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归家(父子)
沈萧虔明显生气的语气把少年吓了一跳，条件发射似的从凳子上弹起来，瞌睡瞬间跑了不少。
“五下，伸手。”
少年把左手抬起来。
这五下与刚刚警戒意味的三下不同，是夹着沈萧虔怒气的。
少年也知道了，打手板不是不疼，关键是看沈萧虔想不想让他疼。
带着风声的五下过后，少年的手上已经肿起五道棱子。他收回手，怕先生生气没敢去揉，冲他半歉疚半讨好的笑笑。
沈萧虔把火气往下压了压，自我催眠:不都是孩子的错，他从小没学过，他太困了，他尽力了... ...
“出去跑两圈，醒醒神。”无奈摆摆手。
少年颔首，走出去，围着房子跑了几圈，觉得稍微清明了些，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回了屋。
“清醒了？”
少年点头。
“那我再来一遍，你好好听。”
少年不敢坐了，恭恭敬敬站在沈萧虔身旁，称了声“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说的是... ... ... ... ... ... ... ”
沈萧虔又一连解释了十句，讲完清了清喉咙，抬头，示意少年复述。
少年给沈萧虔倒了杯水递过去，然后自觉的把手伸了出来:“对不起，我没记下来，您罚完了可以再讲一遍吗？”
沈萧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拎起竹简又是重重的五下。
掌上刚冷却了一下又要挨，伤上加伤的滋味并不好受，少年下意识的绷紧了手掌在心里默默查着数，重新收回手时已经觉得整个手心一蹦一蹦的疼了。
“五下，伸手。”
少年把左手抬起来。
这五下与刚刚警戒意味的三下不同，是夹着沈萧虔怒气的。
少年也知道了，打手板不是不疼，关键是看沈萧虔想不想让他疼。
带着风声的五下过后，少年的手上已经肿起五道棱子。他收回手，怕先生生气没敢去揉，冲他半歉疚半讨好的笑笑。
沈萧虔把火气往下压了压，自我催眠:不都是孩子的错，他从小没学过，他太困了，他尽力了... ...
“出去跑两圈，醒醒神。”无奈摆摆手。
少年颔首，走出去，围着房子跑了几圈，觉得稍微清明了些，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回了屋。
“清醒了？”
少年点头。
“那我再来一遍，你好好听。”
少年不敢坐了，恭恭敬敬站在沈萧虔身旁，称了声“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说的是... ... ... ... ... ... ... ”
沈萧虔又一连解释了十句，讲完清了清喉咙，抬头，示意少年复述。
少年给沈萧虔倒了杯水递过去，然后自觉的把手伸了出来:“对不起，我没记下来，您罚完了可以再讲一遍吗？”
沈萧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拎起竹简又是重重的五下。
掌上刚冷却了一下又要挨，伤上加伤的滋味并不好受，少年下意识的绷紧了手掌在心里默默查着数，重新收回手时已经觉得整个手心一蹦一蹦的疼了。
掌上刚冷却了一下又要挨，伤上加伤的滋味并不好受，少年下意识的绷紧了手掌在心里默默查着数，重新收回手时已经觉得整个手心一蹦一蹦的疼了。
沈萧虔喝了口水，又讲了一遍。
少年看着那几行字，思索了一会儿，“我试试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再训示。”
沈萧虔点头，示意他开始。
“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 ...混沌的状态中。嗯... ... .(省略中间的).. ... ... ... 海水是咸的，河水是淡的，鱼儿在水中游，鸟儿在空中飞。最后一句... ...嗯”少年在最后又卡壳了，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对不起，最后一句不记得了。”
沈萧虔点点头，“最后一句，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皇官员。”
少年跟着复述了一遍，然后又伸出手，“先生，刚刚我错了一处。”
沈萧虔看了看他，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严厉又吓到孩子，把他的手按下去，“没关系，这次不罚了。”
沈萧虔出身于非常传统的书香门第。沈家人丁单薄，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成了单传，父母长辈非常重视他的课业。所以在他的观念里，读书是一件再严肃不过的事情。
但是沈萧虔发现自己还是忽略了一点，这个少年可以说没有丝毫基础，还能在这里耐着性子听自己叨念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沈萧虔冲少年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儿我站着吧，清醒一点。”
“行，那我们继续下一段。这一句讲的是... ... ... ... ... ... ... ...”又是十句，沈萧虔翻译完了抬头看少年，“记下来了吗？”
少年盯着书页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自觉的伸出手来。
沈萧虔看着他已经肿起来小手，心下不忍，“没事儿，咱慢慢来，不打了。”其实这孩子的态度已经无可挑剔了。
少年没收回手去，“我怕自己会困... ...”
沈萧虔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学不下去，我也不强求。”
“您... ...你是不是生气了？”少年小心翼翼。
“怎么会。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不该打你。”生气不至于，只是有些... ...失望吧。
“您别这么说... ...”少年低着头，“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不要这么想，”沈萧虔站起来扳起他的脸和他对视。“你没有基础，第一次学这些东西听两遍就能记下来已经很棒了。不要怀疑自己。”
少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他真的不想让这个人对自己失望... ...
