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债(古风,父子兄弟,大虐)

34、
这几日叶沧忙得四脚朝天,才跟着管家把父亲寿辰之事弄得个七七八八。请柬、菜肴,如何接待,又如何与宾客说辞。好在叶沧从来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否则像叶清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这事儿还真是做不来。
生辰这日,叶清穿了身服帖蟹壳青的长衣,带着捧着那精致盒子的阿无,早早便到了前厅。叶沧本是在张罗来客,见了叶清,就立刻把手里的事儿全递给老吴,自己嗖地窜到叶清身边:“礼带了么?”
“当然带了。”
“是什么是什么?让我先过过目?”叶沧伸着头,直往阿无那里看。
“你就不用看了,父亲肯定满意。”叶清笑得志得意满。
“这么有把握?”叶沧挑了眉。
“嗯。”叶清点头,他身后的阿无早就把那盒子贴胸抱着,生怕叶沧或者别的什么人来碰到一丝一毫。
“行行行,阿无你这么抱着累不累,我不看了还不成么。”叶沧甩甩手,扭头道,“我忙去了。”
叶清看着他弟弟的背影,忍不住想笑。阿无凑过来,轻声问道:“你爹真的会喜欢?”
“……大概吧。”
“别再出什么……”阿无嘟囔着,然后看了眼叶清,立刻安静,“我闭嘴。”
此后的事,并没有多么值得讲。富庶人家开席设宴总是要极尽奢华,宾客献礼当然也是挖空心思,叶老爷叶凌云虽然满面笑意,但依旧宝刀未老,风度怡然。
听叶沧说,他送的是一柄白玉云纹如意,叶滔送的是一件从不知何处淘来的檀木摆设。当然宝贝们都被妥善安放在锦盒中,叶清的那一对青玉琉璃尊与其他物件一同被记在账目上,存在偏堂中。
大家族开宴,多得是人向父亲敬词敬酒。叶沧和叶滔也都很能讨父亲的欢心,叶清除了站起来讲了一句场面话,便再无别的动作。大家吃的酣畅淋漓,倒也没什么人计较叶家二子的过分安静。
叶清饮了些薄酒,便将筷子搁在一边,仍旧没什么胃口。说实话,隐匿于喧闹之中,总比让他暴露在,他与父亲永恒尴尬的静默中,来的好得多。比如这筵席与上次那顿家宴来比,他还是宁可多吃几顿这样不被人关注的大筵席好了。
父亲坐得离他有点远,父亲在不停地与人对酒,在不断地应和着大笑着。虽然叶清知道,那笑容不过是回礼性的应付,不过总比对自己冷目看起来舒心得多。眼前有人喝得酩酊,有人笑得疏狂,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朗声吟诵,叶清将眼前的其乐融融看的一清二楚,虽然这些快乐,一样也不会涉及他,一样也不会属于他。叶家二子的名头……早就不那么响亮了。天命有限,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甚至在这府邸的日子,对叶清来说,都是可以倒数的。
叶清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究竟还是有些落寞。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00:27:00 +0800 CST  
不怎么会写大场面,一带而过~
来来来,楼主教大家学语文,上面一段就叫做以乐景衬哀情。
下面叶清清又要被……哎,楼主也想neng死渣爹了。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00:30:00 +0800 CST  
35、
筵席完毕, 叶沧又忙这去送客,叶凌云已是半醉得舌头都大了,被管家拂去了自己卧房。叶清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如释重负,与阿无一同回了别苑。
叶府闹了一日,到了天擦黑,才安静下来。初秋已经过去了,院里树上的叶子落得不剩几片了,天黑得一日比一日早了起来。自从叶清察觉到自己的病之后,万事万物的细小变化全都看得真切,生怕看完这一眼就没有下一眼了,连他自己都自嘲心眼越发小起来了。
叶清吃了晚饭,正准备歇下,却忽然有小厮来通报:“二少爷,老爷叫您去一趟。”
“现在?”叶清有点意外,原以为父亲已然醉了,应当早就歇下了才是。
“正是。”
“现在?!”阿无伸了一耳朵来,立刻蹦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阿无别闹,父亲叫我去,你掺和什么。”叶清理了理衣带襟口。
“……天黑了,我替你拿灯笼……披风也带一件的好。”阿无忙着点灯笼,拿披风。叶清整理好衣服的时候,阿无已点好了灯笼,将那披风递给叶清,眨着眼睛瞪着叶清。
“……”,叶清一边把披风穿在自己身上,一边无奈道,“灯笼我自己会打,披风我也会自己拿。”
“我……我就在门外等着你。”阿无低声道。
“……父亲也许只是有些话要对我说,你别这么……”叶清觉得阿无怨念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忍不住拍拍他的小脸。
“行了,别这么看着我,要走就一起走吧。”
阿无忽然就变了脸,勾了嘴角直点头。
一路无话。阿无就在叶清身边点着灯笼,橘黄色的柔光在黑暗里映亮了两人的脸庞。秋风已起,掀起了叶清的披风衣角。
阿无不讲话,叶清自然一直都是沉默。叶清觉得这几日,阿无有些出奇的安静。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有了心事。
叶清哽了哽嗓子,看着点着灯笼安静跟着的阿无,心中渐渐泛起些温热。
长夜永寂暗无光,谁人挑灯点微芒。
阿无,多么美好的存在啊。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01:04:00 +0800 CST  
于是我很不忍心地又水了一段……下面开始虐虐虐。虐到完。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01:04:00 +0800 CST  
我在写!浏览器崩溃了!caocaocaocao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17:02:00 +0800 CST  
我来了!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19:34:00 +0800 CST  
36、
“在这里等我。”叶清解了披风递给阿无,两人双双驻足在父亲卧房庭前。
父亲庭前两树矮桂早已谢,两捧细碎桂花落在树前,一地惨淡的明黄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阿无想再跟两步,却很识趣的住了足。
叶清转身走进黑暗中,离开阿无手中的灯笼,再走近父亲房中那点光亮,这黑暗中独自走的几步路,走得恍惚忐忑。深深吐了口气,推门,踏入。是福是祸,早该认命受着。奈何叶清从来都


