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丞相快跑
骂人这活，小八显然比我在行多了。就几步路的功夫，暮风上至十八代祖宗，下至半代儿孙统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暮风虽好男色，但为了延续血脉，还是找女人生了几个儿子的。至于为什么是半代儿孙呢？因为按小八的意思，他们很快就会死绝了。
暮风老脸给怒起来，推开我，扬手又扇了小八一巴掌：“骂！再骂我割了你这小贱人的舌头！”
小八“呸”的吐出一口血沫，恨恨道：“老不死的！小爷就等着你来割呢！拿刀呀！不敢吗？怕手软了削自个鸟上呀？嗬，你都老王八了，那玩意有没有还不都一样啊！………………”
我被暮风一把推，“砰”地撞在桌上，耳朵里听着小八的话，忍着笑意，顺势将手间的铁链甩出去，“正巧”砸在桌边的花瓶上。
“哗啦！”瓷片碎裂开来，掉落在地毯上，向四面八方。
脑中一本古书悠悠翻开，浮现出如星空一般深邃的图画。地上一片瓷，契合天上一颗星，缀连成片，炫出耀世光芒。
这是我最为精深的手段———阵法。很多时候，它不必依靠强大的武功。
人们大都以为阵法是千军万马交战才使用的东西，然而其真正内涵，是时时有阵，时时可布阵，信手拈来，无论大小精细。
我不能让这些瓷片杀死人，但我可以让它们站到我想要的地方。
日奇归位。
月奇归位。
星奇归位。
戊、己、庚、辛、壬。六仪只差癸这一仪了。
———————
最后那点模仿诸葛亮的八卦阵了。。。
暮风老脸给怒起来，推开我，扬手又扇了小八一巴掌：“骂！再骂我割了你这小贱人的舌头！”
小八“呸”的吐出一口血沫，恨恨道：“老不死的！小爷就等着你来割呢！拿刀呀！不敢吗？怕手软了削自个鸟上呀？嗬，你都老王八了，那玩意有没有还不都一样啊！………………”
我被暮风一把推，“砰”地撞在桌上，耳朵里听着小八的话，忍着笑意，顺势将手间的铁链甩出去，“正巧”砸在桌边的花瓶上。
“哗啦！”瓷片碎裂开来，掉落在地毯上，向四面八方。
脑中一本古书悠悠翻开，浮现出如星空一般深邃的图画。地上一片瓷，契合天上一颗星，缀连成片，炫出耀世光芒。
这是我最为精深的手段———阵法。很多时候，它不必依靠强大的武功。
人们大都以为阵法是千军万马交战才使用的东西，然而其真正内涵，是时时有阵，时时可布阵，信手拈来，无论大小精细。
我不能让这些瓷片杀死人，但我可以让它们站到我想要的地方。
日奇归位。
月奇归位。
星奇归位。
戊、己、庚、辛、壬。六仪只差癸这一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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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点模仿诸葛亮的八卦阵了。。。
冷汗从额上刷刷地往下淌，我强撑着一口气稳住身形，布了大半个阵法，已经精疲力竭。
肩膀上依旧插着那支弓弩，血已经半凝固了，然而疼痛仍然钻心刺骨。我一手握着露在身体外的那段弩箭，一手扶着桌沿，细细观察了癸仪的位置，然后一推桌子，摇摇晃晃不动声色地缓缓靠了过去。
我倒不怕那暮风注意，怕是注意了他也完全想不到我在做什么，但我不能让他打搅我。小八接受着我的暗示，便一直骂得起劲，这些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把暮风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八脸上也因此挨了少说有七八下，弄得又青又紫的。
眼见暮风又扬起了手，我一咬牙，五指一使劲，“刷”把弓弩从肩膀连血带肉地拔了出来。
那种疼痛简直铺天盖地， 我脑中一白，眼前一黑，双腿直接软下，整个人“砰”地摔倒在地。
扯出个笑，我将手里的弩箭无声放落在身侧地毯上，癸仪归位。
一声轻响，仿佛来自虚空。
似乎有看不见的光芒将暮风笼罩起来，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表情现出一丝茫然。
我一跃而起奔到小八身边，一手死死按住伤口，一手迅速解他的穴道，我手上无力，点了好几次才侥幸地成功。
“小九我没白对你好啊！”小八大乐，手上只是普通的铁链，他恢复了武功，一下就给挣断了。
他还想把我的镣铐也去掉，我摇头制止：“来不及了，阵法只能迷他一会，立刻跳窗！”
肩膀上依旧插着那支弓弩，血已经半凝固了，然而疼痛仍然钻心刺骨。我一手握着露在身体外的那段弩箭，一手扶着桌沿，细细观察了癸仪的位置，然后一推桌子，摇摇晃晃不动声色地缓缓靠了过去。
我倒不怕那暮风注意，怕是注意了他也完全想不到我在做什么，但我不能让他打搅我。小八接受着我的暗示，便一直骂得起劲，这些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把暮风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八脸上也因此挨了少说有七八下，弄得又青又紫的。
眼见暮风又扬起了手，我一咬牙，五指一使劲，“刷”把弓弩从肩膀连血带肉地拔了出来。
那种疼痛简直铺天盖地， 我脑中一白，眼前一黑，双腿直接软下，整个人“砰”地摔倒在地。
扯出个笑，我将手里的弩箭无声放落在身侧地毯上，癸仪归位。
一声轻响，仿佛来自虚空。
似乎有看不见的光芒将暮风笼罩起来，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表情现出一丝茫然。
我一跃而起奔到小八身边，一手死死按住伤口，一手迅速解他的穴道，我手上无力，点了好几次才侥幸地成功。
“小九我没白对你好啊！”小八大乐，手上只是普通的铁链，他恢复了武功，一下就给挣断了。
他还想把我的镣铐也去掉，我摇头制止：“来不及了，阵法只能迷他一会，立刻跳窗！”
“好！”小九大概也看出我快不行了，一转身直接拿背把我给扛了起来。他伸手在窗框上一按，直接运轻功掠了出去。
小八的武功与暮风比还要差上好大一截，我思量着他再背个人，九成九跑不过一会儿清醒过来的暮风。正这么想着，身边忽地跟来一道光，带着呼啸的风声，正是我去而复返的雪青。
“我驾马。”我立刻笑起来，一推小八，从他背上翻落到雪青背上，单手利索地抓过缰绳低喝：“驾！”
小八略显担忧地望我一眼，但也没有阻拦，一马一人只拼了命地向后山冲去。
