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赤乌(古风)

真疼。
红木的棍子一下一下挥下,夹着风声。
打下去发出沉闷的声音。
许尔雅趴在窄凳上,保持平衡不说还死死咬着牙齿不愿意发出声音。
可棍子五六下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叫许尔雅有些难忍。
他们是收着力气的,许尔雅能察觉的到。
可站在上面的诸子衿也不说话。
“额…”许尔雅走了神,没忍住就痛呼出来。
再一下,“啊…”
许尔雅虚弱地笑,原来不是走了神,是自己忍不住…
“许温许大人到了,拦不住。”周一的声音。
“啊!”许尔雅明显就感觉到,身后的人挥下的棍子用了全力。
许尔雅自己再也忍不住,一下一下呼出声来。
思维有些不连贯,断断续续的。
诸子衿这是…
做给人看的?
“住手!”
“啊…”又是重重的一下。
许温喊了住手可是却无人理会。
许温疾步走到诸子衿面前,拱手作揖,“诸兄,舍弟顽劣,望诸兄海涵叫人停下这刑杖吧!”
“现在我只是九御的主子,洛哑犯了错,若不重罚,如何服众?”诸子衿坦然。
“许文重伤已经送回许府,诸兄,您叫我带三弟回去给许文疗伤吧!”许温重叹,声音已带了乞求。
许尔雅还在刑凳上趴着一下一下痛呼着,不求绕。
身边的人像是享受这责打的过程一般,刑杖落得极慢。
许尔雅把头抬起来,下巴撑着手背,想换口气。
却迷迷糊糊看见许温焦急的眼神看向自己。
眼睛里有些蜇疼,可能是汗水,也可能是眼泪。
身后的刑杖没停,落得愈发慢了。
许温看许尔雅稍显狼狈的样子,头发眼睛鼻子嘴巴脸色都没有平时的乖巧或叛逆,竟不知怎么忍着疼。
扭头,左手撩一下一摆,就要朝着诸子衿跪下去!
许尔雅像是清醒了一些,亲眼见着许温的膝盖朝地上跪去。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0 21:14:00 +0800 CST  
许尔雅像是清醒了一些,亲眼见着许温的膝盖朝地上跪去。
大脑空了一瞬,“额…”身后又是一下责打。
闭一下眼睛,睁眼就看见诸子衿的右手托着许温的左肘。
隐约可以看见诸子衿脸色不太好。
身后不知道挨了几下,是不是快到了。
诸子衿右手手指弯曲紧紧桎梏许温的左肘。
卡着许温的左肘有些疼,却挣脱不开。
两人朝着许尔雅走来,在一丈外站定。
“没吃饭吗?!”诸子衿沉声。
“啊——”下一棍就是许尔雅更难承受的力道。
惨叫了六声,责打的人才停下来。
“给你两个时辰,洛哑治疗许文,然后把人送到诸府。”诸子衿沉声,又跟了一句,“回来得晚了,诸家的藤条可是不依。”
许温又急又气,只能朝着诸子衿作揖,“谢谢诸兄。”
说完就要去扶人。
许尔雅昏昏沉沉的,不依,手上像是用剩余的所有力气捏住刑凳,他不愿意走…
许温沉声,先帮许尔雅擦擦脸上的汗,又说,“许尔雅,你再不放手,为兄可不给你留脸了。”
孩子不愿意配合,许温只能威胁,说着手下就要掀许尔雅的衣服。
“不要…”许尔雅声音虚弱。
许温扶人起身,许尔雅无力,因为刚刚的动作额角又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后的裤子摩擦到臀上的伤口,齿间又流出低低的痛呼,“额…”
许温的心下又是一疼,下意识就要将人抱起。
“自己走。”诸子衿的声音。
许尔雅背着诸子衿站着,脸上忽然就淌下滚烫的泪水。
有些倔强的不回头看人。
许温握握拳,他没有办法在九御的地方反抗诸子衿的命令。
只能小心的搀着许尔雅。
许尔雅的步子迈得极小,因为身后撕裂地疼。