习惯是高昂头颅等待微茫的惊喜,纵然父亲的态度他早已明白,却还仍旧在幻想父亲会对他笑颜以待。
“父亲。”叶清放轻了脚步走去。
叶凌云今天已然醉得有些昏头,此刻支颐在桌案上,用力用手指揉着额头。听叶清进来,他并没有答应。
“父亲……”叶清垂手站了,依旧是从未改变的拘谨。恨不能立刻跪了,才觉有片刻安心。
“逆……子……”叶凌云压在喉头的声音,低沉得狠厉。
叶清一愣,心已是凉了半截。
叶凌云缓缓站起身来,将一锦盒推到叶清面前:“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锦盒中放着的,自然是叶清送与父亲的青玉琉璃尊。叶清知叶凌云定会问他这个,其实早就想好了说辞,便低声回道:“父亲喜欢这些,我便托一个好友从域外带回来的。”
叶凌云盯着叶清看了一会儿,冷冽的眼神直看得叶清微微地低下头去。叶清抿着嘴,又是这种难耐的寂寞。
半晌,才听得叶凌云低沉着声音道:“过来些。”
叶清抬了抬头,往叶凌云前挪了两步。
还未站稳,叶凌云的巴掌夹杂着狠厉的掌风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
叶清几乎没有站稳,一个趔趄,伸手扶住桌案。脸上疼得发辣,头脑里都在嗡嗡地作痛。
“逆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青玉琉璃尊在什么地方?宋家人当年费了多少力才夺得此等宝物,如何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域外?”
“…”,叶清心中一虚,掌心已然开始出汗。
他以为父亲整日替叶府操劳,此等江湖之事定然不会多去关注。这个“宋府”与玉鬼给他的信上说的一样,看来父亲定是知道这东西与宋家的始末渊源。……只是,叶家与宋府不和由来已久


