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风云同人之此间英侠年少 (师徒,温馨)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1-24 18:43:00 +0800 CST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1-28 18:31:00 +0800 CST  
道理我都懂
只是看见你,我就不想懂事
懂事很累的
真的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1-28 18:35:00 +0800 CST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顿可以算作是午饭的早饭,剑晨伏在主屋的书桌上,小脑袋侧枕着胳膊,微闭双目,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凝神细思。

阳光漏进窗缝铺在他的额头上,一寸一寸缓缓变宽……

没多一会儿,男孩子就动动眼睑,皱眉坐了起来。揉揉刺痛的双眼,一片光怪陆离闪逝。

他叹了口气,朝内室方向看了看,又跳下椅子,一脸放弃挣扎的表情,悄声走了进去。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伸头看无名睡得安稳,不由得心中感慨:师父果然是累了呢。

他愧疚地躺到床里侧,慢慢地往无名怀里蹭。被熟悉的温暖包裹,小孩子全身说不出的安稳舒适,怔怔地怀念起小时候师父陪着他玩乐的那些时光。

那个时候啊……他嘴角露出绵软的微笑。

师徒俩一起在竹林里喝清甜的泉水,到小山坡上抓灰色的兔子,在流动的小溪里摸奇形怪状的石子儿,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用来练功,只要自己态度认真,师父从来都是鼓励多于训斥……细想想那个时候,真是“不知愁滋味”呢。

剑晨扭扭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要是能挑个日子,和师父回紫竹林里重温一下,好好放松玩上一天,该有多好。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眼皮愈发沉重,渐渐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梦到有小猫在轻轻咬他,用力挣扎了半晌,才猛地一抖醒了过来。

“唔……”男孩子一睁开眼,没见到小猫,只看见自家师父支着身子在捏着他的脸蛋。

“师父……”

男人无奈一笑,“我给你时间不是让你好好反省的吗?”

剑晨打了个哈欠,无辜地说:“徒儿有反省。”

“好吧,去洗把脸精神一下。待会儿我和你好好聊聊。”

小孩子踢了踢被子,一边起身一边小声嘟囔:“那师父得说话算话,说了是聊聊的,就别动手了……”

话音未落,小屁股上就啪的一下挨了一下巴掌。剑晨怨念地看了无名一眼,乖乖闭上了嘴。


“想出别的来没有?”无名问道。

“没……”男孩子声音低低。

无名沉默片刻,“晨儿,以后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功课上不用心,我就不要你这个徒儿了!”

“师……师父……”剑晨难以置信地愣愣看着无名,眼圈渐渐泛红,胸膛一起一伏,小嘴张开又阖上,什么都说不出。

无名唯恐小孩子误会,连忙又说:“你让文昭离家出走威胁他爹,和师父这样威胁你,有什么区别吗?掌柜何止是担心文昭安全,他心里该有多伤心。这是出了多么大的事,连父亲都可以不要了。你就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才能想得出拿亲人的爱做文章这么放肆的法子!”

小孩子瘪瘪嘴,委委屈屈地说:“吓死我了……师父你别这样吓我嘛!”

无名伸手把剑晨拉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师父就是跟你打个比方,孩子,爱是拿来珍惜的,不是用来当武器的,虽然它确实很好用,但有些事就是不可以去做,有些界限就是不能踩。”

“明白了……我,我当时只顾着文昭了!师父,其实这个我心里是知道的,我也很愧疚,真的!就是刚刚不知道怎么表达……”

“嗯,还有,明天开始文昭和你一起上课,你们两个要互相取长补短,好好读书。”

剑晨乖巧地点点头,看见无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暗动心思想要脱身,“师父,那徒儿现在去问问先生明天的课行吗?”

“好。那算账的时间你自己斟酌吧。”

“算,算账?”

“这么吃惊做什么?”无名微笑着捏着男孩子的鼻头。

虽说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准备,剑晨还是难掩惧色,“徒儿都挨过教训了,师父,饶了徒儿吧!”他说着举起小手,却更加惊讶地发现手心已经连半点红晕都不剩了。

唔,怎么挨打时候那么疼,好的却这么快。

“你再挨顿板子也不冤!在前堂算是中华阁的规矩,现在是作师父的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行事分寸,什么是有所不为”

剑晨下意识地臀上一紧,满脸通红地说:“那,那还是现在算吧……”

“到小榻上跪好!”

小孩子第一步却是飞速关好门窗,才慢吞吞爬上小榻开始解裤子。

“腰弯下去!”

剑晨脸红到了耳朵根,闭上眼睛俯下身,心咚咚跳个不停。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04 17:43:00 +0800 CST  
他原就长得不大,此时撅着小屁股害羞地缩成一小团,更是像极了冬日里怕冷的小动物。

无名拿过戒尺,扬手连着几下挥到小孩子的臀腿交接处。尽管控制着力道,皮肉极嫩的腿根还是狰狞地红成一片。

尖锐的刺痛袭来,剑晨用力绷紧身子,头深深埋在双臂间。刚听到戒尺在虚空中抽出的风声,腿根处就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教训。

“啪!啪!”上一尺子的痛还没过去,下一尺子跟着就拍了上来。

他死死咬着后牙,不停祈祷师父能停下来,哪怕是先骂他几句,也能让他缓口气儿。但戒尺却仍是一下接一下刁钻地反复抽打在腿根上,还带着难以忍受的巧劲儿。

“啊!疼!疼!”男孩子双腿打颤,胡乱地抓着小榻上铺着的绸布忍痛,快把下面垫着的毯子都扯了出来,但臀下那几寸的地方实实疼到了心坎里,将将熬过了十几下,他就慌乱地背过手去挡。

腿上本已无力,再一抬手,彻底撑不住了这别扭的姿势,龇牙咧嘴地摔趴在小榻上。

无名马上停下板子,俯身擦了擦剑晨额上的汗珠。

白嫩的臀肉衬着红肿更加刺目,无名紧蹙眉头,伸手想去帮他揉揉,却还没碰到就迟疑地收了回来。

爱之适足以害之……爱之适足以害之……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

“最后五下,准备好了吗?”

