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有时候不用那么强
来解析大哥挨打全过程。东哥真的演技太棒了，一帧一帧都有看头。（多图预警）
这是大哥在外怼天怼地的样子。
这是大哥在家关心家人的温柔样子。
这是得知要去小祠堂的样子，大约是一边想对策一边心疼姐姐一边想要挨打的自己。
这是坦然接受之后安慰弟弟（估计也安慰自己），边脱大衣边上楼的样子。一步跨两级！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是进门前的心理斗争，鼓起勇气敲敲门，等回应的时候一直在想事情。
乖兮兮的进门，只喊”姐“带点撒娇意味，姐姐不说话就不敢上前也不跪（也给自己留点”我可能不用跪！”的念想）
这是大哥在外怼天怼地的样子。
这是大哥在家关心家人的温柔样子。
这是得知要去小祠堂的样子，大约是一边想对策一边心疼姐姐一边想要挨打的自己。
这是坦然接受之后安慰弟弟（估计也安慰自己），边脱大衣边上楼的样子。一步跨两级！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是进门前的心理斗争，鼓起勇气敲敲门，等回应的时候一直在想事情。
乖兮兮的进门，只喊”姐“带点撒娇意味，姐姐不说话就不敢上前也不跪（也给自己留点”我可能不用跪！”的念想）
继续接上。
这是姐姐说跪二话没说就大步上前跪了（姐姐也没让你跪蒲团啊你倒是蛮会享受哦），还不紧不慢把大衣摆摆好。可以看出一个是冷静稳重一个是教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优雅。
这是一个私心很喜欢的小细节，跪的时候拎了一下膝盖下面的裤子，不至于绷得太难受。
这一段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忽悠，一开始还笑眯眯的（图一），先糊过去一会儿，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图3），之后就特别坚定，姐姐你不相信我就打我吧（bushi）（图2，4）
这个就是楼总个人作死了，好不容易唬住了姐姐还要嘴炮一下，为他的挨打奠定了基础。
这是姐姐说跪二话没说就大步上前跪了（姐姐也没让你跪蒲团啊你倒是蛮会享受哦），还不紧不慢把大衣摆摆好。可以看出一个是冷静稳重一个是教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从容不迫的优雅。
这是一个私心很喜欢的小细节，跪的时候拎了一下膝盖下面的裤子，不至于绷得太难受。
这一段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忽悠，一开始还笑眯眯的（图一），先糊过去一会儿，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图3），之后就特别坚定，姐姐你不相信我就打我吧（bushi）（图2，4）
这个就是楼总个人作死了，好不容易唬住了姐姐还要嘴炮一下，为他的挨打奠定了基础。
接上，重头戏来了。
好，他也知道自己作死了，感觉到姐姐站起来了，怎么办，有点怕，又不敢看。
这个就是开始慌了，估计木娄还是挺怕打的，可能是被送去法国之前和汪曼春被姐姐发现真的给打怕了。（或者是护疼，反差萌！）有点讨好的意味叫大姐，满脸写着“大姐我可乖了别动手啊”。
这个不会截动图，建议你们自己去看一下。这个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低头想辩解又不能辩解，拼命想解释，嘴唇都是抖的。最后一张图是终于鼓起勇气说“身在曹营心在汉”，说完自己都觉得大姐不信，恳求的小眼神儿。
好，他也知道自己作死了，感觉到姐姐站起来了，怎么办，有点怕，又不敢看。
这个就是开始慌了，估计木娄还是挺怕打的，可能是被送去法国之前和汪曼春被姐姐发现真的给打怕了。（或者是护疼，反差萌！）有点讨好的意味叫大姐，满脸写着“大姐我可乖了别动手啊”。
这个不会截动图，建议你们自己去看一下。这个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低头想辩解又不能辩解，拼命想解释，嘴唇都是抖的。最后一张图是终于鼓起勇气说“身在曹营心在汉”，说完自己都觉得大姐不信，恳求的小眼神儿。
继续重头戏。
这时姐姐明显没信，楼总咬牙放弃一切不会挨打的希望（图1），然后再低头考虑什么就有点难过的神情了，再抬头完全就是算了姐姐你要打打吧。
最后一次贫嘴，你就要挨打了。
抽的时候明楼明显往他自己右手边偏，一个是可能背后更抗打一点，一个是可能鞭子抽的太疼，栽歪了。大口呼吸忍痛不出声，之后立刻跪直，规矩极了。
疼得捂住伤口，手又不敢捂实，一直在“嘶——喔”地抽气咧嘴，还是一声没出，要面子x
姐姐说话还是会立刻回答，虽然贫嘴，但是规矩真的非常好。暗含了求饶但不认错的一句话。
这时姐姐明显没信，楼总咬牙放弃一切不会挨打的希望（图1），然后再低头考虑什么就有点难过的神情了，再抬头完全就是算了姐姐你要打打吧。
