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左后方的你(主仆、耽美)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受难日>>

蓝斯很生气。

坐在他的身旁,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炽热的怒火,出租车上的气温因此瞬间升高了好几度,我望著窗外不断向后奔流的街景,内心却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平静。

事情要从圣诞假期开始说起——

平安夜的餐桌上,出现了我从没见过的一家人,一对夫妇与一个年纪和蓝斯差不多的女人,我一看到这个画面就有不好的预感,我想起前阵子类似这样的场景也出现过,目的是帮罗勃特搞定婚约,如今罗勃特已经结婚,尼尔森男爵的目标只会有一个。

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这是匹兹公爵夫妇,还有他们的女儿伊莲娜。”伊尔森男爵向我们介绍著,我看到他一直把目光放在蓝斯身上,那神情就像要把养好久的猪送去屠宰场的农场主人。

噢,很遗憾我语文表达能力一直不太好,我并不是说蓝斯是猪。

饭后,伊尔森男爵一直鼓吹蓝斯和那女人出去外面走走,他们两人在寒冷的平安夜夜晚溜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酒吧,聊了很久才回来。匹兹一家人离开后,蓝斯被他父亲找去书房谈话,一谈谈了大半夜都没出来。

从那天之后,那女人天天都会来报到。

我很讨厌她,虽然她笑起来很漂亮,虽然她对待我的态度很和善,虽然她每次都会带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礼物来送我,但我还是他ma的讨厌她。

我问蓝斯:“你喜欢那女人?”

蓝斯瞪了我一眼,说:“你的礼貌呢,怀特?”

我知道他不高兴了,呐呐的说:“匹兹小姐。。。”

他摸了摸我的头,回答:“谈不上是喜欢,但是感觉还不错就是了。”

我觉得我牙齿都快要咬出血了,“爸爸是不是要你跟她结婚?”

他挑眉,“你怎麼知道?”

我抿著唇没说话,他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圈在腿中间重重打了我屁股两下,“谁让你偷听的,不像话。”

我攀著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腿,我不知道会这样跨坐在哥哥腿上的弟弟究竟有多少,但这种事对我和蓝斯而言是再正常不过。“你和爸爸讲那麼小声,我听都听不清楚。”

他狠狠拧了我大腿一下,“你还理直气壮了。”

我执拗的说:“你还没回答我。”

“爸爸的确有跟我提过结婚的事没错,匹兹公爵和我们家关系一向很好,伊莲娜也是个好女孩。。。”

我突然好害怕他接下来的答案,“所以呢?你答应了?”

“没有,我只是答应和伊莲娜做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我们个性满合的,也很聊得来,假如我们交往的不错,毕业后也许就会马上订婚。”

“你们已经在交往了?”我震惊。

“是呀。”蓝斯表情颇为理所当然。

“你怎麼没告诉我 !”我口气很差。

“怎麼?哥交女朋友还得跟你报备啊?”蓝斯的捏了捏我的脸,“又在闹什麼别扭了,怀特?”

“我讨厌那个女人!!!”我终於吼了出来。

蓝斯沉了脸,把我推下他腿正色道:“怀特,你要是再不懂得礼貌,哥不介意马上给你的小屁股来一次深刻的提醒。”

我轻颤了一下,小声说:“我讨厌她。。。”

蓝斯皱眉,“为什麼讨厌?伊莲娜很喜欢你喔,她老是在我面前称赞你又听话又可爱。”

“我才不稀罕!那女人给的东西我都不稀罕!”

蓝斯一听到我的咆哮,马上把我的上半身压在他的左膝上,巴掌重重的落了下来,照著我的屁股一连拍了十几二十下。

我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我知道绝不是因为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把我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严肃的看著我,“怀特,你这种脾气不改,谁受得了你?”

我瘪著嘴不理他,他抱著我哄小孩似的摇了摇说:“以后伊莲娜来时对她态度好一点,我看你每次都臭著一张脸,人家也没欠你什麼。。。”

“我讨厌她。。。”我又说了一次。

蓝斯的脸冷了下来,“讨厌也没办法,人家伊莲娜也没犯到你,再说,是哥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爸爸很重视和匹兹公爵家的关系,你要是再不收敛点惹了人家,哥到时也护不了你!”

我跳下他的膝盖,“那以后我喜欢谁跟谁交往,也不关你的事——”我吼完后拔腿往门外跑去,深怕被他抓到又是一顿抽。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1 17:57:00 +0800 CST  
我早知道蓝斯有一天会和女人在一起,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一旦真的遇上了,那疼痛的程度绝对不是当初所能想像的。

想到他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内心就开始崩坏。

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不会明白,有一种生活叫做地狱,而九岁前的我就是活在地狱,我的人生,是从遇见蓝斯开始,从那个时候,我的眼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我原先分不清这是怎样的情感,但是当某一天我打著手(度)枪,脑海中浮现我哥压在我身上的画面而射出来的那瞬间,我就知道我爱惨了他。

可是蓝斯是绝不可能把我列入考虑范围的,看了他那麼多年,我知道他对我从来不带那种心思,他爱我,可不是像我一样的爱,他只把我当弟弟,虽然我靠他靠得很近,但一想到他没有一点属於我的可能,就觉得痛得快要窒息。

在所有人的面前,蓝斯都能表现出完美的一面,只有我看出他的冷酷,他很优秀,但也很自我,从小被大家捧在手中捧惯了,长大了也是团体里的中心人物,蓝斯最爱的人是他自己,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每次我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有点安心,因为我占著他心里的一块,那一块谁也夺不走。

可是我想的太天真,别人占不去他的心,却可以占走他的人,身为尼尔森家的二公子,他把联姻当成了自然而然的责任,就因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只要看对了眼,只要对家族有利,即使没有爱也能跟对方结婚。

