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刚才听人说老爷带信回来，明日回来。”桑五小心翼翼的提醒容瑞
“知道了”容瑞想起那个眼睛扑闪扑闪的，喜欢赖在他身边的男孩子，长叹了口气，也许明日开始，那个身影会逐渐离他远去，他们兄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少爷，你别难过，城少爷回来了您向他解释一下吧。”桑五服侍他多年，主子的心意岂会不知？
“解释什么？我亲娘伤害了他的亲娘，无论我是否知情，这却是事实！何况我若出面作证，我娘一定会受到处罚，身为儿子已是大不孝，还能把责任全推到娘身上吗？娘只是心直口快，一心为我罢了。我和城儿注定回不到从前了。”容瑞神色黯然，俊目含泪，这些年他一直把容城带在身边教养，视若亲子，不过一朝变故一切都变回到起点，或许从此还会势成水火、、
“凌姨怎么样？”
“吃了大夫的药已经醒了，现在被关到柴房里。”
“小五，你说人为了利益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是不是可以泯灭人性，枉顾他人性命？小五，你说我将来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容瑞两眼空洞，他其实并不是真在乎什么继承人的位置，他只是觉得容家的重担总要有人挑，他是长子责无旁贷，可如今为了所谓的当家人，连最好的兄弟都要失去，最亲的亲人互相伤害，人心险恶难测，这一切只是为了那个位置吗？何苦来？
“少爷，你和别人不同，你只是想振兴容家的事业。”
“可是小五，我们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波了，如果我全身而退了。城儿还那么小，无忧无虑的年纪，被一个恶毒的女人操控，将来会好吗？”容瑞心里剧痛，容城无辜委屈的眼神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想到他被郑氏控制，说不定会被郑氏所害，如同现在害了他的亲娘，他的心忽然似被人狠狠揪住，又在心头转了两圈，痛的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小五，你亲自去守着柴房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所有的饮食只吃我们亲自做的。”容瑞深呼吸了几次，既然一切都避不了，那么来吧，至少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容城从郑氏身边赶了出去，保证这个弟弟的安全，首先他要保证凌姨的安全，因为这个容府唯一爱着容城的人是她，即便将来容城受了伤，容瑞也希望有个人能在他旁边安慰着他、、、
“您是说、、、？”桑五支吾着，不敢说出心里的话
“嗯，你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凌姨。”
“是，少爷。”桑五忽然眼眶一热，想要落泪、、、

“嬷嬷，你去给雨禾送点吃的东西吧，看看她还需要什么，毕竟主仆一场。”郑氏仿佛真的在关心凌氏，可凌氏不死，自己一石三鸟的计策就会落空，虽然容瑞和容城的心结怕是从此结下了，可凌雨禾在世容城不可能真正成为她的儿子，而且容瑞依然还是有可能成为继承人。她和容宽打拼这么多年的容家家业因为自己的无子要全部落入他人的手中，她不甘心！当初父母因为家产的原因让她放弃了爱情，那至少她要获得财产吧？没人爱她就只能自己爱自己，不然这一生她也太可悲了，至于凌雨禾从她开始勾引老爷起就该死了，自己装着宽厚容忍到今天也只是因为没有寻到很好的时机罢了，郑氏的双手紧握，指甲入肉，一丝丝的疼痛传来，将她心里的最后一点内疚和良知赶出了内心、、、
“奴婢知道了。”李嬷嬷知道她的用心，郑氏是她带大的，李嬷嬷把她当自己女儿，郑氏要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
“小姐，桑五守在门口，根本不让人进去！”李嬷嬷脸通红，刚才在柴房门口，无论是好说还是歹说，是威胁还是利诱，桑五只是不肯让她进去，这么不给她面子让她很是难堪。
“那个奴才狗仗人势，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郑氏气的手脚冰凉，想要冲过去治他的不敬之罪，连容瑞也顺便一起治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可自己这么明目张胆过去，凌氏再出什么事，倒是撇不干净了。她冷静下来，看样子容瑞已经疑心到了她的身上，她现在只能以静制动了，好在兄弟两人心结必生，也不算全输。
“那算了，嬷嬷，你只拿些衣物去表示一下我们的关心就行了，如果桑五不让你进去，你就把衣物给他拿进去即可。”郑氏漫不经心，这步棋没有全胜，却也达到了自己的部分目标，只是桑五的严防死守让郑氏明白了，容瑞算是正式向她宣战了！

老爷回府了。”
容府喜气洋洋、、、、
“参见母亲，母亲身体还好吧？儿子记挂得紧。”容城跪下磕头，乖乖巧巧，郑氏对他一直客气，这么多年从无苛刻，又是娘亲的主子，容城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也会乖巧哄人，只是不屑于用在别人身上，对于对自己好的人，他一向是听话乖顺的。
“我儿快起来，为娘很好，你这一趟跟随你父亲去杭州，必是学会了不少东西吧？”
“是，爹爹教会儿子很多东西。”容城说的是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还是越来越感受到容城的好，这一路上，容宽对他和颜悦色，温言叮咛，比他这十三年来对他所有的笑容加起来都多，这让容城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不能适应。他早已习惯那个对他冷漠的像冰一样的父亲、、、、
“城儿，有件事为娘不得不和你说，你要冷静一些，万事有为娘替你做主。”她使了个眼色给李嬷嬷
“少爷，你走之后的第二天大少爷才醒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说是雨禾在他的酒里下了毒，导致他昏睡了两天，你二姨娘把凌雨禾打的遍体鳞伤，几次都晕死过去，如果不是小姐赶到救下了雨禾，你怕是回来见不到她了。”
容城脸色苍白，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那我娘现在怎么样？”焦急之下也忘记了称呼，郑氏心里越发的不悦，此时自然不便发作，凌雨禾在，她真的无法真正成为容城的母亲。
“你二姨娘和你大哥口口声声雨禾陷害主子，要治她死罪，偏偏雨禾又拿不出证据，可怜啊，被打的头破血流，小姐是当家主母，又不能过分偏袒雨禾，只好先请了大夫给她治病，然后关在柴房里，坚持要等老爷回来处置，这才逃过这一劫，尽管如此，昨日我去给雨禾送点吃的和用的，桑五守在门口坚决不让我进去，可怜的雨禾还受着重伤呢。”李嬷嬷摸了摸眼泪、、、
“大哥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有原因的，我去问他！”容城咬了咬唇，双手紧握，指甲关节微微发白
“哎，兄弟之间有什么必要为了当家人的位置这样折腾人呢？也怪为娘心地太软了。”郑氏红了眼，抬手拍了拍容城的肩膀，以示安慰“去柴房看看你娘吧。”
“孩儿谢过母亲维护之恩！孩儿告退！”容城心急如焚，他的亲娘走之前还在生病呢，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容城冲向柴房，桑五果然站在门口，见他前来，微微点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小五哥，我娘、、、”容城临到门口偏又踌躇起来，他从不信大哥会如此对待他的亲娘，即便这话出自从小对他不错的郑氏，可桑五的出现让容城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他害怕推门进去，如果看见娘遍体鳞伤怎么办？
容城咬了咬唇，轻轻的推开门的一瞬间僵立在当场、、、、
凌氏安静的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似乎睡着了，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头发散乱的胡乱挽了一个髻，额头一圈包着白色的布巾，布衣衩裙，憔悴不堪，份外可怜、、、
容城的脸变得惨白，双肩剧烈的抖动着，他用手捂住嘴，温热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沿着手背滚落，却变成了凉的、、、、这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容城转身就退了出去，他没有勇气去问凌氏事情的经过，一路上他勉强咽下呜咽，稳住心情，赶往容瑞住的庭院、、、
“大哥，我娘怎么回事？”容城双眼通红，直接冲了进去，口气不善，他不信他挚爱的大哥会如此对待他的母亲，他不信他最爱的人会伤害他最亲的人，他不信他心中敬仰的像父亲一般的人会言行不一，他不信他的大哥会不顾十几年的情义为了那个位置陷害他的亲娘！
“你知道了？”容瑞淡淡浅笑，似乎只在和他聊聊家常、、、
“大哥，是你做的吗？”容城后退一步，头痛欲裂
“是我娘做的，和我做的没有分别。”容瑞昨日想了一夜，也不知道如何向容城解释，一切都无凭无据，此时见容城目眦尽裂，心下一软，内心的愧疚满满的溢了出来，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他的娘做的和他做的对于眼前的弟弟来说有什么区别？一切都是他的错、、、
容城静静的凝视了他良久，胸中仿佛滞塞了什么，胸闷恶心的要吐，心狠狠地抽搐着，又似被人用针一针一针的扎在心上，凌迟的痛苦让他全身冰凉、、、、
容城忽然双膝跪地，磕下头去，一个，两个，三个、、、
“容城谢大少爷这些年的教养之恩！容城身无长物，只有一命可以报恩，但凡大少爷需要容城的命时只管来取便是！”容瑞的脸色变了
“只是我娘谁都不能欺负！大少爷也不行！从此我们兄弟恩断义绝！”容城磕完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脸色苍白的容瑞呆呆的站立、、、、