我脑袋有些昏沉，手捂着肩膀就没有放下来过，指缝里满满的都是鲜血。另一手又不能松开缰绳，双腕间的铁链绷得笔直，策马颠簸下，血痕若隐若现。现在还不掉下来，全然是屏着一口气的缘故。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奔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从后山纡回到了山口，暮风也没有追上来。
我实在受不住颠了，放缓马速，一指前头道：“那片林中有自己人，往那………”
“小九！”小八连忙把我从半空中捞了起来，“你怎么掉下来了？你还好吗？！”
小八的武功与暮风比还要差上好大一截，我思量着他再背个人，九成九跑不过一会儿清醒过来的暮风。正这么想着，身边忽地跟来一道光，带着呼啸的风声，正是我去而复返的雪青。
“我驾马。”我立刻笑起来，一推小八，从他背上翻落到雪青背上，单手利索地抓过缰绳低喝：“驾！”
小八略显担忧地望我一眼，但也没有阻拦，一马一人只拼了命地向后山冲去。
我脑袋有些昏沉，手捂着肩膀就没有放下来过，指缝里满满的都是鲜血。另一手又不能松开缰绳，双腕间的铁链绷得笔直，策马颠簸下，血痕若隐若现。现在还不掉下来，全然是屏着一口气的缘故。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奔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从后山纡回到了山口，暮风也没有追上来。
我实在受不住颠了，放缓马速，一指前头道：“那片林中有自己人，往那………”
“小九！”小八连忙把我从半空中捞了起来，“你怎么掉下来了？你还好吗？！”
我抓住小八的衣襟尝试着站稳，无奈最终还是倒在了他肩头，小八急了：“小九？小九？你说句话？！” 然后我听到小八声音顿了一顿，惊诧道：“二师哥？三师哥？你是……君少辞？”
我倚着小八的肩膀勉强回了个头，看见前头飞速掠来三人，眉目之中皆染着沉重的忧色。
“沉………”我一眼撞进二师哥担忧不安的眸子里，嘴角一弯，张了张口，却猛地一口血喷出来，身体离开小八，迅速向下跌去。
二师哥武功最高，动作亦是最快，一个纵身便将我扶稳，然后伸出修长手指轻轻一捏，我腕上的铁链就跟豆腐一样七零八落地散到地上。
接着他给我点了穴止血，一揽袖，行云流水地将我拦腰抱起来，云袂翻舞间便上了马。
“小八，”二师哥声音依旧是温润的，“出来就好，先上马罢，回去再细说…………”他看着小八青肿的脸颊，轻轻叹气：“你受苦了。”
“二师哥。”小八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了，“都怪我，小九他………”
“我马上去找子扶，”二师哥的温和而安然道，“你七师哥医术高明，小九不会有事的。”
我倚着小八的肩膀勉强回了个头，看见前头飞速掠来三人，眉目之中皆染着沉重的忧色。
“沉………”我一眼撞进二师哥担忧不安的眸子里，嘴角一弯，张了张口，却猛地一口血喷出来，身体离开小八，迅速向下跌去。
二师哥武功最高，动作亦是最快，一个纵身便将我扶稳，然后伸出修长手指轻轻一捏，我腕上的铁链就跟豆腐一样七零八落地散到地上。
接着他给我点了穴止血，一揽袖，行云流水地将我拦腰抱起来，云袂翻舞间便上了马。
“小八，”二师哥声音依旧是温润的，“出来就好，先上马罢，回去再细说…………”他看着小八青肿的脸颊，轻轻叹气：“你受苦了。”
“二师哥。”小八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红了，“都怪我，小九他………”
“我马上去找子扶，”二师哥的温和而安然道，“你七师哥医术高明，小九不会有事的。”
我忍不住抬起眼帘去瞧二师哥清俊的脸，同时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襟。
二师哥低眉看我，我轻声道：“沉衣师哥，宫里有御医，不必再去劳烦七师哥了，何况小九没什么大碍…………咳咳！”
这气血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又逆流，真他娘的！
我还未抬手，二师哥已经给我拭了唇边的血，他只是温声的一句：“听话。”
我只得无奈叹笑。
这林子扶，我真是能不见就不想见。他大概是跟我八字犯冲，属螃蟹的，见了我眼睛甩到天上，恨不得横着走，从小就处处同我作对。以前还和师父住在一起时，他犯错，件件嫁祸给我；我误事，次次拉他垫背。最终结果无非是两人各挨一顿打，半斤八两。
后来他习毒医，我学阵法，又天天给对方下套。今天他迷路，明天我中毒，简直不亦乐乎。
再后来，他就开始拿师哥的身份压我了。
他可不管你受没受伤，仗着自己医术高明次次把我往死里揍。好几次，他揍到一半“咔嚓”的就卸了我的胳膊，然后若无其事道一句：“失手。”又“咔嚓”接上，疼得我半死。
二师哥低眉看我，我轻声道：“沉衣师哥，宫里有御医，不必再去劳烦七师哥了，何况小九没什么大碍…………咳咳！”
这气血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又逆流，真他娘的！
我还未抬手，二师哥已经给我拭了唇边的血，他只是温声的一句：“听话。”
我只得无奈叹笑。
这林子扶，我真是能不见就不想见。他大概是跟我八字犯冲，属螃蟹的，见了我眼睛甩到天上，恨不得横着走，从小就处处同我作对。以前还和师父住在一起时，他犯错，件件嫁祸给我；我误事，次次拉他垫背。最终结果无非是两人各挨一顿打，半斤八两。
后来他习毒医，我学阵法，又天天给对方下套。今天他迷路，明天我中毒，简直不亦乐乎。
再后来，他就开始拿师哥的身份压我了。
他可不管你受没受伤，仗着自己医术高明次次把我往死里揍。好几次，他揍到一半“咔嚓”的就卸了我的胳膊，然后若无其事道一句：“失手。”又“咔嚓”接上，疼得我半死。
二师哥一手揽我，一手扶缰，掉转马头行了数步，微微偏头对跟上来的几人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陛下，我们这便分道扬镳罢。”
君少辞看了我一眼，凝眉沉默片刻，低声道：“好。………叫我少辞便可。”
二师哥轻轻点头，又转向三师哥道：“忘尘，你与他一道回宫罢，十五十七也很久没有见过三师哥了。”
三师哥应了一声，掠身点步来到君少辞的雪青旁边。
我晓得二师哥已经看出君少辞身上有伤了，怕他一个人这么回去，路途又远，出什么事情，便让三师哥照应着点儿。
头顶的月亮已经开始倾斜，微光给雪青搽上一层银粉，此刻大约是丑时与寅时之间，离天亮还有一会。君少辞与三师哥已经往都城方向回去，临走前，君少辞将身上的玉佩留了下来，确保我们可以在东陵横行无忌。