“书还是要读的，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状态好什么时候来找我，好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
“对，以后也可以。”
（沈爹爹是个温柔的爹爹，不过等他知道这少年就是自家孩子之后会变得严厉一点... ...爱之深责之切嘛，以后儿砸念书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偷笑。另外我家儿子也并不是个笨儿子，只是他没有基础，再加上还没有开窍，很多东西根本理解不了，全要靠死记硬背。而好巧不巧他家爹爹在这方面是个天才... ...要达到他的要求可是不容易。儿砸且读且珍惜吧。亲妈祝你好运～）
沈萧虔喝了口水，又讲了一遍。
少年看着那几行字，思索了一会儿，“我试试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再训示。”
沈萧虔点头，示意他开始。
“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 ...混沌的状态中。嗯... ... .(省略中间的).. ... ... ... 海水是咸的，河水是淡的，鱼儿在水中游，鸟儿在空中飞。最后一句... ...嗯”少年在最后又卡壳了，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对不起，最后一句不记得了。”
沈萧虔点点头，“最后一句，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皇官员。”
少年跟着复述了一遍，然后又伸出手，“先生，刚刚我错了一处。”
沈萧虔看了看他，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严厉又吓到孩子，把他的手按下去，“没关系，这次不罚了。”
沈萧虔出身于非常传统的书香门第。沈家人丁单薄，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成了单传，父母长辈非常重视他的课业。所以在他的观念里，读书是一件再严肃不过的事情。
但是沈萧虔发现自己还是忽略了一点，这个少年可以说没有丝毫基础，还能在这里耐着性子听自己叨念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沈萧虔冲少年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儿我站着吧，清醒一点。”
“行，那我们继续下一段。这一句讲的是... ... ... ... ... ... ... ...”又是十句，沈萧虔翻译完了抬头看少年，“记下来了吗？”
少年盯着书页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自觉的伸出手来。
沈萧虔看着他已经肿起来小手，心下不忍，“没事儿，咱慢慢来，不打了。”其实这孩子的态度已经无可挑剔了。
少年没收回手去，“我怕自己会困... ...”
沈萧虔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学不下去，我也不强求。”
“您... ...你是不是生气了？”少年小心翼翼。
“怎么会。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不该打你。”生气不至于，只是有些... ...失望吧。
“您别这么说... ...”少年低着头，“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不要这么想，”沈萧虔站起来扳起他的脸和他对视。“你没有基础，第一次学这些东西听两遍就能记下来已经很棒了。不要怀疑自己。”
少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他真的不想让这个人对自己失望... ...
“书还是要读的，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状态好什么时候来找我，好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
“对，以后也可以。”
（沈爹爹是个温柔的爹爹，不过等他知道这少年就是自家孩子之后会变得严厉一点... ...爱之深责之切嘛，以后儿砸念书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偷笑。另外我家儿子也并不是个笨儿子，只是他没有基础，再加上还没有开窍，很多东西根本理解不了，全要靠死记硬背。而好巧不巧他家爹爹在这方面是个天才... ...要达到他的要求可是不容易。儿砸且读且珍惜吧。亲妈祝你好运～）
六、梅花
教小孩儿读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沈萧虔想着或许应该先让他看一些通俗易懂又趣味性强的文字，毕竟孩子提起兴趣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一琢磨，这事儿就要从长计议了... ...沈萧虔摇头自嘲的笑，人家孩子就在这待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就要去找父母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还两说着，哪儿用的着自己费心思从长计议？其实他还挺中意这个年轻人的。
午饭照例是沈萧虔掌勺，他本来想着少年手上有伤不用来帮忙了，但小孩儿好像对帮厨这件事兴致很高，表示小伤而已况且在左手上不会影响什么。沈萧虔不想打击孩子积极性，默许了。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上午的时候没控制住打了人家孩子，准备做几个好菜补偿补偿他。沈萧虔本身也是个饕，当年游历四方的时候也是吃遍了天下美食的，吃到什么好吃的就会琢磨着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也都还不错。他看着家里的食材，开始构思菜谱，油焖大虾，西湖醋鱼，糖醋里脊，嗯都太油了再加个凉拌三丝，再来一个甜汤。
沈萧虔让少年帮忙把食材洗好切好后就把人赶到一遍了，他在这边忙活着，余光瞥见少年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忙前忙后的也没顾上管。
一顿饭成功的让少年吃的眉眼弯弯，恨不得把糖醋里脊的酱汁都拌在米饭里吃了。沈萧虔看着也觉得欢喜，果然再乖巧也是孩子心性，嗜甜。
留下少年收拾碗筷，沈萧虔回屋，一眼就看见他床头仙鹤送子雕花旁边多了个什么，走近拿起一看，就见是一座精巧的小宅子，用木头雕的。沈萧虔看着着宅子很眼熟，仔细一端详，笑了。不正是他现在住的这个嘛？连都能看到院子里大树上的鸟巢都雕进去了，可真是细致。沈萧虔大致能猜得到，这木雕是刚刚他做饭时少年蹲在一旁做的，孩子觉得他喜欢。可是... ...他颦眉，这孩子，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啊。他能想象到少年要手握着粗砺的树干一点点处理倒刺，这可不是只用右手就能干的活儿，不疼的吗？
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这孩子，应该是怕刚才惹自己生气了，做了这个来讨好自己的吧，真是... ...
沈萧虔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就走出了屋子，到了少年窗前。他往里一望，就见那孩子正趴在床上，眼前摆的那本书应该就是上午的千字文，少年看了几行字，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教小孩儿读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沈萧虔想着或许应该先让他看一些通俗易懂又趣味性强的文字，毕竟孩子提起兴趣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一琢磨，这事儿就要从长计议了... ...沈萧虔摇头自嘲的笑，人家孩子就在这待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就要去找父母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还两说着，哪儿用的着自己费心思从长计议？其实他还挺中意这个年轻人的。
午饭照例是沈萧虔掌勺，他本来想着少年手上有伤不用来帮忙了，但小孩儿好像对帮厨这件事兴致很高，表示小伤而已况且在左手上不会影响什么。沈萧虔不想打击孩子积极性，默许了。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上午的时候没控制住打了人家孩子，准备做几个好菜补偿补偿他。沈萧虔本身也是个饕，当年游历四方的时候也是吃遍了天下美食的，吃到什么好吃的就会琢磨着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也都还不错。他看着家里的食材，开始构思菜谱，油焖大虾，西湖醋鱼，糖醋里脊，嗯都太油了再加个凉拌三丝，再来一个甜汤。
沈萧虔让少年帮忙把食材洗好切好后就把人赶到一遍了，他在这边忙活着，余光瞥见少年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忙前忙后的也没顾上管。
一顿饭成功的让少年吃的眉眼弯弯，恨不得把糖醋里脊的酱汁都拌在米饭里吃了。沈萧虔看着也觉得欢喜，果然再乖巧也是孩子心性，嗜甜。
留下少年收拾碗筷，沈萧虔回屋，一眼就看见他床头仙鹤送子雕花旁边多了个什么，走近拿起一看，就见是一座精巧的小宅子，用木头雕的。沈萧虔看着着宅子很眼熟，仔细一端详，笑了。不正是他现在住的这个嘛？连都能看到院子里大树上的鸟巢都雕进去了，可真是细致。沈萧虔大致能猜得到，这木雕是刚刚他做饭时少年蹲在一旁做的，孩子觉得他喜欢。可是... ...他颦眉，这孩子，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啊。他能想象到少年要手握着粗砺的树干一点点处理倒刺，这可不是只用右手就能干的活儿，不疼的吗？
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这孩子，应该是怕刚才惹自己生气了，做了这个来讨好自己的吧，真是... ...