许尔雅皱眉,牙齿咬着,迈出九御大门门槛的时候更是痛呼出声。
许温额上也是一层薄汗。
再也忍不住,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在小心翼翼的抱上马车。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0 21:14:00 +0800 CST  
再也忍不住,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在小心翼翼的抱上马车。
许尔雅趴着,把头藏在手臂间,眼泪直流。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自己。
本来按计划好好的,可是不但没有成功,还搞得人尽皆知。
心里是有一点点小委屈的吧?因为这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计划了一个多月才决定的事情啊。
不是没有想过后果。
只是不愿意去想。
总觉得后果离自己很远。
许府。
许文倒是很清醒,只是趴在床上鼻尖不断冒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许尔雅似乎奄奄一息的睡着了,被许温抱着进了许文的卧房。
许文看人进来,虽是板着脸,却还是把身子往里移。
许尔雅躺在许文边上。
许温小心翼翼的捧了药进来,坐在床边,看一眼许文。
“打得很重?”许文问人。
许温皱眉,“你看呢。”眼神带些提示。
许文忍着肩膀的疼,小心翼翼的在许尔雅臀腿的位置盘腿坐好,眼神往许尔雅身后看。
许温准备把裤子掀下,外裤还好,趴着似乎不太清醒的少年的只是哼唧了两声。
可里裤上却已经微微衬出些血迹。
许温皱眉。
许文也跟着皱眉。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就同时皱了皱眉,又互相对视一眼。
许温刚下手,“额…咳咳…”,就传来少年痛呼的声音。
许文看着少年,也已经顾不得生气,满目焦急。
恨不得想一把撕下那贴在许尔雅臀上的里裤。
忍了忍,左手笨拙的轻拍许尔雅的脊背。
安抚他。
许尔雅却像是下意识一般,左手就伸出来要去抓许文的手。
许文一怔,竟是把右手递过去,少年抓着右手,就藏在自己肚皮下面。
许文怔,许温抬起头朝他笑笑。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0 21:15:00 +0800 CST  
许文怔,许温抬起头朝他笑笑。
手下又动,把里裤往下褪…
“呜…”少年似是梦呓一般,又像是哭泣。
许温顾不得头上的汗,狠了狠手,无视少年扭动的身子和求饶哭泣的声音,把里裤褪下。
臀上确实是有伤口,不是很严重,可那无法忽略的青紫却是一把握住许温的心脏。
小心翼翼的上药,又轻轻盖了一层绸开始揉伤。
许尔雅哼哼唧唧的这才迷迷糊糊醒来。
费神费力过多,整个人都感觉有些虚脱。
许尔雅咬着牙,知道身后是许温在上药,可背上的手和肚子下的手…
许尔雅偏头,许文。
呆呆的看着人,没动。
许文也看着小家伙,调笑,开了口,“怎么,还没死心准备再砸一下子?”
许尔雅愤愤偏头,不理人,肚子下的手却没放开。
“小没良心的东西!”许文不拍许尔雅的背,左手姿势别扭着,一字一下的戳许尔雅的臀。
许温一把打开许文的手,瞪他一眼。
“嘶——”许尔雅疼,又扭头瞪着许文。
“就快十六岁了,规矩倒是越学越回去了。”许文嘴上没饶人手下却又轻拍许尔雅的脊背安抚他,“大哥还一直夸你聪明,聪明做事之前怎么不动动脑子?”