最后一次贫嘴，你就要挨打了。
抽的时候明楼明显往他自己右手边偏，一个是可能背后更抗打一点，一个是可能鞭子抽的太疼，栽歪了。大口呼吸忍痛不出声，之后立刻跪直，规矩极了。
疼得捂住伤口，手又不敢捂实，一直在“嘶——喔”地抽气咧嘴，还是一声没出，要面子x
姐姐说话还是会立刻回答，虽然贫嘴，但是规矩真的非常好。暗含了求饶但不认错的一句话。
最后一点！
这里差不多缓过劲来了，明显还是疼，但是适应了。低头听训的时候看向别处，在分心其他事情，有点难过有点庆信，姐姐处于半相信半怀疑状态。
还捂住伤处呢，已经完全恢复状态了。冷静沉稳，对姐姐恭敬不乏亲近，姐姐说什么即使不爱听也乖乖应下。大哥不是在姐姐面前没脾气，他是太爱姐姐了。
以及，东哥逆天的演技。
这里差不多缓过劲来了，明显还是疼，但是适应了。低头听训的时候看向别处，在分心其他事情，有点难过有点庆信，姐姐处于半相信半怀疑状态。
还捂住伤处呢，已经完全恢复状态了。冷静沉稳，对姐姐恭敬不乏亲近，姐姐说什么即使不爱听也乖乖应下。大哥不是在姐姐面前没脾气，他是太爱姐姐了。
以及，东哥逆天的演技。
我控制不住我记几啊！截了两张，一张大哥安慰姐姐的时候满屏荷尔蒙的温柔气息！一张一直关心别人，被姐姐关心之后伤感又欣慰的样子！我要拍他！来吧决定一下是打他手还是打小恕手？
加上大姐，大姐最大，拉扯了明楼谭宗明。除了对明楼严，其他弟弟恨不得都能宠上天去。
一.
凌远搓了搓钢笔，在庄恕的停职查看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签名凌厉大气，刀戗剑指般地落在纸的最下端。
这个通知将在全院会议上由他亲自宣布。他清楚将会面对兄长的怒火，但他别无他法。于是他合上笔，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标号为“1”的快捷联系人去了信息：“成了。”
凌远前脚刚进办公室，庄恕后脚就进来了。年长些的那个气势汹汹，连门都没敲，进来的时候还顺便把门给锁了。凌远坐在沙发上冷洌洌地抬眼：“庄医生。”
庄恕不搭话，边走边脱白大褂，走到凌远面前的时候顺手给搭在了沙发背上。两只雄性动物在不小的办公室里散发荷尔蒙，气场碰撞就差爆出火花。两对几乎一样的大眼互瞪了快半分钟，最终庄恕强压下怒火，站在凌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凌院长，咱们没必要这样吧。”
“那庄医生想要怎样。”凌远不输人也不输阵，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这姿势他和明楼学了个十成十，少了些明楼蔑视戏谑的感觉，反倒多了他自己的一份严肃气场。“违规手术，违规收治，与病人及家属起冲突，现在媒体记者恨不得追到家里来，庄医生倒是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免于对你的辞退。”
庄恕气得噎住，“好啊，凌远。”他咬着牙，“你还真是个好院长。那个病人，我不这么救她就没命了！”
“杏林分院的初衷是提供高端医疗，你现在把那个病人安置在那里，我怎么跟其他病人解释？记者你怎么打发走？”
“当时只能往杏林送，急救范围内只有杏林有条件救她！现在她的状况还不能支撑转院，你让我怎么办？”
“庄恕，你的医学伦理该回去重考了。”
“凌远，你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个院长！”
庄恕完全被挑起怒火。他伸手去指凌远，被凌远拨开。当院长的不紧不慢站起来，解开了西装的扣子：“我当医生这十几年，还从来没被医闹家属打过。今天你要打，我也不亏。”
庄恕一拳挥在他脸上。
明楼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不对经的地方。方达生在学校，大姐和谭宗明双双出差，蔺晨在自己房间门口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做大哥的在心里暗笑，在门口蹬掉了鞋，喊：“小恕？小远？”
凌远“欸”了一声，但没人迎上来。明楼放了包，看见两个人分坐在房屋两端，一个看电视一个回邮件。他从玄关出来，只能看见一个从沙发背上露出来的圆乎乎的浓密发顶和一个半数藏在笔电屏幕后面的背头。
作为背后的指使者，明楼选择了一个脾气比较好的弟弟先去招呼。他路过餐厅的时候摸了只苹果，打算削了去安慰替他背了黑锅的大院长。这些年他削给大姐的苹果不计其数，好歹练出了一手不把苹果削成苹果核的功夫。等他把那个坑坑洼洼的苹果放在凌远面前，终于把他弟弟从电脑后面引诱出来。大院长颇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明楼就愣了一下，回头去喊另一个弟弟：“庄恕！”
明楼的声音很有些怒意了，庄恕只好关了电视，起身走过来。明楼看看凌远又看看庄恕，那手指隔空点庄医生：“我今天不想训你，大姐明天就回来了，小远的脸成这样，你自己看着办。”
一.
