）。我现在改叫小庄叔叔小叔了，因为他嫌弃那四个字太麻烦，说既然如此就把中间两个字给省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我默然无语，您老确定，那意思差不多？
作为一名本来就热衷于逃课事业的问题学生，庄梓恒自然是整天恨不得粘在我身边。我们两都默契地不谈那天的事。所以我一直到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其实也在场。他无法阻止楚云天，所以一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一下子扑上来护住了我。
他说，求你了，要打就打我吧，打死了亦枫哥，你不是也会心疼吗？
庄梓恒一辈子没说过求这个字，他甚至没求过除他父亲外的任何人，可是他却为了我求了楚云天，求他放过我，求他想起我是他儿子。
我知道，庄梓恒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所以一直到后来，我们两即将分离，即将踏上各自不同的道路时，即使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我都没有对他说一声谢谢。
有些事，无需说出来，只需铭记于心，便好。
“梓清？”庄梓恒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
我的态度很坚决。既然是要从头来过，那名字当然也得改。小庄叔叔说，既然如此，就叫庄梓清吧。一清二白的过去，一清二白的未来，一刀两断。
“嗯？”我看向庄梓恒。
他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你……还回去上学吗？”
上学啊。我恍惚了一下。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在全世界那么多人遭受了苦难后，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那些人默默离开尘世后，居然还会有学校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永远都那样，干净，纯洁。
“当然。”我冲他勾了勾唇：“不然我去哪？”
我出院后，时间已经接近寒假了。
我抱着平静的心情参加了期末考。说实在的，我已经不再关心考试这种东西。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想想中考结束后去干什么，想想应该怎么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还有，想想楚亦楠。
楚亦枫可以和过去一刀两断，可楚亦楠却不属于他的过去。无论是楚亦枫还是庄梓清，未来的规划里，都有楚亦楠。
毕竟他是我弟弟，我们可以一起，从头来过。
十六.为什么又是你〈上〉
为什么又是你？！
看着眼前齐瑜那张笑眯眯的脸，我真的很想问这个问题。
十天前————
“楚亦枫，出来一下。”齐瑜站在初三一班的教室门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也是，毕竟刚发了成绩，吵也是正常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孩闻言抬头，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优雅地起身，穿过围聚在周围一脸敬仰的人群，跟着老师走出教室。他无需什么动作，仅仅这几步，满教室的人就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几乎没有人能忽视他的俊秀儒雅。
齐瑜静静地看着眼前低头的男孩。那孩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总给那些第一次见他的人一种错觉，仿佛这孩子一点优秀又乖巧。其实也并没有错。那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是这周围所有人的骄傲。他永远不会因为过人的成绩而骄傲，也从来没有失败过。唯一的一个缺点是，他好像从来没见这孩子真心笑过。
我此刻感觉很紧张。虽然表面上一直维持着镇定，心里却不禁暗暗叫苦。该怎么把前两天刚做的决定告诉齐瑜？毕竟他也是为我付出了不少心血，更何况马上就要中考了。
“听说你改名了？”齐瑜有些居高临下地问。
我一愣。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早就被封锁了消息吗，齐瑜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对面的人冷哼了一声：“这种事还难不到我。庄梓清，你现在是在庄梓恒他们家是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就这名字，猪也猜的到。况且就凭你们俩的关系，你这种时候住他们家也是应该的。”
我几乎是一瞬间惊悚地抬头注视着齐瑜。
要说之前的名字，齐瑜猜到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确实很明显。而改名字这事，我本就也没把他当成普通老师。普通老师敢天天打景天的学生？除非他不想混了。
可是现在的处境……
我不敢想，如果不是和小庄叔叔或是楚云天极其熟悉，他怎么可能了解？！