沈萧虔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就走出了屋子，到了少年窗前。他往里一望，就见那孩子正趴在床上，眼前摆的那本书应该就是上午的千字文，少年看了几行字，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沈萧虔无声的笑了，他轻手轻脚的往回走，不想打扰到屋里的人。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预见到一个月后那孩子要走的时候他会有多舍不得。其实这样想来，他们才相处了短短的两天，这种熟悉，亲切，喜爱感是从哪儿来的呢？如果... ...如果少年找不到他的父母，回来认自己做个干爹，其实也挺好的。
下午沈萧虔跟少年说他要出诊，少年说要陪他一起，说自己可以保护他。沈萧虔想着孩子自己在家也无聊，就把他带出来了。
说来也巧，沈萧虔今天下午看的这几个病人都是重病在身又家境贫寒，他要么不收诊金，要么象征性的收个一两文，最后给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妇人看病是，还反过来塞给了她一两银子。少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偶尔皱个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家前，沈萧虔和少年少年去买菜，路过间叫稻花香的糕点铺子，他把少年领进去，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少年看了眼标价，摇摇头，拽着沈萧虔就往外走，然后在没人注意的瞬间偷偷咽了咽口水。沈萧虔有些疑惑，不是喜欢吃甜的吗？不喜欢糕点？
他也没多问，到了菜市场，看见有几尾鲫鱼甚是新鲜，便问老板价格。老板见来了主顾，忙说:“您今天可算来着了，这鱼可是我刚捕上来的，一只八斤中呢，我给您算便宜点儿，两钱银子一条，怎么样？”
沈萧虔觉得还真不贵，正要掏钱就觉得有人在拽他衣袖，他不解的看向少年，“怎么？不喜欢鲫鱼？炖汤可好吃了。”
就见那孩子皱着张小脸，“太贵了... ...”他又看看对面肉铺的标价，“我们每顿饭都要吃下去这么多钱啊。”
沈萧虔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也有点儿懵:“啊？没关系啊我不缺银子的。”
“可是... ...可是你给人看了一下午的病都没挣到钱，倒是给出去了不少... ...”少年暗自想，先生挣钱真是不容易，自己以后还是少吃一点儿吧。
“... ... ...哈哈... ...哈哈哈哈”沈萧虔终于明白这孩子在纠结什么，乐了。“别担心，你吃不穷我。”他朝少年眨眨眼，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还是很有钱的。”
下午沈萧虔跟少年说他要出诊，少年说要陪他一起，说自己可以保护他。沈萧虔想着孩子自己在家也无聊，就把他带出来了。
说来也巧，沈萧虔今天下午看的这几个病人都是重病在身又家境贫寒，他要么不收诊金，要么象征性的收个一两文，最后给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妇人看病是，还反过来塞给了她一两银子。少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偶尔皱个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家前，沈萧虔和少年少年去买菜，路过间叫稻花香的糕点铺子，他把少年领进去，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少年看了眼标价，摇摇头，拽着沈萧虔就往外走，然后在没人注意的瞬间偷偷咽了咽口水。沈萧虔有些疑惑，不是喜欢吃甜的吗？不喜欢糕点？
他也没多问，到了菜市场，看见有几尾鲫鱼甚是新鲜，便问老板价格。老板见来了主顾，忙说:“您今天可算来着了，这鱼可是我刚捕上来的，一只八斤中呢，我给您算便宜点儿，两钱银子一条，怎么样？”
沈萧虔觉得还真不贵，正要掏钱就觉得有人在拽他衣袖，他不解的看向少年，“怎么？不喜欢鲫鱼？炖汤可好吃了。”
就见那孩子皱着张小脸，“太贵了... ...”他又看看对面肉铺的标价，“我们每顿饭都要吃下去这么多钱啊。”
沈萧虔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也有点儿懵:“啊？没关系啊我不缺银子的。”
“可是... ...可是你给人看了一下午的病都没挣到钱，倒是给出去了不少... ...”少年暗自想，先生挣钱真是不容易，自己以后还是少吃一点儿吧。
“... ... ...哈哈... ...哈哈哈哈”沈萧虔终于明白这孩子在纠结什么，乐了。“别担心，你吃不穷我。”他朝少年眨眨眼，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还是很有钱的。”
“... ... ...哈哈... ...哈哈哈哈”沈萧虔终于明白这孩子在纠结什么，乐了。“别担心，你吃不穷我。”他朝少年眨眨眼，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还是很有钱的。”
少年似信非信，但也没继续拽着他不让买东西。沈萧虔还是买了不少的食材，两人一人拎一般，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沈萧虔想着中午吃的还是太油腻，晚上就做了点清淡的，还熬了一锅粗粮粥。吃完饭后，两人各自回房。
少年趴在桌子上想心思，先生真的是这辈子待他最好的人，比师父还好。先生说让他留在这给他干一个月的活，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基本上什么都没干过，反倒是先生，每天出去给人看病，回来还要给自己做饭... ...他对父母其实是没有概念的，不曾拥有过，其实也没那么渴求。找父母这件事情太虚无缥缈了，他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总不能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人就问，“您看我像您儿子吗”。如果能一直跟着先生多好啊... ...他可以学着做饭，然后去外面找份工作，只要先生不赶他走... ...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
少年想着觉得心口有些发堵，索性翻身下床无聊的翻看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见里面有很多插画，边想着拿来翻一翻。
少年打开第一页，然后他被右下角的一个类似梅花的标志吸引住了，他总觉得这个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少年竟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胸腔里的物什砰砰砰跳的用力。
他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索性跑去找沈萧虔了。要是不问清楚，他想，估计自己这一晚上别想睡了。
沈萧虔之前正在案上看医术，见少年拎着一本书蹬蹬蹬跑进来，心想着，哎呀，这是求知若渴的意思？
少年有些急，匆匆说了句“打扰先生了。”就把花着梅花图案的那一页往沈萧虔面前一举，“先生，这个图案是什么？”
沈萧虔看着那一页纸微微出神，他拿指腹缓缓的抚摸着那朵梅花。“这个啊，是我儿子身上的一块胎记。你是从书架上找到的吧？我想念思儿了，就常去那屋翻一翻我这些年给他买的书，几乎每一本上都有我画上去这个图案。”沈萧虔顿了顿“这应该是关于他，我唯一能确认的一个痕迹了。”这是他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从来不曾向人提起。
少年听到“胎记”时就想起来了，这个标志他是在自己身上见到的。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有次发水痘，真赶上师父不在山上，他足足烧了三天迷迷糊糊的几乎把身上的水痘痘蹭破了。这个印记就是他对着镜子给自己后背上药的时候看到的，当时他觉得有趣还端详了好久。但这胎记在背后平日里都看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忽略这个事情了。
先生儿子的身上有个跟他一样的胎记，这个认知让他不可抑制的浑身微微颤抖着，手里的书都没拿稳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沈萧虔弯腰拾起书，疑惑的抬头，就见少年小脸刷白，满眼震惊。
他连忙起身，“你怎么了？”
少年慢慢的平静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您孩子的胎记是长在后背上的吗？”
沈萧虔一怔“是... ...啊，在后心那个位置，你... ...”
