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用力一下下捶着自己的太阳穴，垂着头没有反应。林见鹿不知道做什么好，气氛就一直僵着，压得他尴尬又痛苦。
“是**之过急吗……但我能怎么办好。”周纪声音低得好像在自言自语，“你的班主任和我谈过好多次了，我再帮不了你，年级就不许我们再结组了。”
“啊这种事、你怎么不……”
“我再担保他也不信。跟着我能翘自习能翘午休，要不是我的老师劝着，哪儿容得下你这么快活呢？威胁你也好说软话也好，你都听不进去。”周纪站起来，勉强冲他笑了一下，“我以前怕你知道了压力大，但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
“你教、你教我！你别听他们的！不怪你、真的，我能学。你说这话是不是不要我了？”
“但我不想教了。”
林见鹿说不出话，心里也很堵。他不是容易服软的人，就是无理也想争三分脸，但林见鹿不知道怎么收场，自己是真的不知好歹，不知不觉中欠了对方这么多。
大概是看林见鹿太低沉，周纪终于有了点动作，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林见鹿惊讶地以为他是消气了。
“你信我，我再……”
“我信你，但君子一言……”
林见鹿感觉肩膀上一沉，下一刻就撑在桌面上。
“驷马难追。”
“等等！”
他不知道周纪要干什么，一下又挺直了回头看他。
“是看我不像君子吗，还是少爷记性不好？”
“你不是说了、是吓唬我的吗？”
周纪没说话也没再按他，反倒是林见鹿被看得发怵，试探着伸了右手。林见鹿又不傻，刚刚周纪把他按在桌上当然不是要打手，但那种羞耻的场景他根本应付不来。
“……周纪？”
“唔。这个，你拿走。”
周纪应了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个黄皮信封甩在桌上。封皮上什么都没写，但林见鹿知道里面是退组申请。
“你狠。”
林见鹿把手收回去，胳膊一扫把信封推到地上。他深呼吸了几次，手肘一撑在桌上趴得服服帖帖，头埋在胳膊里看不见脸，也就没看见周纪惊讶的表情。
真是挨惯了的，他没说谎。
周纪看着他的姿势，真的觉得没什么好纠正的。又站了一会，周纪转身就走了。林见鹿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背后翻箱倒柜的声音，他这才相信本来周纪没打算真的动手。翻箱倒柜完了，林见鹿能感到周纪又站回自己身后。
林见鹿心里祈求着可别做什么口头教训，早些开口消了气罢了手，他就能夺门而逃哪怕以后和周纪老死不相往来。
啪。
林见鹿一声不吭，是什么细长的东西，是有些疼，但不是忍不了。
周纪掂量着刚从簸箕上拧下来的包铁木棍，暗想这也未免太不正规了。他不知道林见鹿的界限在哪儿，比起留不下教训他更不愿意真伤了他。
怎么打人？周纪知道这种问题只能实践出真知，既然是惩罚是该有点惩罚的样子。周纪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想着逼得他喊疼就心里有数了。
屁股上从上而下从下而上挨了两轮，林见鹿依旧咬着牙一动不动。周纪没什么打人的经验，他实在低估了林见鹿的忍受能力。
啪！啪！
两下抽在腿上，周纪停手，摸摸铁皮都发热了。
“疼吗？”
周纪犹犹豫豫地开口，林见鹿在黑暗里皱着眉。
这种问题怎么答？问这个，你是**吗？
“今天你轻点，好吗？”
“好。”
周纪只听出了林见鹿喊疼的意思，却没听进去那个“今天”。他也不知道这种工具会有什么威力，比划了一下照着他臀峰又抡下去。林见鹿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这个程度打了二三十下，接下去他已经很难挨了。
“见鹿、我这样有用吗？”
“有吧……轻点。”
“嗯。起来，你回家吧。”
“别、你打！”
林见鹿话音未落就想抽自己的嘴，怎么画风突然奇怪了。周纪撂了棍子，语气顿时温和起来。
“你别害怕。说到底也就是退步了一次，以前说的进步有奖还算数。你下回用心。”
林见鹿一下站直了：“那你把申请书给我。”
“你怕我偷偷交了啊？”周纪觉得好笑，大大方方从地上捡起来递给他。
“嗯，你怎么能凶得和我教练似的。”
林见鹿低着头接过来，另一只手背在后面偷偷揉屁股，周纪看得见也装看不见。
“我骑自行车送你？”
“不要。不疼。”
林见鹿自己背着挎包往门外走，周纪不多话，看着他走出门又跨回来。
“忘什么了？”
“忘了说一件事，你冤枉我了，我是没考好，但是我也挺在乎你的。”

@北有喵生日快乐喔(〃'▽'〃)