凌远搓了搓钢笔，在庄恕的停职查看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签名凌厉大气，刀戗剑指般地落在纸的最下端。
这个通知将在全院会议上由他亲自宣布。他清楚将会面对兄长的怒火，但他别无他法。于是他合上笔，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标号为“1”的快捷联系人去了信息：“成了。”
凌远前脚刚进办公室，庄恕后脚就进来了。年长些的那个气势汹汹，连门都没敲，进来的时候还顺便把门给锁了。凌远坐在沙发上冷洌洌地抬眼：“庄医生。”
庄恕不搭话，边走边脱白大褂，走到凌远面前的时候顺手给搭在了沙发背上。两只雄性动物在不小的办公室里散发荷尔蒙，气场碰撞就差爆出火花。两对几乎一样的大眼互瞪了快半分钟，最终庄恕强压下怒火，站在凌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凌院长，咱们没必要这样吧。”
“那庄医生想要怎样。”凌远不输人也不输阵，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这姿势他和明楼学了个十成十，少了些明楼蔑视戏谑的感觉，反倒多了他自己的一份严肃气场。“违规手术，违规收治，与病人及家属起冲突，现在媒体记者恨不得追到家里来，庄医生倒是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免于对你的辞退。”
庄恕气得噎住，“好啊，凌远。”他咬着牙，“你还真是个好院长。那个病人，我不这么救她就没命了！”
“杏林分院的初衷是提供高端医疗，你现在把那个病人安置在那里，我怎么跟其他病人解释？记者你怎么打发走？”
“当时只能往杏林送，急救范围内只有杏林有条件救她！现在她的状况还不能支撑转院，你让我怎么办？”
“庄恕，你的医学伦理该回去重考了。”
“凌远，你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个院长！”
庄恕完全被挑起怒火。他伸手去指凌远，被凌远拨开。当院长的不紧不慢站起来，解开了西装的扣子：“我当医生这十几年，还从来没被医闹家属打过。今天你要打，我也不亏。”
庄恕一拳挥在他脸上。
明楼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不对经的地方。方达生在学校，大姐和谭宗明双双出差，蔺晨在自己房间门口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做大哥的在心里暗笑，在门口蹬掉了鞋，喊：“小恕？小远？”
凌远“欸”了一声，但没人迎上来。明楼放了包，看见两个人分坐在房屋两端，一个看电视一个回邮件。他从玄关出来，只能看见一个从沙发背上露出来的圆乎乎的浓密发顶和一个半数藏在笔电屏幕后面的背头。
作为背后的指使者，明楼选择了一个脾气比较好的弟弟先去招呼。他路过餐厅的时候摸了只苹果，打算削了去安慰替他背了黑锅的大院长。这些年他削给大姐的苹果不计其数，好歹练出了一手不把苹果削成苹果核的功夫。等他把那个坑坑洼洼的苹果放在凌远面前，终于把他弟弟从电脑后面引诱出来。大院长颇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明楼就愣了一下，回头去喊另一个弟弟：“庄恕！”
明楼的声音很有些怒意了，庄恕只好关了电视，起身走过来。明楼看看凌远又看看庄恕，那手指隔空点庄医生：“我今天不想训你，大姐明天就回来了，小远的脸成这样，你自己看着办。”
二.
