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故吾安之(父子兄弟)

贴吧这个点赞功能真的是太糟心了 一看好几十条消息我激动了一下结果都是点赞的
你们好歹说一句楼主你好棒啊!都能激发我半分更文的激情
【碎碎念碎碎念】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1 23:24:00 +0800 CST  
第九十三章(一)
“三哥,”霍灵仰首恰好看见我缓步进来,女子柔情似水,不免的泪盈夺眶。我扯着一个笑,不由尴尬几分。她哭红了眼,一声脱力无奈:“何苦为了我,这么待自己?”
“你又说胡话了,”我伸手轻轻揉去她脸颊的泪水,五日不见,心里压着的是愧疚,齐年的死她那么难过,自以为是为了她好,却叫她伤心难过了好几天。我牵着她的手扶着她坐下,轻轻蹲在她面前:“怎么这么说呢?”我掏出一个绢丝小帕“灵儿,”我轻轻叫道:“灵儿,别哭。”
“听说陛下请了荆条,”她哪里坐的住,反拉住我的手:“快给我看看。”
话一出口,才突觉不对,别过头还带着哭腔,红着脸道:“我是说,让譬之看看。”
“灵儿,我是来问你,”我站起身将她轻轻按坐好,我掏出胸前我用红穗子穿好的当年锦囊里玲珑骰子道:“当年你说的玲珑骰子,入骨相思可否作数?你说一切安好,只是梦里盼君来可还当真?”
她瞪大了双眼,止不住的泪流。
“我是作数的。”我叩着陪在我身边数年的玲珑玉
在曾经岁月的不安惶恐里习惯性反复磋磨的玉。
“我怀着昔怀的孩子,”她垂着头,看见泪水又是一滴一滴蕴湿了腿上的衣裳:“虽然昔怀那纸休书 可是我没有同意,你如今是年轻有为的少卿,你值得更好的……”
“灵儿,你若是不答应和离,便还是齐家的人,谋害皇族该是多大的罪名?没有人护着你,昔怀兄的孩子也不会平安长大,你忍心叫昔怀断了这最后的血脉?”我不懂要如何说甜言蜜语的话,只是今日情景我只能如此,我道:“我亦是无用的,我还是要叫你受委屈。”
“委屈你嫁与我做平妻,”我轻轻的,却是一股悲凉于心,曾经我立誓要八抬大轿,唯此一人,可如今我却领受国书,只等那公主入京我便奉旨成亲。
我只能将那公主视为妻,而我心爱之人只能……只能是妻之后的名分,我曾经说不让她委屈,却还是要她受那么多的委屈。
平妻不与妻同住,养在外头。
生子不如妻之子,虽都说是嫡子,可是却不与府中同住,不养兄弟之情。
平妻之名分,说到底在世家大族眼里,便是一个高级的妾而已。
平妻真的有价值的都是给死人所用,如我娘,被抬为平妻后,我便也是嫡子。
“若是你愿意,我便去跪求爹爹,若是你不愿意,我便将你送到一个偏僻之地,莫再出现京城便是。”我以为她的沉默不语,是认为此事不妥,活人有谁愿意去做一个平妻呢?
“三哥,”霍灵垂着头,领上雪白肌肤那条红色痕迹十分的明显,是当日绳子栓得,我心疼不已,叫人拿了最好的膏药来,只是她似乎无心整饬,我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她盈着泪道:“我也是作数的。”
“那便好,那你便在这里等着我,”我笑着起身:“我一定会热热闹闹的来迎你。”看着她轻轻颤动的鼻翼,我揉了揉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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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接下来我是不是要写一发 结婚的???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2 22:47:00 +0800 CST  
本来想双更的 看看时间 该学习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2 23:00:00 +0800 CST  
这是昨晚的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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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二)
长鞭平举于手。
“爹,对不起。”
我对顾筠博长叩。
身为子,我从来没有给他省心过。
我与霍灵的婚礼,是我求了一个晚上而得,我只跟顾筠博说是在泽州喜欢上的女子,一直养在京城小院里,如今有了身孕,想娶回家为平妻。
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老叟充当她的父亲。
霍灵之名已经不能在京城出现。这点门道我却还是有的。
虽然于顾筠博而言毫不客气说就是有些败坏门风。但是谁年少没个轻狂的时候?他铁青着脸,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既是平妻结完婚就去小院住着。
