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干嘛呢

第九章:不速之客
日子一天天过去，路九郎和林初一在台上的表演配合得越来越默契。林初一也在路九郎的督促下功夫越来越扎实，观众的呼声越来越高，小哥俩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下午，路九郎和林初一正在家里对戏。
“叮咚。”门铃响了。
林初一自觉地去开门，心想，也没叫外卖啊。边往门口走边问:“谁啊？”
路九郎心里一颤，他从不带朋友来家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难道，是她？
“你是？”
“你是？”
林初一和站在门口的人同时问出口。
路九郎在卧室内看不到门口来人，但是话音一起，他知道，是她没错，这是他这几个月来每天都想要听到却又害怕听到的声音。
路九郎从卧室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阮盈盈，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一脸甜笑，他没有想过会和她再见面，此刻，大概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更惊，还是更喜。
“翔子～”阮莹莹娇嗔地唤了声路九郎，拉着行李箱就要进屋。
路九郎一把挡住阮莹莹不让她进门，尽管内心已是翻江倒海，但还是面无表情道:“你说过，以后各过各的，不再有任何交集。”
还没等阮莹莹开口，林初一这个小没眼力见儿的先问了句:“哥，这位是？”
“哈，我是翔子的女朋友，我叫阮莹莹，你好。”阮莹莹笑着答到。
“是前女友。”路九郎毫不留情地拆穿，然而阮莹莹似乎丝毫不介意，仍是笑面如花。
“我叫林初一，嫂子好。”林初一冲阮莹莹低了下头略表尊重。
“瞎叫什么！不是告诉你是前女友了吗！”路九郎本就心气不顺，听林初一叫嫂子叫得这个亲，一巴掌拍在林初一后脑勺上，瞪了林初一一眼。
林初一揉着挨打的地方，见他哥气场不对，心想再在这儿待着说不上什么时候还得挨几下，于是委屈地小声说了句:“哥，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屋了。”
林初一说罢就进了卧室，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于是没有把门关严，虚掩着留条缝儿，耳朵靠在门缝上偷听路九郎和阮莹莹的谈话。
“翔子，我和他分手了。”阮莹莹带了一点儿哭腔，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路九郎。
路九郎看着阮莹莹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上拉着的行李箱。心里泛上了一丝心疼，他最是见不得她难过的。于是侧过身，示意阮莹莹进屋。
阮莹莹拉着行李箱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这个曾经和路九郎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路九郎给阮莹莹倒了杯水，随手在里面放了块糖，这是以前的习惯，因为阮莹莹不愿喝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所以路九郎每次都会给她的水里放块糖。
“谢谢。”阮莹莹看着路九郎还记得她的喜好，更是委屈，于是哭了起来，“他有别的女朋友了，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原来他一直都是脚踩两条船。我现在没地方去了，我在天津没有别的朋友，只能来找你了，你能收留我吗？翔子。”
说完扬起梨花带雨的脸，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路九郎。
路九郎面色凝重，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是的，他承认他心软了，尽管面对的这个人，也用同样的方式伤害过他。
路九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卧室归你，我和我兄弟住客厅，租到房子就尽快搬出去，我也会帮你留意房子的事，如果付不起租金我这有，可以先给你垫上。”说完便往卧室走，“我去和我兄弟说一声。”

林初一一听他哥要进来，赶紧到书桌前坐好，假装看台词稿。
“哥，你们聊完啦？嘿嘿。”林初一对着刚进来的路九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聊完了。”路九郎坐在床边儿，微笑着对林初一招了招手，“小初儿，过来，跟哥说说，刚才哥和内个姐姐在外面聊天的时候你都干嘛了？”
“我？我刚才就背词儿来的。”林初一站在路九郎面前，心虚地摆弄着手指头，低头小声说。
“哦～我小初儿今儿这么乖呢，背下来哪段儿了，背给哥听听。”路九郎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戏似地看着林初一。
“我。。。我。。。”林初一当然背不下来，心想，完了完了。
路九郎也不为难他，直接站起来揪着林初一耳朵，点明道:“听墙根儿了吧刚才？”
“啊！疼疼疼！哥，我错了我错了！”林初一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这是承认了。认了就裤子脱了趴床边儿吧。”路九郎悠悠地说，说完把床头的两个枕头拿过来，放了一个在床边儿。
“哥～能不能不脱裤子啊？”林初一乞求道，十四岁后师父就没让他脱了裤子挨打过。
“小初儿说了算，哥说了算？”虽是问句，路九郎却说得不容反驳。
“哥。。。哥说了算。”林初一认命地准备脱裤子。
正解腰带的时候，他哥来了句:“皮带抽出来给我。”
林初一手上一停，顿时感觉自己的处境是雪上加霜，随后苦着脸，老大不乐意地抽出皮带递给他哥，把裤子脱到膝盖处，趴在了他哥给他放好的枕头上。
他哥看了看林初一白白净净肉嘟嘟的小屁股，笑了笑，心想，这是真看出来这孩子跟自己亲了，这还没说用不用脱内裤，主动就把内裤脱了。
“内个，哥，我怕。。。怕姐姐听见。”林初一一想到要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听到自己挨打，羞得把头埋在臂弯里。
“现在怕姐姐听见啦？刚才你偷听姐姐说话的时候不是听得挺来劲儿的吗？”路九郎笑着调侃道，拿了另一个枕头，挡在门下的缝隙，以更好地隔音，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林初一被他哥说得更羞了——准确地说是羞愧，于是不再说话，等着他哥的责罚。
“二十下，自己心里查好了。”路九郎不再开玩笑，把皮带对折，严肃道。
林初一又怕又紧张，握紧了手心。
“啪！”五分力的一下。突然而来的一下，林初一没有忍住，吭叽了一声。
“啪啪啪啪”，连续四下，都打在林初一的臀峰处。

