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边城录(古风,父子)

“啊?”正把注意力全放在大哥身上的程湛,被爹爹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答道,“我……我是来找爹爹的。”

“找爹爹。”齐镇远听了也是一愣,接口问道:“那爹爹在这儿了,小牧儿找爹爹做什么啊?”

“我……”程湛觉得此刻的状况离自己最初的判断似乎有些差距,他求助似的看向大哥,却没有寻到答案,只能又转回头来望向爹爹,犹豫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云王府和皇甫家。”说到这儿程湛又抬眼探寻似的看向爹爹,却发现爹爹并没有要接口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觉得……大哥不能去云家,还是我去吧。”

“你去?”虽然齐镇远已经料到他会说什么,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心里一紧。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就是离了身边片刻都觉得不安心,何况是去南境那么远的地方。

“不同意!”齐镇远的回复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可是,爹爹!”程湛有些着急地说道,“我不想让大哥去!”

“你不能去!”没等齐镇远开口,齐言靖就拦住了程湛说道,“你去能干嘛?你去了爹娘怎么办?你好容易回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你走了爹娘就高兴吗?”程湛回顶道:“家里谁能离了你?反是我,这么多年反正我也不在家,你们可以当我本就没回来,这样不是很好么?!”

“你闭嘴!”齐言靖听他越说越离谱,连忙呵斥道。

“你们都闭嘴!”齐镇远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想着过年了,有话还是好好说,但是两个儿子一次又一次地刺到他心里,忍不住就吼了一句,训斥道,“都说什么呢?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谁走了我们心里不痛!还是觉得爹娘待你们不好?!争着抢着要离开!”

兄弟俩被训得慌忙得闭了嘴,低头沉默着却谁也不肯认错。齐镇远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知道两个儿子其实都是想着对方才会这样执着,只是他觉得,要站到自己这样的位置,那必须要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头脑的清醒,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用事。难得有这样深刻的机会,齐镇远最终决定,他要给两个儿子上一课。

“去把藤条拿来。”齐镇远挑眉看着大儿子,严肃地说道。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2 19:2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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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健忘症发作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2 19:29:00 +0800 CST  
听到“藤条”两字,兄弟俩都懵了一下,谁也没动。因着齐镇远这吩咐是对着齐言靖说的,程湛一脸祈求地看向大哥,满心地不想大哥起身。而事实上,齐言靖也有些怂,毕竟他也是仗着快过年了,算准了爹不会罚狠了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顶撞。

正在俩人还在犹豫的时候,齐镇远自己站了起来,径直去墙角的花瓶里抽出了藤条,三两步就走回到二人身前,隔空挥了挥,嗖嗖地带着响,满意地看着两个儿子脖子都下意识地缩了缩,才说道,“这是好事吗?你们要这样抢?”齐镇远打心眼儿里其实还真的不舍得打,藤条都握在手里了,还忍不住想要给儿子个台阶下。

程湛听了齐镇远的话,茫然地抬头,虽然什么都没敢说,但是表情分明地在问,难道我们应该互相推吗?然而齐言靖却是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这一定就不是好事吗?

齐镇远看着两个儿子各自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明知是个局?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身其中呢?”

为什么?因为自己跳不出去?齐言靖有些恍然,却并不能领会父亲的意思,他依然觉得,自己跳出去的唯一办法,似乎就只有将程湛拉进去,所以他怎么能跳出去?他不能啊!

更加不明白的当然是程湛,他唯一知道的是,齐言靖正以自己的方式阻止他,但是似乎这样的做法惹怒了爹爹。他有些委屈,似乎莫名其妙的,他就卷了进来。若说真的要他做出牺牲远走南境,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自己还是会不高兴吧。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大哥去,连言墨都说,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那个。

“爹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那爹说应该怎么做呢?”心里泛起的委屈让程湛忍不住就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我听不懂你们说的局不局的,我只知道你们如果非要有个人去南境,那我可以去,你们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反正我从小就不在家里,我的生活里本就只有打仗,在北境还是在南境又有什么区别呢。爹不想让大哥去,那就只有我去了,既然事情就是这样,爹为何还要拿着藤条当着我的面吓唬大哥呢?我……”

后面的话齐镇远没有再听下去,他只觉得莫名地烦躁,为什么这个敏感的儿子,会这样想自己。“吓唬?”他一下打断了程湛的话,将他一把揪了起来,正好身后就是椅子,齐镇远顺势坐下,将这个孩子气的儿子摁倒在自己腿上,抬手就是一藤条。

“啊!”程湛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炸痛激得一缩,忍不住喊了出来。

“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爹的吗?”齐镇远感受到被牢牢压在自己腿上的儿子痛得一颤,却并没有收手,而是更狠地抽了一下。

