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我……”
“不，怎么会呢？我很喜欢。”晟泽见周初打算收起桂花糕，本能的抢了过来，并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真甜。谢谢哥。”
“喜欢就好，我累了，回去休息了。罗为，你来扶我。”
晟泽送走周初以后，便是立刻脸色苍白，跌跪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晟泽的贴身侍卫小四立即跑过来扶住了他。
“小四，不许声张，先把我扶进房，然后悄悄地去找张老。不能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大公子和老爷。”
“可是，公子！”
“快点，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吧！”晟泽怕被人看到自己的异样，颇为疾言厉色起来。
“好，好，公子你撑着。”小四也不得以压低了声音，装作没事的样子扶起晟泽。
那边罗为把周初扶回房后，终是忍不住说道：“你难道真没有看出来，二公子他，根本不能吃桂花糕。”
周初愣了愣，说道：“胡说什么？晟泽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还能不知道吗？”
“呵，还真就有你不知道的。早些年的时候，二公子被人暗害，中了一种奇异的用桂花制的毒药。后来毒是解了，却是再也吃不得桂花制品了，轻则重度过敏，呼吸困难，全身无力，陷入昏迷，重者危及性命。”罗为说的激动，一抬眼居然发现周初在笑，笑的凄凉，“你……”
“真是个好弟弟呢。哎，你说这是不是就叫，为博君一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啊。哈哈哈，哈哈哈，真，真是绝无仅有呢！咳咳！咳咳咳！”
“你又是怎么了？别激动啊！”
“我，我有什么事？我好得很呢！有这么好的弟弟，我能不好吗？你出去吧，好好准备明天的寿宴。”
“啊？”罗为有些懵了，“就这样啊。”
“不然呢？对了，我已经知晓晟泽病了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今天到底去哪了？是不是打算在明天的宴会上做什么？”罗为是越想越不对劲，明天绝对有大事发生。
“你知道又想做什么？放心，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你，甚至是府上所有人。至少现在还牵连不到。”
“算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好。你们这些人的事，我也懒得管。不打扰你休息了！”罗为很是郁闷的甩门而出！
第二天，临近晚宴周初才从房中走出，自顾自的在府里转了一圈。
“你在这做什么。”周方杰看到周初站在一边四处瞭望，忍不住开口训斥。
“回父亲，房里有些闷，初儿出来透透气！如果碍着父亲了，我这就回去！”
“算了，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你身子差，多加件衣服吧！还有，今天来的大多是贵客，你没事不要招惹他们！”
“是的，父亲！”
“等等，可有看到晟泽。这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人跑哪去了。刚刚还让他不要乱跑的。”周方杰皱眉，今天一整天晟泽都不在状态，可不要这个时候出事才好，皇帝马上就要来了。
“回父亲，没有看到。”
“老爷，不好了，老爷。公子，晟泽公子他晕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
“什么？”周方杰惊呼。
“就刚刚，公子被人拉过去寒暄之时，脸色越来越难看，还虚汗连连。客人见不对劲，轻轻推了推，公子就晕过去了。小四已经请了张老了。”管家述说之时有一些着急。
听罢，周方杰一言不发的就往晟泽房里走去，周初跟在其后。
“张老，晟泽是怎么了？”
“大人，公子是食物过敏。我昨儿个就告诉他，要好好休息，切勿劳心劳力，谁知，哎……不过大人放心，公子并无生命危险。”张老见周方杰进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话语中隐隐有担忧。
“食物过敏？小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公子的所有吃食都有专人负责的，怎么还会发生食物过敏这种事。”周方杰立马回头质问小四。
小四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老爷，这不关我的事的，小四真的不知道。”
“那要你有什么用，来人给我把他乱棍打出府。”
“等等。”一直呆在角落里的周初这个时候走出来喊道，“是我，是我把晟泽害成这样的。”
“你？”周方杰怀疑的看了看周初，又看向了小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小四哆哆嗦嗦半天，显然是被吓到了。
“是桂花糕。”周初开口帮小四解围，“我买的桂花糕。”
“什么？”周方杰突然对着小四大发雷霆，“小四，你是怎么照顾公子的！上次我就和你说过，时刻不离的照顾，万不可再让公子吃那些不明食物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看起来光把你赶出去还是轻了。”
“父亲何必指桑骂槐。初儿做错了，父亲尽管责罚就是。”
“指桑骂槐？你就不该骂吗，你差点害死他，你没有看到吗？也算是做人家哥哥的，来这里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晟泽对哪些东西过敏。还是你早知道了，故意趁今天害他，害整个周家。”
周初顺势跪下，声音低沉。“父亲言重了，初儿不敢当。”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想替那小土匪报仇吗？你倒是冲着我来啊！对付一个一直对你千依百顺，根本不敢反抗的人，算什么本事。”周方杰也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言儿不是土匪，他是我弟弟。不过有一点你算是说对了，言儿死了，我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只要您肯亲自和我弟弟陪个不是，我可以让过去只当成我自己的过去，绝不让我的过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你，你，你一口一个弟弟，到底谁才是你的弟弟，现在被你害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那才是你弟弟，你同父同母，你亲自带大的弟弟，而不是那个不知道哪个土匪山上捡来的，满嘴脏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土匪。还想让我和那他道歉……”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跪在那示弱的周初，会猛地扑上去，一拳就对上了周方杰的脸。可惜的是被周方杰的随身护卫挡住了。”
“你想打我？你可知道子打父是多大罪？就为了那小子？你……”周方杰被气得只觉得胸闷气短。反了，都反了。
“大人，大人，皇上来了。”冷不丁的房门被一个小厮打开了。
周方杰看了看床上的晟泽，又看了看，罗为扶着，捂着胸口咳嗽的周初，有些头大的向外走去。
小皇帝乘兴而来，一进来就看到了跪满了一屋子的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朕今儿个是来给晟泽爱卿祝寿的，可不想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哎，周爱卿，你把你家公子藏哪了？今儿个缺谁也不能缺他啊！”小皇帝上前，亲手扶起了周方杰。
“回皇上，小儿无福，病了。怕是少了皇上的雅兴，望皇上恕罪！”
“病了？那快请太医啊。快，带朕瞧瞧爱卿去。”皇上说着也不等周方杰回话，就带着一干人往晟泽房里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儿个还好好地，今天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太医，太医呢？赶快过来瞧瞧！”小皇帝看到昏迷不醒的晟泽，当场就质问道。