可是偏偏他的一切我都不想让给任何人。我好恨。

於是我起了一个坏念头,我想考验他到底有多在乎我,我想用尽全力做最后的一搏,即使伤痕累累的我可能会因为力竭而绝望至死。

我利用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奥格斯。

我带著酒精浓度极高的坦奎利灌醉了我的朋友,勾引了他,老实的奥格斯根本无法抵挡我,我知道他是很难拒绝我的,奥格斯并不快乐,他对他那个中国人管家的渴望程度不亚於我对蓝斯的疯狂,当我骑在他身上时,他肯定也是看著我想著别人。我对取悦人这档事还算拿手,我母亲从事特种行业,我还很小时她会把我放在一旁看著她与客人办事,在我幼时的记忆里那样的****从没断过,后来等我大一点了,一些男人也会转而对我下手,一开始是替他们口(度)交,后来有些人甚至要求进来,我渐渐从害怕转为习惯,虽然他们都是禽兽,但我很饿,我知道结束后就能让自己的肚子不再一直空虚作响,这样为了填饱肚子而不顾一切的我,跟野兽又有什麼分别呢?那些人在完事后会给我钱或食物,虽然日后的我回想起来,那些奖赏简直微薄的可怜。但至少我又能活过一天。

这些事蓝斯并不知道。我知道我很脏,可是这麼脏的我,却还是渴望著能得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妄想能拉著他一起沉沦,我好邪恶。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1 18:13:00 +0800 CST  
今天的最后一更发了,但度受又傲娇的说要审核,大概不适宜的关键字太多,我就等著看它啥时吐吧,有鉴於之前的种种经验,说不定到明天都还吐不出来,建议大家晚上不要等上床睡觉去吧--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1 21:17:00 +0800 CST  
(因为度受一直不吐,楼主分小段发了)

当我们被抓到校长室时,我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那是我设计好的,我早知道那个时间旧校舍会有人巡逻,我对不起奥格斯,他是一个很好、很仁慈的人,他也是太阳,总是照拂著周遭的人,这个太阳却因为他的管家而染上了阴霾,如果没有蓝斯,我想也许我会喜欢他,我对奥格斯充满了抱歉,也不奢望他还能继续把我当朋友,可是欠他的,将来我一定会还。

蓝斯理所当然的被找来学校,他很生气,生气也好,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最怕的是他完全没反应,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对自己即将遭受到的对待感到恐惧,我不知道他会怎麼惩治我,我的屁股在他手上永远都是不安全的,我只乞求他带给我的只是肉体上的疼痛,而不是内心。

车停在家门口,蓝斯从皮夹掏了几张钞票给司机,司机正数著零钱要找给他。“下车。”蓝斯冷冷的说。我发现我的两腿竟然开始颤抖,连一步也迈不出,蓝斯以为我在使性子,他下了车走到我这头开了车门,揪著我的后颈把我粗鲁的拽下车,我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懦弱,在他强大的气场下,我浑身发抖,蓝斯也感觉到了,“你也会怕?那在做出这些荒唐事时怎麼不先想想后果?”他恶狠狠的说,冰蓝的眼睛里半点温情都没有。他几乎是用拖的把我拽回了他的房间,然后重重的将我甩在他的床上,我被摔得一阵晕,好不容易爬起来回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翻抽屉,很快的翻出了一根细细的钢尺,长度三十公分的那种,宽不过两公分,看起来既坚硬又有弹性,不管我屁股有多硬多耐打,那东西都是绝不可能断掉的,会受伤的只有我。

他把两颗厚实的枕头叠起垫在我的腹部下,让我的屁股高高撅了起来,他拉下我的裤子,把衬衫卷到腰部以上,露出了整颗光裸的臀部,我绷紧神经,全身肌肉都僵硬著,他压紧了我的背,那根钢尺便暴雨般的落下来。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17:03:00 +0800 CST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可是那根细细的钢尺却轻易摧毁了我的意志,当我回过神时,才发觉眼泪已经爬满了我的脸颊,蓝斯是真的气坏了,他几乎是用十成的力气在抽我,那根钢尺紧紧的咬著我脆弱的屁股,每落一下就深深陷进我的皮肉里,当我还来不及消化那种疼痛,第二下又紧接著抽了下来。

“啊。。。啊。。。呜。。。嗯啊。。。”我叫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沾湿了蓝斯的床。

从屁股到腿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连成了一片,肿胀的像是随时都会裂开,蓝斯终於放下尺子,松开我的背,我马上跪了起来,背部朝上头朝下,蜷缩著身子背过手去抱著自己剧痛的屁股呻吟。我的整颗屁股温度高得吓人,而且摸起来凹凸不平。

“说,你和奥格斯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蓝斯威严的声音传来,正式进入拷问时间,我啜泣著没回答,他猛然拉开我抱著屁股的手,钢尺再度落了下来。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17:04:00 +0800 CST  

“啊啊啊啊啊——”我狂乱的尖叫著,然后在我疼得快要崩溃时,他又停了,“我再问一次,怀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关你的事。。。”我喘著气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我喜欢奥格斯,我想跟他做(度)爱。。。你没资格管。。。”

“我没资格?”他语气有掩藏不住的暴怒,“怀特,你真的翅膀硬了,主意也多了,我现在就打烂你的小屁股,看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

他语尾还没完全落下,钢尺就又抽了上来,我挣扎著,可是却换来更狠的一顿抽,“啊。。。噢啊。。。疼。。。”我呼著痛,尺子又突然停了。

“你跟奥格斯是什麼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蓝斯把尺子抵在我的臀上,大有我的回答如不能令他满意马上就会遭殃的威胁意味,可是我才不想妥协。

“你自己也有女朋友了,凭什麼管我,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做(度)爱,那有什麼不对?”我用乾涩的喉咙吼著。

“当然不对!你想跟谁交往,那也是上了大学才考虑的事,况且你们都是男孩子,怀特,上大学之后你会有更多的选择,也会看见很多可爱的女孩子,到时你要跟谁交往,哥都不反对,现在你的本份就是遵守校规,好好的念书——”