林初一本就怕疼，被这连续的责打，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怕被阮莹莹听到，只能咬着嘴唇，隐忍着默默流泪，不发出声音。
路九郎也是一言不发，专心地施打。一来因为他也不想让阮莹莹听到自己教训弟弟，小孩儿再皮也得给他留着面子，二来他觉得就这么晾晾林初一也好，让他能自己安静地反省反省。
还剩最后五下，路九郎看着林初一微微肿起的屁股，臀峰处还有几条明显地皮带印儿，心想，这孩子皮肤也太薄了，这才打几下啊，而且自己还没怎么使劲儿呢。
狠了狠心，“啪啪啪啪啪”，连续五下，十成力，林初一的屁股立马肿得更厉害了，臀峰处有些发紫。
林初一疼得再也控制不住，小声地哭出声来。
路九郎看着心疼，动作轻柔地给林初一穿上裤子，坐在床边儿轻轻拍拍林初一后背，发现已经湿透了，柔声道:“起来吧，小初儿。”
林初一慢慢起来，站在他哥面前，低着头，委屈地扁着嘴，小声抽泣着，双手在身后揉着屁股。
路九郎伸出手指给林初一抹掉满脸的泪水，摸着林初一的头说道:“小初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没有得到允许，不能探听别人的隐私，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知道吗？”
“呜呜，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呜呜。”林初一听到哥哥说的这些，更是知道自己刚才做得不对，自责不已，感觉比挨打还难受，于是哭的更凶了。
“傻小子，哥都打过你了，还打什么，你不怕疼，我还心疼呢，还真拿你哥当暴力狂啦？”路九郎听林初一还要讨打，一下笑了出来，伸手给林初一抹着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乖。”
“哥，你说姐姐能不能听到我挨打了啊，太丢脸了。”林初一说着双手捂住脸。
路九郎把林初一的手从拿下来，和他对视，正色道:“小初儿，做男人的，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站好。做错了事不敢承认，不敢承担，才是真的丢脸。”
“我知道了，哥，嘿嘿。”林初一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乖！”
“哥，我想吃糖葫芦～”
“好～给你买！”