“——你等下叫人把名单理好给我，然后通知一下家长会时间。听到了没？楚亦枫？”
“啊？”我滞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老师，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唉，算了算了，等下我自己通知他们，你先回教室吧。心恐怕早就飞到度假别墅去了。”齐瑜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只是淡淡地笑笑。
“那就下学期见了。”齐瑜转身刚想走，却被我下一句话惊得钉在原地——
“对不起老师，可能没有下学期了。”
为什么又是你？！
看着眼前齐瑜那张笑眯眯的脸，我真的很想问这个问题。
十天前————
“楚亦枫，出来一下。”齐瑜站在初三一班的教室门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也是，毕竟刚发了成绩，吵也是正常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孩闻言抬头，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优雅地起身，穿过围聚在周围一脸敬仰的人群，跟着老师走出教室。他无需什么动作，仅仅这几步，满教室的人就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几乎没有人能忽视他的俊秀儒雅。
齐瑜静静地看着眼前低头的男孩。那孩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总给那些第一次见他的人一种错觉，仿佛这孩子一点优秀又乖巧。其实也并没有错。那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是这周围所有人的骄傲。他永远不会因为过人的成绩而骄傲，也从来没有失败过。唯一的一个缺点是，他好像从来没见这孩子真心笑过。
我此刻感觉很紧张。虽然表面上一直维持着镇定，心里却不禁暗暗叫苦。该怎么把前两天刚做的决定告诉齐瑜？毕竟他也是为我付出了不少心血，更何况马上就要中考了。
“听说你改名了？”齐瑜有些居高临下地问。
我一愣。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早就被封锁了消息吗，齐瑜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对面的人冷哼了一声：“这种事还难不到我。庄梓清，你现在是在庄梓恒他们家是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就这名字，猪也猜的到。况且就凭你们俩的关系，你这种时候住他们家也是应该的。”
我几乎是一瞬间惊悚地抬头注视着齐瑜。
要说之前的名字，齐瑜猜到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确实很明显。而改名字这事，我本就也没把他当成普通老师。普通老师敢天天打景天的学生？除非他不想混了。
可是现在的处境……
我不敢想，如果不是和小庄叔叔或是楚云天极其熟悉，他怎么可能了解？！
“——你等下叫人把名单理好给我，然后通知一下家长会时间。听到了没？楚亦枫？”
“啊？”我滞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老师，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唉，算了算了，等下我自己通知他们，你先回教室吧。心恐怕早就飞到度假别墅去了。”齐瑜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只是淡淡地笑笑。
“那就下学期见了。”齐瑜转身刚想走，却被我下一句话惊得钉在原地——
“对不起老师，可能没有下学期了。”
十六.为什么又是你〈下〉
齐瑜站在黄色的灯光下，居高临下，一瞬间气压似乎低的可怕。他说：“你说什么？”
我依旧云淡风轻：“对不起老师，我已经决定退学了。”
齐瑜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楚亦枫，初三，出生于名门楚家。自幼开始接受精英教育，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绩优异，从开始读书起只拿过第一。”齐瑜顿住，抬头，用同脸上笑容相似的淡淡的嘲讽语气，问”楚亦枫，不读书你想做什么，去咖啡厅弹琴吗？”
“老师”我直视着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去军队。”
我觉得齐瑜被我吓到了。
“军队？！”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这种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看了看一副“我决定了”表情的我，他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肩：“算了吧这位小哥，你和你爹多大的仇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嫌弃地摇摇头：“唉，老师劝你啊，那地方真不能去，专欺负小朋友。像你这样的——小枫，老师是真不忍心断了咱们班唯一一股清流啊。”