许尔雅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却听着话里的严厉,放开肚皮下面的手,看着许文不动,像是准备听训。
许文收回右手,开口:“你以为你偷偷废太子一条腿,谁也不知道,是,你确实天赋异禀,可是太子废了腿以后呢,就目前形势而言,这皇位无非就是太子和七皇子的,皇帝难道会叫一个废了腿的太子来继承皇位吗?我们撇开九御门保护不力皇上责备诸家兄弟不说,就之后的皇城如果是七皇子继位,如果他母后执政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现象吗?你的史学,白念了吗?”许文声音平静,对许尔雅叙述整件事情的未来后果。
许尔雅这才明白许文话里的意思。
说近了,太子残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说远了,皇位继承之人若是残暴,这天下苍生可就没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了。
许尔雅敛下眸子,想明白了。
抿一下嘴。
许文一看,知道少年的态度了。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0:55:00 +0800 CST  
刚刚看到下面有那个涂鸦哎,还蛮好玩的..不过不会玩。吃饭了吗,可爱的看客们。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2:28:00 +0800 CST  
今晚发文会多些... 所以要提前卖个关子。 嗯..说一说跨年夜晚上吃什么,给我的晚饭做个参考。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5:09:00 +0800 CST  
许文一看,知道少年的态度了。
手下轻拍没停,又说,“知道你聪明,不管是给你师父出气也好,或者是想阻拦太子和外藩勾结导致的战争也罢,这个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和最好的办法,只是…你还小,尔雅,要乖乖听话才好。”
许尔雅知道这是许文耐着性子教自己,当下也不任性,嗓子里嗯一声。
算是应了。
许文手下没停,左手一下一下拍着。
许尔雅却发现,许文左手手腕处一直搭在自己腰上没动,只是手掌和手指在拍打。
肩膀后面很疼吧?
“好了,大哥先给你盖上里衣,晾一下。”许温说完就去洗手。
许尔雅动一下左腿,额…疼。
却还是弯了左腿,要起身。
许文手下下意识用劲儿要将少年按下休息,没料到牵涉到身后的上,“额…”
许尔雅偷笑。
“还敢笑!”许文瞪人,右手一托就将人扶起来。
许尔雅指尖轻巧一转。
许文挑眉,看见一个圆锥形的琉璃。
“这是什么?”许文问人。
“秘密。”许尔雅跪直,手拍拍许文的肩膀,提示人转身。
许文转过身。
许尔雅一把拉下许文的里衣,拇指侧边顺着划下。
巧妙的在刺入针的地方停下,轻轻一按。
“呃——”许文痛呼,“骨头会碎吗?”
“嗯,针上淬了毒,也许没办法上战场了。”许尔雅保证他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的,虽说曾想为了师父杀了许文,可这人毕竟是自己亲哥哥。
可许文就那样愣住了,呆住一动不动。
许尔雅一慌,“二哥,二哥,三弟同您开个玩笑,不会有事,三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一周内您小心护着,一周以后就好了。”许尔雅急忙就解释。
许文像是松了口气,轻笑一声,“臭小子。”
刚才,当真是吓到他了。
走神间,只觉身后蝴蝶骨内噌一下,感觉有东西被抽出去一般。
许尔雅放下手里的琉璃工具,许文扭头就看见那只针上干干净净,连血迹都没沾上。
许尔雅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
倒出唯一一颗药丸,朝许文伸手,“二哥,我拿弓弩的时候,没想带解药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就拿了。忙忙碌碌一个月,劳民伤财,到头来事也没成。”说着竟有些沮丧。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3:00 +0800 CST  
倒出唯一一颗药丸,朝许文伸手,“二哥,我拿弓弩的时候,没想带解药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就拿了。忙忙碌碌一个月,劳民伤财,到头来事也没成。”说着竟有些沮丧。
“还敢想?!”许温传来声音。
“不敢。”许尔雅应声,又小心趴下歇着。
许尔雅趴在方枕上,有些累。
这段时间虽说不算紧锣密鼓的准备,但是许尔雅也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提前计划。
许温坐在床边,帮许尔雅整理衣服,又整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耐心地问,“尔雅?”
“嗯。”许尔雅脑子里在想太子在箭术。
“不回诸府了吧?”
“回的。”
“…”
许尔雅才醒了神,“嗯?”