“回皇上，舍弟是吃了草民准备的桂花糕才如此。请您不要牵连其他人。”周初行礼，不卑不亢。
“你？你就是周爱卿新认的义子？”
“回皇上，就是草民。”
“晟泽不能吃带桂花的糕点，与他近些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你还会给他准备。”
“草民不敢欺君。草民确实不知。”
“哦？晟泽明知自己不能食用，为何还会吃你的桂花糕。”小皇帝盯着周初，见对方面色平静，并无其他表情，只觉得该是个人物。
“回皇上，晟泽孝顺，长辈所赐之物不敢推脱罢了。”
“你是说晟泽愚孝，不堪大用。”
“皇上明知不是。其中原委草民一时难言，请皇上大量，不要深究！”
“大胆！朕是皇帝，你敢这么和朕说话，不怕掉脑袋。”
“草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怕是污了皇上圣君的名声。”
“太医，晟泽爱卿没事吧？”小皇帝突然转了方向，问向了一边的太医，得到肯定答案后，才继续说，“好你个草民，幸好晟泽没事，朕也懒得过问你们家务事。不过周爱卿啊，治国首要齐家，家风是要整整了。朕今儿个先回去了，不过还是会关心爱卿家里情况的，爱卿好自为之。”
小皇帝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众人行礼恭送。
可就在小皇帝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一支利箭直直的射向了他。离小皇帝最近的周初，眼疾手快一下子挡在了小皇帝身前，利箭直没胸口，当场倒地。现场乱成一团。
三天后，众太医均垂首述说，周家大公子，性命垂危，俨然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若过不了今晚，神仙难救！
晟泽守在周初床前，握着他的手，喊了一夜哥哥，喊得嗓子都哑了，却一刻也不敢停。
第二天，日上杆头，床上的人儿却是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众人皆叹惋，可惜了一个大好少年，可惜了一张颜如玉。
晟泽却是任众人怎么说也不肯松开周初的手，仍是一声声嘶哑的喊着。也许真是天可见怜，这种情况下，周初当真是悠悠的转醒了。
“疼。”
“哥！你们别吵，哥醒了。太医，太医，快来看看。”晟泽激动的吼起来，声音沙哑，却不碍其心迫切。
周初醒的隔天，晟泽却是病了，好在有张老照料着，不甚严重。
第三天，小皇帝便亲下圣旨，赐予周初一块免死金牌，允诺，关键时候还周初一条命。
可一直到周初能下床走动，病愈的晟泽重新站到他面前请安为止，周初如往常一样，一句打探、关心晟泽的话也没有。自此，周家两兄弟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罗为只在事后问了一句：“险些把命搭上，就为了一块牌子，值吗？”
“值！可值的不是一块牌子，而是如今我在小皇帝眼里的印象，值的是如今我在京都众人心里的地位。如今我孤身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四面无靠，如果还什么都不肯牺牲的话，能成什么事？”周初说的淡然，却是面带笑意的，至少这第一步是成功的走出去了。
罗为沉默了片刻便走了出去，自此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第四十章
八月。牢中重犯皇普肃病危。
晟泽为此几天不曾合眼，三番四次的向周方杰和小皇帝求情，想让大夫进去为其医治。可这次就连小皇帝也一直与晟泽顾左言他，并没有丝毫想要救人的意思。
皇普肃的安危是师傅对自己最后的请求，绝不能让他出事。绝不！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有哥手里的免死金牌就好了？周晟泽啊周晟泽，你还想拖累哥到何种地步。
另一边，周初在房里很是安然的喝着难喝的药。罗为也是很安静的望着窗外。
“怎么了？”到底还是周初先开口问道。
“听说二公子在计划着劫狱。”难得看到罗为这么一脸的惆怅。
“哦。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我现在是你的人，只为你负责，已经正式脱离暗卫了。更何况，我的手。怕去了也是个拖累。”
“哦。”周初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你啊，真是个冷血动物。”罗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很是勉强，“这一去，成功与否先不说，暗卫死伤怕又是要过半了。也是，暗卫的命从来就不值钱，只要主人认为值得，死多少都无所谓，并没有人会觉得惋惜。”
“晟泽他，想救谁。”
“谁知道呢？听说以前也是个大官呢！这官场上的事，不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走吧。”
“什么？”见周初率先起身，罗为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想救你兄弟了？你不想救你兄弟，我还想救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呢！劫狱，亏他想得出来，京城，天子脚下，这要是事情败露了，他算是玩完了！”
“哈，原来我们大公子还是关心二公子的吗？不像大家说的这么无情。”……
周初走到晟泽房门口，却被小四挡在了门外。
“你想做什么？公子正在忙着，没有空应付你。”小四提防的看着周初。
“我就想见见他，可以帮我通报一声吗？”
“您要真想见我家公子，就在这里等着吧。以前您忙的时候，公子不也在您门口等着，那可常常就是好几个时辰，风雨无阻的。”
“为你家主子抱不平呢？你主子要是知道了，可不会买你的账。”
“即使为了这件事，我会被打死，我也认了。烦大公子还是等会吧！”
“罗为，如果你再呆在那看戏，我就真回去咯！”周初也没有继续和小四纠缠，退后了一步朝着站在一边的罗为喊道。
“你不会让我动粗吧？这周围可都是我以前的兄弟，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
“那你觉得，如果闹起来，晟泽会帮他们还是帮我。”
罗为斜嘴笑了笑，只片刻就把小四放倒了。“请进。”
“小四，外边怎么了？怎么这么闹？让人安静些，我正烦着呢。”房间里晟泽烦躁的扔出了一本刚刚看完的案例。
“烦什么呢？”
“怎么回事？……哥，怎么是你？”见到来人罗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恩。听说你遇到了麻烦。”周初弯腰顺手捡起了一本地上的案例。
“没事。恩，就朝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晟泽自己可以解决的。”
“是吗？”周初倒是理所当然的坐到了晟泽的椅子上，“你什么时候也学着把你官场上的那套虚与委蛇用到我身上了？”
“哥……”晟泽有些愣神，多久了，到底多久了。自从离开计州镇以后，哥哥对自己一直都生疏、冷漠的，这种情况在上次自己生辰后又严重了不少，再也没有从他口里听到一句关心的话。
“算了，你的事我也不想管。这是上次小皇帝给的金牌，我把他给你，也许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周初想了想，站了起来，把免死金牌放到了桌上。
“哥，这是你的，是用来保你的命的东西，我怎么可以用！”
“这东西啊，只能犯事了才用得着。我又不是你，天天混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里。你看我用得着吗？”
“还是不行，这……”
“或者你想救得人也没有这么重要，那我可就收回去了。不过要是真让我知道你敢去干劫狱这样抄家灭族的事，你就再也不要叫我哥了！”

“谢哥哥成全！晟泽无以为报。”晟泽说话间，双手握拳，神色凝重。周晟泽啊周晟泽，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变强，强到为他顶出一片天地。
晟泽拿着金牌带着大夫进了天牢，事后亲自去宫中向小皇帝告罪。小皇帝第一次对晟泽发了脾气，可最终也只是罚俸半年，以儆效尤罢了。
