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告乃翁（古风 父子 ）
看大人们喝酒聊天很无趣，何况我有惦记那个戚老板。
要不是我爹一直在旁边剥花生给我吃，我早就下桌了。
所以无聊的我一直在找机会插话。
大人们聊天聊的天南地北，一直聊到茶坊中说书人闲侃当朝重臣。
陆伯伯不无小心的笑道：“民间就是流行些帝王将相的传奇，秘传风闻尤其得酒楼茶客们的喜欢，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逃不过这些风言风语，说书人杜撰些什么出来哗众取宠更不足为奇……只是断无轻谤之意的。”
一旁的我倒是不曾听出陆伯伯的话有什么惊世骇俗，于是径自望向他：“陆伯伯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呢……就好像陈平盗嫂一般吧？宁儿观《史记》中所说，所谓陈平盗嫂不过是绛侯灌婴等人对其受汉王重用心生不满时的诽谤，却似乎被后人说的有板有眼津津乐道，不正是因其智谋过人善终三朝才至于此么？往日观书不解，今日倒是明白了。”
“果然蓝田生玉，小公子好生聪慧呢！”陆伯伯颇有些惊讶，且不说别的孩子像是这么大的时候大多才刚刚入蒙学，我却已经孰知《史记》，只这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才思敏捷，便绝胜胜同俦。
那要归功于老妖孽的板子。
我开心地扬起脸，骄傲地伸了脖子看我爹。
我爹见我如此不由失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心，“什么聪慧，不知道背着我又看了多少野书杂记，看到感兴趣的地方才去翻《史记》查验真伪的罢？师兄千万莫要夸他。再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过于早慧……也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怎么会大未必佳呢！”我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宁儿将来，定要像爹一样，，做一个经纬天下辅君持国的宰辅！爹爹不信孩儿么？”
“倒不是不信……”我爹轻叹了一声，“倒是不愿更多些。爹爹不求你能名彰当世流芳万古，倒更希望你今后只要衣食无忧，活的无拘无束洒脱自在些才好。”
“师弟倒是颇看得开。”陆伯伯呷了一口茶水，点头笑笑。
我爹又拿起了一个花生剥开，轻轻地搓去花生仁上的红衣，将白白净净的果仁放在我手心里：“犬子年幼，男孩子又多淘气，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宁儿下桌去玩儿吧，只是别跑远了。”
我开心地蹿下硬梆梆的凳子，乐颠颠地跑走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亲爹，果然知道我想去找戚老板玩。
要不是我爹一直在旁边剥花生给我吃，我早就下桌了。
所以无聊的我一直在找机会插话。
大人们聊天聊的天南地北，一直聊到茶坊中说书人闲侃当朝重臣。
陆伯伯不无小心的笑道：“民间就是流行些帝王将相的传奇，秘传风闻尤其得酒楼茶客们的喜欢，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逃不过这些风言风语，说书人杜撰些什么出来哗众取宠更不足为奇……只是断无轻谤之意的。”
一旁的我倒是不曾听出陆伯伯的话有什么惊世骇俗，于是径自望向他：“陆伯伯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呢……就好像陈平盗嫂一般吧？宁儿观《史记》中所说，所谓陈平盗嫂不过是绛侯灌婴等人对其受汉王重用心生不满时的诽谤，却似乎被后人说的有板有眼津津乐道，不正是因其智谋过人善终三朝才至于此么？往日观书不解，今日倒是明白了。”
“果然蓝田生玉，小公子好生聪慧呢！”陆伯伯颇有些惊讶，且不说别的孩子像是这么大的时候大多才刚刚入蒙学，我却已经孰知《史记》，只这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才思敏捷，便绝胜胜同俦。
那要归功于老妖孽的板子。
我开心地扬起脸，骄傲地伸了脖子看我爹。
我爹见我如此不由失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心，“什么聪慧，不知道背着我又看了多少野书杂记，看到感兴趣的地方才去翻《史记》查验真伪的罢？师兄千万莫要夸他。再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过于早慧……也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怎么会大未必佳呢！”我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宁儿将来，定要像爹一样，，做一个经纬天下辅君持国的宰辅！爹爹不信孩儿么？”
“倒不是不信……”我爹轻叹了一声，“倒是不愿更多些。爹爹不求你能名彰当世流芳万古，倒更希望你今后只要衣食无忧，活的无拘无束洒脱自在些才好。”
“师弟倒是颇看得开。”陆伯伯呷了一口茶水，点头笑笑。
我爹又拿起了一个花生剥开，轻轻地搓去花生仁上的红衣，将白白净净的果仁放在我手心里：“犬子年幼，男孩子又多淘气，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宁儿下桌去玩儿吧，只是别跑远了。”
我开心地蹿下硬梆梆的凳子，乐颠颠地跑走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亲爹，果然知道我想去找戚老板玩。
都说知子莫若父，亲爹，果然知道我想去找戚老板玩。
我推开门，此时戚老板正坐在堂中梨花木桌旁摆弄着骨牌。
我悄悄走近他，踮起脚尖像只花猫。
走到他旁边时，我伸手拉拉他袖子。
“小公子来了。”戚老板甚至没有抬眼。
我抿了抿嘴，“嗯。”
他笑了笑，收起骨牌抬头看我，“戚子良。”
我一愣，不知所云。