这一番话让我的心冷了。

我输了,这场孤注一掷的赌注我彻底的输了。

蓝斯生气的原因太单纯。单纯到让我觉得自己好龌龊。

我崩溃的喊:“你什麼都要管——我不想你当我哥了——我就是喜欢男人那又怎样!蓝斯,你一定不知道吧,奥格斯说我帮他弄得很舒服喔,因为从六岁起我就帮各式各样的男人服务过了,我最喜欢我的屁(度)眼被玩弄,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爱奥格斯,我只是喜欢跟他玩,以后我还会找不同的男人**的屁(度)眼,可是那都不关你的事,因为你不是我的谁!我不认你!你不是我哥!”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17:05:00 +0800 CST  
蓝斯的脸看起来很震惊,一阵青一阵白过后,他的表情覆上了前所未有的狂怒。

“你说什麼?”他一字一句缓缓的说。

“我说,我就是喜欢被男人(度)干。”我倔强的回他,“不管你怎麼阻止,我都还是会找男人干(度)我。我就是这麼的贱。”

蓝斯英俊的脸变得好狰狞,粗暴的拉著我的头发逼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养你那麼大,不是为了让你这样作践自己——”

“你打死我好了!你没把我打死我还是会去找别的男人——”我缓缓的说,“你把我打死,我就什麼也不欠你了——”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20:06:00 +0800 CST  
他真的气疯了,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跳,拳头也握得咯吱作响,反手一巴掌把我打趴回床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喜欢找男人,是吗?我把你屁(度)眼打烂,看你还怎麼找男人!!!”他往门外唤了声:“艾德蒙——”

我的仆人怯怯的走了进来,多半在外头也听到了房里的风暴,他跟了蓝斯好几年了,后来蓝斯把他安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蓝斯如此狂暴的模样,脸上充满了惊恐。

“把他的屁股掰开。”蓝斯命令。

艾德蒙不解的望著他,蓝斯不耐烦,“不懂吗?掰开他的两瓣屁股蛋,把肛(度)门露出来。”

艾德蒙似乎很不能理解蓝斯要做什麼,可是我却知道,当我的仆人的手碰到我滚烫的屁股时,我尖叫挣扎:“不——不要——”我的手挥打著他,蓝斯一尺子抽在我的手背上,我哀嚎一声,还是护著屁股不放。

蓝斯从衣柜拿出一条领带,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我在我哥和仆人的面前呈现了羞耻的跪趴姿势,屁股撅得老高,艾德蒙掰开了我的屁股蛋,我再次痛哭出声,我的自尊崩毁了,我的哥哥和仆人正检视著我的屁(度)眼,而我无力反抗。

我哥抽了一尺子在艾德蒙手上警告:“眼睛闭起来,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偷看,我保证挖出你的眼珠。”

蓝斯待人一向彬彬有礼,何时会说出这种粗鲁的话,他也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我终於扒开了他的面具,我的哥哥,实际上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无论他外表装得多完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懂得占有、伤害和掠夺的普通男人。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20:07:00 +0800 CST  
钢尺抽上了我的屁(度)眼,我疯狂的尖叫起来,太疼了,钢尺锐利的边缘几乎要划破我的私密(度)处,我用力紧缩著括约(度)肌,艾德蒙听到我的惨叫似乎不忍心了,放开了我的屁股。

“做什麼!掰好!”

我听到身后传来蓝斯的怒斥,艾德蒙又把手覆上我的臀部,我隐约感觉到他在颤抖。

艾德蒙也照顾我好几年了,他都懂得心疼我了,我哥却不懂得心疼我。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20:12:00 +0800 CST  
又是一尺子抽了过来,落在我(度)肛(度)门附近细致的肌肤,“啊啊啊——”我连声惨叫,觉得自己快疼晕了,我想到了第一次被某个中年男人(百度)进(百度)入的可怕回忆,那种快要被撕裂成两半的剧烈疼痛,现在这根钢尺带给我的,就类似那样的感觉。


“蓝。。。蓝斯。。。疼。。。求你了。。。”我呜咽著,完全没办法好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浑身颤抖。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20:32:00 +0800 CST  
蓝斯丢下尺子,他望著我,满脸的狼狈,他看我的表情就像你的室友告诉你你半夜磨牙吵得他睡不著觉,而你打死都不相信他的话,他的表情就是那样的错愕。蓝斯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只对艾德蒙说了一句:“帮他上药。”

然后走了。

艾德蒙过来帮我解开手腕上的领带,“怀特少爷。。。您还好吗。。。”

我对他大吼:“滚——你出去——滚开——”

我知道他关心我,可是我累了,这一搏已经耗尽我所有的能量,我觉得我再也没有余力应付任何人。

我趴在床上趴了好久,脸庞周遭那块棉被湿了又乾,乾了又湿,蓝斯都没有再回房,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勉强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换掉湿透的衣服,拿了多年的积蓄塞进夹克口袋,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走出家门,走进寒冷的冬夜街道。

<<番外完>>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2 20:33:00 +0800 CST  
(回正文——奥格斯视角)

折腾了一晚,我好不容易趴上了床,才入睡不久,就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我一看时间,凌晨三点,我披了件袍子走出房门,看见丁也从自己房里走了出来,衣著整齐,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啊,算了,重点不是这个,“这麼晚了,会是谁?”我问。

丁摇了摇头,“我去开门。”

“不,我去。”我说。深夜来的访客通常不是什麼好访客,如果是坏人就糟了。

丁跟在我的身后,我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 “先生,有事吗?”

那个男人礼貌的开了口,“抱歉,深夜叨扰,请问,您认识那个男孩子吗?”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是辆出租车,后座坐了一个人。

我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白白。

他紧闭著眼睛,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那男人说:“他在肯辛顿招了好久的车,说要到曼彻斯特,可是那麼远的距离根本没人想载,我看他穿得很单薄,又一脸病了的样子,待在街上一定会冻坏,劝他投宿旅馆,可是他很坚持要来这,我拗不过他。。。”

“谢谢你,先生,你真仁慈。”我由衷的说,“丁,替我拿些钱给他。”

我把头钻进后座问:“白白,你还好吗?”