许温哪里看不出来许尔雅下意识的回答。
“回什么诸府,就在家里养着!”许文说道。
“二哥…我要回诸府的。”许尔雅趴在,没看人,自顾自地说。
沉默。
许尔雅一开始还没在意,过了会儿才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合适。
扭头看许温。
“尔雅,大哥错了,以后大哥一定在力所能及之地护诸子皓周全,所以…”“大哥!”许尔雅出声拦着人的话。
许文也有些惊讶许温的态度。
许尔雅知道许温要说些什么,又忽然想到在九御时,许温准备给诸子衿跪下的情景,“大哥,家事不与国事论。以后,尔雅听大哥的就是了…”
许温欣喜,急忙问,“真的?”竟是没注意手下,一掌就按在许尔雅臀上,见少年神色痛苦,又急急拿开手去检查,“大哥不是故意的啊…给你看看…”
许温细细的检查许尔雅身后,一旁的许文心里却是如滔天骇浪般的感慨万千。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4:00 +0800 CST  
许温细细的检查许尔雅身后,一旁的许文心里却是如滔天骇浪般的感慨万千。
许文虽不上战场,可年纪轻轻就在朝廷被任命高官,那一身气场散开,能震得上万士兵哑口无言,处事手段更是叫满朝文武信服,何曾几时,向人这样认错道歉?
“大少爷,老爷来了…”门口传来叩门的声音。
许尔雅低头想想,就要往里面挪去。
许文知道少年的意思,就与他换了位置,放下幕帘。
许尔雅趴着等时间,小腿不自然的翘起,许文看见,皱眉,轻拍小腿一巴掌,给他扯了薄被盖好。
“父亲。”许温问好。
“嗯,许文是怎么了?”
“狩猎时擦伤了后背,趴着呢。”许温。
“嗯,那就好好养着,今日朝堂诸家老二被皇上召见,即刻举兵,若传来动乱,北上平乱。如果真要打仗,时间少也一季,许文这次就不用自荐了,诸家老二一人就够了。”
“…”许温沉默一下,“许文是副将,平乱是他本职。”
“许是太子发难,不愿诸家老二回来了。”
许温忍,满脑子想的都是床上藏着的三弟,站着的身子却是有些发抖,“父亲!”
“怎么?”
许温像是才反应过来,“叫诸家二少爷出战平乱,再镇守边疆,如若喊了二弟,占了他的城又何妨?这样凯旋而归加官进爵不说,又能扩大我们的封地。”
“现世太平,我已经不愿意叫许文多参与战乱,诸家老二如果有那般能耐,诸家自然不会再被皇上怀疑,只是我儿子,我不愿再叫他参加战争。”
“可是…”
“父亲,儿子愿意领兵北上,占了他的城。到时许家与诸家一同加官进爵。”许温的话被许文打断,许文表态。
“这件事随后再议,你身子怎么样?”许德朗声音冷静。
“无妨。”许文回答言简意赅,因为他正拼命拦着许尔雅的乱动的身子,甚至刚刚看见许尔雅从衣襟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弓弩。
许文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少年。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4:00 +0800 CST  
许文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少年。
“那你歇着,我走了。”
“许温送您。”
“不用,照顾你弟弟。”
“是。”
当许温掀起幕帘的时候就看见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床铺。
许文右手用力卡着许尔雅脊柱的地方,许温知道一定特别疼,可入眼的就是许尔雅满是泪水的脸和丢弃在一旁的弓弩。
许温转身,从桌子上拿了玉石的镇纸过来。
脱了鞋,盘着腿,异常洒脱。
许文放开许尔雅,倚着床边的布墙,歇歇手脚。
许尔雅见许文放开他,身子也不再扭动,却还是趴着,上气不接下气。
“过来。”许温喊人。
许尔雅左手抹了眼泪,没动。
“过来!”许温又说一声,声音稍显厉色。
许尔雅撑了一下身子,挪过来。
许温把镇纸放在一边,伸出白净圆滑的手指帮许尔雅把外衣脱掉。
许尔雅细细观察过周边人的手,诸家兄弟和许文的手指都很像,瘦长笔直骨节分明,只有许温的手指像极了许温的性格柔和干燥白净圆滑,骨节不是特别突出却叫人异常安心。
帮许尔雅把外衣脱下,许尔雅身上就只穿一件稍长的里衣。
许温一边叠衣服,一份吩咐,“跪着。”
许尔雅不知道什么意思,可看见许温手边的镇纸,就跟许温前面一尺的地方跪了。
床虽是宽阔,可放了兄弟三个人就不觉得宽阔了。
许文倚着床,许温盘腿坐着,许尔雅跪直,稍稍比许温高了一些。
“手。”许温把左手伸直,放在许尔雅面前。
许尔雅心里虽是委屈,可怯意已经大过委屈了。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5:00 +0800 CST  
许尔雅心里虽是委屈,可怯意已经大过委屈了。
小心翼翼将右手放在许温手上。
许温开始耐心地说,“大哥问你,父亲只是说出皇上的意愿,并未陷诸家于危险,是不是?”
