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心瘾

陆璟冠的家在环城新开发的高档社区,低密度花园式住宅,能在这里购得一室的,几乎都是这座城市的新锐人群。
经过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又经历了晚间一场皮笑肉不笑的晚餐,陆璟冠可谓是精疲力竭,连泡澡都懒得,只冲了一个热水澡就换上了睡衣。
他端了一杯红酒立于窗前,一口一口,慢慢品咂。他的睡衣纽扣并没有扣牢,微敞的领口中露出浅小麦色的胸肌,说不上发达,但也能算健硕。
十六楼的高度,足以将半座城的风光览入眼中,远处的高楼霓虹,车灯汇成的光流,一切一切,尽收眼底。
孤身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打拼,目前算得上顺遂,只是这靠着技术学识吃饭的行当仍要小心翼翼。离不开人群,离不开社会,就是离不开尔虞我诈、虚以委蛇。
红酒一口口喝尽,陆璟冠除了举杯喝酒的动作,再也没有动上一动,他直直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直到最后一口也咽下去,他才挪动身体,拉上窗帘,回卧室安寝了。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2:00 +0800 CST  
酒店套房里,商青平已是酣然入睡,江仪笙蜷着身子,靠床坐在地板上,默默的抽着一支烟。地板上虽然是铺着极厚极软的羊毛地毯,但是对于刚刚受过重则,又因欢爱撞击过度的臀部来说,还是有些硬的。只是江仪笙不在意,他喜欢疼痛的绵延,一点一点,渗透到每分每秒。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本应累极困极的人却毫无睡意。按理说,酒店的豪华大床比他那间地下室的单人床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只是长久以来,江仪笙是靠着安眠药入睡的,他出来的匆忙,并未带着,只好抽着烟,感受着疼痛,一点点捱到天明。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2:00 +0800 CST  
早七点,陆璟冠准时醒来,他的生活习惯一向良好,几乎没有不良嗜好,也许是做医生的职业素养所致。
起床后的陆璟冠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一件事,如厕、刷牙、剃须、洗脸、换衣服……如同彩排了无数次的剧本一样,从不错乱,而且每件事的用时基本固定,所以他从来不用看时间。
做完这些,他给自己冲了一杯麦片当做早餐,等待麦片变凉的时间里,他用平板电脑进入医院的官网,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看诊安排,对即将到来的繁忙的一天,有了大致的了解。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2:00 +0800 CST  
早八点,商青平的手机闹钟尽责的叫醒了他,他关掉闹钟后向身边摸了一下,发现是空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四下打量,在床边的地毯的发现了江仪笙,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又被一股无名火掌控,放着舒服的大床不睡,偏偏要睡地毯!
只是多看了几眼之后,商青平又开始心疼。江仪笙没有被闹铃吵醒,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地毯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连被子也没盖。他手边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蒂,这是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才睡下的。幸好酒店的通风系统良好,不然自己这一夜熏也熏死了。
商青平叹了一口气,赤脚下床将人抱起来,放到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他先是撩起江仪笙的睡衣查看伤势,发现他的复原能力极佳,红肿都褪去不少,无需再用药了。他又轻轻的分开江仪笙的臀瓣,看了看昨晚被自己反复贯穿疼爱的密处,已是紧紧的闭合,看不出一丝痕迹。确认一切无恙之后,商青平才给江仪笙盖好被子,又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一阵,似乎这样就能做个好梦。
等到商青平换好衣服、打理停当后,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临出门前,商青平从随身带的文件袋内取出厚厚的一叠百元钞票,放置在江仪笙的枕边,这才放心离开。
关门声响起,江仪笙睁开了眼睛。他面无表情的捏起钱来捻了两下,塞进自己丢在床下的牛仔裤里,又重新闭上眼睛。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3:00 +0800 CST  
上午九点,陆璟冠准时坐在自己的诊疗室里,做好了看诊的准备。
叶一泽抱着一叠病历进门,先把病历整齐的码放在陆璟冠的面前,然后恭谨的说:“陆教授,今天预约的病人还是十位,其他的我请他们向后顺延了。”
陆璟冠拿起一份病历翻阅,顺口“嗯”了一声。
“下午还有一个脑瘤病人的会诊,请您参加。”叶一泽准确的从那一叠病历中抽出一本,轻轻摊开。
陆璟冠扫视一眼,皱眉道:“这个还要我参加吗?”