少年毫无预兆的红了眼眶，“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
愣了半晌，沈萧虔以一种堪称粗暴的动作的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他？还是你就是... ...”
少年没说话，抬手开始解衣服。沈萧虔后退了一步，直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背对着他，用颤抖的手缓缓褪下了上衣。沈萧虔就见在他正后心的位置，盛开着一朵梅花。
少年似信非信，但也没继续拽着他不让买东西。沈萧虔还是买了不少的食材，两人一人拎一般，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沈萧虔想着中午吃的还是太油腻，晚上就做了点清淡的，还熬了一锅粗粮粥。吃完饭后，两人各自回房。
少年趴在桌子上想心思，先生真的是这辈子待他最好的人，比师父还好。先生说让他留在这给他干一个月的活，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基本上什么都没干过，反倒是先生，每天出去给人看病，回来还要给自己做饭... ...他对父母其实是没有概念的，不曾拥有过，其实也没那么渴求。找父母这件事情太虚无缥缈了，他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总不能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人就问，“您看我像您儿子吗”。如果能一直跟着先生多好啊... ...他可以学着做饭，然后去外面找份工作，只要先生不赶他走... ...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
少年想着觉得心口有些发堵，索性翻身下床无聊的翻看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见里面有很多插画，边想着拿来翻一翻。
少年打开第一页，然后他被右下角的一个类似梅花的标志吸引住了，他总觉得这个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少年竟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胸腔里的物什砰砰砰跳的用力。
他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索性跑去找沈萧虔了。要是不问清楚，他想，估计自己这一晚上别想睡了。
沈萧虔之前正在案上看医术，见少年拎着一本书蹬蹬蹬跑进来，心想着，哎呀，这是求知若渴的意思？
少年有些急，匆匆说了句“打扰先生了。”就把花着梅花图案的那一页往沈萧虔面前一举，“先生，这个图案是什么？”
沈萧虔看着那一页纸微微出神，他拿指腹缓缓的抚摸着那朵梅花。“这个啊，是我儿子身上的一块胎记。你是从书架上找到的吧？我想念思儿了，就常去那屋翻一翻我这些年给他买的书，几乎每一本上都有我画上去这个图案。”沈萧虔顿了顿“这应该是关于他，我唯一能确认的一个痕迹了。”这是他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从来不曾向人提起。
少年听到“胎记”时就想起来了，这个标志他是在自己身上见到的。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有次发水痘，真赶上师父不在山上，他足足烧了三天迷迷糊糊的几乎把身上的水痘痘蹭破了。这个印记就是他对着镜子给自己后背上药的时候看到的，当时他觉得有趣还端详了好久。但这胎记在背后平日里都看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忽略这个事情了。
先生儿子的身上有个跟他一样的胎记，这个认知让他不可抑制的浑身微微颤抖着，手里的书都没拿稳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沈萧虔弯腰拾起书，疑惑的抬头，就见少年小脸刷白，满眼震惊。
他连忙起身，“你怎么了？”
少年慢慢的平静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您孩子的胎记是长在后背上的吗？”
沈萧虔一怔“是... ...啊，在后心那个位置，你... ...”
少年毫无预兆的红了眼眶，“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
愣了半晌，沈萧虔以一种堪称粗暴的动作的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他？还是你就是... ...”
少年没说话，抬手开始解衣服。沈萧虔后退了一步，直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背对着他，用颤抖的手缓缓褪下了上衣。沈萧虔就见在他正后心的位置，盛开着一朵梅花。
七、父子相认
沈萧虔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他往前走上两步，轻柔的抚摸着那朵梅花。他不会记错的，那是属于思儿的印记，他描摹了无数次，肯定不会有错。他的声音在发颤，“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
少年，现在可以叫他沈思了。
沈思听见沈萧虔无意识的呢喃，蓦地心里一凉，僵着不动了。不可能... ...吗？他是不希望自己是他的儿子吗？
“怎么可能... ...他应该已经死在那场瘟疫中了啊。”沈萧虔没有发现少年的异常，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说服自己承认了思儿已死这件事，他从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就连在睡梦中，他的思儿也一直是那个小小的婴孩形态，边哭边扑腾这小手，说爹爹我好难受。
少年并不知道沈萧虔在想什么，他只是心越来越凉。先生不想认他，先生宁愿相信自己孩子已经死了都不想认他。的确，先生这么好的人，是他高攀了... ...
少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整好衣服闷声说“先生你不用为难，可能... ...可能就是个巧合而已，我... ...”
沈萧虔听完这话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引起了少年的误解，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震惊了... ...”