容城冲出了大门，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拼命的呕吐着，吐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吐得眼泪直流，然后他笑了出来，眼泪却流的更急，如果那个人但凡解释一句，或者说一句抱歉的话，他都会原谅他，都会信他的不得已，可是他说“我娘做的，也是我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如此？让他以为这个容府除了娘还有人真心的对他，让他虽然这么多年从没有得到过父亲的爱却得到了长兄如父的大哥的严厉教导，十几年如父如兄的感情终究抵不过利益的诱惑吗？难道只有自己执着于曾经的情义吗？容城仰天大笑，笑的泪流满面、、、

“少爷，您怎么不解释呢？”桑五心疼的看着黯然无语的容瑞、、、
容瑞眉头轻颤，目光凄决，良久凄然道“我们兄弟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换我，我也不会原谅。”
这一夜，两人在各自的院子里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起来梳洗完毕直接去向郑氏请安
“母亲，孩儿求您一事。”容城磕下头去
“说罢，我儿不必如此，为娘能为你做的一定会为你做。”郑氏和颜悦色，她心里知道一定是因为凌雨禾，恨得牙紧咬。
“我娘身受重伤，关在柴房里恐支持不住，请母亲开恩，让我娘回房修养，并准孩儿随侍左右，等我娘病好，城儿从此听从母亲调遣，绝不反悔。”
“城儿啊，我也不想你娘受苦，我和她有三十几年的主仆情义，现在又有了你这层关系，更是情同姐妹，只是二夫人和你大哥那里一口咬定是你娘毒害他们，我是当家主母，也不能过分偏袒，只想着等你父亲回来看在你的面上，总能妥善处理，这两天你爹爹又有事在忙，也不便打扰，这样吧，我就看在儿的份上徇私一回，让你娘回自己院里养伤，等老爷有空了，再来处理这件事。”郑氏很为难的样子
“谢谢母亲成全。”容城俯下身去磕了一个响头，久久不能起身，这一个人情欠下去从此他便不再是自由之身，无论郑氏让他做什么他都只能去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城儿，我知道你不愿意和瑞儿争当家人的位置，本来我也觉得瑞儿不错，也不想勉强你，可这次这件事，我就觉得瑞儿他们母子过分了，二妹之所以能毒打你娘，正是因为她有正式的名分而你娘没有，如果瑞儿当了家，我能护着你们也有限，只怕将来再有此类的事情发生我也无能为力，你们母子只能任人宰割，城儿，要想保护自己的人首先要自己强大才行！你说呢？”
容城直挺挺的跪着，心里被刺痛的难过，又感觉空荡荡的无从倚靠，“是啊，自己的娘就是因为只是奴婢才会任人打骂，那个人不是曾经答应过自己吗？既然你为了当家人的位置对我不仁，那么我就不义，这个位置我抢定了，我要你看着我一步一步的抢了你所有的东西，让你后悔你如今的决定！”
“孩儿一定要当上容家的当家人位置！请母亲帮我！”容城再一次磕下头去，声音坚定有力，可不知为什么心痛的如同刀割、、、、、

接下来的几天，容城每日陪在凌氏身边，细心伺候，凌氏精神好一点就陪她说点好笑的事情逗她开心。凌氏慢慢好了起来，郑氏又送来很多的补品，凌氏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挨了打，期间李嬷嬷简述了事情的经过，自然添油加醋，凌雨禾这才了解是因为自己送了两坛酒才招致了这无妄之灾。她不算笨人，只是当局者迷，仔细想想又觉得疑点颇多，屡次和容城谈及此事，容城都故意岔开话题，凌雨禾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好作罢。

“少爷，我们送去给梅院的礼物被退了回来。”梅院是凌氏住的小院，礼物被容城退了回来。
“知道了”容瑞依旧是淡淡的，他理解容城愤怒的心情。
“少爷，明日老爷就要当众审这个案子了，您打算怎么办？我们就算是猜测是郑氏的手段，可酒也毁了，也没凭证，如果您坚持说自己喝了酒醉了两天，凭老爷对您的器重一定会相信您的。”
“然后呢？容家的家规，族规里谋害主子是死罪，凌姨一定会被处死！”容瑞想到那个温婉的女人心里微微的痛着
“可是您如果说不是因为她，那么二夫人动用私刑，而您酗酒误事，甚至母子两人陷害嫡子的罪名都有可能成立，容家的家法森严，您不考虑后果吗？”桑五有些担心，为了别的人让自己母子陷入困境，值得吗？桑五嘀咕道“何况城少爷又不领情。”
“至少我们罪不至死，至于城儿领不领情有什么重要的？是我欠他的”。容瑞苦笑，明日之后，自己不仅会受到处罚，还会连累母亲受苦，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原谅自己？
“小五，你去厨房炖点燕窝吧，我给娘送去。”容瑞仰头望天，止住要落下的眼泪、、、、

