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短小君，短小使我快乐╮(╯▽╰)╭


第一棍子砸下来的时候，叶修以为自己得折在这儿，真正意义上的折。
泰山压顶的沉，骨头血肉似乎都要化成粉末，像在火海里燎过，入骨的痛如影随形。他想转头和老韩说句话，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全身上下好像都不属于自己，只有思维……极其讽刺地清醒无比。
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叶修的心，黑牢里走过弹雨里闯过，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的极限比谁都清楚，用这种药……已经不仅仅是逼供了，他想怎么样，这是要废了自己吗？
不对……谁都能对自己做这种事情，但不应该是老韩。
不知道怎么，叶修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但紧接着棍子再砸下来，把他的思绪也砸得零落。他努力想抓住点什么来抵抗，却都只是徒劳，手指无助地勾住刑架，粗糙木架上的毛刺扎进皮肤里都感觉得一清二楚，他却根本无暇顾及。好不容易把这阵烈痛捱过去，他就听到老韩几乎一成不变的语调。
说话……说什么……叶修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昏不活的，好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他用尽了力气苦笑：“老韩……你是用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这次叶修的话倒是听清了，不过又是熟悉的嘲讽，果然还是揍得轻。韩文清对这早就习以为常，毫不客气地又是几十棍子连抽下去。
每次都抢了别队任务还到处得瑟，看他能不能长点记性！

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过来，叶修只觉得几乎窒息。他微微张了嘴想出点声音，却好像有巨力压迫着一样，连喘息都要用尽力气。棍子的落下似乎没有尽头，他顾不得疼痛，本能地死死咬着嘴唇，第一次近乎祈求地等待着结束，但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果。
韩文清噼里啪啦地砸了几十下，终于觉得痛快点了，把棍子往叶修背上一搭，冷哼了一声。
“自作自受。”
这四个字撞在叶修耳朵里，倒是清清楚楚，撞得他一阵苦笑。他想说话，却被嘴里的血腥味儿呛了半天，无力地勉强把头侧了侧，心想，可不是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老韩，他也不能制定定这种冒险的计划。
如果不是老韩，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如果不是老韩，他也不会由着人给自己用药。
可不是，自作自受。
叶修把满口的血腥都咽了下去，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嗓子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又干又涩。
韩文清半天依然没见叶修有反应，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叶修这人，只要有一口气都改不了嘲讽的性子，当年和他一期受训，连他的抗刑老师都差点吐血十升，据说还引了无数教官围观，回来都啧啧地叹为观止，怎么也不可能是这老实挨打的模样。
这是被自己下手觉得不忿了？他没好气地扒拉了一下叶修的脑袋，棍子继续点着他：“怂了？”
如果换了别人，叶修可能真就抵死抗着了，可是对着老韩，他不知道怎么，却轻轻泄了那口气。
“我说老韩……你非得逼我求你吗……”

好吧过年多更一点点，明天出门估计更不了的说=。=


“我说老韩……你非得逼我求你吗……”
这句话轻飘飘地传过来，韩文清的心居然都抖了一下。
叶修从来不是低头服软的人，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棍子从手里滑落下去，韩文清硬把叶修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只扫了一眼心就紧缩了起来。
满头冷汗，脸色灰白，眼神发空，嘴唇上全是牙印，嘴角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来的血迹。
怎么弄成这样！韩文清一瞬间居然有点发懵，好像自己挨了一棍子一样，嗓子不知道怎么就哑了，半天低着声音喊他：“叶修……叶修！能听见吗！”
“听见……你就不下死手了？”叶修只觉得被老韩拨弄一下都疼得想昏过去，震得眼睛发湿，要不是被绑着，能直接滑到地上瘫着。又感觉老韩的手搭到身后，触动伤处，他一个实实在在的冷战。
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老韩这都能下手，那继续用刑……也是理所应当。
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但被绑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济于事。心里终于起了恐惧的念头，他听天由命地闭了眼。
“想废了哥……行，你能换个人吗……”
肯定抗不住，到时候不知道要闹得多难看，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别让老韩看着了。
韩文清顾不得听他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带了伤，上手就把他下身装备扯了下去。眯着眼看了半天，他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外伤加点淤紫，怎么会……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刚才没顾得上，这时候再回头看叶修，他却结结实实惊了一跳。
叶修死死咬着嘴唇，本来已经就已经凌乱的血迹又添上几处，额上手上青筋全都暴了起来，冷汗几乎汇成了流。再没经验他也知道这状态不对了，不敢再动，轻轻把叶修紧攥着的手指舒展开，在他背上生疏地抚了两下，结结巴巴。
“哪……哪不舒服？”
哪不舒服……叶修喷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却被他像捶背的两下安了心。
这是不打算动手了吧……但……怎么还这么疼啊……
“要死了……哪儿能舒服？”

