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风无翼
又是李寻菘率先出招，一鞭向秦朗肩上挥去，秦朗侧身避过，衣衫被抽得啪得一声。
“很疼哎。”
秦朗说着便两步上前，身法快得转瞬就来到李寻菘面前，李寻菘掣鞭后退，想拉开与秦朗的距离，却被秦朗一脚踢在手腕上。李寻菘吃痛，手一松鞭子就飞上了天，秦朗纵身一跃想去抢鞭子，李寻菘紧跟着也蹿起来抢夺，两人互不相让，脚都离了地手上还不闲着，正在抢夺正酣时，一道水蓝色身影嗖地在二人之间闪过。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只见菁儿手里拿着鞭子，乐颠颠跑到戚冉君面前，仰起头笑得甜甜的。
“爹爹，给你！”
“很疼哎。”
秦朗说着便两步上前，身法快得转瞬就来到李寻菘面前，李寻菘掣鞭后退，想拉开与秦朗的距离，却被秦朗一脚踢在手腕上。李寻菘吃痛，手一松鞭子就飞上了天，秦朗纵身一跃想去抢鞭子，李寻菘紧跟着也蹿起来抢夺，两人互不相让，脚都离了地手上还不闲着，正在抢夺正酣时，一道水蓝色身影嗖地在二人之间闪过。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只见菁儿手里拿着鞭子，乐颠颠跑到戚冉君面前，仰起头笑得甜甜的。
“爹爹，给你！”
这意料之外的情况吓了众人一跳，项瑾逍最先回过神来，啧啧惊叹道:“没看出来，年纪不大，身手这么好。”
戚冉君笑了笑，“虎父无犬子嘛，这算什么。”
说着，戚冉君就把菁儿抱在怀里，菁儿抱着戚冉君的脖子，大眼睛把一大堆陌生的人都看了一遍。
“爹爹，他们都是谁呀？”
之前还脱口叫父皇的项瑾筠，此刻看着却陌生了，项瑾筠不怒也不笑，但脸色确实不比先前好看了。
“是爹的好朋友，你看，这是秦叔叔，顾叔叔，还有许…嗯？”
戚冉君突然发现本该在那里站着的许孜墨不见了踪影，尹月风也才意识到这件事，“孜墨怎么不在？跑到哪里去了？”
顾楚凉倒是不着急，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去？“兴许是跟着孩子们玩去了，他心细。”
菁儿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趴在戚冉君怀里甚是无聊，秦朗见气氛尴尬，就拍了拍李寻菘的肩膀，“你的武功不错嘛，真的只跟着冉君前辈学了三年而已？”
“我跟在师父身边只有两年，但是先前在军中，有一些底子。”李寻菘说完，又挠了挠头，切磋时的气势不再，又变成一个有点认生的小孩子了，“谢谢秦将军夸奖。”
“别谦虚，短短两年就有模有样，真是不简单，看你的一招一式，真的很像冉君前辈当年！”
“我倒觉得筱君更得真传一些，”顾楚凉品评道，“能悄无声息突然出现，从你们二人中间先抢到鞭子，就她这个年纪来说，着实非同小可。”
“我教她读书，沈玄教她练武，我磨破了嘴她也听不进去，就喜欢爬树翻墙，天天嚷着要打架。”
在场的人都笑了，“这不就是你小时候么？”
项瑾筠没作声，自己到石椅上坐着，尹月风见他不悦，索性提前开饭。
“说着说着，我都饿了，都是自家人，就不多讲究，咱们摆桌子上菜吧。”
“好好好，快上菜。”
下人们支了桌子，摆了碗筷，煎炒烹炸各式菜肴转着圈儿摆了满满一大桌，众人看得都愣了，垂涎三尺的。
“这也太丰盛了吧！”
项瑾筠见惯了山珍海味，倒不觉得稀罕，正坐在那里发呆，忽然感觉有人拽他裤子。
“嗯？”
一低头，项瑾筠正对上菁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原来是李寻菘要抱她吃饭，菁儿却跑到项瑾筠面前去了。
李寻菘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去抱菁儿，菁儿却扯着项瑾筠不放，直勾勾盯着他看。
“筱君，过来跟爹坐一起。”
场面尴尬到极点，戚冉君说话也不管用，项瑾筠内心里挣扎反复了几个来回，终于伸出手把菁儿抱起来。
“她想在这里吃，就让她在这吧。”
戚冉君尴尬地笑了一声，“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女儿家，就是要宠的。”尹月风打了个圆场，赶紧岔开话题，“孜墨他们真是的，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先吃了。”
“回来了回来了，孩子们玩得太高兴。”
许孜墨气喘吁吁的，身后跟着四个孩子，项瑾逍把自己家的两个淘气包拽到跟前，发现俩人满手是泥。
“哪里搞的这么脏，洗干净再上桌。”
侍女赶紧端来水盆，伺候几个孩子洗手，其他人也拿热毛巾擦了，总算可以开饭。戚冉君站起来，手里的酒杯斟满了酒，“今天月风生辰，咱们先干一杯。”
“好，来干一杯！”
“谢谢。”酒杯相碰，众人一饮而尽，尹月风笑着，招呼大家坐下，“我不太会招待人，你们随意吃喝，想吃什么却没有的，叫厨娘再做就是了。”
“够了够了，再多要把肚皮撑破了！”
项瑾筠抱着菁儿，觉得她小小的身子又软又暖，除却她还是婴孩时抱过她几次外，项瑾筠这五年来根本没有得到菁儿的任何消息。血终究浓于水，即使失去记忆，她也本能地亲近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项瑾筠自己也不忍心把她推开或者放下。
『就一次，你给朕生个女儿。』
那时候程宁宁闪着泪光，近乎绝望地看着他，他粗暴而又冷酷，没有任何的温情给她。她怀胎十月，生下了这个流着他的血的孩子，就算他恨程氏入骨，可菁儿毕竟是无辜的…
“瑾筠，这些都是筱君喜欢吃的。”尹月风拿小碗给菁儿夹了许多菜，端到项瑾筠面前，“你喂她吃？还是她自己吃？”
项瑾筠接过碗来，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我吧，我喂她吃。”
秦朗伏在顾楚凉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前辈，你有没有觉得她和皇上长得很像啊…”
“嘘。”
顾楚凉踩了秦朗一脚，叫他别出声，项瑾逍埋头吃自己的饭，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筱君，不许淘气。”
菁儿左右晃着脑袋不肯吃饭，戚冉君就板起脸来训斥了一句，菁儿却更不乐意了，使劲扑腾着就是不肯吃项瑾筠喂过来的饭菜。
“我不吃他给的东西！”
“筱君！”
戚冉君刚站起来，就听见啪地一声，菁儿打翻了项瑾筠手里的碗，米饭和菜叶扣了旁边的尹月风一身。尹月风赶紧站起来，把衣服上的饭菜抖到地上，戚冉君赶紧绕过去要把菁儿抱回来，菁儿却抓起桌上的酒杯把酒泼了尹月风一脸。
“啊！”
尹月风没有防备，火辣辣的酒洒进眼睛里疼得钻心，疼得他捂着眼睛就蹲了下去，顾楚凉和许孜墨连忙冲过去，坐得最近的项瑾逍已经大声吩咐:“快拿水来！”
戚冉君笑了笑，“虎父无犬子嘛，这算什么。”
说着，戚冉君就把菁儿抱在怀里，菁儿抱着戚冉君的脖子，大眼睛把一大堆陌生的人都看了一遍。
“爹爹，他们都是谁呀？”
之前还脱口叫父皇的项瑾筠，此刻看着却陌生了，项瑾筠不怒也不笑，但脸色确实不比先前好看了。
“是爹的好朋友，你看，这是秦叔叔，顾叔叔，还有许…嗯？”
戚冉君突然发现本该在那里站着的许孜墨不见了踪影，尹月风也才意识到这件事，“孜墨怎么不在？跑到哪里去了？”
顾楚凉倒是不着急，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去？“兴许是跟着孩子们玩去了，他心细。”
菁儿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趴在戚冉君怀里甚是无聊，秦朗见气氛尴尬，就拍了拍李寻菘的肩膀，“你的武功不错嘛，真的只跟着冉君前辈学了三年而已？”
“我跟在师父身边只有两年，但是先前在军中，有一些底子。”李寻菘说完，又挠了挠头，切磋时的气势不再，又变成一个有点认生的小孩子了，“谢谢秦将军夸奖。”
“别谦虚，短短两年就有模有样，真是不简单，看你的一招一式，真的很像冉君前辈当年！”
“我倒觉得筱君更得真传一些，”顾楚凉品评道，“能悄无声息突然出现，从你们二人中间先抢到鞭子，就她这个年纪来说，着实非同小可。”
“我教她读书，沈玄教她练武，我磨破了嘴她也听不进去，就喜欢爬树翻墙，天天嚷着要打架。”
在场的人都笑了，“这不就是你小时候么？”
项瑾筠没作声，自己到石椅上坐着，尹月风见他不悦，索性提前开饭。
“说着说着，我都饿了，都是自家人，就不多讲究，咱们摆桌子上菜吧。”
“好好好，快上菜。”
下人们支了桌子，摆了碗筷，煎炒烹炸各式菜肴转着圈儿摆了满满一大桌，众人看得都愣了，垂涎三尺的。
“这也太丰盛了吧！”
项瑾筠见惯了山珍海味，倒不觉得稀罕，正坐在那里发呆，忽然感觉有人拽他裤子。
“嗯？”
一低头，项瑾筠正对上菁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原来是李寻菘要抱她吃饭，菁儿却跑到项瑾筠面前去了。
李寻菘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去抱菁儿，菁儿却扯着项瑾筠不放，直勾勾盯着他看。