小五，你去舅舅哪里帮我拿点五石散来吧。”容瑞思忖片刻。
“少爷，您要这干什么？您不是最反对舅老爷买五石散吗？还为此和他闹翻了，五石散吃了会让人上瘾的。”桑五很是吃惊
“我知道，你只拿一包就好，别问了。”容瑞给了他点散银
“是”桑五有些狐疑，容瑞有时高深莫测，让他很难知道他的下一步棋。
容瑞炖好燕窝给庞氏送了去，又极尽乖巧的陪了庞氏一会儿，庞氏经过几天的冷静，又被容瑞解释了几次，知道自己冤枉了凌氏，早已有些后悔，只是被禁足，又拉不下脸面，不便说什么。她爱怜的摸了摸容瑞有些消瘦的脸颊“瑞儿，你睡的不好吗？是不是娘让你为难了？”
容瑞仰头微笑的看着，眼泪渐渐的有些晶莹的东西“没有，瑞儿睡的挺好的，只是儿子不孝，让娘受苦了。”想着明日不知道会连累母亲受什么处罚，心像被丝线撕扯着，痛彻心扉，脸上却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娘没关系的，吃的好睡的好，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庞氏一把搂过容瑞的头按在怀里，成年后她很少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似乎有着什么心灵的感应，她知道明天的结果不会好，今天她只想好好抱着她的瑞儿，她一辈子无能，今生最为骄傲的就是这个儿子了、、、

桑五拿回了五石散，那种味道若隐若现，似乎在哪里闻过，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容瑞闻了闻，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他终于知道郑氏是如何向他下的手，那天的安神香里混进了五石散，在酒的催化下，让自己一醉不醒！可惜当时没有警觉，安神香的灰也被打扫走了，没半点痕迹，自己原本是想要用五石散来给自己栽赃的，却阴差阳错的查明了真相。
“桑五，今天你去铺子里帮忙吧，盯着点。”容瑞吩咐，他做的事情不想让桑五知道，桑五一直忠心与他，不会看着他平白受委屈，可如今他破不了郑氏的局，这个局天衣无缝，原本酒里无毒可以查证，却被自己的娘摔得粉碎，庞氏责打凌氏更是火上浇油，如今无证无据，指证郑氏不可能，咬定喝酒喝醉凌氏难逃家规，说自己喝酒喝醉不合情理，没有酒的作用是醉两天，连冷水都泼不醒，老爷不会信，何况还有自己的娘要保护，容瑞苦笑，他聪慧过人，却不屑于施计谋害人，第一次使用计谋却是害自己来解脱所有人，这招计谋唯一赌赢的可能是他赌了自己爹爹对自己的爱，无论他做了什么，那个从小亲自带在身边，永远对他和颜悦色的人不会真的打死他吧？只要不死，这局就赢了，一切都来得及！
容府的大厅里，坐着容宽和郑氏，左下方坐着容瑞和容月，容城，右下方坐着二夫人，三夫人，凌氏跪在大厅中，原本准备公开审理，郑氏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只家中几人和当事人在场。
“凌雨禾，当天是你送的两坛酒给大少爷吗？”容宽口气还算温和
“是，是奴婢送的，我说完话之后就走了，没有看见大少爷喝酒。”
“瑞儿，你是喝了凌雨禾送来的酒就昏迷不醒吗？”容宽转向容瑞，他觉得两天不醒自然就是昏迷不醒了，这个儿子是他最心爱的儿子，聪明，上进，乖巧，懂事，能干，孝顺，除了不是嫡子之外几乎找不到缺点，从小到大，他别说打就是骂也几乎很少，想到他可能被人下毒，容宽心里就一阵阵的疼，不管是谁他都会严惩不贷。
“爹爹，、、、”容瑞跪了下来，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
“瑞儿，别怕，爹爹给你做主！你照实说就可以了。”容瑞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这让郑氏牙根紧咬
“瑞儿、、、瑞儿、、是喝了他的酒醉倒的！是她下的毒！”容瑞忽然惊慌失措的用手指着凌雨禾，然后又慌忙把头低了下去，很胆怯的样子、、、
“你胡说！”容城原本还存着希望，无论容瑞如何承认，他内心隐隐觉得不会是这样，又说不出原因，十几年的相处让他在心里无条件的相信着容瑞，可今天他亲眼见到容瑞直接指认他的娘下毒害他！明知道这一指控会让自己的娘一死却依然污蔑她，显然为了那个位置容瑞早就不是原来的大哥了，他泯灭了人性！容城气的满脸通红，眼睛如铜铃般大的瞪着容瑞，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是怎么长得，怎么可以在一夕之间就变得如此无情？
“瑞儿，这可设及人命，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容宽见容瑞心惊胆战的样子起了疑心，这个儿子他最了解，如果内心不做亏心事不会如此，定然是堂堂正正，义正词严的呵斥别人，何故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
“爹爹、、、、爹爹、、、”容瑞忽然落泪，急急的磕下头去，泣不成声，似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来人！去大少爷房里，还有二夫人，凌雨禾房里搜！我就不信搜不出什么！”容宽越发的狐疑，他下令搜查这些人的房间，再完美的犯罪也会有蛛丝马迹