“啊!”程湛痛得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顿时更委屈了,听到齐镇远的质问,下意识就回嘴道,“爹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吗?啊!”从没挨过藤条的程湛被齐镇远带着怒气的一下,抽得差点咬到舌头。

“谁跟你说要你去的?哪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劲儿!不揍你你就不会好好说话是吧?”齐镇远压着疼得不停挣扎的儿子,手上藤条一下一下地抽着。

“唔!啊!我就是!不会说话!爹嫌弃我……啊!就……呃!别要我!啊!”程湛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奈何又挣扎不掉,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闹起脾气,齿缝间挤出的话怎么听都透着牙咬切齿的味道。

“爹!爹!”齐言靖眼看着程湛越说越欠揍,急得眼都红了,但是碍于齐镇远的积威,又不敢拦着,叫了两声爹没有半点回应,只能去抓着程湛的手劝,“你闭嘴,快跟爹认错,快啊!”

然而程湛一把甩脱了他的手,咬牙回了一句:“闭嘴了!啊!怎么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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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5 15:33:00 +0800 CST  
这话一出口,不仅齐言靖被噎得一愣,连齐镇远都是手下一顿,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程湛终于缓过一口气,一下摊在爹爹腿上,吸着鼻子连连喘气。

齐镇远感觉到儿子一下失了支撑,沉沉地挂在自己腿上,心头一软,却又有些恨得牙痒痒,最终将藤条换到左手,右手一巴掌拍了下去。并没有刻意收着力,被这厚重的一巴掌拍在伤处,本已放松下来的程湛,疼得“嗷”地一声惨叫,从齐镇远腿上滚了下来。

齐言靖眼明手快地将他抢到了怀里,面对齐镇远射来的刀子般的眼神,怯怯地将程湛护到了身后。

“你给我过来!”齐镇远指着程湛吼道。

虽然程湛嘴上硬气得句句都要顶回去,然而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吓得一抖,下意思地往大哥身后躲了躲。

“爹,事情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您别打二弟了,要打打我吧。”齐言靖往前跪了跪,将程湛彻底地挡在了身后,轻声道歉道,“二弟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您就饶了他吧,都是我的错。”

“你确实不对!”齐镇远看着拦在在自己身前的儿子,直截了当地训斥道,“要你有担当,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你扛着!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首先想到要牺牲自己!你也是!”齐镇远说着看向跪在大儿子后面的程湛,接着说道,“上次运粮的事情因为你受伤,后面又出了很多事,没有再和你细细说过。你如今读了那么多兵书,学了那么多治军之道,有没有回头再想想当初的事情。”

“牺牲了自己,事情就解决了吗?”齐镇远见两个儿子都沉默下来,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兄弟俩一条心是好事,但是是让你们一条心地牺牲自己的吗?就不能坐下来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非要在一个死胡同里钻到底?!”

“对不起,爹。言靖知错了。”齐言靖终于有些明白爹爹为何会生气于自己的执着。

程湛此刻因提及之前的运粮事件,也不由严肃起来,虽然并未开口认错,但眼里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倔强。

“趴上来。”齐镇远看着大儿子,挥了挥藤条,指了指自己的腿吩咐道。

本不觉得自己冤枉地齐言靖,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自己爬到爹爹的腿上去挨揍,在他眼里这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五六岁的小孩子。但是齐镇远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顺手而已,见儿子望过来一脸求恳的眼神,竟是觉得有些解气。

“还知道不好意思?觉得言牧是孩子脾气,你难道就不是么?上来!”齐镇远说着一把将大儿子拎了起来压到腿上,藤条顺手就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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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班了!大家圣诞节快乐!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5 16:35:00 +0800 CST  
藤条落下的瞬间,齐言靖就来不及脸红了。齐镇远的原则向来是既然打了就不会轻。父亲的责打一直都是十分的难熬,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告诉程湛,对于挨打,他还是怕的。

此刻的齐言靖只觉得耳边都是藤条破空的声音,碍于程湛也在,他实在不好意思疼得叫出声,只能咬了牙强忍着。但是身后的疼痛一下下的叠加,越来越难熬,脑子里嗡嗡地响着,每一下疼痛都考验着他的意志。

程湛已经被爹爹这顿藤条完全震慑住了,他竟然在庆幸此刻趴在爹爹腿上的不是自己,挨的时候还硬气地咬牙顶回去,如今看着藤条上下起落,只觉得腿软,身后的伤还在火烧火燎般的疼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眼睛一直湿湿的,眼泪水时不时地就往外冒。

