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非自然记忆(现代 父子)
不过，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那一大片牛肉还有大约一半悬在外面，始帆紧闭着嘴巴生怕它滑落，可这样也无法咀嚼咽下。
方明磊将这“艰难”看在眼里，他拿着筷子打算夹着往嘴里再“捅一捅”，却不想始帆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前进”的筷子十分不巧地戳到了他鼻子上。
始帆吃痛地捂着鼻子，眼睛里蕴着水汽，表情却是在笑，他嘴里塞得满满的，吐字不清地说着“好吃”。
“学会了吧？”方明磊强行掩饰着尴尬，指着那盘牛肉下着命令：“你自己夹一个我看看，快点儿。”
“等会儿……这口，吃完……再说。”
看着儿子半天还没把牛肉咽下，甚至还差点儿噎着，方明磊琢磨着下次一定要把肉片切小些，不然一口吃不完……想着想着，他又突然质疑起另一件事情来，为什么非得一口吃下去，就不能分两口？
“你不要急，慢慢吃。”
“嗯……我，没急……”
——————————
又是夜晚，餐桌上摆满了剩菜剩饭，一家人却有说有笑，欢乐得紧。
“娟姨，你今天去考驾照了？”
“是呀，人太多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做完，却要等大半天。”
“娟姨，你一定可以顺利考过的！”
“哈哈，谢谢。”
“始帆啊，你可得向你娟姨学习，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后天回学校一定得抓紧补起这两天落下的功课。”
“嗯嗯，一定！”
灯光下是所未有的和谐，白忆隐在树中嘴角上扬，他欣慰地自言自语：“如果遗忘真的可以解决问题，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那孩子，终于可以像模像样地融入这个家庭了。”
方明磊将这“艰难”看在眼里，他拿着筷子打算夹着往嘴里再“捅一捅”，却不想始帆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前进”的筷子十分不巧地戳到了他鼻子上。
始帆吃痛地捂着鼻子，眼睛里蕴着水汽，表情却是在笑，他嘴里塞得满满的，吐字不清地说着“好吃”。
“学会了吧？”方明磊强行掩饰着尴尬，指着那盘牛肉下着命令：“你自己夹一个我看看，快点儿。”
“等会儿……这口，吃完……再说。”
看着儿子半天还没把牛肉咽下，甚至还差点儿噎着，方明磊琢磨着下次一定要把肉片切小些，不然一口吃不完……想着想着，他又突然质疑起另一件事情来，为什么非得一口吃下去，就不能分两口？
“你不要急，慢慢吃。”
“嗯……我，没急……”
——————————
又是夜晚，餐桌上摆满了剩菜剩饭，一家人却有说有笑，欢乐得紧。
“娟姨，你今天去考驾照了？”
“是呀，人太多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做完，却要等大半天。”
“娟姨，你一定可以顺利考过的！”
“哈哈，谢谢。”
“始帆啊，你可得向你娟姨学习，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后天回学校一定得抓紧补起这两天落下的功课。”
“嗯嗯，一定！”
灯光下是所未有的和谐，白忆隐在树中嘴角上扬，他欣慰地自言自语：“如果遗忘真的可以解决问题，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那孩子，终于可以像模像样地融入这个家庭了。”
深夜，睡不着……
一共三个坑，每次更到这个文就一阵压抑。
明明是最初最想写的一个文，结果第一次写到十几章的时候，难受得实在不想写了，就去开了一个喜剧坑作调节，后来缓了缓就两篇一起更。
然而写到二十多章的时候又写不下去了，说删帖就删帖。
这次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一步，反正写这个文的过程真心不愉快，每次更过都会失眠……
以前看文的时候，看到别人写的虐文感觉好爽，然而自己写了自己看就感觉不一样了，感觉写这种东西完全是在自虐！而且是压抑式的，一点儿都没有以前看虐文时的畅快！
还是另外两个坑写着爽啊，真心不想再写虐了，可这个故事……唉，算了。
难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共三个坑，每次更到这个文就一阵压抑。
明明是最初最想写的一个文，结果第一次写到十几章的时候，难受得实在不想写了，就去开了一个喜剧坑作调节，后来缓了缓就两篇一起更。
然而写到二十多章的时候又写不下去了，说删帖就删帖。
这次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一步，反正写这个文的过程真心不愉快，每次更过都会失眠……
以前看文的时候，看到别人写的虐文感觉好爽，然而自己写了自己看就感觉不一样了，感觉写这种东西完全是在自虐！而且是压抑式的，一点儿都没有以前看虐文时的畅快！
还是另外两个坑写着爽啊，真心不想再写虐了，可这个故事……唉，算了。
难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第十二章
上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七年级的一间教室里，笑声阵阵，原来是那位王姐在开“小班会”。
“听王姐的，两个人握个手拥抱一下，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她站在讲台上自信地笑着，坚信自己这一上午的思想工作足够到位，笃定这两个有矛盾的学生很快就会和解。
佟野主动伸出手来，始帆自是不会刻意驳人面子。只是，这两只手刚碰在一起，下面便有人起哄着“还有拥抱！还有拥抱！”
早结束早安定，始帆笑笑，主动抱住佟野。
这一抱可不得了，讲台下的女生立马沸腾起来，有尖叫的、有大笑着拍手鼓掌的、还有大喊着“在一起”的……花样百出地展示着自己此刻的兴奋。
始帆不禁在心里戏谑：看到别人和解比自己中了奖还高兴，大家还真是友好善良，讨这些人欢心可真容易，要是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就好了……
看着始帆轻轻挑起的嘴角，佟野面色更红一分，若不是顾及着场合，他早就挥拳头过去了，只是，他也牢记着被“王大妈”苦口婆心谈的心，只能先忍忍了。
整整一个小时的谈心啊！佟野不仅心疼“王大妈”的嗓子，更心疼自己的耳朵。
于是，他在脸上摆出微笑，嘴里却紧咬着发痒的牙齿，回应拥抱时更是恨不得一掌将方始帆拍死！
“在一起！”
“好般配！”
“在一起！”
“亲一个！”
围观者们不满足于在座位上欢呼，纷纷站了起来，还有人正试图登上板凳课桌。
“好了好了，抱够了！”王姐慌忙上前扯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怀疑一个小时前的自己脑子里是进过水了——好好劝一劝，两个人互相道过歉就够了，为什么偏要搞这么个“和解仪式”？
然而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讲台下的人正在以不可掌控的速度“升华”着“主题”：
“你们说，他俩谁攻谁受啊？”
“我觉得老方是攻，主动抱上去的可是他！”
“不不不，方始帆那脸长得那么秀气，肯定是受啦！佟野那脸看着多攻！”
“攻受是看脸分的？不要那么肤浅好不好！你看佟野那脸红的，明显受！”
“你胡说！明明……”
“安静！”听着讲台下正一本正经讨论的问题，王姐不得拿起三角板，用力敲着桌子，“一天到晚的都在关注什么？这次考试都考好了？吃过饭就出成绩，到时候拿着成绩一个一个算账！”
一提到考试成绩，空气瞬间凝固。昨天的历史题出得太活了，很多人连题都没大读懂，虽然说要难大家都难，但纠错反思是逃不掉的，一想到能写好几页的纠错，台下的小家伙们就一个个愁起了脸。
平息完这波躁动，王姐扭头一看，却见两个家伙都是低头盯着地面，一左一右地站着，老实得很。
“你们两个回座位上去吧！”
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想笑又不能笑。凭心而论，她也觉得这俩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挺那什么的，又是一个球队的，怪不得班上这些小女生瞎想。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吗？电视剧一个个都腐得不得了，深受“毒害”也是在所难免。王姐无奈地笑笑，无端想到了家里的女儿，立马下定决心要她少看电视，至于说小儿子，也得让他少围着游戏转，整天就知道买装备，又不是靠真本事，必须得让他也出去打打球，运动好的男生气质就是不一样，像佟野和方始帆这样的，光是走路的姿势就能给人一种活力感……
“年纪小就是好啊！什么玩笑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开起来。”王姐在讲台下转来转去，心里不禁感慨着，“哪像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站在这个位置，很多话是想说也不敢说。”
“不想那些烦心事了，还好学生的事终于解决了！”看着安安静静学习的孩子们，王姐在心底为自己这几天的努力欢呼，继而沉浸在自我满足的欣慰中。
不过当事人可就没这好心情了，因为他们的友谊算是彻底完蛋啦！
原本，始帆是想好好和队友协商的，可惜佟野的眼中只有胜利。一个暑假的辛苦付出，让他实在不能放平心态，他强势地毫不退让，其他人也渐渐信了他的那套说辞，就好像始帆真的是故意背叛他们一样。
始帆感觉这群人实在荒唐，明明嘴上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实际却是“比赛第一，友谊算屁”，还指责他就算有“友谊”也全撒在“敌军”身上。
始帆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一次比赛的成绩看那么重，不过协商无果，他就只能选择退队。反正他绝对不会背这“背叛”的罪名，而且在这方面能取代自己的人多了去，所以，选择退团似乎对谁都好。
于是，昨天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打架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就看学校和老师的安排，两人必须全力配合，好让这件事尽快结束。之后，方始帆对于S6来说便是路人，和队友只是普通同学，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外人提起也不能接话！
因此，始帆才极其积极地配合着王姐的安排，要握手他便握，要拥抱他也给，只要不亲嘴就行。他很清楚，王姐这个当班主任的有时候太民主，什么都听学生的，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让王姐自己觉得这场闹剧该提前结束才行。
上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七年级的一间教室里，笑声阵阵，原来是那位王姐在开“小班会”。
“听王姐的，两个人握个手拥抱一下，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她站在讲台上自信地笑着，坚信自己这一上午的思想工作足够到位，笃定这两个有矛盾的学生很快就会和解。
佟野主动伸出手来，始帆自是不会刻意驳人面子。只是，这两只手刚碰在一起，下面便有人起哄着“还有拥抱！还有拥抱！”
早结束早安定，始帆笑笑，主动抱住佟野。
这一抱可不得了，讲台下的女生立马沸腾起来，有尖叫的、有大笑着拍手鼓掌的、还有大喊着“在一起”的……花样百出地展示着自己此刻的兴奋。