“筱君，过来跟爹坐一起。”
场面尴尬到极点，戚冉君说话也不管用，项瑾筠内心里挣扎反复了几个来回，终于伸出手把菁儿抱起来。
“她想在这里吃，就让她在这吧。”
戚冉君尴尬地笑了一声，“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女儿家，就是要宠的。”尹月风打了个圆场，赶紧岔开话题，“孜墨他们真是的，再不回来我们可要先吃了。”
“回来了回来了，孩子们玩得太高兴。”
许孜墨气喘吁吁的，身后跟着四个孩子，项瑾逍把自己家的两个淘气包拽到跟前，发现俩人满手是泥。
“哪里搞的这么脏，洗干净再上桌。”
侍女赶紧端来水盆，伺候几个孩子洗手，其他人也拿热毛巾擦了，总算可以开饭。戚冉君站起来，手里的酒杯斟满了酒，“今天月风生辰，咱们先干一杯。”
“好，来干一杯！”
“谢谢。”酒杯相碰，众人一饮而尽，尹月风笑着，招呼大家坐下，“我不太会招待人，你们随意吃喝，想吃什么却没有的，叫厨娘再做就是了。”
“够了够了，再多要把肚皮撑破了！”
项瑾筠抱着菁儿，觉得她小小的身子又软又暖，除却她还是婴孩时抱过她几次外，项瑾筠这五年来根本没有得到菁儿的任何消息。血终究浓于水，即使失去记忆，她也本能地亲近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项瑾筠自己也不忍心把她推开或者放下。
『就一次，你给朕生个女儿。』
那时候程宁宁闪着泪光，近乎绝望地看着他，他粗暴而又冷酷，没有任何的温情给她。她怀胎十月，生下了这个流着他的血的孩子，就算他恨程氏入骨，可菁儿毕竟是无辜的…
“瑾筠，这些都是筱君喜欢吃的。”尹月风拿小碗给菁儿夹了许多菜，端到项瑾筠面前，“你喂她吃？还是她自己吃？”
项瑾筠接过碗来，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我吧，我喂她吃。”
秦朗伏在顾楚凉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前辈，你有没有觉得她和皇上长得很像啊…”
“嘘。”
顾楚凉踩了秦朗一脚，叫他别出声，项瑾逍埋头吃自己的饭，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筱君，不许淘气。”
菁儿左右晃着脑袋不肯吃饭，戚冉君就板起脸来训斥了一句，菁儿却更不乐意了，使劲扑腾着就是不肯吃项瑾筠喂过来的饭菜。
“我不吃他给的东西！”
“筱君！”
戚冉君刚站起来，就听见啪地一声，菁儿打翻了项瑾筠手里的碗，米饭和菜叶扣了旁边的尹月风一身。尹月风赶紧站起来，把衣服上的饭菜抖到地上，戚冉君赶紧绕过去要把菁儿抱回来，菁儿却抓起桌上的酒杯把酒泼了尹月风一脸。
“啊！”
尹月风没有防备，火辣辣的酒洒进眼睛里疼得钻心，疼得他捂着眼睛就蹲了下去，顾楚凉和许孜墨连忙冲过去，坐得最近的项瑾逍已经大声吩咐:“快拿水来！”
众人忙成一团，项瑾筠要看尹月风的状况，菁儿却扯他的头发，缠着他就是不放。戚冉君气得冒火，拽过菁儿啪啪就是两巴掌，“筱君！不听爹的话了是不是！”
这边尹月风稍微缓过劲来，摆摆手说:“我没事…哥哥你别凶她。”
“过来给叔叔道歉！”
戚冉君领着菁儿一只手，把她带到尹月风面前，尹月风两眼通红满脸是泪，样子很是狼狈。
“爹平时怎么教你的？快点道歉！”
戚冉君口气很凶，连李寻菘都要被他吓哭了，菁儿鼓着脸，一声也不吭。
“沈筱君！”
尹月风惨惨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站起来，“没事的，你不用这么严厉——”
啪！
“啊！”“月风！”“筱君！”
菁儿突然出手，一巴掌抽在尹月风脸上，这一耳光甩出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项瑾筠扶住尹月风，捂住他被打得通红的脸，戚冉君更是怒不可遏，拽住菁儿的手腕就把她往屋里拖，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都识趣地不敢作声，李寻菘看看尹月风又看看戚冉君，决定还是跟着自家师父走。
小祖宗，这下可惹了大祸了！
这边尹月风稍微缓过劲来，摆摆手说:“我没事…哥哥你别凶她。”
“过来给叔叔道歉！”
戚冉君领着菁儿一只手，把她带到尹月风面前，尹月风两眼通红满脸是泪，样子很是狼狈。
“爹平时怎么教你的？快点道歉！”
戚冉君口气很凶，连李寻菘都要被他吓哭了，菁儿鼓着脸，一声也不吭。
“沈筱君！”
尹月风惨惨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站起来，“没事的，你不用这么严厉——”
啪！
“啊！”“月风！”“筱君！”
菁儿突然出手，一巴掌抽在尹月风脸上，这一耳光甩出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项瑾筠扶住尹月风，捂住他被打得通红的脸，戚冉君更是怒不可遏，拽住菁儿的手腕就把她往屋里拖，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都识趣地不敢作声，李寻菘看看尹月风又看看戚冉君，决定还是跟着自家师父走。
小祖宗，这下可惹了大祸了！
“月风，你的眼睛真的没事吗？”
看着项瑾筠很是担忧的样子，尹月风摇了摇头。
“没事的，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你们吃，我回去换身衣服。”
“我陪你。”
“不用，你替我招呼一下。”尹月风的脚步有些匆匆，路过项瑾逍身边时轻轻捅了他一下，“去拦着点我哥哥。”
项瑾逍刚想说“我才不管你们家的闲事”，可一回头发现尹月风已经走开了，无奈之下，项瑾逍只好叹了口气。
“你们吃，我叫他们师徒俩过来吃饭。”
项瑾逍一走，桌子就更显得空旷，项瑾筠盯着自己的手看，许久都没去拿筷子。
若是在从前，或是换了别人，他早一掌出去，把胆敢伤害尹月风的人料理了。可今日，故意和尹月风作对的正是他亲生女儿，他也是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尹月风心存着莫名的敌意。
该说她的直觉太厉害吗？还是程宁宁的执念附在了她的身上？
而另一边，项瑾逍赶去阻拦戚冉君，一进院子看见的却是敲门求情的李寻菘，还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杨骏。
“师父！师父你开门哪！”
李寻菘咚咚地敲门，屋内却没回应，杨骏也不敢擅闯，只能跟着求情。
“大少爷，您消消气，饶了小姐吧！”
“戚冉君把门锁了？”
项瑾逍突然出现，把杨骏吓了一跳，杨骏知道今日会见到项瑾逍，却没想到这么突然。
“王爷。”
杨骏的表情和动作显然是慌乱的，好在李寻菘并没有注意到。
“师父把门关了，肯定在教训筱君，我不敢擅闯…总不能踢门进去呀。”
“她是该教训，要是连这都纵容，他就不配当爹了。”
“可师父在气头上，万一把筱君打坏了…”
“你师父打过的人多了，也没见把谁打坏了。”项瑾逍倒是不急着往里冲，甚至都懒得喊一声，谁让他是站在尹月风这边的，况且身为人父他知道什么时候绝不能惯着孩子，“暂且等等，你师父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李寻菘在外面急得够呛，却没听到菁儿哭，只听见戚冉君严厉的训斥。屋里，菁儿趴在戚冉君腿上，凌厉的巴掌啪啪地落在屁股上，她也硬是一声不吭。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谁叫你对长辈这么不尊重？故意打人还不肯认错，书读到哪里去了？！”
面对戚冉君的训斥，菁儿咬着嘴唇不肯回话，戚冉君又打了她两下，斥问道:“你说，为什么无故动手打人？”
“他是坏人，我讨厌他！”
“胡说！谁告诉你叔叔是坏人？”
“没有人告诉，他是全天下最坏的坏人！”
“岂有此理…真是我一直太惯着你了。”
戚冉君火冒三丈，扯了菁儿的裙子就打，娇小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住他的力气，刚挨了两三下就哭了起来。戚冉君最听不得菁儿哭，心一软就舍不得再下重手，巴掌狠抽了七八下，就再落不下去了。
“他就是坏人！就是坏人！呜…”
戚冉君心疼，菁儿却不领情，屁股被打肿了，还边抹眼泪边嘴硬:
“我不吃他给我的东西！呜呜…我不许他坐在父皇旁边！”
戚冉君被这话惊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白，“你又胡言乱语，你哪来的父皇，你只有我这么一个爹，你不明白吗？”
菁儿只顾着哭，哭声一下就勾起了戚冉君的伤心，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心有灵犀，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报应？
“菁儿，你看着爹，”戚冉君把菁儿抱起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了么？”