转眼就打了二十多下,齐言靖却觉得漫长得有如冬夜,疼痛消磨意志,更何况他还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只这短暂的时间里,齐言靖就觉得体力消耗地极快,眼前一阵阵黑,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样。

齐镇远见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出声,自然知道他是好面子,感受到伏在自己腿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抖着,再抬头看到二儿子落了一脸的泪却吓懵了都没想起来擦,顿时心就软了下来。在打满三十下的时候,终于停了手。

“大哥~”程湛见齐镇远停手,赶紧扶齐言靖下来跪好,开口的时候都带了哭腔。

齐言靖跪下喘了会儿气,才侧头看着一脸担忧地程湛,勉强地笑了笑以示安慰。

齐镇远看着两个儿子旁若无人兄友弟恭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恶人当的,分外无奈。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所谓趁热打铁,趁着小子正怕着,赶紧吓住了。于是轻咳了一声阻止了二人的互帮互助,冷下脸盯着程湛说道:“大哥挨完了,该你了!”

程湛一脸震惊地抬头,反复确认了爹爹说的并不是玩笑,回过神之后,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吓得一个劲儿地往大哥身后躲。

“爹。”齐言靖此刻已经有些回过气来,连忙劝解道,“二弟他知道错了,您饶了他吧。”说着这次倒是没有将程湛往后藏了,而是将他拉了出来一个劲儿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认错。

“爹……我……”程湛是真的怂了,让他此刻乖乖地趴到爹爹腿上,他绝对做不到,然而他还记得刚才自己那张欠抽的嘴里说出的话,让他此刻转眼就认怂,又似乎很没面子,于是认错的话就这么僵在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你闭嘴。”齐镇远转头喝止了正要开口劝程湛的大儿子,又指了指墙边吩咐道,“你给我跪一边去。”说完便直直地看向程湛。

“爹,我……”程湛看着无奈蹭往墙边的大哥,越来越慌,此时再没有依靠的他,终于在爹爹极具威胁的眼神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错了,爹,我错了。”

“是吗?错哪儿了?说!”齐镇远觉得自己这个恶人做得真是辛苦,看着儿子被自己吓得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心疼得要死,却还得绷着个脸继续,实在是觉得这孩子的倔脾气惯不得,非得一次就把他掰回来不可。更何况云王府这件事闹到皇上那儿的时候少不得要宣言靖和他一起进宫,到时候要是也出这样的状况,那真是再有能耐都无力回天了。

“爹,我……我知道错了。”程湛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一时间失了方寸,但是被逼到这份上,反倒是稍稍地镇定下来,看了看跪在不远处低头沉默的大哥,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端坐着的爹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了稳发抖的声音,开口说道,“我不该顶撞爹爹,不该……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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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明天继续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8 16:39:00 +0800 CST  
“不该什么?”齐镇远不依不饶地问道。这一句责问让好不容易稳下心神的程湛又慌了起来,抬头看着爹爹深不见底的眼眸,眼泪崩不住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程湛低下头,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才闷闷的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该觉得,爹爹会不要我。”

齐镇远听到他的话,蓦地心头一痛。原来,你是觉得家里会把你推给云家,所以才会这样决定。你假装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家里选择牺牲了你,这样离家的时候,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是吗?傻孩子,齐镇远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过来。”齐镇远眼底已透出了心疼,然而程湛还低着头,所以他看不到,他以为,爹爹对他的认错不满意,这一刻,他的心也开始哭了起来,猛的,他看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抬头,看到爹爹高大的身影正在蹲下来,他吓的一缩,“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爹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

“不打了。”齐镇远将儿子一把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原来你还是怨着的,怨我们当年扔下你,以至于你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我们会在家国大义这样的选择里,放弃你。齐镇远轻轻地将哭得蜷成一团的儿子放到了里屋的床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了句“等着”,然后他又转身出去,走到尚在墙边跪着的大儿子身边,俯身将他也抱了起来,齐言靖本想要挣扎着下来,却在对上父亲疲惫的眼神的时候,停了下来,就这样呆呆的,任由父亲抱着,放到了里屋的床上。

“别哭了。”齐镇远拍拍程湛的肩膀,想让他放松下来,可是他依然将自己团成一团,侧身蜷在床上。齐镇远拿来药,拖了凳子坐到床边,轻轻地将儿子拉起来些小声哄道,“小牧儿,趴好了爹爹给你上药。”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程湛终于开口说话,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父亲,带着鼻音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哀怨。

齐镇远从未见过这样的程湛,瑟缩着身子,卑微的像是要低到尘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祈求。原来,他曾这样害怕无助,在外的那些年里,他多少次像这样,蜷缩在某个寒冷的角落里,度过只有他一个人的漫长黑夜。原来,那个倔强的外壳里住着的,是这样一个敏感胆小的孩子,渴望被好好疼爱,却又害怕骤然失去的纠结,让他总是在最需要抱抱的时候,竖起了满身的刺。

