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小小(M\/F,有甜有虐,坚决不坑~~)

第八十一章 扫尾
小小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大少爷半身的血,紧抱着她,铁钳般的手臂架拖着她,她甚至感受到了大少爷身上渗出的血迹。还有铁壁般蹲立在他们身前的陈侍卫,欣然玩笑时的“南南哥”,一身的血岿然不动,倒下时,血盖了满脸。小小呆愣着大眼睛,无法思考、无法挪动身子,眼前只有大少爷和陈侍卫浴血般的身影,耳边只有大少爷最后那句没有憎恶、没有冷漠,只有冷静叮嘱的“贴着树干往前跑,听到没有?”
小小半趴在贺焕身后,屁股上好像很痛,哦,刚刚被贺老大当着众人扒光了裤子打屁股了。小小慢慢俯下身子,被夜风吹硬的身体在车里不断释放的暖风中慢慢松缓下来。望着贺老大的椅背,半张着嘴,两眼逐渐茫然。
贺焕自上车后就不停地打着电话,快一个小时了也没断过。小小听不到贺老大在说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荒诞、不可置信的回忆里。贺焕也没空理小小,刚才打她时上下扫了一遍,除了曾破点皮,没有大的外伤。他有一堆的事儿要处理,至于这小丫头,等过几天,再好好跟她算,一次把她收拾服帖了,让她再也不敢一回回的撒欢惹祸。
听廖明凯汇报了近半个小时分钟,贺焕才接起了吴正的电话。扫尾的吴正已经简单料理了山上、山下的狼藉,带人一路飙车跟过来了。贺焕轻轻的转了下头,只能看见小小光着脚丫趴在后座上,小脑袋在他椅背后面,看不到表情。听完吴正和廖明凯的电话,实在不知是该暴怒这丫头连累了泊然,还是该感谢她的歪打正着。
枪声响起时,贺焕、甲一、甲二便往小小如厕的地方跑去,按照哥俩的默契,古楷听到枪声后会第一时间护着小小回到车队。甲一、甲二虽然在古楷示意下没有走近小小如厕的地方,免得那丫头害臊,但还是站在路边没让古大少离开他们的视线。贺焕转身飞奔时,夜视极佳的他们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古大少奔向了石头后面,可是在榕树遮挡下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贺焕没有迟疑,不待古楷自己过来,带着一行四人和后面紧跟过来的陈峰南大步追了下去,几步跨到大石头那时,发现小小和古楷皆无。贺焕心里一沉,心思一转便猜到个大概,当时来不及决定到底要把小小砍成几段,便寻着痕迹一路找去。贺焕眯眼回忆了一下附近地形,于是几个手势下去,他带着甲一走中路直奔水洼,甲二带着两人搜北路、阻断伏击,陈峰南伤重,殿后。
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远处小小的惊呼声和此起彼伏的枪声。贺焕强稳下心神,竖耳判断了一下位置,吹起了暗哨,得到古楷的回应后,数人心里微定。可即刻,贺焕两人便遇到了北坡射来的冷枪,回手解决之后,甲二一队也遇起了遭遇战。当贺焕和甲二被绊住时,从小与古楷摸爬滚打、里应外合干缺德事儿极为默契的陈峰南在众人的枪火掩护下,抄后路一路滴血地找到了古楷趴伏的地方,看着古楷半身是血的把小小保护在地,陈峰南来不及多想,便飞扑上去,挡在了二人身前,右腿、左腹随之中枪,跪倒在地后,硬挺着最后一口气,吐口血水,抬手扫射。陈峰南心理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撑到贺老大到来,直到浑身冷颤不止再也坚持不住时,也不理会古楷死命的拉拽,依旧挺跪在他们身前,直到看到贺焕的身影,才两眼一黑,再无知觉。
贺焕上车后,才知道吴正的电话是廖明凯打来的。单家狗急跳墙,不知何处走漏了消息,他们得知了贺焕和古楷今晚要去古家的云晓庄园,便在古楷常走的北路设伏。可真正的设伏地点并不是小小的尿遁处,而是再往前方六百米不到的一个V形坡。那里两边扫射,除非铁甲防御,否则难以全身而退。而单家更是在V字坡下埋下了四枚炸弹,贺焕的两辆路虎、古楷的两辆悍马即使是铜墙铁壁,也难逃被炸成个骨架。即使万幸逃出车外,二十余人持枪以待,单家摆明了倾其所有,打算鱼死网破。
但小小的的临时尿遁,车队的突然停靠,让埋伏在前方的单化明吃惊非常,被贺焕打怕了的他不确定是走漏了消息还是贺焕的疑兵之计。但事已至此,回头也无活路。于是放弃炸弹,带人急速跃上西坡山林,一半借地势下攻,一半在东处低洼处断尾。结果陈峰南被西坡的乱枪射穿了左臂,而小小若不是古大少的一扑,也会被东坡截断的人一枪打透。
贺焕目露冷凝,若不是小小突然蹦跶这么一出,他们兄弟俩,哦,兄妹三人,再加上那些弟兄今晚都得见阎王。贺焕青筋暴起,单化名已经被黄达卸手、卸脚、踢断了子孙根,绑在了后面,留他一口气,等钓出那条大鱼,必开刑堂活剐了他。而单家其他人,他再不会手软。
除了古楷和陈峰南的伤势外,最让贺焕头疼的则是廖明凯的电话:“老大,是蒋正杰找人给我放的消息,我宁可信其有,先给吴正打了电话。若是……我稍微犹豫些,大哥,我对不起你。”贺焕没有安慰他,十多年的生死之交,多说反倒无用,点点头道:“老蒋又反水了?”
廖明凯讥讽地笑道:“让老陈去接应你们后,我回头去查了,老蒋突然反水,是因为他那宝贝儿子突然从英国回来了。”贺焕一愣,廖明凯嘲笑道:“人越老,胆越小。老蒋本来以为把他儿子送了出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谁知道他那儿子几天前就跑了回来,非但没有回蒋家找亲爹,前两天……”廖明凯犹豫了下,接着说道:“还到你西山别墅附近晃了几趟。老蒋西山的房子也在附近,所以当时西山的人也没在意,而且那蒋唅这几天打扮地跟个脏猴似的,就在老大你下山的通道上蹲守着,一人没带,也没有家伙事,三餐啃着面包,就蹲在防滑林里,蹲了快三天。”
贺焕眉头紧皱,下意识看了看后座上毫无生息的小小,电话隔音效果极好,便沉着脸示意他接着说。廖明凯轻嘲道:“我调了录像,刚才大概扫了一眼。那小子也怪,凡事下山的车,我的或者老陈的,他都不理,似乎只等着大哥你的车。他也不往警戒线里面跑,就蹲在半山腰,那片老人儿多,各家少爷小姐们怪性子的人海了去了,西山的人直到看到视频才认出是蒋家新晋的大少爷。”
贺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眉头更紧,问道:“人呢?”廖明凯道:“昨天被蒋正杰抓回去了,本来想连夜把他儿子再送走,结果,蒋唅昨夜就不见了。老蒋大概以为他儿子落我们手里了,所以又来卖好了。”贺焕微愣,廖明凯接着道:“已经布下人手去找了。”贺焕静了一会,点点头,又说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刚进C城,便迎面遇上了带人急赶过来的陈光礼,双方车队都未减速,陈光礼打手转向,两车越前、两车殿后,一路护着贺焕和重伤的古楷疾驰到了温泉山庄。吴凡已经带着陈医生、谷医生做好了准备。
欣然刚病时,不习惯突然退学在家,闹腾了一阵,古大少训斥了几句,按腿上扇了几巴掌之后到底心疼。看着妹妹在古宅里实在寂寞难耐,便在温泉山庄,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所有欣然可能用到的医护设备都置办齐整后,把妹妹接过来住了几个月。结果欣然当年没有用上,他自己倒是用上了。古楷和陈峰南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手术灯亮起时,贺焕才想起来被他扔在车后,一直没空搭理的小丫头。
贺焕点上烟,狠抽了一颗后,转身出门。吴正站在他车旁,背对着车门,对后座上依旧瞪大着眼睛、无声无语的小小视而不见,只默默的警戒着。贺焕打开车门,喝到:“下车。”小小一个激灵,猛然起身,险些撞上了车顶,根本不敢看贺老大的脸色,连滚带爬的摔到了地上。吴正依旧背着身,目不斜视。贺焕看着腿软到站不起身的小小,长叹口气,一把把她捞起,抱在了怀里,沉着稳重的吴大军师,霎时身形不稳虎躯一震。
贺焕寻思了一会,便把小小扔到了古大少惯住的房间隔壁,回手叫来了护士给她查下外伤,自己则站在门口抽上了烟。小小如僵硬的尸体般由着两个护士脱光了衣服,上下查验了一番,不动不说话,趴在床上,只会睁着眼睛。陈医生带来的小护士,即使训练有素,看到长身英挺、俊眉深邃、直立在窗口抽烟的贺焕也微微的红了脸,上前轻声道:“手肘和膝盖有轻微的擦伤,已经上了药,其他地方没有大问题,就是,就是,屁股上红肿地比较厉害,刚刚喷上了药。”贺焕回头看了一眼喷完药光着屁股的小小,皱了下眉,到底什么都没说,便带了人出去,反手带上了房门。
古大少子弹取出后,还在昏迷状态,虽然失血过多,但不是致命伤,谷医生叮嘱着注意消炎,防止伤口感染。刚找到古楷时,贺焕便看了伤口,他极清楚古楷的体质,也看到了枪伤的深浅,虽然暴怒,却未过多担忧。反倒是陈峰南,一枪穿射左臂、一枪打到大腿,一枪伤了脾脏,还在抢救中。
到山庄前便给胡伯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胡伯半天没醒过神,立马就要过来。贺焕忙拦住了:“这边我安排了,胡伯,你和胡婶都到医院,这几天别让默然出门,医院我安排好了,他们狗急跳墙,我怕他们再打上欣然的主意。”胡伯连连点头,忙问着古大少和小小的情况,贺焕道:“泊然是外伤,明后天能醒来,血出的多了点,但没有危险。小小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吓着了,我找人看着她呢。这几天我料理一下外面,过几天弄干净,我把她送回古宅。”胡伯长叹口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忙点头道:“阿焕,辛苦你了,老爷子那……”
贺焕正愁怎么跟舅舅开口,老爷子在B都,看似拜亲访友,实则暗涛汹涌,这个时候告诉他泊然为救小小重伤,真不知道舅舅是该喜还是该忧。想了一下问道:“老爷子知道泊然把小小送走,怎么说的。”胡伯一拍大腿,忙道:“真是巧了,晚上我给老爷子打电话,手机转到了秘书台,我打到赵秘书那,赵秘书说严家大公子正设宴款待老爷子,我就没提小小的事儿。”
贺焕一惊,老爷子昨天刚到B都,太子爷就设宴款待,他们哥几个的交情都未必如此,只能是……贺焕心里大定,终于明白了单家为何突然狗急跳墙,破家丧产地要置他们哥俩于死地,原来B都风向已变。转念道:“胡伯,先不用跟老爷子都说,我跟舅舅只提我遇袭,不提泊然和小小的事儿。等老爷子回来,让老爷子做主吧。”胡伯一寻思,虽然隐瞒并不好,但是此时除了让老爷子分心,再无用处,见贺焕已布置妥当,便点头应下了。
直到天光大亮,陈峰南终于被抢救过来后,贺焕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连夜几乎把所有心腹里三层外三层的安排在了庄园附近,又仔细查验欣然和默然所在医院的布防,命令了陈光礼等人整装待发,最后只身进到了古大少了病房。在依旧昏迷中的古大少床前站了许久,脸色铁青阴郁,浓浓的心疼后怕涌上了眉间。贺焕使劲儿搓了搓脸,深吸口气,转身出门去了隔壁小小房间。
小小正光着下身趴在床上安静地喝着粥,一口一口机械般的往嘴里咽着,屁股上依旧红肿着,两条小细腿皮包骨头般摆在了床上。直到贺焕走到床头,小小才听到脚步声,猛然转头,看到沉着脸的贺老大,左手一抖,手腕一翻,半碗热粥泼洒在了贺焕身上,小小眼睛一闭,“滋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几下把自己裹得严实,瑟瑟抖着,再也不肯抬头。
贺焕看着自己刚换的衣服上那冒着热气的米粒,再看着小仓鼠般缩成一团对他视而不见的小小,拳头捏的嘎巴响,一把连人带被子捞了过来。约莫着小小屁股所在的位置,挥掌打了下去,大巴掌打在被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贺焕使了五成力,见小小也毫无动静,不禁后悔应该给她准备床薄被。
两下子把小小脑袋巴拉出来,看她两手捂着脸,抵在被子上,说死也不肯抬头看他,到底气笑了,抬起的胳膊也挥不下去了。见这丫头居然摆出跟古默然一模一样的鸵鸟造型,一肚子怒火突然撒了出去,脸色缓了缓,罢了,等泊然醒了,让他自己跟她算吧,到时候他打不了,大不了自己帮把手。
面上缓了下来,嘴里依旧冷声道:“这回你祸闯大了,怎么个打法等你家大少爷醒来,他做主。但是我回来之前,你要再敢踏出大门,迈出一步五十板子。一小时一算,听到了没有?”
小小如鸵鸟和啄木鸟杂交般,不停地点着头,边点头边把小脑袋往枕头下面钻,身上冷汗出透,也不肯抬头。贺焕时间紧,也懒得再跟她计较,想了一会,最后无奈的沉声道:“你呀,自作聪明,伤人伤己。你家大少爷都给你安排好了,等这阵过去,你只管好好上学,其他的,等他醒过来,你们自己说吧。”语气透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说罢不理会猛然僵硬住的小小,大步走了出去。
由始至终,小小未出一声。