他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正看着我，微笑着又道：“在下戚子良，相府的小公子，幸会幸会。”
我有点懵，这人这样正式的问好，似乎没把我当个小孩子。
是他比我还聪明，还是他顾及我爹颜面？
“我叫颜泊宁。”我看着他道。
戚老板沉吟着，默然道：“宁字是好，可做名字的时候却未必吉利。”
这个戚老板，真的很有意思啊。
我却笑了，装的更加人畜无害，“大叔的名字或许更要令人惆怅几分。”
戚老板也笑：“人性本善，心皆向良，就算是恶人，也都善良过，所以，若是仔细一想，这名字也普通的很。”
我伸手去摸他的骨牌，看他并无不耐，就小心翼翼地问道：“戚老板，你真的能从这些骨牌中看出很多事？”
其实戚老板只要无事便会一直摆弄骨牌。
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占卜，有时候看起来又只是在玩耍。但总是在把玩着，总也不会放下。
他又笑道：“是。”
我眨眨眼：“那老板今天看出了什么？”
戚老板端起琉璃杯很浅的抿了一口，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你为什么喜欢知道。”我不理解，抬起头看他。
戚老板摸摸我的头，黯然：“当你有了知道的能力就会忍不住去知道，然而知道的人却绝不会比不知道的人更快乐。”
我推开门，此时戚老板正坐在堂中梨花木桌旁摆弄着骨牌。
我悄悄走近他，踮起脚尖像只花猫。
走到他旁边时，我伸手拉拉他袖子。
“小公子来了。”戚老板甚至没有抬眼。
我抿了抿嘴，“嗯。”
他笑了笑，收起骨牌抬头看我，“戚子良。”
我一愣，不知所云。
他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正看着我，微笑着又道：“在下戚子良，相府的小公子，幸会幸会。”
我有点懵，这人这样正式的问好，似乎没把我当个小孩子。
是他比我还聪明，还是他顾及我爹颜面？
“我叫颜泊宁。”我看着他道。
戚老板沉吟着，默然道：“宁字是好，可做名字的时候却未必吉利。”
这个戚老板，真的很有意思啊。
我却笑了，装的更加人畜无害，“大叔的名字或许更要令人惆怅几分。”
戚老板也笑：“人性本善，心皆向良，就算是恶人，也都善良过，所以，若是仔细一想，这名字也普通的很。”
我伸手去摸他的骨牌，看他并无不耐，就小心翼翼地问道：“戚老板，你真的能从这些骨牌中看出很多事？”
其实戚老板只要无事便会一直摆弄骨牌。
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占卜，有时候看起来又只是在玩耍。但总是在把玩着，总也不会放下。
他又笑道：“是。”
我眨眨眼：“那老板今天看出了什么？”
戚老板端起琉璃杯很浅的抿了一口，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你为什么喜欢知道。”我不理解，抬起头看他。
戚老板摸摸我的头，黯然：“当你有了知道的能力就会忍不住去知道，然而知道的人却绝不会比不知道的人更快乐。”
今天心情不好，压抑烦心，就写了一个有关相爷的番外，emm，楼主把他写死了，相爷视角，第一人称，有意见大家可以提。
最后，希望人设不要太崩塌。
最后，希望人设不要太崩塌。
他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我恨过，我恨老天的不公。
七岁那年母亲走了，漂亮的女人被丈夫小妾逼死，投湖自杀。
九岁那年阿姊走了，一纸婚约，远嫁漠北，而父亲和继母嫁她，不过是为了金银。
十九岁我金榜题名，幸被秦相收为学生，十载寒窗，我不过也是为了权力，不过也是为了给死去的母亲和远嫁的阿姊讨回公道。
三年后我如愿以偿，官服加身，高居相位。
那时的我，官场沉浮，处事圆滑，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九公子了。
二十四岁，皇帝病笃，奸臣当道，诏狱惨案，十三人下狱，三个月之后，沉冤得雪，可十三人中，仅活我一人。
而后一年，新帝登基，我又任相位。
武功尽废，此后也就留下一身病痛而已。
同年我回乡大婚，平心而论，我并不爱沈青岚，但，做这个新郎，我也不是多不愿意的。
新婚一夜，她问我，颜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笑了，说我不信啊。
然后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黯淡，缓缓道，不过，我信日久生情。
二十七岁我有了儿子，当了爹，可青岚……她走了……
我不会苛待儿子，毕竟他，是我的亲儿子。
可我也不会养他，我把他送回苏州。
孩子，不用你名扬天下，爹爹只愿你一世平安，洒脱自在。
千万别像你爹一样，为官多年，早已失了本心。
三十三岁，我基本摆平了朝野，接回儿子，也辞去了太子师一职。
当今陛下，他总要有个把柄来牵制住我，与其让他拿亲人要挟我，不如我早些自毁。
我辞去太子师后，仍教导皇子，只是这次，我选了三皇子。
最不受宠，最是低下的三皇子——赵泯之。
我要做的，是扶植泯之上位，换我苏州颜氏，平安无忧。
我一这一生最怕后代进官场，因为，我已经被毁了不是吗？
汝成年少，涉世未深，与安王结党，我承认我都要疯了，那日我去离尘楼要了间上房，不干别的，揍他。
我收拾完他之后，戚子良坐在轮椅上，玩他的骨牌，他告诉我，九爷一世小心，可小公子命中注定，必有官劫。
我不安地笑了，暗自期待戚子良的骨牌出一次错。
可戚子良的骨牌，什么时候出过错呢？
他可是卜术一流，性情沉稳薄凉的戚老板啊。
那天在吃饭时宁儿对我说，他要向我一样，做一个经纬天下的宰辅，我不愿，也不许。
可我又怎么去控制啊……
我深知自己身体不好，又多操劳，应该是活不长的。
我能看见儿子大婚，能抱上孙子，我也知足了。
我这一生，似是被人剥夺了幸福的权力。
母亲李瑜，阿姊颜芷，妻子沈青岚，挚友江修远，我就那样看着，看着他们离我而去。
我恨过，我恨老天的不公。
七岁那年母亲走了，漂亮的女人被丈夫小妾逼死，投湖自杀。
九岁那年阿姊走了，一纸婚约，远嫁漠北，而父亲和继母嫁她，不过是为了金银。
十九岁我金榜题名，幸被秦相收为学生，十载寒窗，我不过也是为了权力，不过也是为了给死去的母亲和远嫁的阿姊讨回公道。
三年后我如愿以偿，官服加身，高居相位。