一起当了八年队长，联盟里的任务林林总总，韩文清和叶修当队友的次数和当对手几乎都一样多，对他的状态甚至比嘉世的人还清楚。叶修不是到了撑不住的时候，永远不会露出脆弱的姿态。
他和自己一样，永远是队伍里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防线崩溃了。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韩文清来不及分析，先把叶修的几道束缚带解下来，把他抱到一边的小沙发上伏着。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轻柔，但就这么几秒钟，他就看到叶修又把嘴角咬出了血渍。他正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突然终端又响了起来，把他惊了一跳。
是张新杰。
韩文清第一时间甚至没去想新杰的状态，打开通路才回顾了下任务情况，等着他说话。还好，对方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任务放弃，已经全数撤到安全地点，即刻转移回基地。”
韩文清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问题，看来新杰最终没有坚持他的方案。听新杰马上就切断通路，他赶紧打断，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对叶修的处置，末了有点犹豫：“你觉得可能是什么问题？”
通路那边沉默了许久，最终只留下一句简短的话：“我会以文字形式汇总。”
韩文清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又想如果新杰有方案也是好事，索性接了杯温水送到叶修嘴边，慢慢给他顺下去几口。不多时终端接连震动得他手腕发麻，他调节了一下亮度，一行一行地看过去。
张新杰一向语言简短目的明确，这一次却发了一大长串，而且看起来显然没有整理逻辑，隔着一道电子屏韩文清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他的目光一行一行地扫下去：
1．敏感剂库存已清空，冷藏柜中为敏感剂原液，未稀释，不能作用于人体，不确认危险性和后果。原则上不会有严重后果，请立即测量体温血压，并抽血样进行常规检查，联系兴欣医务人员远程协助，保证叶队生命安全。
2．实验药品无拮抗剂，初步预估效果为48小时，不建议使用安定以免产生更多症状。
3．队长私下用重刑，而且使用未经批准的实验性药物，严重触犯联盟规章，会导致霸图一年黑名单以及降级处分。
4．队长私自取用药物的行动违反了霸图处置室使用条例，请自行查阅队规相关处分。
5．我2小时后抵达基地，在此之前，请队长安抚叶队情绪，保证他的心理稳定，以良好的心态和配合检查和治疗。
6．如果不想霸图被联盟处分，在联盟被报知前，立刻将此事与叶队调解处理！
7．告知叶队，忍着。
韩文清一句一句读过，手指一点一点发凉，回头看着伏得悄无声息的叶修，他一抬手，才发现手心居然沁出了冷汗。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叶修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听不听得进去，但他还是蹲到叶修身前，捂住他冰冷的手拢在一起。
“对不起，我的失误。”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老韩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不多，给自己更是第一次。叶修苦中作乐地想着，马上又扯了扯嘴角。
……谁稀罕啊。
他能做的，只是冲着老韩用最大的力气吼了一声。
“那你倒快用拮抗剂啊！特么老子快疼死了！”

韩文清的心又紧缩了一下。很奇怪，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有点酸，又有点凉，还有种很奇异的……难受？
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又回顾了一下新杰的指令，自动忽略了越到后面越严厉的语气，放轻了声音。
“没有拮抗剂，坚持一下，我给你做检查。”
本来听着终于联系上张新杰，叶修心里默默流着泪想噩梦终于到头儿了，谁知道死等了半天就换来轻飘飘一句“没有拮抗剂”。这么疼下去真要死人啊……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抬手就扣住老韩的手腕，咬牙切齿。
“你大爷的！安定总有吧！”
韩文清手腕下意识地一抖，想到叶修被自己折腾的形状，就任凭他死攥着了。对于他要安定剂的要求，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
“为了你的安全，不能用，你先忍忍，很快，我给你做下检查。”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新杰要求的是体温血压和血样，体温还好，血样应该也行，让叶修再扎一针就是，反正也不差这一针了。但是血压得坐起来测，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知道坐起来会不会根本没法测量。
还得劝他坚持一下。韩文清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来想去，第一方案却都是直接强制测量算了。
韩文清还在盘算，却根本不知道，叶修本来就已经濒临破碎的忍耐之墙，在这一句话的攻击下，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
他用尽力气，调整了最适合的姿势，扣着老韩的手腕一扯，另一只手攥了拳，狠狠呼到老韩脸上。
“忍你大爷！”