“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齐镇远心疼极了,俯下身子将儿子紧紧搂在了怀里,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哄着,“乖,小牧儿,相信爹爹,爹爹不会让你和大哥受委屈的。趴好好吗?爹爹给你们上药。”

良久良久,程湛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慢慢地放松下来,乖乖地将腿伸直了趴平在床上。
------分割线探手摸摸小牧儿------
爹爹心疼死了有木有!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29 13:45:00 +0800 CST  
齐镇远本是有心要给的教训,因此下手就并没有刻意收着力。此时他看着两个儿子身后的伤,不免有些后悔。虽然都细细上了药,但齐镇远知道,这伤得疼上好几天,怕是这个年都不能踏实睡了。

书房里安静下来,齐镇远看着两个儿子安静的趴着,也不管他们外衣都未除,将书房备着的被子给二人盖了:“睡会儿吧,我去拿个火盆进来。”齐镇远自顾自地说了,也没等儿子回应就走了出去。

其实这些天里,最累的是他,难得一家团聚,却是忙得脚不沾地,还凭空生出了这么多事,他望向皇宫的方向,仿佛想把心里的怨念都随着目光送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齐镇远不说程湛还不觉得,被子盖到身上才感觉到了冷,将被子裹得紧了些等啊等,却是迟迟未见爹爹回来。程湛只觉得又冷又饿,身后的伤上了药却并没有多少效果,依然疼得难熬,侧头看见身边的大哥闭着眼睛,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又忍不住鼻子一酸,想要哭出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程湛回头看到皇甫思柔指挥着下人端进来一个大火盆,心里不由一暖,却是有些诧异:“娘,爹呢?”

皇甫思柔看到两个儿子闻声都撑了起来,忙坐到床边说道:“别乱动了。你爹被皇上召进宫了。”

“有事?”齐言靖对于这种时候皇上还召见爹爹感到诧异。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皇甫思柔看了看两个儿子,顿了顿说道,“你们爹爹出门的时候一肚子火气,估计是要去跟皇上吵架去了。”

“吵架?”程湛听了一愣,呆呆地回头问道,“爹爹能吵赢么?”

“当然能。”齐言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鄙视了程湛之后,才回头问道,“爹去吵什么?”

“还能吵什么?”皇甫思柔给两个儿子掖了掖被子,嗔怪道,“你们爹就是打了你们心里窝火,又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当然想找人撒气,正好么,皇上就自己撞上来了。”

程湛眨巴着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实在不觉得他威武高大的爹爹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都忘了疼,认真的想了又想,最后又问了一句:“娘,爹爹能吵赢吧?”

“你就放心吧。”皇甫思柔笑得有些俏皮,“你爹爹今天要是吵不赢,娘就让他天天睡书房。”

程湛被娘亲的笑容感染,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不少。齐言靖见他脸上露了笑容,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吧,皇上对爹爹,还是不错的。”

“怎么样?娘没骗你吧,你看大哥也是这么说的。”皇甫思柔拍拍儿子的脑袋,半开玩笑地接着说道,“伤都上好药了,要不要娘给你们看看啊。”说着试探性的隔着被子在程湛身后轻拍了一巴掌。

程湛措不及防,“嗷”地一声仰了下脖子又磕回枕头里,眼泪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真不是装的,这伤本就疼得厉害,此时正是最碰不得的时候,别说这么一巴掌,盖着被子都觉得磨得难受。

他这一声惨叫,把皇甫思柔吓了一跳,慌忙要掀了被子看伤,幸好程湛反应还算快,一把揪住了被子,泪眼汪汪地回头说道:“娘~我上过药了,求你别看了。”

“不行,让我看看。”皇甫思柔一边继续拽着被子一边说道,“你爹怎么能这样,犯多大的错要打得你碰都碰不得,快把手放开让我看伤。”

程湛与齐言靖同盖着一条被子,此刻程湛死命拽着,皇甫思柔又使劲往下拉着,一时间齐言靖身上的被子不知不觉就扯掉不少。齐言靖连忙也拽紧被子求道:“娘!娘你快别拽了。我俩没事,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真的真的!”