“你是我爹…是我爹爹…”
“那沈玄呢，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娘…”
“你既然知道爹娘是谁，为什么总把你项叔叔错认成父皇？”
“我…可他就是我父皇呀…不对，爹爹在这里…”
菁儿的脑子完全乱了，透过一双哭红的眼睛，戚冉君能窥见她内心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好在这时项瑾逍一脚踹开了门，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可能是有人给她下了药，让她有些错乱了，先吃饭，吃完我给她看看就是。”
看着项瑾筠很是担忧的样子，尹月风摇了摇头。
“没事的，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你们吃，我回去换身衣服。”
“我陪你。”
“不用，你替我招呼一下。”尹月风的脚步有些匆匆，路过项瑾逍身边时轻轻捅了他一下，“去拦着点我哥哥。”
项瑾逍刚想说“我才不管你们家的闲事”，可一回头发现尹月风已经走开了，无奈之下，项瑾逍只好叹了口气。
“你们吃，我叫他们师徒俩过来吃饭。”
项瑾逍一走，桌子就更显得空旷，项瑾筠盯着自己的手看，许久都没去拿筷子。
若是在从前，或是换了别人，他早一掌出去，把胆敢伤害尹月风的人料理了。可今日，故意和尹月风作对的正是他亲生女儿，他也是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尹月风心存着莫名的敌意。
该说她的直觉太厉害吗？还是程宁宁的执念附在了她的身上？
而另一边，项瑾逍赶去阻拦戚冉君，一进院子看见的却是敲门求情的李寻菘，还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杨骏。
“师父！师父你开门哪！”
李寻菘咚咚地敲门，屋内却没回应，杨骏也不敢擅闯，只能跟着求情。
“大少爷，您消消气，饶了小姐吧！”
“戚冉君把门锁了？”
项瑾逍突然出现，把杨骏吓了一跳，杨骏知道今日会见到项瑾逍，却没想到这么突然。
“王爷。”
杨骏的表情和动作显然是慌乱的，好在李寻菘并没有注意到。
“师父把门关了，肯定在教训筱君，我不敢擅闯…总不能踢门进去呀。”
“她是该教训，要是连这都纵容，他就不配当爹了。”
“可师父在气头上，万一把筱君打坏了…”
“你师父打过的人多了，也没见把谁打坏了。”项瑾逍倒是不急着往里冲，甚至都懒得喊一声，谁让他是站在尹月风这边的，况且身为人父他知道什么时候绝不能惯着孩子，“暂且等等，你师父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李寻菘在外面急得够呛，却没听到菁儿哭，只听见戚冉君严厉的训斥。屋里，菁儿趴在戚冉君腿上，凌厉的巴掌啪啪地落在屁股上，她也硬是一声不吭。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谁叫你对长辈这么不尊重？故意打人还不肯认错，书读到哪里去了？！”
面对戚冉君的训斥，菁儿咬着嘴唇不肯回话，戚冉君又打了她两下，斥问道:“你说，为什么无故动手打人？”
“他是坏人，我讨厌他！”
“胡说！谁告诉你叔叔是坏人？”
“没有人告诉，他是全天下最坏的坏人！”
“岂有此理…真是我一直太惯着你了。”
戚冉君火冒三丈，扯了菁儿的裙子就打，娇小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住他的力气，刚挨了两三下就哭了起来。戚冉君最听不得菁儿哭，心一软就舍不得再下重手，巴掌狠抽了七八下，就再落不下去了。
“他就是坏人！就是坏人！呜…”
戚冉君心疼，菁儿却不领情，屁股被打肿了，还边抹眼泪边嘴硬:
“我不吃他给我的东西！呜呜…我不许他坐在父皇旁边！”
戚冉君被这话惊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白，“你又胡言乱语，你哪来的父皇，你只有我这么一个爹，你不明白吗？”
菁儿只顾着哭，哭声一下就勾起了戚冉君的伤心，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心有灵犀，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报应？
“菁儿，你看着爹，”戚冉君把菁儿抱起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了么？”
“你是我爹…是我爹爹…”
“那沈玄呢，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娘…”
“你既然知道爹娘是谁，为什么总把你项叔叔错认成父皇？”
“我…可他就是我父皇呀…不对，爹爹在这里…”
菁儿的脑子完全乱了，透过一双哭红的眼睛，戚冉君能窥见她内心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好在这时项瑾逍一脚踹开了门，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可能是有人给她下了药，让她有些错乱了，先吃饭，吃完我给她看看就是。”
顾楚凉、许孜墨和项瑾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发现另外两个人的表情相当难看，戚冉君最是担心，焦急地问道:“楚凉？筱君怎么样？”
“我不能肯定，她可能是被下了某种奇毒。”
顾楚凉说完，许孜墨立刻附和:“我和师兄的想法一样，应当是一种奇毒，令她容易受到周遭的人和外界的刺激，记忆产生混乱。”
“有其他的作用吗？会危及性命吗？”
“这个还不知道，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脏器没有任何异常。”
“那也绝不能掉以轻心。”项瑾逍难得有严肃的表情，这让戚冉君更加紧张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毒药的种类也不知道，即使现在没事，也难保日后不出状况。”
“那该怎么办？有办法控制么？”戚冉君急得捉住顾楚凉的肩膀，把他捏得生疼，“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
“哥哥，你先别急，总得先弄清楚是什么毒，才能有法子解的。”
“啧，肯定是那个常家村，拐到了女孩子怕她们跑了，就下毒让她们记忆错乱！”
“这不失为一种可能，但也不排除府中有人下毒的可能。”
项瑾逍刚一说完，尹月风立刻否认:“我觉得不会，丞相府雇佣下人一向严格，筱君有专人伺候，不可能有人有对她下毒的机会。”
杨骏闻声跪下，拱手道:“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小姐一应饮食都由我仔细检查并试吃后才交给小姐，不可能有人趁机下毒。”
“难道真是那个常家村有问题？”戚冉君颇为不满地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项瑾筠，语气有些发冷，“我看你还是把夏麒叫来，问问常家村的案子是否还有隐情吧。”
“好。”
“我不能肯定，她可能是被下了某种奇毒。”
顾楚凉说完，许孜墨立刻附和:“我和师兄的想法一样，应当是一种奇毒，令她容易受到周遭的人和外界的刺激，记忆产生混乱。”
“有其他的作用吗？会危及性命吗？”
“这个还不知道，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脏器没有任何异常。”
“那也绝不能掉以轻心。”项瑾逍难得有严肃的表情，这让戚冉君更加紧张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毒药的种类也不知道，即使现在没事，也难保日后不出状况。”
“那该怎么办？有办法控制么？”戚冉君急得捉住顾楚凉的肩膀，把他捏得生疼，“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
“哥哥，你先别急，总得先弄清楚是什么毒，才能有法子解的。”
“啧，肯定是那个常家村，拐到了女孩子怕她们跑了，就下毒让她们记忆错乱！”
“这不失为一种可能，但也不排除府中有人下毒的可能。”
项瑾逍刚一说完，尹月风立刻否认:“我觉得不会，丞相府雇佣下人一向严格，筱君有专人伺候，不可能有人有对她下毒的机会。”
杨骏闻声跪下，拱手道:“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小姐一应饮食都由我仔细检查并试吃后才交给小姐，不可能有人趁机下毒。”
“难道真是那个常家村有问题？”戚冉君颇为不满地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项瑾筠，语气有些发冷，“我看你还是把夏麒叫来，问问常家村的案子是否还有隐情吧。”
“好。”