而小八则骑了我的马与我们并排而行。至于木鸡，早早乖觉地领命飞走，寻找林子扶去了。
我被二师哥这么抱着，风雨不侵，加之时时有真气渡过来，力气一点一点地恢复着。倒是二师哥自己，全心放在我身上，怕是已经疲累不堪，触发了旧疾。
君少辞看了我一眼，凝眉沉默片刻，低声道：“好。………叫我少辞便可。”
二师哥轻轻点头，又转向三师哥道：“忘尘，你与他一道回宫罢，十五十七也很久没有见过三师哥了。”
三师哥应了一声，掠身点步来到君少辞的雪青旁边。
我晓得二师哥已经看出君少辞身上有伤了，怕他一个人这么回去，路途又远，出什么事情，便让三师哥照应着点儿。
头顶的月亮已经开始倾斜，微光给雪青搽上一层银粉，此刻大约是丑时与寅时之间，离天亮还有一会。君少辞与三师哥已经往都城方向回去，临走前，君少辞将身上的玉佩留了下来，确保我们可以在东陵横行无忌。
而小八则骑了我的马与我们并排而行。至于木鸡，早早乖觉地领命飞走，寻找林子扶去了。
我被二师哥这么抱着，风雨不侵，加之时时有真气渡过来，力气一点一点地恢复着。倒是二师哥自己，全心放在我身上，怕是已经疲累不堪，触发了旧疾。
【第五章】
离暮枫山庄最近的城池叫枫华，城头城尾都是离离的如火似霞的红枫。只不过是在深夜，望去黑盱盱一片，四面寂静，仿佛叶落都有细碎的声响。
我和二师哥的情况都不太妙，自然是不敢再往远了奔波，披着夜色便进入了枫华城。
这个时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小八从一个传漏者的口中问出了本城最好的酒楼所在，我们七弯八绕的，来到了所谓的如意楼。
要一间大客房，付了银子，当晚我们就住进楼中。
我这一番休养，感觉已经好了不少，走路也有了点力气。然而二师哥始终是不放心，拿了厚厚的衾被将我裹成一个蚕蛹，坐在床边，只露出个脑袋。
小八给逗得一乐，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小九这个样子，看着比木鸡还胖。”
我使劲地钻出一只手，准备削他一下，结果手心里一热，多了杯水。
二师哥给小八也倒了一杯，放下水壶，温声道：“我出去叫些点心，你们在房中等我。”
我心下一紧，面上微笑点头：“好。”
待二师哥关了门出去，我给小八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轻轻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细缝。
沿着走廊望去，二师哥半背对着我，瘦削的身子靠在墙上，一手掩口低咳，鲜血无声地从手指间流淌下来。
离暮枫山庄最近的城池叫枫华，城头城尾都是离离的如火似霞的红枫。只不过是在深夜，望去黑盱盱一片，四面寂静，仿佛叶落都有细碎的声响。
我和二师哥的情况都不太妙，自然是不敢再往远了奔波，披着夜色便进入了枫华城。
这个时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小八从一个传漏者的口中问出了本城最好的酒楼所在，我们七弯八绕的，来到了所谓的如意楼。
要一间大客房，付了银子，当晚我们就住进楼中。
我这一番休养，感觉已经好了不少，走路也有了点力气。然而二师哥始终是不放心，拿了厚厚的衾被将我裹成一个蚕蛹，坐在床边，只露出个脑袋。
小八给逗得一乐，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出来：“小九这个样子，看着比木鸡还胖。”
我使劲地钻出一只手，准备削他一下，结果手心里一热，多了杯水。
二师哥给小八也倒了一杯，放下水壶，温声道：“我出去叫些点心，你们在房中等我。”
我心下一紧，面上微笑点头：“好。”
待二师哥关了门出去，我给小八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轻轻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细缝。
沿着走廊望去，二师哥半背对着我，瘦削的身子靠在墙上，一手掩口低咳，鲜血无声地从手指间流淌下来。
我心里刹那间涌起一种无可名状的感受，像春风拂过山头，流云点入静江，微暖曛人，清波轻漾，想微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二师哥咳了一会，并未注意到我，静静地将血迹擦干净，然后缓步地走下楼去。
我重新掩了门，坐回床头，小八也跟着在我身边坐下，焐着杯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九，二师哥的病………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低眼抿了口水，轻声道：“难。”
“七师哥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治好他呢？”小八惆怅地叹气，又抬眸看我：“小九，那你呢？你当真要回到那个位置吗？”
我笑了笑，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搁下杯子，道：“谁人青眼看，山河共华筵。”
小九起身，又拿了水壶给我把水满上，撇嘴道：“我也没白眼看你呀，怎不陪我斗蛐蛐呢？当丞相，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接过杯子，但笑不语。
正说着，门就开了。二师哥缓步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碟糕饼，笑意温存而自然：“刚热的，吃罢。”
二师哥咳了一会，并未注意到我，静静地将血迹擦干净，然后缓步地走下楼去。
我重新掩了门，坐回床头，小八也跟着在我身边坐下，焐着杯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九，二师哥的病………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低眼抿了口水，轻声道：“难。”
“七师哥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治好他呢？”小八惆怅地叹气，又抬眸看我：“小九，那你呢？你当真要回到那个位置吗？”
我笑了笑，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搁下杯子，道：“谁人青眼看，山河共华筵。”