他勉强睁开一道细缝看我,双眼异常红肿,我知道他一定哭过了,他看起来很虚弱,唇色苍白,脸颊却又泛著不自然的红。

“你站得起来吗?”我问。他没说话,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一个厌世的老人。

我把他从车里横抱了出来,我的手托在他臀部下时,他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我马上就明白,“你哥又揍你了。。。”

他依旧不肯开口,可我看到眼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了下来,看得我心都揪了,“没事的。”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白白崩溃了,我看得出来。蓝斯揍他从来都是狠得下手的,这次犯了这样大的错,他哥绝不可能轻饶他,可是我知道肉体的疼痛从来都无法打击他,是怎样的绝望要让他这麼一个高傲的人,忍著痛坐了四个小时的车来求助於我,我真的没办法去细想。

“白白。。。没事的。。。”我喃喃对他说,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因此湿了一大块。

我把他放在我的床上,让他趴著,他的体温高得吓人,“丁,这麼晚了还能找到出诊的医生吗?”

“我试著打电话问问看。”

“谢谢。”

丁出去后,我倒了杯水餵他,他喝下后,用乾涩的嗓音说:“奥格斯。。。对不起。。。”

他大概也看出我走路的姿势很别扭。

我走过去坐在床沿,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你看,我还能坐呢。”

他的嘴唇微微牵动了一下,看起来连笑的力气也没了。

“对不起。。。我很自私。。。”他声音很小,彷佛只想说给自己听。

“别说了,白白,没关系,我了解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我柔声安慰他,“我会帮你的。。。”

敲门声响起,丁走了进来,“少爷,罗杰医生说他能来一趟,不过得去载他,我开车去。”

“谢谢你,丁。”

丁离开后,白白哑著声问我:“你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没问题的,多久都行。”我没问他原因,因为他的神情太悲伤了,我问不出口。

“谢谢你,奥格斯,你真好。。。”他虚弱的说,“我累了。。。真的累了。。。”

“睡吧,睡一下,医生很快就来了。”我又摸了摸他的头,他静静的闭上眼。我的好友,这几年他没长高多少,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能平视对方,可是多年过去了,不知从哪时开始,他在我面前已经显得娇小。

我望著他眉上那道疤,十四岁那年,我因为一个荒唐的决定,开车载著他出了车祸,因而害他撞破了脑袋,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但我心里始终对他存有一份亏欠。他的个性不好,但并不是真的坏,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又常常过於好强。

我不知道他跟蓝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麼事,可是看样子肯定不是什麼太美好的经历,身为他的朋友,我只能在一旁守著他。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3 21:34:00 +0800 CST  
半小时后医生来了,他检查了白白,“这应该是发炎引起的高热。”他下了判断,“你的身上有伤口吗?”白白嗫嚅著不肯讲,医生看他态度扭捏,又一直趴著,问:“受伤的是臀部吗?”白白脸色大变,医生说:“如果是我误判了,那真是非常抱歉,可是最近有男同性(度)恋因为性(度)交(度)肛(度)门受伤而来就诊,如果是那儿受伤,最好还是快点治疗,要不然细菌感染就不好了。”

我听了以后望著他,“白白,你。。。”他的脸乍青乍白,我一看他反应分明就是有鬼,“难道蓝斯对你。。。”他吼道:“没有——”我说:“你把屁股的伤让医生看一下吧,医生帮你做个处理,很快就会好。”他瞪著我,“不——不要——我没事——”我柔声劝著:“白白,他是医生啊,你不要害羞,他不会觉得怎样的。。。”白白恶狠狠的瞪著我,“不要——你滚——你们都滚——”

趴在别人家的床叫主人滚,唉,白白这性子啊。。。

我几乎可以想像蓝斯被他激怒成哪样。

我无奈,只好把医师带出房间外谈。“医生,我这朋友性格就这样,你别介意,他被打了屁股,伤得应该不轻,你开些消炎药和伤药给他吧。”

“我看他的烧不像完全是因为臀部的外伤引起的,他可能自己不好意思说,我会另外开些擦那儿的药,请务必洗乾净了手再抹,以免感染。这几天尽量让他吃清淡点,还有不要做太激烈的活动。”

“谢谢你了,医生。大半夜还劳烦你跑这一趟。”我握了握他的手,“丁,麻烦你送医生回去。”

他们走后,我回到房里,把药递给白白服下,然后问道:

“白白,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老实说,蓝斯是不是对你。。。”他尖声打断我:“没有——我说没有你还不相信吗!他怎麼可能——”我又问:“那你那里是怎麼了?”他撇头过去,冷声说:“没有。”我急道:“白白,你难道要我扒下你裤子检查个仔细吗?”我掀开他的被子,他吓得翻过身去,不慎撞到了伤处,哀嚎了一声。我把他硬抱了过来,让他趴在我腿上,他哭了,“不要——奥格斯——”我不理他,拉著他的裤头,假装要把他裤子脱下,他哭叫著:“别脱,我说我说——他揍我。。。”我放开了他,“什麼?他揍你——那里。。。?”他啜泣著没说话,我飙出一句脏话,“那个混蛋,他怎麼能这麼做。。。”

我不敢相信蓝斯竟然会这样做,那家伙虽然强势,可是从我眼中看来还算满疼爱他弟的,可是他竟然会用这种手段羞辱他弟?

我把白白放回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对不起。。。”我为我粗鲁的行为向他道歉,白白把枕头往我脸上用力一砸当作报复,然后撇开头不愿看我。

“白白。。。医生有开擦那儿的药,你自己擦吧,如果发炎感染就不好了。。。”我把药放在他枕头旁边。

这家伙毫不领情,直接把药扔到地上。

我生气了,“你想让那儿烂掉吗?”

他眼眶泛泪,赌气说:“烂掉就烂掉吧。”

听他这话我真为之气结。他那不珍惜自己的样子不要说蓝斯要揍他,连我都想摔他两巴掌。

“算了,我不管你了。”我甩门出去,在门关上前,我没忽略床那头传来的,饱含压抑的抽泣声。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3 21:37:00 +0800 CST  
我才刚离开房间,就听到电话响起的声音。

“喂?”