小皇帝说把金牌用在皇普肃身上着实不值，答应定期派大夫进天牢给皇普肃检查，严令狱卒好生照看，杜绝一切意外。并让晟泽把金牌带回去还给周初，告诉他，如果以后再随意乱用，可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晟泽大喜，一回府就跑向了周初的房间。
“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周初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听到脚步声，出声询问。
“哥，皇上让我把金牌还给您。”
周初点头示意罗为收下金牌。“人救出来了吗？”
“没。不过大夫诊治过已然没有大碍了。这次皇普大人也算是洪福齐天了，如果我们晚到几天，那可能就回天无力了。”
晟泽显得有些兴奋，周初却是突然眉峰紧皱。“皇普大人？皇普肃！”
“哥，你也知道他？”
“咳咳咳！”周初突然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开始不停地咳嗽，甚至要双手撑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立。
“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啊。大夫，大夫，快去找大夫。”
“你别碰我，咳咳咳，别碰我，给我出去，出去，滚！”周初却是一反常态的对晟泽吼了起来。
晟泽不知所措的喊着：“哥，我是晟泽啊，是你的小衫啊！哥，你怎么了？哥！”
“二公子，对不起，大公子好像不想看到您，您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也好让大公子平静一下。”罗为见周初的症状越发严重了起来，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你……好吧，你要好好照顾大公子。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晟泽走后，周初才在大夫的医治下好转了起来。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大公子，二公子说……”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周初心里烦躁的厉害，满脑子都是当初军师对自己说的话：据我所知啊，林家惨案那幕后黑手叫皇普肃，是个尚书令，哦，好像刚刚下台了，现在在天牢里。
皇普肃，哈，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天牢，大官，明明就有这么多线索，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林家因为自己惨遭灭门，自己不但没有帮其报仇，反而在多年后救了仇人的性命，周初你真是该死，怕是下了黄泉也没有面目见大小姐了吧！

恍惚间，周初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片黑暗中，茫茫然的四处走动了起来，却险些被脚下的障碍物绊倒。低头看了看，却是吓了一跳。是尸体，一具死相狰狞的老妇的尸体。本能的想要离开这里，才发现自己已然被满院子的尸体包围了。
心下居然有些惶惶然，也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突然拉起了自己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自己往前跑。心下只觉得安定，丝毫没有想要挣脱的感觉。周初看向小手的主人，是个小女孩，只背影就能看出，定然长相不俗。
很快的，他们身后就亮起了火光。往后看去，一群拿着火把和刀剑的蒙面男子正对他们穷追不舍。周初急了，忙拉着小女孩躲到了一边的草丛中。

一个落单的杀手看向了他们躲藏的地方，有些狐疑的看了又看，突然举着大刀就往周初躲藏的地方扎，幸得躲闪及时，不过背部仍是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杀手得意的摸了摸胡子，就要上前拉起周初，却被慢慢移到他身后的小女孩拿大石头猛地砸到了脑袋。
“快走，其他人很快就要追过来了。”小女孩急切的拉起了周初。
他们很快走到了一条小溪边，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小女孩又看向了周初：“初初，怕吗？”
还没等周初做反应，小女孩就拉着他跳了下去。溪水冰冷，不能呼吸，岸上隐隐有人的脚步声，有那么一霎那周初是绝望的。小女孩却在这时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岸上的脚步声走远了，小女孩才把险些失去知觉的周初拖上了岸。“初初，你醒醒，你醒醒！初初，你是本小姐的，没有本小姐的许可，你不许死！爹爹死了，阿姆死了，管家也死了，我只有你了，初初……初初，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周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女孩猛地扎到了他的怀中，又哭又笑，让人疼惜。
“初初，你记着，你的命是本小姐的，可不能轻易放弃，否则阎王殿，本小姐也照闯不误！”
“你伤口又流血了！不要怕，我这就带你找大夫去。”“初初不要怕，本小姐会保护你。”迷迷糊糊中，周初好像看到小女孩一次次的挣扎着把自己扛到肩上，自己一次次的滑下，而她却一次次的弯腰背起。
“不，不要，不要管我，你快走。”周初虚弱的喊着，小女孩却置若恍闻，仍是异常执意的半背半拖的带着他走，直到又被杀手追上。
迫于无奈，小女孩把周初放到了一处灌木从中，最后对他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向另一边跑去，甚至于故意弄出声响，把杀手引开……

“大小姐！”周初大喊着睁开了眼，却是对上了罗为放大飞脸，“你，你干什么！”
“哟，吓到了啊！我还被你吓到了呢？你知道你睡了多久？”罗为不以为然的站直身体，双手环抱，撇了撇嘴。
“多久？”
“一天一夜！算了，反正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了。二公子还守在门外，是要我请进来还是赶走。”
“我暂时不想见任何人。”周初觉得头疼欲裂。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果然是大小姐生气了吗？
“好吧，那你好歹先把粥和药喝了。否则我怕打发不了外面的人。”罗为耸耸肩，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周初揉着太阳穴，有些艰难的拿过一边的粥碗。还是温的，怕是反反复复热了好多次了。罗为见状也认命的出去复命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晟泽除了工作时间，就每天一整夜一整夜的站在周初房门口，也不求见，也不说话。
“喂，今天还是不见吗？听说两日后，二公子要亲下灾区赈灾，这一走又要个把月的，你……”
“少废话。我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放心，饵以投下，就等鱼儿上钩。”罗为说的有几分得意。
“我不恨我了吗？这次为什么原意帮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是帮你，不要忘了，他不是你一个人仇人。我与他，也不共戴天。”只要提起他，罗为脸色就再也看不出半点不正经。
周初淡淡的看了看罗为，这样熟悉的神情，不由得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瓶子。“那好，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给我留心一下。据说这次小皇帝与凌国和亲也是那人全力促成的，说明那人和凌国一定有着某种程度的往来。你给我特别注意一下有没有凌国人出入那人的身边。”
罗为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门外。
