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谢师宴
第六十三章：
夜，深了。
两扇窗帘正好露出了窄窄的，不足1厘米的空隙，柔和的月光照进了房间，林恩源的侧影轮廓表情，依稀清晰。
张扬的眼睛大大的，毫无睡意。
不知道为什么，张扬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林恩源的伤，然后他心疼了，胡思乱想了。
张扬翻了一个身。
爷爷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
老师到底犯了什么错？
老师又能犯什么错呢？
思绪纷飞，张扬想到林恩源家里严父，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样的处境？不知不觉脑补了许多事情。
张扬是个偏冷的人，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喜欢多管。可是，老师又怎么会是别人呢？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老师虽说会罚会打，但是这都是为了他好。
张扬又翻了一个身。
“水～”声音轻轻地有些糯，可是在这黑夜却分外清晰。
“老师。”
“水～”张扬伸手一摸林恩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难不成发热了？
张扬一边思考，一边打开了台灯，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林恩源喝。
林恩源脸色有些潮红。
“老师。”
“爸爸，我知道错了～妈妈，我～”林恩源的眼睛睁开了，然后有些迷离的看了张扬一眼，又缓缓闭上，“妈妈，我好想你～”
张扬迅速判断，这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了吗？现在怎么办？
送医院？伤在那种地方？
不送？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张扬稍稍一迟疑，便摁了“接通键”，“爷爷您好，我是林老师的学生，今天跟林老师睡在一起。”
“好。”老爷子的声音很是温和，如果张扬没有看过林恩源的伤，张扬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让你老师接电话。”
张扬打开扩音键，林恩源的声音糯糯的，但是电话的那头依稀能听得清楚，“爷爷，老师病了。”
“打这个电话，让他立刻过去看看。”老爷子的声音十分干练果断。
“好。”张扬挂了电话，迅速拨通，讲明了情况，才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孩子，现在源儿怎么样？”张扬有点纳闷，这样的急切的声音，爷爷应该是关心老师的吧。
“爷爷，老师在说胡话。”
“……你把电话扩音，让我听听。”
……
林恩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那天，妈妈闭上了眼睛。
“妈妈，别闭眼，我怕。”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跑，一直跑，一直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然后打开大衣柜，把自己藏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爸爸，不打，我知道错了。”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站在楼梯，爸爸抱着林志远，笑得很开心。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爸爸，抱～爸爸，我成绩比弟弟好，你看～爸爸，您看看我～”
梦境断断续续的，可是又很清晰，林恩源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老师，吃药。”林恩源朦朦胧胧张开嘴，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苦的。”
断断续续的梦境浅了，林恩源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恩源睁开眼睛，张扬不知道去哪里了？林恩源起身，书桌上留了纸条：老师，桌上的药记得吃，今天我会帮您请假，数学课我会让同学做试卷，您好好休息。
旁边是一盒药片，下面压着一张纸：饭后，一日三次。
这？王哥的字？
一定是我看错了，王哥怎么会在这里？
林恩源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十分灿烂明媚。
难得这小子替我安排好了，那我就偷个闲吧。
林恩源洗漱完毕，吃了自己煮的面条，拿起书本悠悠的翻了起来。
“砰砰砰。”
林恩源微微皱眉，谁会找到这里来？
门打开的一刹那，林恩源震惊了。
“父……父亲……”
老爷子点点头，走进房间，然后把门关上，“还发热吗？”
林恩源有点懵，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懵管懵，林恩源还是迅速答到，“吃了药好多了，让父亲担心了，儿子不孝。”
老爷子很平静的看了林恩源一眼，径直坐在凳子上，“打得确实重，也不见得就发热了，你做了什么？”老爷子声音不重，但是林恩源却有了几分慌乱，再也没有心思追究老爷子突然造访的问题了。
几乎是本能的，双膝一趣，笔直的跪在老爷子跟前，“儿子有错。”
老爷子暼了林恩源一眼，林恩源感觉自己好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6号，儿子淋了一会儿雨。”