小九起身，又拿了水壶给我把水满上，撇嘴道：“我也没白眼看你呀，怎不陪我斗蛐蛐呢？当丞相，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接过杯子，但笑不语。
正说着，门就开了。二师哥缓步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碟糕饼，笑意温存而自然：“刚热的，吃罢。”
我不愿拂他意，浅笑着伸出手来，就要拿起一块，突然。
“杀人啦！死人啦！天呐！！”
一声杯盘打破的声音后，惊恐的尖叫猛地划破寂夜。不消片段，第二声惊叫也随之而来，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奔走声，呼号声，整幢酒楼如同一锅沸腾的水，齐齐陷入了混乱之中。
“死人啦？！”小八把手里的糕点一抛，立刻兴奋起来。
我手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执了糕点送入口中。二师哥亦是波澜不惊，淡淡地往门口扫了一眼，把碟子放下来。
听着外面愈来愈大的喧闹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八有些坐不住了：“二师哥，我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二师哥雅然和声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早点休息罢。”
“这哪休息得进呀！”小八扑上去摇二师哥的胳膊，“二师哥我马上就回来嘛，我有武功不会有事嗒二师哥你最可爱啦………”
我不忍直视，顺手捞过水杯又灌了一口，笑道：“沉衣师哥，你让小八去吧，就在门外，出不了什么事的。”
小八又大乐：“小九你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一定仔细看，一根头发都不落下！”
“杀人啦！死人啦！天呐！！”
一声杯盘打破的声音后，惊恐的尖叫猛地划破寂夜。不消片段，第二声惊叫也随之而来，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奔走声，呼号声，整幢酒楼如同一锅沸腾的水，齐齐陷入了混乱之中。
“死人啦？！”小八把手里的糕点一抛，立刻兴奋起来。
我手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执了糕点送入口中。二师哥亦是波澜不惊，淡淡地往门口扫了一眼，把碟子放下来。
听着外面愈来愈大的喧闹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八有些坐不住了：“二师哥，我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二师哥雅然和声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早点休息罢。”
“这哪休息得进呀！”小八扑上去摇二师哥的胳膊，“二师哥我马上就回来嘛，我有武功不会有事嗒二师哥你最可爱啦………”
我不忍直视，顺手捞过水杯又灌了一口，笑道：“沉衣师哥，你让小八去吧，就在门外，出不了什么事的。”
小八又大乐：“小九你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一定仔细看，一根头发都不落下！”
二师哥无奈，伸手在小八脑袋上轻拍了下：“早点回来。”
“知道啦———”小八拖得老长的声音还回荡在房间里，身子却早一溜烟地窜出门去了，同时碟子里面的糕点也少了好几个。
一边看尸体，一边吃东西，天底下也只有小八干得出这种事来。
发现尸体的地点离我们的房间的确是非常近，即使关着门，我也能隐约听见小八大剌剌的声音：
“让一让，各位让一让啦！”
“死的是男是女呀？多大岁数？怎么死的？”
“怎么趴着呢？头发还那么长，什么也看不见啊！”
“我嚷嚷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一边儿去！”
“哎哎终于给翻过来了，这脸挺……………”
我正忍俊不禁着，小八突然就跟掐了脖子似的熄声了，等了好一会儿，其他人的议论声仍是不住传来，他却再没开口说话。
我心头泛起了疑惑，同二师哥对视一眼，刚站起身，二师哥道：“不急，小八回来了。”
“知道啦———”小八拖得老长的声音还回荡在房间里，身子却早一溜烟地窜出门去了，同时碟子里面的糕点也少了好几个。
一边看尸体，一边吃东西，天底下也只有小八干得出这种事来。
发现尸体的地点离我们的房间的确是非常近，即使关着门，我也能隐约听见小八大剌剌的声音：
“让一让，各位让一让啦！”
“死的是男是女呀？多大岁数？怎么死的？”
“怎么趴着呢？头发还那么长，什么也看不见啊！”
“我嚷嚷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一边儿去！”
“哎哎终于给翻过来了，这脸挺……………”
我正忍俊不禁着，小八突然就跟掐了脖子似的熄声了，等了好一会儿，其他人的议论声仍是不住传来，他却再没开口说话。
我心头泛起了疑惑，同二师哥对视一眼，刚站起身，二师哥道：“不急，小八回来了。”
二师哥有着武功，自然比我早一步听出小八的脚步声。
门被“砰”一声推开，小八跟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先抢过桌上的杯子猛地灌了口水，然后”刷”地扭过头瞪着我，似是打量，又似是怀疑，脸色发白，气喘吁吁。
“小八？”二师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和关切道，“怎么了？”
我迎着小八的目光，微微挑眉：“人又不是我杀的，这样看我做什么？”
小八喘了两口气，似乎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了，他一屁股坐下来，灼灼地看着我，啧啧道：“一言难尽啊！小九，二师哥，你们还是去看一看吧！”
我眉头越发挑起，小八这么说，那尸体一定非同寻常，会是谁呢？
第一反应，自然是暮风，因为小八并无悲色，只是讶异。然而细想又觉可能性不大，别说他不可能连夜孤身赶到枫城，就算来了，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思量之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二师哥不放心我，自然也是一道去的。