那时的我，官场沉浮，处事圆滑，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九公子了。
二十四岁，皇帝病笃，奸臣当道，诏狱惨案，十三人下狱，三个月之后，沉冤得雪，可十三人中，仅活我一人。
而后一年，新帝登基，我又任相位。
武功尽废，此后也就留下一身病痛而已。
同年我回乡大婚，平心而论，我并不爱沈青岚，但，做这个新郎，我也不是多不愿意的。
新婚一夜，她问我，颜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笑了，说我不信啊。
然后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黯淡，缓缓道，不过，我信日久生情。
二十七岁我有了儿子，当了爹，可青岚……她走了……
我不会苛待儿子，毕竟他，是我的亲儿子。
可我也不会养他，我把他送回苏州。
孩子，不用你名扬天下，爹爹只愿你一世平安，洒脱自在。
千万别像你爹一样，为官多年，早已失了本心。
三十三岁，我基本摆平了朝野，接回儿子，也辞去了太子师一职。
当今陛下，他总要有个把柄来牵制住我，与其让他拿亲人要挟我，不如我早些自毁。
我辞去太子师后，仍教导皇子，只是这次，我选了三皇子。
最不受宠，最是低下的三皇子——赵泯之。
我要做的，是扶植泯之上位，换我苏州颜氏，平安无忧。
我一这一生最怕后代进官场，因为，我已经被毁了不是吗？
汝成年少，涉世未深，与安王结党，我承认我都要疯了，那日我去离尘楼要了间上房，不干别的，揍他。
我收拾完他之后，戚子良坐在轮椅上，玩他的骨牌，他告诉我，九爷一世小心，可小公子命中注定，必有官劫。
我不安地笑了，暗自期待戚子良的骨牌出一次错。
可戚子良的骨牌，什么时候出过错呢？
他可是卜术一流，性情沉稳薄凉的戚老板啊。
那天在吃饭时宁儿对我说，他要向我一样，做一个经纬天下的宰辅，我不愿，也不许。
可我又怎么去控制啊……
我深知自己身体不好，又多操劳，应该是活不长的。
我能看见儿子大婚，能抱上孙子，我也知足了。
我这一生，似是被人剥夺了幸福的权力。
母亲李瑜，阿姊颜芷，妻子沈青岚，挚友江修远，我就那样看着，看着他们离我而去。
最后的最后，我凝视着那个我扶植上位的三皇子今日的天子赵泯之。
我不怨他，我不后悔，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交易，以我一人，换子孙平安。
我笑了，毫不犹豫地饮下那杯酒。
后半年，颜相病笃，药石无医。
弥留之际，我觉得身体轻了许多，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
我强打精神，握着儿子的手，一字一句，
为父死后，就辞官回乡，为父在那里留了酒楼钱庄，良田千亩，你随你娘姓，就改名叫沈宁吧，齐国河清海晏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去吧儿子，虽说是士农工商，可做个无忧无虑的商人也胜过步步惊心的士子，这是爹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累了，该走了。
裕丰三年，颜相辞世，享年五十六岁。
此后苏州出一奇商沈宁，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博学多才，富甲一方，位列天下五商之三，人皆尊其曰沈三爷。
我不怨他，我不后悔，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交易，以我一人，换子孙平安。
我笑了，毫不犹豫地饮下那杯酒。
后半年，颜相病笃，药石无医。
弥留之际，我觉得身体轻了许多，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
我强打精神，握着儿子的手，一字一句，
为父死后，就辞官回乡，为父在那里留了酒楼钱庄，良田千亩，你随你娘姓，就改名叫沈宁吧，齐国河清海晏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去吧儿子，虽说是士农工商，可做个无忧无虑的商人也胜过步步惊心的士子，这是爹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累了，该走了。
裕丰三年，颜相辞世，享年五十六岁。
此后苏州出一奇商沈宁，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博学多才，富甲一方，位列天下五商之三，人皆尊其曰沈三爷。
emm，其实很多人不理解颜相的许多做法，这个番外也写出他为父的心情，小少爷最后的结局也很好，他辞官，倚仗财产成了富商，也算了了他父亲的心愿。
其实沈宁这个名字也很好听的，对吧
相爷最后和所有才高位重的人一样，喝了毒酒辞世，话说赵泯之这个孩子也挺好的，他给他老师喝了慢药而不是见血封喉的毒酒
相爷最后和所有才高位重的人一样，喝了毒酒辞世，话说赵泯之这个孩子也挺好的，他给他老师喝了慢药而不是见血封喉的毒酒
其实戚老板只要无事便会一直摆弄骨牌。
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占卜，有时候看起来又只是在玩耍。但总是在把玩着，总也不会放下。
他又笑道：“是。”
我眨眨眼：“那老板今天看出了什么？”
戚老板端起琉璃杯很浅的抿了一口，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你为什么喜欢知道。”我不理解，抬起头看他。
戚老板摸摸我的头，黯然：“当你有了知道的能力就会忍不住去知道，然而知道的人却绝不会比不知道的人更快乐。”
戚老板淡淡说完后，又端起琉璃杯递到唇边。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仿佛有一层春天来到后融化的薄冰，清冽的很。
我笑着看他，努力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爹很少喝酒，而且老板您家的酒又非京城最好，但他今天不仅要了老板的酒，而且要一醉方休，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戚老板看了我一眼，放下琉璃杯，把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因为，你爹爹今天有事要办。”