始帆不禁在心里戏谑：看到别人和解比自己中了奖还高兴，大家还真是友好善良，讨这些人欢心可真容易，要是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就好了……
看着始帆轻轻挑起的嘴角，佟野面色更红一分，若不是顾及着场合，他早就挥拳头过去了，只是，他也牢记着被“王大妈”苦口婆心谈的心，只能先忍忍了。
整整一个小时的谈心啊！佟野不仅心疼“王大妈”的嗓子，更心疼自己的耳朵。
于是，他在脸上摆出微笑，嘴里却紧咬着发痒的牙齿，回应拥抱时更是恨不得一掌将方始帆拍死！
“在一起！”
“好般配！”
“在一起！”
“亲一个！”
围观者们不满足于在座位上欢呼，纷纷站了起来，还有人正试图登上板凳课桌。
“好了好了，抱够了！”王姐慌忙上前扯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怀疑一个小时前的自己脑子里是进过水了——好好劝一劝，两个人互相道过歉就够了，为什么偏要搞这么个“和解仪式”？
然而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讲台下的人正在以不可掌控的速度“升华”着“主题”：
“你们说，他俩谁攻谁受啊？”
“我觉得老方是攻，主动抱上去的可是他！”
“不不不，方始帆那脸长得那么秀气，肯定是受啦！佟野那脸看着多攻！”
“攻受是看脸分的？不要那么肤浅好不好！你看佟野那脸红的，明显受！”
“你胡说！明明……”
“安静！”听着讲台下正一本正经讨论的问题，王姐不得拿起三角板，用力敲着桌子，“一天到晚的都在关注什么？这次考试都考好了？吃过饭就出成绩，到时候拿着成绩一个一个算账！”
一提到考试成绩，空气瞬间凝固。昨天的历史题出得太活了，很多人连题都没大读懂，虽然说要难大家都难，但纠错反思是逃不掉的，一想到能写好几页的纠错，台下的小家伙们就一个个愁起了脸。
平息完这波躁动，王姐扭头一看，却见两个家伙都是低头盯着地面，一左一右地站着，老实得很。
“你们两个回座位上去吧！”
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想笑又不能笑。凭心而论，她也觉得这俩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挺那什么的，又是一个球队的，怪不得班上这些小女生瞎想。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吗？电视剧一个个都腐得不得了，深受“毒害”也是在所难免。王姐无奈地笑笑，无端想到了家里的女儿，立马下定决心要她少看电视，至于说小儿子，也得让他少围着游戏转，整天就知道买装备，又不是靠真本事，必须得让他也出去打打球，运动好的男生气质就是不一样，像佟野和方始帆这样的，光是走路的姿势就能给人一种活力感……
“年纪小就是好啊！什么玩笑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开起来。”王姐在讲台下转来转去，心里不禁感慨着，“哪像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站在这个位置，很多话是想说也不敢说。”
“不想那些烦心事了，还好学生的事终于解决了！”看着安安静静学习的孩子们，王姐在心底为自己这几天的努力欢呼，继而沉浸在自我满足的欣慰中。
不过当事人可就没这好心情了，因为他们的友谊算是彻底完蛋啦！
原本，始帆是想好好和队友协商的，可惜佟野的眼中只有胜利。一个暑假的辛苦付出，让他实在不能放平心态，他强势地毫不退让，其他人也渐渐信了他的那套说辞，就好像始帆真的是故意背叛他们一样。
始帆感觉这群人实在荒唐，明明嘴上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实际却是“比赛第一，友谊算屁”，还指责他就算有“友谊”也全撒在“敌军”身上。
始帆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一次比赛的成绩看那么重，不过协商无果，他就只能选择退队。反正他绝对不会背这“背叛”的罪名，而且在这方面能取代自己的人多了去，所以，选择退团似乎对谁都好。
于是，昨天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打架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就看学校和老师的安排，两人必须全力配合，好让这件事尽快结束。之后，方始帆对于S6来说便是路人，和队友只是普通同学，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外人提起也不能接话！
因此，始帆才极其积极地配合着王姐的安排，要握手他便握，要拥抱他也给，只要不亲嘴就行。他很清楚，王姐这个当班主任的有时候太民主，什么都听学生的，所以他必须“先下手为强”，让王姐自己觉得这场闹剧该提前结束才行。
体育课上，操场跑道在灼眼的阳光下闪着光亮，学生们自由活动着，三五成群。
树荫下的篮球场边缘草地上，忆林随意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始帆蹲在对面。
“以后周末我不去打球了，我们一起看书学习吧。”
对方只是划着树枝没有回答，始帆也捡起一根在地上随意戳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这次考试竟然退步了。”
“你最近事情多，又生了病，一回来就跟上考试，难免影响状态，”忆林终于开了口，却依然低头盯着地面，只是停了手上的动作，“不过几个名次而已，谁都有考得不理想的时候。”
对面没有回应，她余光瞥到始帆也在低头玩树杈，似乎没有听进去，便补充说：“周末需要放松，你别太在意。”
“我只是不怎么想再打球了而已，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也不想被晒黑。”
“你还怕被晒黑？你个男生怕什么？”忆林似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惊得抬起头来。
“啪”的一声，在抬头的瞬间，树枝也被不小心折断。
“那就当是怕你晒黑好不好？你个女生整天跟着我就不怕晒黑？”
突然，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球击地面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侧着脑袋朝那个方向望去，大约半分钟后又默契地收回目光，继续埋头把玩着手中树枝。
“是因为佟野他们？”
“不关他们的事，我都退团了。”对面的声音异常平静。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让你退团！”又一根树枝被折断。
“是我自己退的。”依然是平静的声音，伴随着“啪”的一声，始帆手里的树枝也断裂了。
“那……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输了，把错全赖你头上？”忆林捡起折断的半截树枝在地上狠戳着，“这群人真是！不过一次比赛而已，输了会死吗？！”
“会！当然会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忆林没有接话，她知道始帆会继续说下去，便沉默着，将手边的树枝捡来全放在始帆手边。
“啪！”“啪！”“啪！”一根五厘米长的树枝被瞬间断成三截，再也折动不了，始帆索性换了根树枝：“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全是骗人的！拿它去安慰自己的一定是傻子！拿它去劝人的一定是骗子！奥运会还一堆黑哨呢！”
“啪！”“啪！”
“谁不想赢比赛啊！谁不想考好啊！”
“啪！”
“考不好是我乐意的？为什么偏要让我写反思总结！有什么好总结的！保证下次会考好不就行了吗？”
“啪！”“啪！”“啪！”“啪！”
“又说我态度不好，必须要好好反思下次才有可能进步。反思反思反思，有什么好反思的！就当我考试睡着了不行吗！”
“啪！”“啪！”“啪！”“啪！”
“‘考试睡觉也是有原因的吧，你有必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在考试中睡着。’为什么为什么，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讲原因的！”
“啪！”“啪！”“啪！”
“讲不出原因就说我没认真对待考试。是是是，就是我不认真对待，考试不认真，比赛也一样，都是我不认真的错！”
“啪！”“啪！”“啪！”……
原来烦心的事情还不止一件，两人中间的空地上转眼便堆满了被折断的小树枝，忆林随手捡起脚下踩着的半截塑料尺子，在地上挖着小坑。
始帆没再说话，只是机械地折着树枝，忆林这才缓缓开口。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王姐又不清楚你的事情，她只是希望你能把问题解决了，也希望你能考好，至于佟野他们，我也无话可说……”
“解决？有什么好解决的？已经失败了啊！”始帆将手中的树枝插在地上，用力向下旋转着，试图让树枝完全埋进土中，“下次考好不行吗？下次比赛打赢不行吗？为什么一个个的偏要抓着眼前的失败不放手啊！”
“你能想到下次，不是挺好的吗？往前看了才不会纠结于过去，这不是很好吗？”
“所以，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用尽全力也插不进去，始帆索性抬脚一踩，那树枝便整个儿没入土中。
“人和人是不一样嘛，他们只是更看重当下而已，认为把握不了当下就没有未来。”忆林继续挖着沙土，突然笑了起来，“其实他们还好啦，还有些傻瓜啊，会一直活在过去走出不来呢！”
“谁会那么傻？”
“你说谁这么傻？”似是满意这个坑的大小，忆林放下尺子，捡起断裂的树枝丢进这个拳头大的坑里，边丢边说，“那个傻瓜啊，已经在新环境中生活了好多年了，可还是忘不了过去，甚至可以为了‘过去’一整天不吃不喝，晚上还跟人打了架。”
一根一根捡着似乎速度太慢了，忆林干脆起身用脚将这些断裂的小树枝全部扫进坑里：“我都开始后悔之前给那个傻瓜出馊主意了……”
始帆僵着胳膊，埋头不去看她，顿了顿，没了底气：“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明显了，只有你自己还觉得自己伪装很好，”忆林又蹲了下来，“这几天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其实小时候，你想让我帮你画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妈妈，对不对？”
树荫下的篮球场边缘草地上，忆林随意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始帆蹲在对面。
“以后周末我不去打球了，我们一起看书学习吧。”
对方只是划着树枝没有回答，始帆也捡起一根在地上随意戳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这次考试竟然退步了。”
“你最近事情多，又生了病，一回来就跟上考试，难免影响状态，”忆林终于开了口，却依然低头盯着地面，只是停了手上的动作，“不过几个名次而已，谁都有考得不理想的时候。”
对面没有回应，她余光瞥到始帆也在低头玩树杈，似乎没有听进去，便补充说：“周末需要放松，你别太在意。”
“我只是不怎么想再打球了而已，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也不想被晒黑。”
“你还怕被晒黑？你个男生怕什么？”忆林似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惊得抬起头来。
“啪”的一声，在抬头的瞬间，树枝也被不小心折断。
“那就当是怕你晒黑好不好？你个女生整天跟着我就不怕晒黑？”