皇甫思柔听了大儿子的喊,无奈地松了手,但又不甘心的说道:“小牧儿,快告诉娘,你爹是不是欺负你,娘给你出气,以后别怕你爹,他要打你你就来找娘,娘帮你撑腰。”

“噗!”齐言靖听了皇甫思柔的话顿时想到以前爹娘闲聊时说的要将二弟养成纨绔的话语,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无奈地说道,“娘啊!您别惯着他了,就这样都快把爹给气死了,您再惯着他就该上天了。您都不知道他那张嘴多欠。”

“去去去。什么死不死的,你爹哪那么容易被气死!”皇甫思柔白了大儿子一眼,却也知道齐镇远不会无缘无故地责罚儿子,只得转而看着二儿子说道,“小牧儿啊,别听你大哥的,你爹他嘴硬心软,你要多像言墨学学,嘴上服个软又不吃亏的,打你要哭大声一点,记得啊!要哭得大声……”

“娘我饿了。”程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满脸通红的打断了皇甫思柔的喋喋不休,他觉得娘对自己说的这些话,还都被大哥听去了,自己简直可以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娘我也饿了。”齐言靖早就笑得肩膀一颤一颤地,牵得身后的伤都疼了起来。

“你们两个啊,真是好心没好报。”皇甫思柔被两个儿子笑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甩了甩袖说了句“我给你们弄吃的去”便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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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真是好可爱~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30 15:49:00 +0800 CST  
无责任小剧场:
小木头:你是小鼓咚咚,你是小锣锵锵,你们两个一起来,咚锵,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
小言靖:我是小鼓咚咚?
小言牧:我是小锣锵锵?
木娄木娄:你们在干嘛?
小言墨:报告亲妈,敲锣打鼓过新年!
木楼木楼:好!让爹爹来!我去拿瓜子!
小木头:大家鼓掌!!!
小言靖小言牧:大家好!我是小鼓咚咚!我是小锣锵锵!咚锵咚锵新年好!!(┯_┯)(┯_┯)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5-12-31 17:35:00 +0800 CST  
正如皇甫思柔所说,齐镇远是怒气冲冲进的御书房,见到皇上行了个大礼之后,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没把皇帝陛下给噎死,他拱手说道:“皇上可有急事?若不是什么急事年后再说吧,臣急着回家。”

“……”皇帝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口气,“又是谁惹你了?过年了还跟个炮仗似的。”

“回皇上,臣这个大炮仗,生了几个小炮仗,臣一时气急,就把他们打伤了。”齐镇远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皇帝皱起眉头,总觉得齐镇远这话里有话的在套自己,斟酌了下问道:“怎么?新回家的小家伙惹你不高兴了?”

“臣的儿子疏于管教,比不得皇上的,臣只能行家法以正家风,让皇上笑话了。”齐镇远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回着话,脸上并无半点表情。然而皇帝一听便跳脚骂道:“好你个齐镇远!你就上赶着话挤兑朕是吧?朕教儿子不如你朕知道,不用你大过年的还要来说话刺我!有话就直说!到底什么事?!”

“云家要让皇甫家还个儿子,臣不愿意。”齐镇远淡淡地回道,“皇甫一家忠烈,当年都是为国捐躯,齐家戍边卫国守卫大唐北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恳请皇上三思。”

“还儿子?”皇帝听他说得淡然,却是斩钉截铁地不容置疑,皱了皱眉头,略略思索了下问道,“云臻要谁?言靖?还是你新回家的小子?”

“臣不给!”齐镇远显然一点余地也不想留,没有给皇帝半分面子。

“朕又没逼你,谁出的馊主意!”皇帝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但是细细琢磨了之后,才猛然惊觉,“老大手伸那么长?”

“臣不知。”齐镇远并不想接话。

“行了!”皇帝无奈地甩甩手说道,“多大人了气性还那么大!这事朕会查清楚的,这两天你自己挡着。朕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不如就把老大封去渠州吧,朕这个年过得气不顺。”

这下齐镇远终于抬头换了表情,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样直接,会不会不妥?”

“本还在犹豫,如今听了你今天说的事,朕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你回去寻思一下,过了年五拟个方案上来。”皇帝略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朕养儿子确实没你行。”

“恕臣直言,陛下当年多年戎马,诸多游历,并不是这些小辈们可比的。”齐镇远见此行目的达成,真心实意地说道。

“你说得对。”皇帝点头赞同道,“老把元修关在宫里头真不是好主意。朕再看看吧。”

“臣一直想忙完了也带小牧儿逛逛长安城,回家了都没出过门,如今又伤了,怕是这个年都出不去。”齐镇远忙顺着话头说道。

“知道你憋屈。”皇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儿子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收着点!好好回去伺候儿子吧,朕还想年五能看看呢。”

“是。”齐镇远见好就收,忙应了一声。

“对了,年四的时候朕让元修去元帅府,这小子天天念着要见言墨,都快把朕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皇帝末了又吩咐了一句才算放行。