老爷，在大少爷房里找到了这个！”小厮递过一包东西。容宽闻了闻，脸色变了，他知道这是五石散，扬州城很多富家公子都喜欢吸食，这东西害人不浅，极易上瘾，不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容宽曾经在容府立下规矩，任何人不能吸食五石散，如若违背，家法打死！如今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瑞儿房里？难不成又人用五石散害他吗？那天的醉酒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瑞儿，你知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找到？”容宽心存一丝侥幸，他不信他最心爱的儿子会做此糊涂事
“爹爹饶命啊！是瑞儿一时糊涂！瑞儿再也不敢了！“容瑞磕下头去，双肩剧烈抖动，声泪俱下、、、、
“你？！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吸食的！”容宽气的咬牙切齿，强自克制住想要过去扇他一个耳光的冲动
“就是那天，孩儿和朋友出去玩，看见有人吸食它，孩儿一时好奇，就买了两包回来，晚上凌姨送酒来，我便、、、事后我娘气的厉害，孩儿怕事情暴露受爹爹责打，就谎称是喝了凌姨送的酒，我娘一时不察才会去责打凌姨的，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请爹爹饶命！不要打死孩儿！”说罢，伏地痛哭不止。
众人皆愕然，所有人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容瑞自己偷食五石散，然后为了躲避责任，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凌氏身上，每一个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整个大厅里，只有郑氏明白事情的真相，她更加不明白容瑞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简单的把责任推给凌雨禾，即便证据不足，凭老爷对他的宠爱和信任，凌雨禾为了儿子陷害容瑞的印象就会留在老爷心里，从此再难翻身，容城也不可能受到重用，可他却为了保住凌雨禾，污蔑自己，家法难逃不说，即使能活着，在老爷心里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这种蠢事他为什么要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郑氏实在无法理解，不过这样更好，对她来说，这件事是容瑞的致命伤，此时不落井下石机会再难有了。郑氏心里冷笑“你既然想做圣人，我便让你做！”
庞氏感觉不对，那些毒害他儿子的话并不是容瑞说的，刚想要辩解，容宽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的站了起来、、、
“容瑞！你知道家规吗？”
“瑞儿知道，爹爹饶了瑞儿这一次吧。”容瑞的求饶不知怎么让容城感觉更难受，这个哥哥一向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变得卑躬屈膝了？
“老爷，雨禾是我的丫头，你看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差点死了，如果不是老爷明察秋毫，让人去搜大少爷的房间，恐怕雨禾就会被冤死了，虽然大少爷是老爷心爱的儿子，老爷说过吸食五石散的立刻打死，可瑞儿年纪还小，请老爷还是饶过他吧”郑氏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眼睛一瞬间和容瑞对视，容瑞眼中很平静，深不可测，没有一点求饶时的卑微，嘴里却在求饶着，两人演戏都是棋逢对手、、、
“来人，给我把这个畜生拖到院子里去，当众责打100鞭！所有人都来看着这是吸食五石散的下场！如果、、、如果他还活着、、、那就、、那就罚他到铺子里去做一年的小伙计，从最底层做起！”容宽的手剧烈的抖动着，他身体有些摇晃，这个儿子能撑过100鞭吗？他可从来没打过他一根指头啊，算了，撑不过去也是他的命！
“瑞儿谢谢爹爹宽宥！只是我娘是受孩儿蒙蔽才做出糊涂事，请爹爹饶过我娘。”容瑞跪直了身板，他想好了所有细节，只有这样他的娘才会被释放，爹爹在责打他最心爱的儿子时一定痛不欲生吧？那份愧疚不会让他还去责怪他的母亲！对不起，爹爹，我利用了你对我的爱，无论孩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您还是不忍心打死我！您放心，我一定挺过来！
“好，你只要活着，爹爹就不追究你娘”容宽忽然落泪，100鞭之后他最心爱的儿子还活着吗？


院子里，所有容府的下人都围成了一圈，小厮们搬来刑凳，容宽和郑氏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容城和容月依旧坐在左下方，庞氏面色苍白和三夫人坐在右下方，她几次欲站起来，都被容瑞温和的眼神硬生生的逼住、、、

容瑞自动脱去外衣，只剩雪白的里衣，然后跪下“爹爹，孩儿罪该万死，只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孩儿已是不孝，如果当着娘的面受刑，必然让娘痛不欲生，岂不是更为不孝？请爹爹开恩，准许娘回自己的院子去。”
“准了，来人！将二夫人扶回自己房间！”容宽的声音颤颤的，心中酸楚难挡，恨不能质问容瑞“你只知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难道不知为父的也痛彻心扉吗？”
容瑞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忽然朝容城笑了笑，反手点了自己心脏周围的穴道，这种点穴可以保护心脏，但这样点穴也能使人无论多痛也不会晕倒过去，硬生生的承受所有的痛苦，他必须活着
容瑞俯身趴在刑凳上，小厮过来撩起他的上衣，又拉下他的裤子，露出白皙紧致的臀腿，在风吹之下，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容瑞面红耳赤，羞愧难言，虽然明知这样的责罚，已经在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可一旦真的褪下他的裤子时，他只觉得自己如赤身裸体一般站在人前被人指指点点，恨不能立刻死了过去、、、
容城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明白容瑞的笑是为了什么？
“啪”小厮一鞭打在他的臀峰上，屁股上从白变红，迅速浮起一道棱子，容瑞差点叫出声来，硬生生的忍住，他的两只脚被小厮按着，肩膀也被小厮按着，他本想拒绝，可他极少挨打，也害怕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会滚下刑凳，更加惹人耻笑，只能随他们按着、、、

“啪、啪、啪、、、”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打在他的屁股上，大腿上，每一鞭下去至少一道深深的红棱，容瑞将头埋进臂弯，痛的全身抖动，他高估了自己承受疼痛的能力，不知道鞭子打人可以如此的疼痛、、、
“啪、啪、啪、、、”三十鞭不到臀腿上已是密密麻麻全是鞭痕，无从下手，只能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再打一片，伤痕重复受伤，全部渗出血点，有些地方皮肉绽开，献血流了出来、、、众人皆不忍再看，容瑞对人平素极好，所有人都想求情，可容老爷积威之下，无人敢动、、、
“啪、啪、啪、、、”容城眉头紧皱，心随着鞭子的落下抬起抽动着，仿佛鞭子就砸在他的心上，他面色苍白，指甲入肉，掐出血来都浑然不觉，脑海里全是行刑前容瑞对自己的微笑，为什么要笑？笑什么呢？他不明白，他更不明白自己，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指证自己的亲娘，害的她差点冤死黄泉，这个人为了推卸责任，让自己的娘饱受折磨，可也是这个人，在所有人都鄙视他们母子的时候挺身而出，教养他，没有他，他进不了学堂，没有他，他总受人欺凌，没有他，师父不会认他做徒弟，他让自己活得有尊严，多少次他挡在他的面前，他在18岁寿辰的时候为了给自己名分推掉了大好的时机、、、、他们之间到底是恩义还是冤仇？容城不知道对容瑞是爱还是恨？他以为自己可以跟他恩断义绝，此时见容瑞潮湿的头发垂在地上，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打在他的身上，容城想要笑，笑他活该，才微微咧起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不知道有些恩义早已种在他的心里，不是岁月可以抹去的、、、、
“啪、啪、啪、、、”几十鞭过后，容瑞已经奄奄一息，身上从腰部开始到小腿全部献血淋漓，皮开肉绽，没有一丝好肉，屁股上像被斧头剁烂的一堆碎肉一样、、、
容瑞痛的无法用语言表述，只恨不能立刻死去！汗水伴着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下了刑凳，砸在地上形成水滩，血滩，他微微仰起头，刚好看见容城落泪的脸，极痛的心忽然涌进一丝暖意，那暖意慢慢渗透到他的骨子里“你知道我如此陷害你的母亲，还会为我流泪吗？傻孩子总是嘴硬心软”、、、、
容瑞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身后的疼痛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还是撑不过去了，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城儿，对不起，娘，我撑不过去了，太痛了！太痛了，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让我睡一会儿吧。我不想要那么多责任了，好累啊，痛！爹爹，好痛、、、