PS:嗷唔,将近五千字的大章,所以,孩子们,今晚可能米有了。
还有好多话要说,明天聊哈。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6 19:59:00 +0800 CST  
今天是高考日,孩子们加油!成可喜,败亦不可悲,尽力即可。为了表示对高考孩子们的祝福和鼓励,俺决定今天停更一天,焚香祈祷,阿门~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7 10:35:00 +0800 CST  
第八十二章 延误
温泉山庄的大管家姓袁,是当年顾氏夫人顾高歌跟古涵山迁居C城时,顾家安排的陪嫁之一,年纪不到四十,却在温泉山庄帮古楷兄妹看了近十年的家。原来的总管姓顾,是顾高歌的远房亲戚。顾高歌刚去世时,古楷有一段时间躲在山庄里避不见人。古涵山带着贺焕来寻时,顾总管不仅将古涵山挡在了门外,还出言讥讽,秽语满口,血气方刚的贺焕一脚将他踹出两米远,顾总管霎时倒地不起。闻声出来的古楷惊呆在一旁,贺焕上前一个嘴巴将古楷扇倒在地,一声不发,只满脸失望的看着他。古楷暴怒而起,双拳紧握,孤狼般愤恨的眼睛转瞬泪流满面。贺焕不理,只一句:“父子家事,竟容得外人多嘴,你自己看着办。”
古涵山只满身颓唐地看着大儿子,一语未言,转身即走。而捂着脸原地呆立了近三个小时的古楷,醒神之后,立马发落了以顾家长辈自居多年的顾总管,然后简单的收拾了随身东西,一字未留,只身远走他乡。走前,留下了当时仅三十多岁的袁同帮他看家。
这些年,儿子都已经上小学的袁同一直守在山庄,为一年回来不了几趟的古家兄妹打点一切,虽然古家给的酬劳不低,但因能守得住这十年寂寞和单调,古楷心理也颇为敬重,甚是厚待。袁同虽不知当年顾夫人出事详情,但对古家上下各位主子的脾气却早已熟知,深知无论人家父子、兄弟之间如何,他一个外人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插手。所以,看着古楷半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时,早就被两个医护队紧张待命的阵势吓了一跳的袁同立马安排左右,打点起古大少和贺老大身边所有人的吃喝住行,多一句都不敢问。
随后看到贺老大亲自抱着一个瘦弱脏乱、满脸惊恐的漂亮小丫头进来时,袁同也是一眼未多看,只按照贺老大的安排,拿来了大小姐备在山庄里的衣物给了那个小姑娘,又牢记了贺焕临走前的嘱咐,只要她不出大门,一切随她,吃喝换洗不许怠慢,如果有什么不对,立马给他电话。
袁同初见小小时心里大惊,这小姑娘洗干净之后虽然干瘦的吓人,但眉目间的精致却掩也掩不住,他没有见过孟庭芳,却在小小不经意的侧头时,恍惚看到了欣然大小姐的模样。
古大少尚未苏醒,袁同此时也没有心情多猜,只按照贺焕的吩咐,吃喝极其精细地伺候着这位不知道来历的姑奶奶。他从未接触过小小,对小小脾性一无所知,而古楷身边之人和贺焕留下的吴正等人嘴巴都跟河蚌似的,半个字都不肯多说。所以袁同连古大少受伤的原因都不知道,也更无从打听小小的性格、脾性。所以,小小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偶尔闲暇,就在桌上写写画画,除了送饭时间,一有生人进她卧室,头也不抬谁人都不理,袁同也不知道这比欣然大小姐还古怪的性子是否正常。这样连续四五天,照顾完虽然苏醒过,但依旧长时间昏迷的古大少后,战战兢兢地给贺焕打了电话。
贺焕接电话时,正和古涵山视频对话,沉默着听了袁同汇报后,低头一寻思,那丫头以前闯祸后也是一身炸毛,惶恐地像犯错的是别人似的,便没有多想,吩咐道:“起居上照顾好,其他的随她。”袁同领到上谕,也放下了一颗心,全身心的投入到古大少和陈峰南的康复大业上去了。
所以小小自枪战后近一周未发一言,每晚越来越长时间的低烧,每日越来越久的睡眠,山庄内外,无人知晓。
贺焕在古大少苏醒后的第五天终于彻底将单家连根拔起,无论是江湖私了还是对簿公堂,贺焕皆证据俱全、气势强硬,单家和他背后的主子都难再发一言。古涵山在B都稍松了一口气,贺焕这一仗打得漂亮,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满身疲惫却一脸轻松的贺焕来不及犒劳这几日统统掉膘数斤的四大金刚,摆了摆手,上车便往山庄飚去。松泛起来的廖明凯一脸暧昧的笑容望着贺老大的背影,拍着陈光礼的光头感慨道:“老陈,这揍是小别胜新欢呀,小女友的魅力是无穷地,得嘞,哥也回家搂媳妇去喽。”陈光礼懒得理他,巴拉下他那脏爪子,立马上车带人紧随上去。被吴正叮嘱过数遍不要私议贺老大私事儿的吴凡,立马离他俩两米远,边开车门,边好心的提醒道:“廖哥,您那五十棍子,要不我跟刑堂说说,等你搂完嫂子再打?”廖明凯脸色一紫,抬脚踹去,吴凡早踩上油门飞得远远了,潇洒地给廖八卦喷送尾气数口。
一大清早小小就从送饭的工人嘴里听到了古大少早已清醒的消息,吃饱喝足之后,跑到卫生间使劲儿冲了个澡,自觉洗干净之后,套上拖鞋,猫腰出门贴墙溜到了隔壁古大少的房门口。门口伫立的甲一、甲二对在自己家门口做贼似偷窥的小小视而不见,上头的意思,这丫头跟古二少的危险级别逐渐趋同,能有多远躲多远,躲不起就当看不见。小小见甲一、甲二对她扒古大少门缝的行为视而不见,心里大定,于是接着在众目睽睽、监控遍布之下,一身鬼祟地佝着腰推开了古大少的房门,轻抬脚迈了进去。卧室里只有沉睡中的古大少一人,那一身让她寒战数夜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赤裸着上身,半个身子裹缠着纱布,脸颊凹陷,眼底青黑,小小眼泪喷出,昏睡中的古大少似乎与终日病弱苍白的欣然重合了起来。小小发不出声音,只堵着嘴,浑身颤抖。
小小慢慢走到古大少床边,跪在了床边地毯上,上身趴在他头边,看着卸下一身坚硬、倒刺,皱眉沉睡的大少爷,小小不知作何是好。感谢上天,他还活着,可她也活着,这让她何以为报?
小小就这样不错眼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古大少,突然激灵了一下,忙伸出小爪子,哆嗦着嘴唇,伸出食指慢慢地伸到了古大少鼻子下面,咬紧了牙关,仿佛天塌一样的可怕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直到手指上感受到了古大少呼出的一丝热气,小小才冷汗尽出,轻哼一声,虚脱般趴倒在了床头。
从小小扒门时就惊醒过来的古楷,再也忍不住,强挺着麻药退去伤口愈合的剧痛,咬着牙,哑着嗓子猛喝道:“出去!”
小小声都没出,脑子反应过来前,已经转身跑了数米,管不上蹬掉的一只拖鞋,百米冲刺般跑到了房门口,拉开房门,“滋溜”一下钻了出去。本还想再打量她一下的古大少看着小小那堪比古默然的逃窜速度,呼吸频率又加快了。
直到飞奔出屋,小小狂跳的心脏也没有平复下来,蹲在门口大口喘了半天气儿,擦擦一脑袋的冷汗,不理会甲一、甲二对视后嘴角抽搐的表情,转过身去,又扒开了古大少的房门。小小蹲在地上,借着门缝里的光线,直着脖子往里探着,想再次确定刚刚被她惊醒的古大少是否还活着。甲一、甲二,古楷卧室套房里值班的大夫、护士,还有监控中心的众人都在小小刚才那伸手一探后的疯狂逃窜,和如今一脸望夫石般的表情下,集体黑线。
贺焕带着吴正、陈光礼等人上楼时,便看到守在古大少房门口的甲一、甲二中间蹲跪着一个小身子,古大少房门开了一条缝,那小身子半拉脑袋探了进去,身子留在外面,而甲一、甲二那一脸便秘拉不出的绝望在看到贺老大上楼时立马变成了灾区人民见到解放军的感激欣喜之情。
贺焕站在小小身后愣站了半分钟,欣然的睡衣穿在小小身上长出了一截,小身板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前几天打的巴掌大概消退了去,屁股上也扁扁的,贺焕正寻思着这回要怎么罚她,便被小小“噗通”跪坐在地的动静弄回了神。
小小体力不支,探着脑袋观察了又熟睡过去的古大少好大一会,早就支撑不住了,可又不敢再进屋,就支着身子,只把小脑袋伸进去不停地望着,望得浑然忘我。古楷被参观地悲愤异常,却无力再喝止,自暴自弃般地转头又睡去。所有守卫、警戒的众人见古大少没有再出声,便把如参观动物园般不停抓耳挠腮、一脸欲求不满的小小当成空气,视而不见,由着她蹲坐在古大少房门口,当活体门画了。
贺焕见小小这架势似乎没完没了,走到近前,低喝一声:“起来。”小小“啪唧”一下趴倒在地,自动回缩的房门“咣当”一声夹到了伏趴在地的某人的小脑袋,小小抱头猛坐起,忙缩回脑袋,跪坐在地上揉得欢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两手抱头僵住了般,一卡一卡的转过头来,果然是消失数日的贺老大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一脸冰沉似水,小小忙伸下爪子堵进了嘴里,大眼睛里涌出见鬼般异常惊恐的神情,刚在监控器前因小小逛动物园般造型憋笑了近二十分钟的吴正终于挺不住,难得有表情的脸上渗出一丝笑意,怕被眼看就要气爆的贺老大扫到台风尾,忙把脑袋转了过去。陈光礼是第一次正面打量小小,久闻大名,真不如一见呀,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过孱弱,侧眼瞄着自己老大的健壮身躯,再看一眼这丫头的小身子骨,咳咳,受得了吗?还没脑补完,就看到这小丫头一脸见鬼般地惊呆样子,然后听到了贺老大不断变粗的呼吸声,和捏手指的嘎巴声,陈光礼眼看不对,瞄了眼不动声色后退的吴正,忙有样学样的往后蹭去。
贺焕实在不想现在就揍她,等泊然能坐起来,一定扒光了她裤子,一板子一板子的抽她,这回不把她屁股打开花,床上躺上一两个月,都算轻饶了她。贺焕咬牙,就算老爷子求情都不行,不把这丫头性子打回来,麻烦事儿没个头。强压下要抽人的怒火,低吼道:“回房去。”
小小屁声儿没有,忙爬起来准备转身就跑,可腿软脚麻,连起了三次都没蹦起来,仿佛故意原地蹲起就不走般,逗着越来越僵硬的贺老大。陈光礼再忍不住了,忙后退几步,捂脸闷声大笑。贺焕捏着拳头眯眼盯着小小,小小冷汗已经把欣然最厚的这套睡衣塌透了,天知道她不想跟贺老大多呆一秒钟,第四次,一咬牙,终于站了起来。拖着只剩一只的拖鞋,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再次摔倒,四肢着地间,穿着最后一只拖鞋的右脚被滑的猛然后蹬,在小小再次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窜间,最后一只拖鞋带着小小脚底透湿的冷汗向身后的贺焕直直飞去,吴正眼疾手快,在拖鞋离贺老大脑门十公分处,一把抓住了凶器。拖鞋到手后,再不敢看贺老大黑透的脸色,拽着陈光礼连退了数步,才躲开了贺焕一身狂躁欲暴的憋屈大杀气。