此时的齐镇远心情舒畅了许多,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今日真心实意地一句话,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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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下班喽~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1-05 15:59:00 +0800 CST  
#胡歌新女友# 大写的心塞,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今天不更文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1-06 16:18:00 +0800 CST  
傍晚时候,齐言靖和程湛便能下床了,只是程湛没受过类似的伤,觉得难受无比,几乎是含着热泪跟齐言靖抱怨,挨的时候只是觉得疼,如今简直是折磨,他这么好动的一个人,如今连迈个步子都得用挪的。

齐言靖撇了撇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把折磨吞进肚里罢了。若是爹爹的藤条那么好挨,他何至于要说个“怕”字。

两人的晚饭是各自在房间吃的,本以为可以继续趴着养伤了,谁知却听小厮过来说是元帅召唤,只能穿戴整齐又一次来到父亲书房。程湛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还要再回来,刚才何必费那么大劲儿挪回自己房间呢,赖在爹爹书房不走多好。

程湛好不容易挪到书房门口,正好遇上同样是一步三挪过来的齐言靖,也是一脸的悔意,二人唯有苦笑着推门进去。

进了书房才惊觉里面不仅只有爹爹,娘和三弟、小妹都在。程湛看齐言墨白着脸,眼睛还是红的,忙送了个探究的眼神过去,却被娘给瞪了回来,只得讪讪地随着齐言靖在屋子中间站好。

“叫你们来,有几件事要说。”齐镇远见人都到齐了,严肃地开口说道,“第一,明日齐家便会去范国舅家提亲,言靖与范依依的婚事,就这样订了。”程湛觉得,齐镇远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与往日完全不同,更像是他在军帐中指挥大军作战,令行如山,不容置疑,却有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感觉。

一家人没有人有疑义,连齐言靖都没有再表示出任何抵触的表情。程湛明白,这个时候的父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是威严的,也是可以依赖的。此时,他不仅仅是爹爹,是丈夫,还是整个齐家的主心骨。

“若没有什么意外,婚事会安排在正月末,元宵之后。言靖可以在长安留到四月,言牧和言墨二月初随我一道去边城。”齐镇远继续说道,“第二件事,皇上有意将大皇子封去渠州,此事皇上年后会发旨,在此之前严禁外传,包括太子。言靖你与言墨好好合计一下,兵部要做怎样的调整。言牧将吴先生留的课业好好温习,年后会有别的事情给你做。这件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兄弟三人点头应是,丝毫不敢犹豫。

“第三件事。”齐镇远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马上过年了,别的事就暂且放一放吧。早课和晚课也停了,好好休息。”

“爹爹!”还没等齐言靖等人应声,一直在旁默默听着的齐言曦突然跑到齐镇远身前喊道,“爹爹那我呢?你就没有话要交待言曦吗?”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齐镇远,失落又期待。

“哈哈哈哈!”齐镇远大笑着伸手抱起小女儿,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你在家照顾好娘亲,等嫂子来了,带着嫂子玩!这个任务怎么样?”

“好!”齐言曦咯咯笑着揪起爹爹的一缕胡子说道,“那言曦任务完成得好爹爹要给奖赏。”

“好!言曦要什么?爹爹都给买!”齐镇远笑着答应,浑然没有察觉三个儿子望过来的眼神酸溜溜地带着醋味儿。只有皇甫思柔从旁看着,掩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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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有点儿忙,《零落之风》那边也开始填坑。所以两边似乎都会更得慢一点。大家莫方~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1-15 14:52:00 +0800 CST  
http://tieba.baidu.com/p/4310907905这是@随风的草z&@染思成梦&@木木是醉酒的猫,联合文强推!
《捡到一只随萌萌》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1-19 15:29:00 +0800 CST  
各位亲耐心等等,楼楼生了个病,在恢复了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1-27 16:12:00 +0800 CST  
三小只:亲妈,亲妈!都过年了,还打我们,T_T今天都大年夜了,屁屁还疼着呢T_TT_TT_T
木木亲妈:今年是猴年,屁屁不红怎么过猴年啊?
三小只:T_TT_TT_T亲妈……可是都紫了,好疼啊~~~
亲妈:红的发紫那是好兆头!乖哈!大家说是吧?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2-07 09:06:00 +0800 CST  
其实皇甫思柔进门之前,程湛并没有想要哭,十多年艰苦的生活让他习惯了隐忍。还未到亥时,程湛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即使屋里还是有些冷,但他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暖的有些不适应,仿佛就要沦陷进去。

敲门声轻轻响起,程湛抬头看见皇甫思柔走进来的一刹那,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就无声地落了下来。

“小牧儿~”皇甫思柔看儿子瘪起的嘴,忙走过去坐到了床边。其实在看到儿子回头来见到自己落泪的一刹那,皇甫思柔是欣喜的,她觉得这样的儿子才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娘亲,会表达自己的委屈,会对自己有着满满的依赖。

“都是娘不好。”皇甫思柔揉了把儿子有些乱乱的头发,开口自责道,“娘不知道你也在书房,早知道就该拦着你爹的!你爹也真是的,干嘛连你一起打!”