“一会儿？你要不要查字典告诉我，什么叫做一会儿？”
“儿子错了，儿子淋四五个小时。”老爷子抬头，声音不轻不重，“说清楚。”
“是父亲，6号是妈妈的祭日。”一个父亲一个妈妈，亲疏立现，“我去妈妈墓前坐了一日，后来下了雨，我就淋了，回来脑子就有点昏昏的。”
老爷子点点头，6号身子本就有些不好，7号还挨了顿打，怕是心理身体都不舒坦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许你如此糟蹋。”声音不重，但却重重地敲在林恩源的心上。
“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
夜，深了。
两扇窗帘正好露出了窄窄的，不足1厘米的空隙，柔和的月光照进了房间，林恩源的侧影轮廓表情，依稀清晰。
张扬的眼睛大大的，毫无睡意。
不知道为什么，张扬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林恩源的伤，然后他心疼了，胡思乱想了。
张扬翻了一个身。
爷爷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
老师到底犯了什么错？
老师又能犯什么错呢？
思绪纷飞，张扬想到林恩源家里严父，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样的处境？不知不觉脑补了许多事情。
张扬是个偏冷的人，别人的事情一向不喜欢多管。可是，老师又怎么会是别人呢？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老师虽说会罚会打，但是这都是为了他好。
张扬又翻了一个身。
“水～”声音轻轻地有些糯，可是在这黑夜却分外清晰。
“老师。”
“水～”张扬伸手一摸林恩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难不成发热了？
张扬一边思考，一边打开了台灯，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林恩源喝。
林恩源脸色有些潮红。
“老师。”
“爸爸，我知道错了～妈妈，我～”林恩源的眼睛睁开了，然后有些迷离的看了张扬一眼，又缓缓闭上，“妈妈，我好想你～”
张扬迅速判断，这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了吗？现在怎么办？
送医院？伤在那种地方？
不送？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张扬稍稍一迟疑，便摁了“接通键”，“爷爷您好，我是林老师的学生，今天跟林老师睡在一起。”
“好。”老爷子的声音很是温和，如果张扬没有看过林恩源的伤，张扬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让你老师接电话。”
张扬打开扩音键，林恩源的声音糯糯的，但是电话的那头依稀能听得清楚，“爷爷，老师病了。”
“打这个电话，让他立刻过去看看。”老爷子的声音十分干练果断。
“好。”张扬挂了电话，迅速拨通，讲明了情况，才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孩子，现在源儿怎么样？”张扬有点纳闷，这样的急切的声音，爷爷应该是关心老师的吧。
“爷爷，老师在说胡话。”
“……你把电话扩音，让我听听。”
……
林恩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那天，妈妈闭上了眼睛。
“妈妈，别闭眼，我怕。”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跑，一直跑，一直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然后打开大衣柜，把自己藏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爸爸，不打，我知道错了。”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站在楼梯，爸爸抱着林志远，笑得很开心。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爸爸，抱～爸爸，我成绩比弟弟好，你看～爸爸，您看看我～”
梦境断断续续的，可是又很清晰，林恩源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老师，吃药。”林恩源朦朦胧胧张开嘴，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苦的。”
断断续续的梦境浅了，林恩源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恩源睁开眼睛，张扬不知道去哪里了？林恩源起身，书桌上留了纸条：老师，桌上的药记得吃，今天我会帮您请假，数学课我会让同学做试卷，您好好休息。
旁边是一盒药片，下面压着一张纸：饭后，一日三次。
这？王哥的字？
一定是我看错了，王哥怎么会在这里？
林恩源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十分灿烂明媚。
难得这小子替我安排好了，那我就偷个闲吧。
林恩源洗漱完毕，吃了自己煮的面条，拿起书本悠悠的翻了起来。
“砰砰砰。”
林恩源微微皱眉，谁会找到这里来？
门打开的一刹那，林恩源震惊了。
“父……父亲……”
老爷子点点头，走进房间，然后把门关上，“还发热吗？”