许尔雅想了想,“是。”
“那你拿出你的武器想攻击父亲是不是你的错?”
“…”许尔雅不答。
许温也不说话。
许尔雅身后光着,上了两遍药没有那么疼,而且现在是跪着也没有觉得多疼,却无缘无故觉得有风,脸红,低头,“是我的错。”
“该不该打?”许温紧接。
许尔雅抿一下嘴,“该。”
“啪!”镇纸的声音不同于戒尺,发出沉闷的击打声,许温打在许尔雅的手掌上,怕伤着手指。
许尔雅咬着牙没喊疼,手却是紧紧握在一起。
心里暗道,真疼。
小心脏像是被手抓在一起似的疼。
许温也没留力气,一下下去,许尔雅的手掌就烫烫的。
许温没说话,等许尔雅缓一下,把手掌又平放在他手上,才又开口。
“大哥和二哥都已经提出愿意领兵北上,你却在你二哥身上带伤的时候无理取闹,不怕伤了你二哥?”
“…”许尔雅又抿嘴。
“该不该打?”
“该。”
“啪!”又是一下。
许尔雅像是有些难忍,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满掌通红。
却固执的没有把手再蜷起来。
许温知道小孩儿的心思,也没有管,又问,“父亲只是暂时性的不允许你二哥参战,因为父亲爱子心切,你却把它当作父亲针对诸子皓的原因,是不是?”
“是。”许尔雅低头。
“该不该打?”许温问。
少年眼里却是蓄了泪水,委屈的看着面前的大哥。
一次一次叫他认错还说自己该打,倒像是在嘲笑他。
可许温却是一脸认真的肃容。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5:00 +0800 CST  
可许温却是一脸认真的肃容。
当下用左手擦一下眼泪,“该打。”
“啪!”又是一下。
许尔雅觉得有些麻木,麻木过后才是疼。
许温把孩子置于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位子上,与人认真交谈,认识到他自己的错误。
然后不留余力的责打。
“过了新年,你马上生日就是十六岁,在没有搞清楚现状的情况下就不冷静的想用利器伤人,谁教你的?”
许尔雅低头,眼泪吧嗒一声滴进两人之间的床铺。
许温看了心疼极了,没再难为孩子。
“是不是你的错?”
“是。”许尔雅声音带了嘶哑。
“该不该打?”
“该。”
“以后记得住吗?”
许尔雅点头,又见高高扬起的镇纸,“记住了记住了!”“啪!”
镇纸并没有因为许尔雅脱口而出的话停住。
反而是更重的责打。
最后一下是最重的。
因为前三下的镇纸都没有扬得那么高。
许尔雅虽然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但还是没有把手收回去。
许温看孩子知道错了心里又疼起来。
伸手从矮桌下拿出一瓶药。
许尔雅的手还是平举着。
瓶子里是药膏闻起来就凉凉的,许温细细的帮少年涂抹。
“你弄疼你二哥的手臂,该不该道歉?”许温没看少年的眼睛,只是认真的处理手。
手掌是肿起来了,没有伤到指节,有些烫烫的,没有大碍。
“对不起,二哥。”许尔雅糯糯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清脆。
“委屈了?”许文笑。
许尔雅看着许文,少见这样明朗的笑容,“不委屈。”
“大哥。”许尔雅喊人。
“嗯?”
“我没杀过人。”许尔雅突兀的一句。
“噗哧…”先笑的却是许文。
许温瞟一眼许文,正色的看着许尔雅,“大哥知道。”
许尔雅脸红,低头,默声。
“大哥。”许尔雅又叫,“什么时辰了?”