“娘~”程湛此刻早已将那份突如其来的委屈生生咽了下去,听了娘的话忍不住替齐镇远辩解道,“娘您别怪爹爹了,是我自己不好。”

“你爹今天真是吃了炮仗了!”皇甫思柔依然愤愤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爹从皇宫回来,又把言墨叫去打了一顿!现在好了,你们三兄弟都趴床上了,真是的,大过年的。”说完,她还无意思地撅了撅嘴,显然是真的不太开心的样子,倒是惹得程湛有些担忧起来。

“娘,爹干嘛打言墨啊?”程湛将身子撑起来一些问道。

“你好好趴着别乱动。”皇甫思柔说着给他将枕头垫高了些,“你爹刚才,可把言墨折腾的够呛。不过言墨跑来找我哭的时候,倒是把你们小妹给逗笑了。”

原来今日齐镇远从皇宫回来,就把齐言墨叫去了书房。齐言墨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无端受罚,直到齐镇远将他拽过去摁到桌上几戒尺甩下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起初他并不知道什么情况,甚至以为齐镇远只是心里不舒服拿他撒气,后来挨过了十下觉得怎么都熬不下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爹是真的在生气。连忙哭着求饶认错,却又大喊着冤枉,显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齐镇远根本就不听他的,只是将儿子牢牢摁着,一下接一下的挥着戒尺,不管儿子如何挣扎,自顾自地数满了三十下才松了手。

齐言墨真的是被打懵了,一般他不犯什么大错,爹爹也不会打他,像这样没来由的一顿打还是第一次。他先是疼得趴在桌上缓了好久,才慢慢得撑着直起腰来,此刻齐镇远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后面,静静地看着儿子疼地一头一脸的汗水和泪水,一言不发。齐言墨早已懵得不知东南西北,愣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得一瘪嘴,哇得一声又哭了出来。

齐镇远却依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安抚,而是淡淡地坐着直到儿子的哭泣声溅小,才开口说道:“是不是不知道为何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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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2-22 15:33:00 +0800 CST  
啊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3-21 20:41:00 +0800 CST  
齐言墨听了爹爹的问话,已经开始搜肠刮肚,想着最近几天做的事情,似乎没有哪件值得爹爹发这么大的火,然而多年来的认知让他明白,自己必然是做错了事,于是很识时务地便服软道:“言墨不知,求爹爹明示,言墨必定知错就改。”

齐镇远听了心里轻笑了一下,心想要是小牧儿哪天也能这么识时务就好了,转念又觉得要是变得跟言墨一样,是不是自己头该更疼了。虽然心里千般思绪,但是齐镇远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半点,而是挑了挑眉,环顾了下四周,看见前些年小女儿送给自己的红漆葫芦,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便伸手指了指那个葫芦吩咐道:“去,把葫芦取下来。”

齐言墨看了眼不远处的书架,抬步过去,还没完全缓过来的伤,疼得他一个激灵。无奈爹爹吩咐,他不敢不照做,只能挪啊挪地挪过去,伸手取了葫芦,又艰难地挪回来站好。

“摇一摇。”齐镇远接着吩咐道。

齐言墨不明所以地照做。

“有声么?”齐镇远问道。

齐言墨呆呆地摇了摇头,越来越糊涂。空葫芦当然没有声,爹爹这是干嘛呢?

“去厨房,装半壶酒来。”齐镇远接着吩咐。

齐言墨愣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爹爹不是开玩笑,想着厨房离书房的距离,齐言墨顿时又想哭,奈何适才的那顿打有着非常大的威慑力,以至于他连求个饶都不敢,只得转身挪啊挪得出去了。

“动作快点。”齐镇远淡淡说了句,吓得齐言墨一个踉跄,牵得伤一颤,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齐言墨一路一颤一颤地走着,恨不能生翅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啊想,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犯在爹爹手里了呢,打过了还不算数,还要变着花样折腾自己,果然二哥回来了,自己就不受宠了,连娘都不向着我了。如此想着,齐言墨越走越委屈,到厨房的时候,把家里的厨子吓了一跳:小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脸都花了?