日更三千字，被自己勤奋哭了，因为知道有人会看我的文，所以有了动力，么么哒～

第十章
晚上，兄弟俩在客厅，林初一睡沙发，路九郎打地铺。
一开始林初一说什么都要睡地上，让他哥睡沙发，后来被他哥扬扬手吓唬了一下，才乖乖地睡了沙发。
路九郎有心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本来生活已经日益平静了，但阮莹莹的出现让他的内心再起波澜，他该怎么对待她？应该留住她，还是留住自尊。
这边林初一也是翻来覆去，哼哼唧唧。
路九郎本就心烦，身边林初一还小动静不断，更是怒从中来，呵斥道:“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呢你！是不是不打到你身上就不老实！”
“呜呜，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好好睡觉，我屁股疼得睡不着。”林初一经过白天挨那一顿，对他哥到现在还是怕的，于是赶紧委屈地解释道，生怕他哥一个不顺心再打他。
路九郎看林初一满脸泪痕，知道这小子是偷偷哭了半天了，这得多疼啊，不禁埋怨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自己这哥当的真不称职。
赶紧打开灯，说:“给哥看看怎么样了？”伸手就要去脱林初一裤子，就在手碰到林初一身上的那一刻，小孩儿本能地身体一抖，浑身都紧绷起来。
路九郎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心想，这孩子应该是怕我了吧。也是，自己和他也不过才认识没多久，虽说投缘，但这样责打他，他大概会心生隔阂吧。想到这儿，路九郎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慢慢地给林初一脱下裤子，看到林初一臀上的檩子已经是深紫色了，而且也有点儿结了肿块，路九郎心疼之余还有点后悔自己白天怎么打那么重，尤其这孩子皮薄不禁打。
“哥，疼～”林初一回过头看着他哥，有点儿撒娇意味地小声道。
“家里没药，等哥出去给你买点儿药，你先自己乖乖等会。”路九郎说完就出门了。
林初一裤子也没提，就这么在沙发上趴着。
这时，阮莹莹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林初一赶紧拉起被子给自己身后盖上，羞红了脸，尴尬地叫了一声:“姐姐。”
阮莹莹笑着走到沙发边上蹲下，揉着林初一的头，柔声哄道:“不用害羞，姐姐知道你挨打了，你哥就那个暴脾气，你乖，不怕啊。”
林初一被阮莹莹这么一哄，感觉心里暖暖的。他也有个亲姐姐，从小自己受了委屈，姐姐也会这么哄他，但姐姐几年前嫁到了国外，所以很少有机会能见到。
“你哥经常打你吗？”阮莹莹问道。
林初一回想了一下，因为没礼貌挨过打，因为耍赖挨过打，因为吃雪糕挨过打，因为偷听挨过打，平时赖床，挑食，练功偷懒什么的，也会挨几下巴掌，虽然都不重，但现在屁股正疼着，想想有点委屈，于是扁扁嘴，点头道:“嗯。哥对我很严格，犯点小错就会教训。”
阮莹莹心下明了，看来路九郎是真的把这弟弟放在心尖儿上了。路九郎为人内敛，对旁人都是礼貌但不热情，只有对真正在乎的人才会表现自己的情感，为对方着想，甚至不惜得罪对方也要让人好。
于是诚恳地对林初一说道:“我就跟你哥一样叫你小初儿吧，小初儿，姐姐曾经确实做过对不起你哥的事，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很爱你哥，我知道你哥也还爱我，但是他现在不肯原谅我，你能帮我劝劝他吗？”阮莹莹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来。
“姐姐你别哭啊！”林初一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你答应姐姐好不好？”阮莹莹用泪眼乞求地凝望着林初一。
林初一看着阮莹莹哭得可怜，有点心软，而且他也知道他哥这段时间经常一个人放空出神，尤其阮莹莹这次一来，他哥一下就乱了阵脚，心事重重，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爱她。
于是点点头，答道:“好，那我试试吧。”
阮莹莹听他答应了，破涕为笑，捏了捏林初一的脸，欢喜道:“谢谢小初儿，你哥疼你，你说话他肯定听。这次你帮姐姐，下次姐姐帮你，以后你哥要打你，姐姐帮你报仇！”
林初一幻想了一下他哥被阮莹莹制服的画面，心里顿时痛快不少，没心没肺地笑了。
“你哥快回来了，我进去了，别告诉他我和你说过话。”
“嗯嗯，放心吧，姐姐。”林初一冲阮莹莹眨了眨左眼，一副特工接头的样子。
“乖！”阮莹莹看林初一这调皮的样子，笑了笑，进了卧室。
正巧这时候路九郎回来了，林初一心想，好险。
“初儿，看哥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路九郎带着一身凉气，面色冻得通红，脱了鞋进来。
“糖葫芦！”林初一高兴地接过路九郎递过来的糖葫芦，刚要咬，就被路九郎制止了。
“等会儿，太凉，等化一会儿再吃，要不对嗓子不好，乖！”路九郎哄道。
林初一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噘着嘴，不满道:“那我不吃了！化了那还叫糖葫芦嘛！那不成山楂罐头了嘛！”
“哎，行了行了，吃吧，祖宗。”路九郎妥协道，没办法，谁让自己打孩子来的，不好好宠宠，自己心里实在心疼，而且自己说的话也的确有点儿荒唐，糖葫芦要是化了，确实成山楂罐头了，这孩子古灵精怪的，还挺有想象力。

路九郎给林初一上着药，看林初一摇头晃脑，小腿还一上一下摇晃着，吃得不亦乐乎，实在天真可爱，笑道:“有了糖葫芦，屁股不疼了？”
“嘿嘿，不疼了，好好吃。”林初一笑得开心。
“小初儿，哥打你，你恨哥吗？”路九郎想着刚才林初一对他害怕的样子，表情有点失落，“没事，你说实话，不用怕，哥不生气。”
“那。。。哥。。。我真说实话了啊！”林初一故作为难地开口道。
路九郎听林初一这话，已经猜到了结果，心情一下失望至极，想着，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动手教训林初一了，别伤了孩子的心。
谁知林初一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我最喜欢哥啦！”
路九郎一下没适应过来这个情绪变化，愣了一下，随后心下大喜，拍了林初一屁股一下，笑骂道:“倒霉孩子，敢捉弄你哥了还！”
“哎呦哎呦！疼疼疼！嘿嘿”林初一受伤的屁股又受了一下摧残，其实他听到他哥这么问是有点儿心疼的，他哪有那么不懂事，还不懂他哥对他的良苦用心。
“哥，我承认我是有点儿怕你，不过只有犯错的时候怕，平时是不怕的，”林初一想了想，不过自己好像没有不犯错的时候，“师父有上百个徒弟，但是只会打我和几个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师哥，因为他最疼我们，所以对我们也最严厉，我知道你和师父一样，都是为我好，教我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想让我成角儿，想让我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我初儿懂事了，”路九郎欣慰地揉揉林初一的脑袋，原以为他只是个记吃不记打，没心没肺的少年，没想到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活得比许多大人都通透，“前面你说的都对了，只有最后一句话，你说错了，哥从来没想过让你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有哥在，你就轻轻松松地做个孩子就好。”
“哥你真好～不过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我可以保护哥了，嘿嘿～”
“那你先把糖葫芦给哥吃吧！”
“。。。我今天再做最后一天小孩儿。。。”