大姐如期归来。谭宗明悲惨兮兮地被留在南通做收尾，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明楼通知“天气”。当天晚上除了谭宗明弟弟们全员到齐，凌远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明镜晚上六点半的车，明楼亲自去接。
明镜十几岁失去双亲，拉扯着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明楼和谭宗明出来了，明楼还被汪家设陷，发配到边远农村去做县官。好在明家大少爷向来不是个好惹的，没过几年就一路杀了回来，还顺道报了父母的仇。自此明镜才算轻松一些，却过了结亲的年纪，便把收养来的方达生当孩子养，每每过年，凌远庄恕蔺晨收的所有红包还不及方达生的一个大。
好在方达生也不是个败家的，有这么些个优秀的哥哥镇在上头，反倒是最乖巧的一个。明镜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宠得厉害。一回家看到开门的是方达生，连明楼和包一齐不要，只拿了带给小少爷的礼物，等大少爷做苦力把包和自己一同带进来。蔺晨和方达生关系最好，专给弟弟做逗哏，一唱一和把明镜哄得直笑，长途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
庄恕一如既往地安静听话，不苟言笑。终归是自己弟弟，明镜看着看着就觉出不对来：“小恕，虽说你平时话就不多，今天可太安静了点。是你大哥欺负你了，还是小远扣你工资了？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主。”
刚把箱子拎到姐姐房间里去的大龄童工明大少爷正剥着桔子，闻言就笑，把连经脉都处理干净的橘子瓣儿塞进姐姐手里：“姐，这话你可问错人了。”
明镜正埋怨着明楼那桔子的白色脉络可以养生，凌远就端着汤出来了。大院长今儿没梳他平日里的背头，头发乖乖顺顺地搭在眉峰上，他是先天的空气刘海，不像庄恕那样打着卷儿，把他平日里的气场整个弱化了三成。所以刘海下若隐若现的青紫和鼻梁嘴角的伤口就显得格外委屈可怜。明镜一双大眼睛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十分震惊地问明楼：“这，这谁打的？”
“我。”庄恕低着头，主动承认。他在美国上了许多年学，敢做敢当极了。明楼点点头表示事情确实如此，明镜就愤怒了：“都多大人了还打架！明楼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小远被打成这样，你还管不管了！”
“管，当然管。”明楼立刻起身，“大姐，别动气。庄恕和我去书房。”
大姐如期归来。谭宗明悲惨兮兮地被留在南通做收尾，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明楼通知“天气”。当天晚上除了谭宗明弟弟们全员到齐，凌远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明镜晚上六点半的车，明楼亲自去接。
明镜十几岁失去双亲，拉扯着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明楼和谭宗明出来了，明楼还被汪家设陷，发配到边远农村去做县官。好在明家大少爷向来不是个好惹的，没过几年就一路杀了回来，还顺道报了父母的仇。自此明镜才算轻松一些，却过了结亲的年纪，便把收养来的方达生当孩子养，每每过年，凌远庄恕蔺晨收的所有红包还不及方达生的一个大。
好在方达生也不是个败家的，有这么些个优秀的哥哥镇在上头，反倒是最乖巧的一个。明镜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宠得厉害。一回家看到开门的是方达生，连明楼和包一齐不要，只拿了带给小少爷的礼物，等大少爷做苦力把包和自己一同带进来。蔺晨和方达生关系最好，专给弟弟做逗哏，一唱一和把明镜哄得直笑，长途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
庄恕一如既往地安静听话，不苟言笑。终归是自己弟弟，明镜看着看着就觉出不对来：“小恕，虽说你平时话就不多，今天可太安静了点。是你大哥欺负你了，还是小远扣你工资了？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主。”
刚把箱子拎到姐姐房间里去的大龄童工明大少爷正剥着桔子，闻言就笑，把连经脉都处理干净的橘子瓣儿塞进姐姐手里：“姐，这话你可问错人了。”
明镜正埋怨着明楼那桔子的白色脉络可以养生，凌远就端着汤出来了。大院长今儿没梳他平日里的背头，头发乖乖顺顺地搭在眉峰上，他是先天的空气刘海，不像庄恕那样打着卷儿，把他平日里的气场整个弱化了三成。所以刘海下若隐若现的青紫和鼻梁嘴角的伤口就显得格外委屈可怜。明镜一双大眼睛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十分震惊地问明楼：“这，这谁打的？”