可偏偏吉日却意外得知公主提早入京的消息。我身为她未来的丈夫,自该京郊以迎。
当时我在迎的人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轿子里的霍灵,那位传闻在商国国君手里宠着长大的女孩儿,骄横跋扈,怒不可遏,大闹了我的吉日。
她直言她的夫婿别消说是娶平妻,便是有个通房都不许。带着人与红妆十里浩浩荡荡进了皇宫。将事情,闹到了淳于恕跟前。
我撩袍跪在顾筠博面前,磕头叩首。我求了一桩即将给顾家带来灭顶之灾的婚事,可我仍然爱她。昨日良辰,我握着她的手,没有洞房,只是微笑着让她安心,我说不出什么山人自有妙计的话再来诓骗她,淳于恕没有派人来拿我,我却星夜见君。
长叩紫宸殿外一夜,他不见我。
天蒙亮时,我才见淳于恕面无表情道:“回去,找顾老大人请家法。”
“是。”跪了一夜,我早该知道他懒得睬我,可是阿恕,平妻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一进府门,我便去祠堂取了顾家的家法,转至东苑,高举家法面门而跪。
日近饷午,顾筠博才自宫中归来。
一声对不起是我对于拖累了我那不再年轻的老父的愧疚。
“早说了,不该娶了她。”顾筠博没有接过我手上的鞭子,只是轻轻一叹,他悠悠回房,我跪在门口再是一句:“我猜商国必然大加为难您,孩儿死不足惜,只是不能爹爹面前尽孝,孩儿不孝。”我放下长鞭,叩了三个头。
“孩儿想当然以为洛云公主该是明白风俗之人,不曾想她居然仗着出身强邦霸道如此,孩儿死罪,不敢求爹爹宽宥,只是灵儿既为我妻,爹爹莫为难与她。”我直起身子,站起身,没得踉跄两下。
欲转身出门去,却听见顾林阴沉沉的声音在东苑后传来:“跪下。”
“大哥……”我迟一步反应过来,念了一声。
“跪下!”他却愈加凌厉几分。我不好再说,撩袍而跪。顾林之前都在视巡六府农税,如今刚刚回来。如此阴沉的他我是很少见了。他踱步我面前:“举起来。”
自然指的是家法。
我双手奉起。
便觉手上一轻。
一阵凌厉咬上后背。
——“你是说不听打不怕的!”
——“我看你怕不怕?!”
如此十来下,打在还未痊愈的荆条之刑上,几乎抖得不能言语。
“有鹤!住手!”顾筠博终于出了门。顾筠博扶起我道:“为什么弄得好似生死诀别?”我颤着身子,好一会才忍住长嘶呼痛的想法,一听顾筠博的话我忍不住眼眶发烫。
“儿子实在不孝……”我待站稳些,松开顾筠博的手,屈膝跪在地上,我叩首:“国力不盛,无可言语,我何尝不明白陛下在生我什么气,如今我们已经连同昔日盟国平起平坐的底气都没有了。只是爹,桉儿此生心爱只她一人,桉儿知道满嘴情爱又是在给爹爹集火气,大丈夫无惧,桉儿会去给洛云公主赔礼道歉。”
“你不必了,”顾林长鞭在手,没见得的冷静道:“洛云公主大闹一场,便写了书信回去,执意不嫁你也不见你。”
“……我只是希望别为难陛下和家里。”我沉默一会,轻轻道,顾林伸手,我以为他要责我,眼睛忍不住缩了一下,却见他把手搭在我头上,轻轻一揉:“别去了,哥不想看见你受辱。”
男儿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何尝愿意为一介女流屈膝?可是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不可导致两国因此事交恶,毕竟我国与商国不同,我们放手不起盟约。
洛云公主的不依不饶叫我难以想象。
我跪在她房门前与她赔礼道歉。她只打发了一个婢女来见我。堂堂大理寺少卿,正四品朝廷命官,跪了一介婢女。
早想到会受辱,可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们公主说了,此事没可能善了,顾少卿请回吧!”那水桃色广袖的婢女冷眸高傲道。
“公主以为子正所为何事?”我轻轻一笑:“顾桉只为不曾远迎公主而执礼。”
“公主一开始也并不打算嫁与顾桉,如此公主不也解脱了?”我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笑道:“公主这般闹,若是盟国关系破坏还不知道要如何收手,子正当你一会负命夫君,还望公主珍重。”
她只当我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
“你以为我王兄会放过你么?”洛云公主自门帘而出:“我是王兄一母同胞的妹妹,你以为王兄会看着我被全天下人耻笑么?你我婚约在我商国闹的沸沸扬扬,如何在这里无人得知?我才到异国,就听未来夫君娶妻一事,顾子正,你不要太过分了!”
“十分抱歉,”我长长一揖,道:“只是我心悦他人,与你留妻之位已然是子正最大的让步。”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3 11:05:00 +0800 CST  
接上————————
“十分抱歉,”我长长一揖,道:“只是我心悦他人,与你留妻之位已然是子正最大的让步。”
“我不嫁你!”洛云公主声嘶竭力:“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给不了我,谁都给不了我!”