剑晨颤抖着应了一声。

“腿跪起来些!”

“不……”剑晨平趴着一动不动,“那会打到腿根上的……”

“打的就是那儿!快点!”无名狠狠心催促道。

小孩子吓得唇色发白,有气无力地哀求:“师父,别,太疼了……唔!”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又满抓了一把绸布。

无名半蹲在小榻旁,看着小徒儿沉默地忍痛,睫毛慢慢晕湿黏在一起,心里最嫩的地方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剑晨是故意耍赖还是真的疼得受不住了,他一眼便看得出来。

罢了罢了,这严师当不成便不当了。

无名叹了口气,慢慢扯出剑晨手中的布,握住了那只又湿又凉的小手,低声问道:“为什么挨打?”

“不该拿爱当武器,伤害亲人……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

“嗯,师父去给你拿药。”

冰凉的刺痛慢慢渗入皮肉,小孩子嘶嘶哈哈地倒吸着气,还不忘捡着间隙问道:“师父,不打了是不是?”

“给你留着。”无名刻意掩饰着心疼,板脸教训道:“以后不许再胡闹了。”

“知道了……嘶,师父轻点,疼!”


由于十几下板子全打在了腿根上,休息了一天一夜,剑晨一大清早被自家师父拉着起床时还是疼得直皱眉,一走一坐更是刚刚好摩到伤得最重的地方。忍痛把早饭吃完一半,他终于被“折腾”地丢了乖巧模样,委屈地跟无名嚷着“师父欺负人!”

“我今天不想上课!我坐不住!”他呲着小牙,悻悻地说道。

“那文昭怎么办啊?以后可不是你一个人了,不许随便说不上就不上。”

“不要,就不去!”

无名连哄带威胁,好不容易把小孩子劝得听了话。

剑晨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稳,一动不敢动地等着账房和文昭,嘴唇发干也不敢喝口水。这种时候让他起来一瘸一拐地去茅厕再回来,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昨儿个又挨打了。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06 16:57:00 +0800 CST  
没多一会儿,账房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出现在后院。文昭跟在他身后,抱着书箱一脸兴奋,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的活力。

剑晨皱眉趴在桌上,看见两人进来,才勉强直了直身子,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问了声好。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文昭惊讶地问。

“没,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喏,那桌子是给你留的。”剑晨尽量不去想身下的刺痛,心里却十分纠结要如何给先生行礼。

他刚咬着牙想站起来,账房就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示意不用起身,又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看起来真的很憔悴啊。”

剑晨苍白的面孔跃上一抹诡异的红,低声说:“不要紧,真的。”

“好吧,要是不舒服可要说出来,别撑坏了身子。”

“嗯……”

三个人第一天一起上课,账房特地挑了《战国策》来讲,想多说些故事让两个孩子轻松些。

说了小半个时辰,他可算是看出掌柜为何一直以文昭为傲了。这样小的年纪,读起书执起笔来,竟半点不分神,还能问出不少有价值的问题来,毅力不差,脑子更不差。和学堂的先生闹翻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说到底嘛,还是因为这孩子想法多,有主意。这倒让他忍不住更加欣赏起来。

可是自家这小少爷么,怎么看不出有同伴的兴奋来。那么好动的性子,今日却安静地出奇,还撅着嘴气鼓鼓地,他这是怎么了?

剑晨坐得双腿发麻,忍不住想换换姿势,可刚动了一下就疼得紧握拳头。他愈发烦躁,恨不得把面前的宣纸笔砚全部丢出去。

刚讲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账房一眼瞥到剑晨的表情,顿时心下恍然:啊!这是被老板教训了吧?难怪一动都不敢动!

他为难地盯着剑晨身下的椅子,忽然说:“文昭啊,先生忘了一册《战国策》在房里,你过去帮先生拿一下好不好?”

“是!”文昭脆声应道,小跑出去。

账房左右瞧瞧,拿来两个榻上的软垫,自然地把一个放在文昭的椅子上,一个递给剑晨,“最近这天儿可是转凉了,别着了寒气。哎,也不知这文昭能不能找到书,算了,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吧。”

剑晨看着账房走远,才小声哼唧着,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把软垫垫在身下,又委委屈屈地坐下。唔,果然好了好多……先生是不是看出来了?不会吧……不会的。

他催眠自己,一定不会的!

剑晨舔舔微微干裂的嘴唇,伸手掀开茶杯盖,又“啪”地一声盖上了。师父这是故意在磨我的性子呢……他想,我得做好……

窗外日头正好,一缕缕暖阳披在剑晨身上,他坚定心神,咽下所有的烦躁和难过,认真地撑完了一上午的课。账房看得心疼,却到底也没有多说。男人的成长需要历练。而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文昭不明就里,下了课偷偷问剑晨是不是因为在意昨天的事所以不开心。男孩子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整个人却还是不敢动,“不是不开心,那个,我……昨晚把膝盖撞了一下,有点疼,不要紧。我就不送你啊,歇几天咱们再出去玩。”

“这样啊,那你可好好休息。”

房内又剩下他一个人。剑晨俯身向前,疲累得趴在桌上。

“晨儿……”

“师父?”他缓缓抬头,对上无名担忧的眼神,也不说上是因为什么,就是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

“疼得厉害吗?”无名满眼怜惜地打量着他。

“嗯……”

“来,再擦些药。”