PS:今天高考,焚香沐浴之后,觉得不更不舒服斯基,就捂脸发上来了。
今天还没拍上小小,我每次,哦,不是我,是小小她大、二、表等不同哥不同排列组合拍她,俺就是一背景介绍的。
每次他们拍小小之前,我都要调戏我一个同学。好吧,好有逻辑关系=。=!
我有一89年的女同学,美女,真的是美女,我高中最好的两个闺蜜都是班花、校花级的,本科到现在俺也算阅美无数了,但是这个89年的小姑娘还是让我等俗人一看惊艳,百看不厌。最让我心水的是,她人品性格极其的好,温软、没心机、谦让,除了偶尔跟亲近的人使点小性子,绵软得很。嗷唔,再次声明,我性取向很正常!最让我稀罕的是,她很少把自己长得漂亮当回事,这是让俺崇拜又愤恨的地方,她也跟小女孩一样喜欢照镜子、换衣服,但是每次我们夸她漂亮时,她都脸红的要命,夸一次红一次,而且除了几身学生装,全然无雕饰。每天除了从不逃课,就是泡图书馆,剩下的时间就是到对面的学校给留学生代课,生活单调简单不张扬。
孩子们,原谅我吧,我一夸上人,就这毛病,不踹停不下。
好吧,回到原点,为啥我要调戏她才能拍小小呢。因为她眼睛好大,典型的瓜子脸,大眼睛占了小半张脸,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小脸很漂亮。尤其专注备课、上课,吃东西的时候。哦,又跑了,对了,除了有些太平公主,身材很……完美!所以,捂脸,羞涩,每次拍小小之前,我都要在她身上YY一遍又一遍。
上大课时我们坐一块,上小课时我俩同桌,我经常装作不经意的揪她一下、掐她PP一把,她也不当回事,同学嘛不调戏不正常思密达。就在我这无数次的观察和无数次的揪掐后,我找到了拍小小的分寸。
嗷唔,虽然她不知道我在写小说,也不知道数次把她当我女主角的外形模特,但是,还是悄悄的道声辛苦吧(淫荡的笑~~)。今天我又趁机捏了她PP数把,她除了回掐我胳膊一下后,别无反应,我突然心虚了,嗷唔,嗷唔,好吧,俺以后收敛,一定收敛些,单纯无知的孩子伤不起呀~~
小广告:昨晚群里点了一个贺焕拍欣然的番外,俺正在写,大概放共享里,几点不定。孩子们,看完不留言者,下次米有了,真的米有了哦~~~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7 18:29:00 +0800 CST  
孩子们,今晚还有一章正文,俺觉得很关键的一章,翻来覆去改了好久,几点更新不确定,着急的明早请早吧,嗷唔~~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7 23:08:00 +0800 CST  
第八十三章 不忍和为什么?
贺焕在门口深呼吸近一分钟才平下喷涌的愤懑,吴正和陈光礼在贺老大身后两米处低头静默着,头都不敢抬。陈光礼久经花丛,刚才几个照面就看出来那小姑娘和贺老大绝非那种关系,虽然早前也不信,如今亲眼见着,疑惑反而更大了。这里外虽然都是古、贺两家心腹,但贺老大和古大少却毫不避讳这丫头抛头露面,不再如以往般秘藏着,看来不管那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古贺两家都是打算公开了。
陈光礼跟着贺焕进去跟古大少打过招呼,便退了出来,站在廊边,和吴正对着烟,低声闲话。屋里的大夫、护士也都撤了出来,监控全都关闭之后,贺老大和古大少的对话外人一句都难以听到了。
古楷还不能起身,贺焕坐在他床边,打量了他许久,低头掩去眼里快要沸腾的心痛和后怕,利落地削着红扑扑的大苹果,剜着苹果泥,一点点的喂到古楷嘴唇边,手法生疏,险些把古楷嘴唇捅破。古楷一脸纠结,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胡婶不在,这套胡婶惯常的动作只能由贺焕代劳了。贺焕边喂着他,边低声把这几天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古楷微微点着头,边抿着苹果泥,边凝眉思考着。
“云晓山庄那根钉子拔了,审了一夜,招之前只求速死,我没给他痛快,把他和单化名一起打包留给了老爷子。”贺焕把剩下的一半苹果两口啃光,扔掉果核,擦了擦手嘴,突然反应过来,就着手里的纸巾也给古大少的嘴唇蹭了两下,算擦干净了。
古楷正皱眉思考着,也没注意贺焕的废物利用,似乎想要转身,牵扯到了伤口,猛一皱眉,冷汗渗出。贺焕见古楷如此,忙打住话头,低声嘱咐了半天,给他掖好被子,转身出去叫来了医生。见着医生忙活完,看古大少又沉沉睡去,才开门出来,摆手示意吴正过来。
陈光礼是来接吴正的班儿,便站在吴正旁边,听着贺老大问话。贺焕问了这几天的情况,吴正一一答后,贺焕点点头,又吩咐道:“让袁同给我找块板子来,就说以前给二少爷用的。”吴正目不斜视,答应着转身去了。
陈光礼满肚子的好奇,脸上却丝毫未显,见贺老大进了隔壁刚才那小丫头进去的屋子,便摸摸光头一路粘着吴正一块传令去了。
“大吴,跟哥透个底儿,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哥心里也有个数。”
吴正本来只有七八分的确定,结果古大少那一扑,让他再无怀疑。如今见贺老大和古大少的做派,古家大概是准备认下了,只等古老爷子回来过明路呢。但是古家没最后公开之前,什么都不能说。
见陈光礼吧唧着嘴追问道,要是老廖大概就编个谎设个套让老陈钻了,可吴正稳重古板,虽然年纪最小,对这些老哥哥们倒是心理敬重,也没那促狭的心思,于是寻思了一会,斟酌道:“那小丫头那晚惹出点麻烦,咱老大把她抱怀里照屁股扇了几巴掌,然后亲自开车,一路抱着送回了房。”陈光礼大张着嘴巴,明晃晃的大白牙比他光头还反着光,半天没回过神。
外界知道古大少中枪人的不多,就是贺焕身边的除了当晚在场的人外,也都只被告知古大少是一时不防挨了冷枪。但是陈光礼跟了贺焕十五年,也间接熟知了古大少十五年,吴正虽然含含糊糊的说着“惹出点麻烦”,但陈光礼敏锐地察觉到不会是小麻烦。但不管怎样,那晚那种场面下惹出麻烦,贺老大却只是打了几巴掌,今儿见着那丫头撒欢那样,那巴掌也是拍灰的吧?
吴正什么都没说,陈光礼却明白了,这又是一惹不起的姑奶奶。晃神间,见袁同一脸淡定地把块板子递给了吴正,忙跟着又屁颠颠地往回走去。
贺焕吩咐完吴正,也没有敲门,推门而入。小小正在窗旁的桌案上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猛然抬头,见到贺焕,小脸一白,起身转身就要桌底下钻。贺焕气笑了,冷喝到:“过来。”小小两腿差点抖断潺潺哟哟地蹭了过去,离背对着门口,背手站着的贺老大跟前两三米的地儿,说什么都不肯再走近了。
贺焕看着眼前丫头这一副惶恐的模样,又气又为难,这小身子没有下板子的肉了,可还长着满身欠揍的骨头。今天不狠打也让她长足教训,不敢再这样见天儿的蹦跶惹祸。于是稳声道:“道理我都讲过了,这次怎么回事儿你也心里清楚,我只问你,该不该打?”
小小头一次没有委屈、没有别扭,无意识地拽着衣服下摆,使劲儿地点着头,仿佛贺老大不把她打死都是罪过一样。贺焕看着丫头一脸认打认罚的模样,火气消了些,指了指床边,喝到:“裤子脱了,趴好。”
小小抬头觑了贺焕一眼,大眼睛里没有委屈、只有害怕,身子却没有迟疑,咬着嘴唇,蹬掉拖鞋,利索地趴在了床边,咬咬牙,回手把睡裤连内裤褪到了大腿根,然后抓起枕巾塞进了嘴里,双手抱着脑袋埋进了枕头下面。突然又拔出了脑袋,想了想,自顾自地把另一个枕头塞在了肚子下面。毫无犹豫地一系列动作做完,又把脑袋埋进枕头后,再也不动了。
贺焕看着小小这流水般顺畅的动作,认命般平趴着的小身子,还有因紧张颤抖的身子,和紧绷的小屁股,再大的火儿也消下了大半。贺焕要罚人时,甚少因为被罚的人态度良好而手软,古默然当年哭唱讨饶乃是一绝,也没让贺焕防水过。此时看着没剩几斤骨头的两条细腿,贺焕揉揉眉,这板子下去,两下就打折了吧。
于是站在小小床边,寻思了半天怎么下手。小小趴在枕头下面,见贺老大迟迟没有动手,绝望哀嚎的小心脏扑腾的更厉害了,她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反应,应该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吧。可贺老大为什么还不动手呢?小小紧闭着眼睛思考着,突然反应过来,以前贺老大打她,下身都是脱光的。于是连忙,头也不抬,弓起身子,回首几下把大腿上挂着的裤子一把踹掉扔到了一边。
贺焕是真笑了,看小小这一会一出的动作,要是自己再站一会,她能把上衣脱光。嘴角轻挑,气愤无奈的抬起胳膊,照着枕头上高挺起的小屁股挥了一巴掌。小小准备好的惨叫声被这听着脆响,痛感极弱的巴掌憋了回去,猛抽出脑袋,一脸征询的看着贺老大。贺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倾身按住小小的细腰,照着屁股连扇了五六个巴掌,小小忙咬住枕巾,“呜呜”的哼哼着,直到贺老大停手时,反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几巴掌连一起也不如原来的一巴掌,自己摆出这么大架势,真是浪费了。小小正腹诽着,贺焕手机突然想起。