“闭上嘴！”
楼道里回荡起一个陌生男子的怒喝，林见鹿的声音一下就停了。周纪跑过一间间更衣室，耳边啪啪的硬物着肉声也越来越清晰。
周纪心里揪得很紧，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双双倒地。对方是个高大的武术队员，爬起来连一眼都没多看他就又往楼梯跑了。周纪摔得够呛，缓了好一阵才站起来，但一停腿就开始抖，其实他早就跑不动了。
贴墙站着两三个同样队服的学生，都栖栖遑遑耸着脑袋。半开着的门里还在传出让人心悸的声音，周纪径直闯进去，刚好看到林见鹿在白蜡杆下辗转瑟缩。
“你！拿了什么名次？！啊、这是初赛！初赛！初赛！”
“十二、啊、啊……别打了师父！”
青年男子一只脚踩着林见鹿的小腿，林见鹿再怎么翻滚都在白蜡杆的挥舞范围内。扬起的杆尾快挨到天花板，每一下都又结结实实砸回林见鹿身上，周纪看得呆了，来不及反应腰上嘴上就分别被一只手按住拖出门外，另一个队员慌慌张张关上了门。
“你谁啊？”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队员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答，气得周纪又想闯门，奈何几个人把周纪死死按在墙上。屋里的动静大到震得人耳鸣，外面闹成这样也没阻止屋里慢下一分一秒。
“高教练！”
“高教练……”
几个人同时松了手，恭恭敬敬冲跑来的中年男人鞠躬。被喊做高教练的男人一点不敢耽搁，踹开门喊着“小韩小韩”就去夺青年人手里的凶器。韩添翼还在气头上，被拽着还是挥了几棍，有一下打歪在塑胶地上，砸出月牙形的小坑。
“你就惯他们！”
韩添翼气喘吁吁坐在凳子上，扫视了一圈跟进来的学生。队员没有一个敢抬头，都背着手想往后躲。
“你当他们还是你武校的学生呐？他们是高中生爹妈都舍不得碰，我一会儿不在你又犯毛病了是不是？”
“怎么着，他们爱告我告去！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好歹。”
韩添翼越说越恼火，拨开人群径直走了。林见鹿还软在地上发抖，高教练一个眼色立马上来两个队友，一边一个把林见鹿架在肩膀上站起来。
“教练……咱去哪儿？”
高教练龇牙咧嘴看着眼前一副烂摊子：“还想给你们雇车啊？怎么来的，怎么走。你们留几个人把这儿卫生收拾收拾啊。”
“等等，劳驾了。”
林见鹿低垂的头一下抬起来，正对上周纪的眼睛。
“你们都这么忙，见鹿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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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还以为这两个人是要去医院，殷切地帮周纪把林见鹿抬着抱上后座。周纪报了自己家的地址，放着前座不坐，小心翼翼坐在后排，让林见鹿能把脑袋搁在他的腿上。
一路上无言，他担心自己多话又会给林见鹿带来难堪，谁知道他那么敏感的心思又会多出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对这样亲昵的动作，林见鹿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应，但是车开了一半就忽然开始掉眼泪，临下车就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把司机师傅搞得莫名其妙。周纪付了钱道谢，架着林见鹿一瘸一拐地上楼。林见鹿好像反射弧特别长，两个人走一步歇三歇，一路上哭得越来越烈，直让周纪听得五脏六腑都一起疼。
“疼得吗？”
林见鹿拼命摇头：“丢人。”
“傻瓜……”
林见鹿被扶到床上趴着，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周纪一直坐在他身边什么也没有干。
“你怎么那时候来……”
“你是真的***？即便是我一大早看到了，我怎么来得及请假，我怎么来得及查路线？要是就像今天，我没看见怎么办，我要是一整天都不打开笔袋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想给你惊喜的……我错了，我没想到这么多。”
“算了……我怎么又教训起来你了。明明是我该道歉才对。”