“看来骨牌真是什么都能告诉你啊。”我看着那个沉稳薄凉的戚老板，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莫名的东西，不同于普通商人，“可是，我爹爹常说喝酒误事，那他为何又要来这里饮酒呢。”
“那是因为，你爹爹要做的事情，如今也要完成了。”
戚老板垂下眼睛，轮椅往后退了退。
他提起白玉瓷的小茶壶向昂贵的琉璃杯中缓缓的斟了一杯君山银针。
戚老板已过而立，面容不再年轻，可那双手却依旧白皙，依旧骨节分明。他端起琉璃杯饮了一口，看向我爹订的雅间。
“小公子质疑骨牌能否占卜，那么戚某可以说，骨牌告诉我，小公子的哥哥，现在可有血光之灾了。”
他语气平淡如水，无甚波澜，说完这句话后戚老板再次摸摸我的头，转着轮椅离开了。
木质的轮子轧在地上“吱嘎”直响，戚老板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瘦削又苍凉的背影，当他的轮椅消失在后门的门口时，说了一句“若是小公子好奇，那么请上二楼，九爷和大公子应该就在最尽头的房间。”
声音低沉微哑，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离尘阁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而轮椅上的戚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占卜，有时候看起来又只是在玩耍。但总是在把玩着，总也不会放下。
他又笑道：“是。”
我眨眨眼：“那老板今天看出了什么？”
戚老板端起琉璃杯很浅的抿了一口，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你为什么喜欢知道。”我不理解，抬起头看他。
戚老板摸摸我的头，黯然：“当你有了知道的能力就会忍不住去知道，然而知道的人却绝不会比不知道的人更快乐。”
戚老板淡淡说完后，又端起琉璃杯递到唇边。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仿佛有一层春天来到后融化的薄冰，清冽的很。
我笑着看他，努力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爹很少喝酒，而且老板您家的酒又非京城最好，但他今天不仅要了老板的酒，而且要一醉方休，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戚老板看了我一眼，放下琉璃杯，把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因为，你爹爹今天有事要办。”
“看来骨牌真是什么都能告诉你啊。”我看着那个沉稳薄凉的戚老板，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莫名的东西，不同于普通商人，“可是，我爹爹常说喝酒误事，那他为何又要来这里饮酒呢。”
“那是因为，你爹爹要做的事情，如今也要完成了。”
戚老板垂下眼睛，轮椅往后退了退。
他提起白玉瓷的小茶壶向昂贵的琉璃杯中缓缓的斟了一杯君山银针。
戚老板已过而立，面容不再年轻，可那双手却依旧白皙，依旧骨节分明。他端起琉璃杯饮了一口，看向我爹订的雅间。
“小公子质疑骨牌能否占卜，那么戚某可以说，骨牌告诉我，小公子的哥哥，现在可有血光之灾了。”
他语气平淡如水，无甚波澜，说完这句话后戚老板再次摸摸我的头，转着轮椅离开了。
木质的轮子轧在地上“吱嘎”直响，戚老板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瘦削又苍凉的背影，当他的轮椅消失在后门的门口时，说了一句“若是小公子好奇，那么请上二楼，九爷和大公子应该就在最尽头的房间。”
声音低沉微哑，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离尘阁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而轮椅上的戚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戚老板这个人还真是怪，他似乎总能看穿你在想什么，总能告诉你你要做的下一步，而且他的话总是充满诱惑。
可是茶盘的血光之灾，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仍是依照戚老板的话，跑上二楼，走到帝三扇门前。
正当我犹豫是开还是不开的时候，门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想来是插花的花瓶惨遭毒手。
“颜汝成，你看看你现在越来越不知好歹，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嗯？做事和你弟弟一样没有脑子！我是不是打轻了！”接着是老妖孽愤怒的声音。
噫，你是亲爹吗，你骂茶盘干嘛带上我啊，咱俩还不是一样的没有脑子！
我翻了个大白眼，继续纠结要不要进去。
“咳…小叔这是何苦，侄儿命贱，打死便，咳…打死便是了，又说教些甚么。”
茶盘不知怎么，一直咳嗽，声音发颤，似乎是强打精神说出的。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茶盘你不要命了啊啊啊！
“好，颜汝成你现在真好啊。你想死，叔叔就让你如愿！”
我爹被气得笑了，借着就是板子着肉闷闷的声音。
这场景我太熟悉不过了，老妖孽一定在揍茶盘，虽然茶盘比我还欠揍比我还嘴贱，可你也不能这样啊老妖孽。
我连忙使劲推门，结果，门却从里面被插死了。
“爹！爹，开门！”我急得大喊，可里面除了板子着肉声和茶盘的闷哼声，竟是什么回应也没有。
“小公子，手拿开下。”
我正着急，突然有只手搭在我肩上，回头一看，竟是戚老板。
他眉头一皱，拨开我手时，动作干净利落，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温和的老板。