“一会儿就送你回去。”许温。
“…”许尔雅不说话,跪得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许温帮自己处理手掌,时不时还吹一吹。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6:00 +0800 CST  
“…”许尔雅不说话,跪得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许温帮自己处理手掌,时不时还吹一吹。
又偏偏头,看许文。
许文眸子一派明清。
“以后我没事时候就回来的。”许尔雅看着许文发声。
许温的手指却是顿住了。
许尔雅亲眼看着自己二哥的眸色从一眼明朗变成稍显温和。
许尔雅又看自己的手,大哥的还是停着没动。
“大哥不想看到尔雅吗?”许尔雅问。
许温又是一怔,这是这孩子第一次自称尔雅吧?
平时急了最多说的是三弟。
当下勾唇,“大哥当然想看到你了。”没抬头,手下又动帮许尔雅按摩手掌。
当许温处理好神色抬头的时候,许尔雅就看到许温红了的眼眶。
许尔雅像个孩子一样用没事的左手揉揉许温的眼睛,“大哥不哭。”
诸府。
许尔雅不知道时间。
但是许温亲自送他,许尔雅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许温扶着许尔雅下车,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眼里溢出一丝不舍的少年,朝他笑,轻拍他的头,“大哥在你身边安排了个人,叫谷辰,如果有事要告诉大哥或者想回来了,就告诉他,他有办法告诉大哥,大哥来接你。要是出了门,就听谷辰的话。”
“嗯。”
许温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却要亲自送到别人家。
怪谁?
怪父亲。
还是…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6-12-31 17:37:00 +0800 CST  
元旦快乐,可爱的看客们。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00:00:00 +0800 CST  
新的一年,希望大家开心。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00:01:00 +0800 CST  
怪谁?
怪父亲。
还是…
书房。
隋辰在书房门口站着。
没拦许尔雅。
许尔雅进了院子,在离门口一丈远的地方跪下。
书房里的诸子衿说话声像是不久前才开始。
许尔雅知道诸子衿的规矩。
先反省。
许尔雅默默地算了算许德朗回许府的时间,大概和诸子皓回诸府的时间差不多。
反观书房。
诸子皓跪了半个时辰,手里却是托着藤条。
白天的重任又面了圣让诸子皓的体力略微不支。
诸子衿坐在书桌前,他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事情太多,但是自己好像无力去改变些什么。
许尔雅之前声称回许家的时候自己的开心的,这孩子可能是想他母亲了。
狩猎这天,自己和子皓都不在家,许温和许文也不在家,许德朗也不在,不如就叫少年回去看看母亲。
结果就在狩猎场看见少年。
第一眼的时候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少年在树杈上的嘴角像是勾了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嗯,太子第一箭没中那只鹿。
诸子衿心里也许是明白许尔雅想做些什么的,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以什么方式?对象是太子吗?是横冲直撞吗?
诸子衿这才提醒了许文一句。
从许尔雅取出那把精致的小弓弩到发针,到许文中了针,他都是亲眼看着的。
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
树上的少年也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
扭头看过来,眼里带了局促。
放下手里的书,看一下桌前跪着的人。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18:21:00 +0800 CST  
放下手里的书,看一下桌前跪着的人。
开口,“一开始,从许文,到许德朗,现在是太子,你说说你的看法。”
地上跪着的人抖了一下,又稳住身子,“您给子皓些时间,子皓能教好。”说完抬头看人。
诸子衿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教。第二,封了他的身子,禁闭时长半月。想好选了,褪衣撑着。”
诸子皓喉间滚动一下,又一下。
这没法选。
真要叫许尔雅进了兄长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封了身子,就像上次,大哥将整根特制银针没入身体,能走能跑,只是一用力,身上就疼得受不了,上次单单只是被封了一只左臂,这次兄长却叫他封了许尔雅的整个身子。
诸子皓身子晃了晃。
“子皓自己教。”
良久,诸子衿才应了声,“嗯,撑着。”
诸子皓没有脸红仓促,褪了衣小臂撑着地。
诸子皓满脑子都想的是,之前许尔雅撒了谎品着中药时写的那几页字。
还有自家兄长的质问。
“我问洛哑说扳倒许家怎么样,洛哑的神色竟然是愿意的。”
诸子皓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教好孩子。
毁了孩子…
“额…”身后藤条破空声而来。
诸子皓咬着牙,忍着。
“洛哑跟你几年?”