“我。”庄恕低着头，主动承认。他在美国上了许多年学，敢做敢当极了。明楼点点头表示事情确实如此，明镜就愤怒了：“都多大人了还打架！明楼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小远被打成这样，你还管不管了！”
“管，当然管。”明楼立刻起身，“大姐，别动气。庄恕和我去书房。”
三、
明楼的书房是很复古的装修，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家少爷，光是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家法森严的感觉。明楼本人的气质教养也绝类那时的世家少爷，在老板椅上一坐，先给自己泡了杯茶。庄恕按照之前的规矩在桌前要跪，明楼一抬眼：“不用了。”
这可着实让两个人都惊讶了一下。庄恕向来是最不愿意跪的，按理说他在国外的时间和凌远大差不差，可凌远几乎从未有他这种死倔的气质。故而明楼也特别热衷于罚他跪，庄恕太硬了，过刚易折。
庄恕就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笔直笔直地，不说话。明楼看着好笑，一下一下地掀着杯盖，问他：“不说说怎么回事？”
庄恕直直地盯着他，盯了一会儿。明楼也回视着他。庄恕和凌远动手之前就经历了这样的对视，可惜明楼实在道行太深，庄恕被盯得没脾气。他在明楼面前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气场优势，甚至还凭空生出一点温顺来：“我和凌远打架。”
明楼一听，这心里是还别扭着呢。“小远还手了吗？”明楼似笑非笑，“你那是把他给打了！”
庄恕抿了下嘴角。明楼乘胜追击：“你也不小了吧，领导的批示你就这样对待？还是因为领导是你弟弟，你就可以目无法纪，任性妄为？”
庄恕张了下嘴，想要解释，又闭上了。他看起来有些躁。“你是觉得小远没有首先考虑救人，而是首先考虑医院名誉，是吧？你也觉得他自私薄凉，和某些传言相同？”
他发现庄恕的神色变了变，提着一口气，被说中了又不愿承认的样子。他的七寸被明楼牢牢捏在手里，太多的人不顾他的想法，想方设法为难他，他揣着一股清高心境习惯了不反驳。突然有个人设身处地地说他的想法，理所应当地理解他，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明楼拿捏着尺度，是时候发火了，他想。他抬一下眼皮，不紧不慢。“那你停职之后，病人转院了吗？”
庄恕愣了。明楼拉开抽屉掏出一叠纸，递过去。
那是一叠病历和凌远的日程表。庄恕认得笔迹，他之后的病历只有一天是其他医生，之后每天的午查房晚查房大外科签字都是凌远。大院长的日程表是秘书手写，有时午休只有个把小时，来回吃饭都要来不及。庄恕原本咬紧的下颌骨渐渐松开，明楼抿口茶往后靠一靠：“你连你弟弟都不信。你自己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是你真想被辞退？我特地问凌远要了这些，只等着大姐问责于你。好叫你看看，你的武断到底是对是错。”
庄恕把嘴唇彻底抿起来。明楼再次拉开抽屉，这次拍了一把蛇纹木的镇尺在桌上。这镇尺也是定制的，特别有明大公子的风格，几乎是世界上最沉的木质。他依旧十分淡然，两手交叠在小腹上：“是对是错？”
蛇纹木……一把蛇纹木琴弓快三万呢，明大少爷居然拿他来做镇尺。庄恕一边感叹明楼的财大气粗一边迅速地怂了，后退一步眨眨眼睛，表情无辜，语气乖顺：“错了。”
“说说吧，这次打算挨多少？”明楼终于坐正，“上次凌远犯错，水曲柳的实木藤条都打断了。要不把镇尺打断？”
庄恕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又往离明楼更远地地方挪了挪。明楼看向来欺天霸地的庄恕这个样子，到底还是有些怕的。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也怕大姐的鞭子，终于板起脸，向庄恕招手：“过来。哪只手打的？”
庄恕努力恢复从前的气质，本着张脸一本正经：“大哥，要万一还有突发手术。”
“给你停职也是让你休息。”明楼严肃，“哪只手。”
庄恕深吸一口气，把两只手都展平了伸过去。他个子太高，明楼握住他的指尖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踢了踢他的膝盖。庄恕吸一口气跪下来，双手伸平，高度正好。明楼把镇尺在他手上放了一下，感受重量。
庄恕的手腕向下一沉，手臂迅速用力才堪堪恢复了平举。他不敢乱动，怕惹恼明楼，就这么乖乖举着。明楼也不为难他，看他手腕一抖就把镇尺拿了起来，在手上掂了掂。
第一下带着风就砸了下来。镇尺本身就厚重，即使明楼没用多少力，挨在手上也不是受得了的。况且手上除了骨头就是神经和皮肤，庄恕要一边忍痛一边担心明楼把他的手骨打断。第一下还只是热身，砸在手心里，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发紫。庄恕拇指用力撑了半天才等疼痛缓过去，控制住没把手收起来。
