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赴（杀破狼同人，训诫）
//接上一篇番外。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打他的人，目的不只是虐杀……”
沈易听得心里一阵酸楚，只得松开手任由他去。
等到长庚被几个护卫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拎到二人面前，刚从雪地回来，单薄的身子还在发抖。沈易看得出顾昀心里的踌躇，他像是做定了一个莫大抉择一样，朝小孩儿走过去想先安抚几句。
长庚那时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野兽，刚刚冻得够呛，现在却还拼了命往屋外跑。顾昀火也被这孩子油盐不进的疏远勾起来了，绕过沈易一把把小孩拽到里屋关了门。长庚又怎么挣脱得过，只觉一阵晕眩被扔到一旁塌上，神还没缓过来，就被那个平时温润极的“小义父”按着肩膀迫到墙角——
“这次就教你，下次再想跑，就跑远点，到我抓不到的地方。不然——”
顾昀极具威慑力的清冷嗓音，把小长庚压抑得直抽气。听着人的话顿了一下，刚想缓缓神，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掉了个个儿。
“——让我担心一次，就打一次，直到不敢了为止。”
长庚被顾昀死死的按贴在手下，没有一点容得动作的余地。长庚怕，却不像从前的那样“怕到绝望”的怕——一种安全感，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那种：有人会因为自己任性担心而教训，而非……发泄。
他渐渐停下了不安分的手脚，停下了反抗。
长庚现在的乖顺，反而让顾昀生出一阵心疼，反身坐下把长庚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手上力气不轻不重压到孩子背上，另一只手拿着木板，左右姿势调整了好几下愣是没落下来，又怕打坏又怕没记性，比划比划又放下，到最后竟然和自己生起气来，扔了板子，扬一巴掌落到小孩儿身后，虽是没施力太重，毕竟也是武家出身，又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生怕把控不好力度，偏头去看手下小人的反应。
“唔……”猝不及防一下震痛，曾经受过的暴虐让小小年纪的他学会了隐忍，拳头攥得极紧，只是从嗓子里逼出一声。
顾昀看着这样子，心里不舒服得很，就想让长庚把这几年忍过去的眼泪喊叫全发泄出来，拽着人衣领把他按到墙上，胳膊肘抵着长庚脖颈下端迫使他站直，弯腰拾了那块板子拽下小孩儿裤子，咬着牙，发了狠几板子抽落，震得手腕一阵酸麻，眼看着伤痕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几乎同时的瞬间，长庚压抑不得的哭喊终于溢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年的绝望，怨恨。全被这个才收养自己不久的义父打了出来。
他几乎崩溃了，直直倒在地上失声的哭喊。
他从前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而这带着责备带着爱护的几板子，把他从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自我封闭中打醒了。
他急不可耐得想要一丝安抚，一丝温暖，一道光。
顾昀吓了一跳，料到长庚会哭，却没想到哭的这样歇斯底里。他一把抄起地上的孩子塞到被窝裹起来，手忙脚乱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轻轻拍打颤抖着的孩子，没带过小孩，真以为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孩子疼狠了，语无伦次哄着——
“……义父错了……错了错了……不打了不打了真的……我错了……义父今天给你买了好玩的……不哭好不好……打重了……错了……小祖宗……”
顾昀本想打过后再教训几句，让他记个明白这顿打也不算白挨——现在别说教训，抱在怀里连放都舍不得放下……
罢了……再跑，找回来就是……打不了派人看紧点……
而他多虑，自那之后，长庚再就没动过逃跑的心思。
那天起，义父大概就已经成为长庚心里“分也分不出去全部的念想”了。
——他是那唯一一道光。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打他的人，目的不只是虐杀……”