“……”我看着她哭的模样,泛不起一丝波澜。我默了一会,才轻笑着:“公主当值佳婿。”
洛云公主转身回房,我轻拂衣袍,出了驿馆。
却见两三人围上来,而道:“大人,陛下有请。”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3 11:05:00 +0800 CST  
想更文的时候老有奇妙的事情阻扰 你们有没有兴趣看新文【真的是人太少了不忍直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4 20:45:00 +0800 CST  
第九十三章(三)
金丝雀儿在笼子里跳跃,金碧辉煌的皇宫在幽然烛火下好似在蒸腾着。我站在淳于恕书案前,垂手而立,低头不语。
他忙着他的国家大事,浑身不乐的笼罩在心,我攥着温公公硬塞进来的一本奏折,虽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是从驿馆就把我堵了带到这里来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手上拿着什么?”淳于恕威严的声音自前方而来,我抬首看去,他白衫云绸,似乎在拼命压抑他的火气,我刚刚就已经看了一遍,无非是认错的话语,咽一口口水,低下头轻轻道:“没什么……”
“啪!”
淳于恕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斥道:“怎么回话都不会了吗?!”
“……”骤然一惊,垂首不语。
“平日里不是极为能说会道?怎么今日就哑巴了?!”淳于恕冷哼一声,又提起笔开始勾画。
“臣不敢。”还是低着头,我自知闯了祸事,给他带来了麻烦,我昨夜已然跪了一夜。静思己过,我难道真的错了么?这该是什么世道,想要的去追求却还是错了?
“心里头,埋汰朕什么?”淳于恕似乎压抑下火气,井然悠悠而道。
我笔直的站着,垂着眼,还是一句:“臣不敢。”
“你就是这脾气,”淳于恕一句话,我便抬眼看他,而他的心思全然在书案前,他道:“朕也懒得教你。”
“……”我敛眉,大抵上失望就是这意思,或许和一开始一样,当时我是他夺位星盘上的棋子,现在我是他促进邻邦关系安邦定国的棋子。所以我如今才在他看来有着无尽的错处,我又是真的错了什么?可我不是当年的顾桉,有些话我也明白说不得。
淳于恕站起来,本来火气已经下了七八分,却在这一站突然的又好似营造几分怒气一般,可是却听他泄气道:“朕对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沉默无言向来是最好的武器,不回答就也不见得会有什么错处。口舌之快向来落不得什么好处,杵在当下虽尴尬,但终归是几分为人臣子的本分,既然他是君,那便随他说吧。
“朕知道你不服,”淳于恕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玉石扳指叩在红木上笃笃作响,好像他的笃定一样,他道:“这种屡教不改桀骜不驯的性格,亦不必呆在京城了。”他踱步下来至我身边道:“立县,陈县,你喜欢哪个?”
四品京官外放成七品县令?!
我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他,他的眸底除了冰冷不见其他颜色。
“陈县吧,”我轻轻道。
“望卿至地方亦勤勉尽责。”淳于恕回到座位上坐下,清冷一句再无他话,我却忍不住眼底微热。
我本以为他要传杖,要训斥,要捶楚,我设想了许许多多他会给我的惩罚,独独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想再看见我,会因为这件事,将我贬到千里之外的小县城里。
深深一揖,后退三步转身而去。
望卿至地方亦勤勉尽责……
好一个勤勉尽责!
“先生!先生!”宫门外小小的淳于幸步履蹒跚,却雀跃不已:“先生无事便好!”
“多谢太子关心了,日后不必自作主张……臣的意思是帮臣写请罪书,”我对他轻轻一笑道:“臣明日就启程去陈县,本来也没有教过太子殿下,不过是依着陛下应了的名号,太子可不必唤我先生。”
“可是……”淳于幸掏出一块糖葫芦道:“幸儿就是喜欢子正这样的先生嘛……先生不要生幸儿的气,欢郎说您最好说话,只要幸儿给您好东西您就会向着幸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下头:“可是糖葫芦太好吃了,幸儿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我蹲下来揉了揉他小小的发髻:“殿下吃吧,子正不在意的。”
“那不行!本来是给先生的!”淳于幸苦着脸:“都怪幸儿贪嘴……”
“真甜,”我接过小布包着的糖葫芦,张嘴吃下,笑道:“臣谢过殿下了……时候不早了,臣告辞。”
——“先生要记得幸儿!”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7 20:45:00 +0800 CST  
让我看看读者的留言在哪里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17 20:46:00 +0800 CST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爷的文mmp!!!没有保存!!!!!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21 21:23:00 +0800 CST  
第九十三章(四)
大概人走茶凉莫过于此,我牵着马,本来亦没有几个同僚,更少有什么践别。我离开京都只不过是携着霍灵的手在顾筠博面前磕了三个头,带着一身伤启程。
临走的时候顾知乐抱着我大腿死命不撒手,哭得凄凄惨惨十分可怜,算是不枉我疼他。
“三哥哥,疼吗?”卧在马车是,灵儿轻轻的为我上药,轻道:“大哥实在下手太重了。”
“若是不疼遑论责罚。”我盯着手里的经卷,不起波澜道:“不必心疼我,这是我自己找打,怨不得旁人。”
“若不是为了我……”霍灵顿了手,我松开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回身笑着欺身吻没她的后半句话,道:“别想那么多,一开始便是这个结局,不关你的事。”
“你以为那位公主真的那么想嫁给我?”我趴回去慵懒道:“这件事唯一出乎意料的从来就只是陛下的态度。”
——“三哥哥你莫想多,陛下心里头……”
我轻声打断她的劝道:“不说这个了,反正陈县天高皇帝远,何不乐得清闲?”