门被“砰”一声推开，小八跟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先抢过桌上的杯子猛地灌了口水，然后”刷”地扭过头瞪着我，似是打量，又似是怀疑，脸色发白，气喘吁吁。
“小八？”二师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和关切道，“怎么了？”
我迎着小八的目光，微微挑眉：“人又不是我杀的，这样看我做什么？”
小八喘了两口气，似乎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了，他一屁股坐下来，灼灼地看着我，啧啧道：“一言难尽啊！小九，二师哥，你们还是去看一看吧！”
我眉头越发挑起，小八这么说，那尸体一定非同寻常，会是谁呢？
第一反应，自然是暮风，因为小八并无悲色，只是讶异。然而细想又觉可能性不大，别说他不可能连夜孤身赶到枫城，就算来了，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思量之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二师哥不放心我，自然也是一道去的。
身上的衣服来时便已换做干净的，剥下被子出门之前，小八突然叫住我们：“等等！”
我偏过头，就看见小八抓着紫色纱幔，“嘶啦”一下扯下一块布来。他拎着布片奔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把我脸给蒙了起来，叮嘱道：“去吧，千万别摘！不然又得死人！”
二师哥哭笑不得：“小八，别逗小九了，哪有男子戴面纱的！”
“戴着戴着！”小八死活不让我摘，“别人问起来，就说长疹子了！”
“就这样吧。”看小八的表情还挺郑重，我隐隐瞧出些端倪，大约可以猜出，这尸体是多么的不简单了。
二师哥听我这么说，便也任我蒙着面纱出门了。走廊已经给人堵得水泄不通，二师哥不着痕迹地用真气开出一条道路，缓缓地拉着我往里面挤。
“哎哟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惜呀！”
“可不是这小子长得还真是俊啊！”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从来没见过呀！”
…………
耳朵里充斥着各种感叹声，离尸体越近，我心里产生的怪异感越发强烈，直至最后一个挡住视线的人移开———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八拼死要我蒙着脸了。
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休，他娘的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偏过头，就看见小八抓着紫色纱幔，“嘶啦”一下扯下一块布来。他拎着布片奔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把我脸给蒙了起来，叮嘱道：“去吧，千万别摘！不然又得死人！”
二师哥哭笑不得：“小八，别逗小九了，哪有男子戴面纱的！”
“戴着戴着！”小八死活不让我摘，“别人问起来，就说长疹子了！”
“就这样吧。”看小八的表情还挺郑重，我隐隐瞧出些端倪，大约可以猜出，这尸体是多么的不简单了。
二师哥听我这么说，便也任我蒙着面纱出门了。走廊已经给人堵得水泄不通，二师哥不着痕迹地用真气开出一条道路，缓缓地拉着我往里面挤。
“哎哟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惜呀！”
“可不是这小子长得还真是俊啊！”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从来没见过呀！”
…………
耳朵里充斥着各种感叹声，离尸体越近，我心里产生的怪异感越发强烈，直至最后一个挡住视线的人移开———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八拼死要我蒙着脸了。
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休，他娘的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二师哥也给怔了一下，看我一眼，低声道：“小九，此尸有蹊跷。”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世间异术无奇不有，有人把尸体易容成我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也见识过大场面，我只是微微一讶，便平静下来，开始细细地观察眼前的这具尸体。
白衣纤尘不染，与我身上这套完全相同。
靴子暗纹玄底，与我此刻足蹬的又是一致。
头发乌黑柔垂，披散在地上长度与我十分相近。
小八说得对，若是我贸然出去，还真能把人给吓死。
尸身略微有些僵硬，眼瞳还不浑浊，皮肤上有些浅斑，死亡时间必然在一个时辰之内，也就是我们入城住楼之后。
我与尸体大眼瞪小眼，他双目圆睁，嘴唇黑紫，两手握拳，腰腿蜷曲，这是中毒迹象。
细看他的脸色，苍白而不阴暗，若说戴了易容面具还真是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这尸体出现的原因真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一个下马威？警告我们离开枫城？谁又会如此了解我？
我为相之时，声名甚震，但见过我的人却是不多。大多知道我样貌的，都是朝中至少四品以上的官员，这一个边境小城，谁能认出我来？
更何况进入酒楼的客房以前，我都是被二师哥抱在怀里，埋着脸，也不会有人把我看清楚。
这件事要弄清楚，得想办法细细地验个尸。
估计衙门的人也快来了，我暗自思考着，想起了君少辞留下的玉佩。
突然，身边有人扯我衣袖：“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吓着了，还是回去吧！”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世间异术无奇不有，有人把尸体易容成我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也见识过大场面，我只是微微一讶，便平静下来，开始细细地观察眼前的这具尸体。