“我是蓝斯,怀特是不是跑去你那了?”

我口气很差,“现在才发现他失踪,会不会太晚了。”

蓝斯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我已经找他两个多小时了,他在你那吧?”

我思考著,在答与不答间犹疑著,想到白白失去生气的模样,最后还是回答:“他在我这。”也许,让那家伙回到蓝斯身边,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吧,看白白那别扭的态度,肯定是没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这对兄弟啊,一个是不爱说话,一个是不听人说话,凑在一起根本就是悲剧,我就当一个推手,让他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

讲完这通电话后,等丁回来,我又回房去看了白白的状况,白白已经趴在我床上睡著了,脸颊还有泪水乾涸的痕迹,我拿毛巾帮他抹了一把脸,他的体温还是很高,我看到那条药膏依然躺在床旁的的地上,看来这家伙是真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烂掉,我感觉忧心忡忡,总不能要我真脱了他裤子帮他上那儿的药吧?太怪了,这我还真做不来。我又帮他换了几次额上的毛巾,擦了几次汗,丁进来说要接替我,我把他赶回了自己房间,当天开始微微亮起时,我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只好窝进隔壁的客房补眠。

八点左右,蓝斯就到了,他自己开著车来,我怀疑他有飙车的嫌疑,要不然怎麼能那麼快?蓝斯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也是累坏了,整夜没睡让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怀特呢?”他的语气很粗鲁,蓬松的金发凌乱的披散在后颈,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他还在睡觉。”我回答。

“带我去找他。”

他强势的语气真的完全激起我的怒气,我本来就对他把白白打伤的事感到不爽,身为白白的好友,我有必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我趁他措手不及时,一拳重重的挥在他脸上。

蓝斯对我突然的一拳没有防备,硬生生的倒在地上,可是他很快的爬起身怒瞪著我,摆出随时能还击的架式,我出手很重,他英俊的脸马上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

我望著他,平静的说:“这拳是为了白白打的。”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臭小子,你对别人的弟弟做了什麼?”

“我?”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小子,我对同性(度)恋没有偏见,可是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准给我碰他,我弟弟不是给你糟蹋的——”

原来他在说我跟白白差点在旧校舍发生关系的事。

“你跟他做到哪了?”他咬牙切齿的质问,“该不会已经。。。”

“你这白痴——”我甩开他的手,“我们根本什麼都还没发生,白白他根本不喜欢我,你还不懂吗?他是在试探你——他绕了那麼大的圈,冒著被退学的风险做出这些荒谬的举动,就是为了要试探你——”

“什麼?”

“他爱你——白痴——他爱的人是你啊!!!”

蓝斯望著我,一脸的茫然,可是随即茫然消失,换上了错愕、震惊的表情。

“你在说什麼?”

“白白爱你——他的眼神永远都在追随著你,可是你从来都不转头看他,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真正的心情!可是我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我一直都站在他的旁边——蓝斯,你还不明白吗?白白这些脱序的行为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蓝斯的表情看起来很颓然,“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我只把他弟弟而已。。。”他跌坐在沙发上,就像有人在一瞬间把他的力气都抽乾。“到底是从什麼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是。”我望著他狼狈的模样,冷冷的说。“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只有你了。。。”

“我真的从来没察觉到。。。”他把头埋进自己的掌心,闷闷的嗓音从那儿传了出来,充满了困惑与疲惫。

“这样你还觉得自己有办法好好的面对他吗?”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於是又逼了上去。

“我不知道。。。”

“我不能让这样的你见到白白,你最好整理好自已的心情,否则这些事还是会重蹈覆辙,你仍然会继续伤害他,他已经崩溃了,无法承受更多,我不能让你再这样打击他。”我直截了当的说。“除非你想好往后该怎麼对待他,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除非白白自己想见你。”

他把脸从掌心抬了起来,“让我看他一眼就好,我不会吵醒他的。”

我真觉得我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心软,看著眼前这个骄傲的人因为事情超乎自己的掌控而变得如此狼狈,虽然他是个混蛋,但我还是感到同情。“好。”我答应了。

我带蓝斯来到白白的床边,白白睡得很沉,蓝斯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病了。。。”

“半夜已经请医生来看过了,医生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后一句我刻意加重了语气,果然就看到蓝斯眼中闪过懊悔。

“他喜欢喝蜂蜜水,什麼都吃不下的时候,先让他喝点蜂蜜水,这样他食欲就会好多了。”蓝斯说著,又轻轻摸了摸白白的头,看起来十分怜爱的样子,让人难以想像他痛揍白白时,用的也是同一双手。

我竟然看见熟睡的白白下意识的将头往他的掌心靠拢,也许感应到了熟悉的体温吧。

蓝斯帮他弟拉了拉被子。我催促:“走吧。我怕他醒来看到你,又要大闹一阵。”蓝斯点点头,终於肯把那眷恋的眼神从他弟身上移开。他一转身,注意到桌上的药膏,他拿起那条一看就知道没开封过的药仔细看著。

“怎麼没抹药?”

我责备的看著他,“伤在那儿,谁好意思帮他抹啊?他连检查都不让医生检查了!你怎麼回事啊?打屁股就算了,怎麼会打他那儿?医生说那儿若是感染了,会成大病的。”

蓝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说:“你出去,我帮他抹。”

我不放心的看著他。他保证:“我会很小心,绝对不会惊动他。”

我想了想,白白那儿的伤不治也不是办法,“好吧。洗乾净手了再抹。”我转身走了出去,在关门前,眼角余光不小心见到蓝斯轻手轻脚的褪下白白的裤子,露出了一个万紫千红、饱受磨难、凄凄惨惨的小屁股。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4 18:26:00 +0800 CST  
过了一会,蓝斯从房里出来了。

“接下来你打算要去哪?”我问。

“也许在曼城找一间旅馆投宿,等我理好了思绪,再来带他回家。”他说。

“要是他再也不肯跟你走了呢?”我问,“你也知道他脾气有多倔。。。”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悲伤,说:“那也只能尊重他了。。。”

我思考了一会,说:“你在我这住下来吧。”

“什麼?”蓝斯表情很诧异。

“我这儿还有很多空房,你可以躲房里思考个几天,但尽量不要出来走动让白白见到,不过我估计白白这几天也不太可能做什麼活动,三餐我会让人帮你送的,这样你就不需要特别去找旅馆,也可以每天为白白上药。”

“这样好吗?”他望著我问。

我耸耸肩,“就算是为了白白吧。”

他过来搂了我肩膀一下,“怀特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幸运。。。”

我喉头一紧,问:“那他有你这样的哥呢?”