突然，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球击地面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侧着脑袋朝那个方向望去，大约半分钟后又默契地收回目光，继续埋头把玩着手中树枝。
“是因为佟野他们？”
“不关他们的事，我都退团了。”对面的声音异常平静。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让你退团！”又一根树枝被折断。
“是我自己退的。”依然是平静的声音，伴随着“啪”的一声，始帆手里的树枝也断裂了。
“那……那还不是因为他们输了，把错全赖你头上？”忆林捡起折断的半截树枝在地上狠戳着，“这群人真是！不过一次比赛而已，输了会死吗？！”
“会！当然会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忆林没有接话，她知道始帆会继续说下去，便沉默着，将手边的树枝捡来全放在始帆手边。
“啪！”“啪！”“啪！”一根五厘米长的树枝被瞬间断成三截，再也折动不了，始帆索性换了根树枝：“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全是骗人的！拿它去安慰自己的一定是傻子！拿它去劝人的一定是骗子！奥运会还一堆黑哨呢！”
“啪！”“啪！”
“谁不想赢比赛啊！谁不想考好啊！”
“啪！”
“考不好是我乐意的？为什么偏要让我写反思总结！有什么好总结的！保证下次会考好不就行了吗？”
“啪！”“啪！”“啪！”“啪！”
“又说我态度不好，必须要好好反思下次才有可能进步。反思反思反思，有什么好反思的！就当我考试睡着了不行吗！”
“啪！”“啪！”“啪！”“啪！”
“‘考试睡觉也是有原因的吧，你有必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在考试中睡着。’为什么为什么，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讲原因的！”
“啪！”“啪！”“啪！”
“讲不出原因就说我没认真对待考试。是是是，就是我不认真对待，考试不认真，比赛也一样，都是我不认真的错！”
“啪！”“啪！”“啪！”……
原来烦心的事情还不止一件，两人中间的空地上转眼便堆满了被折断的小树枝，忆林随手捡起脚下踩着的半截塑料尺子，在地上挖着小坑。
始帆没再说话，只是机械地折着树枝，忆林这才缓缓开口。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王姐又不清楚你的事情，她只是希望你能把问题解决了，也希望你能考好，至于佟野他们，我也无话可说……”
“解决？有什么好解决的？已经失败了啊！”始帆将手中的树枝插在地上，用力向下旋转着，试图让树枝完全埋进土中，“下次考好不行吗？下次比赛打赢不行吗？为什么一个个的偏要抓着眼前的失败不放手啊！”
“你能想到下次，不是挺好的吗？往前看了才不会纠结于过去，这不是很好吗？”
“所以，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用尽全力也插不进去，始帆索性抬脚一踩，那树枝便整个儿没入土中。
“人和人是不一样嘛，他们只是更看重当下而已，认为把握不了当下就没有未来。”忆林继续挖着沙土，突然笑了起来，“其实他们还好啦，还有些傻瓜啊，会一直活在过去走出不来呢！”
“谁会那么傻？”
“你说谁这么傻？”似是满意这个坑的大小，忆林放下尺子，捡起断裂的树枝丢进这个拳头大的坑里，边丢边说，“那个傻瓜啊，已经在新环境中生活了好多年了，可还是忘不了过去，甚至可以为了‘过去’一整天不吃不喝，晚上还跟人打了架。”
一根一根捡着似乎速度太慢了，忆林干脆起身用脚将这些断裂的小树枝全部扫进坑里：“我都开始后悔之前给那个傻瓜出馊主意了……”
始帆僵着胳膊，埋头不去看她，顿了顿，没了底气：“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明显了，只有你自己还觉得自己伪装很好，”忆林又蹲了下来，“这几天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其实小时候，你想让我帮你画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妈妈，对不对？”
第十三章
“我就是个扫把星！为什么总要给别人带来麻烦！”
放学回家的路上，始帆泄气地蹲在路旁的花坛后面，将头埋在两膝间。
十分钟前，在他等着过路时，不巧在一旁水果摊上听到了些令人不适的言论。
那些人聊得起劲，内容却是毫无依据，八成也是道听途说，所以连他这个“传闻中的主要角色”都没认出来，依然无所顾忌地散播着谣言。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东街住着的那个离过婚的女人，就姓钟的那个，最近开始拼命讨好儿子，想通过孩子再和前夫扯上关系，还给人家买了双鞋什么的，也不知道跟人家小孩子说了什么，搞得小孩儿在学校跟人打架，气得前夫大晚上带着人来要找她算账。”
“就是就是，我那天晚上也看见了，都晚上十一点多了，前夫拖着儿子在外面吵闹。”
“我也听说了，我们楼上那家的是那个娃娃的同学，听说那娃娃最近成绩也下降不少，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啊！那天晚上她还不在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那爷儿俩只能先回去，我看这事儿是没完。”
……
那群人的议论声不停地在始帆耳边回响，他终于意识到，那晚闹出的事给母亲惹来了麻烦。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冲上去把这些乱说乱传的人狠揍一顿，但这样有用吗？
揍完这一群，还有千千万万个造谣人，污人名声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况且，就算能堵上所有人的嘴，流言蜚语对人的伤害也无法弥补了。
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会不会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一想到这些问题，始帆就异常地焦躁不安，他迫切地想要去那边看一看，想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如果，她的生活因此被带来了麻烦，始帆只想亲口对她说声抱歉。
有了要做的事，就不能蹲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始帆“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刚走两步便突然发觉脸上怪怪的，他伸手一摸，又是两道水迹。
真丢脸！始帆的耳朵迅速发烫。
他不禁庆幸黄叔叔这个周末回来了，把忆林带着出去玩了，不然她跟在身边……怕是又要笑话自己眼泪多了。
想起忆林，他的脸色便更红一分，他感觉忆林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困扰。
上体育课的时候，明明是她先提起那些他不愿别人知晓的往事，就像揭人伤疤一样，始帆觉得自己掉两滴眼泪并不过分。况且也没几滴，他已经努力压回去了，他发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点水汽都没有！
可是那家伙不顾气氛地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他不要哭，还说如果自己哭了，她也会很难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倒还“难过”委屈了？到底谁才最该难过啊！
始帆捂着鼻子，越想越不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男生就不能哭呢？为什么男儿就必须有泪不轻弹啊！
他也不想落泪，但是感情和表情真的很难控制，始帆很想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话究竟是哪个人说的，他想问问那个人，世上真会有那种厉害到可以忍着不哭不笑的人吗？还是说，人们曲解了他的意思，误传了他的原话，真相并非如此，就像水果摊上那群人的胡言乱语一样……
他越想越觉得烦闷，索性奔跑起来，用耳边呼呼的风声掩去周围的嘈杂，回到家中便由粗重的喘息将寂静打破。
不出意外的，家中又是空无一人，始帆甩下书包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我就是个扫把星！为什么总要给别人带来麻烦！”
放学回家的路上，始帆泄气地蹲在路旁的花坛后面，将头埋在两膝间。
十分钟前，在他等着过路时，不巧在一旁水果摊上听到了些令人不适的言论。
那些人聊得起劲，内容却是毫无依据，八成也是道听途说，所以连他这个“传闻中的主要角色”都没认出来，依然无所顾忌地散播着谣言。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东街住着的那个离过婚的女人，就姓钟的那个，最近开始拼命讨好儿子，想通过孩子再和前夫扯上关系，还给人家买了双鞋什么的，也不知道跟人家小孩子说了什么，搞得小孩儿在学校跟人打架，气得前夫大晚上带着人来要找她算账。”
“就是就是，我那天晚上也看见了，都晚上十一点多了，前夫拖着儿子在外面吵闹。”
“我也听说了，我们楼上那家的是那个娃娃的同学，听说那娃娃最近成绩也下降不少，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啊！那天晚上她还不在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那爷儿俩只能先回去，我看这事儿是没完。”
……
那群人的议论声不停地在始帆耳边回响，他终于意识到，那晚闹出的事给母亲惹来了麻烦。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冲上去把这些乱说乱传的人狠揍一顿，但这样有用吗？
揍完这一群，还有千千万万个造谣人，污人名声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况且，就算能堵上所有人的嘴，流言蜚语对人的伤害也无法弥补了。
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会不会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一想到这些问题，始帆就异常地焦躁不安，他迫切地想要去那边看一看，想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如果，她的生活因此被带来了麻烦，始帆只想亲口对她说声抱歉。
有了要做的事，就不能蹲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始帆“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刚走两步便突然发觉脸上怪怪的，他伸手一摸，又是两道水迹。
真丢脸！始帆的耳朵迅速发烫。
他不禁庆幸黄叔叔这个周末回来了，把忆林带着出去玩了，不然她跟在身边……怕是又要笑话自己眼泪多了。
想起忆林，他的脸色便更红一分，他感觉忆林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困扰。
上体育课的时候，明明是她先提起那些他不愿别人知晓的往事，就像揭人伤疤一样，始帆觉得自己掉两滴眼泪并不过分。况且也没几滴，他已经努力压回去了，他发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点水汽都没有！