可怎么可能乐得清闲,我好不容易用力爬到如今地步,尚知何为翻云覆雨,顷刻颠覆,到底是对我仁慈还是残忍如斯?顾桉的一切都是你所给,自然无用之时当予与更适合的人。
枉我自来认为君臣之名之外尚且还有朋友之义。
原是我的痴心妄想。
至陈县的第一个月我是浑浑噩噩玩玩乐乐的渡过,古有庞士元一日便可尽一月政治,今有顾桉效仿之。我自然没有要把陈县变成当年泽州的心境,为国何所得?不如为己来的自在。
和当年泽州一样,我还是收到了淳于恕的责骂信函。当时是我初到陈县过的第一个年。
他不允许我返京,我心里堵着气一口气免了陈县一季度的农业税,兹事体大,州尹报与京城,我拿着这份八百里加急的责骂书哈哈大笑。
三月吾妻诞下腹中子,那个时候,我在西林。
彼时的西林是陈县最大野兽最多人烟罕至的地方,而此时的西林成了我最大的娱乐场所。
“老爷,夫人要生了!”当时石莲子快马而至,我愣了一下,翻身上马回府。
待我回府之时,院中婴孩的哭啼声十分的响亮。
推门而进,唤的是灵儿之名。
产婆恭恭敬敬的抱着孩子与我恭喜道:“恭喜大人,是个俊俏的小公子。”我接过这个小小软软的生物,他滴溜着大眼睛看着我,我轻轻一笑,吵着外头朗声道:“看赏!”
许是我着骤然加大音量的声音吓着了他,小孩子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三哥哥……”霍灵在榻上,她脸上苍白如斯。
自她产期日近,我便留府日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能只是不忍听她呼痛惨叫的声音。
我将孩子放与她枕边,笑道:“这小子,长得眉眼鼻子都像你。”可能嗅到母亲的味道使他安心,哭声小了许多,哼哼唧唧的样子像只小兽。
她看着孩子,笑了笑,道:“我想着,待我带他五岁后就将他交予霍家,三哥哥你……”我嘘声禁止她接下去说话,我道:“这是我的长子,哪有交给外祖家教养的道理?”
“如今是三月,便叫他三月吧!以后其他孩子也好取名,几月生就叫几月~”我捏了捏小屁孩的小脸,生命的感觉萦绕在指尖,他微微不满都哼着,哼唧唧模样我不由一笑:“看他!还不乐意了,爹爹给你取的小名不喜欢?本来还想取狗蛋的……”
“三月,”我瞥见霍灵的欲言又止和无可奈何,我笑着抬眼道:“名叫顾焕,火字边,取焕然生机之意。”
“可是……”她堪堪开口,我知道她要说的无非是这孩子不是我的血脉,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路上看见饥荒交迫的牲畜都盈生不忍,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
初为人父的喜悦大概如此,我逗着小小的孩子道:“灵儿,我与父亲求婚时说的这孩子是我的,如今月份到了,怎么能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可不想担上胆大妄为欺瞒尊长的罪名被抓回去挨家法啊……”这小孩一口含住我的手指头,小小的手轻轻的抓着,闭着眼,一脸安详。我将他抱起来,收回手指头,想要哄他入梦,没想到却一股湿水溢的我满手,我盯着他事毕开心的笑颜,顿了顿盯着他十分认真:“三月你知不知道,总有一天你是要在我手头上过活的?”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26 18:15:00 +0800 CST  
就……随便更一发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26 18:15:00 +0800 CST  
让我看看留言在哪里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26 18:18:00 +0800 CST  
第九十三章(五)
时间往往在孩子身上最能体现,不知不觉的三月会爬会走还会抱着我的衣襟喊爹爹,我揉着他软绵绵的发丝轻轻笑,又是一年。
我何尝不知道如今内外形式剑拔弩张,遥远北国里必然没有如今春意盎然之色。戎狄野心勃勃,是战是和尚且未知。
我还是被拒在京城之外,父亲病榻边也没有我侍奉的身影,我回不去,不能回去。好在后来父亲的病痊愈了,否则为人子不孝至斯,如何有脸面相对世人?