人一有依靠,就学不会坚强。男孩子趴在床上,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说饿了,瞧着自家师父一直迁就着他,又软软地哀求:“师父,今天可不可以不练功了……”

无名不免有些头疼,上午账房上完课可就来给自己报信儿了,夸剑晨懂事沉稳,吃得下苦。可刚一到自己身边来,就又撒娇耍懒无所不能。这情况也早非一日,他虽然了解原因,也愿意宠着,但近来总是隐隐有些担心,总是想给剑晨找到一个成长和依靠的平衡。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13 17:11:00 +0800 CST  
戊戌新年~希望这里永远是师徒俩的家 永远是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地方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19 16:32:00 +0800 CST  
“师父,师父就你原谅徒儿吧,徒儿太疼了……”剑晨看见无名沉思,以为他在迟疑,连忙咬牙忍痛下床,跪在无名脚边使尽浑身解数求饶,又是哭诉上午的难过,又是保证不敢再犯错,一副得了教训的乖小孩模样,令人见之生怜。

无名被缠得生生断了思路,眼里心里都只剩下剑晨泛红的眼眶和软软的奶音。小孩子用力仰着脑袋,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瞳仁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无名投了降,放任为师为父的保护欲彻底占了上峰。

“好吧好吧,不练就不练。别跪着了!”他心疼得紧,一把将剑晨提到床上。

“谢谢师父。”

好不容易得了特赦,男孩子见好就收,言行间更加乖巧,哄得无名半点脾气都不剩。


怎么又让他给混过去了呢……直到下午得了空闲,无名才开始反省起自己的心软来,还跑去帮着账房先生把他的活都给做了。

“老板,您是不是有事啊?”账房看着无名把手搭在算盘上愣愣出神的模样,心想这师徒俩想事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嗯……”无名沉吟片刻开口,“就是剑晨啊,实在是欠缺摔打和历练。上午跟你那儿好好的,转头见了我就耍小孩子性子,软磨硬泡就是不要练功。也怪我下不去那个决心严厉管教,一再地纵他。这一天两天没关系,可是长此以往……哎。”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孩子么,就是这样的,哪个见了爹爹都是要任性些。老板,少爷要是在你面前还逞强装假,那岂不像个没家没人疼的孩子一样,多难过呀。”

“这道理我明白,所以也是宠着他的时候多。我就是怕他以后不懂得坚强,不会独立地面对风雨。”无名想了想忽然自嘲地问:“我是不是关心则乱,顾虑太多了?”

账房一笑,“是有那么点,不过老板的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

“那先生是否有良策,兼得鱼与熊掌?”

“这个……”账房捋着小胡子,忽而扬声道:“简单些,老板不妨交代给他一些事情,让他自己单独去做。只要身边没了依靠,很快就能学会处理问题了。”

“单独去做……”无名想了想,点头赞同,“好,等过些日子我给他寻些机会。先生这些年教他辛苦了,日后还要仰仗先生。”

“老板这是哪里话,还不都是应当应分的!”

“还有,他若是顽皮不听管教,先生只管严厉教训他,不必有顾虑!”

账房心虚地应了下来,脑中回想起多年前,他刚刚开始教习剑晨读书时的场景。无名从上课第一天起就给他备下了戒尺用,但他还没摸过一次,戒尺就不见了。据说,只有在他上课的时候,戒尺会忽然消失,等老板去查的时候,戒尺又会莫名其妙地“飞”出来。他知道,肯定是那个又精又灵的小孩子故意藏起来的。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不然那孩子定是逃不过一顿责罚了。

活泼跳脱是剑晨的优点,管得太死板会压制生命力的。他一直这样想。

剑晨有了文昭作伴,每天练功之外的时间都过得多姿多彩。赛马猎雁子,踢球到深夜……男孩子总是需要一些“爷们儿”间的纯粹友情。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一日晚饭后,乌鸦来到无名房中,“老板,东边的那块地该收今年的租了,我明儿个去一趟,大概要三天回来。”

“好,不必急,往返慢些。”无名说。

乌鸦刚要离去,无名忽然唤道:“等等!”

“怎么了老板?”

“那块地不远,收租也不麻烦,不如这次让剑晨去吧。”

“那我带着少爷一起?”

“不不,让他一个人去。”

“这,这能行吗?”

“反正路途近,这次让他试试。”

无名耐着性子等到天黑透,小孩子才蹦蹦跳跳地跑回后院。

“站住!”无名负手站在门口,叫住了要往自己房间冲的剑晨。

男孩子转过头偷偷吐舌,“师父!”

“天天吃完晚饭就不见人,外面什么那么好玩啊?”

“没有嘛!”剑晨笑嘻嘻地说:“师父是不是一会儿不见就想徒儿了?”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19 16:53:00 +0800 CST  
无名轻哼一声,刻意收敛着笑意,“想你做什么?不在家还能少给我添些乱。”

男孩子笑得更欢,取巧道:“那徒儿就接着出去玩儿不回来了。”

无名俯身捏捏剑晨肉乎乎的小脸蛋,“你敢试试!”

“唔,不敢不敢……嘿嘿!”

“小崽子,你是越来越难管教了!”无名笑着嗔怪,拉着剑晨进了房间。

“才不难呢,徒儿最怕师父,最听师父的话了。”小孩子故意垂着头,可怜巴巴地说。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装了。”无名坐在桌前,刚想切入正题,剑晨却抢先开了口。

“师父,徒儿有点事儿想和您说。”

“什么事?”

“嗯……”他凑到无名身边,一脸讨好的表情,“徒儿觉得零用钱有点不够用……”

无名不以为意,“你天天这样出去玩自然不够。”

剑晨满眼期待地望着无名。

无名却只看了小徒儿一眼,顺水推舟地说:“没学会赚钱倒先学会花钱了。这么着吧,你帮师父做些事儿,然后再来谈零用钱。”

“什,什么?”