项瑾筠派人叫夏麒到丞相府中，秦朗负责把四个小的都送回家去，临走时秦朗偷偷拉住顾楚凉，耳语道:“前辈，筱君那个随从知根底吗？”
“不认识，也许是冉君从渊国带回来的？”
“我觉得不像，冉君前辈哪是带随从的人？要不你问问月风，他可能会知道呢。”
“那我去问问，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送走秦朗，顾楚凉就回到菁儿那里去，项瑾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顾楚凉趁机把尹月风拉到门口:“月风，筱君那个随从是什么人？可靠么？”
“哦，他叫杨骏，是自己人，绝对可靠。”
“你确定？”
“我确定，杨骏是绝不可能害筱君的。”
“既然如此…看来并非平日里下的毒了。”
顾楚凉正有些费解，项瑾逍走了过来，“先前筱君被人下药诱拐，会不会是那时候遗留的病症？”
“有可能，等会儿夏麒来了，我们仔细问问清楚。”
戚冉君和项瑾筠都沉着脸一言不发，屋子里充满了凝重的气氛，菁儿被打了一顿，被杨骏照顾着在房中休息。李寻菘低着头不作声，心里却咚咚咚地打鼓，他知道菁儿为什么总是混乱，那一定是他叔父下的毒。因为菁儿是项瑾筠的孩子，她的母亲和戚冉君曾有一段渊源，如果说有什么能够使得戚冉君和项瑾筠这一对好兄弟耿耿于怀，一定和程宁宁有关，也就是和菁儿有关。
“皇上，夏麒夏大人到了。”
“叫他进来。”
“是。”
夏麒很快进来，入门后掀衣便跪，“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今天叫你来，是常家村诱拐女童的案子，还有些事想问你。”
“请皇上吩咐。”
“被诱拐的女童中，是否有人出现了记忆错乱、胡言乱语的情况？”
夏麒一脸茫然，“皇上恕罪，这情况…臣不知道。”
戚冉君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你没有听说或者发现…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没出现这样的状况吧。”
“如果不是，那她是什么时候中的什么毒？”
项瑾逍说完，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项瑾筠站起身，口气淡淡的。
“回宫吧。”
项瑾筠说完就走，留下其他人不知所措，戚冉君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很难听的粗话。
项瑾逍拉过尹月风，悄悄说道:“或许她当初失踪，根本不是常家村的人做的呢？”
“不认识，也许是冉君从渊国带回来的？”
“我觉得不像，冉君前辈哪是带随从的人？要不你问问月风，他可能会知道呢。”
“那我去问问，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送走秦朗，顾楚凉就回到菁儿那里去，项瑾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顾楚凉趁机把尹月风拉到门口:“月风，筱君那个随从是什么人？可靠么？”
“哦，他叫杨骏，是自己人，绝对可靠。”
“你确定？”
“我确定，杨骏是绝不可能害筱君的。”
“既然如此…看来并非平日里下的毒了。”
顾楚凉正有些费解，项瑾逍走了过来，“先前筱君被人下药诱拐，会不会是那时候遗留的病症？”
“有可能，等会儿夏麒来了，我们仔细问问清楚。”
戚冉君和项瑾筠都沉着脸一言不发，屋子里充满了凝重的气氛，菁儿被打了一顿，被杨骏照顾着在房中休息。李寻菘低着头不作声，心里却咚咚咚地打鼓，他知道菁儿为什么总是混乱，那一定是他叔父下的毒。因为菁儿是项瑾筠的孩子，她的母亲和戚冉君曾有一段渊源，如果说有什么能够使得戚冉君和项瑾筠这一对好兄弟耿耿于怀，一定和程宁宁有关，也就是和菁儿有关。
“皇上，夏麒夏大人到了。”
“叫他进来。”
“是。”
夏麒很快进来，入门后掀衣便跪，“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今天叫你来，是常家村诱拐女童的案子，还有些事想问你。”
“请皇上吩咐。”
“被诱拐的女童中，是否有人出现了记忆错乱、胡言乱语的情况？”
夏麒一脸茫然，“皇上恕罪，这情况…臣不知道。”
戚冉君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你没有听说或者发现…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没出现这样的状况吧。”
“如果不是，那她是什么时候中的什么毒？”
项瑾逍说完，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项瑾筠站起身，口气淡淡的。
“回宫吧。”
项瑾筠说完就走，留下其他人不知所措，戚冉君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很难听的粗话。
项瑾逍拉过尹月风，悄悄说道:“或许她当初失踪，根本不是常家村的人做的呢？”
一听这话，尹月风的脸色顿时变了，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常家村的人做的？”
“我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常家村的人会大费周章到京城来拐孩子？而且还正好拐走了筱君？这说不过去。”
“可如果不是常家村，又有可能是谁？”尹月风回想着菁儿被诱拐的始末，眉头不自觉打了个结，“她确实是在常家村被沈玄救的啊，而且其他被拐的孩子也是各地的都有…”
“如果是被人抓了以后，又送到常家村的呢？”
“因为京城风声太紧，他们为了逃避抓捕就…？”
项瑾逍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我想的是，他们把筱君送到常家村，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真实的目的。”
“真实的目的…”
尹月风喃喃自语着，项瑾逍继续低声说:“总之我们得查这件事，你想个办法叫杨骏过来见我。”
“好。”
——————————
李寻菘躲在院子角落，手指在地上胡乱地划弄着泥土，夏麒从屋里出来，正看见他低落的样子。
“小菘？你这是怎么了？”
李寻菘一抬头发现是夏麒，勉强地笑了笑，“筱君中毒的事，我有些担心。”
“方才戚公子已经交代过，此案既然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我自然不会视若无睹，常家村的情况还是我最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早日帮筱君摆脱折磨的。”
“…谢谢。”
李寻菘浅浅地勾了勾唇角，又是一副失落的表情，夏麒看了他片刻，忽然在他身边蹲下来。
“嗯？”
“你好像很难过。”
“嗯。”
夏麒看了看李寻菘，又抬起头看天，“你真是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啊。”
“筱君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
夏麒把一只手搭在了李寻菘肩膀上，“你的心情，我能懂。是那种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痛苦的感觉，对吧？”
“……”
“我有个弟弟，当年，我娘嫌弃我爹实在太穷，带着弟弟出走，一走就是十年。我四处打听，才找到我娘改嫁后的人家，那家的男人觉得我弟弟不是他的孩子，把他给卖掉了。”
“卖掉了？！”
“嗯，我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他被卖去的地方…但那家人已经不在了。我听邻里说，那家人看着老实，其实非常恶毒，时常把我弟弟吊起来毒打…”
李寻菘沉默了半晌，一拳头捶在了地上，“真是混蛋！”
“有一天晚上，他们家起火，全部家当被烧成灰烬，那之后…”
“之后怎么？”
“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我弟弟了。”
“……”
李寻菘愣愣地看着夏麒，好半天才说道:“难怪你对那些诱拐幼童的人那么痛恨…”
“是啊，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弟弟，失去至亲之人的那份痛苦，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承受了。”
“你真是个好官。”
夏麒笑了笑，拍了拍李寻菘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下毒之人，让筱君平安无恙的。”
李寻菘心里咯噔一声，却没写在脸上。
“多谢你。”
“我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常家村的人会大费周章到京城来拐孩子？而且还正好拐走了筱君？这说不过去。”