“爹爹~要要!”我提笔勾画,闲来无事最喜一遍又一遍的临摹名家作品,三月在我大腿上,伸着手试图要抓我的笔,一个不留神让他将他那小爪子印在宣纸上,我看着这废掉了画,颇为无奈,我学着顾筠博以前那样吓唬道:“再这样,爹爹要打了!”这是这一岁的孩子那有什么乖觉,咯咯的笑得愈加欢乐,我叹一口气。
“三哥,桃花酥做好了,”霍灵推门而入,大概是看着三月异常兴奋和我一脸无奈不由的一笑,点了点小三月的鼻子:“又来闹爹爹?小坏蛋。”
伸手抱起三月,笑意深入眼底,对我道:“我带他下去洗澡,三哥你快点试试妾身的手艺。”
我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确实好吃,笑道:“灵儿的手艺为夫还是相信的”掰下一点点塞给三月嘴里:“三月你看好不好吃?”
小三月含着我的手,情不自禁,让我想起他一出生就喜欢吮吸我的手指头的事。
晃晃悠悠的三月草长莺飞,还没做好准备居然到了夏蝉宿鸣池开荷花的六月,也就是在这一月,大夫告诉我,灵儿的孕象渐稳,我又要做父亲了,我望着夏日景色,看着走路走得越来越稳当的儿子,时光流逝的太快,以至于须臾划过指尖。
九月,灵儿身孕越显,我为了不叫三月烦她,亲自带着孩子,这孩子越来越粘着我。“少爷,打起来了!”石莲子的一句话,惊雷乍响,我垂着眸毫不惊讶。九月秋节至,处处丰收时,戎狄为等这个时候来洗劫一空。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任何京中的消息。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我教着三月骑马,带着他西林狩猎的时候,譬之告诉我,君王要挂帅出征了。
“怎么?偌大的国一个会打仗的都没有?”我揪着马缰,嘴上虽带着笑但是心里却是狠狠的担忧。
“若非情非得已,陛下也不至于亲征,”譬之叹道,情非得已?之前是顾林出马,难道……我猛然抬眼,颤声道:“我大哥……”
“大少爷重伤回来,如今亦不知如何。”譬之公事公办似的回答,我第一次失控到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混帐!那你回来干什么?为什么不留在京城救他?!”三月被吓得哇哇大哭,我全然没有哄他的心思,譬之沉默了一下却道:“譬之无能为力,只能看大少爷的造化。”
“……”我凝神,很久才道:“我要回京。”
“少爷不可!”譬之阻止我道:“如今京城尚安全,您禁令在身,不可妄自行动啊!”
“他亲征在外,还有谁能拦我?”我抱着三月,怕再吓着他,将语气缓和了许多。
——“您就算不怕,也掂量掂量夫人和小少爷。”
是啊,抗旨不尊,恣意妄为,史官笔下又该是多大的罪名?
“爹爹~”本想道一句无畏不惧,却被三月一声软糯糯的呼唤哽住咽喉,我叹气道:“譬之,你回京
替我守着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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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更文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6-28 21:41:00 +0800 CST  
是时候给你们发一个定位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没更文了 没有错我在旅游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02 10:24:00 +0800 CST  
是时候给你们解释下为什么突然更文了 因为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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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一)
后来我亦不知道大哥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顾桉一介七品县令,过着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的生活。
陶公淡然,可惜吾辈不如。
“少爷,今日府里传报说大少爷病尚不见好转。”石莲子三步之外与我道,我看着满院的鸡鸭,颤声道:“爹呢?身体可还好。”
父亲又该是怎么个痛心。
我自问不曾亏欠国与君,可是亏欠父亲甚多。小时候不明白他是慈父,一味只知道离他远些,后来兄弟阋墙,他怒而责罚,可终究都不舍得按家法处置顾桉,我知道他不忍再失去孩子,难道不是对顾桉的疼爱。
“老爷身体安康,只是大少爷如此憔悴了些,老爷特意……”石莲子顿了顿,才道:“传话给少爷,不许妄动。”
霍灵和三月的笑声在屋内可闻,我闭上眼道:“我明白。”爹怕我卷入战场,处在这个地方,无人问津,得过且过。但是爹您还不明白您的儿子吗?儿子心里舍不下你们。
三月说话越来越清晰,他自来聪明,不知是该喜该忧,霍灵的意思不希望我教他诗书道义,她只希望日后他能安安生生的。只不过既是我之子,想安安生生大抵上是不可能了。
“三月,人之初之后是什么?”我掀开门帘而进,看见小子撅着屁股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是性本善。”三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倒是头也不回的回答,我坐在他身边:“那之后呢?”