“收租。”

“啊?”剑晨吃惊,这算个什么差事?

“往常都是乌鸦去的,也不远,就在东村。”

男孩子却顺理成章地误解了,“师父,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呀?咱们去真的就只是收租吗?”

“不是咱们,是你自己去。也没别的事,就是收租。”

“我一个人?师父不去吗?”剑晨一再追问确认。

“怎么了?你自己害怕呀?”无名玩笑道。

“才不是呢!师父别小瞧我!”男孩子不服气地挺胸,“我就是问问嘛!”

“就你自己,没别人。不是总说自己长大了,那就帮师父干点活儿吧。明天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后天一早就去吧,早去早回。”

不就是收个租嘛,还能顺便去外面玩一玩!男孩子想了想点点头,应了下来。

无名心里想着不管,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盯着剑晨收拾包袱,制定路线,还不停叮嘱他要注意安全,不许贪玩。

剑晨嘴上应着,却还是偷偷地在地图上寻找沿途可去的好地方。第二天,男孩子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出了门,直奔郊外驿站的小亭子。

“文昭!”他欢快地拍了下亭中少年的背门。

文昭转头,笑得露出月牙眼,“你终于来啦!走吧走吧!”

“你说服掌柜叔叔保密了吗?我还怕你出不来呢。”

“不用说服他,”文昭得意地说,“我说要去看看舅舅,他可怕我娘,二话不说就放我走了,哈哈!”

“太好了!”剑晨搭着文昭的肩,“咱们走吧,中午之前最好赶到前面那个镇子,那边有家酒楼狮子头做得特别好吃呢,上次我和师父出门去吃过。后来我师父还学着做给我吃,说火候大一点好,结果第一次就做糊了哈哈哈……”

阳光洒在草叶上,空气中都漂浮着生机勃勃的气息。两个少年身后不远处,无名不紧不慢地跟着。

“下次别缠着我做狮子头……”他气闷地自语。

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还迷了几次路,两个孩子才好不容易地找到了东村。

“剑晨,一共有几家?”

“等下我看看……”男孩子在包袱里翻翻找找,摸出一张纸来,“三家,前面好像就有一家。”

走近,剑晨上前拍了拍木门,半天无人回应。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21 17:18:00 +0800 CST  
想吃狮子头了……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21 17:26:00 +0800 CST  
“奇怪。”剑晨顺着门缝往里面瞧,没看出什么结果来,只能又更大力得拍了几下。

“来了来了!”

木门内传来女人的应答声。没多一会儿,房门打开。

身材干瘦的妇人见到两个男孩子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到别地儿玩去!”

“且慢!”剑晨一把拦住要阖上的门,又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来,“我们可是来收租的!”

妇人一脸狐疑地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剑晨一番,看他衣着气质都透着富家公子的模样,才忽然热情地把他二人迎接屋里。

“哎呀这是不是东家少爷呀!快请进请进!”她大声嚷着,头却朝向门外的草垛。

小屋一尺见方,进了门就是床铺,铺上蜷缩着白发老婆婆,看见剑晨和文昭进来,只是憔悴地笑了笑。

剑晨四处瞧着朴素的房子,悄悄叹了口气。

“东家少爷一路可辛苦?这乡野间也没什么好的吃食,我去给你做一些吧!”

“不用忙了大婶,我们就是来收租的,马上还得去下家,不多打扰了。”

“啊,对,呵呵,那我给你们去拿……坐下休息会儿!”妇人转过身,皱眉转了转眼珠。

她开始翻箱倒柜地翻银子,却只是这里倒出来几个铜板,那里翻出来小小的一块碎银。

好半天过去,文昭拉了拉剑晨,小声说:“哎,我看着不太对啊。”

剑晨探头望去,只见那妇人脸色为难,眼中隐隐闪现晶莹。

“大婶,您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妇人说着,却小声啜泣起来,半天才说:“东家少爷呀,我也不瞒你了,我家男人被隔壁村那寡妇迷了心神,自家的地都不管了!我婆婆重病,天天躺在床上要我照顾,我又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年岁还小……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要去田里帮工……我上要管老,下要管小,还要在地里干活,一年到头赚不得几个钱,又都给我婆婆买了药,现在还欠着账……呜呜……”

“这……”剑晨无措地看着妇人开始痛哭流涕,转头对文昭做着口型——怎么办?

文昭同样惊讶地看着这场面,呆呆地对剑晨摇摇头。

妇人偷瞄了剑晨一眼,把铜板碎银都塞到了剑晨手中,可怜地说:“我,我实在是没钱啊……”

男孩子心头发酸,“大婶你别哭了。这,这地租……”

他扫了一眼手心,粗略算了一下。虽然连一半都不足,可这家确实困难……

妇人止不住地哭泣,连床上的老人都呜咽地拭起泪来。

剑晨着急地看着,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只能一咬牙说:“大婶,这些就够今年的租了,剩下的我不要了!”

“剑晨!”文昭忙叫住他,“这不行吧。”

“可是她们太可怜了,拿不出还能怎么办呢……我会和师父解释的,你不要担心。”

“哎呀!东家少爷你心肠真好,真是活菩萨呀!”妇人激动地快对着剑晨跪了下去。

“没事没事,你,你们要好好保重……”

两个男孩子心情沉重地迈出了第一家,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开始往下家走去。

门口的草垛动了动,一个精壮的汉子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小屋。

“娘子,你真是有本事!”

“哼!什么都指望着我,也不知你有什么用!”