但是这次少年没心思听沈萧虔说的话。他从小缺爱，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纤细的孩子。刚刚解开衣服让沈萧虔看他的胎记，向他证明自己就是他的儿子就已经耗了他几乎全部的勇气。可那人的反应明明就是惊吓多过于喜悦，这让他既心灰意冷，又无地自容。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这里招人嫌呢？
这样想着，沈思就愣愣的往外走。沈萧虔这回可是吓了一跳，忙拉住他的胳膊，“孩子你听我说，我很高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 ”
沈思就想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兀自甩开沈萧虔的手。
沈萧虔知道如果他让沈思走出了这扇门，那他可就再也找不到儿子了。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句“沈思！你还有没有点担当？”
沈萧虔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他往前走上两步，轻柔的抚摸着那朵梅花。他不会记错的，那是属于思儿的印记，他描摹了无数次，肯定不会有错。他的声音在发颤，“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
少年，现在可以叫他沈思了。
沈思听见沈萧虔无意识的呢喃，蓦地心里一凉，僵着不动了。不可能... ...吗？他是不希望自己是他的儿子吗？
“怎么可能... ...他应该已经死在那场瘟疫中了啊。”沈萧虔没有发现少年的异常，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说服自己承认了思儿已死这件事，他从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就连在睡梦中，他的思儿也一直是那个小小的婴孩形态，边哭边扑腾这小手，说爹爹我好难受。
少年并不知道沈萧虔在想什么，他只是心越来越凉。先生不想认他，先生宁愿相信自己孩子已经死了都不想认他。的确，先生这么好的人，是他高攀了... ...
少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整好衣服闷声说“先生你不用为难，可能... ...可能就是个巧合而已，我... ...”
沈萧虔听完这话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引起了少年的误解，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震惊了... ...”
但是这次少年没心思听沈萧虔说的话。他从小缺爱，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纤细的孩子。刚刚解开衣服让沈萧虔看他的胎记，向他证明自己就是他的儿子就已经耗了他几乎全部的勇气。可那人的反应明明就是惊吓多过于喜悦，这让他既心灰意冷，又无地自容。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这里招人嫌呢？
这样想着，沈思就愣愣的往外走。沈萧虔这回可是吓了一跳，忙拉住他的胳膊，“孩子你听我说，我很高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 ”
沈思就想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兀自甩开沈萧虔的手。
沈萧虔知道如果他让沈思走出了这扇门，那他可就再也找不到儿子了。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句“沈思！你还有没有点担当？”
沈思被这句话吼的一愣，担当？哦对... ...当初说好了他要在这里干三十天。
他回过身低垂着头，“抱歉，我马上出去找一份工作，这个月挣得的钱都给您送过来。”然后他默默屈膝给沈萧虔磕了三个头，转身又要往外走。
沈萧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都想给儿子磕个头了。眼看他就要走到门口了，沈萧虔想着在这儿急得跳脚也没用，索性直接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沈思。
“思儿你去哪儿啊，带爹爹一起去啊。”脸面是个什么东西，有儿子重要么？
少年浑身一僵，站那不动了。
沈萧虔再接再厉，“爹爹知道，爹爹刚才不小心说错话伤思儿的心了，都是爹爹的错。可是你看，你之前也犯过错吧，爹爹还不是罚完就原谅你了，你也要给爹爹个机会是不是，爹爹也任你处置，罚完之后原谅爹爹好不好？”这张老脸，他今天是真不准备要了。
沈萧虔感觉到沈思的身子好像是放松了一点，赶紧趁热打铁。“最起码，你要给爹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你要真走了我从哪儿找这么个好儿子去啊。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跳河给你娘请罪去。”
沈萧虔紧紧抱着儿子不敢撒手。过了一会儿，沈思拍拍沈萧虔的手，“我们滴血认亲吧。”
沈萧虔忙道“不用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我儿子。”
沈思坚持，“试试吧。”刚刚沈萧虔的一番话他怎么可能不感动？他差点就要转过身去抱着沈萧虔痛哭了。但是他忽然又特别的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怎么办？如果这一切其实就是个巧合，他根本不是沈萧虔的儿子怎么办？如果他现在有的一切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失去怎么办？他不想留悬念了，要么明明白白的接受，要么痛痛快快的离开。
他回过身低垂着头，“抱歉，我马上出去找一份工作，这个月挣得的钱都给您送过来。”然后他默默屈膝给沈萧虔磕了三个头，转身又要往外走。
沈萧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都想给儿子磕个头了。眼看他就要走到门口了，沈萧虔想着在这儿急得跳脚也没用，索性直接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沈思。
“思儿你去哪儿啊，带爹爹一起去啊。”脸面是个什么东西，有儿子重要么？
少年浑身一僵，站那不动了。
沈萧虔再接再厉，“爹爹知道，爹爹刚才不小心说错话伤思儿的心了，都是爹爹的错。可是你看，你之前也犯过错吧，爹爹还不是罚完就原谅你了，你也要给爹爹个机会是不是，爹爹也任你处置，罚完之后原谅爹爹好不好？”这张老脸，他今天是真不准备要了。
沈萧虔感觉到沈思的身子好像是放松了一点，赶紧趁热打铁。“最起码，你要给爹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你要真走了我从哪儿找这么个好儿子去啊。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跳河给你娘请罪去。”
沈萧虔紧紧抱着儿子不敢撒手。过了一会儿，沈思拍拍沈萧虔的手，“我们滴血认亲吧。”
沈萧虔忙道“不用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我儿子。”
沈思坚持，“试试吧。”刚刚沈萧虔的一番话他怎么可能不感动？他差点就要转过身去抱着沈萧虔痛哭了。但是他忽然又特别的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怎么办？如果这一切其实就是个巧合，他根本不是沈萧虔的儿子怎么办？如果他现在有的一切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失去怎么办？他不想留悬念了，要么明明白白的接受，要么痛痛快快的离开。
沈萧虔看着少年执着的眼神，多多少少猜到了他的心思，“好，听你的，我去准备一下。我松手了你可不许走啊。”
沈萧虔当然知道滴血认亲其实并没有任何可信度，亲生父母和孩子的血融不到一起的情况太多了。但作为一个大夫，他有自信就算是一头猪和一条蛇的血，他也有办法让他们融到一起。