“教练为什么打你？”
汗水和泪水把人糊得和花猫似的，周纪用热毛巾一遍遍给人擦脸。
“那是师父啦……他人很好的，真的。”
“我是问他为什么打你？”
“……你怎么来那么晚呀？”
周纪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说实话，是不是我害得你输了？”
“你怎么又动手！”林见鹿垂头丧气的，“不是的。我心态不好，抽签运气也不好……他指望我上领奖台的，被我磨得还赏我一张票，结果我连初赛都没过。”
“那又怎么样？这什么规矩，凭什么轮到他动手了。”
林见鹿困惑地眨眨眼：“师父是武校毕业的呀，我都输了比赛了，做得不好就是得挨打。被师父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老是挨揍吗？”
“哪儿有……只是平时犯错打一两下就完了。对了，这叫少林油条，哪儿能常吃。”
周纪一挑眉毛，把热毛巾又过了一遍水，周纪就把人的双手也给擦了擦。林见鹿被周纪伺候得上下眼皮打架，周纪收拾完再回来看，林见鹿已经趴着睡着了。
周纪坐在林见鹿身边，同样浑身酸痛。林见鹿还穿着队服，身上搭着松松垮垮的绸缎衣。周纪没叫醒他，轻轻撩开他的上衣后摆，看见他裤子上零星的红点心里就是一沉。
下装很宽松，周纪托着他的腰，裤子左右一扯就拽下来了。林见鹿一点反应也没有，睡得昏昏沉沉任由周纪折腾。
“啧。”
周纪平复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血把人内裤上洇得都是红色，林见鹿白净的腿上也有狰狞的紫色长条，一直蔓延到膝盖。他能看到没破皮的地方也是高高隆起，腿根上肉嫩，几道血迹像小蛇似的蜿蜒下来，早就干涸在林见鹿腿上。
周纪不敢再动了，轻轻抚了抚林见鹿的头：“喂……醒醒。”
“嗯、我不困。”
林见鹿下意识回了句嘴，让周纪堵得说不出话。
“哎！你干嘛！”
林见鹿惊呼一声咬牙也要爬起来，笨手笨脚去拽裤子。周纪用力把他按在床上，差点被人乱挥的手打在脸上。
“你听话、你难道要放着不管吗？”
“你是不是有病！给我穿上！”
“你有药没有？”
“没有、你不用管！”
“你以前都怎么办？”
“……放着，等它好。”
周纪在心里骂了句粗话：“你能不能爱惜点自己！？”
林见鹿实在挣扎不动了：“……我能怎么办。告诉爸妈吗，那他们还会让我跟着师父学吗？自己查查百度，疼得受不了吃点止疼片就完了。”
“为什么不用药？”
“……更疼。”
周纪有点无奈：“那你听话，我看看伤，好不好？”
“当然不好！”
“由不得你。”
林见鹿的屁股肿得脱不下内裤，周纪不多问就抓了把剪刀从他腿根处剪下去。这一点压力蹭到林见鹿的伤处，哭叫声一下就盖过了他本来怒火中烧想骂的脏话。
“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动……会好的、你别给我上药。”
周纪没说话，血已经把一部分布料黏连在伤处。他已经尽可能小心了，但还是免不了摩擦，把人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一个劲求他轻点。
“……你居然敢昧着良心说我和你师父一样凶。”
林见鹿拽着周纪的手，唯恐他再有什么动作。紫色的皮肉连片，周纪就是想处理也一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我给你擦擦吧。”
周纪掰开林见鹿的手，重又打了盆温水。等他回来时看见林见鹿正龇牙咧嘴偷偷穿裤子，气得又扬手想拍下去。
“不要动！”
到底是没打下去，周纪在林见鹿腹下垫了块毛巾，往他青红交加的屁股上淋些温水再擦。林见鹿一直死死攥着周纪的衣服，被碰疼了就哼一声，突然乖巧得让周纪不适应。等把深深浅浅的血迹都擦干净，垫着的白毛巾都被染成淡红色了。周纪看清他两瓣屁股上各有的几道裂口，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上药……好不好？”
周纪没想到他还在惦记这事，揉揉人发顶想安抚他：“那你听我话，今天明天都不上课了，我一会去给你请假。”
“那你不许说出去！”
“不说不说，我就说你病了好吗？”
“那也别让师父知道……他要知道我因为这事不上学，改天肯定还要罚。还有！你不准告诉我爸妈。”
“……行。还有什么事？”
“有……今天，不补数学了好吗……”
“……”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再往后就顺理成章了。
林见鹿是寄宿生，周纪每天跑两张假条，林见鹿就得以整天整天地赖在周纪家里，不过准确地说，是整天整天地赖在周纪的床上。
有了第一次，林见鹿很难再找借口不准周纪看伤。林见鹿很恼火，因为周纪毫不避讳，脱他裤子就像脱外套一样自然。他一度怀疑周纪是别有用心，但周纪总一副波澜不惊的冷脸，实在看不出半点色欲。
“忍着。”
“……嗯。”
林见鹿咬着衣领点头，不自觉攥紧了床单。周纪跪坐在床上，捏着蘸碘酒的棉签半天不动。
“我害怕……你快点。”
“乖。”
周纪犹豫再三还是下了手，尽管小心，不疼是不可能的事。裂口是在长好，但看上去总比前两天更狰狞了。碘酒一碰到肉，林见鹿就嘶嘶哈哈起来，等真的擦上去时，林见鹿的哀嚎就好似在受刑。
“好了、快好了。”
前几次林见鹿宁可把自己绷得眼泪汪汪咬得嘴唇出血也不肯出声，周纪好言好语劝了无用，干脆利落地又提了扫帚棍，一记把人打哭让林见鹿再不敢忤逆。
教得他能喊疼，周纪足够欣慰了。
“停！停了、哇不擦了，啊啊周纪！……”
“听话，不要动。”
周纪也很紧张，每日生怕伤处感染，林见鹿一挣扎就死死按着他的腰。酒精蜇人的疼劲才淡去，林见鹿才知道周纪已经停手很久了。
“小少爷，现在张嘴。”
林见鹿呜呜嘤嘤好半天，闭上眼一点点张开嘴给周纪看。唇上没有牙印，林见鹿就得到周纪摸一下发顶的奖励，而不是屁股上再挨一巴掌。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有，有的。”
周纪心里好笑，知道他只是为了早一天不擦药。嘴上不拆穿，故作迟疑地用指头戳他一块青紫皮肉。
“那还疼不疼了？”
林见鹿咬着牙瞪他：“等我好了，你不怕报复吗？”
“还真挺怕的，不知道部长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会，得把你当劳工使唤。”
“那也无办法，部长发话，我当然得受着咯。”周纪用薄毯子将林见鹿下身盖住，站起来时摇摇晃晃的，“等他们关心你，问我你生了什么病的时候，你看我说什么好？”
“你敢！？”
周纪忍俊不禁，直想把林见鹿按着欺负。其实，周纪一笑会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只是很少人见他笑过。林见鹿想回嘴，手机忽然响了，林见鹿只看了一眼就按了拒绝，而后又摆弄了一阵。
周纪看到他是在关机：“谁的电话？”
“一舒。”
“唔。”
林见鹿把手机丢去一边，想把胸口咬湿的上衣脱掉。周纪安静地帮了他一把，顺手又拉过一个被子给人盖上。
“怎么不接？”
林见鹿没搭腔，舒舒服服陷在被子里露一个脑袋。周纪抬眼看表，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这一两天连林见鹿的内衣裤都亲手洗，自然更得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想吃什么？”
“蛋炒饭。”
周纪嗯了一声却迟迟没动，林见鹿丢给周纪一个后背，就看不到周纪的脸色。
原来是装听不到吗。

我认罪，我有错，我坦白
最近深受情感问题困扰，终日工作压力巨大。今天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回过神来已经又是凌晨了。
会补上的嘛……愿你们也是剁手愉快喔