也不算凌厉的拳风迎面扑来，韩文清连躲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把眼睛鼻子微微避开了。果然，痛感并没有多重，反而是叶修忍痛的闷哼在一片寂静中听得格外清晰。
他无可奈何地继续捂住叶修的手。平时总是修长稳定的手指，这时在他的手心轻轻打着颤，他叹了口气，继续劝他。
“我的错，等好了你再出气，先给你检查，别乱动。”
韩文清大概没有意识到，他以为的“劝”，和别人通常意义上的“命令”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说着，就起身找出了药箱，拿出真空采血管，按之前学过的操作，不由分说地刺进叶修皮肤。
他感觉到叶修手指死死掐着自己手腕，却没有其他的反应，舒了口气。
还是能沟通的。
只有叶修知道，因为无法反抗，死命抓着老韩也阻拦不了的时候，他只能在心里把老韩问候了几百上千遍。
韩文清采完血，看看叶修，估计他对测血压也没什么问题，就把他还没整理的衣服轻轻扯了回去。不动还好，一触动伤处，他就被惊了一跳。
叶修发出了一声近乎惨烈的哀嚎，紧扣着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似乎有水滴从他惨白的脸颊上划过，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韩文清顾不上分辨，赶紧停了手，生怕他一口气背过去，紧张了叫了两声：“叶修？能说话？”
剧痛稍微缓和了些，叶修一时说不出话，大口喘了会儿气，极轻地吐出几个字来。
“别碰我……”
韩文清当然看得出叶修不是闹脾气，是真疼得狠了不敢再动。但现在还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万一真有问题，还是早检查出来才好有应对，一时的疼总比过后后悔强。
权衡了利弊，他低着声音，用自己从来没听过的好声气继续哄叶修。
“就一会儿，我先测，回来新杰就有办法了。等你好了，怎么动手都行。”
说着他就要扶叶修起身，却被叶修一把抓住了衣袖。只见他把头埋下去，闷闷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
“老韩，别动我了……求你……还不行吗……”

叶修的头埋在沙发里看不到表情，但韩文清也不必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打横把叶修抱了起来，在他猝不及防的抽气声中，抱着他站在了地上。
他轻轻拍着叶修的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耳边尽可能地安慰了一句。
“就一下，没事。”
“你试试！”
叶修嗓子全哑地吼了一句，知道老韩要干什么，死死抓着他不敢放手。开什么玩笑，这一下就可以过去了好么！
“行。”韩文清不管叶修说什么都照单全收，却发现他颤抖着死撑着不往后坐，无奈扶稳了人，拿膝盖别了他的膝弯。
叶修感觉到膝盖一软，心也跟着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天旋地转，叶修眼前一黑，好像直接跌进了火海。他无助地想去抓住什么，真攥紧了拳，才发现手心空空如也。就这样吧……叶修无力地在脑内苦笑了下，刚想继续去咬嘴唇，却发现自己被揽进了一个怀抱。
韩文清也是没办法，错是自己的错，但现在又止不了疼，只能先强行让叶修配合。只看他刚才动那一下就疼得直冒冷汗，他也知道这药效离退还远得很，只好半抱半按地不让他动，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不疼了，一会儿就好了。”
叶修骤然被搂住也是一惊，老韩身上是熟悉的强硬味道，却不知道怎么让人挣脱不开。他刚想推开，却惊悚地发现自己眼睛有点发湿，大概是那一坐激出了眼泪。
靠！叶修恨恨地暗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反手把老韩抱得更紧了。
韩文清没想别的，却不知道怎么，觉得抱着叶修那块衣服有点奇怪。他谨慎地挪了下想看看叶修情况，却听到一声还带着点鼻音的垂死挣扎。
“不许看！”
韩文清一脸严肃，抬头看天。