“……”他恍然不知模样,我再问了几声,还是如此,我心下明了,原是不会了装傻呢,举起手加一丝丝力道扇到他圆圆的小屁股上:“你还真是玩疯了?”
“爹爹不打!”一下就有反应了,捂着屁股,腾起来投入我怀里:“不打不打,娘亲说三月还小~不兴学没关系~”
“你倒是好理由……”我抱住他,笑了笑:“就知道拿你娘亲压我不是?”任他在怀里蹭,自从带了小孩子以后,骤然发现,我原来没有以前那么洁癖了,这臭小子又把口水蹭我身上,我无奈道:“爹爹身上是有什么好吃的,你的哈喇子啊!”
“因为我最喜欢爹爹啊~”三月笑嘻嘻的。
“这小子可坏了,”霍灵支着腰,丫头托着盘子过来朝着我笑道:“早上还跟我说最喜欢娘亲了,这会又变成最喜欢爹爹了。”
“那你是比较喜欢爹爹还是比较喜欢娘亲?”我决心逗逗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指着他娘的肚子道:“我喜欢弟弟。”
都说小孩子的话最准,我和霍灵对视一眼,她温柔道:“是个小子啊,那你可得有的累了。”
“我喜欢丫头多一点,”我扶着她坐下道:“是小子不累,丫头得疼着哄着,小子以后不乖了我削根板子揍。”
“你敢?!”果然叫她瞪了一眼。
“哪家男孩子不是爹爹揍着长大的?”我笑着给她削水果:“我不是?我大哥不是?男孩子皮,不凶一点不听话。”
这样温油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太久,初春我到西山围猎,霍灵身怀六甲,不便跟来,三月还小本想带来但被夫人拦住便也罢了。
二月,是我西山围猎的开端。
传来夫人临盆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回去,清晨回去,不曾想肚子里那小子折腾到了第二日清晨足足一日才呱呱坠地。
产婆恭喜我母子平安的时候,我内心几近狂喜。
次子取名为烨,烨烨生辉之意。
后来我陪着霍灵和两个孩子,放下了西山围猎,有那么一些时候也几乎要忘记京城的危难。
许是君王亲征,天子威严,一路征战大杀四方。
大哥的病也开始好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运行。
陈县事务不多,我也没有兴趣去下富贵棋。带着儿子,与妻儿老小开开心心的生活着是我自己一方小小天地。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04 19:37:00 +0800 CST  
打算悄咪咪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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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二)
兴许,今日适合打猎。二月已毕,三月沐风习习,我整顿好猎装打算出行,小三月跟在我屁股后边笑嘻嘻道:“爹爹又要去玩?带上我可好?”
“你跟着没问题,可晚上闹着爹爹,别怪爹爹打人。”我看他眼里都快盼出星星来了,哈哈一笑,提着马鞭道。
在霍灵又是无奈又是不安的眼神里我捎上了三月去了西山。同行的府僚不多,唯常年在我身侧的几人而已。更不会真的带着一大堆人去玩乐,世间能跟得上我玩乐脚步的想来是绝无二人了。
“爹爹,你说,以前真的有人曲觞流水吗?”三月支着小手,月白色衣衫衬得他那枣红色护袖十分显眼,这护袖是顾筠博差人给打的,用的材料都属上层,平日里不舍得给我的给他倒是大方,果然老人疼隔代不错。
三月聪慧异常,常常能记住我不经意说过的话语,我低头看着他,霍灵不许他涉官场,如此岂不可惜。“自然是有的~”我轻轻一笑道:“但能跟爹爹曲觞流水的人世上唯有寥寥。”
——“为什么?”
“酒肉易得,知己难寻。”我叹一口气,知己啊,何人算得上我顾桉的知己?
“爹爹不要难过,”三月倒是十分认真道:“三月一定会努力成为爹爹的知己!”我被他这一份认真逗笑了,哈哈笑道:“你和弟弟不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从来不曾想,日后我真的不曾将过多的眼光放于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他们没有机会气我,今日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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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了一只山羊,唤衙吏将其处理干净,夜晚篝火。坐在傍边听旁人讲各自曾经的奇闻异事,谈及何种神奇,我一笑置之,倒是三月,瞪大眼睛十分好奇。
次日清晨,皆是昨夜残局,我起得向来较早,自行整理后去后山看看什么野蔬野果,采来给三月。
也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日子过得久了,麻木不堪,可信件不见回复,心里总是镇静不下来的。
“爹爹一大早又自己去玩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三月满脸的不乐意,嘴巴嘟得比天高,哼哼唧唧的,头上两个小发髻歪歪扭扭,我轻笑着掬了水拍在他脸上道:“先醒醒神,坐好,爹爹给你扎头发。”他还是一脸不乐意的坐着,我解下他头上的红绳,慢悠悠的给他梳头,他道:“我昨晚梦见爷爷了。”
“这样啊……”我忍不住笑道:“可你又没见过爷爷,怎么梦见爷爷?”