周纪看不进去书，一会儿摸一次手机，总怀疑是自己无意调了静音。人在心烦意乱时智商就会降低，整晚周纪一道题也没写出来。
林见鹿自那通简短电话后再没联系他，周纪就同样抱以沉默。
周纪是个很识趣的人，从前他也不会主动找林见鹿，总是一个人等到全楼走空，即便林见鹿失约，他一样问也不问。他心里想的是，这样就不会挤占林见鹿和别人的时间，但林见鹿心里就以为他一点不在意自己。
周纪一直呆坐到远处学校响起门禁的铃声，他下意识又摸了一次手机，而后真的把它调了静音。
今天是周五，明天是整日的自习。周纪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他很乏，预备翘掉明天的课，只想好好睡一觉。
周纪只觉得自己闭了一下眼。

“喂喂你睡傻了吧？出来赶紧的今儿点名还有……”
“……”
周纪用力拍掉了座机，暗骂了一句又立刻闭上眼睛，但再努力他也睡不着了。
真是脑子轴了才会给张潮自己的座机号。周纪在七点的阳光里转醒，盯着窗口一口口咽下起床气。
他忽然浑身僵了一下，想到会不会林见鹿晚上回来过，对，他是有钥匙的，如果他没回宿舍……周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想，恍恍惚惚真的转过头。
床上空空荡荡。
周纪呆看了一会，忽然暴躁地锤了一拳床板。
原来已经习惯和他同居了啊，一觉醒来，自己仍是规规矩矩只躺了一半的床。饶是周纪这般自律，现在他只想再度睡过去最好一觉天黑。如果时间是能止住胡思乱想的，那他迫切需要做点什么熬过这些日子。
周纪依旧卧着一动不动，在视力所及处扫了一圈，无名火越烧越旺。林见鹿半个宿舍的用品都在这儿，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摆在床头，都是他亲手洗的。
“……见鹿。”
周纪的声音很轻，同时又炸起的电话铃声几乎要让他杀人了。
“张潮我干你……”
“停、打住，兄弟，还有，你如果不来，谁给林见鹿跑假条？”
“什么？”
“啊哈？你俩不在一起？”
周纪当机立断扣了座机，跳下床拿手机时差点把充电线拽断。周纪的脑袋一阵嗡鸣，三个未接电话，最迟的一个在凌晨。
周纪立刻回拨过去，睡衣外面罩了一件外套往外跑，一手保持不了平衡，还差点撞在门上。电话没通，但周纪开门的一瞬间外面就倒进一个人，周纪眼疾手快捞了一把，那人的脑袋还是直挺挺磕在柜子角上。
林见鹿一时疼得不知道捂脑袋还是捂屁股，又困又懵噎得叫都叫不出声，等两人都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林见鹿才“哇啊”一声痛呼出来。
“林！见！鹿！”
林见鹿差点撞到眼睛，捂着半边脸还没完全清醒。他能反应出周纪语气不善，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硬生生拖起来按在墙上。
“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开门？！”
周纪气急败坏，随手捞了一只拖鞋“嘭嘭”照着人两团肉上抽。其实林见鹿根本没听清周纪在说什么，臀上炸起的剧痛让他本能地开口求饶。
“你别打我、啊周纪！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周纪！”
“你什么知道错了！？”
林见鹿冷汗都下来了，恨不能嵌进墙里。他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了，哆哆嗦嗦只能惊恐地看着周纪。周纪的耐心几秒就被耗尽，抬手又左右给了林见鹿两记狠的。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不打我，你说的我都改！”
林见鹿带着哭腔拼命去捂屁股，脑袋上的青紫好像忽然就不疼了。周纪比他矮半头，周纪这么拽着他，林见鹿都快跪在地上了。
周纪喘着粗气，直勾勾盯着林见鹿的眼睛。林见鹿又疼又怕哪儿还顾得上其他，只敢看着周纪用眼神求饶。
“为什么不自己开门？”
“钥匙……在宿舍，我、门禁……”
“为什么不叫我？”
“我打了电话、你不接我以为你睡了。”
“你一直在这儿？”
“……一直、对。我都错了我都改。”
“……”
周纪慢慢松了手，林见鹿扶着墙让自己站住。周纪慢悠悠脱了外套又去关门，稍有动作林见鹿就贴着墙哆嗦，直到周纪坐回床上，林见鹿依旧撑着一动不敢动。
“你过来。”
“那你不打我。”
周纪没回应，只看着他。林见鹿心里一凉，左摇右晃还是得过去。周纪的姿势很明确，林见鹿胆战心惊弯下腰，小肚子硌着人的腿慢慢趴下。
“你不打我……我知道错了。”
周纪一下就扯开他的裤子：“你哪儿错了？”
“我都、都改。”
林见鹿还在揣度他的语气，身后没再挨巴掌，红热的臀肉忽然被擦上凉凉的药水。
“你没错......怪我，我认栽。”