轻轻一拨后，我手臂一阵奇怪的酸麻，戚老板只是在门栓那里拽了两下，门就“吱——”地开了。
戚老板自顾自地推着轮椅缓缓进去，我跟着，不禁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我爹气得脸都青了，素来漂亮温柔的眼睛通红，单手摁着地上的茶盘，另只手抓着一块红木板子。他半跪着，膝盖旁边是条染了血的藤条。
而和他相貌相似的茶盘，裤子被褪到腿弯处，仍是倔犟地仰了头看着他叔父。
然而茶盘的处境真的不容乐观，那紫黑的，无数条小山峰一样的檩子贯穿整个臀部，破损的地方透着脓水和刚刚化开的血水，又张着狰狞的口子，大腿根儿肿得快和屁股一边高，泛着青黑色的板痕和藤条印，就连大腿上都青紫交错的印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以往老妖孽打我竟是小打小闹。
“好了，九爷，住手吧。”
戚老板皱起很英俊的眉毛，兀自打破僵局。
“小叔要打侄儿，打就是了，何故又要招人来看侄儿，您是要羞辱？”
茶盘凄惨地笑了几下，又开始挑衅我爹。
“都出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我非得打死这个死小子！”
我爹愤怒至极，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
可是茶盘的血光之灾，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仍是依照戚老板的话，跑上二楼，走到帝三扇门前。
正当我犹豫是开还是不开的时候，门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想来是插花的花瓶惨遭毒手。
“颜汝成，你看看你现在越来越不知好歹，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嗯？做事和你弟弟一样没有脑子！我是不是打轻了！”接着是老妖孽愤怒的声音。
噫，你是亲爹吗，你骂茶盘干嘛带上我啊，咱俩还不是一样的没有脑子！
我翻了个大白眼，继续纠结要不要进去。
“咳…小叔这是何苦，侄儿命贱，打死便，咳…打死便是了，又说教些甚么。”
茶盘不知怎么，一直咳嗽，声音发颤，似乎是强打精神说出的。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茶盘你不要命了啊啊啊！
“好，颜汝成你现在真好啊。你想死，叔叔就让你如愿！”
我爹被气得笑了，借着就是板子着肉闷闷的声音。
这场景我太熟悉不过了，老妖孽一定在揍茶盘，虽然茶盘比我还欠揍比我还嘴贱，可你也不能这样啊老妖孽。
我连忙使劲推门，结果，门却从里面被插死了。
“爹！爹，开门！”我急得大喊，可里面除了板子着肉声和茶盘的闷哼声，竟是什么回应也没有。
“小公子，手拿开下。”
我正着急，突然有只手搭在我肩上，回头一看，竟是戚老板。
他眉头一皱，拨开我手时，动作干净利落，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温和的老板。
轻轻一拨后，我手臂一阵奇怪的酸麻，戚老板只是在门栓那里拽了两下，门就“吱——”地开了。
戚老板自顾自地推着轮椅缓缓进去，我跟着，不禁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我爹气得脸都青了，素来漂亮温柔的眼睛通红，单手摁着地上的茶盘，另只手抓着一块红木板子。他半跪着，膝盖旁边是条染了血的藤条。
而和他相貌相似的茶盘，裤子被褪到腿弯处，仍是倔犟地仰了头看着他叔父。
然而茶盘的处境真的不容乐观，那紫黑的，无数条小山峰一样的檩子贯穿整个臀部，破损的地方透着脓水和刚刚化开的血水，又张着狰狞的口子，大腿根儿肿得快和屁股一边高，泛着青黑色的板痕和藤条印，就连大腿上都青紫交错的印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以往老妖孽打我竟是小打小闹。
“好了，九爷，住手吧。”
戚老板皱起很英俊的眉毛，兀自打破僵局。
“小叔要打侄儿，打就是了，何故又要招人来看侄儿，您是要羞辱？”
茶盘凄惨地笑了几下，又开始挑衅我爹。
“都出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我非得打死这个死小子！”
我爹愤怒至极，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
“都出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我非得打死这个死小子！”
我爹愤怒至极，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
老妖孽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摩拳擦掌地继续揍茶盘。
徒留我和戚老板，帅气的老脸对更帅气的小脸，面面相觑。
戚老板看了我又看了茶盘，很英俊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一手将我提溜到一边去，紧接着就似是下了好大决心一样推着轮椅向前去了。
竟是直接挡在我爹正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时我爹的板子正要落下，若是不收手那沉甸甸的红木板子势必会砸在戚老板的肩胛骨上，要是砸上了，那戚老板的左臂恐怕也要和双腿一样了。
然而我爹反应极快，不愧是修炼多年的老妖孽，迅速的把手往回收，但因为落下手时的力气太大，整个人失去平衡，又怕撞到戚老板，只得控制身体向后倒去，于是我爹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额角磕在睡榻的一角，磕破后血迹蜿蜒而下。
还好，并不是大伤。
戚老板叹了口气，把摔的七荤八素的本国宰辅从地上拉起来，又给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然而我爹清醒过来之后咬着嘴唇一下子把戚老板的手推开，别扭地别过脸，一脸小孩子闹脾气的表情，尤其是发现我也在场时，很不自在地开口：“一个两个的，就会逼我。”