也许是一旦打破了边界就再也复原不回来，本以为够丢人的叶修更加惊恐地发现，第一滴眼泪一掉出去，它的兄弟姐妹就像赛跑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冲。他一边告诫自己这都学过只是生理反应，一边却真的有点慌了。
卧槽这叫老韩看见不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想毛办法啊抱都被人抱了！
就在叶修还在努力平衡心态的时候，让他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门锁轻轻一响，张新杰的平板的声音里夹了几分焦虑，但马上又转了难以置信：“队长……叶队？”
叶修认真地想，现在如果一头撞昏过去，是不是还能落个清白？
事实上由不得他想太多，韩文清已经主动松开了他，如释重负：“怎么这么快？快来看。”
“兴欣准备了撤退的直升机，我征用了。”张新杰简单说明了一下，事实上，在得知叶修落在霸图手里以后，兴欣的态度是主动献上直升机的使用权，并表示除了任务一切上缴，只要霸图对叶修好一点。
张新杰对队长的所作所为也挺无奈，没言语地坐了直升机就回到不远的基地，连作战服都没脱先到处置室，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两个人激情相拥的画面。任凭他的逻辑清楚无比，还是死机了一会儿。
……嗯，是不是应该静静地离开？
还好队长很快就松开了叶修。他先走到冷藏柜前清点了一下库存，确认了队长使用的是原液，摇头叹了口气，马上又拎了自己常用的诊断工具箱出来，蹲到叶修眼前。对叶修现在的状态他心里有数，专业地无视了明显的泪痕，随口吩咐队长：“擦了。”
“嗯？”韩文清还震惊于眼前的事实，对新杰的命令只是随口一个疑问句。
“眼泪擦了。”张新杰急于检查，对队长也没客气。他先取了体温剂给叶修测量，又取出血压计想给叶修套上，想了想，无奈地看向队长。
“叶队现在情绪和身体状态都不稳定，队长先照顾一下吧，稳定了才好测。”
韩文清一愣，本以为新杰回来了这些问题就挺解决了，没想到还是这句话。他看了看叶修，怎么都没看出情绪不稳的趋势：“不稳定？”
张新杰肯定地点头：“之前做过动物实验，被试动物注射原液之后极易激惹，人体反应预计也不会相差很多，自控会变差，情绪很容易激动，但会随着药效减退慢慢消失。”
韩文清心想以叶修刚才的表现来说也不算是多失控，不过确实有些反常，还以为是疼极了的反应，看来也是有一定药物作用。不过……他手搭到叶修肩上：“是不是你处理专业一点？”
叶修从张新杰进门开始就已经绝望，偏偏他还专提这些抹不开面的事，索性自暴自弃任他摆弄。谁知道老韩还东问西问，听他有推托的意思，他忍着眼前一阵阵的昏黑咬牙切齿。
“把老韩打一顿，我保证情绪稳定……”
张新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想了想，认真地问叶修。
“我动手还是叶队动手？”

韩文清突然有点茫然，他觉得自家副队刚才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都明白，拼在一起却听不懂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新杰：“嗯？”
张新杰看都没看队长一眼，继续和叶修确认：“叶队觉得不舒服可以给我下指令。”
“新杰。”韩文清看着没有一点玩笑意味的副队，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这种时间说什么胡话？
张新杰终于甩了一记冷漠的目光给队长。
“队长觉得不合适的话，就请自行处理。”
韩文清难得被新杰怼上一次，也是气滞，但到底是自己理亏，皱眉没理会：“先测下血压，没问题赶紧做方案。”
如果现在叶修的情绪不稳定，按说血压也只会更高。张新杰当然更明白这一点，按捺着依言将血压计缠好，尽量快速地给叶修测了一遍。
居然……正常。
体温也正常。
血液短暂地先测出几个数值，竟然大部分都在正常范围。
张新杰也不禁佩服起叶修来，在这种剂量的敏感剂下还能如此平静，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哪一个差一点都达不到现在的效果。不过……
他把电子屏上的血液化验结果给叶修看，估计他也不明白，直接说结果了：“白细胞偏低，不太正常，还有其他几个指标都显示免疫力有非显著性下降。虽然可能只是一过性的，但我担心叶队伤口会感染，目前建议把伤口消毒包扎，留观48小时。”
他说着，就冲队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把叶修放倒。谁知道队长看了看叶修，居然坚定地按了他的手。
“能不能先缓和一下？伤口不大，平时都不消毒。”
张新杰看着叶修裤子上蜿蜒而出的血迹，自己取了消毒的棉球出来，冷着脸没说话。
韩文清心里叹了口气，瞅了已经不自觉握紧了拳听天由命的叶修一眼，索性坐到沙发上，揽过他的肩，尽量不触痛他地让他伏在自己膝上。这一翻身他才看到大片血迹，也知道不清不行，有点无奈地问新杰：“能不能轻点？”
张新杰快准狠地一把扯下叶修的裤子，韩文清下意识地伸手抱紧了叶修，一时间好像是自己在痛一样，手心背后都是冷汗。