第二下明楼就变了位置，毫不留情地往指根上砸。这一下开始他就不收手劲，庄恕疼得闷哼一声。第三下涵盖了手指的上半部分，砸在骨头上一声特殊的脆响。十指连心，他的冷汗直往外冒，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向后一缩。他拿拇指去试一下挨了打的皮肤，又红又烫，第一道印子已经肿了起来。
明楼也不急，等着他把手重新举好。庄恕在年少时期躲过他的罚，他直抽到男孩子崩溃大哭。果然早已成年的人还是没能忘掉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痛，手指蜷曲一下，又再次伸平举好。
反正饭是赶不上吃了，明楼不介意和他耗。他没有去捏弟弟的手指帮他控制，把镇尺在手中转半圈，用面积小的侧棱砍了下去。这一下彻底填补了没被染色的那一小块，庄恕疼得想弹，双膝不断地换着重心，皱着眉深呼吸，想动，又终究是没敢。
算是乱动的惩罚。
明楼的书房是很复古的装修，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家少爷，光是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家法森严的感觉。明楼本人的气质教养也绝类那时的世家少爷，在老板椅上一坐，先给自己泡了杯茶。庄恕按照之前的规矩在桌前要跪，明楼一抬眼：“不用了。”
这可着实让两个人都惊讶了一下。庄恕向来是最不愿意跪的，按理说他在国外的时间和凌远大差不差，可凌远几乎从未有他这种死倔的气质。故而明楼也特别热衷于罚他跪，庄恕太硬了，过刚易折。
庄恕就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笔直笔直地，不说话。明楼看着好笑，一下一下地掀着杯盖，问他：“不说说怎么回事？”
庄恕直直地盯着他，盯了一会儿。明楼也回视着他。庄恕和凌远动手之前就经历了这样的对视，可惜明楼实在道行太深，庄恕被盯得没脾气。他在明楼面前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气场优势，甚至还凭空生出一点温顺来：“我和凌远打架。”
明楼一听，这心里是还别扭着呢。“小远还手了吗？”明楼似笑非笑，“你那是把他给打了！”
庄恕抿了下嘴角。明楼乘胜追击：“你也不小了吧，领导的批示你就这样对待？还是因为领导是你弟弟，你就可以目无法纪，任性妄为？”
庄恕张了下嘴，想要解释，又闭上了。他看起来有些躁。“你是觉得小远没有首先考虑救人，而是首先考虑医院名誉，是吧？你也觉得他自私薄凉，和某些传言相同？”
他发现庄恕的神色变了变，提着一口气，被说中了又不愿承认的样子。他的七寸被明楼牢牢捏在手里，太多的人不顾他的想法，想方设法为难他，他揣着一股清高心境习惯了不反驳。突然有个人设身处地地说他的想法，理所应当地理解他，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明楼拿捏着尺度，是时候发火了，他想。他抬一下眼皮，不紧不慢。“那你停职之后，病人转院了吗？”
庄恕愣了。明楼拉开抽屉掏出一叠纸，递过去。
那是一叠病历和凌远的日程表。庄恕认得笔迹，他之后的病历只有一天是其他医生，之后每天的午查房晚查房大外科签字都是凌远。大院长的日程表是秘书手写，有时午休只有个把小时，来回吃饭都要来不及。庄恕原本咬紧的下颌骨渐渐松开，明楼抿口茶往后靠一靠：“你连你弟弟都不信。你自己清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是你真想被辞退？我特地问凌远要了这些，只等着大姐问责于你。好叫你看看，你的武断到底是对是错。”
庄恕把嘴唇彻底抿起来。明楼再次拉开抽屉，这次拍了一把蛇纹木的镇尺在桌上。这镇尺也是定制的，特别有明大公子的风格，几乎是世界上最沉的木质。他依旧十分淡然，两手交叠在小腹上：“是对是错？”
蛇纹木……一把蛇纹木琴弓快三万呢，明大少爷居然拿他来做镇尺。庄恕一边感叹明楼的财大气粗一边迅速地怂了，后退一步眨眨眼睛，表情无辜，语气乖顺：“错了。”
“说说吧，这次打算挨多少？”明楼终于坐正，“上次凌远犯错，水曲柳的实木藤条都打断了。要不把镇尺打断？”
庄恕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又往离明楼更远地地方挪了挪。明楼看向来欺天霸地的庄恕这个样子，到底还是有些怕的。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也怕大姐的鞭子，终于板起脸，向庄恕招手：“过来。哪只手打的？”
庄恕努力恢复从前的气质，本着张脸一本正经：“大哥，要万一还有突发手术。”
“给你停职也是让你休息。”明楼严肃，“哪只手。”
庄恕深吸一口气，把两只手都展平了伸过去。他个子太高，明楼握住他的指尖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踢了踢他的膝盖。庄恕吸一口气跪下来，双手伸平，高度正好。明楼把镇尺在他手上放了一下，感受重量。