白衣纤尘不染，与我身上这套完全相同。
靴子暗纹玄底，与我此刻足蹬的又是一致。
头发乌黑柔垂，披散在地上长度与我十分相近。
小八说得对，若是我贸然出去，还真能把人给吓死。
尸身略微有些僵硬，眼瞳还不浑浊，皮肤上有些浅斑，死亡时间必然在一个时辰之内，也就是我们入城住楼之后。
我与尸体大眼瞪小眼，他双目圆睁，嘴唇黑紫，两手握拳，腰腿蜷曲，这是中毒迹象。
细看他的脸色，苍白而不阴暗，若说戴了易容面具还真是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这尸体出现的原因真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一个下马威？警告我们离开枫城？谁又会如此了解我？
我为相之时，声名甚震，但见过我的人却是不多。大多知道我样貌的，都是朝中至少四品以上的官员，这一个边境小城，谁能认出我来？
更何况进入酒楼的客房以前，我都是被二师哥抱在怀里，埋着脸，也不会有人把我看清楚。
这件事要弄清楚，得想办法细细地验个尸。
估计衙门的人也快来了，我暗自思考着，想起了君少辞留下的玉佩。
突然，身边有人扯我衣袖：“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吓着了，还是回去吧！”
我斜一眼过去，是个油头粉面的白墙脸公子哥，脸刷得像个唱戏的，咧嘴摇扇，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
白墙脸拽着我的袖子，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嘿嘿笑道：“姑娘，不如你跟小爷回府？小爷让你做第三十八房姨太太！虽然你长得高了点儿，但小爷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美人儿！这眉毛，真是秀气！这眼睛，真是勾魂！这鼻梁，啧啧还有这散发幽香的长发………”
他说着，笑容满面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摸我的头发。
正当我在心里问侯他令堂时，二师哥轻轻将我往身后一带，拦下那人的手，温声道：“请公子自重，这位………姑娘已是在下的夫人。”
我忍不住咳了一声，二师哥本意是想帮我摆脱这个麻烦，可惜这回用错了方式，他太不了解这种人了。
果然，白脸墙上下打量二师哥一番，冷笑道：“你算哪根葱？小爷看上你夫人，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知道爷是谁吗你？！”
二师哥看我一眼，见我一脸乐得看戏的表情，唇角微微一扬，淡淡道：“十目所见，十指所指。你要强抢民女，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白墙脸不屑一顾，“在枫城，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的爹就是王法他爹！”
白墙脸拽着我的袖子，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嘿嘿笑道：“姑娘，不如你跟小爷回府？小爷让你做第三十八房姨太太！虽然你长得高了点儿，但小爷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美人儿！这眉毛，真是秀气！这眼睛，真是勾魂！这鼻梁，啧啧还有这散发幽香的长发………”
他说着，笑容满面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摸我的头发。
正当我在心里问侯他令堂时，二师哥轻轻将我往身后一带，拦下那人的手，温声道：“请公子自重，这位………姑娘已是在下的夫人。”
我忍不住咳了一声，二师哥本意是想帮我摆脱这个麻烦，可惜这回用错了方式，他太不了解这种人了。
果然，白脸墙上下打量二师哥一番，冷笑道：“你算哪根葱？小爷看上你夫人，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知道爷是谁吗你？！”
二师哥看我一眼，见我一脸乐得看戏的表情，唇角微微一扬，淡淡道：“十目所见，十指所指。你要强抢民女，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白墙脸不屑一顾，“在枫城，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的爹就是王法他爹！”
这会儿众人都已经不看尸体了，全在那儿对我们窃窃私语：
“哎这不是贾少爷吗？又有可怜的姑娘被他瞧上了？”
“可不是吗？他爹就是县太爷，谁敢惹呀！”
“听说县令大人上头还有大官护着呢，少说得五品！”
“五品？！这那是咱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快躲远点儿…………”
原是更相阿党，互威作福，东陵果然不是表面那么安生。
“君少辞，我卿凭必定要为你开一个太平盛世。”
心中忽地响起曾经说过的话，我低眉扯了扯嘴角。这条路，还很远。
“都让开都让开！”我轻瞥一眼，是县衙的捕快赶到了。
我和二师哥随着人流退到一边，几个官服佩刀的人脚步匆匆，直奔尸体而来，经过白墙脸面前时，突然被叫住：“等一下！”
为首的那名捕头步子一顿，转身堆笑：“贾少爷，您也在此？真是…………”
“废话少说！”姓贾的一挥手，“先把那姑娘给我弄回府上去！”
“哎这不是贾少爷吗？又有可怜的姑娘被他瞧上了？”
“可不是吗？他爹就是县太爷，谁敢惹呀！”
“听说县令大人上头还有大官护着呢，少说得五品！”
“五品？！这那是咱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快躲远点儿…………”
原是更相阿党，互威作福，东陵果然不是表面那么安生。
“君少辞，我卿凭必定要为你开一个太平盛世。”
心中忽地响起曾经说过的话，我低眉扯了扯嘴角。这条路，还很远。
“都让开都让开！”我轻瞥一眼，是县衙的捕快赶到了。
我和二师哥随着人流退到一边，几个官服佩刀的人脚步匆匆，直奔尸体而来，经过白墙脸面前时，突然被叫住：“等一下！”
为首的那名捕头步子一顿，转身堆笑：“贾少爷，您也在此？真是…………”
“废话少说！”姓贾的一挥手，“先把那姑娘给我弄回府上去！”