可是那家伙不顾气氛地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他不要哭，还说如果自己哭了，她也会很难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倒还“难过”委屈了？到底谁才最该难过啊！
始帆捂着鼻子，越想越不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男生就不能哭呢？为什么男儿就必须有泪不轻弹啊！
他也不想落泪，但是感情和表情真的很难控制，始帆很想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话究竟是哪个人说的，他想问问那个人，世上真会有那种厉害到可以忍着不哭不笑的人吗？还是说，人们曲解了他的意思，误传了他的原话，真相并非如此，就像水果摊上那群人的胡言乱语一样……
他越想越觉得烦闷，索性奔跑起来，用耳边呼呼的风声掩去周围的嘈杂，回到家中便由粗重的喘息将寂静打破。
不出意外的，家中又是空无一人，始帆甩下书包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晚上八九点，小镇上的商店陆陆续续关了门，路上行人也渐渐少了，他换了件连帽的外套，打算悄悄跑去东街，不想像上次那样再搞出大动静。
说也不巧，方明磊就在这时从外面回来，他打量着始帆怪异的装扮，神色不悦。
“你怎么又把这件衣服拿出来了，小得都快穿不上了，出去不怕人笑话！”
“别的衣服都脏了，上星期换下来的娟姨还没洗……”始帆撅着嘴，说得很是无奈，好像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只有这一件连帽外套。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借口，方明磊也无话可说，只能由着他先穿着凑合一天，说着明天就给他买两件这个季节的衣服回来，但是今晚，就不要出去了。
“可我都和同学约好了，得赶紧过去，他们都等着我呢！”
“去干什么？”
“我们要一起看电影，看完就回来。”
“谁家？”
“是陈……”
始帆迟疑了，他原本打算说个父亲认识的同学，却突然想到这样太容易穿帮，便连忙改口：“哎呀，爸你不认识的，就让我快点儿去吧，省得回来太晚。”
回答略有迟疑，方明磊不免怀疑其中真假，他再次追问。
“我就是想出去转转。”始帆索性换了说辞。
“到底？”
“真的，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
方明磊细细打量着儿子换的这身衣服，心中有了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不说实话就别出去了，正好说说这次成绩的事。”
“别，爸，我，我……”
“扭扭捏捏像什么话！有话快说！”
“我准备去东街那边。”
东街……玲玲住的地方，果然……
那地方，始帆本就不该去，这拐弯抹角的回答更是惹得方明磊不悦，他果断地厉声制止。
“我不能让她再影响你了！你这次成绩倒退，跟她少不了关系！”
“我自己没考好为什么要去怪别人？”
“要不是你上周老想着她，能影响考试？”
“是我自己没有认真对待考试，跟她没关系！”
始帆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可笑，比赛输了，明明不是他的错，锅却偏要朝他身上甩，现在他考试没考好，倒成了别人的原因……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是男子汉，不要让别人帮我背锅！”始帆嘴角微斜着，固执地强调着自己眼中的对错，“是我自己考试不认真，跟别人没关系！”
这自以为是的“大义凛然”，还有略带挑衅的冷笑，将方明磊彻底激怒，他随手抄起门后的棍子，挡在门口。
“既然是你自己不认真，保证里怎么说的？”
“想打我就快点儿！老子打儿子需要理由吗？”
“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错了！所以该被教训！”赌气般的，始帆迅速去了裤子跪在地上，“麻烦爸你动手！”
“好好好，那么想挨揍，不成全你还不行了！”
方明磊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死死按住。
“明知故犯……二十棍，给我撑好了，挨完你想干嘛干嘛去！”
说也不巧，方明磊就在这时从外面回来，他打量着始帆怪异的装扮，神色不悦。
“你怎么又把这件衣服拿出来了，小得都快穿不上了，出去不怕人笑话！”
“别的衣服都脏了，上星期换下来的娟姨还没洗……”始帆撅着嘴，说得很是无奈，好像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只有这一件连帽外套。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借口，方明磊也无话可说，只能由着他先穿着凑合一天，说着明天就给他买两件这个季节的衣服回来，但是今晚，就不要出去了。
“可我都和同学约好了，得赶紧过去，他们都等着我呢！”
“去干什么？”
“我们要一起看电影，看完就回来。”
“谁家？”
“是陈……”
始帆迟疑了，他原本打算说个父亲认识的同学，却突然想到这样太容易穿帮，便连忙改口：“哎呀，爸你不认识的，就让我快点儿去吧，省得回来太晚。”
回答略有迟疑，方明磊不免怀疑其中真假，他再次追问。
“我就是想出去转转。”始帆索性换了说辞。
“到底？”
“真的，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
方明磊细细打量着儿子换的这身衣服，心中有了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不说实话就别出去了，正好说说这次成绩的事。”
“别，爸，我，我……”
“扭扭捏捏像什么话！有话快说！”
“我准备去东街那边。”
东街……玲玲住的地方，果然……
那地方，始帆本就不该去，这拐弯抹角的回答更是惹得方明磊不悦，他果断地厉声制止。
“我不能让她再影响你了！你这次成绩倒退，跟她少不了关系！”
“我自己没考好为什么要去怪别人？”
“要不是你上周老想着她，能影响考试？”
“是我自己没有认真对待考试，跟她没关系！”
始帆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可笑，比赛输了，明明不是他的错，锅却偏要朝他身上甩，现在他考试没考好，倒成了别人的原因……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是男子汉，不要让别人帮我背锅！”始帆嘴角微斜着，固执地强调着自己眼中的对错，“是我自己考试不认真，跟别人没关系！”
这自以为是的“大义凛然”，还有略带挑衅的冷笑，将方明磊彻底激怒，他随手抄起门后的棍子，挡在门口。
“既然是你自己不认真，保证里怎么说的？”
“想打我就快点儿！老子打儿子需要理由吗？”
“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错了！所以该被教训！”赌气般的，始帆迅速去了裤子跪在地上，“麻烦爸你动手！”
“好好好，那么想挨揍，不成全你还不行了！”
方明磊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死死按住。
“明知故犯……二十棍，给我撑好了，挨完你想干嘛干嘛去！”
“啪！”
一棍而已，一声闷哼禁不住溢出，始帆忙咬紧口腔内壁，两手掐着腿侧试图借力分担疼痛。他突然意识到，上次那四十下，不过是用了三分力。
“啪！”“啪！”“啪！”
紧连着三棍落下，紧咬着牙齿也没能止住声声闷哼，他的身体颤颤巍巍的，马上就要跪不住了。
自控能力真差啊！始帆不禁自嘲，然而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眼泪又要出来了……
虽然只是出于疼痛的刺激，但不知怎么回事，始帆今天突然很在意这个问题，他忙抽出掐着腿侧的右手，迅速抹去眼泪。
这一离手，瞬间失了平衡，身体被冲得向前一倾，他不得不握拳撑着地面。
然而手心全是汗液，渐渐溢出沾在地上，不住打滑，他只能紧压着膝盖防止自己摔倒。
大概是用力方式出了问题，没过多久小腿便抽筋似的胀痛不已，他艰难地挪着右腿，试图换力。
“怎么？受不住了？”
身后传来冷冷的质问，始帆赌气地停住动作，生生忍着筋骨抽离的疼痛。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他用指甲狠抠着手心，竭力压抑着本能的颤抖。
“啪！”方明磊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力度没有丝毫减弱。
始帆感觉自己的身后正在渗血，像是已经裂开了一般，当然，这可能只是幻觉，他也希望这是个幻觉。
渐渐的，盯着某处的视线模糊了，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定是又有了水迹，可他现在没功夫去擦拭。
他只顾着忍痛，早已忘了计数，身后的击打突然停下，他想应该是够了，便扶着小腿，摇摇晃晃地爬起。
“谁准你起来的？”头顶飘过一阵冷斥，“还没够数呢！”
明明小腿痛到发麻，可一听到这话，他便将膝盖猛磕在地上，忍着按揉的冲动，咬牙挤出一句：“那就快打吧……”
其实，只差两下而已。
眼看后面已经开始破皮渗血，方明磊正心疼得犹豫着，却不想儿子又开始“挑衅”，气得他一口闷气提上不来。
方明磊抚着胸口，但他的理智还在。他知道，已经开始渗血就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真的会受伤。
他红着眼睛走上前去，盯着地上那个倔得发抖的身影，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还差两下，换成这个吧！我看你这嘴是真欠收拾！”
话一说完，他就又是一个耳光，将人直接甩到沙发上。
沙发的质地较为柔软，方明磊并不担心会造成碰伤，他更怕儿子嘴硬，再说出什么激怒自己的话。
胸口依然堵得发慌，他发现儿子自从和玲玲有了接触之后，就越发叛逆起来，所谓的家法也没有什么作用，横竖还是要靠责打来约束……方明磊再次萌生了无力感，叹着气扔了棍子，丢下一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始帆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耳光彻底震懵，原本正处在晕眩之中，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黑成一片。待意识再次清明，他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靠在沙发上，嘴角渗着血迹，脸上湿乎乎的，也不知是泪是汗。
下半身早已钝麻，他慢慢挪动开来，顾不上身后的伤，索性坐在地上按揉着膝盖和小腿，只是，那里也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伸手摸了摸身后，看着被染红的手掌和地板，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他紧紧地闭上双眸，将眼泪尽数锁起，两颗兔牙抵着下唇，一颤一颤的。
双眸再次睁开之时，他迅速整理好了自己，到水池边清洗着脸上的汗水和血迹。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一棍而已，一声闷哼禁不住溢出，始帆忙咬紧口腔内壁，两手掐着腿侧试图借力分担疼痛。他突然意识到，上次那四十下，不过是用了三分力。
“啪！”“啪！”“啪！”
紧连着三棍落下，紧咬着牙齿也没能止住声声闷哼，他的身体颤颤巍巍的，马上就要跪不住了。
自控能力真差啊！始帆不禁自嘲，然而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眼泪又要出来了……
虽然只是出于疼痛的刺激，但不知怎么回事，始帆今天突然很在意这个问题，他忙抽出掐着腿侧的右手，迅速抹去眼泪。
这一离手，瞬间失了平衡，身体被冲得向前一倾，他不得不握拳撑着地面。