老爷，大少爷、、大少爷怕是撑不过去了、、、”服侍容宽的老仆忽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容瑞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同祖孙
“还剩多少？、、、”容宽眼睛一红，神色黯然，一瞬间如同老了十岁
“还有二十鞭，大少爷已经很厉害了，还没有人撑过80鞭呢。”老仆心疼不已，容家的家法鞭子不同于又一般的皮鞭，是特制的皮鞭，一鞭下去，皮开肉绽，鞭鞭见血，平日里极少用在家丁身上，最多的也不过40鞭就昏厥多次了，容瑞能撑到80鞭已经是体能的极限了、、、
“爹爹，城儿愿意代替大少爷受剩下的20鞭。”容城转身跪下请求，无论什么理由，他绝对不能眼看着那个人死在他的面前，是恩义也罢，是冤仇也罢，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老爷，虽然我也不想瑞儿受如此的惩罚，可如果犯了错可以找人代替，那每一个容家子弟都可以随意犯错了，那家规不是形同虚设吗？”郑氏的声音不大，却句句在理，不容人反驳。
“过不了也是他的命数、、、”容宽老泪纵横，全身瘫软在椅子上，他子嗣不多，唯爱此子，眼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仅涕泪交流，半点形象也没有了、、、
“用水泼醒！”管家是郑氏的远方亲戚郑四和，他一向仗着郑氏的势力作威作福，郑氏娘家带来的人不多，平时也依仗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他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里自然是知道郑氏的想法，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下死手，此时见容老爷松口，便叫人泼水，存了活活打死容瑞的心
一盆冷水淋头而下、、、、冷水的刺激让容瑞微微睁开了眼，却又无力的垂下了头、、、
“再打！”郑四和恨不能亲自动手。
“等等、、、”容城忽然呵止，他慢慢的走到容瑞面前，容瑞湿漉漉的头发垂落在地，上身全部湿透，下身全是血，已经看不出哪里是肉，哪里是血，地上被水一冲之后血滩越来越大，刺的容城眼睛生疼、、、眼前的这个人是要死了吗？容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怎么可以死？他陷害我娘，害我娘遍体鳞伤，差点死于非命，他还没有道歉呢，怎么可以死？他为了容家当家人的位置致我们多年兄弟情义与不顾，那个位置还没得到呢，怎么可以死？他不是一向顶天立地的吗？怎么会被一顿鞭子打死？、、、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如果爹爹再讨厌我，谁理我？如果容月和三夫人再欺负我，谁帮我？我会犯错的，谁管我？不能！你不能死，我们之间还有恩义未报，还有冤仇未解，你怎么能死呢？
“你听好了，容瑞！这几年你打了我不下几百板子，很多次我都下不了床，可我都还活着，你怎么会因为100鞭就被打死了？你如果被打死了，我就找你娘报仇！你死了我再没有了对手，我一定找你娘报这个仇！把你加在我身上的几百板子都加注在你娘身上！你给我好好的活着！这100鞭是你该受的，你不能逃避！我要你活着看着我把你最爱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抢去！”容城一字一顿的话好像另一种鞭子，让容瑞痛的清醒了过来、、、、他微微抬头，眼睛里却有了一份感激、、、
“打！”郑四和厉声吩咐
“啪、啪、啪、、、”鞭子一次又一次砸向那一堆的烂肉，每一鞭容瑞都痛的全身发抖，他不能死，他死了，郑氏一定会对付凌氏，一定会害城儿，那是他最心爱的弟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幼弟，他要守着他！
“啪、啪、啪、、、”一鞭又一鞭，容城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神色平静，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活着挺过来，一定会！容城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我要你活着后悔你曾经抛弃了我。”

等容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床上了，容宽坐在床边，桑五两眼通红的伺候在侧，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容瑞对于这个大自己三岁却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很是头痛，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瑞儿，你醒了？痛不痛啊？”容宽见爱子醒转，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差一点就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劳爹爹操心了，瑞儿不孝。”容瑞抱歉的笑笑，身后的伤虽然上了药，依旧痛的撕心裂肺
“瑞儿啊，大夫来看过了，你只吃了一包五石散还没有上瘾，以后千万别碰了，爹爹这把年纪了，经不起你吓得。”容宽用手摸摸容瑞的头，他想把他搂在怀里，可又有些不敢，是自己下令打的他半死不活的，如今又来装慈父吗？
“瑞儿不敢了，瑞儿伤好了之后就去店铺帮忙。”容瑞笑着将头靠近容宽的怀里，他七窍玲珑的心如何不知道不苟言笑的父亲如今的心思？他虽受了重责，可父亲又何尝不是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痛？都是自己的错。
“你好好养伤吧，爹爹明日再来看你，对了，你娘我也没有再问罪了，你放心吧，我让她来照顾你！”
“谢谢爹。”容瑞松了口气、、、、
“小五子，干嘛板个脸？”容瑞知道桑五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自己让他去买五石散的事情，也一定生气自己瞒着他
“小五不敢！”桑五明显的赌气
“我都受伤了，你还给我脸色看啊？”容瑞继续开玩笑，他们主仆不同于一般的主仆，桑五的母亲是容瑞的奶娘，自小一起长大，是兄弟般的坦诚相待，是绝不会背叛的忠诚，容瑞对他有时像对哥哥一样。桑五生气的时候常常会哄哄他
“是，我得罪了大少爷，我去郑管家那里去领板子！”桑五不理他，转身准备出去。
“小五，小五哥，我错了，瑞儿错了，我跟你道歉!”容瑞急了，桑五真有可能去管家那里领一顿板子，他就是一个实心实意的人
“你为了你那个弟弟，连命都不要吗？他又是如何待你的？”桑五红了眼、、、

他对我很好啊”容瑞苦笑
“他对你好？他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间房里与你恩断义绝，这叫好吗？他在你被打的快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他说要报复二夫人，他说要抢走你最爱的东西！还说他要把你这些年管教他的几百板子会还给你，这叫对你好？”桑五气急败坏，你容瑞被打的是屁股不是脑子吧？
“他是怕我死了，故意说的。”容瑞淡淡的笑着，那个孩子一直都嘴硬心软呢
“那他要抢走你最爱的东西也是假的吗？他要抢走你当家人的位置。”桑五瞪大眼睛看着他，恨不能打他几巴掌让他清醒，让他看清楚他的养的是一只白眼狼
“他抢不走的，他不知道我最爱的东西是什么。”容瑞微微笑着，那个孩子从不知道他并不爱当家人的位置，他想当这个当家人是为了容家的责任，他希望那个孩子能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去发展，容城聪慧过人远在他之上，容家太小，可惜了他。他最爱的就是这个弟弟，又怎么可能被抢走呢？

容瑞不想和桑五辩解，他不想激怒桑五，对于容城，他只是微微的笑着，嘴里说没有关系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酸楚，无论那些话是为了让他活下去还是容城的真心话，容瑞心里总是酸涩的难受，眼眶里总有热热的东西似要涌出、、、
桑五叹了口气，如今打也打了，再说有何意义？但愿他不要一根筋的一味的袒护容城，再要伤害到自己，桑五绝不会袖手旁观。
连续很多天，容瑞房里没有断了来看望的人，郑氏也来了，没有多说什么，只安慰了几句，送了一些补品，容瑞笑着“让母亲失望了。”郑氏装着没有听懂他的话外之意，两人心照不宣的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但容城却始终没有来，难道他真的生了气？那些话竟然是真话吗？这让容瑞心里越发的空落落的、，、、、桑五想要讥讽他几句，到底还是心软，长叹一口气，不再吱声、、、
容瑞伤口疼的厉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往往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能勉强闭一会儿眼睛、、
深夜，他装作要睡的样子赶了桑五去休息，这几天把他忙坏了。他闭上眼睛，想要勉力睡着，可伤口的疼痛让他皱着眉、、、
“吱”的一声，他的门偷偷的被推开了一条缝，这几天他傷重，门一直虚掩着，桑五睡在隔壁，方便叫他、、、
一个身影猫手猫脚的进了来，容瑞微微睁开眼，月光洒在屋内，清晰的看到他的脸，正是容城！