“可如果不是常家村，又有可能是谁？”尹月风回想着菁儿被诱拐的始末，眉头不自觉打了个结，“她确实是在常家村被沈玄救的啊，而且其他被拐的孩子也是各地的都有…”
“如果是被人抓了以后，又送到常家村的呢？”
“因为京城风声太紧，他们为了逃避抓捕就…？”
项瑾逍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我想的是，他们把筱君送到常家村，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真实的目的。”
“真实的目的…”
尹月风喃喃自语着，项瑾逍继续低声说:“总之我们得查这件事，你想个办法叫杨骏过来见我。”
“好。”
——————————
李寻菘躲在院子角落，手指在地上胡乱地划弄着泥土，夏麒从屋里出来，正看见他低落的样子。
“小菘？你这是怎么了？”
李寻菘一抬头发现是夏麒，勉强地笑了笑，“筱君中毒的事，我有些担心。”
“方才戚公子已经交代过，此案既然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我自然不会视若无睹，常家村的情况还是我最熟，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早日帮筱君摆脱折磨的。”
“…谢谢。”
李寻菘浅浅地勾了勾唇角，又是一副失落的表情，夏麒看了他片刻，忽然在他身边蹲下来。
“嗯？”
“你好像很难过。”
“嗯。”
夏麒看了看李寻菘，又抬起头看天，“你真是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啊。”
“筱君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
夏麒把一只手搭在了李寻菘肩膀上，“你的心情，我能懂。是那种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痛苦的感觉，对吧？”
“……”
“我有个弟弟，当年，我娘嫌弃我爹实在太穷，带着弟弟出走，一走就是十年。我四处打听，才找到我娘改嫁后的人家，那家的男人觉得我弟弟不是他的孩子，把他给卖掉了。”
“卖掉了？！”
“嗯，我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他被卖去的地方…但那家人已经不在了。我听邻里说，那家人看着老实，其实非常恶毒，时常把我弟弟吊起来毒打…”
李寻菘沉默了半晌，一拳头捶在了地上，“真是混蛋！”
“有一天晚上，他们家起火，全部家当被烧成灰烬，那之后…”
“之后怎么？”
“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我弟弟了。”
“……”
李寻菘愣愣地看着夏麒，好半天才说道:“难怪你对那些诱拐幼童的人那么痛恨…”
“是啊，我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弟弟，失去至亲之人的那份痛苦，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承受了。”
“你真是个好官。”
夏麒笑了笑，拍了拍李寻菘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下毒之人，让筱君平安无恙的。”
李寻菘心里咯噔一声，却没写在脸上。
“多谢你。”
菁儿怏怏地趴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戚冉君无心再去责备她什么，送走了夏麒就到她身边守着。杨骏见戚"冉君来了，识趣地退出去还关上了门，正好尹月风得了这个机会，带他去见项瑾逍。
“爹爹。”
菁儿的声音小小的，一点儿看不出方才大吵大闹的样子，戚冉君用愧疚的眼神望着她，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刚刚…爹是不是打疼你了？”
菁儿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黯淡，“爹爹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月风叔叔对你那么好，怎么可以打他呢？”
菁儿抿了抿嘴唇，像是斟酌了一番才敢回话似的，“是我不好，再也不会了。”
可戚冉君知道，她并不是被强加了记忆，而是想起了忘记的东西而已，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想起来的。她会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她真正的娘亲，当她知道他不是他的父亲而沈玄也不是他的母亲，他们要怎么办？
“过来，爹抱抱。”
菁儿顺从地张开胳膊，扑到了戚冉君怀里，戚冉君摸了摸她的小屁股，发现隔着衣料也还是烫手。
“让爹看看，好么？”
“…嗯。”
戚冉君拉下菁儿的裙子，这才发现他刚才下的手有多重，通红的掌印颜色很深，只是看看也觉得疼。
“很疼吗？”
菁儿点了点头，没作声。戚冉君看着心疼，沉默片刻才轻声道:“知道疼，那下不为例。”
“知道了，爹爹。”
爹爹…何等奢侈的两个字呵。
——————————
“属下参见王爷。”
杨骏见到项瑾逍，跪地便拜，项瑾逍叫他起来，问道:“你接近李寻菘这么多日，打探到什么么？”
刚站起来的杨骏又跪下去，一副请罪的语气，“属下无能，李寻菘待沈筱君亲切有加，言谈举动无任何异样，尚未套出什么话来。”
“他从不提他的家人或是友人？”
“是，他也从不曾写过家书。”
项瑾逍看看尹月风，更觉得疑惑了：“这倒奇怪了，他不是有个叔父的么？”
“从没听他提起过，”杨骏非常肯定，他绝对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消息，“沈筱君被诱拐时，他曾独自前去见过的人，也从未说起。”
尹月风低着头，也觉得很奇怪，“我听秦朗和楚凉说，完全查不出他的来历，如果只是寻常人，当不会这般来历成谜。”
“没错，筱君这毒中得蹊跷，不可能和他无关，”项瑾逍自语着，眼神里隐隐透出久未见过的阴狠，“但到底要怎么查呢……”
项瑾逍随口一说，杨骏却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算了，不怪你——”项瑾逍眼神一扫，忽然看见杨骏眼里满是不该有的热情，最能让人乱了阵脚的无非是感情，那么就……“你继续留在李寻菘身边，他的任何行动都要报给本王。”
“是，王爷。”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多留了。”项瑾逍转向尹月风，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我不方便常来，筱君就拜托你多费心一些。”
尹月风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颇有些苦涩的意味，“放心，我明白，我这就去看看她。”
“好。”
尹月风先行一步，杨骏便也要跟上，项瑾逍突然拉住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话。
“……王爷？”
杨骏转过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项瑾逍的目光相当坚定，完全不容他拒绝这个命令。
“明白了么？”
“……是，属下……”杨骏认命般低下头，避开了项瑾逍的视线，“属下遵命。”
“爹爹。”
菁儿的声音小小的，一点儿看不出方才大吵大闹的样子，戚冉君用愧疚的眼神望着她，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刚刚…爹是不是打疼你了？”
菁儿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黯淡，“爹爹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月风叔叔对你那么好，怎么可以打他呢？”
菁儿抿了抿嘴唇，像是斟酌了一番才敢回话似的，“是我不好，再也不会了。”
可戚冉君知道，她并不是被强加了记忆，而是想起了忘记的东西而已，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想起来的。她会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她真正的娘亲，当她知道他不是他的父亲而沈玄也不是他的母亲，他们要怎么办？
“过来，爹抱抱。”
菁儿顺从地张开胳膊，扑到了戚冉君怀里，戚冉君摸了摸她的小屁股，发现隔着衣料也还是烫手。
“让爹看看，好么？”
“…嗯。”
戚冉君拉下菁儿的裙子，这才发现他刚才下的手有多重，通红的掌印颜色很深，只是看看也觉得疼。
“很疼吗？”
菁儿点了点头，没作声。戚冉君看着心疼，沉默片刻才轻声道:“知道疼，那下不为例。”