叶修本来已经有点昏沉，张新杰的话从左耳飘进去又从右耳飞出来，模模糊糊地脑子也不转了，有点暗自庆幸地想，要是能一下过去也不错，少遭点罪。老韩把自己重又放倒抱过去，没怎么觉得疼，还有点暖，他估莫着大概是快到极限了，居然还有了点盼头。
谁知道身后的衣服一离身，好像血肉都被生生剥离，惨叫声破口而出他却浑然不知，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想绷紧身子来抵抗，他却绝望地发现，现在连这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之前学的抗刑技巧呼吸方式现在全成了废物，他一瞬间甚至想，要是再和老韩求一下，是不是能强行让张新杰给点药？哪怕安慰剂都行……
咬紧着牙说不出话，叶修正挣扎着想挤几个字出来，却感觉老韩抱着自己的手指一下收紧了，有点疼，却有点心甘情愿的疼。他听见老韩有点急的声音：“会不会昏过去？”
“不会，”张新杰淡定地一盆冷水浇灭了叶修的所有希望，顺便质疑了一下队长的学术水平，“敏感剂只是放大感觉而已，实际上队长造成的伤害很小，训练营里上过课的，队长没学？”
韩文清继续无视新杰的疑问句，皱眉看着他：“这和继续用刑什么区别，想点办法。”
张新杰也不是完全无视队长的命令，但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沉默了一会儿，硬是背叛了自己平时的逻辑，违心地编了个荒唐的理由。
“那叶队就当是训练吧，”只说了一句他也觉得敷衍，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居然不过脑地又补了一句，“哭喊都很正常，不解气可以骂队长。”

如果叶修有力气，大概连张新杰也不会放过，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认怂地抓了老韩一把。
韩文清神使鬼差地读懂了叶修的意思，但瞅瞅身边没什么趁手可用的，索性把手凑到叶修嘴边，估计他能将就一下。谁知道新杰马上拦了下来：“队长，队内禁止非战斗损伤，而且这样不容易分辨状态。”
叶修终于忍不住了，丢人丢到霸图家……他挠着老韩的手恶狠狠挤出一声：“特么都要跪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张新杰对此一律充耳不闻，专心地准备，韩文清对着一板一眼的新杰简直无能为力，但眼瞅着新杰稀释完药水准备蘸棉球，还是下意识地抓着叶修的手。
“摁着点比较好。”张新杰一眼就瞥见了队长的动作，提醒了一句，用镊子把棉球浸到药水里，吸透了才往伤口上擦，一边擦一边教育，“下一次不要隔着衣服，不好分辨轻重，而且细菌太多。”
还有下次……
嘲讽只持续了一秒，灭顶的疼痛席卷上身，叶修本能地挣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强压了下去。满口的血腥味道又一次返上来，他不知道多少次以为这就是疼痛的极限，却一次一次地被现实击溃。疼固然可怕，但现在对他来说，更可怕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张新杰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也看出来队长的不情不愿，半是讲解半是安慰：“一会儿就不用了。”
韩文清终于听见了句好消息，但又觉得和新杰之前说得不太一样：“一会儿就好了？”
张新杰莫名其妙地看了队长一眼。
“一会儿叶队就没力气了。”
身后的伤口好像有火苗在噬咬，从皮肤深入骨髓。叶修死命支起来几次却都被牢牢压制住，疼痛深不见底，承受的心思却一点点耗尽。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那双手太过强硬，不知道撑了多久，他终于抬起手，扣住了老韩的手腕，声音轻得发飘。
“老韩……别管我了……什么后果我都认了，你们别碰我……”