沈萧虔在一个纯白色的小碟子里盛上水，在沈思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在水里滴上了几滴特殊的无色药液。拿出一根银针当着他的面扎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沈思接过银针，如法炮制，然后屏息盯着水里的两个血珠。就见它们互相试探，试探，最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沈思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沈萧虔刚长舒一口气，就听到了孩子压抑的抽噎声。他忙过去一把搂住儿子“这下放心了吧，我是你爹爹，永远不会变，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思儿给爹爹个机会，好不好？”
沈思的眼泪越哄越停不住，渐渐地从低声抽噎转为大声痛哭。沈萧虔知道他只是情感堆积的太重了，需要好好发泄一场，于是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搂着他，时不时拍拍他的后背帮少年顺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少年终于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沈萧虔的怀抱中出来，想着刚刚闹了那么大一场，不觉有些尴尬。
沈萧虔逗着他说话“怎么样？想好怎么罚爹爹了吗？”
沈思有些别扭的别过头:“您别拿我寻开心了。”
沈萧虔挑眉，“怎么是拿你学开心，爹爹是真心认错，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爹爹啊？”
沈思抽了抽鼻子“那就罚您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
沈萧虔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折腾这么久，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少年刚刚哭累了，倦哒哒的。沈萧虔还没稀罕够儿子，索性留他今晚和自己一起睡，沈思没拒绝，睡眼朦胧的爬上了床占了靠里的那半边。
沈萧虔随后也上了床，他可一点儿都不困。刚才光顾着陪小祖宗折腾了，现在一安静下来，那股狂喜立马汹涌澎湃的袭来，他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喧闹沸腾着。这导致沈萧虔嘴角一直上翘着，按都按不下去。
他看着儿子的小脸，说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满足，他记得今晚上儿子连一声爹爹都没喊过呢！
趁着沈思还没睡熟，沈萧虔狠狠心推了推他，“嘿，儿子，你还没叫我爹爹呢。”
沈思别晃醒了也不生气，拿还朦朦胧胧的眼睛看着沈萧虔，跟只小猫似得拿大脑袋蹭了蹭他肩膀，大大方方叫了声“爹爹～”
沈萧虔就觉得呼啦一下子，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沈萧虔当然知道滴血认亲其实并没有任何可信度，亲生父母和孩子的血融不到一起的情况太多了。但作为一个大夫，他有自信就算是一头猪和一条蛇的血，他也有办法让他们融到一起。
沈萧虔在一个纯白色的小碟子里盛上水，在沈思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在水里滴上了几滴特殊的无色药液。拿出一根银针当着他的面扎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沈思接过银针，如法炮制，然后屏息盯着水里的两个血珠。就见它们互相试探，试探，最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沈思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沈萧虔刚长舒一口气，就听到了孩子压抑的抽噎声。他忙过去一把搂住儿子“这下放心了吧，我是你爹爹，永远不会变，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思儿给爹爹个机会，好不好？”
沈思的眼泪越哄越停不住，渐渐地从低声抽噎转为大声痛哭。沈萧虔知道他只是情感堆积的太重了，需要好好发泄一场，于是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搂着他，时不时拍拍他的后背帮少年顺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少年终于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沈萧虔的怀抱中出来，想着刚刚闹了那么大一场，不觉有些尴尬。
沈萧虔逗着他说话“怎么样？想好怎么罚爹爹了吗？”
沈思有些别扭的别过头:“您别拿我寻开心了。”
沈萧虔挑眉，“怎么是拿你学开心，爹爹是真心认错，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爹爹啊？”
沈思抽了抽鼻子“那就罚您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
沈萧虔哈哈大笑“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折腾这么久，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少年刚刚哭累了，倦哒哒的。沈萧虔还没稀罕够儿子，索性留他今晚和自己一起睡，沈思没拒绝，睡眼朦胧的爬上了床占了靠里的那半边。
沈萧虔随后也上了床，他可一点儿都不困。刚才光顾着陪小祖宗折腾了，现在一安静下来，那股狂喜立马汹涌澎湃的袭来，他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喧闹沸腾着。这导致沈萧虔嘴角一直上翘着，按都按不下去。
他看着儿子的小脸，说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满足，他记得今晚上儿子连一声爹爹都没喊过呢！
趁着沈思还没睡熟，沈萧虔狠狠心推了推他，“嘿，儿子，你还没叫我爹爹呢。”
沈思别晃醒了也不生气，拿还朦朦胧胧的眼睛看着沈萧虔，跟只小猫似得拿大脑袋蹭了蹭他肩膀，大大方方叫了声“爹爹～”
沈萧虔就觉得呼啦一下子，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今天下午楼楼要去赶火车，所以应该没有文啦，明天应该有半天多的时间要耗在各种交通工具上，更文时间不定... ...好消息是我十一应该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没有出游计划，不会停更，还可能不定期掉落小段子～爱你们，大家中秋快乐
八、来日方长与任重道远
虽然前一天晚上折腾的身心俱疲，沈思还是一大早就醒过来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美好又虚幻，沈思都有些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呢？他偏头，看到了睡在一边的沈萧虔，踏实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沈萧虔，这个人以后就是他的父亲了。在过去漫长的孤独岁月中，沈思从不敢奢求什么，总觉得每天能不饿就很好了，能有张床供他睡觉就很好了，如果在能有个人真心待他好，那就真是完美了。所以在遇上沈萧虔后，他每天都生活在意外之喜中。不但能吃饱，还能吃的很好，有暖榻，让他从头到脚都是热乎的，而他觉得这辈子对他最好的那个人，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沈思现在知道什么叫上天眷顾了，或许他之前收的所有的苦，都是在为现在的幸运做铺垫。他觉得值得，什么都值得。
然后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自己执意要走，想到父亲全力挽留，想到他最后抱着沈萧虔痛哭流涕... ...沈思害羞了，同时也有些自责，他昨天... ...是不是很无理取闹啊，还害得父亲抛下颜面说那些话，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他... ...