沈易听得心里一阵酸楚，只得松开手任由他去。
等到长庚被几个护卫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拎到二人面前，刚从雪地回来，单薄的身子还在发抖。沈易看得出顾昀心里的踌躇，他像是做定了一个莫大抉择一样，朝小孩儿走过去想先安抚几句。
长庚那时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野兽，刚刚冻得够呛，现在却还拼了命往屋外跑。顾昀火也被这孩子油盐不进的疏远勾起来了，绕过沈易一把把小孩拽到里屋关了门。长庚又怎么挣脱得过，只觉一阵晕眩被扔到一旁塌上，神还没缓过来，就被那个平时温润极的“小义父”按着肩膀迫到墙角——
“这次就教你，下次再想跑，就跑远点，到我抓不到的地方。不然——”
顾昀极具威慑力的清冷嗓音，把小长庚压抑得直抽气。听着人的话顿了一下，刚想缓缓神，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掉了个个儿。
“——让我担心一次，就打一次，直到不敢了为止。”
长庚被顾昀死死的按贴在手下，没有一点容得动作的余地。长庚怕，却不像从前的那样“怕到绝望”的怕——一种安全感，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那种：有人会因为自己任性担心而教训，而非……发泄。
他渐渐停下了不安分的手脚，停下了反抗。
长庚现在的乖顺，反而让顾昀生出一阵心疼，反身坐下把长庚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手上力气不轻不重压到孩子背上，另一只手拿着木板，左右姿势调整了好几下愣是没落下来，又怕打坏又怕没记性，比划比划又放下，到最后竟然和自己生起气来，扔了板子，扬一巴掌落到小孩儿身后，虽是没施力太重，毕竟也是武家出身，又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生怕把控不好力度，偏头去看手下小人的反应。
“唔……”猝不及防一下震痛，曾经受过的暴虐让小小年纪的他学会了隐忍，拳头攥得极紧，只是从嗓子里逼出一声。
顾昀看着这样子，心里不舒服得很，就想让长庚把这几年忍过去的眼泪喊叫全发泄出来，拽着人衣领把他按到墙上，胳膊肘抵着长庚脖颈下端迫使他站直，弯腰拾了那块板子拽下小孩儿裤子，咬着牙，发了狠几板子抽落，震得手腕一阵酸麻，眼看着伤痕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几乎同时的瞬间，长庚压抑不得的哭喊终于溢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年的绝望，怨恨。全被这个才收养自己不久的义父打了出来。
他几乎崩溃了，直直倒在地上失声的哭喊。
他从前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而这带着责备带着爱护的几板子，把他从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自我封闭中打醒了。
他急不可耐得想要一丝安抚，一丝温暖，一道光。
顾昀吓了一跳，料到长庚会哭，却没想到哭的这样歇斯底里。他一把抄起地上的孩子塞到被窝裹起来，手忙脚乱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轻轻拍打颤抖着的孩子，没带过小孩，真以为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孩子疼狠了，语无伦次哄着——
“……义父错了……错了错了……不打了不打了真的……我错了……义父今天给你买了好玩的……不哭好不好……打重了……错了……小祖宗……”
顾昀本想打过后再教训几句，让他记个明白这顿打也不算白挨——现在别说教训，抱在怀里连放都舍不得放下……
罢了……再跑，找回来就是……打不了派人看紧点……
而他多虑，自那之后，长庚再就没动过逃跑的心思。
那天起，义父大概就已经成为长庚心里“分也分不出去全部的念想”了。
——他是那唯一一道光。
//小车，没什么太显露的，就腾讯贴吧都发一遍
边疆战事刚断了会儿片，顾昀这次与其说回家休整，倒不如是客栈一般歇歇脚。
长庚有意无意地把安神香点的比往日浓了些许，身旁那人身上独有的淡淡烟火气息在他那却还是盈了满屋，他贪恋地嗅着——平日只觉刺鼻腻烦的味道，唯独在他身上，显得那样温和，甚至有一丝清甜。