“我依着爹爹模样梦的。”三月理直气壮道:“爷爷说想我们呢,爹爹,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爷爷?”最后一句从理直气壮到小声嘟囔,他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谈及“回去”这件事。
回去,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流放的第三年,我适合长在京都,看惯了富贵。看着他小心又好奇的样子,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快了罢,就回去了。”
——————————
就在某一日的下午,架着火烤着刚刚猎来的鹿,和门客谈笑风生,突然接到一封来自宫中的信,等了三年却等来淳于恕的死讯和我荣升大理寺卿,没有半分高升的喜悦,眼里第一眼就是那一句“先王遗命”上,我上上下下的寻找,我在找印,随便什么印都好,但是我又害怕真的叫我找到任何一个印,证实了这封信的真实。
没有?没有!!
呵,淳于恕怎么可能死呢?要说他出征一举征伐别人的王庭我是相信的,像他这样的祸害,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这封信……笔迹等等,我颇为熟悉…
是顾林的字。
怎么可能?!对了,当年宫中常说顾林字极为好看,常有人拾去练习……是了,所以像是很正常的,常言道,熟能生巧,所以像到极致也是可能。
“你可知,伪拟诏书是什么罪名?”我轻轻一笑,压不住脸上的阴冷,送信之人慌忙跪下:“此事……兹事体大……小人怎么敢?”
“那为何无陛下印绶?”我背着手,道。
“新皇尚在南都,陛下……只能召回顾命臣子。”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三步向前一手擒住他脖子强迫他抬头看我,盯着他的眼,看黑色瞳孔里倒映的我的模样。眼神悲切而清澈,我恨恨放开他,道:“什么顾命臣子?要请我回去就让淳于恕自己来!”已经忘记要避君王名讳,我别过头:“他不来,我不回去。”
“大人!”送信侍匍匐在地,道:“求大人顾全大局!随奴才回去迎立新皇!”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信淳于恕……这不可能……淳于恕你倒是好算计,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一定是胜仗打多了,要我给你歌功颂德又不好意思说才这么开玩笑,简直幼稚!
你要骗我回京,好啊,那我就上当给你看看。
你喜欢取笑我就取笑吧!
————————————————
疾驰三日,星夜入京,翻入宫墙。
养心殿内满目白幡,我开始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是个玩笑,就算是,这也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昔日满园花团锦簇只余盏盏烛灯摇曳,长信宫灯下依稀可见九龙纹棺椁。
“是谁?”守灵的宫人还未来得及惊动他人便被我打晕在地,看着桌案上古木牌位,香火供奉,我忍不住一个趔趄。
缓了缓心神才慢慢靠近。
定睛一看而后狠狠别过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07 13:33:00 +0800 CST  
接上————————
定睛一看而后狠狠别过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淳于恕,我来……给你汇报下我在陈县的政务,”我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睛骤然泛酸:“我一不小心又免了他们的农业税,你说这是胡作非为,玩笑儿戏,不思进取……”慢慢靠近棺椁前,我轻声扯出一个笑:“对啊,流放三年,不闻不问,连老夫病重都不允许回京,你这么对我,我心里不舒服的紧。”
“所以,我就搞得乱七八糟,你是不是很生气?”划过脸颊的晶莹,渗入脖颈的冷清,我指着他:“生气你就起来啊!躺在这里算什么?!”
——“你不是最乐意教训我?”
——“你起来教训啊!”
“我不就在这里,你起来……传杖啊……”扑的跪下,长叩于地,全身好似被抽去了力气,眼泪横涕:“你快起来……求你了…阿恕…”
“……兄长……”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07 13:34:00 +0800 CST  
沙发我的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07 13:3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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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0 11:30:00 +0800 CST  
第九十四章(三)
淳于幸于三月廿二回京,顾林主持君王身后事。
之后斋戒三月,是新皇戴孝。
这三个月,我没有见过顾林,虽然我住在顾府,在东风小阁上,但是我一步不曾出去过,差遣着奴仆拿酒来,醉酒成了我唯一**自我的途径。
抽去小阁楼的梯子,看着顾府几分夏意,蝉鸣荷池,临栏杆把酒,天下当有何处,能使顾桉安心而处?唯梦矣……梦在何处啊……当醉而不醒,以此为途,以此可梦。
淳于恕你这个糟心的君王,我跟着你什么时候舒坦过?可是跟在你身边却是我最心安的日子。
出殡那日我没去,好似登基那日我也没来一样,我要是不去欠着你,你是不是该等着找我讨要?你是不是该在寝殿偏殿里等着我?是不是就不会真的见不着你了……阿恕……
“老三,下来!”阁楼下顾林沉着声音夹杂一丝说不上来的情感,我探出头,仗着七分酒气,呵呵一笑:“大哥来啦!譬之!取酒来!我要和大哥一道喝酒!”