“你去同他说，不必每日在门口守着，他现在的身份，丢的不是个人的脸。我并没有怪他，只是自己的心结难解，要以平常心见他还需时日。你让他安心做事，真要有心，就做出点成绩让我看看。”周初叹了口气到底是松了口。
“所以，到现在，你仍然不打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和你梦中喊得大小姐有关系吗？”罗为思量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罗为，你的事，你不说我不问。我的事，我不说，你也别问。可好。”
罗为撇了撇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第四十一章
三日后，晟泽如期启程去往灾区，临行前还特意跑到周初门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可晟泽到底没有等到周初送行。
十月，京都庙会，异常热闹。受不了罗为的再三挑唆，周初终于决定出去走走了。
京都繁华，尤其是庙会当天，大街上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
“怎么样？还不懒吧！总比你一直呆在房间里好。”罗为也显得有些兴奋，东望望西瞧瞧的，像个孩子。
“太过吵杂。”周初本不是娇弱的人，也不是天生喜静的，难得出来走走原也是心情明朗的，可看罗为一脸炫耀的样子就忍不住泼凉水。
“你啊，就是太不实诚。对了，难得出来一趟，你要添点什么吗？”
“我看是你心花了吧！我什么都不缺，你要是看上什么，我帮你添置，也算是犒劳你近来艰辛。”
“此话当真！我啊一早就听闻这附近来了一位铁匠，技艺高超，曾以铁块帮人接上残肢，灵活自若，恍若无恙。就是价格昂贵，等价于同等重量的黄金。我啊就是个小侍卫，并无此财力，可既然公子要赏赐，罗为也就却之不恭了！”
“你这是一早就计划了啊！难怪如此热衷于此次出行。可你如何就笃定我会帮你接手，你可要知道，那是你伤害我家人的代价。”提到这个，周初就不由得想起了阿飞，那个敦善的孩子，可惜了。
“呵，所以呢？公子是打算让罗为偿命？既然不是，何苦执着于往事，累人累己的！”罗为也是满不在乎的回道。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好吧，等晟泽回来，我就让他找人给你打一副。”周初笑道，难得肆意。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周家新公子吗！啧啧！长的果然……恩，倾国倾城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经意间，前路却是被一群纨绔子弟模样的少年挡住了。说话的少年，身着紫色锦服，拿着把扇子，说话轻佻。
周初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的看向紫衣男子。“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就先行一步了。”
紫衣男子一招手，数位男子就围上了周初。“哪去啊？公子我会认错人，笑话！今日月色尚好，秦某只是想请周公子入府一叙，共同饮酒赏月罢了。周公子可务必要赏脸哦！”
“宏兄，与他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过是贱人出身，装什么高贵。兄长喊一声，弟弟们定把他抓与兄长尽兴。”紫衣男子身后，身着蓝袍的男子出口帮腔。

“哦，莫不是丞相大人的长公子，秦宏。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秦公子如果要这样请客人，丞相大人的脸面怕是不好看了吧！”周初面色冷清，目光凌厉，已然微微动怒。
“丞相大人的贤名还轮不到一个连弟子规都背不出，出生柳巷的伪公子来评价吧！今日我们就是把你请走了，这大街上谁敢多说一句废话！”被忽视的蓝袍男子不禁恼羞成怒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一句吧！”秦宏见周初面露不善，假意出口规劝，“周公子，我可是诚意相邀，可不好不给面子啊！”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眼见着那秦宏竟想上前动手动脚，周初躲闪之际，口气不善。
“哟，好漂亮的瓶子。让哥哥我也来开开眼见。”秦宏却是一眼看中了周初脖子上的小瓶子，不由得就要伸手去取。
秦宏的手刚触碰到小瓶子，就觉得下体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摔了出去。周初把秦宏踢飞后，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停的咳嗽了起来。周初力气不大，秦宏也并未有大碍，只是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企肯罢休，就要一拳挥向周初，可反倒被一边的罗为打倒在地。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公子过分了。”罗为凉凉的警告。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今天谁要给我捉住姓周的，砸了那该死的瓶子，赏千金！”秦宏不管不顾的吼了起来。众人一拥而上！
罗为与大家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周初扶着一边的小摊子慢慢站直了身子。“罗为，不要留情，让他们身上都挂点彩，还有，给我废了秦宏的右手。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啊？你疯了！”罗为有些吃惊，这些公子哥哪个的后台是他们惹得起的。
“姓周的，你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罗为，动手！”
“啊……”伴着秦宏的一声惨叫，打斗也到了尾声。众公子扶着秦宏撂下一句：“你们等着。”便都逃之夭夭了。
“气出了吧！我可倒霉了，得罪了这么多公子哥儿，还废了丞相公子的手臂，怎么也得被大卸八块吧！说不定会被五马分尸呢！”罗为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周初轻不可闻的笑了笑：“可能性很大哦，好歹我也是周府的大公子，而且也不是我动的手，他们要来讨说法，毋庸置疑的，你这个暗卫就会被推上去送死。啧啧！一定死的够惨！”
“周初！”罗为一脸黑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还有腹黑的特性。
“好了，不玩你了。我说我担着我就会担着，天塌下来我顶着，你就放宽心吧。只要到时候你别不知天高地厚的挡上来就好，只要你不强出头，那些人是不会把你提出来，分了我的罪名的！”
“我又不傻，再不济你还有皇帝的免死金牌呢，我有什么。可是，你这身子好似又差了不少，如今二公子又不在府中，即使你能保住性命，可免不了要挨顿锤楚，你……”
“这是在担心我？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只要不危及性命，那就是无恙的！咳咳咳！”
“你……哎……”罗为又气又急，“你明知会如此，为何……”
“心里的那团火久居不下，总要找个出口泄出去的。更何况他既然改摸言儿，就必须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说聪明，还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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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关系。况且饵既然下下去了，鱼儿要是忌惮渔夫神秘莫测，还敢吃饵吗？”周初后半句说的及其小声，罗为却听得不差。
“你的意思是……”
“你当这些公子哥真吃了豹子胆，光天化日的就敢对个大家公子出手。”
“你是说那位已经察觉到我们了！不会吧。我做的挺小心的啊！”