吃完饭，阮莹莹碗筷放到水池里，准备刷碗。
路九郎走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说:“我来吧。”语气已是明显柔和了许多。
阮莹莹见路九郎主动过来帮她洗碗，有些惊喜地说:“好啊！”
林初一看到这一幕，知道他哥已经有点能接受阮莹莹了，于是识相地去卧室打游戏了，给他俩一个独处的机会。
“远儿，对不起。”阮莹莹坐在餐椅上，愧疚地对路九郎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过去了。”路九郎胡作洒脱地不去看阮莹莹，紧抿着嘴唇。
“我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我确实曾经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后悔了，我想我们回到从前，我真的很爱你，放不下你。我们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阮莹莹说得情真意切，渴求地望向路九郎，生怕被拒绝。
路九郎心里很乱，他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做梦，他永远没办法拒绝阮莹莹，对于他来说，阮莹莹是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也是他心中的明月光，于是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转过身一把把阮莹莹紧紧抱在怀里，闭目道:“不要再离开我了。”
“哥，刚才你说要让姐姐做我女朋友还算数吗？”林初一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坏笑着打断小情侣亲密。
“路远！你是不是想死！”阮莹莹气得要打路九郎。
“不是不是，我那是开玩笑呢刚才！”路九郎赶紧陪笑着往客厅跑，边跑边瞪了林初一一眼，恶狠狠道，“臭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好！哥您正好现在跟嫂子学学怎么收拾人！”林初一躲在厨房角落里看着追逐打闹的哥哥嫂子，笑得没心没肺。

顶顶

第十二章
自从阮莹莹住进来之后，林初一不仅伙食有了极大改善，连犯了错也有了保护伞。每次路九郎要打他，他都躲在阮莹莹身后，气得路九郎无可奈何，于是林初一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天，路九郎跟林初一准备了个新段子，已经准备了两天，结果林初一还是磕磕巴巴，脱不了稿，可给路九郎气坏了。
“背了两天，你就给我背成这个德行！嗯？”路九郎听着林初一上句不接下句地段子，压了几天的火儿终于爆发了，把稿子往桌上用力一摔，对林初一吼道。
林初一被他哥这毫无征兆的脾气吓得抖了一下，随后看着他哥，不满道:“你凶什么啊！你整段就那么几个字，当然好背啦！我词这么多，当然不好背了。”
“林初一我告儿你，你现在痛快儿给我背，别招我揍你。”路九郎还是选择压下火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着，不过反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说完还拿起戒尺，一把拍在林初一面前。
林初一一看，他哥戒尺都拍桌上了，说不怕是假的，但仗着阮莹莹就在客厅，于是还是嘴硬，大着胆子还嘴道:“我。。。我要告诉嫂子，你欺负我！”
路九郎看他还不服，感觉有一股火儿瞬间上了胸腔，气得咬着牙根，走到门前，落了锁。
林初一一看他哥锁门了，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顿打了，瞬间就怂了，讨好似得，软软地叫了声:“哥～”
路九郎被林初一气笑了。
“现在知道叫哥了？”
用力点头。
“不跟我顶嘴了？”
用力摇头。
“给我站起来背！坐着不是背不下来吗！”路九郎突然拉下脸，不再笑了，拿戒尺猛一拍桌子，吓得林初一一哆嗦，眼泪都要下来了。
林初一低着头小声地背着，时不时偷偷抬眼看看他哥的表情，发现他哥始终是眉头紧皱，更是没了底气，本来会的都吓忘了。
“啪！”一戒尺狠狠甩到林初一屁股上。
林初一一下儿眼泪就下来了，倒不是疼得，主要是被他哥这架势给吓的。
林初一哽咽了一下，路九郎也不为难他，淡淡道:“继续。”
林初一继续往下背，没背两句，又卡住了，心想，完了。
果然又一下戒尺甩在林初一屁股上，比上一下更狠。
“继续。”
林初一压着哭腔继续背，但是脑子没法清醒，连着一段都是结结巴巴。每说错一句，忘了一句，说慢一句，路九郎留打他一下，说完之后，林初一已经挨了十多下了。
说完最后一句，林初一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像是发泄委屈般，也着实因为这板子比皮带疼太多了，加上他哥成心要给他教训，手下也是不留力。
阮莹莹其实早听到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声响，也知道路九郎上了锁，不过想着兄弟俩工作的事，自己不方便插手，于是都忍着心疼不去管。但现在听林初一哭得狠，再也忍不住，跑到卧室门口拍门，急道:“远儿，小初儿还小，你好好跟他说，打两下就行了。小初儿，快跟你哥认个错！”