“七年…嗯!”又一下。
“重算。”藤条挥下。
“八年!啊!”诸子皓痛呼,声音急促,又急忙闭嘴。
“教了他什么?”诸子衿无间断的挥下,又无间断问人。
“…嗯!”诸子皓没说话,咬牙痛呼。
“咻—”“啊!”
就换来更重的一下和一声惨叫。
“文、武、医、盗窃,嗯!”诸子皓拼命隐忍。
“还有吗?”
“啊…没有,没有了…”诸子皓开始挨第二轮组,比第一组更疼。
“你小时候,我教你的第一个是什么?”藤条挥下。
“嗯…”诸子皓不说话,细细回想。
“咻—”“额…”
“天地君亲师,仁义…额…礼智信。”诸子皓回答。
“那你细细教过洛哑吗?”诸子衿质问,手下没停。
“是子皓疏忽!”忽字被重重的说出,省去一声痛呼。
“现在的洛哑,谁的责任?!”诸子衿。
“子皓,子皓的,嗯!”诸子皓的呼吸越发沉重。
诸子衿不再问话,认真砸着藤条。
不听地上的人喊哥。
诸子皓用劲撑住身体,嘴巴里不断的喊哥,再无其他。
可诸子衿却好像听不到一样,从上到下认真砸着藤条。
没有泄愤,没有惩罚,倒像是一个仪式,或者说像一个结果。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18:21:00 +0800 CST  
没有泄愤,没有惩罚,倒像是一个仪式,或者说像一个结果。
“啊!”诸子皓再也撑不住身子,跌倒在地。
“起来,快些。”诸子衿有些气喘,冷静命令。
诸子皓再无力求饶,定定的看着自己紧握的手。
费力撑起身子。
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现在已是全黑。
许尔雅略微觉得有些寒意。
他不是没听到书房里的说教和责打。
只是,听到了,也无力改变什么。
许尔雅开始有些讨厌自己。
若不是自己不争气,怎么会累及师父?
师父被周五扶着出来的时候许尔雅想站起身的。
师父看见他了,也准备停下,可周五却没有给人机会。
径直将人扶走。
许尔雅明了,歇了歇膝盖,起身,叩门。
“进。”
许尔雅轻轻推开门,抬腿的时候,撕扯到身后的伤,皱一下眉,全当没事人似的,进了书房。
诸府的书房不像诸子衿别院的书房,有厚实的地毯。
许尔雅看见地上有一滩水渍。
不是是师父的汗水还是泪水。
许尔雅走进书桌,就着那一滩水渍,跪下。
“起来。”诸子衿的语气稍显轻快,他不想吓到少年。
许尔雅闻言起身,笔直。
诸子衿笑笑,“来,哥乏了,给哥捏捏肩。”
许尔雅敛下眉目顿了一下,抬脚,站在诸子衿身后。
许尔雅忽然想起那次诸子衿教他兄友弟恭的道理的时候,诸子衿要许尔雅给他按摩肩膀,这一拖,就拖了许久。
许尔雅温了手指,就捏上诸子衿的双肩。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19:27:00 +0800 CST  
许尔雅温了手指,就捏上诸子衿的双肩。
许尔雅是专门学过一套指法的,能很大程度的缓解疲劳,通络活血,非常有用。
一炷香的时间,诸子衿竟是眯了眸子浅眠过去。
许尔雅听人呼吸就知道人太累了。
手下没停,还是一样的力道和指法。
只希望诸子衿能睡得久一些。
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许尔雅手指也是酸痛的不行,力度不比开始,右手手掌也因为摩擦衣服开始变得热辣辣的。
诸子衿睁眼,挑眉。
“你这指法倒是真舒服。”说话间带了沙哑,竟然还有一丝慵懒。
许尔雅沉默。
“来,我给你活动一下手指。”诸子衿坐直,清醒了。
许尔雅背着手往前伸。
诸子衿左右活动一下脖子,没看少年,双手下意识去接许尔雅的双手,一捏许尔雅的两个手掌,脸就沉了下来。
把手一翻。
果然,右手肿的老高。
“啪!”诸子衿用手打一下许尔雅的手心,少年右手疼得下意识就要往回抽,却被诸子衿左手握住四根手指。
“怎么回事?”诸子衿问。
许尔雅蹙眉,扮委屈。
“啪!”“哥…”许尔雅撒娇。
诸子衿用的手劲儿不大,而且是用手打的,可许尔雅却被这种训小孩儿的方式羞红了脸。
“许温打的,四下,镇纸。”许尔雅见诸子衿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这才说了。
诸子衿瞪着许尔雅。
许尔雅又明白这眼神是怪自己没告诉人伤了手就按摩。
许尔雅笑,傻傻的,“哥,我不疼。”
诸子衿不是没看到少年藏起来的倔强。
“你这次,是运气好才没有被发现,如果胆敢有下次,仔细你的腿。”
许尔雅吐舌,“知道了。”
停顿,诸子衿细细按着许尔雅的手。
“哥为什么打我师父啊?”