然后抬手用袍袖擦了擦额角的血迹，痛的绷直了嘴角。
“别用袖子……”戚老板再次皱眉。
“你别管我。”我爹看都不看，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在经过楼梯拐角时对着一个小厮淡淡地吩咐道：“去请个郎中。”
戚老板叹气更重，伸手揉了揉眉心，把已经失去意识的茶盘弄到了床上。
“戚老板……我爹他怎么了。”
我看着若有所思的戚老板，弱弱地问了一句。
“大概是生气了，小公子这几日还是少闯祸吧。”
说完，就缓缓推着轮椅出去了。
我爹怎么气性这么大，如果他知道大伯以前天天给我讲他吃糖爬树逃学打架斗殴然后挨打挨骂这样的光荣事迹，他很容易把肺气炸的啊。
我爹愤怒至极，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
老妖孽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摩拳擦掌地继续揍茶盘。
徒留我和戚老板，帅气的老脸对更帅气的小脸，面面相觑。
戚老板看了我又看了茶盘，很英俊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一手将我提溜到一边去，紧接着就似是下了好大决心一样推着轮椅向前去了。
竟是直接挡在我爹正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时我爹的板子正要落下，若是不收手那沉甸甸的红木板子势必会砸在戚老板的肩胛骨上，要是砸上了，那戚老板的左臂恐怕也要和双腿一样了。
然而我爹反应极快，不愧是修炼多年的老妖孽，迅速的把手往回收，但因为落下手时的力气太大，整个人失去平衡，又怕撞到戚老板，只得控制身体向后倒去，于是我爹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额角磕在睡榻的一角，磕破后血迹蜿蜒而下。
还好，并不是大伤。
戚老板叹了口气，把摔的七荤八素的本国宰辅从地上拉起来，又给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然而我爹清醒过来之后咬着嘴唇一下子把戚老板的手推开，别扭地别过脸，一脸小孩子闹脾气的表情，尤其是发现我也在场时，很不自在地开口：“一个两个的，就会逼我。”
然后抬手用袍袖擦了擦额角的血迹，痛的绷直了嘴角。
“别用袖子……”戚老板再次皱眉。
“你别管我。”我爹看都不看，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在经过楼梯拐角时对着一个小厮淡淡地吩咐道：“去请个郎中。”
戚老板叹气更重，伸手揉了揉眉心，把已经失去意识的茶盘弄到了床上。
“戚老板……我爹他怎么了。”
我看着若有所思的戚老板，弱弱地问了一句。
“大概是生气了，小公子这几日还是少闯祸吧。”
说完，就缓缓推着轮椅出去了。
我爹怎么气性这么大，如果他知道大伯以前天天给我讲他吃糖爬树逃学打架斗殴然后挨打挨骂这样的光荣事迹，他很容易把肺气炸的啊。
【壹】
戚子良是去年开始失明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了，好比说，蜡烛光亮的火焰，在戚子良眼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残影。
八岁的戚子良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
于是戚子良默默等着，等着这个世界完全消失在他的眼前，所以他打算在完全失明前再好好看一次苏州城的庙会。
戚子良不知道完全瞎了是一种什么感受，和半瞎一不一样，但他只知道几个月后自己再也看不到亲人的脸，再也看不到苏州城庙会上的花灯与舞狮了。
与其慢慢地等着失明，还不如一下子就瞎了。
戚子良觉得，让一个人所爱的世界慢慢消失在他面前，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看到。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惆怅，但是比他更惆怅的是他的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
半年后，戚子良终于被允许和哥哥们一起出来玩，庙会的商品琳琅满目，即使看不清楚，戚子良也能听到拥挤的人群、热闹的小贩。
戚子良的两个哥哥虽然都很老成，但毕竟还都是孩子，热闹之中就把弟弟弄丢了。
于是这个半瞎的孩子就走丢了。
热闹的苏州庙会热闹了半夜，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休息了，只有戚家的灯火彻夜不休，到处都是拿着灯火的仆人和骑着马的侍卫。
【贰】
颜祯是个鬼灵精，用他爹颜老爷的话说，他家九小子就是个千年人精托生，一肚子心眼儿，虽然他今年刚刚七岁。
颜老爷的话显然低估了他儿子，此时九少爷颜祯歪戴着虎头帽子，背着手边走边嘿嘿地笑，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纨绔。
略施小计就甩开了大哥和阿姊，简直完美！
小孩子挑着新月眉，眯着漂亮的黑眼睛洋洋得意。
颜祯正摸着白净的小下巴琢磨去哪里玩儿好呢，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
“爱哭的小孩子最麻烦了。”
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走失的孩子，找不到父母了便放声大哭。
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的笨蛋还是有啊。
从小就聪明过人的九少爷翻了个大白眼，还是顺着声音去了。
戚子良是去年开始失明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了，好比说，蜡烛光亮的火焰，在戚子良眼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残影。