林恩源有点懵，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懵管懵，林恩源还是迅速答到，“吃了药好多了，让父亲担心了，儿子不孝。”
老爷子很平静的看了林恩源一眼，径直坐在凳子上，“打得确实重，也不见得就发热了，你做了什么？”老爷子声音不重，但是林恩源却有了几分慌乱，再也没有心思追究老爷子突然造访的问题了。
几乎是本能的，双膝一趣，笔直的跪在老爷子跟前，“儿子有错。”
老爷子暼了林恩源一眼，林恩源感觉自己好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6号，儿子淋了一会儿雨。”
“一会儿？你要不要查字典告诉我，什么叫做一会儿？”
“儿子错了，儿子淋四五个小时。”老爷子抬头，声音不轻不重，“说清楚。”
“是父亲，6号是妈妈的祭日。”一个父亲一个妈妈，亲疏立现，“我去妈妈墓前坐了一日，后来下了雨，我就淋了，回来脑子就有点昏昏的。”
老爷子点点头，6号身子本就有些不好，7号还挨了顿打，怕是心理身体都不舒坦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许你如此糟蹋。”声音不重，但却重重地敲在林恩源的心上。
“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
第六十四章：忆（1）
“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
“……”老爷子抬头，眼睛看着窗外，外面的天很蓝云很白。
老爷子不开口，林恩源自然也不敢开口，两人就这个样子，一坐一跪。
“记得你有一次怕我罚你，躲进柜子里，还记得是什么事情吗？”怎么会不记得？若不记得，怎么会说胡话的时候说出来？
林恩源抬头，看着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昨天好像刚刚梦到过，父亲怎么？
“不记得了？”
“回父亲，时间久了，不记得了。”林恩源声音轻轻地，没有波澜。
老爷子起身，眼睛扫了扫四周，“戒尺板子之类的有吗？”
“回父亲，儿子这里有一把戒尺。”
“取来。”
“是。”
林恩源手捧戒尺，笔直地跪在老爷子跟前，老爷子不拿，他也只能这么托着。
“你三年级有次考试，你一排的口算没有做，那天我正好去接你，你老师跟我说你最近心不在焉，学习上有点儿散了。然后，你拿着试卷躲进了大衣柜。”林恩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记得。他怎么会忘？
他还记得，那是妈妈过世的一个多星期，自己天天做噩梦，没有休息好，然后上课没什么精神。
他记得，老师对父亲说：孩子一直很乖，怕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做家长的要好好来解他。老师和颜悦色的样子，他永远记得。
他也记得，自己瑟瑟发抖，他怕他的父亲会生生打死他。
是的，那个时候三年级，是9岁还是10岁呢？
“我永远忘不了我打开柜子，你浑身发抖的样子，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我很前，你说：爸爸，我知道错了，别打。”
林恩源的眼眶湿润了。
是啊，自己浑身发抖的求他，可是还不是挨了一顿打？
“想不到你心里一直记着，怨着我呢。”若不是一直记着怨着，怎么会在说胡话的时候，一直重复呢？
“父亲，儿子不敢。”
不是不怨，只是不敢。
老爷子看着跟前的儿子，突然发现儿子跟他疏远到形同陌路了。
老爷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起身，“一个小时。”转身离开。
“是，父亲。”
林恩源一个人静静地跪在客厅，记忆铺天盖而来。一个一个的片段像无声的镜头，父亲，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从三年级就想着一定要快快长大，离开那个家。
三年级，母亲过世了，我的家也没了。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恩源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倒了一杯热水，身体才舒服了些。
“砰砰砰。”林恩源一惊，平复了一下心情，开门。
“老师，是不是我吵醒您了？”
林恩源看着张扬，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分亲切感，“早醒了。”
“您身体好点了吗？”张扬把打包的餐盒放在桌子上，“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林恩源点点头。
“老师，我给您买了粥，医生说这个好。”林恩源敏感地捕捉到了“医生”两个字，隐隐的有了一些猜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扬很老实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昨晚我说胡话了？”林恩源的声音高了一个分贝，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难怪，难怪父亲突然问了我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王哥真的来过，原来我说了这么多的胡话。
林恩源好像突然有些无力，猛的坐在凳子上，屁股上的伤把他拉回了现实。
原来如此。
“老师？”
“除了躲在柜子里的事情……”林恩源顿了一顿，有些羞于开口道，“我还说了什么？”
张扬看着林恩源，“您大概还说了，爷爷喜欢抱您弟弟，您成绩比您的弟弟好……”林恩源的蓦地想起了昨晚那个断断续续的梦。
“老师。”
“……”
“老师？”
“怎么了？”
“您吃点东西吧。”
“恩。”