贺焕左手接通了电话,右手抬手拽过被子把光着屁股的小小盖得严实,隔着被子狠拍了她一下,便转身出去听电话了。直到贺老大带上了门,小小才反应过来。贺老大就这么放过她了?小小以为自己早已苦干的眼泪再次汹涌喷出,本来堵住嘴的枕巾,渐渐地被泪水湿透,小小半趴在床上,哽咽无声地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打死我?
贺焕放下电话,示意在一旁拿着板子站了半天待命的吴正和陈光礼,接过板子,示意二人各忙各的,便又进了小小屋里。吴正和陈光大目不斜视,出了大门,对视一眼,各忙各的去了。
贺焕看着背过身,哽咽地差点抽搐过去小小。放重了脚步,看到小小的哭声戛然而止,故意冷下声道:“把这块板子收好,等你家大少爷好了,自己捧着去找他。到时候我们俩一块跟你算。”小小呆愣着红彤彤的泪眼,连忙跪坐起来,抖着小胳膊,侧眼看着贺老大放在床头的板子,才反应过来般猛点着头,知道贺焕出去了,头还点的不停。
贺焕这几日身心俱疲,拾掇完小小,转身回房,一觉到天明。
之后一连三四日,贺焕都忙得团团转,只每天出门前看一眼勉强能坐起身看文件的古大少,然后再看一眼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小。晚上回来倒头便睡,直到,古大少能勉强直坐几个小时,哥俩才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贺焕已经在扫尾了,只等老爷子那边的最后结果,再最后下手。
古楷听完贺焕精简过的过程,若有所思的问道:“蒋正杰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焕表情古怪,见不好再瞒,便把蒋唅的一路折腾说了一遍,最后道:“蒋唅至今没有下落,我放出风儿去误导老蒋蒋唅在我手里。老蒋本来就是伸头王八、缩头乌龟,没有蒋唅的事儿,他也只把单家当枪使,如今被我们端掉他一半家业,宝贝儿子还不知所踪,听说头发都快掉光了。昨天找人给我递话,若放了他儿子,愿意三刀流动给我赔罪。”贺焕轻笑:“老蒋看着墙头草、鸵鸟一个,可我爷爷留下的那几根硬骨头,如果就剩他了,精明着呢。儿子是丢了,他大概也是听着B都的风声,早有念头把单家卖了。”
古楷皱着眉,如何蒋正杰是贺焕的事儿,他不便多问,轻咳了几声,问道:“这么说,那个蒋唅还在找小小?”
贺焕沉下脸,点头道:“老蒋把一半私产都给了他,让他带到英国,那小子……”说罢笑笑,嘲弄地看了眼盯着他的古楷,笑道:“跟你当年一个德行,一个大子儿没要,还把老蒋损了一顿,空手出去的。”
古楷脸色涨红,猛咳起来,贺焕眼看不好,忙改口:“老蒋也犯贱,所有转让文书统统寄到了英国,这回倒好,他剩下的那些被我们吞个精光,如今老蒋一家反倒要靠蒋唅手里的那些过日子。”
古楷见贺焕一直不提小小,不肯让他带偏,闷声道:“小小知道吗?”
贺焕无奈,缓声道:“应该不知道,小小和那个蒋唅……,不次于你和欣然,如果知道,不一定闹腾成什么样。”说罢,想起那天没打完的板子,轻笑道:“你这也见好了,赶明儿我们俩跟她好好算算,你看着打多少,我手痒好几天了。”
古楷看着突然转移话题的贺焕,嘴角轻挑:“她又怎么你了?”
贺焕闷住,不肯再说。
古楷越来越有兴致,满脸好奇的问道:“说说,说说,她又扒你裤子了?”
贺焕脸色一红。
“她又戳你屁股了?”
贺焕脸色一白。
“她又给你放图钉了?”
贺焕脸色一绿。
“她又脱裤子扔你了?”
贺焕脸色一黑。
“她又……”
“你为什么救她?”
……
漫长的沉默。
贺焕闲话家常般,轻飘飘的问话,让古大少一脸八卦、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们哥俩向来深知对方底线,即使心知肚明也从不点破,贺焕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尖刀戳进,直接发问。
古楷慢慢的收回笑容,转过头去,不再看着贺焕,贺焕不急,抱臂稳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贺焕从未有过的刨根问底的架势,古楷胸中闷鼓作响,脑中一片茫然,为什么。许久许久,挑眉轻笑道:“现在让我选,看她被射成筛子,我都不会去。”
贺焕毫不吃惊,附和着点头道:“嗯,我信。可你还是去了。”
古楷噎住,哑着声音吼道:“我他妈是个男人。”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8 00:43:00 +0800 CST  
贺焕一愣,仿佛听到惊天笑话般,一脸好奇道:“第一次在医院,你把她屁股打得都没形了,你那时候不是男人?你把他甩手给我,管打不管治的时候,你不是男人?几次大巴掌把她抽的满地找牙的时候,你不是男人?把她扒光了吊起来抽鞭子的时候,你不是男人?”
古楷苍白的脸色,如调色板般忽红、忽绿、最后青紫直至惨黑,嗓子被捏住般,“咕噜”一声,愤愤然转过头去,不肯再跟贺焕对视了。
贺焕今天似乎定了心般不肯放过他,老爷子就要回来了,不早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后面的麻烦没法解决。
贺焕想点烟,看着眼前的七彩祥云般的俊脸,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打开了排风机,点了颗烟。连抽了几口,才缓过劲儿来。不理会古大少铁青着脸死瞪着他的表情,长舒口气,轻笑道:“刚找到小小的时候,老爷子说要把小小接回古宅,离欣然近点,一切方便,你没反对。”肯定的语气,没有疑问。
古楷哽住,脸色更青,紧抿着嘴唇,愤恨着盯着贺焕。
贺焕不在意,接着说道:“鹿阳山底下,老爷子四五套复式空着,你好像也有两套跃层,上下山不过二十分钟,你既然不待见她,为什么答应把她接回古宅?”
古楷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眼里的愤恨慢慢变成了茫然。
贺焕一根烟抽完,又点着一颗,慢悠悠地说道:“我这几年连教训默然都不自己动手,你多久没跟我开过口了?你身边那些人虽然手重,但几板子的事儿,谁手底下没个分寸,为了让我拾掇小小,你欠了我多少顿饭?”贺焕淡笑,仿佛能让古大少欠几顿饭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古楷像被人看穿阴私般,茫然而无措,渐渐地不再挣扎。
贺焕没打算这么放过他,慢声细语的接着说道:“年前张副市长大女儿借口来看欣然,等了你一天,你本来是想过去打个招呼的,结果呢?你看见那张映含把小小当下人般指使着给她沏茶倒水,所以她出来迎你时,你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吧。”贺焕想起当时小小端着茶盘抖着胳膊站在一脸阴沉的古大少身前,古大少盯了她半天没言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贺焕的笑声,古楷再忍不住,顺手把手机砸了过来。贺焕伸臂接住,掂了掂,丝毫不受影响道:“小小欠了你多少板子,我算算哈,她跳窗那次二百,吓到欣然那次,多少来着?哎呦,我都记不清,可是大少爷,你最后打了几下呀?”
看见古楷那一脸羞辱不堪的表情,贺焕收敛了些道:“小小那次被你关了禁闭,正好小胡媳妇儿生产,胡伯胡婶那几天不在,童嫂替了给小小送的饭,小小半夜疼的哭着撒泼,非要找胡婶,童嫂可能说了些难听话。我听说,老童一家现在还在到处找工作呢。”不给古大少喘息的机会,接着道:“还有你被小小踹了一脚之后,甲七带的徒弟在地牢值班时,可能是为了讨好你,偷偷倒了小小两天的饭,那丫头一声没吭,生生饿了两天,还是甲二事后知道告诉你的。我听说甲七和那小子在苏北挖窑呢吧。这回小小拖累你这样,你手底下那些精英们,还真没一个再敢给小小脸色看了。”
古楷脸色彻底平静下来,对着贺焕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有些事情他下意识做了,没有想过为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为什么。枪声响时,看着在地上惊恐趴窜的孟小小,他没有时间去做评估、做审计、酸楚利弊得失,判断值不值当,只下意识地扑了上去,至于后果,古楷轻笑了,哪有时间去想。多少年风吹雨打,多少次危急关头,靠的都是二十多年积淀下的本能,思维还未开动,身体就已作出了反应。
古楷似乎平静了许多,抬头看着回手掸烟灰的贺焕,坦然笑道:“怎么活剐她是我的事儿,别人,不能动!”