“哇啊～呜呜～疼～”林初一觉得自己不过是背得不太熟而已，没想到路九郎能这么小题大做一点儿不留情，委屈地越哭声儿越大，也不认错，就一个劲儿喊疼。
路九郎被林初一哭得烦了，本来消下去的火儿又上来了，拿戒尺指着林初一，眼神凶得吓人，吼道:“给我憋回去！”
他哥这一句话，威慑力不轻，吓得林初一赶紧收了声，不敢再哭出声儿，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只能尽力憋着抽泣。
“好几天了我就想抽你，词儿不好好给我背，嗓子也不好好给我练，想干什么不让你干就满地打滚儿，就仗着你嫂子护着你是吧！我看今天谁还能护着你！”路九郎一手抓着林初一胳膊，一手挥着戒尺用力打在林初一屁股上，一下接一下，丝毫不给林初一喘息地机会。
林初一又疼又怕，早就忘了他哥不准他哭这茬儿事了，连哭带喊，却不像别的孩子挨打知道躲，他偏偏往他哥怀里扎，紧紧搂着他哥的腰就不撒手，虽然这样戒尺会更实打实地打到他身上，但他觉得，在他哥怀里，他就没那么害怕了，仿佛责打他的人并不是面前他依赖着的人。
路九郎边打边骂“小兔崽子”，“让你不听话！让你不用功！让你贪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林初一只顾着哭，愣是一句认错的话也没想起来说。
阮莹莹在门外听着屋里的惨况，急得大叫:“小初儿！快给你哥认个错！”
林初一这才边哭边说:“呜呜～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呜呜～”
路九郎见他错也认了，挨打也不躲，倒是乖顺，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停了手，把林初一从怀里拉出来，准备再训斥两句。但当他对上林初一那惊恐带泪的眼神后，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压抑住想要把小孩儿抱在怀里好好哄哄的冲动，路九郎依旧假装生气，严厉地问道:“知道错哪儿了吗？”
林初一打着哭嗝，一时说不出来话，用手揉了揉屁股。
“我准你揉了吗！”路九郎用戒尺指着林初一，声音瞬间大了几度。
“哇啊～”林初一刚憋回去的眼泪被他哥这一吓又流出来了，赶紧合起双手乞求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哥别打。”
路九郎看小孩儿是真的被吓怕了，再也抑制不住心疼，把戒尺扔在一边儿，摸着林初一的脑袋，柔声哄道:“不怕，哥不打了，乖。”
见林初一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路九郎给林初一顺了顺背。
“知不知道哥为什么打你？”路九郎尽管心疼，但还是得让小孩儿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嗯，咳咳，”林初一哭得咳嗽了两声，乖乖答道，“我不应该不听哥话，不应该不好好练功背词，不应该任性，呜呜～”
“你倒是什么都明白，”路九郎见林初一认错时候条条是道，犯错时候不管不顾，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于是一下笑了出来，宠溺道，“明知故犯，自己说该不该打？”
林初一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不说你了，去给你嫂子把门打开吧，让我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路九郎胡噜了一把林初一的头发，说完还打开双臂，一副准备迎接灾难的样子。
果不其然，林初一一开门，阮莹莹先是拉着林初一，心疼地问了两句，见林初一没什么事后，就开始指责路九郎。
“你这当哥的心也太狠了！那戒尺那么厚你就往我初儿身上打，孩子都哭成什么样儿了你听不见呐！”
林初一一看阮莹莹骂他哥，赶紧求情道:“嫂子别生气，是小初儿犯错，哥打我都是为我好，嫂子别骂我哥，要骂就骂我吧。”
“你看看，多乖，多懂事一小孩儿，你不能好好教他啊，非得打，还打那么狠，走，小初儿，嫂子给你做好吃的，不给这个周扒皮吃，咱饿死他！”阮莹莹说完，瞪了路九郎一眼，就拉着林初一去了厨房。
留下路九郎瘫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扶着额，心中大喊:怪我咯！！！！！！

第十三章
阮莹莹因为工作努力，被上司赏识，工作调被到了北京总部。路九郎和林初一送她到了，高铁站，三人依依惜别。
“到了以后，先打个电话报平安。”路九郎一想到刚刚和好的恋人又要分别，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说出这一句。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照顾我初儿，要不然我饶不了你！”阮莹莹更是不舍。
“嫂子，你常回家好不好，不然我会想你的。”林初一拉着阮莹莹的手噘着嘴不舍道，后来干脆扑到阮莹莹怀里，软软道“嫂子走了以后，哥要打我屁股，都没人替我挡着了。”
阮莹莹和林初一相处这些日子，对这孩子格外喜欢，乖巧懂事，虽然有时候皮了一点儿，但是也更招人疼，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看待，此时见他抱着自己不舍地撒娇，感觉心都要化了，摸着林初一的头，安慰道:“小初儿乖，嫂子答应你，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哥要是欺负你，你给嫂子打电话，嫂子回来收拾他。”
“什么孩子！”路九郎在旁边一脸汗颜，象征性地轻轻踢了林初一屁股一脚，道“让你嫂子上车吧，别一会误了车。”
林初一这才悻悻地放开怀抱。
兄弟二人目送阮莹莹离开。
这时，二人收到班社群里的信息，师兄弟们决定晚上聚餐。
“哥，内个，咱俩去吗？”林初一满眼希冀地看着路九郎。
路九郎不喜欢吵闹，一般聚餐很少会去，除非是大型演出的庆功宴，师父带头组织的那种，才会去参加。而且太晚的聚餐也很少让林初一去，怕他喝多，也怕他第二天练功演出没精神，所以林初一是明知道路九郎不会去，但是自己想去，又不敢直说怕挨骂，于是这么问，抖了个机灵。
路九郎知道林初一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要搁在平常，基本上是不会让他去的，晚场演出结束基本都快午夜了，兄弟们一起出去喝酒聊天唱歌什么的，每次都是通宵，要是再去夜店就更不放心了。但是今天路九郎看因为阮莹莹走了，林初一心情也挺低落，就破例答应了一次。
“哥就不去了，你去跟他们玩儿吧，早点儿回来，少喝酒，不准跟他们去夜店。”路九郎揉揉林初一脑袋，嘱咐道。
“啊？真的！哥你太好了！”林初一没想到他哥能答应，兴奋得抱着他哥在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行啦行啦！赶紧去吧！可别惹祸啊我告儿你，要不然回来打得你屁股开花！”路九郎表面嫌弃，实则宠溺地说道。心想，真是孩子脸，六月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愁云密布呢，现在又晴空万里了。
林初一到了聚餐地点，发现大家已经都吃上了。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等等我！”林初一一进屋就不满地说道。
“呦！姆们小初儿来了，快来，坐哥这儿来！”大师兄笑着抬手招呼道，拍了拍他身旁的空座。因林初一入门早，从小便是跟各位师兄弟一起长大的，虽排行靠前，实则到目前为止确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大家也都把他当弟弟对待。
林初一老大不乐意地噘着嘴抱着怀，走到大师兄身边坐下。