然而手心全是汗液，渐渐溢出沾在地上，不住打滑，他只能紧压着膝盖防止自己摔倒。
大概是用力方式出了问题，没过多久小腿便抽筋似的胀痛不已，他艰难地挪着右腿，试图换力。
“怎么？受不住了？”
身后传来冷冷的质问，始帆赌气地停住动作，生生忍着筋骨抽离的疼痛。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他用指甲狠抠着手心，竭力压抑着本能的颤抖。
“啪！”方明磊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力度没有丝毫减弱。
始帆感觉自己的身后正在渗血，像是已经裂开了一般，当然，这可能只是幻觉，他也希望这是个幻觉。
渐渐的，盯着某处的视线模糊了，他知道自己的脸上定是又有了水迹，可他现在没功夫去擦拭。
他只顾着忍痛，早已忘了计数，身后的击打突然停下，他想应该是够了，便扶着小腿，摇摇晃晃地爬起。
“谁准你起来的？”头顶飘过一阵冷斥，“还没够数呢！”
明明小腿痛到发麻，可一听到这话，他便将膝盖猛磕在地上，忍着按揉的冲动，咬牙挤出一句：“那就快打吧……”
其实，只差两下而已。
眼看后面已经开始破皮渗血，方明磊正心疼得犹豫着，却不想儿子又开始“挑衅”，气得他一口闷气提上不来。
方明磊抚着胸口，但他的理智还在。他知道，已经开始渗血就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真的会受伤。
他红着眼睛走上前去，盯着地上那个倔得发抖的身影，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还差两下，换成这个吧！我看你这嘴是真欠收拾！”
话一说完，他就又是一个耳光，将人直接甩到沙发上。
沙发的质地较为柔软，方明磊并不担心会造成碰伤，他更怕儿子嘴硬，再说出什么激怒自己的话。
胸口依然堵得发慌，他发现儿子自从和玲玲有了接触之后，就越发叛逆起来，所谓的家法也没有什么作用，横竖还是要靠责打来约束……方明磊再次萌生了无力感，叹着气扔了棍子，丢下一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始帆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耳光彻底震懵，原本正处在晕眩之中，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黑成一片。待意识再次清明，他才发现自己的脑袋靠在沙发上，嘴角渗着血迹，脸上湿乎乎的，也不知是泪是汗。
下半身早已钝麻，他慢慢挪动开来，顾不上身后的伤，索性坐在地上按揉着膝盖和小腿，只是，那里也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伸手摸了摸身后，看着被染红的手掌和地板，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他紧紧地闭上双眸，将眼泪尽数锁起，两颗兔牙抵着下唇，一颤一颤的。
双眸再次睁开之时，他迅速整理好了自己，到水池边清洗着脸上的汗水和血迹。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第十四章
晚上十点，寂静的东街一角，突然从某处响起三声轻慢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却足够屋内人听到，于是屋里传出一声“谁呀？”
门外的人似在犹豫什么，几秒后才没底气地回了句“我……”
街道再次安静，门外的人抓抓头发，正想着要再说点什么，房门却在这时被利索打开。
一开门，那孩子嘴角的伤口便直闯眼帘，干涸的血迹上泛着光亮，微渗着鲜血，看得人不由心口抽痛，钟玲玲指着一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里，怎么了？”
“晚上跟人打球，不小心砸脸上了……”
始帆迅速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堆满尴尬的笑。
正紧咬着嘴唇的时候突然挨了耳光，嘴角不可避免地被扯伤，至于下唇，只是裂着碎肉的程度而没被咬掉，已是万幸。原本已止了血，但这一路小跑的，不小心又给挣开了。
不过，这真是相当熟练的扯谎技巧啊！始帆在心里暗庆自己的机灵。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自己，他便试探着问她:“可以让我进去再说吗？”
钟玲玲没有回答，只是拉起始帆的胳膊，等始帆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床边坐着了，耳边飘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我这里没地方坐，你就先坐这儿吧。”
突然被推坐下来，下面的伤口被实实挤压，叠加的疼痛让他的眉毛挤成一团。
不过，疼痛总是有助于清醒，始帆终于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忙对着走向桌边的背影开口：“那个，最近……最近，外面有不少人在胡说八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外面的人，说了什么？”钟玲玲拿着纸巾转过身来，不解地问他，“他们胡说八道，为什么要你来道歉？”
天气原本就热，始帆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额前的碎发微粘着，嘴巴张张合合，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的模样，着实让人可怜。钟玲玲忍着笑递过纸巾：“你都说是胡说八道了，为什么还要放在心上？”
始帆将纸巾紧攥在手心，转眼纸团也被浸湿。
“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他问。
扬起的眸子和嘴角的伤口一样，在灯光下泛着光亮，接过纸巾却丝毫没有要拿来擦汗的意思，钟玲玲有些无奈，索性又抽了两张亲手去擦拭。
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啊！始帆不禁瞳孔晃动。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接触，让他想到许多小时候的事，那些模糊却又清晰的美好回忆，让他鼻子猛然一酸，始帆急忙紧闭起双眼。
钟玲玲将纸巾折成小块儿，轻柔地沾着那些正在外渗的丝丝鲜血，反问他：“那么，你会因为考试成绩下降而迁怒于我吗？”
“怎么会！那原本就和你没关系啊！”
“真的吗？考试的时候，没有胡思乱想？”
说实话，确实有……始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做题的时候，思绪老是不受控制地四处乱蹿。他发现，那些需要阅读分析的材料总能和亲情扯上点儿关系，这让他忍不住会去想象周末可能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到头来，七门考试中，也就只有数学和地理是正常做完的，但这又能怪谁呢？
“是我自己要胡思乱想的，连注意力都集中不了，自制力太差了。”
虽然是紧闭着双眼，可还是有一滴泪珠挤出眼角。始帆放弃了靠眼睑阻隔泪水的方式，脑袋向后一躲，迅速弯下身子将眼泪埋在两膝间，尽可能地掩饰着这些水滴的存在。
“确实挺差呢……”玲玲不禁笑出声来，轻抚着始帆的后背，“男孩子嘛，不应该这么轻易落泪的。”
眼泪越发烦人，难以控制，始帆索性两手抱了小腿，就这样趴在膝盖上，将脸埋在下面。这姿势让他呼吸不畅，身体也轻颤不已。
钟玲玲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收了手在旁边静坐着，等待始帆自己调整情绪。
待气息逐渐平稳，始帆终于直起身来，眼中依旧满是歉意。
晚上十点，寂静的东街一角，突然从某处响起三声轻慢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却足够屋内人听到，于是屋里传出一声“谁呀？”
门外的人似在犹豫什么，几秒后才没底气地回了句“我……”
街道再次安静，门外的人抓抓头发，正想着要再说点什么，房门却在这时被利索打开。
一开门，那孩子嘴角的伤口便直闯眼帘，干涸的血迹上泛着光亮，微渗着鲜血，看得人不由心口抽痛，钟玲玲指着一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里，怎么了？”
“晚上跟人打球，不小心砸脸上了……”
始帆迅速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堆满尴尬的笑。
正紧咬着嘴唇的时候突然挨了耳光，嘴角不可避免地被扯伤，至于下唇，只是裂着碎肉的程度而没被咬掉，已是万幸。原本已止了血，但这一路小跑的，不小心又给挣开了。
不过，这真是相当熟练的扯谎技巧啊！始帆在心里暗庆自己的机灵。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自己，他便试探着问她:“可以让我进去再说吗？”
钟玲玲没有回答，只是拉起始帆的胳膊，等始帆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床边坐着了，耳边飘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我这里没地方坐，你就先坐这儿吧。”
突然被推坐下来，下面的伤口被实实挤压，叠加的疼痛让他的眉毛挤成一团。
不过，疼痛总是有助于清醒，始帆终于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忙对着走向桌边的背影开口：“那个，最近……最近，外面有不少人在胡说八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外面的人，说了什么？”钟玲玲拿着纸巾转过身来，不解地问他，“他们胡说八道，为什么要你来道歉？”
天气原本就热，始帆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额前的碎发微粘着，嘴巴张张合合，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的模样，着实让人可怜。钟玲玲忍着笑递过纸巾：“你都说是胡说八道了，为什么还要放在心上？”
始帆将纸巾紧攥在手心，转眼纸团也被浸湿。
“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他问。
扬起的眸子和嘴角的伤口一样，在灯光下泛着光亮，接过纸巾却丝毫没有要拿来擦汗的意思，钟玲玲有些无奈，索性又抽了两张亲手去擦拭。
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啊！始帆不禁瞳孔晃动。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接触，让他想到许多小时候的事，那些模糊却又清晰的美好回忆，让他鼻子猛然一酸，始帆急忙紧闭起双眼。
钟玲玲将纸巾折成小块儿，轻柔地沾着那些正在外渗的丝丝鲜血，反问他：“那么，你会因为考试成绩下降而迁怒于我吗？”
“怎么会！那原本就和你没关系啊！”
“真的吗？考试的时候，没有胡思乱想？”
说实话，确实有……始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做题的时候，思绪老是不受控制地四处乱蹿。他发现，那些需要阅读分析的材料总能和亲情扯上点儿关系，这让他忍不住会去想象周末可能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到头来，七门考试中，也就只有数学和地理是正常做完的，但这又能怪谁呢？
“是我自己要胡思乱想的，连注意力都集中不了，自制力太差了。”