庄恕的手腕向下一沉，手臂迅速用力才堪堪恢复了平举。他不敢乱动，怕惹恼明楼，就这么乖乖举着。明楼也不为难他，看他手腕一抖就把镇尺拿了起来，在手上掂了掂。
第一下带着风就砸了下来。镇尺本身就厚重，即使明楼没用多少力，挨在手上也不是受得了的。况且手上除了骨头就是神经和皮肤，庄恕要一边忍痛一边担心明楼把他的手骨打断。第一下还只是热身，砸在手心里，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发紫。庄恕拇指用力撑了半天才等疼痛缓过去，控制住没把手收起来。
第二下明楼就变了位置，毫不留情地往指根上砸。这一下开始他就不收手劲，庄恕疼得闷哼一声。第三下涵盖了手指的上半部分，砸在骨头上一声特殊的脆响。十指连心，他的冷汗直往外冒，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向后一缩。他拿拇指去试一下挨了打的皮肤，又红又烫，第一道印子已经肿了起来。
明楼也不急，等着他把手重新举好。庄恕在年少时期躲过他的罚，他直抽到男孩子崩溃大哭。果然早已成年的人还是没能忘掉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痛，手指蜷曲一下，又再次伸平举好。
反正饭是赶不上吃了，明楼不介意和他耗。他没有去捏弟弟的手指帮他控制，把镇尺在手中转半圈，用面积小的侧棱砍了下去。这一下彻底填补了没被染色的那一小块，庄恕疼得想弹，双膝不断地换着重心，皱着眉深呼吸，想动，又终究是没敢。
算是乱动的惩罚。
明楼给了他时间喘息。这一下非比寻常，庄恕在很努力地让自己不缩回手来。打手的残忍之处在于他必须看着，看着镇尺落在他手上，他还不能躲。
他的整只手都被染了红色，仿佛全身的热量都聚集到这里来，最后那一下成了道青紫淤血的肿痕。明楼觉着时间差不多，又举起镇尺。
明大少爷的控制能力很强，五下一组地打，不紧不慢，在每一次镇尺落下疼痛暴起的时候抬起手，尚未缓和就落下下一板。第一组全落在手心，最后两下加了力道，庄恕的呼吸越来越重，疼得闭眼。明楼放他适应一会儿又落了第二组，斜着贯穿手掌，打完后庄恕已经保持不住姿势，痛得手指都弯起来，肩背都在止不住地抖。明楼拿镇尺点点他的手指，立刻就伸平了，强行绷住了手臂。但是明楼却把镇尺收回，到底还是不忍心：“你自己休息一会儿。最后两组，报数。”
庄恕把那提的一口气放下，跪坐下来，把双手贴在腿边的地板上。这是最快速的降温方法，虽然压着疼。他低着头咧嘴倒抽冷气，卷乎乎的刘海搭着，显得温顺又委屈。明楼看着那只浓密的发顶，就心疼起来。
发顶的主人没敢歇太久，做手术医生的对时间把握都好。他数着秒缓了一分钟，就跪起来，从肩到手指都举成一条平稳的直线。明楼看着手心和指端的两道肿痕，狠了狠心，第一下抽在掌根。庄恕咬了咬牙，报数：“……一。”
明楼不紧不慢地打，一击与下一击有窄窄一道重叠，五下就盖全了。那窄窄一道疼痛给庄恕带了一层冷汗，第五下下去他缓了许久，鼻尖上一道滑下来的汗珠：“五。”
明楼停了一下，看庄恕熟练地偏头把汗滴在自己肩膀上蹭掉，两只手依旧平举着，没敢用。可惜明楼这里挨打向来没有放水这一说，数目不多，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他刚刚转过头来，后一组就开始了，他没绷住，低呼出声。
明楼原本一直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打，这会儿抬起眼，盯了他一眼。明镜给明楼的规矩是不能出声，他们几个小的偷听过大哥的墙角，祠堂里除了鞭子无有一声，等到开门，明楼跪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庄恕不确定明楼有没有这个规矩。有一瞬间他心里发怵，几乎想要开口求饶。好在明楼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开始了最后一组的第一下。他甚至还挑了伤不是那么重的地方。
庄恕松口气，开始专心对抗疼痛。现在他整只手都肿起来，十指为了不弯曲而太过用力，上上下下地抖。明楼斥了他一句“你就是这么做手术的吗”，飞快地打完最后两下，把镇尺扔回桌子。他向庄恕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起来了，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刚挨了打的自觉起身，垂下双手。他害怕手掌接触裤子，极不自然地控制着距离。老实说他有点委屈，从小到大，每次挨完打都有人哄，这次明楼连话都没说。他去餐厅转了一圈，饭菜一道也没留。庄恕只好找了个发烧降温用的冰袋，双手握着回屋。
他坐在床沿冰手，现在青青紫紫全显现了出来，原本细致干燥的一双手惨不忍睹。那本没看完的《乌克兰拖拉机简史》还放在床头，但他现在估计连书页都翻不利索。庄恕感觉到饿，他眨眨眼睛，觉得明楼做得有点过了。打都打了，不能不给饭吃吧？不疼死，要饿死了。