八岁的戚子良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
于是戚子良默默等着，等着这个世界完全消失在他的眼前，所以他打算在完全失明前再好好看一次苏州城的庙会。
戚子良不知道完全瞎了是一种什么感受，和半瞎一不一样，但他只知道几个月后自己再也看不到亲人的脸，再也看不到苏州城庙会上的花灯与舞狮了。
与其慢慢地等着失明，还不如一下子就瞎了。
戚子良觉得，让一个人所爱的世界慢慢消失在他面前，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看到。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惆怅，但是比他更惆怅的是他的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
半年后，戚子良终于被允许和哥哥们一起出来玩，庙会的商品琳琅满目，即使看不清楚，戚子良也能听到拥挤的人群、热闹的小贩。
戚子良的两个哥哥虽然都很老成，但毕竟还都是孩子，热闹之中就把弟弟弄丢了。
于是这个半瞎的孩子就走丢了。
热闹的苏州庙会热闹了半夜，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家休息了，只有戚家的灯火彻夜不休，到处都是拿着灯火的仆人和骑着马的侍卫。
【贰】
颜祯是个鬼灵精，用他爹颜老爷的话说，他家九小子就是个千年人精托生，一肚子心眼儿，虽然他今年刚刚七岁。
颜老爷的话显然低估了他儿子，此时九少爷颜祯歪戴着虎头帽子，背着手边走边嘿嘿地笑，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纨绔。
略施小计就甩开了大哥和阿姊，简直完美！
小孩子挑着新月眉，眯着漂亮的黑眼睛洋洋得意。
颜祯正摸着白净的小下巴琢磨去哪里玩儿好呢，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
“爱哭的小孩子最麻烦了。”
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走失的孩子，找不到父母了便放声大哭。
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的笨蛋还是有啊。
从小就聪明过人的九少爷翻了个大白眼，还是顺着声音去了。
【叁】
循着哭声，颜祯看到了一个小孩儿，蹲坐在六合钱庄门前的石台上，脸上沾了灰尘，和着眼泪把原本白白净净的小脸抹成了大花脸。
看上去还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笨蛋。
颜祯有些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开心地转转黑溜溜的眼睛。
颜祯走了过去，向那个眼神还有些迷茫的孩子道:“喂，你哭什么啊，找不到家吗？报个名字，我可以帮你。”
戚子良抹了一把哭得脏兮兮的小脸，努力想看清那个童声来源的面目，却一无所获，只好带着还未消除的哭腔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颜祯，你呢？”
“戚子良。”
“啧，还妻子呢，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呀。”
“哼，你的名字也好像女孩子。”
“可是我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我也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胡说，男子汉怎么会哭哭啼啼地呢？”
戚子良有些伤心地道:“因为我是个瞎子。”
颜祯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你是个瞎子？”
戚子良没有说话。
颜祯虽然还很小，但是也见过很多瞎子，但是这么好看的瞎子，戚子良还是第一个。
但是说别人是个瞎子总是有些不好的，颜祯有些抱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道:“那你以后做我的朋友吧，当了颜祯颜九爷的朋友，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戚子良破涕为笑，道:“你这么小，就是九爷啦？吹牛！”
“没有吹牛！我长大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占山土匪！要蓄一圈的络腮胡子！还要有一口关公那样的青龙偃月刀或者是行者武松那样的两口戒刀！还要像水浒好汉一样劫富济贫！”
颜祯急得脸都红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吹牛，连忙一通解释，直逼得头上冒汗，虎头帽子都摘了下来。
“可是我长大想做一个走遍五湖四海的镖师啊，走到你的山头，会不会被你杀掉啊。”
戚子良一听颜祯满满地信誓旦旦，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会的！你是我朋友嘛，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请你吃宴席！来，手给我，这就带你回你家 。”
颜祯满意了，重新带好虎头帽子，伸手把戚子良拉起来，试图用自己手把他的手全包住。
两人慢慢走着。
【肆】
戚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是疲倦不堪，没有一处不是人仰马翻，但是戚老爷还是用嘶哑的声音指挥着:“南门找了吗？再去找一遍。”
家丁急匆匆地跑来，道:“老爷，三少爷回来了。”
戚老爷的眼睛立刻发出了光，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子歪戴虎头帽子，手牵着他家不见了的三儿子。
戚老爷大悦，戚子良牵着颜祯道:“爹，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颜祯。”