“知道了，爹爹。”
爹爹…何等奢侈的两个字呵。
——————————
“属下参见王爷。”
杨骏见到项瑾逍，跪地便拜，项瑾逍叫他起来，问道:“你接近李寻菘这么多日，打探到什么么？”
刚站起来的杨骏又跪下去，一副请罪的语气，“属下无能，李寻菘待沈筱君亲切有加，言谈举动无任何异样，尚未套出什么话来。”
“他从不提他的家人或是友人？”
“是，他也从不曾写过家书。”
项瑾逍看看尹月风，更觉得疑惑了：“这倒奇怪了，他不是有个叔父的么？”
“从没听他提起过，”杨骏非常肯定，他绝对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消息，“沈筱君被诱拐时，他曾独自前去见过的人，也从未说起。”
尹月风低着头，也觉得很奇怪，“我听秦朗和楚凉说，完全查不出他的来历，如果只是寻常人，当不会这般来历成谜。”
“没错，筱君这毒中得蹊跷，不可能和他无关，”项瑾逍自语着，眼神里隐隐透出久未见过的阴狠，“但到底要怎么查呢……”
项瑾逍随口一说，杨骏却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是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算了，不怪你——”项瑾逍眼神一扫，忽然看见杨骏眼里满是不该有的热情，最能让人乱了阵脚的无非是感情，那么就……“你继续留在李寻菘身边，他的任何行动都要报给本王。”
“是，王爷。”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多留了。”项瑾逍转向尹月风，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我不方便常来，筱君就拜托你多费心一些。”
尹月风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颇有些苦涩的意味，“放心，我明白，我这就去看看她。”
“好。”
尹月风先行一步，杨骏便也要跟上，项瑾逍突然拉住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话。
“……王爷？”
杨骏转过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项瑾逍的目光相当坚定，完全不容他拒绝这个命令。
“明白了么？”
“……是，属下……”杨骏认命般低下头，避开了项瑾逍的视线，“属下遵命。”
杨骏跟在尹月风身后，心思有些飘忽不定，他在项瑾逍手下做事的时日已不算短，可还从来没有哪一次，项瑾逍的命令让他感到为难，或者说，本能地不想服从。
项瑾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知道项瑾逍知道他的心意，正是因为明知不可得却仍无法逃离躲避，这份被刺伤的疼痛才来得更透彻。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满足于“最得力的下属”这个身份，而不会奢望其它的。
杨骏神游天外，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尹月风身上，这一撞终于使他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了。
“对不起，大人，我一时不留心…”
“不碍的，是我自己突然停下来，挡着你了。”
尹月风的神色有些落寞，嘴角浮现着些微苦涩，杨骏看着他仍有些发红的眼睛，关切道：“大人您的眼睛，还是不舒服么？”
“还好，只是有点辣。”尹月风素不饮酒，也不懂酒，但他知道配得上给项瑾筠喝的，一定是一等一的佳酿。“我只是突然在想，如今两国交好，边境安定，实在得来不易。”
前后两句话之前并无什么联系，杨骏猜不透尹月风的意思，故而只是沉默。尹月风也无意解释，只是转过身来，直视着杨骏的眼睛，极尽诚恳地拜托道：“虽然我们安插你在小菘身边，是为了让你替我们查清他的底细，但我也是真心拜托你，请你无论如何，务必保护好筱君！”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杨骏答应得很爽快，尹月风报之以欣慰的笑容，杨骏并不知道戚冉君的过往，不知道在数年前的交战中，戚冉君曾为秦燕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他只是被菁儿泼了一杯酒，便眼睛发红痛到现在，那戚冉君只身落入敌营，遍体鳞伤之后又被泼了满身听雷酒，又该是如何生不如死？
戚冉君为秦燕付出得太多，也为两国邦交付出得太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有人对戚冉君不利，不能允许有人利用菁儿来离间戚冉君和项瑾筠的关系。
倘若真如项瑾逍等人所推测，菁儿因中毒而神思混乱，那幕后必有黑手，意图借此使戚冉君和项瑾筠之间生出嫌隙。除此之外，尹月风更忧心菁儿的身体，毕竟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谁知道旁人在暗处谋划着什么，又会对她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尹大人？”
尹月风回过神来，神色仍是凝重，一阵秋风横扫，盘旋而起的枯叶在回廊中呜呜咽咽。
“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吧。”
————————————
好好的生辰被搅得人人不得安宁，尹月风颇有些伤感，只是项瑾筠已经回宫，也没有谁能够安抚他。尹月风不知如何面对戚冉君，索性乘马车回自己府中去了，马车驶离丞相府时路过侧门旁的巷道，尹月风不禁多看了几眼。
屋檐下那些血淋淋的手印，早已经被连着墙皮一并铲掉了，整面外墙都重新漆过，全然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尹月风捏紧了拳头，忍不住想起那场瓢泼大雨，戚冉君带人将程宁宁的遗体带回丞相府，而他自己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是报应…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钳住了，沉闷的疼痛在整个胸口迅速蔓延，好在尹月风的府邸离丞相府并不太远，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府中没几个下人，因为尹月风生性喜静，也不用那么多人伺候。迎出来的是个和李寻菘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姓叶名闯，人如其名，是个风风火火的捣蛋鬼，笑起来会露出两颗显眼的虎牙。
“大人，您可回来啦！”
“怎么了，有事？”
“洛然公子早就到了，等您许久了！”
听到“洛然”二字，尹月风双眼一亮，一阵欣喜涌上心头，烦闷担忧的心绪顿时冲散了许多。
“怎么不早去丞相府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早些回来。”
叶闯全没有下人的样子，推卸责任道：“洛然公子叫我不要打扰您的，不能怪我。”
尹月风素来没架子，叶闯也就没大没小惯了，主仆两个一前一后快步进了府门，直奔偏厅而去。
离偏厅大门还有几丈远，便能看到厅上端坐着的清丽男子，若非身材颀长，直教人难辨雌雄。
“洛然，好久不见。”
尹月风人还未进门槛，先欣欣然打起招呼来，洛然闻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也不算久，一盏茶而已。”
近看之下，洛然的面容同尹月风有几分相似，虽不至令人错认为阴柔，但的确俊俏非常。只是洛然与尹月风不同，他双亲都是醴国人，自小到秦燕学艺，转眼二十年过去，已是陌辽最红的角儿。
洛然善舞，身段纤细柔软，走起路来也是步履轻盈，十分端庄。当年尹月风以听戏为名，行逃遁之实，靠的正是洛然那一手惊世骇俗的易容之术。也正是因为与尹月风相交甚厚，京城里的登徒子和老淫棍才不敢轻易招惹洛然，洛然也才能清高自持，不做违心之事。
“没想到你会来，我该早些回来的。”
“今日你生辰，岂有不来之理。”
尹月风一阵感动，忙忙道：“先前不知你要来，也没准备些酒菜，不如今晚就去巡江楼，咱们小酌几杯。”
“你这酒量，还是算了吧。随便吃点什么都好，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一听这话，尹月风警觉起来，“要紧事？什么要紧事？”
洛然没说话，视线越过尹月风，落在他背后的叶闯身上，尹月风立刻会意，吩咐道：“去准备些酒菜，要清淡些。”
“知道了，这就去！”
项瑾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知道项瑾逍知道他的心意，正是因为明知不可得却仍无法逃离躲避，这份被刺伤的疼痛才来得更透彻。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满足于“最得力的下属”这个身份，而不会奢望其它的。