我：“……”喉间那股“去你大爷的”差一点点就要滚出来。
什么鬼。我懵逼地回了教室，懵逼地回了庄家，齐瑜今天怎么，不太一样？
齐瑜站在黄色的灯光下，居高临下，一瞬间气压似乎低的可怕。他说：“你说什么？”
我依旧云淡风轻：“对不起老师，我已经决定退学了。”
齐瑜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楚亦枫，初三，出生于名门楚家。自幼开始接受精英教育，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绩优异，从开始读书起只拿过第一。”齐瑜顿住，抬头，用同脸上笑容相似的淡淡的嘲讽语气，问”楚亦枫，不读书你想做什么，去咖啡厅弹琴吗？”
“老师”我直视着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去军队。”
我觉得齐瑜被我吓到了。
“军队？！”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这种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看了看一副“我决定了”表情的我，他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肩：“算了吧这位小哥，你和你爹多大的仇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嫌弃地摇摇头：“唉，老师劝你啊，那地方真不能去，专欺负小朋友。像你这样的——小枫，老师是真不忍心断了咱们班唯一一股清流啊。”
我：“……”喉间那股“去你大爷的”差一点点就要滚出来。
什么鬼。我懵逼地回了教室，懵逼地回了庄家，齐瑜今天怎么，不太一样？
思绪拉回此刻，我不禁有点方。
“齐…老师？”略带些试探地疑问。不会啊，睡了这么一觉，难道起来就有幻觉了？还是说，我压根就没醒……
眼看着我那三根颤巍巍的手指就要戳到齐瑜的脸，齐瑜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巴掌抽在我的爪子上，胳膊一伸扯过我就往桌上压。
我：“……”
果然遇上他就没好事。
“现在知道是真的了？”齐瑜阴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我赶紧忍了这口气狗腿地应到：“知道了知道了，老师，这里是门口……”
背上的力道一松，齐瑜叹了口气，望着一脸哀怨全不负那天神气的我抽了抽嘴角：“军人？就你？”然后颇为老气横秋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摸了摸我的额头：“小枫啊，你确定，这几天你没烧坏脑子？怎么比以前还娘了？”
一口气直接顶得我直翻两眼——
娘？！我去他妈齐瑜哪里看出老子娘了？！你，你，我指着那齐老头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子那叫温润好吗？温润！什么叫娘了！我楚啊呸庄梓清堂堂三尺男儿，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刚打算向齐瑜展示一下我手臂上的肌肉顺便修补一下我良好少年的形象，我就听见对面的人悠悠来了这么一句：“我是你的新教官。”
……
早晨，小叔一脸温柔地望着我的眼睛，柔和地说道：“梓清，今天你的新教官要来。你不是想进军队吗？小叔先让他帮你强化训练一下，你可不要给小叔丢人啊。”而我一脸“我是乖孩子”的样子：“放心吧小叔，您去训练好了。”庄焱拍拍我的肩，爽朗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大儿子！”…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齐瑜。新教官。我默默替自己悲哀，看来日子是不好过了。
“齐…老师？”略带些试探地疑问。不会啊，睡了这么一觉，难道起来就有幻觉了？还是说，我压根就没醒……
眼看着我那三根颤巍巍的手指就要戳到齐瑜的脸，齐瑜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巴掌抽在我的爪子上，胳膊一伸扯过我就往桌上压。
我：“……”
果然遇上他就没好事。
“现在知道是真的了？”齐瑜阴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我赶紧忍了这口气狗腿地应到：“知道了知道了，老师，这里是门口……”
背上的力道一松，齐瑜叹了口气，望着一脸哀怨全不负那天神气的我抽了抽嘴角：“军人？就你？”然后颇为老气横秋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摸了摸我的额头：“小枫啊，你确定，这几天你没烧坏脑子？怎么比以前还娘了？”
一口气直接顶得我直翻两眼——
娘？！我去他妈齐瑜哪里看出老子娘了？！你，你，我指着那齐老头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子那叫温润好吗？温润！什么叫娘了！我楚啊呸庄梓清堂堂三尺男儿，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刚打算向齐瑜展示一下我手臂上的肌肉顺便修补一下我良好少年的形象，我就听见对面的人悠悠来了这么一句：“我是你的新教官。”