颜祯不满地更正道：“颜九爷。”
戚老爷道:“孩子，你找回了子良，戚某真不知道要怎
循着哭声，颜祯看到了一个小孩儿，蹲坐在六合钱庄门前的石台上，脸上沾了灰尘，和着眼泪把原本白白净净的小脸抹成了大花脸。
看上去还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笨蛋。
颜祯有些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开心地转转黑溜溜的眼睛。
颜祯走了过去，向那个眼神还有些迷茫的孩子道:“喂，你哭什么啊，找不到家吗？报个名字，我可以帮你。”
戚子良抹了一把哭得脏兮兮的小脸，努力想看清那个童声来源的面目，却一无所获，只好带着还未消除的哭腔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颜祯，你呢？”
“戚子良。”
“啧，还妻子呢，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呀。”
“哼，你的名字也好像女孩子。”
“可是我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我也是条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胡说，男子汉怎么会哭哭啼啼地呢？”
戚子良有些伤心地道:“因为我是个瞎子。”
颜祯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你是个瞎子？”
戚子良没有说话。
颜祯虽然还很小，但是也见过很多瞎子，但是这么好看的瞎子，戚子良还是第一个。
但是说别人是个瞎子总是有些不好的，颜祯有些抱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道:“那你以后做我的朋友吧，当了颜祯颜九爷的朋友，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戚子良破涕为笑，道:“你这么小，就是九爷啦？吹牛！”
“没有吹牛！我长大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占山土匪！要蓄一圈的络腮胡子！还要有一口关公那样的青龙偃月刀或者是行者武松那样的两口戒刀！还要像水浒好汉一样劫富济贫！”
颜祯急得脸都红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吹牛，连忙一通解释，直逼得头上冒汗，虎头帽子都摘了下来。
“可是我长大想做一个走遍五湖四海的镖师啊，走到你的山头，会不会被你杀掉啊。”
戚子良一听颜祯满满地信誓旦旦，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会的！你是我朋友嘛，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请你吃宴席！来，手给我，这就带你回你家 。”
颜祯满意了，重新带好虎头帽子，伸手把戚子良拉起来，试图用自己手把他的手全包住。
两人慢慢走着。
【肆】
戚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是疲倦不堪，没有一处不是人仰马翻，但是戚老爷还是用嘶哑的声音指挥着:“南门找了吗？再去找一遍。”
家丁急匆匆地跑来，道:“老爷，三少爷回来了。”
戚老爷的眼睛立刻发出了光，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子歪戴虎头帽子，手牵着他家不见了的三儿子。
戚老爷大悦，戚子良牵着颜祯道:“爹，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颜祯。”
颜祯不满地更正道：“颜九爷。”
戚老爷道:“孩子，你找回了子良，戚某真不知道要怎
戚老爷道:“孩子，你找回了子良，戚某真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才好，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只要戚家能做到，一定说到做到。”
颜祯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道:“我想每年都和他一起去看庙会，这样我每年都可以许一个愿望了。”
戚老爷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戚子良的两个哥哥都不知所措，戚老爷忽又转向两个孩子道:“你们呀，要是有这小子一半机灵就好了。”
戚子良的哥哥的确不怎么机灵，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看到最后也都大笑起来。
其他人看到戚老爷笑了，也都放松了下来，一时间，戚家上下尽是欢快的笑声。
而第二年初，戚子良的眼疾也被颜祯的舅舅李神医治好了，一时间戚府视颜祯为小福星。
——end——
其实想想相爷和戚老板成年之后的工作和小时候的理想，莫名心酸啊。
颜祯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道:“我想每年都和他一起去看庙会，这样我每年都可以许一个愿望了。”
戚老爷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戚子良的两个哥哥都不知所措，戚老爷忽又转向两个孩子道:“你们呀，要是有这小子一半机灵就好了。”
戚子良的哥哥的确不怎么机灵，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看到最后也都大笑起来。
其他人看到戚老爷笑了，也都放松了下来，一时间，戚家上下尽是欢快的笑声。
而第二年初，戚子良的眼疾也被颜祯的舅舅李神医治好了，一时间戚府视颜祯为小福星。
——end——
其实想想相爷和戚老板成年之后的工作和小时候的理想，莫名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