叶一泽压低声音,说:“是副市长的太太,指名点您的。”
陆璟冠沉默不语,脸上现出不耐的表情来。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3:00 +0800 CST  
江仪笙回到他的地下室,进门后顺手就把商青平给他的现金塞进了床下的铁箱子里。他在床头翻找出安眠药,倒出几粒准备吃掉,拿到嘴边又放下了。他找出电热水器开始烧水,水开了以后泡了一桶泡面,随便吃了几口,才把药吃下去。最后,江仪笙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5 19:04:00 +0800 CST  
又是冗长压抑的梦。
十八岁那一年,江仪笙第一次接触毒品。是第一任男友教会他的。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吸食白粉,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超脱升天一般。令人忘记烦恼,没有忧愁。江仪笙很快就成瘾,男友便利用毒品控制他,迫使他出卖身体,换取毒资,稍不顺从便拳脚相加。江仪笙也曾反抗过,但是每次都因为毒瘾上来而回到男友身边,而后就是更加狠戾的毒打。直到警方捣毁了他男友所在的窝点才将他救出,送进戒毒所。

又是满头大汗的醒来,江仪笙猛地坐起身,大口呼吸着地下室里潮湿霉变的空气。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7 09:13:00 +0800 CST  
危城区的街市上,结束了一天看诊的陆璟冠开着车,费力的穿行其中。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懒得回家再做一个人的晚餐。尽经叶一泽介绍,陆璟冠来到这片他从未来过的区域寻找一家专门买老鸭粉丝汤的店面。据叶一泽说,这家店有几十年的历史,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天色将晚,路边的街灯陆续亮起,各家店铺门前的灯匾、彩灯也逐一点亮。这种危城区的小店非常不好找,就在陆璟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前方十多米处,一间窄小的门面上写着XX老鸭粉丝汤店。陆璟冠开始提速,他想赶紧买完离开这条逼仄的街道。
车速刚刚提起来,从街边的昏暗处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个人,他完全不看街面上的路况,直直的往前走,连头都不抬一下。
陆璟冠急踩刹车按着喇叭,丝毫没有引起那人的注意,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停了下来。
然而还是晚了,那个人被陆璟冠的汽车撞倒在地。
街上行人很多,不乏好事者,很快就有人围拢上来。
陆璟冠赶忙下车去查看伤者情况。被撞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体格消瘦、样貌算得上清秀。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额角流着血,手中抓握的购物袋里放着几盒烟和几桶泡面。他躺在地上,还没有失去意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陆璟冠忙上前一把扶住他,说:“别乱动,小心有脑震荡。”
年轻男子气息微弱的摇了摇头,仍是挣搓着想起来。
陆璟冠心里发急,顾不得打急救电话,弯腰将那男子抱起来放到自己车上,开车向医院疾驰而去。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7 09:13:00 +0800 CST  
陆璟冠在开车去医院的途中就打了电话给急诊室,请他们做好准备。车一停到急诊室门口,就看到有护士推着急诊推床等在那里。陆璟冠停好车,打开后门,小心的将年轻男子放到推床上,之后跟随护士一同奔进急诊室。
负责人张医生迎上来问情况。
陆璟冠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滴说:“交通事故,目前能见到的明显的外伤是额头,伤患意识不清,其他情况不明。”
张医生点头,吩咐护士说:“马上准备CT,看看伤患有没有内脏出血。”
……
一阵忙乱之后,年轻男子被送进了观察室。

主治医师的办公司里,张医生拿着一张CT结果给陆璟冠看:“情况不严重,没有内脏出血,只有额头外伤和脚踝扭伤。不过要住院观察一晚,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陆璟冠略松了一口气,说:“谢谢,你把单据都给我吧,我去交费。”
张医生挑眉问:“是你认识的人吗?他叫什么名字?病历上要写。”
陆璟冠摇头,说:“我不认识他,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他了。”
“是吗?那你要谨慎一些!”张医生面露惊色的叮嘱。