虽然是紧闭着双眼，可还是有一滴泪珠挤出眼角。始帆放弃了靠眼睑阻隔泪水的方式，脑袋向后一躲，迅速弯下身子将眼泪埋在两膝间，尽可能地掩饰着这些水滴的存在。
“确实挺差呢……”玲玲不禁笑出声来，轻抚着始帆的后背，“男孩子嘛，不应该这么轻易落泪的。”
眼泪越发烦人，难以控制，始帆索性两手抱了小腿，就这样趴在膝盖上，将脸埋在下面。这姿势让他呼吸不畅，身体也轻颤不已。
钟玲玲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收了手在旁边静坐着，等待始帆自己调整情绪。
待气息逐渐平稳，始帆终于直起身来，眼中依旧满是歉意。
“对不起。”他一开口便仍是道歉。
“为什么老说对不起。”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另外，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所以……”
始帆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钟玲玲叹着气反问他：“那你会走神就不是因我而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他把嘴巴张了又张，顿觉这话怎么说都是错。他并不是要拐弯抹角地将错推在母亲身上，但对于母亲的反问，也拿不出反驳对策。他只能再次说着“对不起”，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方便传达歉意的了。
“我懂，我都知道的。”钟玲玲抬手遮了遮倾斜的嘴角，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经不起逗，“怎么这么傻，帆帆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误解别人？”
“我是说，就像你不会迁怒于我一样，我也不会去责怪你。”钟玲玲捧起儿子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着，“因为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不知是接受了这样的观点，还是沉醉在这温柔中而没有听明白，始帆看上去并没有接话的打算，眼神还有些迷离。钟玲玲放开双手来，：“最近怎么样？有再和娟姨吵架吗？”
“没有，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件事还要谢谢妈妈。”眼神恢复了焦距，始帆诚恳地回答着，眉眼甚是乖巧。
“谢我什么？”钟玲玲笑着起身，“那是你自己长大了懂事了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始帆正想说说那封信的事，却被钟玲玲拉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爸爸会担心的。”
始帆顺从地被推至门边，只有掌心蓄藏的水迹袒露着他内心的极不情愿。
他定在门口，不舍地回头：“那，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
“如果你遇上了怎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钟玲玲顿了顿，“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先好好和爸爸商量一下，你爸爸他，是个很可靠的人。”
“为什么老说对不起。”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另外，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所以……”
始帆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钟玲玲叹着气反问他：“那你会走神就不是因我而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他把嘴巴张了又张，顿觉这话怎么说都是错。他并不是要拐弯抹角地将错推在母亲身上，但对于母亲的反问，也拿不出反驳对策。他只能再次说着“对不起”，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方便传达歉意的了。
“我懂，我都知道的。”钟玲玲抬手遮了遮倾斜的嘴角，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经不起逗，“怎么这么傻，帆帆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误解别人？”
“我是说，就像你不会迁怒于我一样，我也不会去责怪你。”钟玲玲捧起儿子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着，“因为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不知是接受了这样的观点，还是沉醉在这温柔中而没有听明白，始帆看上去并没有接话的打算，眼神还有些迷离。钟玲玲放开双手来，：“最近怎么样？有再和娟姨吵架吗？”
“没有，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件事还要谢谢妈妈。”眼神恢复了焦距，始帆诚恳地回答着，眉眼甚是乖巧。
“谢我什么？”钟玲玲笑着起身，“那是你自己长大了懂事了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始帆正想说说那封信的事，却被钟玲玲拉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爸爸会担心的。”
始帆顺从地被推至门边，只有掌心蓄藏的水迹袒露着他内心的极不情愿。
他定在门口，不舍地回头：“那，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吗？”
“如果你遇上了怎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钟玲玲顿了顿，“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先好好和爸爸商量一下，你爸爸他，是个很可靠的人。”
好长时间没更这个文了，因为前段时间忙着去写另一篇文了。
可能是写得比较多了，渐渐有了手感，谈不上大进步，但总归是有些变化的。完结了那篇文，再回过头来看看之前写的东西，感觉文笔简直没眼看。。。
所以修文修不下去，这已经不是靠添添删删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多次想要全部删了再重新写……
但是啊，我怕那样就永远写不完了。。。会一直删，一直修，没个尽头。。。
所以就先这样吧，想尽快把剧情赶完，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容我这不上台面的文笔……给大家笔芯
可能是写得比较多了，渐渐有了手感，谈不上大进步，但总归是有些变化的。完结了那篇文，再回过头来看看之前写的东西，感觉文笔简直没眼看。。。
所以修文修不下去，这已经不是靠添添删删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多次想要全部删了再重新写……
但是啊，我怕那样就永远写不完了。。。会一直删，一直修，没个尽头。。。
所以就先这样吧，想尽快把剧情赶完，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容我这不上台面的文笔……给大家笔芯
我就知道，每次更这个文就会压抑，就会痛苦，就会变得神经质……
今天也是一样。
不过还好，最近积攒的痛苦太多了，一起发泄了也不错啊……
今天也是一样。
不过还好，最近积攒的痛苦太多了，一起发泄了也不错啊……
第十五章
寂静秋夜，月光皎洁。
几近零点，奔逃出去的孩子却还没有归来，方明磊披上外套在门口坐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忧虑地挤个不停。
其实，他大约可以猜到始帆去了哪里，这座小镇的治安也一直稳定，所以他并不担心始帆的安危。可即便如此，他也止不住内心的忧虑，至于说是为什么事而烦心不安，他也想不明白，只是焦躁地难以入睡，非得搬上凳子坐到门口才能缓解一些。
“唰唰啦啦”，从街头拐角的方向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是儿子回来了吧，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站起身来。
月光洒下一片明亮的银白，远远的，始帆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不免一怔。
父亲果然还是担心自己的啊……他突然有些愧疚，后悔自己之前的态度太过强硬，他放慢了脚步，压着呼吸不停地假想着“如果”。
如果自己之前可以心平气和地和父亲解释清楚，是不是就不会把事情搞到这步田地了？在解释清楚之后，再好好和父亲商量一番，说不定以后也可以自由地去那边了……邻居们都说他很好说话，母亲也说他很可靠，所以他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啊，事情就这样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白白挨了顿打就够亏本的了，还搅得周末工作更为繁重的父亲睡不好觉，实在太不划算了！
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他竟借此想清楚了很多问题，尴尬地朝门口的人影咧出一个笑脸来。
银月将一切照亮，方明磊疲惫地眨着眼，拖着凳子走回院中，始帆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不过，尴尬归尴尬，母亲的安慰以及父亲的等待，让他很是满足。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他感觉这几天的“磨难”也勉强算是值得。
他又调整了笑容，将大门带好，安静地走回卧室，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找父亲好好聊聊。
然而，那晚之后，方明磊在家中就再也没开过口，或者说，是再也没有当着始帆的面开过口。
方明磊好像刻意无视着始帆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就是不理会始帆的任何言语。
始帆猜想父亲只是太生气了，横竖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沟通，而且再过几个小时也该去学校了，便也没当回事，只想着下周回来就会变好，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个周末，早出晚归的方明磊依然牙关紧闭，始帆只当他是太累了不愿张口，便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谁知等他再次过来，竟发现那杯水还满满的立在原地，倒是旁边多了半杯清茶。
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有意见，连自己端的水都不愿碰！
始帆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便也开始赌气地不去搭理方明磊，可是又一周过后，他开始慌乱了——父亲不会真的是讨厌自己了吧……他不安地想着，一连几晚都做着被赶出家门的怪梦。
枕头不断被打湿，噩梦频繁将他惊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寂静秋夜，月光皎洁。