“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
“……”老爷子抬头，眼睛看着窗外，外面的天很蓝云很白。
老爷子不开口，林恩源自然也不敢开口，两人就这个样子，一坐一跪。
“记得你有一次怕我罚你，躲进柜子里，还记得是什么事情吗？”怎么会不记得？若不记得，怎么会说胡话的时候说出来？
林恩源抬头，看着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昨天好像刚刚梦到过，父亲怎么？
“不记得了？”
“回父亲，时间久了，不记得了。”林恩源声音轻轻地，没有波澜。
老爷子起身，眼睛扫了扫四周，“戒尺板子之类的有吗？”
“回父亲，儿子这里有一把戒尺。”
“取来。”
“是。”
林恩源手捧戒尺，笔直地跪在老爷子跟前，老爷子不拿，他也只能这么托着。
“你三年级有次考试，你一排的口算没有做，那天我正好去接你，你老师跟我说你最近心不在焉，学习上有点儿散了。然后，你拿着试卷躲进了大衣柜。”林恩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记得。他怎么会忘？
他还记得，那是妈妈过世的一个多星期，自己天天做噩梦，没有休息好，然后上课没什么精神。
他记得，老师对父亲说：孩子一直很乖，怕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做家长的要好好来解他。老师和颜悦色的样子，他永远记得。
他也记得，自己瑟瑟发抖，他怕他的父亲会生生打死他。
是的，那个时候三年级，是9岁还是10岁呢？
“我永远忘不了我打开柜子，你浑身发抖的样子，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我很前，你说：爸爸，我知道错了，别打。”
林恩源的眼眶湿润了。
是啊，自己浑身发抖的求他，可是还不是挨了一顿打？
“想不到你心里一直记着，怨着我呢。”若不是一直记着怨着，怎么会在说胡话的时候，一直重复呢？
“父亲，儿子不敢。”
不是不怨，只是不敢。
老爷子看着跟前的儿子，突然发现儿子跟他疏远到形同陌路了。
老爷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起身，“一个小时。”转身离开。
“是，父亲。”
林恩源一个人静静地跪在客厅，记忆铺天盖而来。一个一个的片段像无声的镜头，父亲，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从三年级就想着一定要快快长大，离开那个家。
三年级，母亲过世了，我的家也没了。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恩源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倒了一杯热水，身体才舒服了些。
“砰砰砰。”林恩源一惊，平复了一下心情，开门。
“老师，是不是我吵醒您了？”
林恩源看着张扬，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分亲切感，“早醒了。”
“您身体好点了吗？”张扬把打包的餐盒放在桌子上，“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林恩源点点头。
“老师，我给您买了粥，医生说这个好。”林恩源敏感地捕捉到了“医生”两个字，隐隐的有了一些猜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扬很老实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昨晚我说胡话了？”林恩源的声音高了一个分贝，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难怪，难怪父亲突然问了我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王哥真的来过，原来我说了这么多的胡话。
林恩源好像突然有些无力，猛的坐在凳子上，屁股上的伤把他拉回了现实。
原来如此。
“老师？”
“除了躲在柜子里的事情……”林恩源顿了一顿，有些羞于开口道，“我还说了什么？”
张扬看着林恩源，“您大概还说了，爷爷喜欢抱您弟弟，您成绩比您的弟弟好……”林恩源的蓦地想起了昨晚那个断断续续的梦。
“老师。”
“……”
“老师？”
“怎么了？”
“您吃点东西吧。”
“恩。”
第六十五章：忆（2）
湘桥宾馆，湘桥市区最好的宾馆。
林老爷子看着钱包里的照片，慢慢伸手抚摸着那有些模糊的照片，口中喃喃，“阿情，我们的孩子好像在怨我。”
钱包里的黑白照片笑靥如花，“阿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只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懂担当有责任的接班人，我竟不知他一直怨着我。”
湘桥华府，林恩源买的一个小套房。
林恩源拿出钱包，里面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我有些累了，当初您走了，为什么不带走我。反正，反正父亲有弟弟。”
无论我多么努力，取得怎样的成绩，在父亲眼中永远是“戒骄戒躁”永远是“尚可”，可是弟弟呢？一点小小的成绩，远远不如我的成绩，父亲也能把他夸到天上去。
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又算什么呢？
林恩源心里有几分烦躁，合上皮夹。
林恩源，还有大半年，大半年就好了，大半年以后抛却林家大公子的身份，游历明川，赏山赏水，细品各地的风土人情。若可以，找到一位明媚的女子，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组建自己的一个小家庭。