“怎么了?”陆璟冠不解。
张医生低声说:“刚刚给他换病好服的护士告诉我,那人身上有很多伤疤,有刀伤,烟头烫伤,还有一些不知道怎么弄的。他的手臂上还有很多陈旧性针孔痕迹,应该是吸过毒的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陆璟冠的声音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冷淡,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我怕他讹上你!”张医生用一种不知好歹的眼神看他。
陆璟冠怔愣了片刻后才说:“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不小心撞上他了呢?”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7 09:14:00 +0800 CST  
我们相遇在命运齿轮的咬合之处,侵蚀了彼此对生命的概念,却又在转瞬之间,永远分离。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7 09:14:00 +0800 CST  
未完待续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7 09:14:00 +0800 CST  
(三)
江仪笙在病房里清醒过来,先是头脑混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待他冷静下来,四下张望了一阵,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额头上包着纱布,手上扎着吊针,稍一活动就浑身疼。江仪笙忍着头晕,挣扎着坐起来,顺手拔掉手上的吊针,血一下子就从针孔里冒了出来。他毫不介意,将手背凑到嘴边吮吸了一下,翻身下床。脚一占地,痛的他“嘶”了一声,但也很快适应,穿好鞋子向门口一瘸一拐的走去。
小小的扭伤对曾经经历过炼狱般生活的江仪笙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况且他对疼痛,有着天生的贪恋。
陆璟冠就站在观察室的门口处,他隔着门缝冷冷的看着江仪笙动作。他故意没有现身阻止,直到江仪笙快要走到门口处,陆璟冠才推开门,挡在他的面前。
“你去哪?”陆璟冠直视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不像样子的男孩,看他跛足前行,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怒意。
江仪笙被拦住去路,抬头打量着面前的陌生男子,他身形瘦高、面目英朗,穿着一身西装,领带都系的一丝不苟,颇有些禁欲风格。
“你是谁?”江仪笙对待陌生人一向警惕性强,轻易不肯透露个人信息。
“是我开车不小心,撞伤了你。”陆璟冠平静的解释。
江仪笙微微颌首,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该回家了。”
陆璟冠皱眉,他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病人,他习惯性的、以完全职业化的口吻说:“你现在还不能走,要住院观察。”
江仪笙却毫不领情,他错身想要绕开挡在眼前的人,口中说:“不需要,我没事。”
陆璟冠一口闷气堵在心口,默不作声的拉起江仪笙的手,半强迫的将他带回病床上,又按了他肩膀一把,说:“等我回来。”
陆璟冠转身出了观察室,江仪笙倒是难得听话的没有动。刚刚那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感觉似乎还在,有些沉重,更多的是……温暖。
陆璟冠很快回来,带回了新的输液器、止血带,以及酒精棉。他先把医用托盘放到床头小柜上,然后把双手搭在江仪笙的肩膀上,做了一个向后推动的动作。
“躺下。”陆璟冠尽量放缓声音。
江仪笙虽然不解,但是因为脑子还不甚清醒,也就顺势躺好。
陆璟冠熟练的换掉输液瓶上旧的输液器,又抓起江仪笙没有流血的一只手,扎上止血带,找准血管,消毒,重新给江仪笙输上液体。
江仪笙安静的看着陆璟冠的一连串动作,直到他站起来调整输液器的速度时,才开口问道:“你是医生?”
陆璟冠看了一会儿液体流动状况,说:“对,我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我说过我没事。”江仪笙冷睨了陆璟冠一眼,又要拔掉针头。
陆璟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江仪笙不安分的手,低斥道:“还想扎一次?”
两人对视几秒,陆璟冠眼中的坚持和沉着使江仪笙败下阵来,他松开手上的力道,躺了回去。
陆璟冠也放了手,收拾了酒精棉和输液器,想要送回护士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个男孩叫他:“先生!”他回头看着男孩。
江仪笙略带疲倦的问:“能给我一支安眠药吗?”