“义父——”颇具撩拨意味，听得顾昀浑身又麻又酥，无暇去理睬那小子，冷哼一声。
“嗬……是又想出什么所谓‘厮磨’法了。”
一语戳中那点小心思，却阴差阳错撩起了长庚心里一点风情，撑着头看着顾昀，含着笑意试探着开口。
“厮磨，也不只可在耳鬓旁……”
“……”顾昀听了这话差点没把笔戳碎在桌上，自己是把这小子惯成什么样说话这般没羞没臊。
想着便作势起身要好好正正他这张嘴，却感觉这头重得抬不起来，身子一偏一个趔趄，目光一晃聚焦到一侧放满香料的安神香炉，便是什么都懂了。
“你……怎么敢……”顾昀气得发软，虚指着长庚，恨不能断了他这双腿。
长庚“贴心”地把顾昀扶到塌上，好一副“父慈子孝”之景。
手上麻利，三下两下解了衣袍，神志本身不太清晰的顾昀脸上更是填了一抹淡红。
拦着人的手也不禁软了下来。
扶住长庚肩膀借一把力，咬着牙。
“……胆子越发大了……惯的无法无天……”
“孝子”现在乖顺地听着教训，伴着尚且规律的呼吸，在人耳鬓，轻语……
“那过了后，任凭义父，处置……”
一夜春宵。
次日安定侯早朝破天荒告了假，浑身像灼烧一样痛，心里恨得直痒痒
“真是惯的…我惯的……这个小子，胆子真大……”
啧，除了胆子，也全都不小……
边疆战事刚断了会儿片，顾昀这次与其说回家休整，倒不如是客栈一般歇歇脚。
长庚有意无意地把安神香点的比往日浓了些许，身旁那人身上独有的淡淡烟火气息在他那却还是盈了满屋，他贪恋地嗅着——平日只觉刺鼻腻烦的味道，唯独在他身上，显得那样温和，甚至有一丝清甜。
“义父——”颇具撩拨意味，听得顾昀浑身又麻又酥，无暇去理睬那小子，冷哼一声。
“嗬……是又想出什么所谓‘厮磨’法了。”
一语戳中那点小心思，却阴差阳错撩起了长庚心里一点风情，撑着头看着顾昀，含着笑意试探着开口。
“厮磨，也不只可在耳鬓旁……”
“……”顾昀听了这话差点没把笔戳碎在桌上，自己是把这小子惯成什么样说话这般没羞没臊。
想着便作势起身要好好正正他这张嘴，却感觉这头重得抬不起来，身子一偏一个趔趄，目光一晃聚焦到一侧放满香料的安神香炉，便是什么都懂了。
“你……怎么敢……”顾昀气得发软，虚指着长庚，恨不能断了他这双腿。
长庚“贴心”地把顾昀扶到塌上，好一副“父慈子孝”之景。
手上麻利，三下两下解了衣袍，神志本身不太清晰的顾昀脸上更是填了一抹淡红。
拦着人的手也不禁软了下来。
扶住长庚肩膀借一把力，咬着牙。
“……胆子越发大了……惯的无法无天……”
“孝子”现在乖顺地听着教训，伴着尚且规律的呼吸，在人耳鬓，轻语……
“那过了后，任凭义父，处置……”
一夜春宵。
次日安定侯早朝破天荒告了假，浑身像灼烧一样痛，心里恨得直痒痒
“真是惯的…我惯的……这个小子，胆子真大……”
啧，除了胆子，也全都不小……
//原著长庚匪窝受伤的梗
“那就按规矩，三刀六洞。”长庚清冷嗓音传出后，闭上了眼睛，绝望与哀念……
-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
清晨射进侯府的第一抹阳光刺醒了长庚。
-还没死呢……？
直到转转视线，看到正在烧水的顾昀，一颗心才安放下来，攒了气力唤一声这个支撑着自己的名字。
“……子熹。”
长庚看到，那人动作猛的一顿，继而眉头紧蹙——顾昀心里的狂喜和震怒，都被浓缩克制成这样。
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顾昀在马车上的话看着不像玩笑，这冷淡也在意料之中……
自知理亏没有去呼痛讨宠，二人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半个钟头，最终还是长庚耐不住，开口欲要服软。
“义父……我知道错……”
“换药。”顾昀毫不客气开口打断，把水盆放到人跟前。
“……是。”长庚不敢再多言，只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循着父亲意思，生怕搓起火。
————————
转眼半个月过去，长庚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虽然陈医生还是嘱咐不让大幅度动作，但长庚总觉是医者固有的谨小慎微，没有在意太多。在床上闷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透透气。
还有那把被顾昀立在门后半个月三令五申伤好前不让碰一碰的剑……
顾昀和沈易出门去，半晌回不来吧……长庚嘀咕着说服自己，拖着剑到院子里。
手确实生了，竟有些吃力，费了大劲适应这种重力，脚上踏着习武人的鼓点步调，刚一抬腕，就听大门吱吱呀呀的声响——
？！