杨骏神游天外，一个不小心撞在了尹月风身上，这一撞终于使他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了。
“对不起，大人，我一时不留心…”
“不碍的，是我自己突然停下来，挡着你了。”
尹月风的神色有些落寞，嘴角浮现着些微苦涩，杨骏看着他仍有些发红的眼睛，关切道：“大人您的眼睛，还是不舒服么？”
“还好，只是有点辣。”尹月风素不饮酒，也不懂酒，但他知道配得上给项瑾筠喝的，一定是一等一的佳酿。“我只是突然在想，如今两国交好，边境安定，实在得来不易。”
前后两句话之前并无什么联系，杨骏猜不透尹月风的意思，故而只是沉默。尹月风也无意解释，只是转过身来，直视着杨骏的眼睛，极尽诚恳地拜托道：“虽然我们安插你在小菘身边，是为了让你替我们查清他的底细，但我也是真心拜托你，请你无论如何，务必保护好筱君！”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杨骏答应得很爽快，尹月风报之以欣慰的笑容，杨骏并不知道戚冉君的过往，不知道在数年前的交战中，戚冉君曾为秦燕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他只是被菁儿泼了一杯酒，便眼睛发红痛到现在，那戚冉君只身落入敌营，遍体鳞伤之后又被泼了满身听雷酒，又该是如何生不如死？
戚冉君为秦燕付出得太多，也为两国邦交付出得太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有人对戚冉君不利，不能允许有人利用菁儿来离间戚冉君和项瑾筠的关系。
倘若真如项瑾逍等人所推测，菁儿因中毒而神思混乱，那幕后必有黑手，意图借此使戚冉君和项瑾筠之间生出嫌隙。除此之外，尹月风更忧心菁儿的身体，毕竟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谁知道旁人在暗处谋划着什么，又会对她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尹大人？”
尹月风回过神来，神色仍是凝重，一阵秋风横扫，盘旋而起的枯叶在回廊中呜呜咽咽。
“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吧。”
————————————
好好的生辰被搅得人人不得安宁，尹月风颇有些伤感，只是项瑾筠已经回宫，也没有谁能够安抚他。尹月风不知如何面对戚冉君，索性乘马车回自己府中去了，马车驶离丞相府时路过侧门旁的巷道，尹月风不禁多看了几眼。
屋檐下那些血淋淋的手印，早已经被连着墙皮一并铲掉了，整面外墙都重新漆过，全然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尹月风捏紧了拳头，忍不住想起那场瓢泼大雨，戚冉君带人将程宁宁的遗体带回丞相府，而他自己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是报应…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钳住了，沉闷的疼痛在整个胸口迅速蔓延，好在尹月风的府邸离丞相府并不太远，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府中没几个下人，因为尹月风生性喜静，也不用那么多人伺候。迎出来的是个和李寻菘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姓叶名闯，人如其名，是个风风火火的捣蛋鬼，笑起来会露出两颗显眼的虎牙。
“大人，您可回来啦！”
“怎么了，有事？”
“洛然公子早就到了，等您许久了！”
听到“洛然”二字，尹月风双眼一亮，一阵欣喜涌上心头，烦闷担忧的心绪顿时冲散了许多。
“怎么不早去丞相府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早些回来。”
叶闯全没有下人的样子，推卸责任道：“洛然公子叫我不要打扰您的，不能怪我。”
尹月风素来没架子，叶闯也就没大没小惯了，主仆两个一前一后快步进了府门，直奔偏厅而去。
离偏厅大门还有几丈远，便能看到厅上端坐着的清丽男子，若非身材颀长，直教人难辨雌雄。
“洛然，好久不见。”
尹月风人还未进门槛，先欣欣然打起招呼来，洛然闻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也不算久，一盏茶而已。”
近看之下，洛然的面容同尹月风有几分相似，虽不至令人错认为阴柔，但的确俊俏非常。只是洛然与尹月风不同，他双亲都是醴国人，自小到秦燕学艺，转眼二十年过去，已是陌辽最红的角儿。
洛然善舞，身段纤细柔软，走起路来也是步履轻盈，十分端庄。当年尹月风以听戏为名，行逃遁之实，靠的正是洛然那一手惊世骇俗的易容之术。也正是因为与尹月风相交甚厚，京城里的登徒子和老淫棍才不敢轻易招惹洛然，洛然也才能清高自持，不做违心之事。
“没想到你会来，我该早些回来的。”
“今日你生辰，岂有不来之理。”
尹月风一阵感动，忙忙道：“先前不知你要来，也没准备些酒菜，不如今晚就去巡江楼，咱们小酌几杯。”
“你这酒量，还是算了吧。随便吃点什么都好，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一听这话，尹月风警觉起来，“要紧事？什么要紧事？”
洛然没说话，视线越过尹月风，落在他背后的叶闯身上，尹月风立刻会意，吩咐道：“去准备些酒菜，要清淡些。”
“知道了，这就去！”
叶闯应了，一阵风似地出了门，洛然笑了一声，叹道：“我就没见过这小子好好走过路，也就只有你肯让这种毛孩子在身边做事。”
“他是活泼了些，但做事让人放心，随他去吧。”尹月风倒不计较，他更在意洛然所说的“要紧事”到底是个什么前因后果，因为洛然是个稳重聪慧之人，断不会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寻他开心。“你刚才说有要紧事，是什么？”
“近来乐坊的几个姑娘中了一种奇毒。”
“奇毒？”
“他是活泼了些，但做事让人放心，随他去吧。”尹月风倒不计较，他更在意洛然所说的“要紧事”到底是个什么前因后果，因为洛然是个稳重聪慧之人，断不会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寻他开心。“你刚才说有要紧事，是什么？”
“近来乐坊的几个姑娘中了一种奇毒。”
“奇毒？”
致所有的小阔爱们：
没想到更了一层楼居然收到这么多回复，我以为过去了这么久大家一定早就忘了我和我的文呢。谢谢你们对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感的我不离不弃，时隔一年仍然第一时间站出来给我声援。实在非常惭愧让大家久等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本人的性格和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感情和生活的理解更是和读书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所以我要先说声抱歉，也许呈现给大家的未必是倾国倾城那样的作品，它很可能更冷酷，更残忍，更贴近眼前、诗与远方都很苟且的现实。
我构思了大致剧情，整体来说偏虐，周末坐在CPA的考场里在答题区域画了个巨大的导图，把自己虐得肝疼肺疼的2333333对不起，江山易改，但我还是那个不发刀片会死的无良后妈
毕业之后实在是太忙，人也变得庸俗懒散了，周末终于搞定了今年份的CPA，到年底前都可以安心构思码字了（←并不！）
总之如果大家不嫌弃，愿意偶尔来看看这些老朋友，我会非常感激的。
最后，希望对感情和生活有全新体验感悟的英二仍然能写出大家满意的文章吧~
白石英二
2018.10.17 杭州
没想到更了一层楼居然收到这么多回复，我以为过去了这么久大家一定早就忘了我和我的文呢。谢谢你们对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感的我不离不弃，时隔一年仍然第一时间站出来给我声援。实在非常惭愧让大家久等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本人的性格和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感情和生活的理解更是和读书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所以我要先说声抱歉，也许呈现给大家的未必是倾国倾城那样的作品，它很可能更冷酷，更残忍，更贴近眼前、诗与远方都很苟且的现实。