“哥错了好不好？服务员！给我兄弟来盘儿椰奶球！”大师兄比林初一大了足十岁，从小看着林初一长大，已经习惯了把林初一当成孩子哄。
“那好，嘿嘿～”林初一本来还想继续闹脾气，但是一听到椰奶球，便绷不住了，笑得跟吃到糖的小孩儿似的。
酒过三巡，兄弟们酒足饭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这时有人提议去夜店接着嗨。
林初一这个小酒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早就喝多了，把他哥对他的嘱咐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于是乐颠颠地跟大家一起去了夜店。
灯光绚烂，舞池摇曳，音乐震耳。一行人忙着去舞池对正妹揩油，只有林初一和几个兄弟在卡座继续喝酒。
路九郎已经给林初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于是给其他兄弟打了电话。
“喂！九郎！”
路九郎听着吵闹的声音和醉鬼的语气皱了皱眉。
“师哥，你们在哪儿呢？小初儿呢？”
“小初儿？他在。我们在街角pub。”对方含糊不清地答道。
“我现在过去接他。”路九郎说完便驱车开往夜店。
路九郎看到林初一的时候，林初一正拿着酒杯懵灌，眼神涣散，面色绯红，整个人都坐不直，看起来醉得不轻。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走上前，一把夺下林初一的酒杯，拉着林初一低吼道:“回家！”
林初一喝得五迷三道已经不认人了，一把甩开路九郎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你谁啊！”
路九郎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抽林初一两个耳光，但当着外人面还是得给孩子留脸，于是讪笑着贴近林初一，搂着他肩膀，在他耳边儿说道:“路九郎来了”
林初一本能地打了一个激灵，惊恐地转头看向他哥，吓得酒秒醒，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路九郎看他这表情也知道他清醒多了，咬着牙根说道:“走吧！少爷！”
跟各位师兄弟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林初一走出酒吧，上车打火。林初一刚打开副驾驶的门，被他哥一句怒斥吓了一跳。
“还有脸上来！走着回家！”
林初一悻悻地关上车门，看着他哥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到家的时候，路九郎刚好抽完两根烟。
林初一看他哥面色不善，站在门口，不敢进屋。
“滚进来。”路九郎又点燃一根烟，不怒自威道。
林初一慢慢挪过去。
“墙角跪着去。”路九郎看都没看林初一一眼，继续吞云吐雾。
林初一乖乖到墙角跪得笔直，双手捏着耳朵，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不会好过的，他哥从来不让他跪，因为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哥也从来不在他面前吸烟，因为怕烟熏坏他嗓子，也对身体有害。
林初一就这么怀着忐忑又恐惧的心跪着。
路九郎足足抽了五根烟才把怒火平静不少。对于林初一，路九郎始终有一种长兄如父的责任感，同时也格外欣赏他在唱功方面的天赋，但是没想到林初一自己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条件，肆意酗酒，恼怒是其一，更多的是失望。
路九郎把烟屁股在烟灰缸中撵灭，终于开口了。
“过来。”
林初一在他哥沉默的期间每分每秒都煎熬得不行，恨不得他哥给他个痛快，这会儿听他哥让他过去，尽管知道准是要挨揍，却反而觉得如蒙大赦。
“裤子脱了，坐沙发上。”路九郎继续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发号施令。
林初一有点摸不准他哥的心思，平时让他脱裤子都是要撅着打屁股的，这坐着还怎么打了。尽管心里打鼓，行动上还是乖乖照做，一刻也不敢怠慢。
“腿分开。”
林初一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九郎掐住林初一大腿内侧最嫩最敏感的一处用力拧了一圈，这一掐就是一分钟。
林初一本就皮肉嫩，尤其被他哥掐到这么要命的地方，忍不住惨叫连连，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哗哗往下掉，疼得视线都昏暗了。
“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林初一犹如案板上的鱼肉，被路九郎控制得动弹不得，只能不断求饶。