长庚不管是不是草木皆兵，抬腿就往屋里窜，把剑扔回门后倒在塌上，一副伤病尚重的样子。
顾昀一进门听到哐啷啷的声音，吓了一跳，冲进屋子看人好端端躺在床上，舒了口气，就关上房门，剑应声倒下。
顾昀记得清楚当时这剑明明是靠墙放着的，再抬眼看微微颤动的被子，什么都明白了，上前去一把拎起人，气得另只手紧攥着衣角。
“伤好了？容得这般胡闹了都。”
“记得我说什么了？该算账了吗。”
“嗯？”
顾昀一连串的问话，听着威厉的声音，长庚气都喘不匀。
“呵，‘三刀六洞’，是雁王殿下说的吧，你当时的凛然当时的威风呢？嗯？”
顾昀拽着长庚衣领，逼上人眼眸，不容得一丝躲闪。
压迫感，威慑力。
顾昀冷笑一声，关了门拿起地上的剑，拔了剑鞘拿在手上掂量。
“这么喜欢作践自己，那就让你以后，看见这剑，就打个哆嗦。”
顾昀听人讲了自己没看到的经过，听得他惊心动魄，是没想到长庚会把性命之危讲得那样从容。
若是真的……顾昀不敢想，只能在长庚面前一句句戳他内心，让他知道严重性，让他刻骨铭心。
长庚顺着势跪起来，咬着唇，尽量稳着声调。
“是……任凭，义父处置。”
这外道的话，又让顾昀想起了长庚在外一口的官腔，还有他匪窝中的所谓“英勇”。
这软服的像是在做任务？
要不是理智尚存，这第一下就得抽他脸上。
“雁王殿下，你的凛然大义，该放放了吗？”顾昀把这话一字字咬出来，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了，伸手薅了长庚后脖颈摁到自己面前，扬起剑鞘朝人身后极狠厉几板子抽下去，边打边骂。
“对生死都轻描淡写，是置我于何境地？”
“悍匪佞贼前大无畏？你是‘激将’？活腻歪了！亏得你干得出！”
“要不是听在场人说，我还不知道我们雁王殿下这么能了！”
每教训一句，手上力道就加一些，打到最后竟然有些恍惚，有些歇斯底里。
长庚身子本来就虚，一连串的板子抽下来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了，却强忍着痛呼，只是溢出几声带着颤音的单字。
顾昀看着他那样子，怕是真断了这腿也未必出个所以然，叹口气，拿起长庚无力垂在一旁的手，竟然湿了眼眶，哽咽了。
“长庚……你知不知道，那六洞你说得从容，哪一下，不是插在我的心上啊……”
这一句，正中长庚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这才知道在义父面前逞英雄是多么幼稚，只有他能保护自己，只有他，容得下自己软弱……
一时间在外杀伐决断的雁王卸下了所有伪装所有尊严所有隔阂——
他现在是一个纯粹的孩子。
是当初沈十六膝下的温良少年。
第一滴泪落下来便再也止不住，泪水落的成串成股。
顾昀倒是欣慰——看来这个管用，记得住了。
像是对待襁褓里的孩子，顾昀给长庚顺着气，轻声安抚。
“行了啊，多大了都，再哭要断气了……”
长庚哭得昏天黑地，一抽一抽喊着义父。
顾昀一巴掌打到人伤臀上“来劲了你还……”
“唔……”长庚被这一巴掌打得抽抽搭搭停下了哭声。顾昀坐到人旁边，把人带到自己膝上，作势要解长庚的衣裤。长庚一惊，脸红到耳根，手不由自主往身后探，挡住私处。
顾昀觉得好笑，拍掉小人不老实的手，褪下裤子才看到自己盛怒下手劲打出的青紫隆起的伤痕——而这伤在自己的小长庚身上，就越发的触目惊心。
伸手去给长庚揉伤处，刚碰上就听一声惨叫，然后就感觉到手下的人死命往旁边躲，差点掉到地上。
顾昀手疾拦住了，脾气一上来抬腕就拍在伤的最重的地方，教训着——
“你‘英勇就义’的时候都没见你喊一声，又在这给我装什么装！”
长庚一听势头不对，搞不好一会火又得给撩起来，安安静静忍气吞声。
-无论如何，还能见到你，就好。
“那就按规矩，三刀六洞。”长庚清冷嗓音传出后，闭上了眼睛，绝望与哀念……
-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
清晨射进侯府的第一抹阳光刺醒了长庚。
-还没死呢……？
直到转转视线，看到正在烧水的顾昀，一颗心才安放下来，攒了气力唤一声这个支撑着自己的名字。
“……子熹。”
长庚看到，那人动作猛的一顿，继而眉头紧蹙——顾昀心里的狂喜和震怒，都被浓缩克制成这样。
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顾昀在马车上的话看着不像玩笑，这冷淡也在意料之中……
自知理亏没有去呼痛讨宠，二人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半个钟头，最终还是长庚耐不住，开口欲要服软。
“义父……我知道错……”
“换药。”顾昀毫不客气开口打断，把水盆放到人跟前。