“为什么?”陆璟冠不解,在他看来,这个男孩的精神状态已经达到极限,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
“我有失眠症。”江仪笙轻声回答。
陆璟冠微怔,顿了顿才答道:“你等一下,我要问过你的主治医师。”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8 19:33:00 +0800 CST  
不过多时,值班护士带着针剂进来,她遵从张医生的医嘱,给江仪笙静脉推注了5毫克的镇静剂。
陆璟冠站在病床前,目不转瞬的看着男孩的表现。他先是因针尖刺入皮肤而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随着药液的推入,他的眼睛慢慢闭合。半睁状态的时候,还轻轻的抖动了几下眼睫毛,好像不甘心就这样睡着一样,最后还是抵不过药力的侵袭,完全的睡了过去。
陆璟冠对护士点头道谢,待护士离开后脱下西装外套,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没有问男孩的名字,更没有询问他是否通知家人,且不说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习惯,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应该要有这样的常识才对。自己这是怎么了?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8 19:33:00 +0800 CST  
江仪笙一开始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的非常熟,但是天快亮的时候开始做梦。
梦里是他第一次进戒毒所的情形。那时,江仪笙刚满十九岁,年少的他对那所高墙深院充满了恐惧。工作人员除了冷漠一点,其他的都还好,但是一起戒赌的人就没那么好相处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江仪笙进戒毒所的始末经过,时不时的猥亵于他,若是不从就是拳脚打骂。有一次,几个人把江仪笙堵在卫生间里,动手动脚的想要行苟且之事。江仪笙捂着衣服不让碰,那几个人便开始拳打脚踢。最后,江仪笙忍无可忍,一拳砸在窗户上,玻璃碎了一地,他捡起碎玻璃就往那几人的身上扔。其实那几片碎玻璃是伤不了人的,令人害怕的是江仪笙的态度表情,他完全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手掌被玻璃割的血肉模糊也全然不顾,只是不停的抓玻璃向人投掷。不断流出的鲜血随着江仪笙挥舞手臂的动作飞溅开来,甩的到处都是。那几人终于被吓退,不甘心的朝江仪笙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离去。
留下江仪笙一个人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没一会儿功夫就脱力似的滑坐在满是玻璃碴的地上。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8 19:33:00 +0800 CST  
未完待续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8-28 19:34:00 +0800 CST  
此时天刚蒙蒙亮,陆璟冠本来是因为困倦,趴在病床的边上睡着了,后来又因为江仪笙在梦中的挣扎而惊醒。他注视着满头大汗的男孩,看他辗转挣扎,看他惊悸喘息。而后,陆璟冠从一旁的纸抽里抽了两张面巾纸,他探出手去,想要替男孩擦汗。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男孩的额头,男孩就醒来了。
江仪笙醒来,完全没有刚刚睡醒的迷蒙满足,反倒似被恶人猛兽追赶逃脱之后的惊魂未定。他呼吸急促的抹了两把头上的汗水,转脸又看到陆璟冠。
“我可以出院了吗?”刚在噩梦中逃离的人,关心的竟然是能不能出院。
彼时,陆璟冠已是不着痕迹的收回握着纸巾的手,藏到身后。
“头晕吗?”
江仪笙摇头。
“恶心吗?”
江仪笙又摇头。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陆璟冠基本确认男孩没有脑震荡,决定送他回家。
“不用。”江仪笙的眼神充满戒备,“我自己可以。”
陆璟冠耐着性子解释:“你不仅是额头有外伤,脚踝还扭伤了,是我撞伤的你。”
江仪笙坐起身,毫不避讳的开始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心不在焉的说:“我知道。”
“我已经付了医药费,现在我们需要谈一下赔偿问题。”陆璟冠看男孩还是不住的冒汗,把藏在背后的纸巾拿出来,递给他。他注意到男孩的身上还真如张医生说的那样,遍布伤痕。
江仪笙被噩梦搅扰的尚且不算清醒,也没注意到陆璟冠的小动作,他提上家居裤,接过纸巾擦了一下额头才说:“我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陆璟冠双手交握,“我撞了人,是一定要赔偿的。”
江仪笙两脚悬空坐在床边,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陆璟冠一眼,“你想赔多少?”
陆璟冠挑眉反问:“你想要多少?”
江仪笙思酌片刻,伸手比了两个手指?