来默默地咨询一下，好像有菇凉觉得狠了2333


于是做个小调查吧，觉得还不够狠想看老叶继续惨的请按1，觉得够惨了不想再虐了请扣2。
想打楼主的请扣0，楼主会删掉╮(╯▽╰)╭

什么时候听叶修说过这种话……韩文清的心不知道是第几次狠狠地揪了起来，他直接拦了新杰的动作：“就这样吧。”
张新杰有点不理解地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叶修又看回队长：“叶队应激反应大是正常情况，而且由于药物作用，他现在的理智不足以为他的行为负责，我认为继续没有问题。”
韩文清把叶修打着颤的手指攥在手心里，看着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没有迟疑。
“这是命令。”
“……是。”张新杰起身，却没有收拾东西，而是把药物工具都放到了队长手边，打开门，还是补充了一句，“我PDA开着。”
韩文清微微点头，又听新杰说了句什么，他直接截断：“走吧。”
铁门被呯地关上，韩文清吐了口气，低头抚了抚叶修的背，算是给他顺气：“走了。”
叶修没想到，自己也算无理取闹的一句话，老韩真的听，而且居然把张新杰赶走了。他也知道这事多可笑，换了自己与老韩对调，就算为了队伍着想，也一定先要保证上了药人没事再说。
老韩怎么就让停了？
叶修用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思索着，却不知道老韩接下来想干什么，有点不解还有点忐忑，更被身后的痛感搅得心烦，抓着他的手哼了一声：“你不走……干嘛？”
韩文清轻轻挪了挪，自己站起身，让叶修伏在沙发上。他四下找了找，从柜子里翻出个沾满灰的抱枕，拍了一大气弄得干净点塞给他抱着，蹲下身让叶修能看着自己，依旧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手心。
“就咱们两个，能不能坚持？”
话一说出口，叶修的手就抖了一下，他紧握着不让他抽回去。叶修挣了两下挣不动，轻轻把眼睛闭上，不再看他。
韩文清再暴的脾气这时候也发不出来，看着叶修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缩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凑上去，用嘴唇在他的眼睛上轻触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叶修进这处置室以来最大的咆哮。
“韩文清我是你大爷！”

“韩文清我是你大爷！”
“嗯，”韩文清心平气和地应了，“能不能坚持？”
这次叶修居然没退缩也没说话，只是咬着牙像要用目光杀人一样地瞪着他。韩文清只当他是默认，拿了新杰留下的药棉接着用。他对这些精细活儿一向不擅长，镊子夹得不稳当，手也没个轻重，但叶修居然老实着没反抗，只是死咬住了抱枕不吭声。
韩文清心里没底，半天不见叶修动作，反倒担心着去看他。侧头看抱枕那边湿了一块，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拍了拍叶修肩膀：“别人听不着。”
隔了两秒，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抱枕里闷闷地传出来。
“混帐！”
“嗯。”
叶修支起身子，几滴水顺着下巴掉下来，他理都没理。
“嗯你妹！”
“好。”
“好什么……靠！”
疼得变了调的声音突然中断，韩文清一边照看叶修一边就没顾得了手边，一不小心把药瓶带倒了，一大片泼在地上，还有小片溅在叶修身上。叶修急促的抽气声让他手忙脚乱，擦了半天贴好纱布，再回头一看，叶修眼角枕上全是水渍，一大片让人心惊。
他不敢动，蹭在他身边轻轻揽过来，嘴唇再一次贴上去。
一阵剧痛，叶修突然狠狠咬过来。韩文清反倒松了口气，任他把自己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抵着他的头没动。半天叶修才松了劲，他把他抱得又紧了点，低沉着声音。
“都好了。”
叶修无力地缩在老韩怀里，拧着他的衣服强撑着。这个怀抱居然有着从未有过的心安，但同时，却也有大片大片的恐慌涌上来。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每一秒都担心自己被冲垮崩溃，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卸下伪装，吐出的声音带了些许生气和委屈的声调。
“……太疼了。”
“我的错，”韩文清给他擦了擦眼泪，“也不能替你，陪你行吗？”




楼主真是……不会哄人啊_(:з」∠)_

啊啊啊啊楼上珠儿菇凉掉了肉肉！！！肉肉！！！请尽情地催更吧！！！

叶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老韩不是故意，也明知道这样是强词夺理，却还是忍不住：“你陪有什么用……”
韩文清也知道陪着没用，对叶修的质疑无言以对，想了半天勉强挤出来个理由。
“有事帮你叫新杰？”
不说还好，一提到张新杰，叶修就气不打一处来：“叫他干嘛？我和你说，他纯粹就是报复，信不信我一会儿就和联盟投诉……”
“嗯。”韩文清没管叶修的恐吓——就算是真的也是应该，“等你好了陪你去。”
“还不知道好不好得了呢，指不定你们怎么下黑手……”叶修当然是嘴硬，明知道霸图怕什么，偏就这么说。但再欠他也有怕的时候，说着说着他发现老韩越凑越近，不禁有点心虚，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爬起来。
韩文清没管他，看他精神好些了，估计是缓过来点，直接把他下身衣服扒了个干净，拿条毯子干净利索地一卷。
“回去睡吧。”
这句话说得无比自然，好像已经说过无数次一样。叶修张了张嘴，居然没说出什么来，任由他把自己一扛，直接回了他在霸图的房间。
被老韩端到床上的时候叶修脑内乱七八糟地想，真没想到，第一次进老韩的房间，竟然是横着进的。
“十点多了，”在新杰的督促下，霸图队员的作息都无比健康，韩文清也习惯了按时就寝。两个人的气氛毕竟有点怪怪的，他想了半天说点什么，还是就挤出两个字。
“睡吧。”
叶修埋头没说话。他感觉到老韩把身上的毯子松松搭好，冷汗几乎要浸透的上衣直接扒掉，然后周遭一暗，灯被关上了。
身边却没有人。
这是搞什么？虽然只是瞄了一眼，但他也知道，这房间里只有这一张不大的双人床。虽然有点尴尬，但老韩不躺这还能去哪儿？
叶修的手在黑暗里往外摸过去，另一只手伸过来，准确地捉住，然后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老韩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我坐这呢，你睡吧。”