容瑞有些纳闷，好好的白天不来，为何半夜撬门而入？
眼见容城越来越凑近的脸，容瑞只好将眼睛闭上装睡，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痒痒的，原来容城竟然将脸靠近了他的脸吗？
“哥，你睡了吗？”容城声音小小的，似乎怕吵醒他，容瑞平日里睡觉入睡很深，小小的响动不易察觉，容城是知道他的弱点的
容瑞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这个弟弟想干什么
“哥，我白天不敢来看你，怕娘不高兴、、、”容城确认容瑞熟睡之后，便跪在床边，头靠着的方向，轻声低语，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哥，我这几天很想你，真的很想，老是想哭，觉得很孤单，哥，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哥，你真的是因为五石散的事情才不得不撒谎的吗？你不是为了当家人的位置陷害我娘的，是不是？你没有放弃我，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说过了绝不跟你抢的、、、”
“哥，你挨打的时候我好害怕，我怕你死了，那些话我不是真的想说的，我就是希望你活着，我知道我应该恨你的对不对？因为你欺负了我娘啊，可是我不知怎么还是想跟在你身边，我是不是特别不孝？、、、”
“哥，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一滴泪从容城的脸上滑落，滴在了容瑞的手背上、、容瑞心里一疼，想要睁开眼，却听到容城轻叹了口气、、、
“哥，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你因为这件事差点丧命，而我娘的头自从上次伤了之后就常常头疼，大夫说留下了后遗症，我不能不理娘的，她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堂堂正正的成为容家人，城儿无能，我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心愿、、、”
“哥，我要和你争夺当家人的位置了，你一定会生我的 气吧？因为我发过誓的，如果娘好好的，我一定不和你争，可娘不会好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哥，我违背了誓言，你没有放弃我，可城儿却要放弃哥哥了，将来可能还要做伤害哥哥的事情，你别原谅我了，也别再理我了，只当这些年养了一只白眼狼吧、、、”容城用手紧紧捂住嘴，才能让自己无声的眼泪越掉越多，黑暗之中他没有觉察到容瑞的身体微微发抖着，脸已经埋进了被窝、、、、
“哥，我走了、、、”容城想要再说什么，却难以控制自己悲伤酸楚的情绪，只怕哥哥立时会醒来，他从下决心争夺当家人的位置开始，就已无颜再见哥哥了。容城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容瑞想要喊住他，想要抱着他，想要如从前一样摸摸他的头发，掐掐他粉嫩的脸，想要把他按在腿上，拍上几巴掌，听着他求饶的声音认错，可最终什么也没做、、、
容瑞只是将头埋进被子里无声的落泪，心里的愧疚充斥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心上被千万根针扎的千穿百孔，如身上的伤口一样全部绽裂开，鲜血淋漓，凌姨因为自己还是受了伤害，那个十三岁的孩子不得不放弃单纯的生活，卷入家族的斗争中来，他一个人背负容家的责任还不够，却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最爱的弟弟走上了他不喜欢走的道路，容瑞痛哭失声、、、
良久、、、、渐渐平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除了舍不得他的辛苦，舍不得他放弃鸿鹄之志，舍不得他步步为营，殚精竭虑之外，容城论才能很适合做当家人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大哥帮你。”容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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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在百度里搜不到“世世兄弟”？只能在潇湘溪苑吧里才能搜到呢？

接下来的很多天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容城再也没有来过，无论容瑞有多少次晚上故意不睡，无论他如何的期盼，容城一次都没有来过、、、、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容瑞在失望之余也感到欣慰，他希望容城做事果断，不瞻前顾后，勇往直前，容城比他想象的坚韧，甚至比他坚强,换了他这么多年的情义很难做到如此的决绝、、、、
其实容城远没有容瑞想的那样坚强，他与容瑞只有几个院子的距离，很多个夜晚他徘徊在大哥的门口就是没有勇气进去，尽管是黑夜，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大哥，是他先违背了誓言，是他想要抢夺原本属于大哥的东西，是他不顾大哥多年的教养之恩，反戈一击，往大哥的心上狠狠的扎刀，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能堂堂正正的站于人前？容城无数次说服自己是大哥先诬陷自己的娘的，自己没做错，可眼前总浮现大哥在鞭子下痛苦挣扎的样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再大的过错在几乎丧命的重责后也可以烟消云散了吧？他们之间剩下的只有多年的恩义和自己的恩将仇报、、、、
一个月过去了，容瑞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桑五看着自己的主子的心情从沮丧，失落，到失望，最后平静下来、、、
“五哥、、、”容瑞的称呼让桑五跳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容瑞很少这么喊他，每次这么喊他的时候都是极为难的事情求他，他最怕这声”五哥”
“干、、、干什么？”桑五有些结巴
“五哥，我要求你件事情。”容瑞的事情从不瞒着桑五，上次五石散的事情不得已瞒了他，让桑五很多天都不理他，是他陪了很多次的小心，认了很多次的错才算缓和，这次事情时间长，很难瞒过他，虽然知道要费一番唇舌，容瑞还是有信心能劝服桑五，这么多年来，他在桑五面前从未输过。
“五哥，你说你抛开个人情感，客观的说如果爹爹要把当家人的位置传给我们，会选谁？”
“那还用说嘛？肯定传给少爷你啊。”桑五笃定，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是还有容月和容城吗？”提起容城，容瑞的心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
“容月不是做生意的料，每个人都知道，容城吗？虽然他现在是嫡子，也算聪慧，可大少爷你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老爷做生意，这么多年，容家的三分之一的家业是您创下的，老爷都说你是福星，有了你生意越来越好，他凭什么跟你争？别说他只是个冒牌的嫡子，就算是正宗的，那又怎样？你问问府里的老人，问问容家各个店铺里的所有掌柜可会答应？”桑五冷笑，当初容老爷为了传位给容瑞，培植了很多人给容瑞，这些人是容瑞的左膀右臂，对容瑞忠心不二，何况容瑞这些年做生意的天赋可以说是人人得见，个个心服，别说乳臭未干，毫无根基的容城抢不到，就是郑氏亲自抢，也未必抢得到。
“你说的对，加上爹爹对我的厚爱，城儿要当当家人是有些困难的。”容瑞自言自语，完全没注意到桑五的脸色极端的难看
“你是说城少爷要抢你的位置？”桑五生意低沉，脸部有些扭曲、、、