……
早晨，小叔一脸温柔地望着我的眼睛，柔和地说道：“梓清，今天你的新教官要来。你不是想进军队吗？小叔先让他帮你强化训练一下，你可不要给小叔丢人啊。”而我一脸“我是乖孩子”的样子：“放心吧小叔，您去训练好了。”庄焱拍拍我的肩，爽朗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大儿子！”…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齐瑜。新教官。我默默替自己悲哀，看来日子是不好过了。
十七.地狱还是天堂
好多细碎的石粒。不过，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起来。”头顶上空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这一刻，我万分痛恶发出命令的那个人。
手指动了两下，我就再也不想挣扎了。痛。全身上下刺骨的痛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我确确实实是在遭受这样的痛苦。
略微翻了一下身，脑子清醒了些，我才意识到地上的红色是我的血，而这还是我当初自愿的。
果然是贱。
可是很显然，那是当初。现在的我简直幡然醒悟，两眼直冒泪，恨不能把那时的自己给杀了。
只可惜，某人又不愿意了。
“庄梓清，起来。”齐瑜依旧是淡然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叫我起床：“我知道你没到极限。”
我忍不住蜷起身子。玛德真疼，像是蚂蚁在侵蚀我的骨头一样。
求你，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齐瑜丝毫没有听到我心里的请求，因为他转身，捡起了地上的一支树枝。
尽管已经毫无力气，我还是抖了一下。
那天知道齐瑜就是教官后，我死缠烂打，总算得知，原来齐瑜就是传说中齐修远司令的独子。啧啧，这么高贵的身份居然能出来当老师，不会也是离家出走吧。
事实上，不管他是不是离家出走，对我来说，都只是个恶魔。
晚上睡着睡着一声口哨就得起来紧急拉练，不停地负重奔跑负重突袭负重过河，我从未觉得自己竟拥有这么大的潜能。榨干所有的精力，站军姿的时候也能睡着，仿佛是日常一般。
而齐瑜最常做的，便是捡起树枝，然后说：“庄梓清，少在那趴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是的，他不断的提醒我，这是我自己选的，是我执意要走的那条路。我放弃了学校的安逸，放弃了楚家的富贵荣华，只为走上自己所铺就的人生。
“嗖啪”背上衣服立即传来撕裂的声音，疼痛似妖冶的花，在身上绽开。
炸裂。
我强行在毫不停歇的抽打中起身，凝聚最后一丝力量向前跑去。
一步一步，竟如踏在云端。
踩过那条白线，我终于支撑不住再次倒去。
双眼闭上前我还是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在疼痛中释放，在绝境中忘记曾经。即使再痛也不能再忘了啊，小枫。
让凤凰涅槃的，究竟是地狱，还是天堂？
好多细碎的石粒。不过，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起来。”头顶上空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这一刻，我万分痛恶发出命令的那个人。
手指动了两下，我就再也不想挣扎了。痛。全身上下刺骨的痛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我确确实实是在遭受这样的痛苦。
略微翻了一下身，脑子清醒了些，我才意识到地上的红色是我的血，而这还是我当初自愿的。
果然是贱。
可是很显然，那是当初。现在的我简直幡然醒悟，两眼直冒泪，恨不能把那时的自己给杀了。
只可惜，某人又不愿意了。
“庄梓清，起来。”齐瑜依旧是淡然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叫我起床：“我知道你没到极限。”
我忍不住蜷起身子。玛德真疼，像是蚂蚁在侵蚀我的骨头一样。
求你，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齐瑜丝毫没有听到我心里的请求，因为他转身，捡起了地上的一支树枝。
尽管已经毫无力气，我还是抖了一下。
那天知道齐瑜就是教官后，我死缠烂打，总算得知，原来齐瑜就是传说中齐修远司令的独子。啧啧，这么高贵的身份居然能出来当老师，不会也是离家出走吧。
事实上，不管他是不是离家出走，对我来说，都只是个恶魔。
晚上睡着睡着一声口哨就得起来紧急拉练，不停地负重奔跑负重突袭负重过河，我从未觉得自己竟拥有这么大的潜能。榨干所有的精力，站军姿的时候也能睡着，仿佛是日常一般。
而齐瑜最常做的，便是捡起树枝，然后说：“庄梓清，少在那趴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是的，他不断的提醒我，这是我自己选的，是我执意要走的那条路。我放弃了学校的安逸，放弃了楚家的富贵荣华，只为走上自己所铺就的人生。
“嗖啪”背上衣服立即传来撕裂的声音，疼痛似妖冶的花，在身上绽开。
炸裂。
我强行在毫不停歇的抽打中起身，凝聚最后一丝力量向前跑去。
一步一步，竟如踏在云端。
踩过那条白线，我终于支撑不住再次倒去。