齐言墨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爹爹让装半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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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3-22 16:28:00 +0800 CST  
等齐言墨历经了千般折磨回到书房,齐镇远一句“怎么这么久”彻底将他打入了冰窟窿。自己这是,真的失宠了么?爹爹何曾这样对自己过,如此这般想着,哪还有心思琢磨爹爹的用意,只剩下满脑子的委屈。

看着儿子自暴自弃的表情,齐镇远并不是太理解,只以为小孩子挨了打闹脾气,想着他都这么大了,也该有个规矩,不能每次撒娇讨饶,自己就忍不住心软放过他。因此看着儿子委屈的表情,反倒是将语气压得更冷了些问道:“让你想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想明白吗?”

“……”齐言墨真的是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奈何父亲问话他又不敢不答,最终只得带着倔强的语气说道,“孩儿愚钝,请爹爹明示。”

齐镇远听着儿子充满怨气的答话,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更差:“没挨够是不是?你二哥的好你学不到,不好的你学得倒是快!”

齐言墨此刻真想回嘴,想说你觉得二哥好,你就光疼二哥吧。然而他毕竟不是程湛,有些话,他并不敢真的说出来,或者说,对着爹爹,他还是选择了藏到心里。他长在长安的那些年,爹爹是他全部的骄傲与念想,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过年的时候,爹爹将他抱起来,亲一亲,说一句“呦,我们家小言墨又长高了。”

是的,“又长高了”,自己从来都不是爹爹的骄傲。齐家的男儿就该是领兵打仗守家卫国的铮铮男儿,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只会舞文弄墨的一介书生。

齐镇远终于在小儿子的眼泪水无声地落到地上的时候,察觉出了些许异样,才猛然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真的有些重了。然而覆水难收,齐镇远为了掩饰尴尬,只能拿起儿子打来的半壶酒,使劲儿晃了晃。晃荡晃荡的声音成功地将齐言墨的视线引了过来,趁着这当口,齐镇远迎上儿子的目光说道:“一文不识,无所出;学识满腹,谨言行。有些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切莫轻下定论。你自幼侍随太子,更要谨言慎行。这半壶酒你拿回去慢慢琢磨,别再说我冤打了你。”

齐言墨毕竟是个聪慧的孩子,齐镇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当然已经明白今日的教训从何而来。但是,他此刻内心纠结的,早就不是挨的这顿莫名的责罚,而是齐镇远对他态度的转变,让他觉得很难受。他没有怨程湛,也没有怨爹爹,他只怨自己,离爹爹眼里的优秀,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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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太多忙不过来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3-30 13:13:00 +0800 CST  
其实这个过程由皇甫思柔叙述出来,还并没有让程湛发笑,真正让他笑出来的,是之后的事情。

齐言墨回房之后,只觉得万般委屈苦闷。晚饭后的家庭会议也没能让他的心情有何平复,以至于在大家都散了之后,他一个人在房里抱着那半葫芦酒怎么也睡不着,觉得那半葫芦酒真是特别,特别的,碍眼!于是,他把塞子拔了,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他酒量本就极差,这么一喝,没多久就开始耍酒疯了。门外的丫头见了吓得赶紧禀报了夫人,皇甫思柔叫来了好几个府兵,才算将他给摁住了,灌了碗醒酒汤之后,如今正睡得人事不知呢。

“娘。”程湛笑过之后,还是正色说道,“我觉得言墨是真的不开心吧?”

皇甫思柔听了儿子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儿子的头发说道:“他身体底子不好,起初我们只是想让他当个普普通通的文官就好了。谁知他如今这样……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娘,我不懂。”程湛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你不用起来,听我说。”皇甫思柔靠在床栏上,柔声说道,“看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他辅佐太子殿下,言墨这孩子,仔细雕琢,确实有宰辅之才。但是……”皇甫思柔语气一转,又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程湛还是不太明白。

“齐家掌了大军,又怎么能再出任宰辅,这无关信任,历来,这都是大忌。”皇甫思柔在这个儿子面前,索性讲了个明白。

程湛听的都呆了,他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问题,这些层面的东西,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这次来到长安,他终于有些明白,爹爹时常跟他说的,元帅,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会打仗就可以当元帅。

“言墨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不然,以他的脾气,当年也不可能答应他爹跟去边关。”皇甫思柔叹气道,“但是……言墨心善,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你将来,要好好劝慰他才是。我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听你话的。”

“嗯。我知道了,娘。”程湛此刻觉得,他有太多东西需要消化,从他去到边城开始,一点一点,他需要重新捋一捋。

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4-06 11:05:00 +0800 CST  
木木喵的楼《零落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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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喵的楼二《边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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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木木是醉酒的猫  发布于 2016-04-20 15:45:00 +0800 CST  

楼主:木木是醉酒的猫

字数:172656

发表时间:2015-05-07 00: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2 12:38: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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