周纪显然余怒未消，手比平时重很多。以前林见鹿还会躲躲闪闪地耍赖，但现在他老实得像块木头，任凭周纪揉搓也不敢喊疼。
青紫印子淡了不少，破皮的地方也长了血痂。周纪想不到他是用什么姿势在外面挨过一夜的，林见鹿身上每一寸都冒着寒气，耳朵更是冻得通红。周纪越想越觉得他做事不经脑子，一动火又压不住了。
“起来。”
林见鹿没答话，小心翼翼撑起来提裤子，冷不防被硬物抽了手。
“不准提，背过去。”
林见鹿真的转了个身，懵懵懂懂地回头看着周纪。周纪手里握着一柄塑料尺，被人惶恐的眼神扎了一下。
“不准回头，不然，我动手了。”
满心害怕时的林见鹿没什么判断力，立刻低下头看地。周纪撩高他衣摆，塞了一截衣服到他手里，让人自己握着。
“不是擦药了吗、为什么还……”
啪！
林见鹿下意识抿紧了嘴，没想到这个动作又换来几下尺子。尺子很轻，打在屁股上只有一点痛感，绝不至于承受不住。林见鹿腹诽着松开嘴，不由怀疑周纪到底是不是要惩罚他。
“我问，你答。”
“嗯。”
“你昨天为什么回来那么迟？”
“你不为这个打我，我就告诉……等等！你别动手，我知道错了，你要是听完还要罚，我挨着就是了。”
林见鹿尽管背对着周纪，好像还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知道周纪的尺子随时会落下去，低着头说得又急又快。
“我和一舒有点不愉快。她早就回学校了，我心里不舒服、我没地方去，一直在你家天台上坐着……我不敢和你说，怕你生我的气，但是太冷了……我想进屋你不接电话。我是好心，你几次不接我怕扰你睡觉。你要是因为我不爱惜自个儿或者丢三落四的不拿钥匙要打，那你罚的我认。”
林见鹿的情绪显然很低落，让周纪听了难受，但鉴于林见鹿的脾气周纪不得不留心他是不是在说气话。
“见鹿，我是为了让你清醒着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但不是让你讨好我。”
空气里有药酒和阳光混合的奇妙味道。林见鹿听到周纪温和下来的声音，忽然就红了鼻子，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真诚，就扶着墙弯下了腰。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信你的，周纪你也信我。”
周纪心里发紧。
“好。受什么委屈了，你告诉我。”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人品不好呀……这是实话。大家都知道一舒和我的关系，但一舒自己知道，私下里我没有承认过。”林见鹿鼻音很重，”我对哪段感情都不承认，这样我就有理由抽身了……这样谁离开我我都不介意了……周纪，我好像没力气再去喜欢谁了。谁和我谈道义束缚我找乐子我就忍不住冒火，道义太重我承担不起，谁不走心谁就是逍遥快活。”
周纪有点噎住，他当然不认同林见鹿的话，但他也不知如何反驳。
“她和我说、说，她知道我们没个结局，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她问我是不是心里其实很高兴，她就当为我的征服名单上再添一个勋章……被人这么说是很难受的，但我就是没那个心劲了。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对。”
“我想说出来……但我不敢。我和你说了，你是不是就讨厌我了。周纪，我现在就后悔了。“
“你别不说话……你打我也好，你别不说话。”
林见鹿不安地回头，大概是忽然想起周纪的禁令又赶紧扭回去。周纪心里叹了口气，尺子抵上他的一侧臀肉。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说什么而已。你别紧张，我没有想别的。”
“不可能的……你肯定想我说的不对。”
“是的。我准备罚你，趴好了，不准躲。”
林见鹿“嗯”了一声，揪紧了衣服，两腿分开往下塌了塌腰。尺子离开肉，打下来还挺重的。
啪！
“记着，不准回头。”
啪！
“大少爷，注意身子。”
啪！
“委屈别堵在心里，谁也不准逞强。”
林见鹿心里一声声应着，尺子虽然轻，但都打在一处也是疼的。上一记刺痛的还没散去紧跟着挨了第四板，本来情感就够脆弱的，想到周纪还是真打了他，林见鹿又快掉泪了。
啪！
最后一下打完，周纪丢了凶器，将林见鹿揽着腰捞进怀里，轻轻刮了人鼻子。
“为什么要哭，嗯？”
“你还真打我……”
“对，因为你做错了事。这回如此，以后照旧。现在，少爷安心了吗？”

贴吧改版以后……好不适应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我不更新的理由_(´□`」 ∠)_
尽管有许许多多破事我还是一心想要更文的啊啊啊啊但在我打开电脑的时刻我实在按捺不我奇异的思维挖了一个新坑……
_(:D)∠)_
一抬头，我幡然悔悟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
我，痛改前非，会，好好更新的