。那日玉鬼把东西拿来时,看见宋府二字,叶清并未想那么多。及至此刻,见了父亲的脸色,他也终于心中猜出了七八分。
“这宋家对着宝贝向来看护得紧,你说是你一个朋友得来的,你究竟结了什么朋友!”叶凌云的声音又高了三分。
叶清所猜果然不错,父亲已然是在疑心他与外家勾结。叶清赶紧撩衣跪了,垂头道:“父亲,这青玉琉璃尊,的确是我一个朋友从宋家得来的……方才……方才是我撒谎了……愿父亲责罚……



“哼?责罚?”叶凌云揉着额头,醉酒未醒,情绪在无形中夸张起来,心中烦乱,“责罚自然是跑不了的,你先跟我说清楚。宋家的哪一个人,做了你的朋友?”
“父亲!我没有勾结宋家人!”叶清跪着,抬头看着父亲,鼻子有些发酸。
“没有勾结?那是你那神通广大的朋友让宋家人送给你的?还是你与那神通广大的朋友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亲!”叶清定不能将玉鬼之事说出,又忍不得父亲愿望,委屈地打断了父亲的话。
“那你就跟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帮你!”叶凌云的声音已带着几分不耐烦,越发地狠厉起来。
“父亲……父亲……我不能说。你……你责罚我吧。”
“不说?不说?”叶凌云醉了酒,越发觉得叶清横竖都不顺他的心,他转身,一把握住一只青玉琉璃尊的瓶颈,举在手中,“你既然不说,这东西我也没必要留着。反正世间少了这宝贝,也


是少了些祸害!”说罢,便要往地上砸。
“不要!父亲!不要啊!”叶清跪着爬去抱住叶凌云的腿,又不敢直接站起来去抢岌岌可危的琉璃尊,只好死死地抱住叶凌云,哭道:“父亲,我错了,我错了。这宝贝世间多少人想得,此


刻就在您手中……莫要……莫要毁了它……”
这是叶清送您的最后一件东西了,莫要毁了它。
叶凌云被叶清的哭声镇得一愣,他似乎从未见过叶清哭过。从前怎么冷落他,怎么白眼他,甚至在叶洇祭日时下了狠手的打,也未曾见他哭过……今日怎么说他两句就是这般德行?
叶凌云放下那青玉琉璃尊,有些厌恶地拂开叶清的手。
叶清嗅了嗅鼻子,眼见叶凌云放在角落的马鞭,便跪着爬去拿在了手里,又跪到叶凌云面前:“父亲……叶清错了,请责罚我……”
叶凌云的头依旧在痛,他伸手揉着额头,一个愣神儿的当口,只见得叶清立刻把鞭子放在了面前,又自己脱了外衣。
“啪——”叶清握住鞭柄,反着手朝自己背后抽去。他已用了全力,那鞭梢落在身上,再弹起时竟已带了血花。
叶清两眼发黑,一只手撑住了地面,另一只手越发狠厉往自己身后招呼。道道见血。
等叶凌云回过神来,叶清的鞭声已响了五六声。叶清俯着身子,单薄的身子在起起伏伏地喘息着,背后映红的伤口像是张了嘴一般,随着身子的起伏张张合合。
叶凌云心下一惊,见叶清要继续反手抽去,立刻一把握住他的手,夺下鞭子来。叶凌云抬脚就踢翻叶清,伸手补了几记,怒斥道:“谁准你自己打自己了!”
叶凌云的鞭子握到了手中便又没了轻重,三道鞭子下去,叶清已团紧了身子。叶凌云觉得自己头脑越发沉重,只看得叶清背上的红色晕染得越发夺目,叶清蜷缩着,没有抬起来的头在双臂间