到了第二家,家里的男主人正襟危坐,桌上还摆着算盘和纸笔,同剑晨一文一文地算起了细账来,砍价砍得唾沫横飞。

剑晨对这些不甚了解,几次都招架不住,幸好文昭平日里多帮掌柜看账,也没让对方占了太多便宜,到底是要来了大半的租金。

正往第三家走着,剑晨忽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

“我,我都有点不想去了……”剑晨面露疲态,“我还当收租是个多简单的差事……”

“那没办法嘛,反正最后一家了,这次咱们态度强硬点!”

连着两家都没收满,剑晨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第三家人却二话没说就交齐了租金,两个孩子商量了半天的方法也无用武之地。

“这家人看上去真老实呢。”文昭感叹。

剑晨闷闷地走了很远,才莫名奇妙地接了一句:“这对老实人多不公平……”

天色已晚,乡间亦没有客栈。一点计划都没有做的两个孩子不得不露宿在田间。

剑晨抖开包袱铺在地上,抱膝而坐,眼中没有了白日的神采。

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知是在问文昭,还是在自言自语,“今天那个大婶没有骗我吧?”

不等回答,他便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眼神坚定地说:“一定没有,一定没有的!”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25 14:16:00 +0800 CST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26 16:45:00 +0800 CST  
只能靠自己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其实也挺棒的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2-28 21:16:00 +0800 CST  
文昭一时慌张得连话都吐不出半句。

剑晨仓皇地扫视着来往的人流:喝茶的人仍在喝茶,叫卖的人仍在叫卖,谈天的人仍在谈天……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他们彼此相关,却又无关。没有人会能看到他此刻的无助,就算看到了,也不过只是看看而已。就像他自己,如今心里填满了天塌了般的绝望,旁人的喜与悲,自然也进不到他的眼里去。

除了至亲的人,人真正拥有的,其实只有自己。他一下子认清了处境,这里没有师父,没有后盾。

“我,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剑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头捋顺思路,“既然已经被偷了,怕是就找不到了。若是师父问起,也只能如实说……他,他会不会训斥我……呜,肯定会的!”

男孩子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能凑到些银子,先撑过去呢……”

身后爆发出的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蛐蛐大战似乎已经打到了高潮,他回过头,萌生了一个想法。

“哎……怎么回事吗!”人群里方才激昂的“战意”瞬间消弭——胜负已分。

“那个大个儿看着那么威风,怎么会输吗真是的!”

“输了输了,银子也没了,散了吧!”

剑晨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叫上文昭,一起跑回了蛐蛐摊儿。

“小兄弟有眼力!”老板乐呵呵地把一把银子递给气喘吁吁的剑晨,自己也赚的盆满钵满。

“马上还有一局,怎么样?再赌一场?”

剑晨连忙拨弄着计算起来,他虽然没少赢,但想补上租金的空儿,还是不够的。

老板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地又摆上了一局。剑晨心一横,“好,我再来一场!”

他定睛细细端详着两只蛐蛐,生怕看走了眼,全然没有了玩乐的兴致。

剑晨刚要再压银子,左臂却倏地一麻。“哎……”他一皱眉,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方才自己看得正起劲儿时,好像也有一次这种感觉,然后就发现包袱不见了。

他低头拾起一颗石子,又摸摸左臂的伤处,心里计算到起位置来。

没多久,他就锁定了左边不足五米远的一家茶楼,小声和文昭说:“那边二楼有猫腻,说不定还和小偷有关,咱们别动声色,偷偷过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文昭惊讶。

“嘘,小声点!我猜的,走!”

无名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着楼下的动静,“小崽子胆子大了,敢一赌再赌,真是欠教训!”他刚自语了一句,就看见两个孩子鬼祟地离开了蛐蛐摊儿,向茶楼走来。

“不过倒是会动脑子了,竟断得出位置!”无名放下茶杯,起身迅速离去。

剑晨和文昭冲上楼来,一眼就看到了窗边桌子上放着的包袱,“果然在这儿!”

剑晨连忙打开检查,发现银钱一文不少,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文昭抓住小二问道:“刚刚在这儿的是什么人?”

“一个男的,怎么了?”

“他是小偷!”

“小偷?不会吧,看着可不像!”

“文昭,这事儿可不太对,”一行连番遭变,剑晨终于起了防心,细细思考起来,“谁会拿了我们的东西,又放在这儿呢?若说为财,钱又没少,而且,他为什么两次用小石子打我呢?”

“这……”

“文昭,咱们赶紧回家,快!不能在路上耽搁了!”剑晨恐惧起来,拉着文昭出门雇了辆马车,疾速往中华阁赶去。

一路马不停蹄,米水未进,终于在傍晚回到了乐阳镇。

“师父!”剑晨抱着包袱跑回家,顾不得礼数就闯进无名房里。

“回来了?”

看见自家师父坐在小榻上,似乎正等着他,剑晨就委屈地把东西往旁边一丢,一下子扑上去抱住无名,“师父……我,我害怕……”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01 15:29:00 +0800 CST  
无名稳了一下差点被剑晨撞翻的茶杯,“慌什么!站直好好说话!”

小孩子开始还哼哼唧唧地赖在自家师父怀里不肯动,可看无名半天都不理他,才扯扯衣襟站了起来,规矩地补上了见礼。

“原以为你明日才能回来呢,怎么这么快?”无名不动声色地明知故问。

剑晨马上委屈地压着嘴角,半诉苦半试探地讲了包袱蹊跷地失而复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无名的反应。

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这让剑晨愈发怀疑那个神秘人就是自家师父。那石子儿打在身上的感觉,和练功时师父纠正他动作的感觉一样。他可又不敢直接问出来“师父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更不知无名那样做是什么用意,只好一直旁敲侧击,顾左右而言他,等着师父能主动给个答案。

无名看着小徒儿踌躇不安地跟自己使着小心思,忍不住微微一笑,故意慢悠悠地打断他说:“既然没丢那就别在意了,别总毛毛躁躁的。把包袱捡起来放好,回房洗洗手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过来吃饭。休息好了再跟师父讲讲出门的情形。”

男孩子低头瞧瞧这一身赶路的风尘,只得先应道:“是……”

饥肠辘辘地上了饭桌,剑晨看见摆在他面前的狮子头时着实大吃了一惊。

回来得急,原本打算去酒楼里吃狮子头也没吃成,哪里想到转过头自家师父就给他做了,难道是师徒俩心有灵犀么?