“不一定。前段时间我得了免死金牌，再加上关于我的评论，京城里议论的神秘莫测。估计有好些人早等着探我的虚实了！不过这背后不论是谁，现阶段还只是让些公子哥来试探。如果还是不知深浅，下次估计就是杀手了！”
罗为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一时后怕。
周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性质的笑了笑。“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现在？”
“不然呢？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过了今天，又不知几时才能出来了，当然得好好尽兴！”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让那些烦心事见鬼去吧！”罗为豪放的大笑起来，一下子搂住了周初的肩膀，周初被震的微微咳嗽了两声，可眉眼都在笑！
他们找了家最贵的酒坊，点了最贵的女儿红和下酒菜，一直喝到了深夜。
“老板，他们还要两壶珍藏女儿红，要给吗？”小二看着那一桌的酒瓶有些肉疼。
“给。怎么不给，有钱不赚，我傻啊！”老板很是好心情的拨弄着算盘。
“可是他们今天已经开销了不少，还一分钱未付呢！”
“怕什么，要我连这点眼力都有，这店早关门了。不说这俩人的品貌气质，你看俊的那个身上穿的，一般的有钱人还不敢穿成这样呢，这一定是哪个朝廷大员的公子。往次了说，你看他腰间的玉佩，看那色泽，别说是这些酒菜，就是这家店他都买得起！”
“还是老板有见识。得了，我这就给他们拿酒去！”
“捡贵的上！”
“得了！”……
“酒呢？酒呢？老板上酒！”罗为喝的满脸通红，起身晃荡了几下，很是嫌弃的扔了手里的空酒瓶，大声嚷嚷了起来。
“来嘞。客观您的女儿红，请享用。”小二送上女儿红，满脸推笑。奇怪，两位客观喝的一样的酒，为什么一个喝的面色潮红，一个脸色却是越喝越白呢？不会出事吧？
“来，我再敬你一杯。”罗为不由分说的帮自己和周初都满上了，跌跌撞撞的敬酒。
“该是我敬你才对，多谢你不计前嫌，原意鼎力相助，否则我就是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周初眯着眼睛，颤巍巍的拿起酒杯。说的豪迈，心下却难免悲凉。在寨子里，他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呢。当年小小年纪的他就凭着一股子执拗的冲劲喝倒了好些红眼他的壮汉！可现在，几杯下去就心慌身凉头晕，就是手都险些颤抖的拿不住杯子。
“废人？什么废人？你有我废吗？啊？我都……嗝！都好着呢！”罗为笑着抖了抖自己空荡荡的袖子，说的毫不在意。
“好，干了！”……
小二在一边也插不上话，有些着急的看着，这位神仙般的公子要是喝死在这，他们肯定要倒大霉了！
这个时候，一大群府兵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制住了两位喝的正欢的客人。
“哎，哎，哎！大人，你别把他们带走啊！”
“大胆！尚书令和丞相大人的事，你们也敢管？”
“不是，不是，这两位还没有付账呢？”
“这位是尚书令的大公子，赶明儿你上尚书令府要去！”
“不，不是……大人，大人……”饶是小二和老板喊得再急，府兵还是把人带走了。

一个人在家真的好无聊。那么在我睡觉前如果有六个人评论，或者一个非灌水长评我就再来一发。好吧，我一定是疯了。好丢脸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这位是尚书令的大公子，赶明儿你上尚书令府要去！”
“不，不是……大人，大人……”饶是小二和老板喊得再急，府兵还是把人带走了。
迷迷糊糊的，周初感觉有人往自己头上浇了一大盆冷水，寒冷刺骨，倒是清醒了不少。抬头就见，周方杰端坐在副位上，黑着一张脸俯视着自己。而主位上，怒目圆睁的中年人，赫然就是当今丞相秦白。
周初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今天客厅好不热闹，所有客位上都坐满了，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员。而有些官员身后站着，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的公子哥们，周初便是再熟悉不过了。
“噗呲……”这种情况下，周初身旁的罗为居然好死不死的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定是你这恶奴滋生的事端！来人，把这恶奴拖下去乱棍打死！”罗为这一笑也成功的引火烧身了。
“父亲，不关罗为的事。祸是我闯的，我愿意一力承当！”周初很自然的挡在了罗为面前。
“就是你把宏儿的手废掉的？”丞相恶狠狠的看着周初，恨不得把其大卸八块。
“是！”
“周大人，你可听清楚了！如你再徇私护短，我不介意让京兆尹插手此事，即使闹到圣上跟前，我也在所不惜！”
“是啊，丞相说的有理，尚书令如果今天不能给我等一个满意答复。我等定要请圣上给个公道。”一旁的官员也适时的帮着打官腔。
“各位大人是真的打算闹到圣上那去？各位的公子平常在外都做些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那天大街上这么多人，如果真要闹上去的话，你觉得谁会比较吃亏？”
周初笑的淡淡的，眼睛直盯着丞相，颇有挑衅的意思。却是冷不丁的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踢在了腰上，摔倒在地，周初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即便是剧烈咳嗽起来，甚至是咳出了鲜血。
“你说什么呢？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诬陷其他人，谁教的规矩。”周方杰见周初咳成这样也有些愧疚，可这么多人看着，又不好半途而废，后面的话到底少了底气。
“老爷，老爷，这事不怪少爷，是我动的手，丞相公子的手也是我弄，我愿意给他们偿命。大公子身体不好，求老爷不要苛求！”周初的咳嗽声让罗为彻底清醒了过来，脑子一闷就不管不顾的跪爬到了周初身前。
“我就知道是你！你们还等什么？把这恶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谁敢动！我说是我就是我，别伤及无辜。如果你们今天硬要动他，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这次，我说到做到。”周初最后两句话是看着周方杰说的，眼神笃定。
“你以为我们还不敢了，正好，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乱棍打死才好呢？”
“礼部尚书，你说话也当着点心。我的儿子，即使真的做错了事，我也自会管教。况且，初儿前些日子刚得了圣上亲赐的免死金牌，你们真要他的命，还得掂量掂量！”出乎意料的，周方杰居然一反常态的帮周初说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尚书令，丞相……”礼部尚书有些踌躇的站了起来，颇为尴尬。
“这样，初儿打伤众位公子，我罚他三十棍，就当给众位赔罪了！”
“才三十棍，这是忽悠谁呢？”一位身着绿色锦衣的公子，捂着脸，不忿的喊道。
“住口，这里也是你可以多嘴的地方？”绿衣公子的父亲马上站起来大声喝道。
“那，那个打人的也不能放过。”绿衣公子很是委屈的指向了罗为。
“那好，罗为伤人，罪不可赦，可念及也是听令行事，就重则五十！”
“父亲，丞相，各位大人。让你们为此操心了，是初儿的不对，初儿深感愧疚，愿意接受惩罚，可实不忍因为初儿再伤及无辜。请让初儿代罗为受这五十杖吧！”周初低眉顺眼，看起来很是无辜。

“你疯了！别说八十杖，就五十杖下去，你这身子就肯定承受不住了！”周方杰怒其不争的喊道。
“哎，周大人，既然孩子有这个心就不妨成全他，八十重杖受不了，五十下可以改成细藤鞭背，起到教训就好！”丞相看起来很是和蔼的劝说道。
“不！哪有主人帮奴才受责的道理。该是把公子的责罚加到奴才身上才是。奴才愿意双倍，不，四倍的接受惩罚。望大人成全！”罗为边说，边不停地轮流给周方杰和丞相磕头！差，这个人绝对是疯了，不，醉了。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己这么身强力壮的，区区五十杖根本不在话下，他强出什么头？