“不是容城要抢，是我想让给他。”容瑞避开桑五的眼睛，费力的解释，这句话却毫无底气
“理由呢”桑五冷冷的
“我不喜欢这种生活，为了当家人的位置争的你死我活的，我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容瑞说的是真心话，他其实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份悠闲自在曾经是可想不可为，如今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也像仗剑江湖，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和师父一样。
“那你从前为什么不过这样的生活？”
“那时我是长子，有责任的，现在城儿也成了嫡子，而且才华远胜与我，我也可以让贤了。”容瑞淡淡浅笑，笑容里全是平静和欣慰，掩饰着他内心无法言说的落寞、、、
“那你让贤好了，与我何干？”桑五牙关紧咬，赌气问道
“你都说了要让城儿当这个当家人阻力很大，我想帮帮他！”容瑞陪着笑脸，这是这次谈话的主题
“怎么帮？”桑五忍着怒火
“我想好了，第一，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我们兄弟不和，郑氏对我戒心很重，只有我们兄弟不和，她才不会算计城儿，城儿对她尚有利用价值，我们才有时间找到她的破绽、、、”有一句话容瑞不敢说出口“郑氏才会专心对付我，不会去对付容城”
“第一步不用做也已经成了，你病了一个月他一次都没来看过你，你们兄弟还要怎么不和？”桑五讥讽道
“第二步，是树立他嫡子的威信，这个家里基本是我在打理，原来是我居长，现在他是嫡子，到底以嫡为尊还是以长为尊，下人们和外人肯怕一时间难以接受容城，我们要树立他嫡子的威信，让所有人知道容家只有他才是正宗的容少爷。”容瑞边说边观察着桑五的脸色
“还有吗？”桑五少见的冷静，这让容瑞有点惴惴不安，这不是他该有的反应，容瑞小时候曾经因为落水被桑五救过一命，加上奶娘的原因，对这个桑五有着特别的感情，甚至有些害怕，小时候因为调皮还被桑五打过屁股，后来桑五跟了他，主仆有别，自然没有再动手教训过，只是容瑞总是觉得欠他什么，或许亏欠的就是这十八年的情义吧
“第三，找个时机证明容城的能力比我强、、、”容瑞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不敢看桑五
“还有吗？”桑五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怒极反笑
“没、、没了、、”
“好！容瑞！容大少爷！你为了那个容城，自己被打的半死不说，还要让出当家人的位置？为什么？别和我说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这就去问问那个正宗的容少爷，凭什么？你教养他这么多年，没有你，他连一个下人都不如！没有你，他什么都不是！你去学堂带着他，你练武带着他！多少次你挡在他前面，现在他长大了，竟然敢来和你争当家人的位置？养条狗也不会反咬主人一口！桑五就去宰了这条忘恩负义的狗！”怒火中烧的桑五口不择言，转身欲走
“桑五，他是我弟弟！”容瑞的声音冷冷的
桑五僵住了，他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自己算什么？这些年忠心耿耿的照顾着他到底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他们才是亲兄弟、、、、

桑五僵立着，容瑞知道自己语气重了，正想要道歉，忽然桑五转过身来，垂目低眉，单膝跪地“奴才该死，不该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说罢转身就走，不理容瑞焦急抱歉的喊“五哥、、、”
桑五一口恶气堵在心里，郁闷难舒，出门没走多远正遇见容城、、、
“五哥，你上哪里去啊？”容城笑着打招呼，他一直喊桑五为五哥，容瑞要教训他时有时也会让桑五动手，被桑五按在腿上打屁股的事情时有发生，偶尔桑五也会为他讲情，容城对桑五一直很是亲近
“容少爷，奴才去管家那里领责去！”桑五冷笑，曾经天真活泼的容城此时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恩将仇报，反咬主子一口的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五哥犯了什么事？我去和管家伯伯说说吧。”容城嘻嘻笑着，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下人犯错被主子罚是常事，他以为桑五又做了什么惹大哥生气，虽然自己没脸见大哥，可能帮桑五也是好的
“我忘记了您现在是正宗的容少爷，这个府里以您为尊！您要开口管家自然不得不听，可惜的是我桑五人贱，不会趋炎附势！更当不起您为我操心！等您当了容家的当家人，桑五是死是活，听凭容少爷处置！”桑五冷笑几声，推开容城，直接奔管家那里、、、、
容城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半晌才落了下来，桑五一席话句句犹如钢刀，将他的心一片一片的凌迟，他惨笑着，桑五是大哥最贴心的人，他如此看自己，大哥一定也是如此看的，自己在所有人眼里一定是趋炎附势之徒，狼心狗肺之辈吧？容城只觉得胸腔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让他无法呼吸，他仰头望天，以为自己在下决心的一刹那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却原来依旧心痛如斯，依旧泪流满面、、、、

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容瑞因病一直在房里吃的，却发现换成了张福伺候
“小五呢？”容瑞淡淡的问
“他、、他家里有事，请假半个月。”张福支支吾吾的，不敢看容瑞
容瑞有些狐疑，桑五家除了自己的奶娘还在，并没有别的亲戚，桑五不是世代的家奴，奶娘当年也只是临时招工的，只是奶娘家里没有旁人，生活艰难，便一直照顾容瑞到十二岁，后来便央求容瑞收了桑五做贴身的小厮，难得桑五也乐意，其实桑五并不算奴才，没有卖身契，只是他一向知道分寸和退让，加上母亲管的又严，所以两人表面上是主仆，其实是兄弟，容瑞知道自己上午的态度伤害了桑五，估计他是赌气不见自己。容瑞苦笑，只能等第二天去奶娘家亲自请他了。
第二天，容瑞坐了轿子去了奶娘家，他身上伤还没全好，只等再过两天，便要去铺子帮忙，从最底层做起，这个机会是树立容城威信的最好时机，容瑞想在这件事之前把桑五的事情办好，至少他性子又急，容易惹出事来
“奶娘，瑞儿来看你了。”进门就喊得容瑞一头扎进迎出来的奶娘的怀里，半是膝盖跪地，半是撒娇，在月国对奶娘都是很尊重的，何况容瑞对她感情很深。
“瑞哥儿，奶娘想死你了。”奶娘随夫姓，桑吴氏笑的脸上满是褶子
“奶娘，瑞儿也想你，五哥呢？”容瑞站了起来
“瑞哥儿，奶娘把小五交给你，就是你的人了，他做的不对尽管打，就是、、、就是别把他打坏了，行吗？桑家只有这根苗，你知道的，我前面几个儿子都没有养活，还指望他给桑家传宗接代呢。奶娘求你了”桑吴氏抹了抹眼泪
“奶娘、、、我、、、”容瑞目瞪口呆，大脑迅速的运转着，桑五为什么挨打？这个家里没人敢轻易的动桑五，忽然容瑞的心被针狠狠地扎了似的，尖锐的疼痛起来，“莫不是自己的一句话伤了他，他赌气去管家那里领责？”
“奶娘，都是瑞儿的错，我去看看五哥。”容瑞安慰的搀扶着桑吴氏进屋
桑五的房间里，桑五早已听到声响，他闭上眼睛装睡、、、
“五哥、、、”容瑞见他脸色惨白，虚汗满脸，知道他一定是受了重责，他掀开被子，白色的里裤上上过药之后，依旧血迹斑斑点点，容瑞小心的要褪去他的裤子看个究竟、、、
“你干什么？！住手！”桑五再也无法装睡、、、
“五哥，让瑞儿看看好不好？求你了，五哥。”容瑞俊目含泪，心痛难忍，都是自己不好，该好好解释，无端的发脾气，让桑五误会了
桑五见他如此，心里一软，不再坚持，对容瑞他总是硬不起心肠，小时候调皮，自己教训他的时候见他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样子早就心软，打不了两下就放过了他，两人一起做坏事被人揭发，他总会挡在容瑞的面前护着他，十次倒有九次板子打在他的身上，剩下的一次也是两人一起挨打。
容瑞小心翼翼的褪下了他的裤子，见臀腿肿起两指多高，全部青紫，板痕交错，很多地方皮破渗血，显然打的不轻
容瑞轻轻拉上他的裤子，半晌没有做声，只是低头落泪、、、
“我不疼的，真的。”桑五叹了口气，本来一直生他的气，见他心痛悲伤如此，心里早已不忍，反过来安慰他、、、