周例会。
这一天是学生会干事的受难日，纪检部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十天半个月轮到林见鹿做总结，他的脸色总阴得能拧出水来。林见鹿对工作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但谁能保证次次不犯错呢？学生会的人都知道和林见鹿工作压力很大，若非林见鹿自律同样到了严苛的地步和李一舒的扶持，他也绝做不到部长的位置。
“赵嘉怡。”
被点到名字的干事慌张地站起来。赵嘉怡是个文静的女生，招新时林见鹿看在她仔细认真的劲儿上招了她进来，她却因为性格文弱多次被人闯岗，经不住人求情下不去手记别人违纪，总之一到她当班就必然出问题。其他干事替她处理好了也就罢了，被林见鹿抓到她免不了被当众拍桌子训斥。
纪检部的六七个人一齐在心里叹气。半个月前是林见鹿当班，可是已经把人骂哭过一次了。
“有人举报你给二班改了自习课纪律分数。”
林见鹿在台子上坐着，冷着脸推出一张纸条。赵嘉怡被林见鹿快逼出心理阴影了，何况林见鹿说的就是事实，以前不是没有过，看到改过的条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深究。只不过不知道哪个手笨的改得太明显，又碰巧被林见鹿抽查到了而已。
“这个班，谁负责登记的？”
赵嘉怡低着头，小姑娘憋红了一张脸。毕竟这事只能出在内部，当众她哪儿能说得出别人的名字。
“我。”
角落里冷不防穿出声音打破沉寂，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周纪。
林见鹿深呼吸了一下，继续绷着那副冷脸：“你还能理直气壮的？”
“所以你骂我嘛，不怪嘉怡，她不好意思问我罢了。”
周纪工作极少失误，但不是没有过，唯一的一次也曾被林见鹿骂得狗血淋头。干事们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周纪这副口吻怕是在找死。
“……”
林见鹿明明手都扬起来要拍下去了，临了到半路却只是牙疼似的搓了搓脸。周纪看着他的掩饰心里想笑，不过他现在还得扮演个温顺干事的模样免得让他太下不来台。
“这怪我，我检讨。可是人情比天大，执勤只有一周可同学还得朝夕相处，我扛不起嘉怡也扛不起。下回，部长多考虑跨年级执勤，我想会好得多 。”
干事又转回头看林见鹿，心想部长又会摆出什么道理驳论回去，毕竟在纪检部的日子让他们麻木地认为部长总是对的，因为林见鹿实在能言善辩，能把什么都说出道理。
林见鹿喉头滑动，看着周纪的眼睛虽还是严肃的，心里却已崩溃得一塌糊涂。他恨不能周纪或者他自己中的一个立马从对方记忆里消失，一看到周纪的脸他不由自主就会想到诸多羞耻的场景，而后脑子里只剩下落荒而逃的念头。
“我会注意……”
干事们嘴都半张开，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林见鹿摆摆手示意赵嘉怡坐下，努力憋了几口气想再点出几个手下的失误。坐得近的干事都能看出来林见鹿的脸红了，心下万分骇然。
“部长，晚上数学周测，时间不早了。”
林见鹿猛地抬头，手中的纸被捏做一团。
“……散会，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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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闪一边去，晚上我回宿舍住。”
周纪笑着递上假条：“生气了？”
“外人面前你怎么能那样？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林见鹿是真有些动气，就像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就连表达这种愤怒都让他十分难堪。
“外人面前，嗯？”
周纪轻描淡写重复了一遍，林见鹿才发觉这话不妥，面红耳赤中看着周纪浅笑只想给他一拳。
“闭嘴。”
周记只要想，还能翻出林见鹿很多烂账，眼前人在他眼里浑身都是把柄。但周纪没那么愚钝，他总能把度拿捏得很好。
“好了，是我不对。但你要多考虑一二干事的感受，总那么凶，你以为能把别人逼成你的性子？”
“……以后私下告诉我。我去考试了。”
周围人很少，周纪忽然一把攥住了林见鹿的手腕：“如果你和一舒是那种关系，我……”
林见鹿猛地挣出来：“……我后悔和你说那么多话。你当我是喝多了发酒疯好不好，你提什么我都不想听。”
“嗯。”
上课铃尖锐地响了。
林见鹿没有动，在角落里和周纪站着，直到铃声休止。
“……假条给我吧。”

统一回复一下啦。
开这篇新坑的时候，是因为有很强的记录欲望和许多想到的趣事，非常意识流的楼主真的没想过剧情和构造，所以到今天小日子断断续续写了几个月看官老爷们也发现时间轴真是乱极了……
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开心有人喜欢平淡如水的小日子。这种激励无可比拟，很多时候即便万事压身也愿意什么都不做来更新。小日子并不会有什么结尾，意识流的我肯定想到一点都会絮絮叨叨地说出来的
最近匀了很多时间偷偷挖一个新坑，初步思路是个有情节有框架的宏伟（?）的师徒兄弟君臣（?）的古风长篇，为了避免断粮我打算攒上两万字再发出来。
_(´□`」 ∠)_让我看到你们对我的爱嘛！我会努力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糖和刀子（大雾）的
最喜欢你们了

这段时间经历了被删贴，被封号。探头上来看看我有没有申诉成功？

林见鹿努力地想把题看进去，但心里的丧气像一团团棉花，连带着堵上了脑子。

周围已经有人陆续交卷了，破坏了考场应有的肃静。写罢当场交给讲台上的老师，改过就能下课回家，越临近尾声越是躁动。平时林见鹿看到这种场景心里还会慌一慌，而后凭借临时上升的肾上腺素憋出几道答案，但现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纠缠不散，林见鹿面对空白着半边的卷子居然生出了心如止水的气质。

“喂……你怎么了？”

同桌是林见鹿贴心的狗友，正等着和他对一对答案，哪儿知道一偏头看见林见鹿在闭目养神。

“写不出来。”

同桌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卷子，确信并没什么难得离谱的题：“……到时间了。要不，你抄我的。”

“对了、还有时间，”林见鹿忽然睁开眼睛，“不能再等了，待会儿人就多了。”

半口气还没喘出来，同桌就目瞪口呆看着林见鹿拿上空着半面的卷子阔步走上讲台。同桌气得直翻白眼，他还以为林见鹿是知道了时间紧张准备发奋努力，哪儿料到他“不能再等了”是说待会交卷人多他等不及。