“父亲，就听丞相大人的吧！罗为说的对，他不过是个奴才，即使打死了，估计也不能解丞相大人和各位公子的气。更何况，父亲该是知道初儿更在乎什么的，年前的悲剧，如果再发生一次，初儿就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了？”周初说的不卑不亢，很是诚恳。
“你，好，我成全你。来人先把大公子拉下去重则三十。”周方杰背着脸，不去看周初。
第一下棍子砸下来，周初就知道他高估他现在身体的承受能力了。才几下，眼前就渐渐模糊了起来，胸口处就好像被火灼烧似得，闷疼的几经不能呼吸。
一开始，他还全力忍着到口的呼喊声，可渐渐地，喊也喊不出来了。殷红的血色渐渐地透过单薄的衣裳落在众人眼前，消瘦的身躯本能的随着每一仗的落下而不断的抽动。
最后支撑他的就只有一个信念！周初，你不能倒下，至少不能现在倒下，你倒下了，估计罗为就没命了。周初，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言儿的大仇还没有报，莫家寨这么多兄弟还没有找回来，你有什么资格放弃！
罗为死死地看着此时的周初，双手握拳，有尖锐刺伤了皮肤，他浑然未觉。周初趴上邢凳后，他反而停止了求情，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没有用了！同样的场景他在年初的时候也经历过，还要的痛彻心扉。明明自己抱着寻的尸体发过誓的，明明答应过不要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实却是这么可笑，现在的他仍然什么也做不了！
周方杰看向周初的眼神也是耐人寻味的很，总感觉有两种情绪在做斗争。
至于那一众看官，在明确了周方杰对周初的态度后，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当然，丞相大人坐在那板着一张脸，显然还不想让事情这么轻易的过去。
到底，信念再强也抵不过身体的不支。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喊到了三十，周初勉强的抬头看了看，发现眼前的人的都是模模糊糊的还晃来晃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奋力的想要站起来，可到底还是眼前一黑，彻底栽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若不是借着月光，看到一些东西，周初还以为自己失明了呢？胸口还是很闷，全身都疼，尤其是身后，稍一动弹就如重新被人动刑似得。周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到了桌上的水杯，便是不顾一切的向其伸出了手。
可到底笨拙的身手还是打翻了水杯。周初以为这么大的动静，会有人进来看看，可等了良久也不见来人。
罗为，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罗为！罗为！来人！”周初嘶哑的嗓子喊道，声音绵软无力，良久不见人回应。周初有些害怕了，用尽全力的推翻了桌子，然后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往墙上砸。
“又怎么了。”终于有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是罗为！周初松了一口气。
“大公子好大的脾气！”罗为一边抱怨，一边认命的收拾了起来。
“我渴了。”
“好好好，这就给你倒水。要碧螺春还是铁观音。”
“白水就好。”周初无奈，这么久了，脾气还是这么冲。要是他不在，谁护他周全，“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我好的很呢，倒是有些人，差点把命丢了。你还笑！”
“没事就好。你去告诉父亲，剩下的五十鞭，等我身子好一好，就亲自去丞相府里领罚。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说吧！这个时候把你送过去，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呢？”周初笑的很是温暖，没事就好。这是不是说明，父亲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不用了。剩下的五十鞭，老爷亲自领受了。你啊，以后别老对老爷冷言冷语了，他，还是挺疼你的！”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
“你别激动啊！冷静些。”罗为急忙跑过来帮周初抚背顺气！
“怎么可能？他……不行，我要去看看。”周初说着就挣扎着想要起身，罗为无奈的上前搀扶，可周初没走两步，又原路趴回了床上。
“又怎么了？这么反反复复，不好吧！”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去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没准还会吵起来，还是算了吧，给大家留个清净！”
“你还为了当初的事，恨他？”罗为也是正了正神色，颇为小心的问道。
“怎么可能不恨？如若他不是我的亲身父亲，就凭他亲手处死了言儿，就凭他设计害死了我莫家寨这么多兄弟，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拉下地狱，千刀万剐！咳咳咳！咳咳咳！”周初说的激动，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罗为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周初。“小心牵扯到伤口。你都不知道疼吗？”
“再疼的都经历过了，已经麻木了！罢了，不提这个了。我之前让你打探的事，现在还没有头绪吗？”
罗为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地方，很是可疑。叫罗兰会馆。”
“罗兰会馆？”
“对，我后来去查访过，是京城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背后老板就是安永王。”
“以安永王的性子，有这么一家会馆，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你听我说完。罗兰会馆虽然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娱乐场所。可最大的也就胭脂会馆和青玉会馆。一个女娼会馆，一个小倌会馆。其中以它们的头牌胭脂、青玉最负盛名。而这两位的常客中，居然不乏凌国人！”
“原来猫腻在这呢？”周初笑的不怀好意，让罗为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第四十三章
“原来猫腻在这呢？”周初笑的不怀好意，让罗为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对了，晟泽，还没有回来吗？”
“听人说，三天后到京。怎么？想他了！”
“不是，只是眼下有件事，没他办不成。”
“呵，我就知道。你这身子啊，再由你这么折腾下去，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何时？”罗为嘲讽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心。
“担心我了？无妨，一点小伤罢了。还有，安永王那边既然饵已经下了，就不要盯着太紧了。他是个及其敏感的人，我怕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
“这我有分寸。”
“恩。我累了。”
“这就赶人了啊！这天都快亮了，你也别忙着睡了，等等我再让大夫过来给你瞧瞧，顺便吃点东西。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还有，老爷下了严令，禁止你出门，所以这几天你还是安生点吧！”“你啊，越来越烦了。”周初唇角微扬，是在笑，淡淡的，暖暖的！