压抑地哭泣。
“拿着东西,滚出去。”叶凌云觉得疲惫极了,把鞭子一丢。自己揉着额头,往后厅卧房走去。
*
那时的叶凌云,若是肯再为叶清停留半刻,便会听见叶清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喃喃道:“父亲……我错了……我错了……”
可是他哪里错了呢。保护叶洇,没有做错,讨他爹的欢心,也没有做错。可他也的确是错了,错就错在不该生在叶家,不该从小到大都奢望能得叶凌云的一叶庇护。这一声声的认错声,是说


给他自己听的。
早该认命。
多年后的叶凌云,想起叶清的时候,一会儿想到他满面淡然的微笑,一会儿又想到他此夜悲怆的啜泣。在某个秋夜,在某个掌灯时分,叶凌云才忽然大悟,这悲怆的啜泣,是一种希望永远破


碎的绝望,是一种诀别前的低沉道别。——可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叶府上下其乐融融,儿孙也已绕他双膝,天伦之乐,独缺一人。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19:34:00 +0800 CST  
虐么?才不会说写的时候,自己鼻子酸了一下差点泪目。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19:38:00 +0800 CST  
亲爱的楼上们的回复我都有看……刚刚把文发给基友看……她说……保证不打死我……然后……好吧,咱让叶清活着?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3 23:14:00 +0800 CST  
37、
阿无站在晚风中,挽着带着叶清体温的披风,将自己一双手攥得滑


腻湿冷。听闻那紧闭屋门中的动静,更是心中大恸,不知该如何是


好,只死咬着唇,踱着步子踌躇不定。
“吱呀——”沉重折门被推开了。
阿无抬眼看去,见那人已又是扶着腰,在缓缓挪步。知道方才那几


声声响果真没有听错,叶清又挨了他爹的打。
叶清一头青丝已是散乱,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扶着门一步一步地走


得艰难。才走了两步,便浑身一缩,强忍着把那盒子在地上放妥了


,才捂着嘴,又开始拼了命地咳嗽,直咳得弯了腰。叶清拼命地喘


着气,心口肺腔里带起一阵猛痛,知是不妙。下一刻口中果然涌起


一阵腥甜,拿手心一堵,又见了血。他看着手心,忽然怔怔地苦笑


起来。
阿无远远见了他这般模样,眼泪夺眶而出,几步快走到叶清身边,


将披风盖在他肩头,扯着哭腔道:“我要是没跟你来,你是不是又


要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
叶清见阿无来,立刻便反背了手,生怕被阿无看到自己已是在咳血


。阿无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揉着鼻子哭得说不出话来,叶清只


好自己系好了披风,伸手去揩去阿无脸上的眼泪:“我几时骗过你


什么?嗯?”
阿无依旧在哭,哭得喘不上气来,仿佛受到天大委屈的是他自己而


不是叶清。
叶清弯腰端起方才放在地面上的锦盒,叹了口气道:“不许哭了,


拿着这个,我们回去。”
阿无忍了眼泪,泪眼婆娑地端着盒子,看不真切。直跟着叶清走了


两步,才看清楚,低声问道:“这不是那日……那日送的生辰贺礼…


…”
叶清的手有些不自觉地发抖,他将脸偏向一侧,依旧在缓缓地挪着


步子,他极力稳住发抖的声音:“不要……不要问……”
“叶清……”阿无低低地叫着他。他似乎从未见过今日这般颓丧的叶


清,见惯了他淡然的模样,此刻跟在他身后,却莫名地担心他随时


都会往前栽下去。
“阿无……你……你别动。”叶清忽然住了脚。
“嗯?”阿无捧着盒子,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叶清的背影。
叶清忽然就转了身,扶住阿无地肩头,微微弯了腰,将自己的脸埋