暗骂一声还得低头审题，毕竟缺了狗友的答案让他生出了心里没底的凄凉。林见鹿潇洒出门，很快消失在冬夜的黑暗里，同桌咬牙切齿想他是不是急着去投胎。

竞赛班的测试结束还遥遥无期。周纪不需要林见鹿等，可出于走夜路的恐惧林见鹿往往会等到他下课一起回家。

人傻胆壮，林见鹿想着心事就木木呆呆跨上了自行车，迎面的风像小刀子，冻得林见鹿手脸麻木。他把脖子缩在围巾里，车骑得歪歪斜斜。想到书包里那份刚改出热气腾腾的卷子，林见鹿心里就又塞满了棉花。

到小楼要穿过一片工地，没有路灯，坑坑洼洼又硬邦邦的路面颠得难受。以前和周纪一起走时还没留意到这片环境这样恶劣。

小楼藏在水泥围墙的边缘，楼道狭窄又黑暗。隔几楼才会有灯，老旧的灯泡闪着黄光，光幕下飞着大只蛾子的阴影。林见鹿侧身走过楼梯间和油腻的公用厨房，用钥匙开了周纪的家门。屋里一团阴冷，楼道的光只能照亮门口的两步远。

林见鹿本来就怕黑，独处时才发觉原来这里这样凄凉。日复一日守着这样的寂寞，住在这里的人得是内心有多强大。

以前周纪会怎么做呢？林见鹿试图让自己不去想怪力乱神的东西，闭着眼摸黑先打开灯。林见鹿松了口气跑着去关窗户，又跑着拉窗帘关门。等把黑暗从整个屋子赶走，林见鹿还是砰砰心跳得很快。离周纪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林见鹿先烧了水，其间接的太满还笨手笨脚泼在了插座上。

“你回去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对方惊讶的表情。

“是啊。你早点回来好吗？”林见鹿在水蒸气的嘶鸣中揣度了一下语气，而后删除了信息，改成“是的，快点回来吧”。

“等我。”

那张卷子林见鹿根本没看，掏出来就铺平在桌面上。然后要怎么做呢，林见鹿坐在床上就像坐在悬崖边上似的，双腿交叉不触地面，手还紧紧攥着床沿。直到水汽消散，林见鹿一动不动，除了几声不知名的动物叫声让他紧张地缩缩脖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将这般累人的姿势一直保持到门锁里响起拧钥匙声。

“见鹿？”

周纪第一次走进灯火通明的屋子，很有些诧异地四下扫了个圈。林见鹿望着他的眼神像极了领养站的流浪狗，一时让周纪生出几分紧张。

“怎么了？”

林见鹿摇摇头，继续无助地望着他。周纪小心翼翼坐到林见鹿身边，搂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么走这么早，生我气了？”

林见鹿嘴绷得紧紧的，也没有抗拒周纪的安抚。周纪怕他又拧巴了哪根筋转不过来，看他满脸的失魂落魄，不得不暗叹一声换了严厉的语气。

“开口，说话。”

“……你会打我吗？”

周纪呆愣了片刻，转头看到了桌上的卷子，不用翻开也知道人又没考好。周纪想到他养伤误了读书，这副凄凉，真让他生出愧疚。

“……我不是恶人。又不是为了打你，你别怕我。”

周纪试图安抚他，不成想这句话又冲撞了他哪根脑筋，林见鹿用力一挣居然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我了？”

周纪大为头疼：“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纪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各类语境下被翻来覆去或正经或嘻哈地使用。往往是林见鹿犯错惹事讨他原谅，他自己从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过。

“你敷衍我。”

林见鹿方才还软的像一只兔子，这会儿的眼神却凶得像狼，几乎是在看仇人。周纪困惑不已，却仍在试图理出眼前人的思路。

“我没有敷衍。你在想什么，我不打你就是不要你了？”

“是。”

周纪眉头一皱：“难道你是想受罚？”

“……是。”

林见鹿说得咬牙切齿。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周纪看着林见鹿，发觉人眼眶都快红了。

“裤子去了，上来趴好。”

周纪进入角色很快。林见鹿不言不语，顺从地俯身到周纪腿上。这个动作两人配合默契，但林见鹿还是拘束地只将裤子拉到臀腿交接处，趴下时用衣服后摆遮遮掩掩。

“最后问你，你认真的？”

林见鹿不说话，好像是在用手堵着嘴。周纪就不再问，把人按住了撩开衣服，粗暴地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扒到膝盖。

周纪是有些烦躁，时时刻刻觉得和林见鹿的脑子不在一根线上。他已经隐隐发觉林见鹿对自己吃硬不吃软，不过既然想挨打还不容易吗？

啪！

周纪不需要用什么工具。林见鹿臀上残留着淤青和暗黄，个别地方还有没散开的硬块，平时他上药的手重一点还会惹的人蹬腿发脾气。

“你该不是被我调侃，想拿成绩打击报复我？”

啪！

“你想衬得我特别没用，你破罐子破摔了是不是？”

啪！

“你就是故意的。”

周纪下手很重，照着一处青紫落巴掌。半边屁股几下就泛红了，林见鹿堵嘴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咬手？”

周纪揪着人臀腿的嫩肉拧了半圈，一下就让林见鹿哼出声音。林见鹿赶忙顺从地将双手背到身后，而后被周纪扭在背上。双手被扭紧，极没有安全感，何况这样一来就会被压着腰，屁股一下撅到高处。

啪！

周纪还是打在原处，林见鹿牢牢绷着嘴。周纪看不得他这样隐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疼。

啪！啪！！

“周！……”

林见鹿猝不及防，及时刹车咬住了嘴。臀上像是忽然泼了热油，他挣扎着扭头看，冷不防更重的一下拍得他“啊”出了声。

周纪把拖鞋的塑胶底压在他红透了的屁股上，纹路印子已经隐隐肿了起来：“想清楚了吗？”