PS:很艰难的一章,删改数次。五千字的大章,算上下午的,俺今天真的万更啦,孩子们,你们还舍得潜水吗?明天要赶火车,更新时间不定,提前祝愿高考结束的孩子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8 00:44:00 +0800 CST  
孩子们,今天更新要晚,早睡的明天请早哈。好期盼高考的孩子回归呀~想你们呀~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8 17:36:00 +0800 CST  
马上更文,在查错别字。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8 23:34:00 +0800 CST  
第八十四章 补偿


人怕见面,话怕说开。

古涵山可以放逐小小近十年,不闻不问,但是一旦重遇,就再难割舍。而古大少一直活在过去,无论事情已做到什么地步,心里却不愿去面对。而贺焕的步步逼迫,他坦然而应后,反倒觉得从未有过的松快和自嘲。虽还不能十分放下,但已相见无碍。在贺焕的沉默中,古楷轻声道:“她不犯我,我也不介意以礼待之。”

说罢,古楷赤裸着裹缠着绷带的上身,茫茫然转过头去,失血过多的青白面色上仿佛更添一分愧疚、怆然和忐忑。贺焕今天话已点到,再说无益,于是掐灭了最后一颗烟,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古楷身姿未动,呆坐到深夜,直到天色渐亮,倦怠袭来,才沉沉睡去。

之后几天,逐渐精神起来的古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公司送来的紧急文件,该处理处理,该做决定就做决定。而贺焕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天看一眼日渐精神的古大少和每日不到中午睡不醒的小小之后,便早出晚归,甚少白天见人。而小小则在贺老大和古大少的默许下,每天偷偷摸摸地搞着她的小把戏,似乎乐此不疲。

四月末的一天,贺焕接道老爷子的电话,返程的飞机定在了5月3日。贺焕头一日已经看到了新闻,B都换届已尘埃落定,外表一片盛世繁华的国家再一次实现了政权的平稳过渡。而古涵山的嫡系老首长,虽然年前突然深陷泥潭,当所有人,包括太子爷一家都以为他起复艰难时,短短四个月,就在多方势力的惨烈争斗和安稳盛世下世人永不知的血型角力后,东山再起,顺利连任。而在其中起到让外人猜测纷纷的作用的古涵山,在严家太子爷的送行宴也是变相的答谢宴后,定下了返程日期。

贺焕和古楷彻底松了口气。春末夏初的夜晚,古大少的卧室中,贺焕亲手泡了一壶功夫茶,故作举杯般在不能饮茶的古大少的愤恨目光中,浅酌了数杯白毫乌龙,古楷见他难得的促狭模样,撇撇嘴角由他去了。哥俩正你来我往打着眉眼官司,袁同敲开了古大少的房门。得到允许推门进来时,看到两位大爷难得的疏懒、“温馨”的气氛,僵了一下,突然难以启齿了。

古楷和贺焕对视了一眼,古大少轻快问道:“老袁闻到茶香儿了?那可惜了,你家表少爷今儿小气得紧,连我都得眼馋着,没你份了。”袁同见古大少这段日子都少有的轻松玩笑,心里更忐忑了,闷了一会,咬牙说道:“大少爷,表少爷,我,真不是告状……”古楷和贺焕心里一松,进而脸色双双沉下,已猜出个大概。袁同接着道:“小小她,又在厨房折腾呢,这周第三回了,这礼拜还有四天呢。”

古楷强缓过脸色,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袁同一脸为难:“前天她给阿南熬那个羊乳红枣粥,虽然,虽然是女人坐月子喝的,但也算是补血的。阿南咬着牙喝下去后,小小看他那么‘爱喝’,转身回厨房,煮了一大桶,指着甲一、甲二他们要一人喝一碗,谁进厨房准备帮忙她都瞪眼,也不言语,就低头熬着粥。结果,结果小小她居然睡着了。门口守着的甲四闻着糊味儿进去后,小小头发都烧着一段。红枣粥,也变成炒米粒了。对不起,大少爷,因为小小没事儿,只是浪费点东西我就,就没跟您说。”贺焕低头接着摆弄他的功夫茶,看不清表情,古楷脸色又沉了下来,示意袁同接着说。

袁同一脸为难,当年伺候二少爷也不过如此:“昨天,小小不知从哪听说,阿南小时候喜欢糖稀,便端了一盆白糖,在那熬着糖稀。糖稀没熬出来,熬成了糖干,苦巴巴的给阿南送去后,阿南激动地流着眼泪咽了下去。小小高兴的不得了,回到厨房接着熬着,结果一大盆糖块熬出了出来,小小端盆时脚底滑了一下,一甩手整盆糖块砸在了燃气开关上,幸亏甲四早瞄着呢,忙进去一把关了总阀门。虽然窜点火花,人倒是没事儿。”古楷已经脸色铁青了,袁同瞄着大少爷脸色,更忐忑了。可已经说到这了,不说也没用了。深思口气,接着打着小报告。

“今天早晨阿南还没醒呢,小小就窜了进去,看着,看着阿南在……在……”袁同脸色涨红,贺焕听着袁同突然结巴起来,也抬起了头,袁同脸色紫红,闭眼道:“看见阿南大清早在那撸着……阿南因为外用药要红外照射,也没穿衣服,所以,光着在床上,那个……”他儿子都老大了,又都是男人,却也再说不下去了。贺焕倒茶的手僵住了,茶杯早已倒满,贺老大却毫无所觉般。古楷已经脸色青灰了,半天没反应,只转了转眼珠示意袁同继续。

袁同吭哧道:“阿南也没醒,自顾自撸着呢,结果,小小,小小她上手揪了,揪了,一下……”袁同再说不下去了,脑袋低垂,脸色红的发紫。古楷和贺焕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了。

“小小,揪了,揪了一下小声问道:‘没伤到这吧?’刚说完,阿南就醒了,做梦般看着小小,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小小一脸愧疚的看着他,小模样委屈极了,哭着问道:‘没伤到你这吧,大少爷的……’”说罢都不敢抬头看古大少,憋着脸继续说道:“小小说:‘大少爷的被我伤了,我看不到,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说完又揪了一把。”古楷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咬着牙准备让袁同去搬刑凳、拿大板子。结果低着头的袁同连珠炮的闭眼说道:“阿南吓个半死,人没晕过去,那个,那个却下去了,半天,半天都没起来。”贺焕再忍不住,扭头大笑,半口茶水喷了出来,越笑越控制不住,抬头瞥见古大少不把小小千刀万剐不足平恨的表情,忙收敛了些,颤着身子接着玩茶杯了。

袁同哭丧的心都有了,他事儿没说完呢。不敢再看古大少的脸色了,接着道:“小小吓傻了,不敢动阿南,撒丫子跑了出去。一上午没出房间。刚才,刚才突然跑到厨房捣起了韭菜汁儿,捣了半盆,给阿南端了过去。我们怎么问都不说话,等她走后,一进厨房,哎呀,大少爷,不是厨房……我们跟到阿南房间,阿南不听护士劝强撑着下了地,躲厕所就不肯出来了,厕所里都有哭声了。小小就蹲在他厕所门口,刚才还举着半盆韭菜汁儿正拍着他厕所门呢。”古楷翻身就要下床,贺焕早有预料,忙起身上前拦住了他,转头吩咐袁同道:“让小小把东西放下,把二少爷原来用的长凳子搬来,告诉小小让她自己回房该拿什么拿什么去。”

袁同一听就糟,这二位爷是要动家法了,他真不想告状,那丫头虽然这些日子就跟陈峰南说了两句话,谁问话都不搭理,但给什么吃什么,几乎都不出屋,乖巧的很。要不是看着陈峰南恨不得再挨一枪的寻死模样,他真不想告状。贺老大早就吩咐过,只要小小不出大门,随她闹腾,这几天古大少公务不断,贺老大也见不着人影,再说小小几次到古大少和贺老大房间淘气,二位爷也没吱声,这回……哎呀,忙拱手准备求饶,瞥见古楷捂着右胸一脸黑青的脸色,和贺焕抬手制止的手势,叹口气,跺跺脚出去找人、搬刑具去了。


PS:好想把这段写完,可惜困死啦。高考结束的孩子,恭喜你们解放啦,等你们凯旋哈。孩子们,明儿见~~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8 23:49:00 +0800 CST  
孩子们,俺今天走亲戚,更新要晚了,不过已经写完啦,只不过放在了电脑里,手机发不了,回家就发上去。感谢长评,短评的各位孩子,虽然还有很多破孩子看完就走,都不理俺,但是有你们每天不停地鞭策,鼓励,督促,评论催之,俺动力杠杠的~嗷呜,晚上见,孩子们。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9 17:10:00 +0800 CST  
孩子们,俺回来啦,在改错别字,稍等哈。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9 21:13:00 +0800 CST  
PS:孩子们,久等了。抱歉。


前几日好多孩子询问为什么那么多人没发现小小嗜睡、不正常的情况。我本来想在第三部中交待,可是看着大家屡屡追问。我简单说说一小下下哈。

小小是在进古宅之前做过一次全身检查,而那时小小没有发病,所以没有查出来。当小小开始发病时,一出事儿接一出事儿,没有人想起给她做血常规等外伤用不到的血液检查。而这次住进古楷的山庄里。我前面埋了几个伏笔,因为欣然重病等几件大事儿,古家上下包括四大金刚都消瘦了不少,何况是“罪魁祸首”的小小。而小小的嗜睡也只是晚起晚睡。我前面提到过,她和欣然胡闹时,也经常晚睡晚期,即使不是这样,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赖床的也不少。

再有,最根本的原因是,小小身边没有一个24小时关系她、时刻关注她身体的人。前面我提到过,古楷也好、贺焕也好,他们在小小的人生中一直充当着舵手作用,为她把握着大方向。而小小夜半发烧、木讷少语的情况,一是他们太忙,二是他们对小小确实有疏忽,三是,他们是男人,对,一点都不可笑的理由,他们是男人。

我们生活中,虽然父爱如山,但是对我们身体变化最敏感的基本都是母亲或者姐姐。例如俺老爹,把我当眼珠子,但是我故意在他跟前咳嗽一整天,他才反应过来我可能感冒了。而我老妈,我剔牙时间长了几秒,她都知道我智齿又该修了。就是这样,小小闯了大祸,受了惊吓,原本就跟小兔子似的,现在的症状即使古大、贺焕知道也只是觉得她受了惊,心虚胆怯而已。没有人会往古家遗传史上没有的白血病上想。多少绝症重症患者都是幸福家庭出来的,可也是在最后关头才被发现的。我最前面的一个伏笔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欣然也是发病后两天才被人发现。何况大家都在观望着、保持一定距离的小小。

五千字,今天收官,孩子们,端午假期快乐。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09 21:52:00 +0800 CST  
看到这么多的长评、短评、待定长评,我的小心肝呀,早晨多吃了三盆饭。虽然每个暖意浓浓的早安贴后面都是一行赤裸裸的“多更、快更、往死里更”,但是俺还是感动的裸奔三圈,吃了半个西瓜。可是,对手指,孩子们,俺家中午来客人,所以,今天最早也得下午更了。
万分感谢你们,嗷呜,嗷呜,我要语无伦次啦~~~下午见,孩子们~~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0 09:42:00 +0800 CST  
孩子们,憋死我了,激动死我了,你们每条评论我都反复看了,所有疑问,感慨,后文俺会都一一写到。至于今晚的,嗷呜,我在陪我亲堂姐用膳,她是我大爷,所以更新会晚,但是会有。孩子们,我爱你们。另,抱抱安娜和桥桥,所有的悲伤都会时间冲淡,身边还有更多的爱和祝福伴你们前行……爱你们~裸吻一个~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0 20:03:00 +0800 CST  
第八十七章 爆发

古楷和贺焕都是一愣。

胡伯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下门,没等里面回应就难得失礼地推门而入了,对着大门正好看见趴在凳子上抽泣的小身子和站在旁边的贺焕,以及端坐在床上仿若判官的大少爷。这场景太过熟悉,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分工,同样语调的抽泣声,只不过以前是大头古二少,今天却是小小。胡伯来不及多想,老爷子明天回来,小小要是一屁股的板花,还真不好交代。