很快的，户部侍郎因为有效抑制灾情，成功防止疫病，并在灾区受万人敬仰的消息就传回了京都。周初收到消息时，已是晟泽回京的第二天。
“为什么今天这药的味道变了？”周初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呃，我和你说话呢？有没有在听。”罗为颇为不满。
“你说晟泽回来了吗？那人呢？”
“一回来就被小皇帝招到宫里去了，听说小皇帝对他赞不绝口呢？”
“现在还没有回？”
“昨晚就回了，这不一早就给你捯饬着这药，还被你嫌弃。”
周初一脑门的黑线，这弯绕的！“那现在他人呢？”
“在户部吧？估计是被你吓到了，轻易不敢过来。”
“那等他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吧。”说着周初便是一口喝掉了刚刚被他放置到一边的药，虽然味道怪异，但总体竟比之前喝的味道好一些。可周初抬头便见罗为神色有异，“还有什么事？”
“这一时半刻，二公子怕是不能过来了。”
周初淡淡的看着罗为，也不着急催促。
“老爷告诫府里所有人，不许把前几日丞相他们上门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二公子。尤其是你因此受伤的事。所以他该是有意让二公子以为你还在生气，并不想见他的。”
“哦。”周初淡淡的点了点头，“反正我现在行动不便，见了他怕也是一时难以如愿以偿，索性就过段时间吧。”
“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罗为，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磨磨蹭蹭了？有话快说。不知为何，吃了这药，身子好像有些疲惫了。”
“我去接二公子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啸北将军的兵马班师回朝。”罗为说的还是有些踌躇，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他是好是坏。
“啸北将军？这几年跟昌国打得火热的那位年轻将军。”
“是的，听说几个月前南昌战役，那将军干掉了昌国最有实力的虎昌军，够昌国修整好几年，不敢轻举妄动的了。”
“如此军功，京城又要起风云了。”周初咧嘴笑了笑，京城越乱，他的机会就越大，好得很呢？
“重点不是这个。”罗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狠了狠心，说道：“我看到了你们山上的一个人，骑马跟在那将军的身后。好像叫阿超，穿着参军的衣服。”
“阿超？！真的是阿超！”周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寨子里人的消息。
“应该是吧。当初我杀了那个阿飞以后，就数他最为伤心不忿了。”
周初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现在知道他在哪，貌似过得还不错，就不急着这一时半刻了。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你真的快变成猪了。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的！”
“你也越来越烦了！赶紧滚蛋。”……

周初连续吃了晟泽的新药五天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子真的好多了，也不似以前那么没日没夜的咳了，就连一到阴凉日全身发凉、僵硬的症状都好多了，恩，伤口好像也复原的快了不少。
“你怎么起来了？”罗为一进门就发现某人难得好心情的对镜梳妆呢，“这是打算出去诱骗谁家闺女啊？”
“今日觉得身子大好，听闻晟泽也从户部回来了，我去看看他。”
“这气色确实也好了不少呢，看起来要有喜事了。”罗为打量着周初，装模作样的啧啧称奇。
周初也懒得理他，转身往外走去，虽然走路时还不免一瘸一拐的，不过却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晟泽在他的房间吗？”
“是吧，最近好像挺忙的样子，气色也不大好。”
周初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
这次小四看到周初倒没有阻拦，不过说话还是阴阳怪气的。“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的周大公子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我家公子啊？快快请进。不然一会又要怪我们招待不周。”
“你叫小四对吧？如果下次你还不能正常的和我说话，我会考虑让晟泽把你送出府去，以免见了闹心。”
“你……”小四愤愤的看着周初，良久才勉强心平气和的行礼，“对不起，大公子，我错了。望你大人有大量！公子就在房中，小人这就进去给你通报。”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
“请。”小四给周初开门时，手经突出，显示出他有多不甘心。
周初进房时，晟泽正趴在书桌上沉睡，文件堆放杂乱，一边还有未动过分毫的饭菜。周初走近才发觉晟泽的脸色差的吓人，刚想伸手去试探对方的体温，晟泽却是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什么人？哥！”晟泽一反刚刚苏醒时的凌厉，在意识到是周初时显得有些呆愣。是在做梦吧？
“怎么睡这了？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我……”果然是梦吧！现在的哥，怎么可能这么温柔的同他说话。晟泽想着便是自嘲的笑笑，重新拿起了一边的文案。
周初很是不爽的拍开文案。“多大的人了？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为什么不吃饭？”
“哥，你怎么来了？”晟泽这才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并条件反射似得拉了拉衣袖。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你这饭菜也确实清淡了些，难怪你没有胃口。”周初随意的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淡淡的做出了评论。
晟泽却是低着头，站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让厨房做些好吃的，哥来陪你吃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吧。”
“哥，你知道我有多努力的一次次在你笑着向我伸出手时，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你终于要原谅我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过去了。你知道每次你给了我希望，却在下一秒又无情的撕开，给我的是怎么样的绝望吗？我总是在想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能让你一次次的这么绝情的背过身去，我……”
耳边晟泽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周初却只觉得胸口暮然的抽疼了起来，越来越疼，好像整颗心脏都扭到了一起！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啊，多么的可笑。
“对不起，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我这就让人准备饭菜。”见周初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晟泽下意识的开口道歉。

第四十四章
“不用了。我找你确实有事。我想去见见那位皇普肃，弄清楚一些往事。”
“什么事？”几乎条件反射的就问出了口，想想又觉得不妥，继续补充道：“皇普大人似乎并没有去过计州镇，不知哥和他有什么交集。”
“怎么？我毕竟刚刚救了他的命，连探访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的，我，我这就安排。”晟泽的脸色又是白了两分。