“……是。”长庚不敢再多言，只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循着父亲意思，生怕搓起火。
————————
转眼半个月过去，长庚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虽然陈医生还是嘱咐不让大幅度动作，但长庚总觉是医者固有的谨小慎微，没有在意太多。在床上闷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透透气。
还有那把被顾昀立在门后半个月三令五申伤好前不让碰一碰的剑……
顾昀和沈易出门去，半晌回不来吧……长庚嘀咕着说服自己，拖着剑到院子里。
手确实生了，竟有些吃力，费了大劲适应这种重力，脚上踏着习武人的鼓点步调，刚一抬腕，就听大门吱吱呀呀的声响——
？！
长庚不管是不是草木皆兵，抬腿就往屋里窜，把剑扔回门后倒在塌上，一副伤病尚重的样子。
顾昀一进门听到哐啷啷的声音，吓了一跳，冲进屋子看人好端端躺在床上，舒了口气，就关上房门，剑应声倒下。
顾昀记得清楚当时这剑明明是靠墙放着的，再抬眼看微微颤动的被子，什么都明白了，上前去一把拎起人，气得另只手紧攥着衣角。
“伤好了？容得这般胡闹了都。”
“记得我说什么了？该算账了吗。”
“嗯？”
顾昀一连串的问话，听着威厉的声音，长庚气都喘不匀。
“呵，‘三刀六洞’，是雁王殿下说的吧，你当时的凛然当时的威风呢？嗯？”
顾昀拽着长庚衣领，逼上人眼眸，不容得一丝躲闪。
压迫感，威慑力。
顾昀冷笑一声，关了门拿起地上的剑，拔了剑鞘拿在手上掂量。
“这么喜欢作践自己，那就让你以后，看见这剑，就打个哆嗦。”
顾昀听人讲了自己没看到的经过，听得他惊心动魄，是没想到长庚会把性命之危讲得那样从容。
若是真的……顾昀不敢想，只能在长庚面前一句句戳他内心，让他知道严重性，让他刻骨铭心。
长庚顺着势跪起来，咬着唇，尽量稳着声调。
“是……任凭，义父处置。”
这外道的话，又让顾昀想起了长庚在外一口的官腔，还有他匪窝中的所谓“英勇”。
这软服的像是在做任务？
要不是理智尚存，这第一下就得抽他脸上。
“雁王殿下，你的凛然大义，该放放了吗？”顾昀把这话一字字咬出来，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了，伸手薅了长庚后脖颈摁到自己面前，扬起剑鞘朝人身后极狠厉几板子抽下去，边打边骂。
“对生死都轻描淡写，是置我于何境地？”
“悍匪佞贼前大无畏？你是‘激将’？活腻歪了！亏得你干得出！”
“要不是听在场人说，我还不知道我们雁王殿下这么能了！”
每教训一句，手上力道就加一些，打到最后竟然有些恍惚，有些歇斯底里。
长庚身子本来就虚，一连串的板子抽下来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了，却强忍着痛呼，只是溢出几声带着颤音的单字。
顾昀看着他那样子，怕是真断了这腿也未必出个所以然，叹口气，拿起长庚无力垂在一旁的手，竟然湿了眼眶，哽咽了。
“长庚……你知不知道，那六洞你说得从容，哪一下，不是插在我的心上啊……”
这一句，正中长庚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这才知道在义父面前逞英雄是多么幼稚，只有他能保护自己，只有他，容得下自己软弱……
一时间在外杀伐决断的雁王卸下了所有伪装所有尊严所有隔阂——
他现在是一个纯粹的孩子。
是当初沈十六膝下的温良少年。
第一滴泪落下来便再也止不住，泪水落的成串成股。
顾昀倒是欣慰——看来这个管用，记得住了。
像是对待襁褓里的孩子，顾昀给长庚顺着气，轻声安抚。
“行了啊，多大了都，再哭要断气了……”
长庚哭得昏天黑地，一抽一抽喊着义父。
顾昀一巴掌打到人伤臀上“来劲了你还……”
“唔……”长庚被这一巴掌打得抽抽搭搭停下了哭声。顾昀坐到人旁边，把人带到自己膝上，作势要解长庚的衣裤。长庚一惊，脸红到耳根，手不由自主往身后探，挡住私处。
顾昀觉得好笑，拍掉小人不老实的手，褪下裤子才看到自己盛怒下手劲打出的青紫隆起的伤痕——而这伤在自己的小长庚身上，就越发的触目惊心。
伸手去给长庚揉伤处，刚碰上就听一声惨叫，然后就感觉到手下的人死命往旁边躲，差点掉到地上。
顾昀手疾拦住了，脾气一上来抬腕就拍在伤的最重的地方，教训着——
“你‘英勇就义’的时候都没见你喊一声，又在这给我装什么装！”
长庚一听势头不对，搞不好一会火又得给撩起来，安安静静忍气吞声。
-无论如何，还能见到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