他执着筷子愣愣看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师父给欺负了!

“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喜欢……”小孩子低沉地应着,闷闷地往嘴里塞着饭菜,开始心思还放在琢磨事儿上,可吃着吃着就断了思路——唔,这菜可真好吃,饿的时候有家里的一顿饭,有师父陪着,真是幸福。

吃饱了人就变得满足而又懒洋洋的,剑晨收拾完碗筷,两天没睡的困意猛然袭来。

“师父,”他走到院中,刚想和无名说身子倦了想休息,却被命令把租金拿过来。

剑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是要开始听报告了么……他连忙跑回房间拆开包袱,惴惴地开始打腹稿。

无名躺在摇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摇折扇。似暗未暗的天空,透明的黑不慌不忙把最后一点红意赶下西山。

剑晨立在一旁,把收租的过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师父,那个大婶家真的特别可怜,徒儿就自作主张少收一些了。人在江湖,总是要互相照应地嘛!”

“嗯,”无名没做评价,语气却严厉了一些,“除了收租,这一路还做什么了?”

“没,没做什么……”剑晨紧张地说,“就是包袱的事嘛,师父你都知道了……”

无名面目表情地一褶一褶慢慢阖上折扇,伸手拉着剑晨,“来,你过来。”

小孩子被按趴在摇椅的扶手上,翘起的两瓣小臀各被折扇把儿击打了一下,酥酥麻麻疼起来。

“唔……师父别打……”他羞红了脸,这可是在院子里。

“徒儿不知道做错什么了!”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04 18:01:00 +0800 CST  
“徒儿不知道做错什么了!”

“你不去跟人家赌钱斗蛐蛐,能连包袱被偷了都不知道吗?”无名放开剑晨。

男孩子刚站稳就委屈地说:“果然是师父做的!师父故意欺负我!”他讲包袱的事时,可特地跳过斗蛐蛐的事没说。

“我欺负你?我还真是白白帮你追到小偷,拿回东西!”

“啊?”剑晨一怔,原来自己还真是被偷了……

“对不起师父……”他撅着嘴,“您是一路都跟着我么?还知道狮子头的事……”

无名瞪了剑晨一眼,生气地说:“何止狮子头,今晚儿再给你架个柴火,看月亮吃烧烤。”

男孩子低下头,原来师父这么多事都对他不满。

他难过道:“师父你是不是因为不信任徒儿,才——”

剑晨这样一说,无名反而不敢再多责备。他整理整理情绪,捏捏小孩子的脸蛋,放软口气说:“师父怎么会不信你,只是担心你。”

“师父不信我也是应该的。您好不容易交待我办件事,可我也没办好,还都被师父看见了。”剑晨忍不住自责说,“可我是想做好的!我也想让师父满意,让师父骄傲……”

无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自打剑晨回来,他好像半句安慰都没给过,遂连忙把小孩儿抱到怀里。

摇椅慢慢摇曳,剑晨趴在自家师父身上,小屁股被轻轻揉着。

“你这一路辛苦,也尽力了,很多事都做的不错,师父不该盯着你的小毛病一直训斥你。”

“徒儿没有一样做得好的,师父不用安慰我。”

“可不能这么说。我是让你去收租的,你这不是都做好了么。”

剑晨又想起那户看似已经揭不开锅的人家,“没有,我没收齐……”

“其实减租这件事啊,”无名看着明月缓缓升起,“做得很好。你有良善助人之心,师父很欣慰。”

“真的吗?师父你当时也在对不对?那,那个大婶她没有骗我的吧?”

“嗯,”无名虽然在剑晨离开之后,已经拆穿了那家人,补齐了地租,但此刻他还是缓缓道:“没有。”

“太好了!”小孩子这下终于如释重负,笑眯眯地枕在无名胸口。

无名微微一笑,揉了揉剑晨的小脑袋。他相信十年之后,不用他提醒,剑晨也一定能明白这是个谎言。不过现在,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需要相信这世间的美好。

师徒俩安安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无名才又开口,“晨儿,但是你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师父还是得给你指出来。这个斗蛐蛐呀,你好奇贪玩愿意去瞧,没什么大不了的,丢了东西也不能说是你犯了多大的错,以后多个防范之心就好。只是这个赌钱,实在不妥。”

“嗯……”小孩子轻声哼唧了一声,已经半梦半醒地微微打起鼾来。

无名无奈地说:“想跟你好好地说说道理,你就睡了……小崽子,好好睡吧,明儿再说。”

剑晨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低声嘟囔了一句“赌钱不妥……不妥……”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04 18:02:00 +0800 CST  
男孩子沉沉地睡了一觉,好不容易缓缓睁开眼睛,还是被满屋的阳光刺醒的。晨功的时辰早就过了,再过一会儿先生要来上课了吧……

他头脑发晕地坐起来想,师父怎么没来叫我练功呢?唔,好像是来过了……我还和他抢被子,还抢赢了呢。

剑晨匆匆下床洗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桌上给他留着的早饭,没来得及和师父打声招呼,就又足足上了一上午的课。

直到正午,他才跑去无名房里请安。师徒俩闲聊了几句,无名这才问起:“昨晚师父说的赌钱的事儿,你听到了没有?”