胡伯前两天来过一次,大清早地赶了过来,看完古大少和陈峰南的伤,就去隔壁看了小小,结果小小睡得跟小猪似的,胡伯摸了摸没有尿床,便放心地赶去了医院,连袁同都没来得及打照面。古二少为了哄古大小姐,不知道从哪捣鼓来若干个标本,结果不但没哄好,还把古大小姐吓得血压飙升。胡伯不敢告诉古大少和贺焕,连忙赶去医院忙活那两位小祖宗去了。

胡伯跟古楷和贺焕打着招呼,古楷坐直了身子,贺焕前迎两步,准备把胡伯让到沙发上。结果胡伯刚迈动脚步,听到声音的小小就猛然窜了起来,不管不顾地爬下了凳子,向门口飞奔过来。在古楷和贺焕吃惊的眼神中,小小三米起跳,蹦到了胡伯身上,胡伯一大把年纪即使身手没落下,也被小小这么一扑撞地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呵斥八爪鱼般攀爬在他身上的愣丫头,小小那拔地而起的哭吼声便破空而出,震得胡伯耳膜一痛,古楷和贺焕同时皱了皱眉。

小小字那晚后一直没有大哭过,除了小声抽泣就是捂着嘴呜咽,整整半个月都沉默地仿佛不会出声一样。此时挂在胡伯身上,仿佛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泪水倾盆而下。小小扯着嗓子嗷嗷大哭,不说不叫,就是不停地哭着,眼泪鼻涕口水三管齐下,胡伯想腾出一只手给她擦擦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擦。小小胳膊死死抱住胡伯的脖子,两只细腿盘在胡伯腰上,脑袋枕在胡伯肩头,咧着嘴,忘情地吼叫着,好像从心底深处的悲伤越闸而出,再也无法止住。

贺焕揉了揉耳朵,看着趴在胡伯身上抽泣个不停的背影,低头看了眼眼神复杂的古大少,叹口气,走上前,准备让着胡伯先坐下。胡伯看贺焕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唬了一跳,忙腾出右手轻拍了小小屁股一下,轻斥道:“小小,表少爷跟你说话呢,先别哭。”小小“嗷”地拔高了一声,一手回身揉着屁股,嘴里哭得更厉害了。胡伯探头看着小小揉屁股的手,无奈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古大少,古楷收到胡伯半心疼半埋怨的眼神,嘴角一抽。

贺焕和胡伯对视一眼,胡伯收到暗示心里一稳,忙拍着小小后背轻笑道:“想我了?先让胡伯坐下再听你哭好不好?”小小哽了一下,略略收了声音,呜咽着点点头,脑袋塞到胡伯的脖颈处,低头又哭了起来。胡伯叹气,走到了沙发边上,跟古大少和贺焕眼神示意了一下,转身坐下了。小小哭声见小,只低头歪在胡伯怀里,低低地抽噎着,不抬头也不说话。

一直没出声的古大少突然斥道:“小小,自己跟胡伯说,这几天干什么混账事儿了?”小小哭声戛然而止,小脑袋低的更厉害了。胡伯愣着看着不言语的小小,一脸询问。

贺焕也反映了过来,忙温声道:“小小,你让胡伯断断,该不该打,胡伯要是觉得你情有可原,我们就饶你这一次。”

胡伯吃惊地看着反常的古大少和贺焕,眼神示意着。贺焕向他轻摇摇头,接着说道:“无法无天了,知道胡伯今天要来是不是?见天儿的混淘,当我们没空收拾你是不是?”小小百年难遇的红了脸,可依旧埋在胡伯肩膀上,还是一言不发。

胡伯皱着眉头,慢慢地不可置信起来,抬头看着不断诱哄着小小开口的贺焕和古楷,脸色逐渐苍白。

古楷心里发急,他和贺焕一白脸一红脸眼看不好使了,只好改变政策,温言道:“小小,你给阿南煮的粥还会煮吗?”

小小猛然抬头,像被戳穿了暗恋心事的小姑娘般,惶恐惊诧地看着古大少,半张着嘴,良久,还是低下了头,慢慢缩回了胡伯怀里。

胡伯看出个六七分来,来不及多问,忙低声哄劝着小小,可是无论沉脸斥责还是和言细语,小小只是不停地低泣,两手死抓着胡伯前襟不放。

胡伯、贺焕、古楷三人眼神片刻,脸色都越来越难看。古楷、贺焕也不介意小小在场了,几句话把小小的反常跟胡伯说了一遍。胡伯听说过小小来古宅前一个月在医院将近失语了一个月,之后每次闯祸后也会不言语一段时间,但是古家上下,只有有人问话,无论是几位主家,就是下人们跟小小说话,小小就是再不想说话,也会恭恭敬敬地回话,如此执拗从未有过。贺焕也在沉思,他查到的资料里,小小除了跟蒋晗,跟其他人几乎没有过犯倔或者使性子的时候,想到这也一阵心酸,一介孤女,谁容得你耍性子。当初小小被逼急了顶撞过钉子的一个小情儿,被那女人连扇了四个嘴巴,蒋晗事后划花了那女人的脸,虽然九条出面赔罪了。但是小小和蒋晗也从那时起在大杂院里讨生活日益艰难。

胡伯拍着小小,抬头征询道:“要不问问阿南?实在不行问问谷医生吧。”贺焕回头看着古楷,古楷点点头。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被装在轮椅上抬下来的陈峰南无论怎么求饶作揖,撒泼耍怪,甚至指天发誓他已经把半盆韭菜汁儿都喝了,小小都是低着头不言不语。实在没有办法,贺焕还是请来了值班的谷医生。

谷医生查看了小小喉咙和声带,摇摇头道:“发声没有问题,既然早晨还说过话,应该是心理问题。”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屋内众人心里还是一沉。谷医生目不斜视地问道:“最近有没有大悲大喜,或者大的惊吓?”谷医生一直照料古大少和陈峰南的枪伤,很多事情心里明镜,但该问的还得要问。贺焕和古楷同时无奈地点点头。谷医生叹气道:“骤悲骤喜,惊吓过度,这孩子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胡伯眼圈霎时红了,摸着小小脑袋,老爷子明天就要回来了,眼看就要柳暗花明,这可怎么办好?

谷医生看了眼屋内众人:“明早我让我师兄传真一份心理测试。暂时看,问题不大,应该是选择性失语,让她心情平静,别再受刺激,慢慢引导……”

胡伯看着怀里愈见困乏的小小,心里堵得慌。贺焕送走了嘱咐了若干事项的谷医生,回身坐在了古楷床边。

胡伯抱着已经迷糊睡着的小小送回了房间,给她掖好被子,回到古大少房间,三人对视无语。良久,古楷沉声道:“我跟爸爸解释,如果她……不想再见我,我搬出来。”贺焕怒瞪过去,胡伯叹息道:“大少爷,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小小大概是受了惊吓,这么说来,她在地牢时,后来在东配楼时也是几天不说一句话。老爷子就快回来了,看到您这样,不一定感慨成什么样,您这么说……”古楷忙打断道:“胡伯,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小看到我就跟耗子见猫似的,我先出去,等她缓过神来,再慢慢来吧。”口气故作轻松,却透着浓浓的失落和无奈。

贺焕还算清醒,静了一会道:“胡伯,老爷子明天的飞机。看那丫头这几天的反应大概不像‘厌烦’我们俩……”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你去接机。我和泊然在这看着她,等老爷子下飞机后,慢慢说,怎么着也不好再瞒着了。也许,那丫头,老爷子治得好呢。”三个中青年男人面对青春期少女心理问题,再多的雄才大略、杀伐决断,统统宣告无效。

第二天,胡伯等到将近十一点才听到小小洗漱的声音,推门进去后,看着房间里昨夜的狼藉已经一片齐整,微微吃了一惊。小小出来后,看着端着餐桶站在门口的胡伯,轻轻一笑,胡伯看着小小的笑容,眼泪都要下来了。

小小走到了背着门口的餐桌上,歪坐着身子,大口大口吃着胡伯特意吩咐厨房给她准备的几样点心,看小小脸色已不如昨夜紧绷,便轻声试探道:“小小,不愿意跟胡伯说话?”小小抓着点心的手僵住了,慢慢地放下了她一直叫不准名字的波士顿派,慢慢地摇了摇头。胡伯愣了,又问道:“跟胡伯说句话行吗?”小小不言不语,眼泪又掉了下来。胡伯一看不好,忙说道:“小小,你愿意跟阿南说话,也想着胡伯吧,你是不是不想跟大少爷和表少爷说话?”小小愣了下,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胡伯微微侧身看着站在门口的贺焕,一脸挫败,贺焕轻摇摇头,转身走了。

胡伯轻声嘱咐了小小半天,老爷子的飞机快到了。他得赶过去,什么事儿等老爷子回来做主,这几个小时,他们能做的太有限了。

古涵山风尘仆仆下了飞机,听了胡伯汇报了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之后,来不及再等早起被欣然缠住,至今仍堵在半路,扬言一定要老爹等到他的古默然,忙吩咐司机直接到温泉山庄。古涵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路边的景致仿佛快进般,把曾经所有的悲伤无奈、为难痛楚统统抛在了过去。古涵山,自妻子去世后,再一次,泪流满面。

古楷和贺焕正在和谷医生研究小小的心理测试,谷医生一脸无奈的道:“几乎满分,暴力、自闭、狂躁、轻生等倾向一丝都没有,这孩子是不是,在闹脾气?这几乎是标准答案嘛……”贺焕更郁闷了,这真不是他的知识范围,古楷突然福灵心至,忙道:“默然待会跟老爷子一块过来,让他跟小小聊聊。”贺焕笑了,赞赏地对古大少竖起了大拇指,王八对绿豆,那俩古怪孩子,让他们自己交流去吧。

谷医生前脚刚走,古涵山便推门而入。先使劲儿拍了拍忙起身跟他打招呼的贺焕肩膀,一脸的赞赏感慨,之后摆摆手示意贺焕待会再说,转身就向直起身子,半裸着上身注视他的大儿子走去。


古涵山望着走前还一身挺拔,如今虽精神不减,却瘦削了许多,一脸疲惫的大儿子,眼眶红了又红,握拳轻咳了一声,坐到了古楷床边。古楷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看着父亲欣慰、心痛、骄傲、感慨、又夹杂着毫不掩饰地愧疚的神情,古楷莫名地不敢直视,微微侧过了脸,俊颜微红。古涵山看着大儿子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扭捏,心酸更甚,想要伸手,似又不敢,实在忍不住,伸出了手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如同无数次抚摸小儿子大头一样,骄傲、心疼而宠溺着。古楷实在不习惯跟父亲这样,掩饰般的轻声道:“爸累了吧?阿焕早就泡好了茶,等着跟您邀功呢?”古涵山大笑,轻拍了下大儿子肩膀,回首看了眼一脸孺慕看着他的外甥,深吸口气,心中畅快难言。

贺焕和古楷对视一眼,古楷眼中诸多思绪翻滚,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直注视着古大少表情的胡伯心里彻底一松,险些哭出声来。贺焕抑制不住的笑容扩散开来,仿佛话家常般跟古涵山说道:“舅舅,小小就在隔壁,这段日子闹脾气呢,让她过来跟您说说话?”