“如今斋戒,不近酒乐,”顾林不动声色道。
“哈哈哈哈,”我仰天笑得恣意,道:“哥,昔日太白斗酒诗百篇,自言臣是酒中仙,今有子正千杯不醉……”骤然哽咽,美酿侍君来,等得来何人?
子正的知己寥寥,真是寥寥。
“后日,陛下举行登基大典,”顾林走入东风小阁,见没有梯子,呵斥着奴才们拿梯子过来,我喊住他们:“大哥不急,咱下去说~”从二楼一跃而下,借力缓冲,蹲地呵呵笑:“你看,小弟身手不减当年吧~”
“起来,”顾林冷着脸,朝外头:“去取醒酒茶来。”我就靠在椅子边,笑道:“我哪里醉了?我没有醉啊。”朝外头喊道:“你们不要忙!我没醉!”顾林本来坐的好好的,突然腾的站起来揪着我按到茶案边,随手拎起花瓶里的枝桠,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风般的伺候。
“哎!哥!大哥!你干什么呀!?小弟我又怎么了?!”我挣扎狠了,顾林直接连脚都用上了,我更是慌了,好些年打渔晒网,早就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看他虎虎生威模样,忍不住还是求饶。
“想来醒酒茶也是没用,不如这个来得速度。”顾林啪的打断一小束枝桠,声音里的冷然:“怎么样?醒了吗?”背上身后的疼叫我醉意醒了九分。
“哥,这顿打我不明白,您教训我好歹给个名头。”我趴在案上道。
他冷冷一哼:“之前我忙着阿恕的事没时间管你,三个月你也差不多了,后日持笏跟我上朝。”
“接了淳于恕圣旨的人是你们不是我!”我抬眼冷静道:“我回陈县去来得舒坦。”
“顾子正!”顾林抓着我后襟,低下身子在我耳边道:“给你一次机会,把这些个胡言乱语给我收回去,再有一次,别怪我……”
“……”我闭上眼,我不愿意呆在京城,令人窒息的痛苦,我没有顾林的勇敢,这三个月,是我日日宿醉的三个月,是我逃避现实的三个月,却是顾林极为冷静的三个月,是他打理上下内政的三个月,是统论北边议和休战的三个月。我受不了没有那个阴鸷又护短的君王的朝堂,他却像闲不下来的人一样奋力的拼命,他变得越来越阴鸷,越来越像淳于恕的处事风格。
——“哥,让我想想吧……”
“明日这个时候,我希望你穿戴整齐来见我。”顾林松开我,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准备离去。
我抬眼忍不住眼泪:“凭什么?”我坐起来,不等顾林回应我,急急道:“凭什么流放我?凭什么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凭什么不许我回京?凭什么一路而胜却马革裹尸?”
他的声音清冷,不见温度:“流放你,是因为商国要你人头为洛云公主赔罪,阿恕舍不得;不闻不问,是因为实在没时间,战事吃紧,无将可用;不许回京,是因为我力主至少保住你日后可代替父兄立于君侧。”
“我主连连得胜,求胜心切,深入敌后,不敌而退,不料那江水本该冰冻三尺,却提前解冻……天命!”他顿了顿,扶着门扉,声音里终于染上一层悲凉:“致信商国求援,可商国以洛云公主之事为由不予支援,阿恕陷于夹击,无力回天……”顾林颤着声,没有回头,道:“我多恨,当日不曾守在君王侧。”
————————————
“爹爹,爹爹!”一个熟悉重量的小东西跨步骑在我身上,只听三月软糯糯的声音,轻飘飘的叹气:“爹爹不喜欢喝酒了,变成喜欢睡觉了……爹爹!你快起来!”
“三月,不要闹三叔,”又听见知乐声音,然后腰上一轻,三月道:“大哥哥,你说我爹爹怎么会这么懒?”人小鬼大!我翻身抓住他的小腿按身上搂着他佯怒道:“小东西,你真当爹爹睡觉呢?!敢说爹爹懒?看爹爹不打!?”
“爹爹好臭!不给抱!”三月挣扎着,咯咯直笑闹腾道:“大哥哥救我!”
知乐站一边笑道:“那可不行,大哥爱莫能助。”
“少爷,陛下来了,”石莲子在外头恭声道。
我抿着嘴,不做声响,放开三月,翻身躺下。
“爹爹又睡了!”三月高声道。
“欢郎,带三月下去。”我闭着眼,道。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0 15:34:00 +0800 CST  

楼主:青鱼树

字数:287716

发表时间:2016-02-03 21: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1-11 18:33: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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