思及比，林恩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是啊，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忍耐过去也就罢了。
林恩源抚摸着有些凉意的戒尺，心情缓和了很多。
下午，林恩源坐在飘窗上看书，阳光不太猛烈，斜射进飘窗，把林恩源的身影拉得有些长。
短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林恩源，林恩源看着手机屏幕，满满摁下“通话键”，身体不自然地坐直，“父亲。”
“……”
“父亲？”
“……”
“父……”
“你在哪里？”
林恩源顿了一顿，“儿子在湘桥华府。”
“没有在学校？”
林恩源头脑高速运转，然而细思极恐，“儿子，儿子身体不适，请了一天的假。”
“……”电话那头短暂的停顿，在林恩源思索着要再讲什么话时，电话那头开口了，“晚饭我过来。”电话挂断了。
林恩源有些懵了，晚饭过来？难道父亲现在在湘桥市？
晚饭过来？那我，要准备点什么呢？
林恩源强自按下自己的万千思绪，打开电脑，准备菜单。
傍晚，老爷子和张扬在楼下大花坛相遇了。
“爷爷好。”张扬很矛盾，在他的潜意识里，老师父亲已经被贴上了“坏人”的标签，可是昨晚？张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早上又罚了他家老师跪了一个小时，不然现在绝对不会矛盾了。
矛盾管矛盾，这人毕竟是老师的父亲，该有的尊重，他一定会给。
“是你啊，你多大了？”
“我今年17。”
“17？跟我的小儿子一样大。”
小儿子？
老师继母的儿子？
张扬的眉头一皱，不再接话。
“源儿挺喜欢你的。”不是疑问，是陈述。
张扬没有答话，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一路沉默一路尴尬着，张扬拿出了钥匙，开门。
“这钥匙？”
“老师给的。”张扬补充了一句，“老师不喜欢开门。”
源儿不喜欢开门？
有这么一回事吗？
门打开了，老爷子刚好看到林恩源拿着锅铲的背影，夕阳把他衬的很是柔和。
林恩源左手拿着锅，右手拿着锅铲，在不停地翻炒，透着几分随意自由。这么多年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
印象中的儿子？
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扬……父亲。”眉目中的笑意收敛了，带了几分尊重，放下锅铲，微微低头，“父亲好。”
老爷子皱皱眉，点头，“你做菜吧，我随意看看。”
“是。”
直到老爷子走进书房，直到老爷子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林恩源才舒了一口气，将菜装盘。
餐桌上。
四菜一汤，一瓶红酒。
湘桥宾馆，湘桥市区最好的宾馆。
林老爷子看着钱包里的照片，慢慢伸手抚摸着那有些模糊的照片，口中喃喃，“阿情，我们的孩子好像在怨我。”
钱包里的黑白照片笑靥如花，“阿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只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懂担当有责任的接班人，我竟不知他一直怨着我。”
湘桥华府，林恩源买的一个小套房。
林恩源拿出钱包，里面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我有些累了，当初您走了，为什么不带走我。反正，反正父亲有弟弟。”
无论我多么努力，取得怎样的成绩，在父亲眼中永远是“戒骄戒躁”永远是“尚可”，可是弟弟呢？一点小小的成绩，远远不如我的成绩，父亲也能把他夸到天上去。
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又算什么呢？
林恩源心里有几分烦躁，合上皮夹。
林恩源，还有大半年，大半年就好了，大半年以后抛却林家大公子的身份，游历明川，赏山赏水，细品各地的风土人情。若可以，找到一位明媚的女子，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组建自己的一个小家庭。
思及比，林恩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是啊，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忍耐过去也就罢了。
林恩源抚摸着有些凉意的戒尺，心情缓和了很多。
下午，林恩源坐在飘窗上看书，阳光不太猛烈，斜射进飘窗，把林恩源的身影拉得有些长。
短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林恩源，林恩源看着手机屏幕，满满摁下“通话键”，身体不自然地坐直，“父亲。”
“……”
“父亲？”
“……”
“父……”
“你在哪里？”
林恩源顿了一顿，“儿子在湘桥华府。”
“没有在学校？”
林恩源头脑高速运转，然而细思极恐，“儿子，儿子身体不适，请了一天的假。”
“……”电话那头短暂的停顿，在林恩源思索着要再讲什么话时，电话那头开口了，“晚饭我过来。”电话挂断了。
林恩源有些懵了，晚饭过来？难道父亲现在在湘桥市？
晚饭过来？那我，要准备点什么呢？
林恩源强自按下自己的万千思绪，打开电脑，准备菜单。
傍晚，老爷子和张扬在楼下大花坛相遇了。
“爷爷好。”张扬很矛盾，在他的潜意识里，老师父亲已经被贴上了“坏人”的标签，可是昨晚？张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早上又罚了他家老师跪了一个小时，不然现在绝对不会矛盾了。