双眼闭上前我还是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在疼痛中释放，在绝境中忘记曾经。即使再痛也不能再忘了啊，小枫。
让凤凰涅槃的，究竟是地狱，还是天堂？
十八.缓和
睁眼。
一片绿色。
我眨了眨眼，闭上，在睁开。
对哦，我这是在军队呢。
这是我离开楚家和齐瑜进行秘密训练的第十天。纵使我还有百般的不习惯，生活还是逐渐趋向了正轨。我知道齐瑜和小叔的心思，所以我也在努力，努力忘掉他，忘掉我表面光鲜，实则惨痛不堪的曾经。
但我没法完全做到。有些伤疤是好不了的，它们在盐水里泡烂，最后腐化掉，永远的用粘稠的痛觉提醒着，你以前是这样的，你是被抛弃了的。
很多个夜晚，我都忍不住兀自悲伤。其实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但不知为什么，每当夜深人静时，那股愁绪就不断侵扰着我，使我高兴不起来。于是我就开始想楚亦楠，想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楚云天有没有迁怒于他。然后我就开始想庄梓恒。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居然这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不可抑制的思念泛滥着，但我绝不能想起楚亦枫。
我付出那么多代价才毁了他，他已经死了，我绝不能让他再活回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齐瑜开始在晚上给我单独开课，理由很简单——未成年人必须受教育。很显然，我符合这一条件，但我认为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把我折磨的再也没有经历想七想八。
好吧，我认了。
拿起书，我走到营区隔壁的这栋建筑，最顶楼最里面的房间，我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忍不住握了一下还在隐隐发痛的左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
房间里的光鲜有点暗。不知是谁说过穿军装的男人最有气质，穿着一身迷彩服的齐瑜似乎确实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淡淡的光线悄悄打在他脸上，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把书递给他，战战兢兢地等待他的宣判。
过了许久，传来了齐瑜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错了两题，伸手。”
睁眼。
一片绿色。
我眨了眨眼，闭上，在睁开。
对哦，我这是在军队呢。
这是我离开楚家和齐瑜进行秘密训练的第十天。纵使我还有百般的不习惯，生活还是逐渐趋向了正轨。我知道齐瑜和小叔的心思，所以我也在努力，努力忘掉他，忘掉我表面光鲜，实则惨痛不堪的曾经。
但我没法完全做到。有些伤疤是好不了的，它们在盐水里泡烂，最后腐化掉，永远的用粘稠的痛觉提醒着，你以前是这样的，你是被抛弃了的。
很多个夜晚，我都忍不住兀自悲伤。其实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但不知为什么，每当夜深人静时，那股愁绪就不断侵扰着我，使我高兴不起来。于是我就开始想楚亦楠，想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楚云天有没有迁怒于他。然后我就开始想庄梓恒。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居然这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不可抑制的思念泛滥着，但我绝不能想起楚亦枫。
我付出那么多代价才毁了他，他已经死了，我绝不能让他再活回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齐瑜开始在晚上给我单独开课，理由很简单——未成年人必须受教育。很显然，我符合这一条件，但我认为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把我折磨的再也没有经历想七想八。
好吧，我认了。
拿起书，我走到营区隔壁的这栋建筑，最顶楼最里面的房间，我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忍不住握了一下还在隐隐发痛的左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
房间里的光鲜有点暗。不知是谁说过穿军装的男人最有气质，穿着一身迷彩服的齐瑜似乎确实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淡淡的光线悄悄打在他脸上，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把书递给他，战战兢兢地等待他的宣判。
过了许久，传来了齐瑜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错了两题，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