在阿无的肩头。随即,阿无听见了叶清痛苦而隐忍地哭声。
阿无惊得差点把盒子都扔了。叶清比他高出一个头来,此刻叶清几


乎就是在抱着他。他多想伸手抱住叶清,多想抚着他的背告诉他,


他会永远在他身边。可他手上捧着那该死的盒子,又几乎是被叶清


环住了脖子,僵得动都动不得。——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离叶


清这样近的站着,真好啊。阿无这样想着。
“叶清,我……我在呢。没事。”阿无歪着脸朝叶清耳边喃喃,自己


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叶清依旧是闷声哭,阿无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只哭着闷声道:


“阿无……我好疼……”
阿无喉头一动,知道此刻再不是自己鼻子酸的时候,只得勉强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我在呢!不就是有点伤么,咱回去……回去上点


药就不疼了!”
此夜月明星稀,深秋的夜风在叶府吹得几分萧条。幽长曲折的回廊


中,除了叶清和阿无再无别人。阿无头一次看见哭得如此痛快的叶


清,也头一次发觉自己的心跳能跳得像是要吐出来。直到叶清哭湿


了他肩头的布衫,阿无一直都在微微发着抖,一动都没有动。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00:45:00 +0800 CST  
今天没有了,大家晚安哟。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00:48:00 +0800 CST  
翘课渣游戏渣得有点爽。好吧……我这就关游戏打字!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16:34:00 +0800 CST  
38、
夜,静极了。
阿无以为叶清哭罢,又会像平日里那般,摆出一副明明谁都知道他不好,却非得装得比谁都淡然的样子来。可惜这一次,阿无没有再看见叶清无谓的神色。他一路都垂着头颓然走着,一句话都没有讲,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但是阿无知道,叶清没有表情的面孔上,那双清澈的眼神中,一定极尽悲伤。
就阿无去打热水的这么点时间,叶清就伏在床上睡了过去。阿无一进来,见了叶清一动不动的背影,吓得差点把盆儿扔了。
阿无走近了,轻声叫他,他竟然已经睡得迷糊,应也不应。阿无见叶清面色不对,伸手贴了他额头,烫得叫人心慌。
“叶清!叶清!……少爷?”阿无将打来的热水放在一旁,轻轻地拍拍叶清,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忽然就烧起来了?”阿无使着劲儿将叶清的身子放正了。阿无想要帮他清一清身上的伤,便伸手去解叶清的衣带……两手一碰到叶清的衣服,阿无就忽然缩回了手,直揉着自己红得发烫的脸颊:“阿无啊阿无,你羞什么羞!你和叶清同是男儿身!想什么呢你!”
阿无看着烧的满面通红的叶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忍忍忍住。
然后伸手过去,环住叶清的腰,将他压在身下的衣带一点一点抽出来,解开。又将那衣服从叶清肩头、手臂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脱。直到叶清的一张带着六七道血痕的白背展露在阿无面前,阿无才从又激动又羞涩的情绪中跳脱出来,取而代之的一种发自肺腑的心疼。
那瘦得不剩下什么肉的背上,侧边的肋骨看得一清二楚,几道明显的鞭痕早就破了皮。鞭痕中隐着刺眼的血色,两边肿得凸起,晕着深浅不一的红色。别处还隐约可以看见淡褐色的伤疤,有一条特别深的,是三年前的刀伤。其他都是他爹的杰作。
阿无绞了条热毛巾,小心擦着那些新伤。一边擦一边嘟着嘴骂:“哪儿有这么养儿子的?不会养就不要养,叶清这遭的什么罪!”
阿无用热毛巾捂了捂鞭伤的边缘,想着让淤血好化一化,别将来落了疤痕。又拿了白药来,仔细地敷在伤口上。他看着睡得猪一样的叶清,又来气,继续嘟囔:“幸好我没爹,要我老子敢这么对我,看我不立刻断绝关系……”
……
骂完,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刻扔了手里东西,双手合十道:“爹爹爹,我不是说你啊……我骂别人家的爹呢……”
*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身影正隐遁在黑夜中,伏在叶清别苑的屋顶上,手法娴熟地掀开一块屋顶瓦片,向里屋窥探着。
“啧。没出息。”那人远远地看着昏睡着的叶清,发出了轻蔑的一声。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18:11:00 +0800 CST  
……忽然想问大家想看谁的番外?可以在这楼告诉我。大脑洞楼主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18:13:00 +0800 CST  
忽然意识到玉鬼在偷窥的时候,怎么能说话呢!会被发现的啊喂!……好吧,那句话,默认为心里活动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18:30:00 +0800 CST  
楼主刚刚跟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异性朋友撕逼了,心情有点糟。今晚可能晚一点更,大家早点睡~楼主深夜党。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5 21:53:00 +0800 CST  
39、
叶清已烧得糊涂,恍惚间似是做梦了。他梦见父亲叫他脱光了跪在风口里,冻得直发抖。
他死死闭着眼睛,入梦很深,醒不过来。他猛得缩紧了身子,这一缩,背上刚上好药的伤口又裂了嘴。
“冷……疼……父亲不要……”阿无听他抱紧了被子,缩得快要成球了。但凭这几个字都知道叶清梦到了什么。叶清平日并不说梦话,此刻定是烧得没了定数。
阿无抖着手又给上了些药,赶紧将被子虚盖在他身上,又生怕捂到他伤口。
“冷……冷……”叶清侧卧着,裹着被子,唇齿间只喃喃地如此念叨。面孔烧得通红,嘴唇却是惨白。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是发烫着的,手脚却是冷冰的,叶清咬着牙发抖。阿无急的直跺脚,这