“两万?”陆璟冠是有点吃惊,这个数目不算少,但也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江仪笙摇头说:“两千。”
陆璟冠一下被噎到,哪有人自己给自己落价的?再看江仪笙一脸淡然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这才信以为真。
“好吧。”陆璟冠难得一笑,当即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交到江仪笙的手中。
江仪笙坦然的接过来,数都没数,直接塞进口袋里,下床就要往外走。可惜脚踝骨并不想他想象的那样坚强,骤痛之下还是重重的晃了他一下。
陆璟冠忙扶住他,情况紧急,也没考虑到姿势,他半抱江仪笙,低头在他耳边说:“还是我送你吧,你这样根本不行。”
江仪笙靠在陆璟冠怀里,只觉得耳边一阵酥软,一直麻到心里,他挣脱出来,单足而立,垂首道:“不要!”样子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陆璟冠取出一张名片递到江仪笙手中,叮嘱他:“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打给我。”
江仪笙以中指和食指夹起名片,也不看,径自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们。
他走的很慢,在医院清早寂静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声很是特别。
陆璟冠跟在他身后,停留在病房门口,注视着江仪笙的背影。
江仪笙并不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在看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刚好有一个垃圾桶在手边,他毫不犹豫的把名片丢了进去。
陆璟冠看的一清二楚,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眉头深深的皱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慌。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9-01 16:40:00 +0800 CST  
未完待续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9-01 16:40:00 +0800 CST  
陆璟冠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里间的小床上休憩了一阵,困倦的厉害,却怎么都睡不着。眼前不断闪现江仪笙那流血的额头、满是伤疤的身体,还有他丢弃名片的背影,像放电影似的,搅的人心神不宁。
一直到正常上班时间,陆璟冠都没能睡上几分钟。叶一泽来了,陪着精神不济的陆璟冠巡视了一遍病房,又接待了几名预约好的病人,此时已是天近晌午了。
陆璟冠捏了捏鼻梁,身体的倦意已经达到极点,他的生活一向规律所以根本就熬不了夜。
“陆教授,我看您不如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三点才有预约。”叶一泽好心的提示。
陆璟冠想了想,觉得自己再撑下去,下午会没办法看诊,于是点头说:“好,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9-03 09:12:00 +0800 CST  
出了医院的陆璟冠并没有回家,他鬼使神差般的开车来到昨天撞到江仪笙的那条街道,潜意识里希望能够再碰到他。对这种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心态,陆璟冠给自己的解释是,他又忘记问那个男孩的名字了,张医生的病历没办法写。
陆璟冠一如昨晚那般慢慢的行驶在杂乱的街道上,这片区域之所以称为危城区就是因为它的房屋全部都是古旧的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不同于陆璟冠居住和工作的地带。
他自己也知道,再次相遇的几率几乎为零,但仍是心存希冀的四下张望。
手机响了,陆璟冠将车停靠在一处行人较少的地段,接听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木小姐,你好……中午吗……抱歉,我没时间……那好吧,下午两点半,在医院附近的那家咖啡店……好,再见。”
拒绝了木佟一起吃午饭的邀约,可对方不依不饶的非要见上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能有什么重要事?她的司马昭之心,陆璟冠是再清楚不过,但是碍于她是院长千斤的身份,陆璟冠只好答应下午工作前同她见面。
挂断电话,陆璟冠再次在熙攘的人群中梭巡,似乎下一秒,那个瘦弱的身形就能出现,却依旧是失望。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9-03 09:12:00 +0800 CST  
江仪笙独自打车回到他的地下室,进门就平躺到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屋顶发呆。额头上的纱布早就被他扯下,露出一个新鲜的、带血的伤口,脚踝隐隐作痛,令人在浑浑噩噩中保持了一丝清醒。
临近中午时,外面响起砸门声和孟麒的呼喊声:“江哥!江哥你在不在?”
江仪笙不想动,但是孟麒执着的不肯停手,一个劲儿叫喊。无奈之下,他只好起来去开门。
孟麒看到江仪笙的一霎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不免又担心。
“江哥,你这是怎么了?”孟麒个子矮一点,扒着江仪笙的肩膀查看。
江仪笙没躲,由着孟麒看了半天,然后在床边坐下,点了一支烟才说:“被车撞了。”
孟麒担忧的问:“哥你没事吧?我看你走路也不行呢!”
江仪笙深吸了一口烟,说:“没事。”
“撞你的人呢?跑了吗?”
“没有,他送我去医院的。”
“赔你钱了吗?”
“两千。”
“太少了!”
孟麒比江仪笙激动多了,但是江仪笙不说话了,默默的抽烟。孟麒没办法,只好挽起袖子替他收拾房间。

楼主 旗木洛沙  发布于 2016-09-03 09:13:00 +0800 CST  

楼主:旗木洛沙

字数:81605

发表时间:2016-08-14 02: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29:23 +0800 CST

评论数:261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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