诸子衿似乎是思考了才回答,“总得来说,就是没有照顾好你。”
“那哥不是该罚我吗,怎么欺负我师父?”
“你以为你跑得了?”诸子衿挑眉。
“你师父不忍我罚你,他自己来,想来这次你能乖一些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诸子衿说到。
许尔雅眼神向下,看自己的手指,也是骨节分明而且很修长呢,虽然感觉没有师父的好看。
可是又有些迷茫。
下午听到许德朗说平乱的事。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1 19:28:00 +0800 CST  
下午听到许德朗说平乱的事。
诸子皓的院子。
许尔雅进来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尽量不惊动任何人。
可刚到门口,阿凡就出来迎人了。
“小少爷在等你。”
许尔雅朝着阿凡笑,特假。
许尔雅往屋子走的时候,院子里就忽然刮起一阵微风。
不是很冷,许尔雅下意识就朝天空看。
一个小小的圆圆的月亮在天空挂着,月亮上面还有轻轻的浮云,一阵风刮过,云就被吹到一边。
许尔雅又看到月亮旁边的星星。
小时候,许尔雅还不爱说话,能交谈的人也不多,整天不管做什么都要缠着师父,有时候师父出去做任务,许尔雅是几天几夜不愿意吃饭睡觉的。
有一次时间长了一些,诸子皓回来看见小孩儿瘦了许多。
沉了脸。
小孩儿长得不高,抱着诸子皓的腰,仰头看着师父。
傻笑。
然后小孩儿就被师父罚站到半夜。
诸子皓一起陪着罚站。
“你要是饿瘦了就是师父没有照顾好你,你该罚,师父也该罚。”
许尔雅改变不了什么,只能不断的摇头。
诸子皓本就满身疲惫,小孩儿都看在眼里。
“师父,以后我会乖乖的,我们不站了好不好,洛哑累了。”
诸子皓没理他。
像是站到后半夜,小孩儿也满脸疲倦,打着哈欠。
诸子皓才抱起许尔雅。
指着天上的月亮。
“看见月亮旁边的那颗星星了吗?”
“嗯。”小孩儿懵懂点头。
“那颗星星离月亮时远时近,但是永远不会离开月亮,你是那颗星星,师父是月亮,师父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这个小尾巴的!”
“嗯!”小孩儿重重的点头。
然后小孩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趴在师父肩上睡着了。
许尔雅没叩门,直接轻推,身影便闪了进去。
许尔雅跟着诸子皓的时候一向没有什么叩门的习惯,诸子皓也是从前就便习惯的。
那次少年从许府偷偷跑出来看自己进屋前敲门还真叫诸子皓不习惯。

楼主 左耳听东方潇雨  发布于 2017-01-02 09:28:00 +0800 CST  

楼主:左耳听东方潇雨

字数:229006

发表时间:2016-12-24 17: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4 23:07: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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