可怎么办?早就入夜了,就算把那些小厮全惊醒了起来,此刻也未必能找到大夫啊。就是算是能找到大夫,那也恐怕要惊动到叶老爷子那里去。
“冷……”叶清依旧在发着抖呵气。
阿无跺了两圈脚,想了想这风寒惹出的发烧,想必只要出一身热汗就能好了。干脆蹲下身来,伸手握住叶清冰冷的手开始慢慢地搓,也不知叶清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只顾着自己哄:“好,


好,不冷了啊,搓搓就不冷了。”但阿无就是阿无,一边哄叶清,一边还得嘟囔:“等你醒了,可得让你给我搓回来。”
叶清恍惚中觉得是有人拉了他的手,莫名地安心了些。
梦里似又梦到经年不见的母亲婀娜站在他身边,用那久违的女性的温柔庇护着他。母亲已去世多年,梦中,叶清见她竟还是那般年轻美貌。叶清却是长大了,站在母亲身边,与她一般高。母


亲逆光站着,似是在微笑,似是在言语,奈何叶清一句也听不清,急的他踉踉跄跄地就往前追去,大叫:“娘!”可母亲依旧站得很远,叶清每进一步,母亲似是更远了。
“娘——”叶清呼出声来,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没有什么娘,只有阿无在搓他那双冰冷的手。
“那什么……你刚刚一直说冷,我就帮你暖暖。”阿无猛然缩回了自己的手,脸已莫名又开始发烫。说罢,转身便要走。
“……过来。”叶清撑起半边身子,朝阿无背影轻声道。
仅此轻轻一声,于阿无,似是定身咒语一般,一步都迈不动了。
阿无转了身回来,走回叶清床边道:“做什么?”
叶清缓缓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拉住阿无,轻声道:“古有好友同榻而卧,抵足而眠……你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吧。”
阿无的牙齿直打颤。有人害怕的时候会发抖,有人激动的时候会发抖。可阿无分不清楚他现在的发抖,算是哪一种。他虽然没有一天不直呼叶清大名的,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叶清会对他说


出“好友”两字。他甚至分不清他对叶清究竟是主仆情更多一些,还是兄弟情更多一些。或者早就产生了一些别的什么感情。他只知道,他此刻恨不得立刻紧紧抱住满面病容的叶清,然后告