“五哥，都是瑞儿的错、、、”桑五想要说什么却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容瑞永远是这样，该背负的不该背负的都要背着，桑五想要问问他“你不累吗？”，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小时候我很调皮，你总是护着我，打架的时候你冲在前面，有时有些坏事是我做的，你却总出来承认，很多次被奶娘打的下不来床，五哥，你自小就宠着瑞儿，我去一次次的连累你，你不怪我吗？这些年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容瑞红着眼，嘴角微微上翘，勉力的笑着、、、
“有什么为什么？我们一起长大，你是我弟弟，我不维护你维护谁？”桑五也有些伤感，自己自小无兄无弟，只有容瑞这个玩伴，早已把他当成亲弟弟一般
“五哥说的是，我们是兄弟，你是我的五哥，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维护我吗？”
“当然！生死相随！”
“五哥，城儿自小没有享受过温暖，府里的人怎么对他的你也知道，而我却有爹爹宠，娘和奶娘爱，还有五哥你真心待我，这十八年我过的比城儿好一百倍，可他从没有抱怨，我打他，打的多重他都受着，打完了就会赖在我床上，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念上好一阵，感恩一辈子，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凌姨堂堂正正的做容家的人，城儿原本当了嫡子之后可以和我争这个当家人的位置，可他发誓说绝对不和我争，为什么啊？他当上了当家人，凌姨的身份自然大大的提高了，他只是念着我们多年的情义、、、”
“可是、、、”桑五想要说“他最后还不是争了吗？”
容瑞眼泪又落了下来“你知道吗？我生病的时候，城儿半夜来看过我，那晚我伤疼的睡不着，他以为我睡了，在我耳边说了很多的话，他说他从不相信我会为了这个位置放弃他，可他却不得不放弃我了，因为我娘那次打伤了凌姨的头，留下了后遗症，凌姨经常会头痛难忍，他没法放弃养他多年的亲娘、、、、”
容瑞的眼泪越流越凶“他极端的痛苦，又极端的自责，他不敢白天来看我，五哥，当时他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以为我们打伤他娘，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原谅他这个哥哥，他始终念着多年的情义，不是吗？、、、”
桑五的眼睛也红了，或许是他冤枉了容城？
容瑞擦了擦眼泪“五哥，他是我弟弟，亲弟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无论做错什么，五哥都会原谅我，会一直维护我，我对城儿也是如此，我也会一直维护他，我们都是哥哥！，何况城儿从没做错什么，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亏欠他。”
“五哥，那个当家人的位置有那么重要吗？比我们兄弟的情义更重要吗？如果我什么都不是，不是容家的大少爷，五哥难道就不愿理我了吗？”
“当然不是。”桑五声音哽咽，心里已经软的可以捏出水来、、、
“所以，那个位置不重要，城儿也好，我也好，都是你弟弟，谁当都一样，你就当帮我一回儿，别让我对凌姨一直有亏欠吧。”容瑞含笑看着桑五，看桑五的神情知道他已经被说服，桑五本就不重名利，只是为他不平而已。
容瑞装出可怜的样子“五哥，上午说话是瑞儿不对，得罪了五哥，五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打我一顿消消气吧！”说完，自己爬上桑五的床，撩起上衣，故意咬着唇，一副坦然受刑却又无比害怕的模样、、、
桑五心结已消，故意板起脸，用手重重的打了容瑞屁股几下，容瑞夸张的大叫，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都融化在这一笑之中、、、、

快点鼓励我，写这节的时候我自己都哭了

容瑞安抚好桑五，又反复的向奶娘赔罪认错，两人之间一如从前，再无隔阂。过了两天，容瑞伤基本好了，被派往容家最大的当铺，从最底层做起。桑五还是不放心他，便带着伤跟过来一起工作、、、、
容城被郑氏安排和容老爷一起做生意，容宽从上次杭州之行后对容城态度又好了许多，容城也虚心学习、、、、
容城在容府虽然避免和容瑞见面，两人偶尔也会遇见，此时的容瑞便会冷落冰霜，不是冷言冷语的讥讽，便是横眉冷对的怒斥，或是扭头就走的淡漠，每次如此，容城也不争辩，认他打骂，久而久之，府里谣言满天飞，都说两人兄弟不和，为了当家人的位置势成水火，形同陌路，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很多人从开始讨厌容城到同情，甚至开始认为容瑞过于跋扈，桑五疼在心里，也不解释。谣言传到容城耳边，他也不做任何解释，只是苦笑，晚上常常一个人在院里喝酒，喝醉了，有时便翻上屋顶，呆呆的看月亮，有时也会顺着屋顶到容瑞的房顶上，一口一口的喝酒，想象着兄弟两人在屋顶一起赏月的情景、、、、很多次哭着哭着便睡在了屋顶，有几次早上醒来在自己屋里，却想不起来是谁把他送回屋内的，他内心隐隐希望是那个曾经最关心最疼爱他的人，可想想两人遇见时的情景，便知绝无可能，慢慢的也就不想深究了、、、
这种状况维持了半年，郑氏早已听到风声，她心思缜密，不太相信，容瑞为了救凌雨禾栽赃陷害自己，差点在家法下丧生，他对容城的爱护超过他的生命，怎么可能形同陌路？难道他们在合伙做戏给自己看吗？郑氏冷笑，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转眼春节到了，又到了一家人合家团聚的机会，不同的是往年是容城在后面伺候，无法上正席，而今因为容瑞被罚，改成了容城在正席上，容瑞在容宽身后伺候，这次聚会终于给了郑氏也给了容瑞一次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们兄弟不和戏码的机会

写的好辛苦，人好少，没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