“这………”捕头犹豫地看了尸体一眼，咬了咬牙道，“是！你们两个，给我把尸体抬衙门去！其他人，把这姑娘给贾少爷送到府上！”
谁都知道第一现场的查看格外重要，仵作不去验尸，捕快不寻证人，却帮着白脸墙抢姑、娘！好一个贾少爷，好一个贾县令，好一个，五品大官。
偏偏此事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几乎刹那间便下定了主意，此事必要弄个水落石出，来个一网打尽。
二师哥还想说什么，我暗暗制止了他。压低声音丢给他一句话后，我面纱下嘴角一勾，露出个该有的凄凉悲哀的眼神，任由那些个捕快推搡着将我带下了如意楼。
经过自己的客房门前，我一眼漫扫，小八立在那儿，跟挨了雷劈一般，目瞪口呆。
——————————————————————
寅末卯初，天还未亮，房内红烛摇拽，熏烟生香，珠帘随风轻摆，碰撞有声。
我悠然随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县令府上的茶杯，微微含笑地看着摊软在地上的白墙脸贾少爷———这厮胆子忒小了，我压根用不着亮君少辞的玉佩，只把面纱一摘他就吓趴了。
谁都知道第一现场的查看格外重要，仵作不去验尸，捕快不寻证人，却帮着白脸墙抢姑、娘！好一个贾少爷，好一个贾县令，好一个，五品大官。
偏偏此事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几乎刹那间便下定了主意，此事必要弄个水落石出，来个一网打尽。
二师哥还想说什么，我暗暗制止了他。压低声音丢给他一句话后，我面纱下嘴角一勾，露出个该有的凄凉悲哀的眼神，任由那些个捕快推搡着将我带下了如意楼。
经过自己的客房门前，我一眼漫扫，小八立在那儿，跟挨了雷劈一般，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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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末卯初，天还未亮，房内红烛摇拽，熏烟生香，珠帘随风轻摆，碰撞有声。
我悠然随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县令府上的茶杯，微微含笑地看着摊软在地上的白墙脸贾少爷———这厮胆子忒小了，我压根用不着亮君少辞的玉佩，只把面纱一摘他就吓趴了。
白墙脸指着我，手抖了半天，费好大劲咽下一口唾沫，结巴道：“你…………你你不是死，死了吗？你倒底，倒底是谁？！”
我含着笑，声音幽幽道：“我是你抢回来的姑娘呀，贾少爷，你还夸我美人儿呢，不认得了？”
“不对！不对！你明明就是那尸体！你要干什么？！”白墙脸哆哆嗦嗦地向后挪，“你，你别过来，来人，来人啊！………”
我悠悠地站起身，轻抿了口水向他走近，笑容不散：“贾少爷，你怕下人们打扰，已经全将他们撤走了…………难道，你又不记得了？”
白脸墙哭了：”我，我不是杀你的凶手啊！这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宅子？我烧给你！我都烧给你总行了吧！”
我轻哼一声，蓦地收起笑容，厉声道：“你不是凶手？我呸！就是你给我吓的毒！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惨？惨不忍睹！贾少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杀我！”
我将他逼退到无路可退的墙角，目光居高临下，烛火映照中，我可以想象中那种逗人的诡异。
“真，真的不是我杀你！我发誓！”白脸墙抖如筛康，眼泪稀里哗哗地往下淌，“是有人，有人让我爹这么做！对！不是我！他说枫华城有………”
我含着笑，声音幽幽道：“我是你抢回来的姑娘呀，贾少爷，你还夸我美人儿呢，不认得了？”
“不对！不对！你明明就是那尸体！你要干什么？！”白墙脸哆哆嗦嗦地向后挪，“你，你别过来，来人，来人啊！………”
我悠悠地站起身，轻抿了口水向他走近，笑容不散：“贾少爷，你怕下人们打扰，已经全将他们撤走了…………难道，你又不记得了？”
白脸墙哭了：”我，我不是杀你的凶手啊！这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宅子？我烧给你！我都烧给你总行了吧！”
我轻哼一声，蓦地收起笑容，厉声道：“你不是凶手？我呸！就是你给我吓的毒！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惨？惨不忍睹！贾少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杀我！”
我将他逼退到无路可退的墙角，目光居高临下，烛火映照中，我可以想象中那种逗人的诡异。
“真，真的不是我杀你！我发誓！”白脸墙抖如筛康，眼泪稀里哗哗地往下淌，“是有人，有人让我爹这么做！对！不是我！他说枫华城有………”
我目光一凝，弯腰伸手去探白墙脸的颈动脉，死了。
“枫华城有…………”
有什么？
死在这种关键地方，明显有人不让他把话说出来，杀之灭口。
同一时刻，屋外忽地响起一阵风声，窗户上隐约映出了两个人缠斗的身影，其一略有熟悉。
来不及多想，我只轻扫一眼，立刻回头飞速地检查白墙脸的尸体，果真在其额心找到没入的细针一枚。
杀人的，必定是窗外二人之一，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恐怕我武功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胜得了他。
这就奇怪了，他不想泄露秘密，杀我岂不比杀白墙脸更合适？毕竟，贾家是其合谋者吧？
我扔下白墙脸的尸体，直起身再次向窗外看去，打斗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县令府上的护卫被惊动，隐隐点起了火光。
一只手无声地抓住我的手臂，耳边微风吹拂，响起熟悉又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走。”
我二话不说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子，他一个纵身掠出窗外，带着我眨眼间飞出了县令府的高高围墙。
“枫华城有…………”
有什么？