路九郎一言不发，完全无视林初一的求饶和哀嚎，专心拧着那块嫩肉，直到满一分钟才松手。
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是对于林初一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哥撒手后，就赶紧合上腿，把手伸进两腿之间边哭边轻轻揉着。
“腿分开，拧另一条腿。”
林初一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听他哥这句话，心顿时漏了半拍，惊恐地看着他哥。
路九郎看他不动，伸手要把林初一两条腿分开。结果林初一吓得一把推开路九郎，迅速跑进卧室，把门锁上了。
路九郎皱了眉头，走到卧室门口，用力拍门，怒吼道:“小兔崽子，长能耐了你！给我出来！”
林初一在门里面，听着他哥气急败坏的敲门声和话语，吓得眼泪哗哗掉，有点后悔刚才逃进来，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要是把门打开，他哥非罚得他更狠不可。
“哥，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呜呜，饶了我吧，呜呜，求您了，呜呜。”林初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隔着门声音颤抖着求饶，希望他哥能网开一面。
“等你出来，看我不打你打到板子断了为止。”路九郎恐吓到。
林初一一听，知道越晚开门他哥越生气，于是赶紧把门打开了，希望能争取宽大处理。
路九郎对上林初一那双充满惊恐和乞求的泪眼，顿时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心想，不过还是个不懂得自制的孩子，自己这样苛责他，确实容易给孩子吓怕了。
但是犯错还是要教训的，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就当你是自己听话开门的，趴床上吧！”

林初一可怜兮兮地趴到床上，等着哥哥的责打。
“三十下，十下打你不听话去夜店，十下打你酗酒，十下打你刚才逃跑。”
林初一软软答了一句:“是。”
路九郎拿起戒尺，十下一组，用了八成力，便停下手，让林初一得空喘息。
林初一在挨打过程中，乖得不得了，不作不闹不求饶，只是一直小声啜泣。哥哥生活一直很自律，有健身的习惯，所以力气格外大，这板子可不好挨，十下过后，林初一的身后已是深红一片。
“疼不疼？”路九郎问得没有语气。
“。。。嗯。”林初一被他哥问得羞红了脸，但是也被他哥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和一言不发的责打搞得心里慌了神。
然而如果这时林初一回头，一定能看到路九郎满眼的心疼。
“哥，你能骂我吗？”林初一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说了这句难以启齿的话。
“嗯？”路九郎被林初一弄愣了。
林初一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边哭边说:“呜呜～哥你狠狠骂我吧，求您了，不要打我三十下了，哥打我三百下，呜呜～小初儿知道错了，小初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哥不要不说话，小初儿害怕，呜呜～”
路九郎听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孩子知道怕了就好，谁让自己舍不得打太重，只能装“黑面神”吓唬吓唬孩子。
“呦！我家小少爷还知道怕啊！我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路九郎逗弄林初一道。
“小初儿怕，怕哥哥打屁股。”林初一软软地答道。
路九郎听他这句话，差点笑出声。
“行，还没反天了，怕挨打就记住了，下次犯错之前先想想屁股疼不疼。”路九郎从来不指望林初一这个黄毛小子懂什么大道理，只要还知道怕就能管得住。
“哥～”林初一臊得不行，语气撒娇中带着嗔怪，一把把脑袋埋在双臂中间。

“哥什么哥！挨揍还撒娇！好好反省！”路九郎被自家弟弟萌得差点忘了自己还教训孩子呢，于是赶紧故作严厉地训斥一句，手里的戒尺又抬起来要打。
“啊！呜呜！！！”林初一赶紧夸张地大喊大哭出来，两条小腿来回踢着。
“嘿！嘿！嘿！嘛呢！我这还没打呢！”路九郎无奈道。
“哥～小初儿疼死了～”林初一知道他哥消气了，大着胆子博同情，转过头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路九郎。
路九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他不爱惜自己，酗酒泡吧，又觉得他犯了错后撒娇耍赖企图躲避责打甚是可爱，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这就喊疼了？才刚打十下，依你刚才的请求，还有290下没打呢。”路九郎存心想逗逗林初一，玩味地看着他。
“啊？不是吧，哥，我那就是随口一说。您可千万不能当真啊！要是真打我三百下，我屁股非开花结果不可。而且要是把我打死了，你就没有宝贝弟弟了，嫂子非弄死你不可，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林初一以为他哥真要打他三百下，吓得连阮莹莹都搬出来了。
“这么替哥哥着想啊？哥真没白疼你。”路九郎阴阳怪气道。
“嘿嘿！不用客气，哥，我应该做的。”
路九郎看林初一这么皮，但身后已经泛紫了，也不舍得用戒尺再打，于是一把把他拦腰捞起来，放在腿上，一巴掌不轻不重地盖上去。
“臭小子！还敢贫嘴！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路九郎严厉训斥着，却是骂得凶下手轻。
林初一知道他哥有意放水，于是为了保留路九郎的哥哥威严，故意发出连连惨叫配合他哥。
“哎呦！好疼啊！”
“下次还敢不敢去夜店了！”“啪，啪，啪，啪，啪”
“呜呜～哥，我不敢了。”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喝醉酒！我让你去夜店！”“啪，啪，啪，啪，啪”
“还敢拿你嫂子压我了！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咱们家谁做主！”“啪，啪，啪，啪，啪”
“哥饶了我吧！”林初一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嫂子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说，你也就能做我的主吧。