矛盾管矛盾，这人毕竟是老师的父亲，该有的尊重，他一定会给。
“是你啊，你多大了？”
“我今年17。”
“17？跟我的小儿子一样大。”
小儿子？
老师继母的儿子？
张扬的眉头一皱，不再接话。
“源儿挺喜欢你的。”不是疑问，是陈述。
张扬没有答话，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一路沉默一路尴尬着，张扬拿出了钥匙，开门。
“这钥匙？”
“老师给的。”张扬补充了一句，“老师不喜欢开门。”
源儿不喜欢开门？
有这么一回事吗？
门打开了，老爷子刚好看到林恩源拿着锅铲的背影，夕阳把他衬的很是柔和。
林恩源左手拿着锅，右手拿着锅铲，在不停地翻炒，透着几分随意自由。这么多年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
印象中的儿子？
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扬……父亲。”眉目中的笑意收敛了，带了几分尊重，放下锅铲，微微低头，“父亲好。”
老爷子皱皱眉，点头，“你做菜吧，我随意看看。”
“是。”
直到老爷子走进书房，直到老爷子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林恩源才舒了一口气，将菜装盘。
餐桌上。
四菜一汤，一瓶红酒。
第六十六章：忆（3）
麻婆豆腐、莴苣炒肉片、肉沫蒸蛋、蒸咸鱼、鱼头豆腐汤。
简单的四菜一汤，家常菜。
林恩源给老爷子倒了半杯红酒，给自己和张扬拿了一瓶酸奶。
大家安安静静的吃饭。
“书不错。”老爷子吃了一口豆腐，不经意说了一句，然后林恩源拘谨的神情变了，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张扬，咬咬牙，笔直的跪在老爷子跟前，“儿子，请父亲责罚。”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张扬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老爷子皱皱眉，看着跪在跟前的儿子，摆摆手，“起来吧。”
林恩源有些震惊，随即明了，张扬在场呢。虽说父亲会罚自己，但是从不在人前。这次，倒亏了这小子了。
“是，父亲。”
“这书都是古籍，好好保管。”
“是，儿子明白。”
这个不大的套房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房，全是一个小型图书室吧，一排一排的书籍。
这些书籍有些是寻常能买到的，有些是林家世代流传的古籍，有些是林家祖宗自己的手稿。
价值连城。
这样的书籍，虽说老爷子没有严禁带出，但是好像这样带出来也不太好。
而，老爷子没罚，也不知这事是否揭过了。
晚饭后，老爷子看电视，林恩源随侍左右，张扬在洗碗。
没多久，在张扬洗碗还没结束之前，老爷子就决定离开了。
一楼，大花坛。
“好了，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是，父亲。”
“……等一下。”
林恩源转身，恭恭敬敬。
“……”
林恩源抬头，不解。
“林家早晚是你的。”
“……”
“你和志远终究是不同的。”
“儿子明白。”
不同。
对啊，我们何曾相同过。
林家的家法，我从小挨到大。而他呢？父亲您舍得如此责罚吗？即便是他错了，您也是和颜悦色，细细开导，不忍苛责。
“你不明白？”
“……”
“好了，你回去吧。”
“……是”
老爷子坐上车走了，林恩源还是站在大花坛旁，细细回味老爷子的话。
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是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
十月过后的初秋，温差已经有些大了，风吹在身上，林恩源的胳膊小腿有了一层小小的细细的疙瘩。
林恩源转身，朝小套房走去。
张扬坐在餐桌上写作业。
“不去晚自习？”
“老师，我请假了。”
“哦？跟谁请假？”自己才是班主任，要请假也是跟自己请假不是吗？
“跟副班主任请的。”林恩源点点头，也是。
“理由呢？”
“……身体不适。”林恩源皱着眉头，打量着张扬，然后聚焦在他的屁股上，“没到请假的地步吧。”
张扬顺着林恩源的目光，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错了。”
“下不为例。”
“谢谢老师。”张扬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在餐桌上写作业，“老师？”
“恩？”
“我可以问您借点钱吗？”
“当然，自己拿。”林恩源对张扬是完全的信任。
张扬的解释从嘴巴落回了心里，径直拿起餐桌上的皮夹，打开，入眼的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里面的人二十来岁，还扎着辫子，笑靥如花。
“这是你奶奶。”林恩源凑近一看，声音不低不高，“那是她二十五岁的照片，也是我手里的唯一一张。”林恩源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有些迷离。
而张扬的手像触了电似的，迅速合上了照片。
“扬扬？”
“恩？”
“如果我离家出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孝。”
“我相信老师一定有老师的理由。”如同林恩源信任张扬一般，张扬也十分信任林恩源，那种不问理由的信任。
有人说，问了理由的相信是被说服，那已经用了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从而选择相信。
真正的信任，是不问为什么。