几近零点，奔逃出去的孩子却还没有归来，方明磊披上外套在门口坐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忧虑地挤个不停。
其实，他大约可以猜到始帆去了哪里，这座小镇的治安也一直稳定，所以他并不担心始帆的安危。可即便如此，他也止不住内心的忧虑，至于说是为什么事而烦心不安，他也想不明白，只是焦躁地难以入睡，非得搬上凳子坐到门口才能缓解一些。
“唰唰啦啦”，从街头拐角的方向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是儿子回来了吧，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站起身来。
月光洒下一片明亮的银白，远远的，始帆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不免一怔。
父亲果然还是担心自己的啊……他突然有些愧疚，后悔自己之前的态度太过强硬，他放慢了脚步，压着呼吸不停地假想着“如果”。
如果自己之前可以心平气和地和父亲解释清楚，是不是就不会把事情搞到这步田地了？在解释清楚之后，再好好和父亲商量一番，说不定以后也可以自由地去那边了……邻居们都说他很好说话，母亲也说他很可靠，所以他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啊，事情就这样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白白挨了顿打就够亏本的了，还搅得周末工作更为繁重的父亲睡不好觉，实在太不划算了！
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他竟借此想清楚了很多问题，尴尬地朝门口的人影咧出一个笑脸来。
银月将一切照亮，方明磊疲惫地眨着眼，拖着凳子走回院中，始帆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不过，尴尬归尴尬，母亲的安慰以及父亲的等待，让他很是满足。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他感觉这几天的“磨难”也勉强算是值得。
他又调整了笑容，将大门带好，安静地走回卧室，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找父亲好好聊聊。
然而，那晚之后，方明磊在家中就再也没开过口，或者说，是再也没有当着始帆的面开过口。
方明磊好像刻意无视着始帆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就是不理会始帆的任何言语。
始帆猜想父亲只是太生气了，横竖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沟通，而且再过几个小时也该去学校了，便也没当回事，只想着下周回来就会变好，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个周末，早出晚归的方明磊依然牙关紧闭，始帆只当他是太累了不愿张口，便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谁知等他再次过来，竟发现那杯水还满满的立在原地，倒是旁边多了半杯清茶。
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有意见，连自己端的水都不愿碰！
始帆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便也开始赌气地不去搭理方明磊，可是又一周过后，他开始慌乱了——父亲不会真的是讨厌自己了吧……他不安地想着，一连几晚都做着被赶出家门的怪梦。
枕头不断被打湿，噩梦频繁将他惊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又是周末，他一回到家，书包还没卸下就在院子里大喊着“爸！爸！”
几只落在窗台的鸟儿受了惊吓，叽叽喳喳地飞过头顶，潮湿的白便掉落颈间，惊得始帆也打了个机灵，这让他终于想起一件事来——方才的大门，其实是他自己用钥匙打开的。
敢情都不在家，他沮丧起来，擦着后颈的鸟屎，哭也不是。
他打开电视，对着忽明忽暗、画面跳动的屏幕看起无聊的广告，天气预报开播之时，他总算是听到了推门的声响。
结果，却只是娟姨。
“娟姨，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见人回来却是这般招呼，探着身上脸上却挂着失望，胡小娟心有不满却也无力计较这些，轻咳一声亮了亮沙哑的声音，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这几天他都在厂里住，忙。”
“哦……”始帆钝钝地坐回沙发，安静了片刻，又问，“那他明天回来吗？”
“咳，不知道。”
“哦……”
“咳，你吃饭没？”
“没有。”
“我给你个钱，你去买几包方便面回来。”
“嗯。”
始帆站起身来结果钱，突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他拍拍脸颊揉揉眼睛，也不在意，出门朝着便利店去了。
再回来时，却见娟姨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热水壶里的水还凉着，显然是忘了按下开关。
电视也被关上了，整个房间安静异常，始帆不禁放轻了脚步。
明明，他不喜欢这种安静，却不能将它打破。
他按下开关，拿了碗筷过来，安静地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向后仰着，看起天花板来。
渐渐的，他又回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也是这张沙发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着电视有说有笑。当然，也还是这台电视，只是那个时候，它的画面可不会这么闪动。
在那个时候，这张茶几上也常摆着各种水果和糖果，到了晚上，就会出现两三盘炒菜，然后三个人又会从沙发上转移到三个小小的凳子上，围着那几盘热菜，喝下香甜的粥饭……
“咯噔”一声，热水壶跳了开关，水已烧熟。伴着这细微的声响，胡小娟也醒来了。
三五分钟过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险些将脸埋进碗里去。
或许是真的太饿了，始帆顾不上烫的狼吞虎咽。他想，泡面和甜粥可能也没什么差别，就和每天的生活一样，或甜或辣都是一样的过，只要别整天都存着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怎样都可以。
几只落在窗台的鸟儿受了惊吓，叽叽喳喳地飞过头顶，潮湿的白便掉落颈间，惊得始帆也打了个机灵，这让他终于想起一件事来——方才的大门，其实是他自己用钥匙打开的。
敢情都不在家，他沮丧起来，擦着后颈的鸟屎，哭也不是。
他打开电视，对着忽明忽暗、画面跳动的屏幕看起无聊的广告，天气预报开播之时，他总算是听到了推门的声响。
结果，却只是娟姨。
“娟姨，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见人回来却是这般招呼，探着身上脸上却挂着失望，胡小娟心有不满却也无力计较这些，轻咳一声亮了亮沙哑的声音，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这几天他都在厂里住，忙。”
“哦……”始帆钝钝地坐回沙发，安静了片刻，又问，“那他明天回来吗？”
“咳，不知道。”
“哦……”
“咳，你吃饭没？”
“没有。”
“我给你个钱，你去买几包方便面回来。”
“嗯。”
始帆站起身来结果钱，突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他拍拍脸颊揉揉眼睛，也不在意，出门朝着便利店去了。
再回来时，却见娟姨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热水壶里的水还凉着，显然是忘了按下开关。
电视也被关上了，整个房间安静异常，始帆不禁放轻了脚步。
明明，他不喜欢这种安静，却不能将它打破。
他按下开关，拿了碗筷过来，安静地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向后仰着，看起天花板来。
渐渐的，他又回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也是这张沙发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着电视有说有笑。当然，也还是这台电视，只是那个时候，它的画面可不会这么闪动。
在那个时候，这张茶几上也常摆着各种水果和糖果，到了晚上，就会出现两三盘炒菜，然后三个人又会从沙发上转移到三个小小的凳子上，围着那几盘热菜，喝下香甜的粥饭……
“咯噔”一声，热水壶跳了开关，水已烧熟。伴着这细微的声响，胡小娟也醒来了。
三五分钟过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险些将脸埋进碗里去。
或许是真的太饿了，始帆顾不上烫的狼吞虎咽。他想，泡面和甜粥可能也没什么差别，就和每天的生活一样，或甜或辣都是一样的过，只要别整天都存着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怎样都可以。
“娟姨，我爸最近在哪个地方干活啊？”他收着碗筷，问起娟姨，“如果明天他不回来，我想去找他。”
“你去找他做什么？那工地上又脏又危险的。”
“我爸又不是给人搬砖的，他就画画图纸，有什么危险的？”
胡小娟往后一趟，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好像是北边儿要建影院的那一片儿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最好还是别去，有什么等他回来再说吧。我是不知道工地上什么样，反正我以前去找他，他就气得乱蹦，说我眼瞎，看不见门口贴那么大的‘闲人免进’，所以你最好也别去。”
始帆埋头擦着桌子，失落茫然。
“哦对了，明天我也走的早，还得天黑才能回来，我给你留点儿钱，明天你自己买点儿吃的。”
“嗯，谢谢娟姨。”
这罕见的答谢让胡小娟不习惯起来，她不自然地笑了一声，便起身去准备洗漱入睡。始帆将碗抱到水池边迅速清洗，不一会儿，四周又安静了。
明天又是一个人了……始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不知道要怎样渡过明天。
如果爸允许他去工地就好了，他可以早早起来做了饭给他送去，虽然自己一直是个分不清什么好吃什么难吃的人，但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太难吃的东西吧，只是煮个青菜面条而已，那可是自己最常吃的饭了，应该可以保证不太难吃吧……可是那里闲人免进啊！
是啊，自己就是个闲人呢，都找不到可以热闹的地方。
如果爸允许他去妈那里就好了……这样，他和娟姨不在家的时候，他还有个人说话，可是那也不行。
如果黄叔叔他们这周没有回来就好了，忆林就也是一个人了，他也可以过去找她，两个人一起写作业，然后看看电视，出去随便吃点什么都行，总之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是这周没可能了，虽然他们邀请他周末过去玩，但他并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和睦样子，哪怕是他们在一起磕着瓜子看个电视，他都会忍不住有些难受。
所以，哪里都不能去，他可以呆的地方，只有这间屋子。