他看著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我却看到他红了眼眶。

后来的几天,白白因为身体虚弱,睡眠的时间很长,而且只要一入睡便睡得很沉,宛如昏迷似的。蓝斯都趁著白白熟睡时,溜进房里帮他上药,白白这家伙真的是病得严重了,脑子也烧糊涂,每天早晚被人脱了裤子,伸了手指进小屁(度)眼里抹东西,竟然还能浑然未觉。

蓝斯和白白这对兄弟,在我眼里看来真是他ma的不正常,其实我会把蓝斯留下来,也是在赌,赌一个他爱上白白的可能,赌一个他会为了白白妥协的可能,我不相信我的判断会错误。

第三天白白午睡时,蓝斯又进了房间,我在门外等他,等著等著,门内突然爆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我心一惊,打开门,看见白白已经醒了,小内裤还挂在膝盖,露出光光的小屁股,看来是蓝斯帮他抹药时惊动了他,白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冲著蓝斯猛尖叫,连裤子也忘了提,蓝斯被他弟的模样吓坏了,他弟表现的越抗拒他心里就越著急,伸长了胳膊想把他弟硬抱进怀里,白白尖叫的更厉害了,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模样简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

蓝斯满手的血,还硬要伸手去搂他弟,他弟吓得直往墙角缩,对蓝斯伸过去的手猛亮白牙,身子不住的打著抖,“怀特,你真不认哥了是不是?”蓝斯满眼的心痛,白白嘶哑著对他吼道:“你不是我哥——不是——”我真怕他们兄弟间的冲突会加剧,硬把蓝斯给架出门外。

“他那副狼崽样简直跟刚被带回家时一模一样,那麼多年,还是又让他变回去了。。。”我听到蓝斯喃喃的说,嗓音满怀绝望。

“冷静点,蓝斯。你这样事情不会变好。”我不明白他在说什麼,可是还是劝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安抚他。”

我再次回到房间,白白的裤子已经穿好了,正恶狠狠的瞪著我,“奥格斯,你背叛我——”他说著,把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我轻轻松松的接住,“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扑上来要打我,看来蓝斯这几天耐心帮他抹药还挺有成效的,屁股不疼精力就回来了,“你说——你藏著他几天了——是不是我一来你就通知他了——”他边捶打我边咆哮,唉,这小子十三岁时是这样,现在都快满十八了还是这样,都没一点进步,我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脸上,斥道:“你冷静点!”

他捂著脸,错愕的看著我。

我插著手问他,“白白,你到底还要多不成熟,你难道真打算再也不理你哥了吗?”

他的眼睛泛红,哽噎的说:“不理了。。。”

“你也不爱他了?”我又问。

泪水在他眼中转呀转的,好半仰他才小小声的说:“。。。累了。”

“好,你如果真的再也不原谅他,我马上赶他回去,以后你就住我这,反正没了你哥,你那个家也没什麼好留恋的了。”我强硬的说,“我现在就去问问他还有没有话要跟你说,说完了我马上撵他走。”

白白的脸又开始惊恐,好像很怕面对他哥,我不理他,转身开门出去。

“这些天,你想出个答案了吗?”我在门外低声问蓝斯。

“我还没想清楚,可是我会好好跟他谈的。。。”蓝斯看起来也是很旁徨。

“他现在很怕你,你最好不要碰他。”我提醒。

他神色一黯,“我明白。”

我把蓝斯放了进去,自己在门口盯著他们,以免这俩兄弟又发生什麼无法控制住的冲突。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4 20:47:00 +0800 CST  
白白背对著,把自己全身裹进棉被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呼吸。我觉得他这种类似鸵鸟般的行为还挺幼稚的,难道这样就真的看不到听不到了吗?

蓝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望著那团棉被,好半仰都不说话,我倚在门边,看起来淡定,内心其实紧张得很,我已经不想再安慰绝望到极点的白白,虽然我觉得白白若是能跟我一起住也没什麼不好,但还是衷心希望他能离开我这,而且是带著笑容离开。

“怀特。”

蓝斯终於开口。我相信他现在内心一定很纷乱,刚刚的沉默是他正努力的理清那些千头万绪。白白一听到他的嗓音便轻颤了一下,蓝斯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他脆弱的心灵受伤害,我想他怕了。

“怀特,奥格斯都跟我说了。”

听到蓝斯这麼说,棉被里的白白小小声的抽了一口气。

他现在心里一定是在怨我。我想。

“关於你的心情。。。。”蓝斯讲得很慢,我感觉他很紧张,“哥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白白发出了一声呜咽。

蓝斯又继续说:“哥真的很抱歉,从来没注意到你的小脑袋一直在为这些事情烦恼著。。。直到奥格斯告诉我,才明白你最近的反常是为了什麼,哥真的很迟钝,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你,你愿意原谅哥吗。。。?”

我看到白白露在外头的半颗小脑袋摇了摇,蓝斯的脸一下就黯淡了。

“没关系。”蓝斯柔声说,“怀特,你不原谅哥也没关系,但是哥这次想听你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吗?”

那团棉被抖得更厉害了,可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蓝斯不气不馁,继续循循善诱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哥跟你说过,你想要什麼,想说什麼,都可以告诉哥,哥会好好的听著,可是这些年,你从来没表达过自己,所以哥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去摸索你,逼你,却反而造成了我们兄弟间的鸿沟,怀特,你再给哥和你自己一次认清彼此的机会,好好的把你的心情,明明白白的跟哥说清楚,好不好?”