屋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古涵山瞬间的全身僵硬,能有半分钟,古涵山都面无表情地僵着。胡伯看着整整一月在B都波涛诡谲中都始终沉稳如山的老爷子如此模样,眼泪再也止不住。贺焕早已撇过脸去,不忍再看。古楷望着父亲如此,看着短短一月,父亲两鬓又多出的几根白头发,心里突然大恸,不愿也不敢再看,微微侧过了身。

古涵山慢慢地缓过了神,见众人如此,自嘲地笑了笑,哑着嗓子道:“让她过来吧,我看看淘气成什么样了。”

贺焕闻言忙转身出去叫人了,胡伯紧张地擦着手里的冷汗,古楷看着父亲握起松开,又握起,又松开的双手,心里酸涩难耐。

贺焕牵着小小胳膊进来时,古涵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前几步,不错眼的看着似乎瘦成了竹竿的小丫头。胡伯站在古涵山身后,第一万次的祈祷,这孩子能顺顺当当的开口叫人。

古涵山慢慢地,抖着手,如同看着深藏多年不忍轻触的珍宝般,想摸摸她小脑袋,却迟迟伸不出手。良久,古涵山望着自进屋后不动不叫人,只顾着低头静站的小小,哽咽道:“小小,还记得我吗?”

小小慢慢地抬起了头,大眼睛里昨晚的惊慌、愧疚、思念、不舍统统化成了一汪死水的平静,她抬头静静地看着古涵山,万千情绪溶于深潭,小小慢慢的咧嘴笑了,说出了一整天的来唯一的一句话,仅有的一个字:“滚!”


PS:孩子们,虽然你们天天呼唤着小小病发,让她过上好日子,俺也想呀。俺也想一次性把剩下估摸的至少十五万字一天写完,可是俺写不完呀。所以孩子们,请容许俺慢慢的最后一个小高潮讲完,之后的故事,我们随走随看。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0 23:10:00 +0800 CST  
第八十八章 终于


满室寂静,死一般的安静。

古涵山瞬间浑身血液凝固般,两眼微缩,身子一晃,后退了半步。小小依旧淡淡笑着,绝望嘲弄地望着被胡伯搀扶住的古涵山,一脸坦然无畏。

小小千针扎心般剧痛却又快意的保持着微笑,眼泪却绕着翘起的嘴角行行垂落。古涵山深吸口气,闭上眼睛,静默间。就听小小一声惊呼,睁开眼睛时,小小已经被贺焕拽着脖领子往前拖行着。古涵山诸般疑惑和痛楚都被惊讶盖住,忙上前,拦住了浑身颤抖的贺焕,低声道:“我跟她谈。”

贺焕几乎是第一次违拗古涵山,勃然大怒的脸上满是狠厉之气,贺焕沉声道:“舅舅……我不会容她如此。”古涵山愣神间贺焕提手一送,便把小小如破袋子般横摔在了古楷床上。脸色阴沉冰冷的古楷,在贺焕低头抽皮带的空当,伸出左手死死按住了扭着头满眼愤恨迷茫盯着古涵山的小小。

贺焕右手抽出皮带,凌空一甩,两头对折开来。左手同时一把撕下了小小裤子,毫无犹豫,半掌宽的带凌空挥下。

“啊……”小小破空而出的惨叫整整持续了十几秒,贺焕脸色不变,手下不停,坚韧厚实的出牛皮皮带一下下地抽了下去,小小脑中空白,浑身上下只有“噼啪”的砸肉脆响和骨头断裂般的“嘎巴”声。贺焕已经从最初的震怒暴戾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神色皆无,只用着从未有过的力度一下下狠抽着。而古楷似乎也回到了刚找到小小之时,对她的一切痛楚和嘶吼视而不见,只用唯一能用力的左手死死地压着她不停扑腾地上身。

十多下破空砸下,鞭鞭带风的皮带眨眼间都抽在了小小的屁股上。小小屁股上昨晚的红肿本已褪去大半,只剩下红痕,可第一下皮带下来时,臀腿交界处便吹气球般肿起了一道宽痕,第二三下重叠地抽在了臀峰至腰,不到三鞭,小小的小屁股就已经被抽满,两鞭交叠处拱起了紫色淤痕。贺焕仿佛回到了当年刑堂掌鞭之时,无论小小高声嘶吼,还是语无伦次的痛叫,直到最后已无力气大喊,直到如被抛上岸的活鱼般,只能开口喘气,贺焕十多鞭,未有一丝犹豫

古涵山在小小被抛上床时就觉左半身一木,眼前一黑,忍不住身子一重,胡伯来不及再看小小,忙伸手架住了古涵山,忙从兜里掏出了备用药塞到了古涵山嘴里。待古涵山麻木渐退,睁开眼时,小小已经无法出声了。原本微红的小屁股上,红紫宽痕交错,二指高的屁股上血星遍布,重叠处的血点一个个渗出。

古涵山心里大恸,看着平静表面下怒涛汹涌的外甥,和脸色苍白满眼冷凝的大儿子,再看着已经只会喘息,连呼痛声都低微的小小,压抑了许久的疲惫沧桑统统涌上,古涵山低声道:“阿焕,停手。”

贺焕除了前两鞭带着滔天怒火,后面数鞭虽然是从未有过的狠手,但也控制着力度,否则贺老大暴怒下的十多鞭早够小小那可怜的小屁股皮开肉绽了。贺焕闻言,顿了一下,放下了扬鞭的胳膊。古楷也立即放开了已经无力再扭动的小小。

古涵山药力上来,心脏好受了许多,一步步走到了古楷床边,坐到了俯趴在古楷腿上的小小旁边。看着她屁股上的狰狞伤口,控制着颤音,转身道:“小胡,让谷医生到小小房间去。”胡伯惨白着脸色,再不敢看这屋内的父子、兄妹一眼踉踉跄跄地转身而去,刚打开门,就听到一破锣般欢实聒噪的声音传来:“呀,胡伯,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呀,胡婶会嫉妒我的……”

听到老爹甩了他的消息后,郁闷之极的古二少忙掉头抄近路一路飙到了温泉山庄,从车上蹦下来后,看到袁同正指挥着人擦洗着院里自家老头的爱车,算算时间,应该不晚,便一路小跑地直奔他大哥的房间。胡伯进楼前嘱咐过他二少爷来时请他直接到大少爷房里,所以袁同连传达都不用了,笑看着古二少撒欢般的跑了进去。

古默然欢喜逗趣的声音在看到胡伯青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时慢慢地低了下来,他心中一震,脸色一白,忙绕开胡伯,大步跑了进去,眼泪崩泻而出:“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我来晚啦……大哥啊”嘎嘣,在看到他大哥完好无缺的坐靠在床上时,刚喷出来的鼻涕“嗖”的一下被吸了回去。古二少转头看到了沉脸凝眉无视他的大表哥,又看到了一月不见分外想念,却不讲道义放他鸽子的老爹。古二少安静了下来,亲爹、亲哥、大表哥一样苍白的脸色、一样通红的眼眶,一样疲惫颓唐的神情,还未多想,就看到了趴伏在床上紫红肿胀,冒着血珠的小屁股。

无声抽泣,无力挪动的小身子那样的熟悉,哦,似乎又瘦了一些。古默然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一步步上前,不理会亲爹和俩哥的表情,慢慢地、轻轻地把伏趴在床上,脑袋枕在他大哥腿上的小身子拦腰慢慢拖了起来。轻柔地搬过毫无声息地小脑袋,看到那张欣然日夜惦念,此时如苍白如鬼的小脸时,古默然嚎啕大哭:“小小,小小,是你吗?是你吗?你还活着?你他妈真的还活着?”

古默然半是惊讶半是装傻的把小小横抱在了怀里,低头躲避着父兄的数道含义不明的目光。抱着半睁着眼睛,一脸毫无生气的小小,一屁股坐到了他大哥和老爹的中间。古默然垂眼瞄着没有反应的一父两兄,心里大定。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摸着小小满头的冷汗,左转看了眼低头痛惜复杂看着小小的大哥,右转看了眼不错眼盯着小小看的老爹,抬头看了眼撇过脸去不肯再看小小的大表哥,眼泪更凶猛了。

古默然抱着气息似乎越来越微弱的小小,哽咽着冲着大哥说道:“哥,饶了她吧。已经没几斤重了,欣然天天逼我,都快跟我断绝兄妹关系了,哥,我不想没,没妹妹呀。”古默然一语双关的说完,就听到他老爹沉声道:“默然,把她抱到隔壁,谷医生过来了。”古默然头一次无视他大哥和大表哥的沉默,抱起小小转身就要起来。


谁知一直不出声的小小突然抬手抓住了他衣领,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着低语道:“二少爷,我想,跟你,说说,说说话,单独,单独说……”

古涵山猛然顿住,古楷贺焕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古涵山,三人眼中同时闪过了震惊和确认。小小的反应起初只是激怒了众人,狠打过之后,一幕幕在众人眼前闪过却从未深想的片段一个个连在了一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贺焕,他设想过很多告诉小小她身世的方法,但是从未想过小小会自己想起来,六岁,即使正常经历的孩子也未必会对自己六岁的经历记忆太深。而古楷和贺焕几乎是同步的,小小的前后矛盾,对他和老爷子的区别对待,今天的惊天一吼,古楷盯着小小冒血的屁股时,心里越来越沉,小小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而古涵山在被小小怒喝之后,心里最大的恐慌和惊疑也慢慢浮出了水面,直到看到大儿子和外甥的表情时,心里重重一震,原来果真如此。

爷仨儿沉浸在震惊和短暂的不知所措之时,古默然破门而入,于是三人就坡下驴,由着古二少浑水摸鱼,先给小小看伤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谁知小小突然开腔……

古二少也一脸吃惊,抬头看了眼父兄,收到允许后,红着眼吸了吸鼻子,低头哽咽道:“想我了吧?你个惹祸精,走,咱去那屋私聊,跟我说说你最近的英勇事迹。”

谷医生已经到了小小房间,可是小小只死死地抓着古二少衣袖,死活不让他看伤,只一字一句的哀泣道:“我想跟二少爷,说,说会,话,一会,一会就行。”无助惶恐的哀求声,不要说门口静立的古涵山和贺焕,就是谷医生听了都心里不好受。

古二少见状忙道:“我来给她上药,我来我来,爸,放心吧,我看着她。”古涵山青白颓败地点点头,古二少忙忍住眼泪笑道:“臭丫头,我早知道你最喜欢我,还死不承认,得嘞,你屁股落我手里了吧,嘿嘿,我等了多久的报仇机会呀。”边把小小轻轻地扶趴下,便擦着不断滴落的眼泪。见小小微挑着嘴角,无限依赖地看着他,心里莫名惶恐,忙起身连推带搡把谷医生和护士撵了出去,走到门口,看着苍老无依般的父亲和难得露出焦急悔痛之色的贺焕,重重地点点头。

古涵山和贺焕回到古大少房间时,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经平静下来的古大少已经打开了隔壁的监控。胡伯给古涵山和贺焕倒了杯茶,自己坐在了古涵山身后,紧握着拳头,盯着屏幕。

古二少手法熟练的擦拭着小小屁股上的血迹,已经有些时候了,却还一滴滴冒个不停,古二少的眼泪也一滴滴掉个不停。见小小只一脸不舍好奇地看着他,似乎身后的剧痛与她无关的模样,古二少实在不敢再问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小不愿意开口,古二少咽了咽喉间的哽咽,强笑道:“下个月生日了吧,欣然给你准备了一堆东西,天天念叨着。”小小微笑的脸上,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古二少擦着血迹,便接着说:“你别理我大哥和我大表哥,他们就俩怪人,一天不打人都觉得生命不完整。”小小流着泪慢笑了出来。

古二少一见这话题有戏,忙说:“我哥不敢动欣然,从小就在我身上找事儿,屁大点事儿他都能嚎上三嗓子,你说他当个屁放了不就得了吗?”小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二少和监控前的爷仨心里齐齐一松。

古默然又道:“还有我大表哥,你看他一本正经地给你讲道理,跟完美老神仙似的,你知道他最糗的是什么吗?”小小眼泪不停,抬着眼好奇的看着他。古默然同学极其得意的道:“前年唐老叔给他介绍个姑娘,别人开口也就罢了,老唐叔开的口,大表哥就硬着头皮去了。”古默然很有技术的停了停,手下却不停,擦完血迹,一点点的给小小屁股上轻喷着药水。小小眼神不变的看着他,古二少不再卖关子,嘿嘿笑道:“我看我大哥在家找欣然的茬儿,便拉着他去看热闹。嘿,那姑娘真漂亮,就是个子太高。大表哥一本正经的像跟人谈判似的,送人见面礼时,那姿势、那气势跟押送军火一样,给那姑娘唬得一愣愣的。”小小泪水慢慢止住,渐渐抬起头,嘶哑着声音低声道:“后来呢?”