这算什么……叶修想说老韩你真是莫名其妙，却不知道怎么，心口暖了一下。
他抓着老韩的手没让他抽走，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冷。”
“冷？”韩文清皱眉，虽然有点外伤，但绝对不至于到发烧的地步，刚才量体温不也好好的？他马上起身就要找新杰，却被叶修死死扯着手不放，不由得皱眉，“别闹，我让新杰来看看。”
叶修真不知道该说老韩什么好，以为说得够直白了，居然还要再点！他暗恨了半天，还是自己说了出来。
“……没烧，先暖暖。”
韩文清这就犯了愁，还能怎么暖？电热毯？他想了半天这东西放在哪边，最终还是作罢：“要不再给你找床被？会不会压得难受？”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手背一阵刺痛，是叶修狠狠地挠了他的手。这一下好像有道光一下照进来，韩文清只觉得眼前一条路，通了。
训练营怎么都没教过这些呢……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飘过。不过现在韩文清顾不上抱怨，他迅速抽回手，三下五除二清了装备，用被子把自己和叶修裹成了一只茧。小心翼翼地环着叶修，韩文清在他耳边轻轻问。
“暖了？”
叶修的身子依然微微发着抖，却好像得了些许安定的承诺。
“还有点冷。”
韩文清无师自通地把叶修的脸也暖了一遍：“现在呢？”
叶修干哑地嗯了一声，抱住老韩，再不作声了。

韩文清从来不知道一夜可以这么长，明明已经躺下了很久，却好像连时间流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叶修不方便平躺，他就一手揽着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轻轻环着，嘴唇恰到好处地触在叶修的眼睛附近。
叶修一开始还老实地蜷着，过不了一会儿，就悄悄地挪了挪身子。韩文清假装没感觉，轻轻松开了点手，谁知道叶修却变本加厉，一点点挪得更远，动作也更嚣张了。
他终于忍不住，把人又重拖回怀里，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干什么呢！”
叶修实在是委屈。
他也不想半夜在黑暗里一个人折腾，可是刚才有老韩分散精力还好，一安静下来，身后的痛感就好像钻到了骨子里，一点一点噬咬着他的神经。难受得狠了，他就稍微动弹着缓解一下，到后来连刺痒的感觉都返上来，他实在是疼得心烦，总觉得是纱布闷得伤口难受，索性就想悄悄挪远一点，趁老韩不注意撕下来算了。
谁知道一把就被老韩捞了回去，还被质问干什么。
“你之前干什么呢……”叶修愤愤不平，索性推开他就要逃出被子去，“不舒服……把纱布摘了。”
韩文清被气得笑了。
他当然知道带着伤不会好受，但能这么孩子气地折腾，叶修大概也是独一份儿了。也许新杰说的理智下降真是科学结论，这怎么也不像叶修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忍了又忍，韩文清压着火气，好言好语地哄他：“不能撕，睡一晚上就好了，我给你暖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当真把手覆在叶修背上，慢慢地暖一点就往下挪一点，渐渐挪到伤处，明显感觉皮肤上有隆起的肿块。他不敢用力，轻轻抚了两下，祈祷叶修能消停点。
叶修果然安静了一会儿，但也仅仅是一会儿而已。不过几分钟，他就的呼吸就又急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悄悄往后探。
韩文清皱眉抓住叶修的手，清晰地感觉到手心沁出的冷汗和强压着颤抖。不用叶修说，他也知道这晚上实在是难熬，先摸到通讯器对新杰简短说明了情况，等着回复的时候无可奈何地用双臂束缚住叶修，轻轻咬了他耳朵一口。
“斗神就这么不中用？”
软的不行就得激他，韩文清也是无奈，只能想出这两招了。
“斗神还不能疼了……”
叶修咬着牙，把老韩磕到一边去。他也知道老韩的意思，可是这药一发起劲儿来真像是小火慢烤，好像把神经都烤得嗞嗞啦啦要断不断。这还不像军棍好歹有个头儿，一片黑暗里想着就得这么抗过漫漫长夜，他真有点恨不得一头撞过去。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斗神怎么了，在你这儿犯得着死抗？