诉他:莫要说一晚,就是每晚,他都愿意。——但阿无就是阿无,他任由叶清拉着,自己却仍僵站着,幽幽说道:“你既然说了……那我也不好走是不是,就一点啊,你睡觉别挤着我啊!”
“……”
*
房顶上的玉鬼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无开始脱外衣,差点手一滑直接倒栽下去。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6 00:59:00 +0800 CST  
哈哈哈哈哈我要把玉鬼写成逗比了!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6 00:59:00 +0800 CST  
40、
一夜无话。
窗外第一声野鸟啼叫划破黎明时,叶凌云便醒了。他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宿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昨天是他的生辰,叶府大宴宾客。众人送礼,然后相互祝酒,然后遣散宾客……然后……好像还有一件什么事情。
叶凌云想了一想,终于想起他回了房后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心血来潮叫管家拿了客人送的礼给他看。……青玉琉璃尊……对了,后来还把叶清叫来了。
叶凌云躺着微微叹了口气,又合上了眼睛。
青玉琉璃尊这东西究竟是怎么从宋府出现在这里的?叶清偷来的?就算叶清有这个胆子,他也没这个本事啊。宋家把这东西当个宝贝,日夜不离人的看着,叶清一无内力二无身法,怎么想都


不该是他一人所为。他说还有个朋友?……他整日都在府里,怎么还有个朋友?
叶凌云想得头疼,但还是忍不住地在回忆昨晚的场景。
那孩子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昨夜借着酒意,嘴上没了遮拦些那样污蔑他,他竟然那样对待自己……看来是猜错了?这青玉琉璃尊,无论是怎么样得来的,都是他的一番心意啊


。再觉得有不妥,叫他还了回去就是,万不该那样对他的。
叶凌云忽然想起平日里叶清垂着手叫的一声声“父亲”,觉得有些心慌。想了一会儿,又把责任全推到自己一定是醉了的原因上。
叶凌云又翻了个身,觉得再也睡不着了。
破天荒的,他决定去别苑看看叶清。没想着要做什么补偿,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去看一眼罢了。
*
叶凌云走进叶清别苑的时候,落叶被踩碎了在脚底咔嚓嚓的响。那是梧桐的叶子,落在地上的叶子又脆又黄,铺在地上薄薄一层。这落叶的黄色,在叶清的别苑院中铺了一地。叶凌云没叫人


惊醒叶清,直自己慢慢地走进了院子里。他抬头看着,叶清院中的这颗梧桐已是长得有二人合抱粗,枝叶如冠,就算此刻叶子已落得差不多,也仍旧可以荫蔽出一片随影。
这棵梧桐是叶清十岁那年说喜欢,非得抱着小树苗种在自己院子里。没想到现在已经张得这么大了。叶凌云极尽心力,却想不起来叶清最近一次开心的样子。想来想去都是十岁那年,他抱着


小梧桐,咧开刚掉了牙的嘴巴,漏着风说:“爹,我要把他种在院子里。”
哦对,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是叫“爹”的。而不是现在在他的家法下,痛苦隐忍而又恭敬的“父亲”。
叶凌云忽然觉得手心有些渗出微薄的冷汗,今天真是……莫名的奇怪。
叶凌云在院子里等了又等,天早就亮了。叶清为什么还没有起床?就算在府里无事可做,谁教他学会的赖床?
朝阳已然在东方晕开了一片橘红,叶凌云伸手推了叶清的门。绕过两道屏风,往叶清的卧房走去。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7 01:40:00 +0800 CST  
今天有点晚我知道大家都睡了~

楼主 歧路伯劳  发布于 2015-03-27 01:52:00 +0800 CST  

楼主:歧路伯劳

字数:76649

发表时间:2015-03-09 09: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1-11 21:20:04 +0800 CST

评论数:153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