他听到有人敲门。门没锁，他喊了“进来”。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拎着药箱的凌远进来，鼻梁上贴着张颇有些滑稽的卡通创可贴，冲他抿一个笑：“饿了吧，给你炒了面，少放辣椒，一份炸豆腐一个卤蛋，还给你加了青菜火腿。”
还颇为贴心地换了叉子。庄恕抬眼看他一下，收拾收拾那点儿凭空生出的矫情，拇指食指捏着叉子先插了半个卤蛋吃。凌远蹲在他面前，拉过他另一只手检查：“大哥有事出去了。”
后半句话应该是“你别怪他”或者“所以我来了”，但凌远向来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庄恕边吃着炒面边应一声，想起来什么，拿手摸一下创可贴，问他：“怎么回事儿？”
“大姐坚持要贴的，我拗不过她。”凌远无奈，捯饬药箱，“先给你喷点云南白药啊，你吃着。”
不过是最寻常的家里最寻常的一晚罢了。
他的整只手都被染了红色，仿佛全身的热量都聚集到这里来，最后那一下成了道青紫淤血的肿痕。明楼觉着时间差不多，又举起镇尺。
明大少爷的控制能力很强，五下一组地打，不紧不慢，在每一次镇尺落下疼痛暴起的时候抬起手，尚未缓和就落下下一板。第一组全落在手心，最后两下加了力道，庄恕的呼吸越来越重，疼得闭眼。明楼放他适应一会儿又落了第二组，斜着贯穿手掌，打完后庄恕已经保持不住姿势，痛得手指都弯起来，肩背都在止不住地抖。明楼拿镇尺点点他的手指，立刻就伸平了，强行绷住了手臂。但是明楼却把镇尺收回，到底还是不忍心：“你自己休息一会儿。最后两组，报数。”
庄恕把那提的一口气放下，跪坐下来，把双手贴在腿边的地板上。这是最快速的降温方法，虽然压着疼。他低着头咧嘴倒抽冷气，卷乎乎的刘海搭着，显得温顺又委屈。明楼看着那只浓密的发顶，就心疼起来。
发顶的主人没敢歇太久，做手术医生的对时间把握都好。他数着秒缓了一分钟，就跪起来，从肩到手指都举成一条平稳的直线。明楼看着手心和指端的两道肿痕，狠了狠心，第一下抽在掌根。庄恕咬了咬牙，报数：“……一。”
明楼不紧不慢地打，一击与下一击有窄窄一道重叠，五下就盖全了。那窄窄一道疼痛给庄恕带了一层冷汗，第五下下去他缓了许久，鼻尖上一道滑下来的汗珠：“五。”
明楼停了一下，看庄恕熟练地偏头把汗滴在自己肩膀上蹭掉，两只手依旧平举着，没敢用。可惜明楼这里挨打向来没有放水这一说，数目不多，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他刚刚转过头来，后一组就开始了，他没绷住，低呼出声。
明楼原本一直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打，这会儿抬起眼，盯了他一眼。明镜给明楼的规矩是不能出声，他们几个小的偷听过大哥的墙角，祠堂里除了鞭子无有一声，等到开门，明楼跪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庄恕不确定明楼有没有这个规矩。有一瞬间他心里发怵，几乎想要开口求饶。好在明楼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开始了最后一组的第一下。他甚至还挑了伤不是那么重的地方。
庄恕松口气，开始专心对抗疼痛。现在他整只手都肿起来，十指为了不弯曲而太过用力，上上下下地抖。明楼斥了他一句“你就是这么做手术的吗”，飞快地打完最后两下，把镇尺扔回桌子。他向庄恕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起来了，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刚挨了打的自觉起身，垂下双手。他害怕手掌接触裤子，极不自然地控制着距离。老实说他有点委屈，从小到大，每次挨完打都有人哄，这次明楼连话都没说。他去餐厅转了一圈，饭菜一道也没留。庄恕只好找了个发烧降温用的冰袋，双手握着回屋。
他坐在床沿冰手，现在青青紫紫全显现了出来，原本细致干燥的一双手惨不忍睹。那本没看完的《乌克兰拖拉机简史》还放在床头，但他现在估计连书页都翻不利索。庄恕感觉到饿，他眨眨眼睛，觉得明楼做得有点过了。打都打了，不能不给饭吃吧？不疼死，要饿死了。
他听到有人敲门。门没锁，他喊了“进来”。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拎着药箱的凌远进来，鼻梁上贴着张颇有些滑稽的卡通创可贴，冲他抿一个笑：“饿了吧，给你炒了面，少放辣椒，一份炸豆腐一个卤蛋，还给你加了青菜火腿。”
还颇为贴心地换了叉子。庄恕抬眼看他一下，收拾收拾那点儿凭空生出的矫情，拇指食指捏着叉子先插了半个卤蛋吃。凌远蹲在他面前，拉过他另一只手检查：“大哥有事出去了。”
后半句话应该是“你别怪他”或者“所以我来了”，但凌远向来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庄恕边吃着炒面边应一声，想起来什么，拿手摸一下创可贴，问他：“怎么回事儿？”
“大姐坚持要贴的，我拗不过她。”凌远无奈，捯饬药箱，“先给你喷点云南白药啊，你吃着。”
不过是最寻常的家里最寻常的一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