我构思了大致剧情，整体来说偏虐，周末坐在CPA的考场里在答题区域画了个巨大的导图，把自己虐得肝疼肺疼的2333333对不起，江山易改，但我还是那个不发刀片会死的无良后妈
毕业之后实在是太忙，人也变得庸俗懒散了，周末终于搞定了今年份的CPA，到年底前都可以安心构思码字了（←并不！）
总之如果大家不嫌弃，愿意偶尔来看看这些老朋友，我会非常感激的。
最后，希望对感情和生活有全新体验感悟的英二仍然能写出大家满意的文章吧~
白石英二
2018.10.17 杭州
“此事说来话长，还有些匪夷所思，”洛然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尹月风便请他在厅中坐下，二人隔着一张茶桌，声音压得很低，“近来乐坊的几位姑娘，连日来极为亢奋，每到夜间，就性情大变，狂躁易怒，甚至有人怀揣利器伤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尹月风并非医者，对毒理更是不甚精通，但他也隐隐觉得纳罕，他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毒能让柔柔弱弱的歌姬舞娘狂暴伤人的。
“既已伤人，应当已经报官了吧？窦大人怎么处置的？”
洛然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略有些苦涩的意味。
“月风，我们这种人，官府是不可能放在眼里的，无论是与不是，总是我们吃亏的。”
尹月风哑然片刻，微垂下头，去做歌姬舞娘的女子，多是生计所迫，能去得起乐坊之人，又大多富贵，若真闹出什么事来，一众弱女子又如何申辩？要么忍气吞声，要么拿银子摆平，再无其他办法。
“你方才说到奇毒，意思是，你认为姑娘们的反常是因为中了毒？”
“正是，可眼下没有任何证据，我请过郎中，给她们瞧过了，说是脉象正常，并无异状。”
尹月风双眼微眯，露出沉思的凝重神色，“这倒怪了，若是一人倒也罢了，多人同时性情大变，确实不太正常。”
“官府不听姑娘们申辩，认为她们只是为自己开脱，据她们所说，最值得怀疑的是前些日子从渊国来的一支商队。”
一听见“渊国”二字，尹月风紧张得连背都绷了起来，眼下两国表面平静，实则暗中较劲，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两国重归敌对的引线，大意不得。
“此话怎讲？”
“那商队中有人送了一位舞姬一些罕见的果子，舞姬与同伴们分食，过后没多久，她们便相继发作，所以我想，后来的一干事由都与这果子有所关联。”
洛然的声音清雅，如珠似玉，此时却透出深深的忧郁，令人心惊。尹月风愁眉紧锁， 凝神深思，洛然轻叹一声，继续道：
“你掌管市舶司多年，一定比我知晓官兵在水陆关卡盘查有多严格，这批人却能将毒物带入京城，我认为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尹月风连连点头，称谢道：“此事蹊跷，需盘查仔细，多谢你前来相告，我自会追究到底。”
见尹月风满口答应，洛然也似乎松了口气，眉眼间恢复了平素的清冷，又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模样了。
“大人！晚膳准备好了！”
叶闯没个正形，大半个身子被门挡住，就探出个脑袋来，没有一点规矩。尹月风心宽，也不计较，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就邀洛然一同出门。
“走吧，边吃边聊。”
“你还吃得下？”
面对洛然有些好奇的目光，尹月风勾唇一笑。
“忙着招待朋友，哪里吃得好。”
“说得也是。”
尹月风并非医者，对毒理更是不甚精通，但他也隐隐觉得纳罕，他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毒能让柔柔弱弱的歌姬舞娘狂暴伤人的。
“既已伤人，应当已经报官了吧？窦大人怎么处置的？”
洛然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略有些苦涩的意味。
“月风，我们这种人，官府是不可能放在眼里的，无论是与不是，总是我们吃亏的。”
尹月风哑然片刻，微垂下头，去做歌姬舞娘的女子，多是生计所迫，能去得起乐坊之人，又大多富贵，若真闹出什么事来，一众弱女子又如何申辩？要么忍气吞声，要么拿银子摆平，再无其他办法。
“你方才说到奇毒，意思是，你认为姑娘们的反常是因为中了毒？”
“正是，可眼下没有任何证据，我请过郎中，给她们瞧过了，说是脉象正常，并无异状。”
尹月风双眼微眯，露出沉思的凝重神色，“这倒怪了，若是一人倒也罢了，多人同时性情大变，确实不太正常。”
“官府不听姑娘们申辩，认为她们只是为自己开脱，据她们所说，最值得怀疑的是前些日子从渊国来的一支商队。”
一听见“渊国”二字，尹月风紧张得连背都绷了起来，眼下两国表面平静，实则暗中较劲，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两国重归敌对的引线，大意不得。
“此话怎讲？”
“那商队中有人送了一位舞姬一些罕见的果子，舞姬与同伴们分食，过后没多久，她们便相继发作，所以我想，后来的一干事由都与这果子有所关联。”
洛然的声音清雅，如珠似玉，此时却透出深深的忧郁，令人心惊。尹月风愁眉紧锁， 凝神深思，洛然轻叹一声，继续道：
“你掌管市舶司多年，一定比我知晓官兵在水陆关卡盘查有多严格，这批人却能将毒物带入京城，我认为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尹月风连连点头，称谢道：“此事蹊跷，需盘查仔细，多谢你前来相告，我自会追究到底。”
见尹月风满口答应，洛然也似乎松了口气，眉眼间恢复了平素的清冷，又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模样了。
“大人！晚膳准备好了！”
叶闯没个正形，大半个身子被门挡住，就探出个脑袋来，没有一点规矩。尹月风心宽，也不计较，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就邀洛然一同出门。
“走吧，边吃边聊。”
“你还吃得下？”
面对洛然有些好奇的目光，尹月风勾唇一笑。
“忙着招待朋友，哪里吃得好。”
“说得也是。”
【放个试阅章让大家把握一下这篇的虐度】
狂风肆虐，黑压压的渊国战旗如翻腾的巨浪，戚冉君静默地伫立在千军万马之前，孤独的背影宛如一缕随时会消散在风中的烟。
沈玄策马上前，急切地想要拥他在怀中，却在离戚冉君几步之遥的地方勒住了马蹄。
不知何时，戚冉君已经在他面前筑起了一道城墙，他甘愿为之付出血与生命的人近在眼前，他却无法靠近，无法触摸。
甚至是，在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连存在于那人面前的勇气都失去了。
“…冉君。”
沈玄跳下马，迈向戚冉君的脚步如同踏着刀山火海，戚冉君一言不发，无表情的脸使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
“冉君，跟我回——”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出口，便被沉重凶猛的一拳打回了喉咙里，浓烈的血腥味比脸颊上的剧痛稍缓了一步，左耳中传来一阵恼人的蜂鸣。
沈玄转过脸，发现戚冉君双眼泛红，苍白的手背上隆起了狰狞的青筋，指骨被他自己捏得咯咯作响。
“……对不起。”
他用最无可原谅的方式，对戚冉君最在意的人，做了最无可挽回的事。
再多的道歉，都于事无补。终于直视戚冉君双眼的一刻，沈玄如坠深渊。
他失去戚冉君了。
【卡！！！】
Emmmmmm...总之大概就是这个程度吧
狂风肆虐，黑压压的渊国战旗如翻腾的巨浪，戚冉君静默地伫立在千军万马之前，孤独的背影宛如一缕随时会消散在风中的烟。
沈玄策马上前，急切地想要拥他在怀中，却在离戚冉君几步之遥的地方勒住了马蹄。
不知何时，戚冉君已经在他面前筑起了一道城墙，他甘愿为之付出血与生命的人近在眼前，他却无法靠近，无法触摸。
甚至是，在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连存在于那人面前的勇气都失去了。
“…冉君。”
沈玄跳下马，迈向戚冉君的脚步如同踏着刀山火海，戚冉君一言不发，无表情的脸使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
“冉君，跟我回——”
最后一个字来不及出口，便被沉重凶猛的一拳打回了喉咙里，浓烈的血腥味比脸颊上的剧痛稍缓了一步，左耳中传来一阵恼人的蜂鸣。
沈玄转过脸，发现戚冉君双眼泛红，苍白的手背上隆起了狰狞的青筋，指骨被他自己捏得咯咯作响。
“……对不起。”
他用最无可原谅的方式，对戚冉君最在意的人，做了最无可挽回的事。
再多的道歉，都于事无补。终于直视戚冉君双眼的一刻，沈玄如坠深渊。
他失去戚冉君了。
【卡！！！】
Emmmmmm...总之大概就是这个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