楼主忧伤地挤出了一更。

韩文清看着这样的叶修也一筹莫展，正好这时候通讯器震了，他一把扯过来就看，蓝荧荧的光也晃到了叶修眼睛里。
“靠！”
叶修真有种想把通讯器砸了的冲动。韩文清黑着脸，默默把屏幕转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角度，这时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最优方案：忍着。
老韩想，新杰真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正考虑着什么时候动手，那行字向上一滑，又出现了两行。
次级方案：制造低级痛感转移注意力，对伤口刺痒比较有效。敏感剂有一定凝血效果，可以考虑提前化淤。
制造痛感？韩文清觉得这倒是个办法。这种事他也不是没经验，完全不动硬挺着真不如有点动静，哪怕是疼也认了，又疼又痒才最要人命。
嗯，不过怎么疼？
韩文清还在想着，屏幕上又冒出一行字来，只是有点莫名其妙。
训练营讲过，有个方案效果最好，可惜不能使用，不然我可以检验一下实际效果。
韩文清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他也懒得问，通讯器往旁边一丢，照旧回去把叶修往怀里一带，下巴抵着叶修的脑袋。
“再动就让你哭。”
叶修本来就对张新杰那两个字一肚子火，现在咂么着这句话，呵地回手，真要把纱布给扯了。只是一扯没完全扯下来，反倒胶带带着伤口，他疼得手有软，又咬着牙继续拽。
韩文清看着叶修这样真有点火大，三下五除二地下地开了灯，拎起叶修手腕，呼地就是一巴掌。
“皮痒了是吧？“

老韩下地去开灯的时候，叶修居然有点解气地想，这是真急了吧，活该。
老韩回来把被掀了的时候，叶修还在想，就看看他还能干什么。
老韩一巴掌呼下来的时候，叶修想……
他什么都想不了了。
叶修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一点不意外地又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叶修没控制住地发出一声呻吟，随即又疼又耻地抓了枕头。他悲愤地发现，这时的自己完全不是老韩的对手，只好吼了一声：“就痒了怎么地！”
“没怎么。”
韩文清不知道怎么，淡定得多了。他这一巴掌下去也想开了，不就是转移注意力吗，就叶修这欠打的模样，不打还真对不起被精神攻击的自己。
于是他坐到床上斜倚着床头，把叶修往前一拉划拉到自己怀里，手掌松松地搭在他身后，有点危险地呵了一声。
“睡不睡？”
“关你……”
韩文清干脆利索地用一巴掌拦截了叶修的嘴炮发射。
要死啊！
叶修狠狠地撞了老韩一下，谁知道老韩没怎么样，他自己抬起头的时候直发晕。感觉到老韩的手依然紧贴着没挪开，他心里打了个冷战，说话好像也少了点底气。
“你特么……不想活了……”
“你先活下来再说。”韩文清对着没有反抗力气的叶修真是毫无顾忌，反正手掌也不担心哪儿打坏了，看着叶修忍疼咬牙的模样反倒觉得好笑，轻轻又扇了一巴掌，“睡不睡？”
以为是打孩子呢！叶修早把刚才对老韩的一点好感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字一字地迸出来。
“不！睡！”
刚才真是难受得睡不着，现在却是纯和老韩怄气了。谁知道说完这两个字，他就看到老韩露出了一丝……像是自己平时心脏时的笑来？
叶修的心猛地一凉，然后身后就是从未有过的剧烈酸痛。如果纯是疼还好，咬着牙他还能忍一阵子，酸和疼混在一起，他马上就破了功，用变了调的声音冲老韩吼：“虐待啊！”
韩文清手上不停，轻轻揉着淤肿的地方，一脸正气：“睡不着就帮你化淤，睡不睡？”
要是好言好语哄着，叶修可能还能配合点，现在来硬的他哪能服软，张口就怼回去：“今晚哥就不睡……啊啊韩文清我——”
身后的力道突然加重，叶修冷汗一下就涌了出来，正死抗着想骂老韩两句，突然却被堵住了口。
韩文清顺势躺下来，揽着叶修轻轻啃了一口，暂时停了手。怀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他拨弄着呆若木鸡的叶修的头发，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问他。
“睡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