小孩子缩缩肩,眼睛飘向了下面的茶杯盖,含混地说:“听到了一点……”

无名单看剑晨的表情,就知他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开始怕了,“那就跟师父解释解释吧。”

剑晨不禁有些后悔,今天的师父,连话音儿里都透着严肃。哎,就应该昨晚趁着他和颜悦色,耳根软的时候,把事情一次给解决了,再困也不该睡。

“徒儿当时就是看得激动了,觉得好玩,不是故意想赌钱的。赌不可以沾,这道理徒儿明白。师父,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那你后来丢了东西转头又去赌,也是意外吗?”

剑晨窘迫极了,“不是。徒儿丢了地租,怕师父骂我,就想补救一下么,一时就慌不择路了……”

“这不能成为理由!”无名沉下声音,正经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一时好奇还是走投无路,选择这个方式都是绝对不行的。孩子,绝大部分赌徒一开始都不是为了赌而赌的,总是出于一些原因,偶然碰了一两次,以为没事,但最后却泥足深陷。”

“师父你别训我了,这些我都知道。徒儿也悔不当初,以后肯定不这样做了!”男孩子闷闷地说着,越是知错就越是羞愧,就越是不想无名再提。

“行,都明白了那我就不唠叨你了。以后的事不说,先说现在,晨儿,师父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去找叔叔伯伯们问问,各门各派都是怎么罚赌的。弄清楚了——”他拍拍小孩子的屁股,“咱们再商量一下这次怎么解决。”

“唔,不罚不行吗?”剑晨心里一紧,软软地求着。

“不行。”无名一口回绝,扯扯男孩子的小耳朵,教育道:“你既然道理都懂,就应该明白这不是一件随你胡闹的小事,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现在开始好好反省。”

“是……”小孩子不开心地瘪下小嘴,虽然看起来不情愿,心里却是受教的。

中华阁的伙计们个个儿摸不着头脑,小少爷这一整日怎么见人就问“赌钱”的事儿,还刨根问底地要弄明白怎么罚,该不是要走错路吧,这还了得!乌鸦担心地偷偷去和无名说了这怪事,哪知无名却笑着让他不用在意,还说这是让那孩子学习学习。

乌鸦这才敢通知伙计们,如实讲给剑晨听。大伙儿没了顾及,都像讲故事似的绘声绘色地给剑晨描述,这个门派是如何砍断手指的,那个门派是如何废了武功逐出师门的。本以为小孩子能听个乐儿,哪知剑晨却听了几个人就听不下去了。

“哎呀笑和尚!你看看,都怨你讲得太血腥了,把少爷都给吓跑了!”乌鸦玩笑道。

“啧啧,这算什么,吓人的我可还没讲呢!少爷平日里不是挺喜欢听嘛!”

男孩子跑回房间闩上门,一脸恐惧地想象师父会怎么发落自己,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快到晚上还不见人,无名找了过来。

“晨儿,你锁门做什么?快打开!”

“不打开,就不!”门里传出小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顺心了?跟师父说说。”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07 17:04:00 +0800 CST  
又吓宝宝……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07 17:15:00 +0800 CST  
“不想说!不许进来!”

无名故意用力拍了拍木门,“你这是什么态度,没规矩!”

他侧耳听了听,房里半点动静都没有,便又清清嗓子扬声说:“快点开门,再不听话师父要罚了啊!都十岁了,还要像小时候那样数数吗?”

剑晨眼泪汪汪地盯着门闩,生怕下一刻无名就会破门而入。

“晨儿,听见师父跟你说话没有?这样隔着门成何体统!”

听着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小孩子进退两难,心焦难耐,只能颤抖地一把拉开门闩。

无名刚推开门,就看见一小团白影“嗖”地一下冲回内室,一时忍俊不禁。

剑晨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无名追上一把拦腰抱起,“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孩子挣扎着大力推着他,又是害怕又是委屈,语无伦次地高声嚷道:“师父你别切我的手指行吗?我不敢赌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无名忍不住笑着亲亲往后躲的小徒儿,“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谁要切你的手指啊?师父可不允许!”

“那,难道师父是要废了我的武功,不要我了吗?”剑晨鼻头泛红,泪水在打转。

无名紧紧把小孩子搂在怀里,不慌不忙地就近走进内室,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说:“小傻瓜,你怎么听什么都对号入座,不就是叔叔伯伯们给你讲了讲旁人的事么。那都是用来罚弟子的,谁会拿来罚儿子?”

剑晨呆住,“那师父还要徒儿去问?”

无名弯下眉眼,藏不住逗弄小孩子的得意,“问问怎么了,了解一下又没坏处,我说什么你都不记到心里,非得让你学学别家的普通孩子是怎么受教训的不可。”

小孩子看着无名宠溺的表情,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

可不是么,这可是最疼他的师父,怎么可能呢!

他想想这一天的事,又忆起自己方才的幼稚模样,脸涨得越来越红,恼羞成怒地嚷道:“师父……师父你故意欺负我!气死我了!哼!”

“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啊!”

“师父,你不许告诉他们今天的事……”小孩子气急,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挽回自己的面子。

“嗯?告诉什么事呀?”无名又故意说。

剑晨羞得说不出话来,亮晶晶的眼泪被“欺负”地快溢出眼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这小模样!”他笑着揉揉男孩子的头,“别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后也不会知道,师父跟你保证,行不行?”

“哼……”剑晨从他怀里爬到床上,背对着他盘腿一坐,看似在生闷气。

无名低头一笑,顺势也转过身去,和小孩子背对背坐着。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言语。

过去好一会儿,无名感觉到剑晨动的越来越频繁,心想小徒儿该是坚持不住了。他转过头,只能看到红透了的小耳朵支在发丝外,可爱得紧,便伸手扯了扯。“消气了没有,小家伙?”