“想什……”

啪！啪！

林见鹿嘶嘶哈哈扭动起来，可紧接着就又挨了几拖鞋底子。他本来就没好利索，周纪又照着一处下死手，挣扎得屁股歪了就被摆正，粗暴的拖鞋底下顿时肿起了几道楞子。

“想清楚了吗？”

“你要我想……”

啪！

林见鹿身体一震，一下闭了口。周纪一开始还像是罚他成绩不好，这会突然叫嚣的疼痛好像是在惩治别的。

“嗯？”

“……”

照旧是重重一下，疼得林见鹿几乎要滚下去。他头都要大了，没头没脑这是要交代什么。

“现在你明白，我平时有多头疼了吗？”

周纪并没有住手的意思，照准他臀峰拍了下去。林见鹿呼着痛拼命向一侧歪斜，这个姿势使不上力，绝望中通红的屁股还是被按得死死的，撅得端端正正。拖鞋很沉，呼啸拍在他两瓣正中。

“话不清楚感觉好吗？”

“不好、不好……”

林见鹿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反正都是要接着挨打，还费心揣度什么心思。果然狠厉的拖鞋照旧噼啪打在身后。

“你想清楚了吗，我到底是不是不要你？”

林见鹿用力摇头，他后悔了，这是周纪第一次打他这么重，火辣辣的痛感抵消了他一切胡思乱想。

“在你心里，挨打和我是不是会留在你身边有什么关系？”

林见鹿什么都听不进去，索性讨巧卖乖，绞着双腿让周纪拍打。周纪看得出他是疼得紧了，手上却没有留情的意思。

“我不管你经历过什么。”

啪！！

“少拿别人来度量我。”

林见鹿眼前模糊一片，纯靠周纪压着才不滚在地上。周纪故意抵着他滚烫的臀肉狠狠磨蹭了一下：“现在你在想什么？”

“疼、周纪，你别打……”

啪！

唔！！

“对咯，你要一直这么单纯多好。”

嗯？我居然从来不卡拍，听说卡拍才是这个吧的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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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ω・)✄╰ひ╯来一起玩嘛

“满意了？”
林见鹿脸涨得通红。周纪手背贴着人的臀肉，摸了摸遍布的棱子。发烫的皮肉很快就会变硬，周纪把人按在床边，贴着他的耳朵。
“我还没放过你，手朝前伸平，不准动。”
林见鹿点点头，双手得以被松开。周纪转身进了洗手间，林见鹿借着被子的掩护反手摸摸屁股，扭着脖子再龇牙咧嘴也看不见自己的惨状。周纪湿了毛巾出来，瞥见他身下凌乱的床单也不说破，把手上湿漉漉沉甸甸的毛巾拍在他两瓣肉上。
“周……”
“闭嘴，忍着。”
周纪撸高了袖子，做他日常的功课。这些日子周纪每天都会给他揉伤，林见鹿从咬死了牙关抵抗到嬉闹着求饶喊疼，磨得没有羞耻只剩下亲近。周纪既然要他忍着，看来是要把揉伤也当做惩罚的一部分。
“我不如你聪明，你有什么话想说，告诉我就是。”
“你能不能多体谅我。”
“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
……
周纪的声音听上去很累了，时不时用巴掌应和着教训，但林见鹿始终不好意思出声告饶。为了他的性子周纪什么都做了，其实林见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林见鹿趴成了个巨大的玩偶，任由周纪摆弄。
“睡吧，晾干了我给你盖被子。”
林见鹿想着他好像每次都这么说，那是自己睡着了多久他才躺下的。自己睡相极差，往往一夜拳打脚踢第二天呈大字反着霸占了床中央，周纪每次都起得比他早，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被他折腾得偏安一隅。
“周纪。”
周纪偏过头看他。
“对不起。”
周纪应了一声嗯，自然地刮了他鼻子，没防备被林见鹿攥住了手腕不放。
“你躺下来好吗。”
周纪没问为什么，从抱膝的坐姿慢慢躺在人身边。林见鹿挪动了两下，忍着疼跨到了人身上，周纪只觉得胸口一沉呼吸一滞。林见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脸色古怪又憋了回去。周纪一动不动看着他，林见鹿就结结巴巴冒出一句土话。
“信子，俺——相中，你咧，。”
周纪只看得懂他脸红，胸口感受得到异样的心跳。周纪没听懂林见鹿的家乡话，口音却转得自然。
“……你个板马。”
林见鹿愣在原处眨眼睛，周纪就看着他笑。
“你是不是损我？”
“你那句难道不是骂我？”
林见鹿有点气急，他故意用乡音搪塞冲淡尴尬，哪儿知道周纪榆木脑袋就听前两个字。林见鹿丧气地挣扎下去，毫无勇气再说第二遍。
“你刚刚到底说什么？”
林见鹿看着周纪笑吟吟的脸只想给他一拳，抱紧了一个枕头埋进被子里。
“我说你是弱智，你七孙，还信求八叉。闭嘴，睡觉。”
周纪笑得停不下来，平时林见鹿普通话很标准，一时扮土气没想到这么可爱。林见鹿还赤裸着下半身，埋着像个鸵鸟。周纪转了个方向和人背对着，做了口型没出声音。
“……好嘛，我也爱你。”

对，任性的我最近并不是没有更新，只是在不务正业地开新坑还有（shi jian）
放飞自我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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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弃！坑！强调。会和周好好过小日子，这里依旧会持续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