就这样，一向习惯早起的沈思看着沈萧虔的睡颜想心思，把晨练赖过去了。
沈萧虔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正看着自己发呆，心情大好，“儿子，早安啊！”
沈思不自觉的错开视线，“啊... ...早安。”
“啧，”沈萧虔不满意，“叫人啊。”
“... ...父亲。”
“你昨晚上还叫爹爹叫的甜着呢，现在怎么就成父亲了... ...害羞啦？”沈萧虔越来越觉得，逗儿子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他现在急于探索沈思的各种表情。
“... ...爹爹。”沈思见自己父亲如此... ...开朗，觉得自己也应该放开一些。
“来来大点声音再叫一遍。”沈萧虔乐不可支。
“爹爹！”
“诶，好儿子。”沈萧虔凑过去，在沈思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留下一个脸红到脖子跟的儿子，心情甚好的做早饭去了。
沈思把自己蒙到被子里，他才没害羞... ...脸红是暖床蒸的... ...一定是的。
虽然前一天晚上折腾的身心俱疲，沈思还是一大早就醒过来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美好又虚幻，沈思都有些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呢？他偏头，看到了睡在一边的沈萧虔，踏实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沈萧虔，这个人以后就是他的父亲了。在过去漫长的孤独岁月中，沈思从不敢奢求什么，总觉得每天能不饿就很好了，能有张床供他睡觉就很好了，如果在能有个人真心待他好，那就真是完美了。所以在遇上沈萧虔后，他每天都生活在意外之喜中。不但能吃饱，还能吃的很好，有暖榻，让他从头到脚都是热乎的，而他觉得这辈子对他最好的那个人，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沈思现在知道什么叫上天眷顾了，或许他之前收的所有的苦，都是在为现在的幸运做铺垫。他觉得值得，什么都值得。
然后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自己执意要走，想到父亲全力挽留，想到他最后抱着沈萧虔痛哭流涕... ...沈思害羞了，同时也有些自责，他昨天... ...是不是很无理取闹啊，还害得父亲抛下颜面说那些话，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他... ...
就这样，一向习惯早起的沈思看着沈萧虔的睡颜想心思，把晨练赖过去了。
沈萧虔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正看着自己发呆，心情大好，“儿子，早安啊！”
沈思不自觉的错开视线，“啊... ...早安。”
“啧，”沈萧虔不满意，“叫人啊。”
“... ...父亲。”
“你昨晚上还叫爹爹叫的甜着呢，现在怎么就成父亲了... ...害羞啦？”沈萧虔越来越觉得，逗儿子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他现在急于探索沈思的各种表情。
“... ...爹爹。”沈思见自己父亲如此... ...开朗，觉得自己也应该放开一些。
“来来大点声音再叫一遍。”沈萧虔乐不可支。
“爹爹！”
“诶，好儿子。”沈萧虔凑过去，在沈思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留下一个脸红到脖子跟的儿子，心情甚好的做早饭去了。
沈思把自己蒙到被子里，他才没害羞... ...脸红是暖床蒸的... ...一定是的。
沈萧虔自然知道儿子还有些放不开，没关系这很正常，慢慢来嘛。他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收了太多的苦，他既心疼又愧疚，然而儿子在困境中还保持了一颗纯洁善良的赤子之心，他欣慰又骄傲。沈萧虔忽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的儿子，以后会成长成一个怎样的人呢？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多美好。
父子二人用过饭，坐在一起各自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他们讲沈萧虔刚得知妻儿以遭遇不幸这一消息时的崩溃，沈思独一人在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师父一面的寂寞，也讲沈萧虔见过的大漠的孤烟鸿雁，江南的小桥流水，沈思在悬崖边上救下来的雏鸟，和下山后一个老爷爷送给他的糖葫芦。都有些感叹唏嘘。
二人沉默了片刻，沈思忽然站了起来，“爹爹，我昨晚上不该那么任性，更不该不相信你... ...对不起... ...”
沈萧虔回忆起昨晚的情形，也有些想笑，“你当时真是把我吓到了，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那明明是惊讶的语气，你从哪儿听出了嫌弃？”
沈思着低头，“这些东西... ...我确实不太懂。”
沈萧虔自然明白，儿子从小基本上就是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长大的，一遇到复杂一些的情感就完全搞不清楚。“没事儿，”沈萧虔安慰儿子，“你是爹爹的儿子，可以对爹爹任性，爹爹会包容你。至于其他的... ...慢慢教你。”
当然要教。
沈萧虔一直觉得，情商对一个人极其重要，沈思要学的还有很多，怎么尊重别人，怎样善待自己，什么时候要去追逐，什么时候应该放弃。
还好，沈萧虔心想，来日方长。
父子二人用过饭，坐在一起各自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他们讲沈萧虔刚得知妻儿以遭遇不幸这一消息时的崩溃，沈思独一人在山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师父一面的寂寞，也讲沈萧虔见过的大漠的孤烟鸿雁，江南的小桥流水，沈思在悬崖边上救下来的雏鸟，和下山后一个老爷爷送给他的糖葫芦。都有些感叹唏嘘。
二人沉默了片刻，沈思忽然站了起来，“爹爹，我昨晚上不该那么任性，更不该不相信你... ...对不起... ...”
沈萧虔回忆起昨晚的情形，也有些想笑，“你当时真是把我吓到了，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那明明是惊讶的语气，你从哪儿听出了嫌弃？”
沈思着低头，“这些东西... ...我确实不太懂。”
沈萧虔自然明白，儿子从小基本上就是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长大的，一遇到复杂一些的情感就完全搞不清楚。“没事儿，”沈萧虔安慰儿子，“你是爹爹的儿子，可以对爹爹任性，爹爹会包容你。至于其他的... ...慢慢教你。”
当然要教。
沈萧虔一直觉得，情商对一个人极其重要，沈思要学的还有很多，怎么尊重别人，怎样善待自己，什么时候要去追逐，什么时候应该放弃。
还好，沈萧虔心想，来日方长。
“对了思儿，”沈萧虔忽然想到一件容不得“来日方长”的要紧事，“你这一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一下抓紧时间读书了。”
沈思皱了皱鼻子:“... ...哦。”他其实没多想，就单纯性觉得给人家当儿子自然不能太丢人，认了。
沈萧虔一脸严肃，“等来年开春，我准备带你回老宅认族归宗。”
认祖归宗？少年脸上满满的期待之色。
“先别高兴的太早... ...咱们家是书香门第，”沈萧虔指指自己，“到我这一辈儿还成了单传。所以你的祖父祖母，连同大祖父，二祖父，都只有你一个孙子。”沈萧虔同情的看着自家儿子。
“呃... ...也就是说祖父们都喜欢会读书的？”
“不是... ...”