连着不痛不痒地打了十五下，路九郎停了手，把手覆在林初一微烫的臀上，突然正色道:“小初儿，你是我最疼的弟弟，也是我的角儿，你这嗓子是祖师爷赏饭吃，我不许你自个儿糟蹋了，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多喝酒，管不住自己哥替你管。最后五下，记着教训。”
路九郎说完，狠了狠心，使出十成力一口气打完五下，疼得林初一眼前一黑，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路九郎腿上缓了好一会才勉强起来。
林初一一下红了眼眶，裤子也不提，一把扑到路九郎怀里。
路九郎被他这一扑，弄得没了脾气，顺势一只手揉着林初一头发，一只手拍拍小孩儿的小臀，宠溺道:“羞不羞？这么大孩子了，挨了打裤子也不提，就跟哥撒娇。”
“不羞，就不羞，挨大哥打有什么可羞的，我就不提裤子，我就撒娇，略略略！”林初一在路九郎怀里摇头晃脑地耍赖道，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奶狗，可给路九郎萌坏了。
“你呀！挨打了还敢皮，还是打得轻！”路九郎假装责怪道，其实听林初一挨打后还说出跟自己这么亲近的话语，不禁心里又暖又软。
“哥～你真好。”林初一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哥。
“这孩子，哥揍你，哥还好啊？”路九郎笑了笑。
“哥都是为了我好才打我的，我知道的。而且哥，我才知道，原来你手劲这么大，跟今天比，你之前打我都跟挠痒痒似的，肯定是心疼我。”
路九郎甚感欣慰，心想，小孩儿懂事了，还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和心疼不舍。
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这是觉得我平时打得不够重了啊，弟你放心，以后哥好好‘疼疼’你。”
“呜呜～我要找嫂子～！！！！！”
大哥，有你真好。
小初儿，哥护你百岁无忧。

第十四章
林初一越来越发现，他哥在台上的现挂砸得太有水准了，很多时候他都接不上，还要路九郎给他解围。每次接不上话，下台后都不免要被路九郎吹胡子瞪眼地训斥两句，敲敲脑袋或者打两下屁股，害怕之余，却更想努力追赶上哥哥的脚步。
“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甩包袱甩得那么响啊？”吃过午饭，林初一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嘟着嘴问路九郎，神情若有所思。
“呦！这是夸哥哥呢？”路九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林初一这话，微微扬起嘴角。
“嘿嘿，哥，你说我为什么总接不上你的话啊？”林初一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还是太小，又从小在咱们相声班子长大，生活阅历少，哎对了，你什么学历？”
“我。。。初中毕业。”林初一一提学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路九郎看林初一这样，不免自责问得过于直白，于是干咳了两声，说道:“师父也是，怎么连高中都没让你念呢！”
“师父叫我念高中，但是我不爱学习，而且我看其他师哥都是没怎么上过学，照样说相声，我也就没念。”林初一吐了吐舌。
“胡闹。”路九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照着林初一的脸，假装抬手要打。
林初一吓得赶紧闭眼缩脖，半天没等来想象中的责打，睁眼一看，他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初一赶紧爬到床角，跪坐在那儿，双手捏着耳朵，小心翼翼地认错道:“哥，我错了，别打我。”
“你哪儿错了？”路九郎有点惊异于林初一这过激地反应，觉得有点好笑。
“就是，那个，我不应该贪玩不上高中。”林初一说得吞吞吐吐。
路九郎也知道他是怕挨打，随口胡诌的，于是也不再吓唬小孩儿，笑着冲林初一招招手道:“哥逗你玩儿呢，哥不打你，过来。”
林初一松了口气，爬过去，坐在他哥身边。
“哥怎么会因为过去的事打你，瞧把你吓的，”路九郎刮了刮林初一鼻子，宠溺道“是不是哥这段时间对你太严厉了，你怕哥哥了？”
“就是有时候我接不上话，哥很凶，还打屁股，我每次上台都特别紧张，怕说错话。”林初一说着说着低了头，小声道，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哥的脸色。

“傻小子，”路九郎笑着胡噜林初一脑袋一下，道“我哪次打你真使劲过，怕什么，我是你哥，还能吃了你？”
林初一腹诽道，感情不是打到您身上，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哥，是因为我念书少，所以才跟不上你的思路吗？”林初一眼神清澈，看着路九郎。
“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相声本来就是语言艺术，要是能有机会好好学学语言，会有一个质的变化。”
在林初一眼里，路九郎是发着光的，尽管在舞台上，自己是红花，他是绿叶，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光芒。
不想永远只活在哥哥的庇荫下，想要跟哥哥肩并肩站在一起，想要跟上哥哥的脚步。
忽然，林初一咬咬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心似地，眼神坚定道:“哥，我要考大学！”

“真的？怎么突然想上学了呢？”路九郎听到这话有点惊喜，他一直希望林初一能多读点书。
“真的。我想考哥你以前的学校。”我要跟着大哥，经历你曾经经历过的事，读你曾经读过的书，坐在你曾经坐过的教室。
“行，我初儿长大了啊！自己知道上进了！”路九郎甚感欣慰，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
“嘿嘿，我本来就知道上进，就是哥你每次都赶在我前面教我做事了，所以哥才没发现而已。”林初一最近被路九郎教训得多了，难得被夸奖两句，开心得像要飘起来了。
“好好好，是哥管你管得太紧了，是得给你点空间让你自己成长。”路九郎对林初一笑得一脸宠溺，伸出手揉了揉林初一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