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亲凶您吗？”我好奇抬头，老妖孽你不会惧内吧。
“什么啊，去，少给爹抹黑，”我爹一脸不爽，看穿我幸灾乐祸的心里，“这在家里有个人担心你，你又怎么好意思夜不归宿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结发妻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切，原来老妖孽不惧内啊，白高兴一场，真没劲儿。我满肚子失望不敢说。
“爹，以前娘挂念您，现在宁儿挂念您嘛。”
我不敢再让我爹胡思乱想下去，保不齐他会再想一次我娘死了时候的事情。
大过年的，就不要这么伤感了。
“……你不惹我生气就可以了，爹知足了。”
我爹抓着我手的手紧了紧，满满的警告意味。
哼，我就知道是这句话的……
总是这样，大过年的也敷衍我的一腔深情，真讨厌……

正堂里摆了好多张圆桌。
这算是一家人吃年夜饭的席位。
正中一张是爷爷奶奶和儿子们坐，因为大伯和我爹都是嫡子，我和茶盘也算个嫡孙，凭借强大的血脉关系跻身到他们之间坐着。
左边一张都是女眷们，兰婶娘带着那些婶娘、庶婶娘、庶祖母们围桌而坐。
右边一张是孙辈们坐，茶盘不在，二伯家的长子颜清风带着一群弟妹们坐。
我爹不怎么喜欢二伯，说实话，这几个庶出的长兄之中，除了才气过人文辞漂亮的六伯颜祺之外，其他人在我爹眼里都属于烂泥扶不上墙那类。
尤其是他二哥。
用我爹的话说，二房里的长子颜清风，眉眼间一股子敛不住的狠劲儿，却显得智力不足。
看样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是和他那个才气不足平庸有余的父亲一脉相承。
我爹顺便还用气人的语调来鄙视了一句：真是白瞎了他那个文绉绉的名字。
和大人们吃饭很有意思，只不过我不愿意看他们在餐桌上明争暗斗。
“今日九郎归家，颜府上下，就是团圆。”爷爷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托了一盅酒，兴高采烈地说着祝酒词，“来，干杯！”
“就九郎一人归家，哪里是团圆。”我爹一脸笑意盈盈，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其妙，“漠北塞上，可还有一个呢。”
八个伯父举起酒盏的手全都定住了，大伯眼里神色晦涩难懂，似是悲哀，似是无奈，其他伯父们神色严肃，我爹，像是与他无干般，自顾自笑着。
我看茶盘，这小子也一脸肃穆，低着充聋子。
“玉郎这话说的可就不好了，嫁出去的女儿家，早已姓了韩，哪里还是本家呢？”
说话的是祖母，不过，她虽然是一家主母，但仅是主母而已，我爹和大伯的生母早已故去——爷爷扶上她填房却并没答应过她的儿子都是嫡子。
这家中未来的家主，也只能是大少爷和九少爷中的一个。
这声玉郎叫的，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提醒。
嫁的人是谁？我爹却又为何为那人顶撞父母？
我爹手握了拳紧了紧，我是他儿子，自然能感觉到他几乎失笑，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起身便是一个长揖，“儿子冒犯。可是当初九郎年幼之时，母亲分明说过，颜家的女儿，嫁过去，生生世世还是颜家人。”
连声音都极尽温柔恭顺。
脸上平静，浑身气场却不难察觉言语之间的争锋相对。
这句母亲叫的疏离淡漠，自称一句儿子心有不甘。

祖母有些吃力地打量着他，随机她发现我爹不再是少年时斯文腼腆的样子，而后十分慈祥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桌沿：“玉郎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总是这样。这话母亲似乎是说过的，可我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了，记性啊也不如以前啦。家中事务繁忙，你父亲身体不好，你大哥又一人忙不过来，我这母亲只好去帮忙了。这一忙的忙的，也就忙忘了。”
岁月终究是打磨去了那份凌厉尖刻，曾经江南都赫赫有名，在家中说一不二的祖母，此刻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病弱垂老得甚至有几分慈祥的老太太。
只不过这一番话里很明显流露出插手家务的得意和警戒。
一家的主母这般表态，作九少爷的便也从善如流，叫外人看来，端的是母慈子孝：“这就是儿子的不是了，儿子总是放不下，想来还是母亲心中清静……凡尘污人，尤其家中事务母亲可是礼佛的菩萨，怎好玷染。”
言辞恳切得仿佛要自己继母好好安分守己念佛积德，莫再插手祖中事务的不是他颜九郎一般。
“就你嘴甜，我又是个什么菩萨？”祖母仍旧是蔼蔼地笑着，又对我爹摆了摆手，“今日除夕，自该是好好吃饭。”
我爹坐下，仍是一脸腼腆的笑意，装作若无其事。
我偷偷抬眼，暗中观察伯父们的神色。
祖父眼里掩不住的尴尬，脸上一派的难堪。
大伯不愧是长子，脸色如常，似乎刚刚他的弟弟没说什么冒犯的话。
茶盘也有样学样，和他爹同款表情。
而我二伯父，眼睛里敛不住嘲讽，看不出来在针对谁。
我回身那一瞬，却很好地捕捉到颜清风脸上一闪即逝的恨意。
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恨意，那种恨之入骨。
这个颜家，貌合神离，平静的表面之下波澜起伏。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深情。
我忽然生出来一股子不符合年龄的悲哀，不仅为那个远嫁漠北的“她”，也为了整个颜家。

诶嘿嘿你们能猜出来“她”是谁吗，前文里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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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楼主要开学了，二十三号。
楼主觉得，学业最重要，此楼停更。
如果楼主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参加全优生考试，就可以六月份回来更文。
如果楼主没有考试资格，楼主只能在七月份全市考完后回来更文。
好吧，为了你们楼主也会好好学习。
有耐心的亲们，如果你们愿意等下去，那么请和楼主一起等。如果不愿意这样的漫长，那么楼主也不会强行留你们。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弃坑。
让我们，一起圆了这对父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