沈思松了口气。
“那群老学究根本看不上不会读书的。”
“... ...”沈思。
沈萧虔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好干啊儿子，争取一次性摆平那群老头老太太们。我会监督你的。”
“... ...”想到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爹爹一遇到教书的事就变得格外的认真严厉，沈思大概能想象的出来祖父祖母对待学问是个什么样子，顿时就觉得前路堪忧，一脸紧张的看向沈萧虔。
“任重而道远啊，儿子。”
沈思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沈萧虔一惊，这是...把人吓跑了？“思儿！你要干什么？”
沈思停下脚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拳，“去读书。”推门走了。
沈萧虔忙跟上，“哎！我给你挑几本！”
沈思就这么看着沈萧虔一本一本的往自己桌子上摞书。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史记... ...还在继续往上摞。
沈思:“爹爹... ...”
“嗯？啊... ...”沈萧虔怀里还抱着一堆书回头，看自家愁眉苦脸的儿子。“没办法啊，这都是最基础的。”
“... ...”沈思对自己说，认命吧。
“你要是实在看不完我们就... ...”
“没关系，”沈思略带悲壮的摇摇头，“我会都看完的。”咬牙切齿的。
“... ...好，爹爹会帮你的。”说着，沈萧虔抽出一本《三字经》来，翻到中间的位置一折，“下午我要去善堂坐诊，你抓紧时间在家背书吧，晚饭过后我要检查，错一次三下，需要我提醒的地方一处五下。”
“... ...”沈思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果然自己爹爹一碰到学习上的事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父亲大人，您确定不是在难为我吗？
沈萧虔好像收到了沈思腹诽，“太多？那我们减半吧，没关系顶多这些书不能都看完... ...”
“没事儿，我会尽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重而道远啊，少年想。
沈思皱了皱鼻子:“... ...哦。”他其实没多想，就单纯性觉得给人家当儿子自然不能太丢人，认了。
沈萧虔一脸严肃，“等来年开春，我准备带你回老宅认族归宗。”
认祖归宗？少年脸上满满的期待之色。
“先别高兴的太早... ...咱们家是书香门第，”沈萧虔指指自己，“到我这一辈儿还成了单传。所以你的祖父祖母，连同大祖父，二祖父，都只有你一个孙子。”沈萧虔同情的看着自家儿子。
“呃... ...也就是说祖父们都喜欢会读书的？”
“不是... ...”
沈思松了口气。
“那群老学究根本看不上不会读书的。”
“... ...”沈思。
沈萧虔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好干啊儿子，争取一次性摆平那群老头老太太们。我会监督你的。”
“... ...”想到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爹爹一遇到教书的事就变得格外的认真严厉，沈思大概能想象的出来祖父祖母对待学问是个什么样子，顿时就觉得前路堪忧，一脸紧张的看向沈萧虔。
“任重而道远啊，儿子。”
沈思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沈萧虔一惊，这是...把人吓跑了？“思儿！你要干什么？”
沈思停下脚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拳，“去读书。”推门走了。
沈萧虔忙跟上，“哎！我给你挑几本！”
沈思就这么看着沈萧虔一本一本的往自己桌子上摞书。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史记... ...还在继续往上摞。
沈思:“爹爹... ...”
“嗯？啊... ...”沈萧虔怀里还抱着一堆书回头，看自家愁眉苦脸的儿子。“没办法啊，这都是最基础的。”
“... ...”沈思对自己说，认命吧。
“你要是实在看不完我们就... ...”
“没关系，”沈思略带悲壮的摇摇头，“我会都看完的。”咬牙切齿的。
“... ...好，爹爹会帮你的。”说着，沈萧虔抽出一本《三字经》来，翻到中间的位置一折，“下午我要去善堂坐诊，你抓紧时间在家背书吧，晚饭过后我要检查，错一次三下，需要我提醒的地方一处五下。”
“... ...”沈思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果然自己爹爹一碰到学习上的事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父亲大人，您确定不是在难为我吗？
沈萧虔好像收到了沈思腹诽，“太多？那我们减半吧，没关系顶多这些书不能都看完... ...”
“没事儿，我会尽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重而道远啊，少年想。
第九章 人之初，xing本善
“今天的沈大夫的心情一定特别好。”善堂里的病患和帮工看着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沈萧虔，忍不住偷偷八卦，好奇的群众们问沈萧虔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儿，沈萧虔也爽快，就说是自己失散了十几年的儿子找回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恭喜道贺，但是就有那么一小搓人闲来无事就捕风捉影，说沈萧虔和原配妻子所育之死早死在瘟疫中了，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他的私生子。还有人传沈思其实是沈夫人和其他男人生的儿子，沈大夫带着好大一定绿帽子给别人养儿子。
这些传言沈萧虔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清溪是个小地方，他也算这里小有名气，被人传些八卦也是正常的，他不甚在意，想着过些时间等人们热情过去这事儿就算完了。
“今天的沈大夫的心情一定特别好。”善堂里的病患和帮工看着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沈萧虔，忍不住偷偷八卦，好奇的群众们问沈萧虔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儿，沈萧虔也爽快，就说是自己失散了十几年的儿子找回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恭喜道贺，但是就有那么一小搓人闲来无事就捕风捉影，说沈萧虔和原配妻子所育之死早死在瘟疫中了，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他的私生子。还有人传沈思其实是沈夫人和其他男人生的儿子，沈大夫带着好大一定绿帽子给别人养儿子。
这些传言沈萧虔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清溪是个小地方，他也算这里小有名气，被人传些八卦也是正常的，他不甚在意，想着过些时间等人们热情过去这事儿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