我的棉被还在随著白白的小身体抖个不停,过了好久,久到我认为蓝斯都要绝望了,才有小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里头传出来——

“不。。。蓝斯。。。不要结婚。。。我不想你结婚。。。”

“唔。。。”蓝斯发出了一声不明就理,听起来像是叹息又像是清喉咙的声音。

白白还是不肯转身过来,他抽噎著说:“我爱你,蓝斯。。。我爱你。。。”

听我说是一回事,可是听到白白自己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我相信这对蓝斯的震撼还挺大的,也许在他的心里,他真的就只把白白当弟弟而已,只是较一般情况而言,他对这个弟弟是执著了点,投注的心思又多了点。蓝斯爱著他弟,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他自以为的兄弟爱,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脱了轨,爱经常在时间的摧枯拉朽下变质,变得不是当初所认定的那些,只是被蒙蔽的人们又哪能察觉出来呢?人心是不能掏出来看个分明的,有时候人们根本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重视什麼多一点,太自然的东西我们常忽略,得不到的东西我们又渴望,人就是如此不了解自己的生物,所以才老是在不同的关口徘徊。

蓝斯沉吟著,最后还是说出了残忍的话——

“怀特。。。哥从来没想过跟你有那样的可能性。”

难道我赌输了吗?不。。。我听到棉被里传来白白压抑著的哭声。

“哥一直把你当作弟弟,一个很重要的弟弟。。。比谁都还要重要。”蓝斯的嗓音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旁徨,“哥真不知道。。。”

白白哭著打断他,“如果你不能爱我,那我宁可当初不要认识你,这种滋味太痛苦了。。。蓝斯。。。蓝斯。。。要我看著别人得到你,那简直比死还难受,我宁愿一开始心里就什麼都没有,也不要明明有了却硬生生的抽走——”

蓝斯的表情充满痛苦,他弟完完全全否定了他这个做哥的,除了爱人,白白什麼都不要,甚至连哥哥也不要了。

白白的爱,太伤太狠,一点余地也不肯留,他就是要逼,不把对方和自己逼到悬崖誓不罢休,这样的白白,最后如果不是让对方跟著沉沦,就是他自己悲惨的堕入深渊。

我就做不到这样,我宁愿死守著目前有的,也不要为了抢一个不能确定的东西,连手上握著的也丢了。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5 22:16:00 +0800 CST  
“怀特。。。哥跟你说。。。”

“不要叫我怀特!!!”白白倏地大吼,“我恨死怀特这个名字了!它不仅表示我和尼尔森家的关系,也一再提醒我你是我哥的事实——可我根本不想你当我哥——根本不想——”

我看到蓝斯的拳头收紧了,上头的青筋一根根清晰的浮现,过了一会,他又缓缓的松开。

“怀。。。不,白白,你听哥说,哥已经明白你的心情了,现在,换你听哥说,好吗?”

白白在棉被里默默点了个头。

“这几天,哥想了很多,想起当年你刚回到家的样子,还有这些年我们相处的点滴,对哥而言,你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家人了,哥爱你,真的,也许并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爱,可是哥确实是爱著你的,哥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你。。。不管是不是将来我们各自有了家庭,还是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你都是哥的弟弟,哥永远都是向著你的,可是,你现在却要完完全全的撇清你和哥的关系,你这麼狠,哥一下子真的无法接受。。。白白,哥认真的问你一句,哥如果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感情,是不是就要从此失去你了?”

白白压低声音抽泣著哭,浑身颤抖个不停,我想他内心一定很挣扎,他的回答,代表著自己是否将要走出蓝斯的生命。

“嗯。。。”

当白白的决定从棉被里传出来时,蓝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如死灰般,一点生气也没有,白白,你真的太狠了,你连一点中间地带都不肯给,你要的,不是黑,就是白,要是没有黑或白,你宁可孑然一身,可是啊,白白,你不知道人生中还有一个选项,叫做妥协吗?

我几乎要觉得希望渺茫了,这对兄弟,也许真的不可能有未来。

蓝斯开口了,他的嗓音颤抖著——

“白白。。。哥真的,不想失去你。。。你想要的东西,哥都会试图去取来给你,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想罗勃特的手表,还把手表偷走,哥知道了很生气,狠狠打了你小屁股一顿,但后来哥看你真的很想要表,又买了一只新的给你。。。可是,爱情不是表,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取得、也不是说想给就能给的。。。”

白白的抽泣已经变成呛咳了,他激烈的换著气,好像一个即将溺死的泳客。

“白白,哥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情,可是,如果做任何事能让你继续留在哥的身边,那哥都会努力的去试,哥从来没这麼害怕失去过。。。你想要的,哥不能保证一定给你,但哥会努力,往后的事,哥不能确定,也许将来,哥还是会伤害你,或者是,你让哥受伤,都有可能,可是,你要相信,哥是珍惜你的,不管怎样,哥都不想令你失望。。。”

蓝斯的语气隐含著激动,我看到泪水从他的侧脸滑了下来,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白白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所以他没有看到蓝斯这副颓丧的模样,他知道会后悔的。我想。

“白白,哥没有爱过任何人,如果人生的路途只能选一个人相伴,哥会毫不犹豫的选你,因为你是哥最放不下的人。。。可是,未来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三天后,哥会回肯辛顿去,要不要跟哥回去,是你的决定,哥都会尊重你。。。”蓝斯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的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触碰白白,可是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白白,你好好想想吧,哥等你。。。”

蓝斯说完,往我这开门走了出去,在离开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侧脸,已经是完全的平静。

先妥协的是蓝斯,他已经尽力了,我想。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悖德的关系,未来究竟会遭受到多少的流言诽语,蓝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这样注重形象的人,却还是承诺自己会努力去试,我相信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再来就看白白会不会退一步,让自己还能有个希望,让两人往后还能有发展的空间,虽然,不知道是否又是一次永无止境的等等等等。