周初看着始终低着头的晟泽，良久才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安排好了，过来通知我一声。我先回了。恩……找人帮罗为定副假肢吧。”到口关心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周初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向门口出去。
“好。”
“新药很有效，谢谢你。”走到门口的周初顿了顿，说了这么一句生疏到让人害怕的话。
周初走了以后，晟泽几乎是跌坐回了椅子上的，有眼泪从脸颊上滑下，很苦。
而周初一回到房间，便是再忍不住，一手撑着门，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又怎么了？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不会是，遇到老爷了？”罗为赶紧上前扶着周初，忍不住自顾自的猜测起来。
“少瞎猜了！其实一直都是我的错吧，是我的不坚定，我的徘徊伤害到了他。”周初自己嘀咕了几句后，突然的直直的就盯向了罗为，认真异常，“罗为，接下来我走的路会很长，会伤害很多人，无辜的，不无辜的。而不单单只是向安永王复仇。如果你不想帮我可以直说，放心，连到你的，我都会十倍百倍的让他偿还的。你也不必担心我没有你什么都做不到，我现在能和你说的只有，我能依靠的力量不可能只有你。”
“你，受什么刺激了？”罗为嘴上还在调侃，身子却是诚实的僵了僵。总觉得，周初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比以前坚定了不少。
“算了，没事，我……”
“我会帮你。”总觉得如果让周初把话说完，有什么机会就会消失，罗为急切的就这么插了一句，“不论你以后想做什么，不论我能帮你多少，可是我愿意帮你，愿意成为那个可以被你依靠的力量，永不背叛！”
周初对着罗为笑了笑，灿烂的不含杂质，那一瞬间，可以让人彻底迷失了原本的方向！

有点少，这样，如果我睡前有四人的话，就再来一发

晟泽做事一向利落，第二天就安排周初进了刑部大牢。周初进去的时候，正好与一个人擦肩而过，直觉的回过了头，又看了看那人的背影，穿着狱卒的衣服，低着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哥，怎么了吗？”
“没事。”周初看着晟泽，微微笑了笑。
“恩。前面就是皇普大人的牢房了。”
周初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我想和他单独聊一会，可以吗？”在见到皇普肃以后，周初又向晟泽提出了请求。
晟泽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事大声喊我。”
“谢谢。”
……晟泽终是欲言又止，低着头出去了。
“皇普大人是吧？久仰大名。”
皇普肃带着疑虑打量了周初好几遍，印象中，他不认识这个人！
“我想大人该是不记得我的，我这么说，大人可能会有点印象。大人可还记得八年前计州镇，林家大院的小童，周初！”
皇普肃豁得到睁大了眼睛。“你不是死了吗？”
“上天垂怜吧！我从地狱回来了。大人是怕了吗？”周初笑着，满眼阴霾！
“你是，什么意思？”皇普肃也是在官场争斗了好多年的老人，一看周初就不怀好意的样子，说话也是严谨了起来。
“大人做过什么，不需要晚辈再来一一提醒吧？”
“年轻人说话还是不要太过冲动的好。老夫虽然如今只是个阶下囚，却也容不得别人随意污蔑。”
“哈哈哈，那八年前，林家因为大人一个要活捉一位十三岁稚子的命令而家破人亡的事，大人也要否认吗？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八年前我确实让当地县令帮忙找你，可没多久我就接到消息说，林家遭遇山匪，全家遇难，而你也死于那场事故中了。”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那位县令是怎么做事的，可到底没有理由为了一家素不相识的人得罪一个随时可能反咬自己的狗，于是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了。
“山匪，好一个山匪，当真胆大妄为到极致。照大人的意思是，大人还真是无辜的很呢？”
“所以那县令是你杀的？你就是计州山新的大当家？呵，好一招偷龙转凤，姓周的畜生真是好算计！你要做什么直说吧，也不要给老夫转弯抹角说这么多了！”皇普肃当年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如今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特别是周家的事。
“我只最后问你一句，当年那县令是否向你提过抓了一个小女孩的事。只要你提供那女孩的下落，我保证能把你从这地方送出去。”
“没有，从来没有什么小女孩。”
早就知道的答案，可仍是不甘心的想再问问，周初很是自嘲的笑笑。
“你看起来受了很多苦。可当年的事，你也实在是怨不得我的。当年周畜生初来京城，错过了考期，连饭都吃不起了。是我见他有些才华，收留他做了个门徒。可那畜生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觊觎上了我未婚妻华容的美貌，伺机离间我们的感情。被我发现了，还索性甩狠话，彻底离开了我，转身去找华容收留。
华容心善，不忍拒绝，而他却不知收敛，到处传播他与华容有苟且之事。我盛怒，几次对他教训不成，就和华容商量提前婚事，可他却向华容污蔑我想杀他，害华容迟迟不应婚期。
三年后，他成功考取状元，得到皇帝青睐。却又不想在朝中有我这样的大敌，居然主动到我府里来负荆请罪，请求我的原谅，并答应永远不打华容的主意。
后又挑唆我支持当时颇有盛名的三皇子，三皇子也是几次礼贤下士，我便渐渐心动了。后来的一次与凌国的大战中，三皇子队伍遭受伏击，为了不让心血白费，我亲自请缨带兵援助。
紧紧一年多的光阴，当我回来时，已然物是人非，六皇子升为了太子，华容正式嫁过了姓周的畜生。我才知道我错的多么离谱，那畜生从头到尾没有想过要帮三皇子，就是华容的父亲也是六皇子党的。我像个猴子，被人耍的可怜。”
“所以你想利用我，揭露周方杰的真面目，让你的未婚妻回到你身边。”
“为什么不可以，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华容，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华容说过他早已有过妻室、子女。如果华容知道了，肯定就会知道，周方杰他就是个小人，是个畜生。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夺人所爱！”其实皇普肃并不是多话的人，尤其是那件事以后，他变得极其多疑，几乎没有对任何人袒露过真实想法。今天居然对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说了这么多？也许是这四面铁壁的地方呆了太久，实在是太过寂寞了吧？
“你如今落得如此地步，怕也是因为你的不甘心吧！”
“哈哈哈！哈哈哈！成王败寇罢了。你当真以为现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孩子是个多贤明的皇吗？哈哈哈，只怪我们技不如人啊！三皇子，是老臣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今天愿意告诉我这么多。”说着，周初便是对着皇普肃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些事情他还不想知道，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知道的起的，既然今天的目的已经完成，这是非之地还是少呆为妙！
“你，是个好孩子，老天真是不公平呢？”
周初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大小姐，真的是不值得呢，以如此代价护住了身为源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