“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就一直缠绵病榻。那年，我三年级，妈妈突然就去了。你知道吗？我早上还在跟她说话，放学回来，我妈妈就去了。”林恩源的声音不是很重，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心里憋久了，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吧。张扬很庆幸，今天他请假了。他请假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不是自己自己身体不适，而是为了照顾身体不适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妈妈发现我父亲外面有人了，急怒攻心才去了。”
“……”张扬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嘴很笨，什么都不会说。
“林家世代清贵，别说现在，就是以前法律允许三妻四妾，林家的家规也是不许纳妾的。可是我的父亲，外面居然有人了。”林恩源哀极反笑了，慢慢闭上眼睛，有些自嘲道，“子不言父过，我也不配为林家人。”
也？
“老师，人非圣贤。”
“……”
“我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虽说张扬不喜欢老爷子，老爷子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坏人，可是他知道，父子亲情，血溶于水，开解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妈妈过世没有一年，父亲就把那个女人接进门了，如此迫不及待。”林恩源笑了，“也是，毕竟要给林志远一个身份，毕竟这是林家的子嗣。”
“老师……”
“你不必说，道理我都懂。”
柔和的灯光洒在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朦胧感。明明很朦胧，可是张扬就是能感觉到林恩源那散不开的忧伤。
“老师，你好歹有父亲，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我连父母都不曾见过。”张扬的声音不重，林恩源听的分外清晰，“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被遗弃了。”
林恩源一顿，他总算明白张扬那淡淡的忧郁如何而来了。
“我不怪他们，因为怪责他们，就是也是给自己上了个锁。不恨，亦不原谅。”
“……”
不恨，亦不原谅。
林恩源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你是个通透的人，有大智慧，我……不如你。”
“老师不要取笑我，说易行难，如果现在我的父亲站在我跟前，我不见得有这样坦然的态度，事不关己，所以胸襟宽广。”
很多时候，因为旁观，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能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即便做不到，你也想到了，你比很多人都优秀。”
张扬笑笑，没有说话。
林恩源的忧伤，被张扬一打岔，心情舒缓了很多。
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气氛分外和谐。
“扬扬，明天考试，我要满意。”
“我会尽力。”
麻婆豆腐、莴苣炒肉片、肉沫蒸蛋、蒸咸鱼、鱼头豆腐汤。
简单的四菜一汤，家常菜。
林恩源给老爷子倒了半杯红酒，给自己和张扬拿了一瓶酸奶。
大家安安静静的吃饭。
“书不错。”老爷子吃了一口豆腐，不经意说了一句，然后林恩源拘谨的神情变了，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张扬，咬咬牙，笔直的跪在老爷子跟前，“儿子，请父亲责罚。”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张扬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老爷子皱皱眉，看着跪在跟前的儿子，摆摆手，“起来吧。”
林恩源有些震惊，随即明了，张扬在场呢。虽说父亲会罚自己，但是从不在人前。这次，倒亏了这小子了。
“是，父亲。”
“这书都是古籍，好好保管。”
“是，儿子明白。”
这个不大的套房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房，全是一个小型图书室吧，一排一排的书籍。
这些书籍有些是寻常能买到的，有些是林家世代流传的古籍，有些是林家祖宗自己的手稿。
价值连城。
这样的书籍，虽说老爷子没有严禁带出，但是好像这样带出来也不太好。
而，老爷子没罚，也不知这事是否揭过了。
晚饭后，老爷子看电视，林恩源随侍左右，张扬在洗碗。
没多久，在张扬洗碗还没结束之前，老爷子就决定离开了。
一楼，大花坛。
“好了，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是，父亲。”
“……等一下。”
林恩源转身，恭恭敬敬。
“……”
林恩源抬头，不解。
“林家早晚是你的。”
“……”
“你和志远终究是不同的。”
“儿子明白。”
不同。
对啊，我们何曾相同过。
林家的家法，我从小挨到大。而他呢？父亲您舍得如此责罚吗？即便是他错了，您也是和颜悦色，细细开导，不忍苛责。
“你不明白？”
“……”
“好了，你回去吧。”
“……是”
老爷子坐上车走了，林恩源还是站在大花坛旁，细细回味老爷子的话。