我走过去揭开白白的被子,他蜷缩在里头,痛哭的完全不能自己。

“白白。。。”我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上头湿漉漉的,让人分不清是汗,还是沾上了那些彷佛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白白,你好好的想想,不要让自己后悔。。。”我轻声说。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声嘶力竭的哭,我把被子盖回他的身上,拍拍他的背当作安慰,安静的离开房间,我希望他可以自己思考出一个答案,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自己也没有遗憾的答案。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6 17:50:00 +0800 CST  
从那天后,蓝斯和白白再也没有交集。直到第三天,也就是蓝斯说要回肯辛顿的那天下午,我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中庭的蓝斯在树荫下睡著了,这几天他心里相当煎熬,肯定睡也睡不好,也许是屋外温暖的冬阳太能治愈人心,连带著让他也平静了。

然后,我看见白白走出了屋外,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哥,看起来像是一只小兔子般戒慎恐惧,他在蓝斯身旁坐了下来,抱著膝盖,低著头,似乎在思索些什麼。过了好一阵子,白白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将瘦小的身体偎向蓝斯,脸枕在他哥的胸膛上,身子蜷缩的像一只暖炉旁的猫,从我这个角度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看到闭著眼的蓝斯抬起一只手,用同样小心翼翼的态度,把手轻放在白白毛绒绒的后脑勺,看著这一幕,我突然感觉内心涌上一股热,眼睛也迷蒙了。这对兄弟,相识了几年,可是却从未真正了解对方,现在的他们,才正要重新摸索对待彼此的方法,让彼此能顺利的走下去。

“丁,你曾经有过怎样也无法得到的爱情吗?”

我问站在我左后方,一起看著这一幕的他,他沉默了一阵,开口:“我想是的。”

我转身望著他,“那要怎麼样才能释怀?”

他直勾勾的看著我,说:“藏。藏在心里,直到自己完全忘了。”

他在说谁?是我的父亲吗?还是其他。。。? 我觉得好在意。

那天晚上,白白跟著他哥回去了。又过了几天,停学结束,处分下来,我们并没有被退学,我和白白表现一向良好,都是很有机会考上理想大学的优秀学生,所以惩处委员并没有让我们退学,只是等著我们的,是很多很多的劳动服务。

后来,蓝斯主动跟他的女友分手,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尼尔森男爵,他们父子大吵了一架,蓝斯正式与他父亲脱离了父子关系,他即将升上大四,学分修得差不多了,於是就在牛津市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开始过著半工半读的生活。蓝斯已经不再是尼尔森家的二少爷,他的人生本来是条笔直又宽敞的康庄大道,如今却成了一条崎岖又充满荆棘的岔路,蓝斯渐渐的脱离他自己所认为的正轨,往未知的地方走去,到底遇见白白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就只能由日后的他自己下评断了。

白白脸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平和,给人的感觉也不再那麼的锋利,最后他被牛津大学录取,终於如愿能搬到牛津市跟哥哥一起生活。 而我呢?

我没有选择丁所期望的牛津或剑桥,而是回到曼彻斯特念大学,丁得知后非常生气,可是他并没有揍我,自从上次他不小心把我屁股抽得开了花,几天后我就在垃圾桶里看到那根被折断的藤条,丁也渐渐的懂得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只是随著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态度也越来越生疏,我们之间的墙越筑越高,可是我却无力阻止。

我并没有白白的勇气,只要每次回头都还能看到他待在我的左后方,我就感到一阵安心。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6 17:52:00 +0800 CST  
“您真英俊,奥格斯少爷。”

我低下头,望著正专注帮我整理衣领的我的管家,他细致的东方脸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的,我痴迷的望著他,他用那纤长的手指灵巧的为我打上领结,我的视线却停留在那如落花似的唇瓣上,渴望轻轻的吻上去,当他抬起脸来望著我时,我马上将眼里的依恋收拾乾净。

我的管家,丁,从认识他到现在,十二年了,几天前,我才刚从曼彻斯特大学毕业,正式结掌了父亲留给我的公司。

回到曼彻斯特的这四年,我一面读大学,一面跟在丁身旁学做生意,我们朝夕相处,我对他的眷恋日益加深,外表却越显得不动声色,他对我的防备不再那麼强烈,心里的武装却从未卸下,我望著他眼中投射出的我的倒影,已经完全是我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不只我的长相,我的谈吐、我的言行,全都模仿了父亲的样子,可是,可是,却还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他。

“少爷,今天的酒会,是您在社交场合的第一场仗,可得表现的好一点。”丁一边帮我整理头发,一边说著,他离我很近,脸庞微微仰起,嘴唇在我的眼底下一开一阖的,我的下身一阵躁动,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我回答。嗓音有些粗嘎。

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像对小时候的我一样,虽然我长得已经比他高出许多,“少爷,您真的成了一个好男人,等会在酒会上,您肯定会成为女孩子们目光的焦点。

” 我抓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捏了捏,“丁,你怎麼还把我当小孩啊。”

他温和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去,“抱歉,少爷,一时半刻心态还改不过来,的确,您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可是呢,不知道为什麼,我的记忆却还停留在您小时候淘气,被我按在膝上打屁股,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丁!”我羞愤的低吼。脸热烫烫的。

丁轻笑了一声,拍拍我的背,“走吧,少爷,威斯特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我感觉今晚的丁心情似乎挺好的,跟他平日一板一眼的严肃模样大不相同,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揶揄我,不过我猜不透为什麼。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7 13:14:00 +0800 CST  
以为更文而进来的亲们失望了
抱歉,今天没有文了,和上级谈了一下午的工作交接事宜,所以没有空闲码文
今晚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全身软软的,一点动力也没有,闷得快不能呼吸了
也许是快要出远门了,心境上还没完全准备好,所以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感觉特别紧张
明天一定会多更一些的
晚安

楼主 八月正暖  发布于 2012-08-17 22:26:00 +0800 CST  

楼主:八月正暖

字数:122563

发表时间:2012-06-29 17: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07 19:03:54 +0800 CST

评论数:28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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