如果自己有个手机或者电脑就好了，也可以看看电影什么的消磨一下时间，或者是有一些课外的书也好啊，学点什么也可以打发时间的……只可惜学校的图书并不外借，他也张不开口让爸或者娟姨买给他看。
当然，这并不是家里穷得买不起图书，只是他从来没有开口主动管别人要什么的习惯而已。他不说，自然也没有人会想着要买给他看，毕竟就求知来说，能把所有的课本读透，就很够用了。
所以他一直很羡慕忆林家有一个独立的书房，里面的架子上也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不像自己家里，能找到的，大概也都是上学用那些教材吧……
当然也不是说什么书都没有，方明磊的床头柜上也一直放着几本与工作相关的专业书。始帆借着窗外的光亮，抬头看着自己床边那个摆满了小学课本的书桌，无端地想到了小时候溜进方明磊卧室找书看的事情。
“你去找他做什么？那工地上又脏又危险的。”
“我爸又不是给人搬砖的，他就画画图纸，有什么危险的？”
胡小娟往后一趟，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好像是北边儿要建影院的那一片儿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最好还是别去，有什么等他回来再说吧。我是不知道工地上什么样，反正我以前去找他，他就气得乱蹦，说我眼瞎，看不见门口贴那么大的‘闲人免进’，所以你最好也别去。”
始帆埋头擦着桌子，失落茫然。
“哦对了，明天我也走的早，还得天黑才能回来，我给你留点儿钱，明天你自己买点儿吃的。”
“嗯，谢谢娟姨。”
这罕见的答谢让胡小娟不习惯起来，她不自然地笑了一声，便起身去准备洗漱入睡。始帆将碗抱到水池边迅速清洗，不一会儿，四周又安静了。
明天又是一个人了……始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不知道要怎样渡过明天。
如果爸允许他去工地就好了，他可以早早起来做了饭给他送去，虽然自己一直是个分不清什么好吃什么难吃的人，但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太难吃的东西吧，只是煮个青菜面条而已，那可是自己最常吃的饭了，应该可以保证不太难吃吧……可是那里闲人免进啊！
是啊，自己就是个闲人呢，都找不到可以热闹的地方。
如果爸允许他去妈那里就好了……这样，他和娟姨不在家的时候，他还有个人说话，可是那也不行。
如果黄叔叔他们这周没有回来就好了，忆林就也是一个人了，他也可以过去找她，两个人一起写作业，然后看看电视，出去随便吃点什么都行，总之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是这周没可能了，虽然他们邀请他周末过去玩，但他并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和睦样子，哪怕是他们在一起磕着瓜子看个电视，他都会忍不住有些难受。
所以，哪里都不能去，他可以呆的地方，只有这间屋子。
如果自己有个手机或者电脑就好了，也可以看看电影什么的消磨一下时间，或者是有一些课外的书也好啊，学点什么也可以打发时间的……只可惜学校的图书并不外借，他也张不开口让爸或者娟姨买给他看。
当然，这并不是家里穷得买不起图书，只是他从来没有开口主动管别人要什么的习惯而已。他不说，自然也没有人会想着要买给他看，毕竟就求知来说，能把所有的课本读透，就很够用了。
所以他一直很羡慕忆林家有一个独立的书房，里面的架子上也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不像自己家里，能找到的，大概也都是上学用那些教材吧……
当然也不是说什么书都没有，方明磊的床头柜上也一直放着几本与工作相关的专业书。始帆借着窗外的光亮，抬头看着自己床边那个摆满了小学课本的书桌，无端地想到了小时候溜进方明磊卧室找书看的事情。
那是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天中午，方明磊边吃着午饭边捧着一本和电路相关的书，翻看得入迷，引得一旁的胡小娟很是不满。这让始帆十分好奇，他想知道这本书有什么魔力，能让爸爸连饭都不吃。他歪头去看，瞬间便被上面迷宫一般的图片吸引。他提出想要看一看上面的图画，却被方明磊不耐烦地拒绝了，始帆哼哼两声便要去抢书，胡小娟不满地磕着碗筷，要他们快点吃完，好早些收拾了去休息。
方明磊这才合上书，却也不是立马动筷，而是大步将书放回卧室才重回桌边，这宝贝的态度让始帆更是好奇那本书里的内容，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偷偷翻看好好看看！
“偷书”的过程倒是相当顺利，可之后的事情却是麻烦不已。
到了第二天下午，方明磊骑着自行车早早地等候在学校门口，始帆看到有人来接自己还高兴得不行，笑着跟忆林说抱歉了不能陪她，要她自己先回去。当时的忆林给她翻了个白眼，赌气说以后有好吃的再也不给他，他也没当回事，只顾高兴。
可回应他笑脸的，却只是方明磊的冰冷质问：“你是不是偷翻我床头的书了？”
“谁让你不给我看！”始帆吐吐舌头，得意得就差做鬼脸了。
“上车。”方明磊冷冷地说着。
他将轮子蹬得极快，始帆便紧抓着他的衣服，只觉刺激兴奋，耳边嗖嗖的风声让始帆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转眼便到家门，始帆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舍得下来，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是被方明磊用胳膊夹着“抱”下来的，紧接着身后就炸开了难忍的疼痛。
原来，书里夹着的重要收据字条，已经不翼而飞。
“你给我藏哪儿了？交出来！”
方明磊将鞋底重重甩在始帆身后，被扒起的后背和小臀上，瞬间染上红印。
“我不知道……我没有拿……我就翻了一下……”
始帆压着痛颤，努力把话解释清楚，可方明磊并不相信，因为那收据字条对别人来说没什么用，绝不会是遇了贼，而碰着那本书的人，除了自己便只可能是始帆。
小娟向来不动他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堆东西，他昨天放回去后就再没碰过，始帆既然承认自己动过那本书，那问题便铁定出在他身上！坚信如此的方明磊继续抽打着，认定是始帆调皮捣蛋故意使坏，定要打到他不再嘴硬为止。
眼看不被信任，说什么都是狡辩，始帆便不再忍着，放声大哭起来，甚至还嘴坏地说起方明磊的不是，怪他不给自己看书，东西丢了是报应！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方明磊更加笃定是始帆捣的鬼，他便抽得更加用力，竟将拖鞋生生拍成两半！
即便痛到头皮发麻，始帆还不忘赌气嘴硬，方明磊拽着他的耳朵满院子乱转，定找个更顺手的物什来继续教训，不过很快便被街坊邻居给拦住了。
再后来胡小娟回来了，她打着手电在家里里翻来翻去地仔细查找，终于在床头柜下发现了那张收据。至于说纸条是被谁弄掉的，自然是不得而知。
这件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三个人默契十足地谁也不提，倒是从那以后，始帆再也不会踏足他们的卧室，也再也不会乱翻家里任何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书籍，就连厕所边放着的消遣杂志也不曾动过分毫。
“喵呜——喵呜——”
墙外突然传来老猫的闷叫，将始帆从回忆中拉出，炎炎夏日之中，他竟不知不觉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望着自己的书桌，迷糊中盯着那本最大最厚的硬皮书，显然是那本忆林硬塞给他的《乱世佳人》。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他小声念着那句名言，翻了个身子，将脖子缩了缩，抱着胳膊闭上眼睛。
“所以，明天再去为明天烦恼。”
方明磊这才合上书，却也不是立马动筷，而是大步将书放回卧室才重回桌边，这宝贝的态度让始帆更是好奇那本书里的内容，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偷偷翻看好好看看！
“偷书”的过程倒是相当顺利，可之后的事情却是麻烦不已。
到了第二天下午，方明磊骑着自行车早早地等候在学校门口，始帆看到有人来接自己还高兴得不行，笑着跟忆林说抱歉了不能陪她，要她自己先回去。当时的忆林给她翻了个白眼，赌气说以后有好吃的再也不给他，他也没当回事，只顾高兴。
可回应他笑脸的，却只是方明磊的冰冷质问：“你是不是偷翻我床头的书了？”
“谁让你不给我看！”始帆吐吐舌头，得意得就差做鬼脸了。
“上车。”方明磊冷冷地说着。
他将轮子蹬得极快，始帆便紧抓着他的衣服，只觉刺激兴奋，耳边嗖嗖的风声让始帆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转眼便到家门，始帆还觉得意犹未尽，不舍得下来，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是被方明磊用胳膊夹着“抱”下来的，紧接着身后就炸开了难忍的疼痛。
原来，书里夹着的重要收据字条，已经不翼而飞。
“你给我藏哪儿了？交出来！”
方明磊将鞋底重重甩在始帆身后，被扒起的后背和小臀上，瞬间染上红印。
“我不知道……我没有拿……我就翻了一下……”
始帆压着痛颤，努力把话解释清楚，可方明磊并不相信，因为那收据字条对别人来说没什么用，绝不会是遇了贼，而碰着那本书的人，除了自己便只可能是始帆。
小娟向来不动他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堆东西，他昨天放回去后就再没碰过，始帆既然承认自己动过那本书，那问题便铁定出在他身上！坚信如此的方明磊继续抽打着，认定是始帆调皮捣蛋故意使坏，定要打到他不再嘴硬为止。
眼看不被信任，说什么都是狡辩，始帆便不再忍着，放声大哭起来，甚至还嘴坏地说起方明磊的不是，怪他不给自己看书，东西丢了是报应！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方明磊更加笃定是始帆捣的鬼，他便抽得更加用力，竟将拖鞋生生拍成两半！
即便痛到头皮发麻，始帆还不忘赌气嘴硬，方明磊拽着他的耳朵满院子乱转，定找个更顺手的物什来继续教训，不过很快便被街坊邻居给拦住了。
再后来胡小娟回来了，她打着手电在家里里翻来翻去地仔细查找，终于在床头柜下发现了那张收据。至于说纸条是被谁弄掉的，自然是不得而知。
这件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三个人默契十足地谁也不提，倒是从那以后，始帆再也不会踏足他们的卧室，也再也不会乱翻家里任何一本不属于自己的书籍，就连厕所边放着的消遣杂志也不曾动过分毫。
“喵呜——喵呜——”
墙外突然传来老猫的闷叫，将始帆从回忆中拉出，炎炎夏日之中，他竟不知不觉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望着自己的书桌，迷糊中盯着那本最大最厚的硬皮书，显然是那本忆林硬塞给他的《乱世佳人》。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他小声念着那句名言，翻了个身子，将脖子缩了缩，抱着胳膊闭上眼睛。
“所以，明天再去为明天烦恼。”
第十五章的第一段有错别字，所以重发了打算随后删掉。
新更了两段（363楼和364楼），这一章结束。
真抱歉，实在更的慢……
时间就像干枯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手就会酸
新更了两段（363楼和364楼），这一章结束。
真抱歉，实在更的慢……
时间就像干枯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手就会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