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是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
十月过后的初秋，温差已经有些大了，风吹在身上，林恩源的胳膊小腿有了一层小小的细细的疙瘩。
林恩源转身，朝小套房走去。
张扬坐在餐桌上写作业。
“不去晚自习？”
“老师，我请假了。”
“哦？跟谁请假？”自己才是班主任，要请假也是跟自己请假不是吗？
“跟副班主任请的。”林恩源点点头，也是。
“理由呢？”
“……身体不适。”林恩源皱着眉头，打量着张扬，然后聚焦在他的屁股上，“没到请假的地步吧。”
张扬顺着林恩源的目光，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错了。”
“下不为例。”
“谢谢老师。”张扬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在餐桌上写作业，“老师？”
“恩？”
“我可以问您借点钱吗？”
“当然，自己拿。”林恩源对张扬是完全的信任。
张扬的解释从嘴巴落回了心里，径直拿起餐桌上的皮夹，打开，入眼的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里面的人二十来岁，还扎着辫子，笑靥如花。
“这是你奶奶。”林恩源凑近一看，声音不低不高，“那是她二十五岁的照片，也是我手里的唯一一张。”林恩源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有些迷离。
而张扬的手像触了电似的，迅速合上了照片。
“扬扬？”
“恩？”
“如果我离家出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孝。”
“我相信老师一定有老师的理由。”如同林恩源信任张扬一般，张扬也十分信任林恩源，那种不问理由的信任。
有人说，问了理由的相信是被说服，那已经用了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从而选择相信。
真正的信任，是不问为什么。
“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就一直缠绵病榻。那年，我三年级，妈妈突然就去了。你知道吗？我早上还在跟她说话，放学回来，我妈妈就去了。”林恩源的声音不是很重，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心里憋久了，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吧。张扬很庆幸，今天他请假了。他请假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不是自己自己身体不适，而是为了照顾身体不适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妈妈发现我父亲外面有人了，急怒攻心才去了。”
“……”张扬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嘴很笨，什么都不会说。
“林家世代清贵，别说现在，就是以前法律允许三妻四妾，林家的家规也是不许纳妾的。可是我的父亲，外面居然有人了。”林恩源哀极反笑了，慢慢闭上眼睛，有些自嘲道，“子不言父过，我也不配为林家人。”
也？
“老师，人非圣贤。”
“……”
“我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虽说张扬不喜欢老爷子，老爷子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坏人，可是他知道，父子亲情，血溶于水，开解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妈妈过世没有一年，父亲就把那个女人接进门了，如此迫不及待。”林恩源笑了，“也是，毕竟要给林志远一个身份，毕竟这是林家的子嗣。”
“老师……”
“你不必说，道理我都懂。”
柔和的灯光洒在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朦胧感。明明很朦胧，可是张扬就是能感觉到林恩源那散不开的忧伤。
“老师，你好歹有父亲，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我连父母都不曾见过。”张扬的声音不重，林恩源听的分外清晰，“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被遗弃了。”
林恩源一顿，他总算明白张扬那淡淡的忧郁如何而来了。
“我不怪他们，因为怪责他们，就是也是给自己上了个锁。不恨，亦不原谅。”
“……”
不恨，亦不原谅。
林恩源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你是个通透的人，有大智慧，我……不如你。”
“老师不要取笑我，说易行难，如果现在我的父亲站在我跟前，我不见得有这样坦然的态度，事不关己，所以胸襟宽广。”
很多时候，因为旁观，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能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即便做不到，你也想到了，你比很多人都优秀。”
张扬笑笑，没有说话。
林恩源的忧伤，被张扬一打岔，心情舒缓了很多。
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气氛分外和谐。
“扬扬，明天考试，我要满意。”
“我会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