男孩子早就等台阶等得心焦了,赶紧点了点头。他起身下床,规规矩矩地跪下,“徒儿绝不会再赌了,师父原谅我好不好?”

“嗯,起来吧。”

看着剑晨站起身,无名又说:“行了,天不早了,去把戒尺拿过来吧。”

“师父,就,就原谅徒儿这回吧,就一回……”剑晨苦下脸。

“晨儿,惩罚你是在管教你,不是因为不原谅你。”无名托起小孩子的下巴,“看着我!”

“不管你做错什么事,师父都会原谅你,这点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在外面,哪怕是出了天大的事,你也不要不敢回家,只要你好好回到师父身边来,所有的事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师父……”

“这次的事也一样。就算银子丢了又怎么样呢,不用怕到病急乱投医地去赌。晨儿,师父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剑晨心中感动,连忙说:“明白了!”

“嗯,现在能去拿戒尺了吗?”

小孩子别扭地点点头,却还是听话地出去找戒尺。

自家师父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打从心底产生敬意和认同。即使是挨打,竟也愿意顺从。

可是他屋里屋外地转了几圈,才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那天早上他往衣柜上面藏戒尺的时候,先生忽然间进来,自己一着急,就给丢到柜子后面去了。

剑晨为难地看了一眼比他高不少的衣柜,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戒尺为什么会掉到那后面去,也不知怎么才能拿出来。

“师父,那个,戒尺找不到了。”他小心地嗫嚅。

“找不到?”无名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我去师父房间拿另外那把行吗?”

男人皱眉,“过来!”

他一把将小孩子按在腿上,扬起手对着白衣下翘起的地方狠扇了几巴掌。

剑晨忍不住哼了几声,半边小屁股都疼得麻了起来。

“跟先生使这些小花招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拿来对付师父了?”无名质问到。

“不,不是……”剑晨蹬着小腿,一下子更加忐忑,师父原是都知道的?

“说实话!”

“我,我不小心把戒尺丢到柜子后面了,真的师父,我不敢撒谎……师父别生气,我拿另一把去……”

无名抬起压在男孩子腰上的手,“去吧。”

剑晨偷偷揉揉屁股,出了门却还是忍着疼挺胸抬头地怕被人看出端倪。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15 14:55:00 +0800 CST  
没多一会儿,剑晨又两手空空地垂着头回来了。

“师父,那个,要不等会儿再罚行吗?”

“你又怎么了?”

“他们在师父房间里打扫……我,我没办法去拿戒尺。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剑晨脸红地像熟透了的樱桃。

无名无奈,“晨儿,被师父打几下有那么丢人么,嗯?”

“有……只有小孩子才会犯错被打屁股呢!我都不小了……”

“你不小了?”

“嗯!”

“那长大了要是还敢赌怎么罚呀?你下午不是都问了吗?这么快就忘了!”

剑晨一个激灵,“不是不是,徒儿不是那个意思!”他冲进无名怀里,小声说:“徒儿认打……就是想等会儿再拿戒尺嘛,师父别吓我。”

“罢了,不难为你了,这次不用戒尺,把裤子褪下来吧。”

小孩子微闭双目,深呼了一口气,一把将亵裤拉倒腿根,顺势趴在自家师父腿上。

两团肉乎乎的小屁股微微翘着,“啪”的一声响起,留下深红的手印。

巴掌一下一下,几乎没有间隙地掌掴着臀瓣。

“啪啪啪!”清脆严厉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中回荡,偶尔夹杂着短而急促的呼痛声。

从臀峰到腿根,很快就漾开一大片红意。

小人儿眉头拧在一起,疼得不住挣扎。

“啪!”更重的一巴掌甩下来,“不许乱动!”

小孩子不知嘤嘤地嘟囔了句什么,沙哑混着哭腔。

“疼了?”

剑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打了多少下了?”

“嗯……”男孩子埋下头,在自家师父衣襟上偷偷蹭了蹭鼻涕,“二十多下了……”

男人皱眉,一巴掌打下去,让小孩子疼得直蹬腿。

“那我就给你凑足二十多下吧。”

“啊!”剑晨还没得及反应,就又挨了好几下巴掌,身后又热又胀,疼得愈发难忍。

“师父饶了我吧!疼……疼……”

“你现在是不是想告诉我三十多下了?还敢耍小聪明!”

“呜……徒儿不敢……徒儿刚才没数,就是疼得像挨了二十多下了才说的……”男孩子扭扭身子,又沉了口气,正经地说:“师父生气就接着罚吧,徒儿去拿戒尺……”

“换戒尺做什么?”

“师父会手疼的……”

无名一怔,下一个动作却是抱着小孩子轻轻放到床上,给他揉着臀上的伤。

这孩子总是知道说什么做什么能让他心疼,而他又偏偏每次都会中招。

“赌这件事,不可以再有下次,否则就不仅仅是挨些打了,听到没有?”

“是……”

过了傍晚吃了饭,休养好的剑晨又跟着自家师父出门散步。

“真的没事了吗?要是疼的话就回家。”

剑晨摇摇头,脸颊绯红。

安安静静地绕着小镇走了一圈,小孩子才为难地开口,“师父,上次徒儿说想多要些零用钱……可不可以嘛?”

“嗯,你想要多少?”

“一个月多加一钱行吗?”

无名停下,蹲下身子看着剑晨,“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有没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呀……”

楼主 毛巾水水水  发布于 2018-03-19 17:00:00 +0800 CST  

楼主:毛巾水水水

字数:436587

发表时间:2015-02-07 00: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19 16:49:50 +0800 CST

评论数:80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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