死在这种关键地方，明显有人不让他把话说出来，杀之灭口。
同一时刻，屋外忽地响起一阵风声，窗户上隐约映出了两个人缠斗的身影，其一略有熟悉。
来不及多想，我只轻扫一眼，立刻回头飞速地检查白墙脸的尸体，果真在其额心找到没入的细针一枚。
杀人的，必定是窗外二人之一，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恐怕我武功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胜得了他。
这就奇怪了，他不想泄露秘密，杀我岂不比杀白墙脸更合适？毕竟，贾家是其合谋者吧？
我扔下白墙脸的尸体，直起身再次向窗外看去，打斗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县令府上的护卫被惊动，隐隐点起了火光。
一只手无声地抓住我的手臂，耳边微风吹拂，响起熟悉又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走。”
我二话不说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子，他一个纵身掠出窗外，带着我眨眼间飞出了县令府的高高围墙。
“小九！”
一进客房门，小八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小九！我太失策了！这回我给你买了个斗笠！………呃，七师哥你怎么也来了？你的表情好阴险。”
林子扶凤目微敛，睫毛长长，倚着门懒洋洋地开口：”大师哥不在，小八啊，你的账一会儿我帮着好好算算。”
小八立刻垮下了脸，转头求助：“二师哥………”
“沉衣师哥，”林子扶打断他，眼皮子倏地抬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二师哥身边，“我路上正好瞧见小九，就顺便带了回来。你的身体还好吗？”
二师哥温声柔和道：“我无妨，倒是小九………”
“小九没什么事，”林子扶笑得风情万种，简直就是个妖孽，“我给他，单独治治，很快就会痊愈。”
小八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声道：“你也惨了，快想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螃蟹丢锅里，也能煮红，怕什么？”我斜了小八一眼，慢悠悠地往床上一坐，自顾倒水喝。
一进客房门，小八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小九！我太失策了！这回我给你买了个斗笠！………呃，七师哥你怎么也来了？你的表情好阴险。”
林子扶凤目微敛，睫毛长长，倚着门懒洋洋地开口：”大师哥不在，小八啊，你的账一会儿我帮着好好算算。”
小八立刻垮下了脸，转头求助：“二师哥………”
“沉衣师哥，”林子扶打断他，眼皮子倏地抬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二师哥身边，“我路上正好瞧见小九，就顺便带了回来。你的身体还好吗？”
二师哥温声柔和道：“我无妨，倒是小九………”
“小九没什么事，”林子扶笑得风情万种，简直就是个妖孽，“我给他，单独治治，很快就会痊愈。”
小八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声道：“你也惨了，快想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螃蟹丢锅里，也能煮红，怕什么？”我斜了小八一眼，慢悠悠地往床上一坐，自顾倒水喝。
“刷！”刚喝一口，手里一空，杯子到了林子扶手里。
他看也不看地将水倒进了花盆里，似笑非笑道：“我的药克水，以后再喝吧。”
我与他对视一瞬，“噗”地将口中的确水全喷了出来。
林子扶本能地避了一下，又似忽地记起身后是二师哥，这么一滞，衣服已经湿了。
我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悠然一笑：“你应该早说啊，子扶师哥。”
林子扶伸手一拂，湿处便用内力烘干了。他笑意不减，偏头对二师哥道：“沉衣师哥，隔壁房间我包下了，木鸡也在，你和小八先去那里坐坐吧。”
小八拔腿就跑。
…………
二师哥自然了解我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关系，也知道把我单独丢给林子扶没什么好事，但他只是颇为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轻轻一叹，然后………走了。
门关上，我继续把玩杯子，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懒洋洋地道：“尸体是易容的，应该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警告你离开枫华城。”
我轻飘飘瞟他一眼：“与你交手那人？”
他看也不看地将水倒进了花盆里，似笑非笑道：“我的药克水，以后再喝吧。”
我与他对视一瞬，“噗”地将口中的确水全喷了出来。
林子扶本能地避了一下，又似忽地记起身后是二师哥，这么一滞，衣服已经湿了。
我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悠然一笑：“你应该早说啊，子扶师哥。”
林子扶伸手一拂，湿处便用内力烘干了。他笑意不减，偏头对二师哥道：“沉衣师哥，隔壁房间我包下了，木鸡也在，你和小八先去那里坐坐吧。”
小八拔腿就跑。
…………
二师哥自然了解我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关系，也知道把我单独丢给林子扶没什么好事，但他只是颇为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轻轻一叹，然后………走了。
门关上，我继续把玩杯子，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懒洋洋地道：“尸体是易容的，应该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警告你离开枫华城。”
我轻飘飘瞟他一眼：“与你交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