古二少得瑟般扭了两下,咧嘴道:“那姑娘不知道多少个学位,自己也有行当,几个小动作也能看出是练家子,跟表哥那看见娇柔妩媚就掉脸子的脾气正对。谁知,俩人跟双边会谈似的约会好不容易严肃完了,那姑娘提出要跟表哥换个地方接着聊时,表哥却连起身都不起,一脸严肃的让廖哥,哦,表哥一哥们,送那姑娘出去了。那姑娘也知道表哥身份,不敢多说,一脸失望地被老廖哄走了。”

古二少越说越了,要不是在给小小上着药,都能手舞足蹈起来,越嘚啵越来劲儿,一脸八卦道:“结果,整个餐厅都走光了,表哥还在喝着茶,就是不起身。我拽着我大哥在后面猫了半天,我大哥实在不耐烦,起身去找表哥。表哥见是我们,一脸恍然大悟,忙让手底下人出去,还未开口,就被大哥一把拽了起来。”“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古二少还未讲完,自己便乐的趴在了小小后背上。小小也绽开笑容看着只敢嘴上编排贺老大的二少爷,眼里暖意浓浓。


古二少笑够了,接着说道:“就听‘吱啦’一声,从大表哥身后传来,我关键时刻就是反应快,哈哈哈哈,哈哈哈,谁他妈那么有才有胆有魄力,表哥那晚穿的是粉红色内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古默然想着那晚大表哥被凳子上不明胶体粘掉的外裤,越发笑不可支。小小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低头埋住脑袋,闷笑了出来,越笑越控制不住,笑到再次泪流满面。


古二少见小小笑出了声,微微松了口气,忙又坐直了慢慢给小小涂着第二层药,嘴上却巴巴个不停:“你猜是谁干的?”一脸地自豪得意。小小毫无犹豫地说道:“你!”古二少一脸遗憾:“我也希望能亲手报此仇呀,可惜呀可惜,嗨,不能告诉你,跟你说了,我大哥的一世英明就不保了。”说罢一脸无辜地摆弄起小小的屁股来。小小大张着嘴,半天才回过神来,笑得眼泪越来越多了。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1 16:42:00 +0800 CST  
古二少见小小浑身的僵硬慢慢放松下来,心里得意,笑嘻嘻的说:“所以你搭理他们俩干嘛?一个看着老古板,实际不正经。一个看着一身严肃,实际……那个,咳咳,跟他们计较都是浪费生命。”小小抿着嘴,澄澈的大眼睛感激、不舍的看着古二少。

古二少低头又专注的忙活了一阵,摸摸小小的脑袋,皱眉道:“有些发烧,怪了,怎么还流血呢?”轻拍了下她肩膀,说道:“你呀,跟他们犯倔就是缺心眼,他们乐意听什么你就说什么,乐意看什么你就做什么。像欣然,把大哥哄得一愣愣的,实际呢,要不是陈峰南……咳咳,早不知怎么样了。”说罢就要趁小小分身的空当下地去叫谷医生。

小小却一把揪住了古二少胳膊,笑容不变,缓声道:“二少爷,谢谢您。”

古二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大头。

小小眼泪不止,歪着小脑袋趴在床上,睁着眼睛安静了许久,一字一句道:“您和欣然对我的好,大少爷的救命之恩,表少爷的看顾之德,胡伯胡婶的周全至今”费力拍了拍胸脯,“我……永生不忘。”

顿了一顿,下定决心般,微笑道:“可是我害死你妈妈,害死你妹妹,连累了欣然,带累了大少爷,给表少爷惹了一堆麻烦,还让你,挨了顿好打。对不起,无以为报,只能以命相还……”

古默然脸色僵硬,瞬间弹跳而起,看着微笑流泪看着他的小小震惊无语。

监控前的古涵山、贺焕、胡伯猛然站起,浑身绷带的古楷也扶床站了起来。

小小笑容渐淡,声音越来越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无声流泪道:“如果欣然还记得我,请帮我告诉她,如果可以我不想逃走,我宁愿死也不想连累她这样。大少爷、表少爷的鞭子好疼,真的好疼,我,我挨过打了,他们怎么罚我,我都,我都受下了。求她,求她,不要恨我……”古默然惊痛闷嚎着忙把声音越来越低的小小拖抱在怀里,小小声音越来越轻:“我,没有几天了,疼,太疼了,从小就疼,十六年,一直疼,疼,对不起,我,能还的,只有这些了……”


PS:五千字大章,孩子们,你们心心念念的小小,终于发病了。后面的我会慢慢写下去,晚上还有一更,时间不定。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1 16:42:00 +0800 CST  
孩子们,这章写的有点慢,每一个点都很难下笔,因为是最近的一个转折,所以,抱歉啦,更新时间不定。也许是后半夜,也许是明天~~嗷呜,着急的孩子早点睡吧~~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1 22:02:00 +0800 CST  

第八十九章 众悔


古涵山、贺焕、胡伯冲进来时,小小已经昏倒在古二少怀里。古二少惊慌失措地捧着死兔子般绵软无力的小小,脸色惨白无助地看着门口。古涵山跑上前,把小小接到了怀里,掐着她人中。古楷站在门口,面沉似水的看着谷医生带着护士跑步进来。

谷医生查看着小小外伤,看着小小后背、大腿上的一些瘀斑,心里一惊。体温、血压等常规检测之后,谷医生略沉思后对护士吩咐道:“做一个血常规。”

古家众人齐齐一惊,普通外伤一般不涉及到血常规检测,古涵山已经冷静下来,抱紧了被护士取指血的小小,沉声问道:“谷医生……”

谷医生皱眉道:“古老,这孩子情况不太对,我先看下结果,有很多可能,目前,只是怀疑。”贺焕、古楷震惊地互视一眼。跟谷医生打交道多年,没有把握的猜测一般不会宣之于口。古楷突然感觉又回到了欣然诊断报告出来的前夜,老爷子整夜未眠,他和贺焕对坐一宿,烟灰满地。

血常规结果很快出来,谷医生皱着眉头,遗憾又疑惑的看着古家众人,最后,定定地看着古涵山说道:“古老,结果不太好。送她去欣达医院吧,先做一个骨髓穿刺活检,才能最后确定。”

…………

古涵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山庄大门。他横抱着小小,把这个小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当年发病的欣然一样,整夜整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一错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不管是几分钟就收起了一脸悔痛,冷静出门安排车辆的贺焕,还是赤裸着上身连外衣都忘披上,只顾着打电话联系欣达医院的古楷,更不管被胡伯揽在身边,眼神惊痛,一直都不敢置信的古默然,谁要来抢抱小小,古涵山都沉默不语,只抖着手,给她提上裤子,裹上棉毯,亲手抱上了车。

一路上,古涵山都低头看着脸色青黄、嘴唇暗紫,仿佛弥留的小猫似的女儿,是的,他的女儿,他不见不念,可见到就再难放下的女儿。他费尽心机想把她留在身边,他用尽心思跟大儿子斗法,即使看着她遭了无数活罪,也强忍着心疼,只为最后的团圆。战场商场,他习惯了放弃一时得失,只为长远的胜利,却忘了,亲情不是可精确到百分率的战场博弈,也不是得失无常的商战,感情永远无法用长远的获得来弥补眼前的伤痕。

人算不如天算,他成功等到了盼之十年的大儿子的谅解,却输给了小小压抑十年的迫在眉睫的隐疾。他想要儿女皆安,最后却两败俱伤。

小小被推进抢救室时,古涵山突然推开所有人,步履不稳的跨上前,巴拉出小小只剩一层皮的小手,把自己带了四十年的扳指摘了下来,可是小小手指太细,古涵山如幼童般茫然无措地四处寻着。古楷在跟主治医生做最后的确认,贺焕见状忙褪下带了多年的佛珠递了过来。古涵山摆摆手,贺焕坚持的松开了蜡封的线扣,把扳指套了上去,然后掏出火机,重新烧出了绳结。古涵山拍拍他胳膊,没有多说,颤抖着手,往小小手腕上套去,太过纤细的手腕套了两圈,才堪堪卡主。古楷瞥到父亲佝偻祈求的身姿,闭眼片刻,强咽下哽咽,大步过去,擎住了父亲的肩膀,示意大夫立即推小小进去,小小不比欣然当时,能等得起,此时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古涵山却挣脱了古楷的搀扶,眼看急救室大门要关上的刹那,跑步上前,俯身而下,额头重重地点了一下氧气罩上小小的小脑门。

贺焕、古楷忙上前拖住了古涵山,急救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古涵山终于老泪纵横。

相似的等待、相似的惶恐,相似的疼惜无奈,却是不同的悔痛难堪、不同的歉疚难偿,等待的不知是何样的结局。

……

胡婶在病房里拍哄着吵着要找她二哥的欣然,好不容易哄好了,胡伯从房门口匆匆一闪。老夫老妻默契非常,胡婶嘱咐了护士和保姆几句,起身出去了。看到走廊里才一天就憔悴不堪的老伴时,胡婶大惊,胡伯摆摆手,低声道:“小小出事了,一言难尽,看好欣然。如果,小小能,一定能救过来!会住在隔壁,这几天别让欣然出门。”胡婶捂住嘴大惊,胡伯来不及解释便匆匆下楼了,胡婶忙擦干惊吓出来的眼泪,心里忐忑着,回到了病房。

直到欣然吃完晚饭,胡婶才听到隔壁的声响,胡婶早就准备了欣然最喜欢的CD,哄着她听歌看杂志。一直看着欣然迷糊睡去,才给她摘下耳机,拿掉手上的书,盖好被子,轻声嘱咐好看护的人,快步开门出去。

疾步走到小小房间时,刚推进门,便看到血液科主任医师钱大夫正跟老爷子和大少爷低低说话,胡婶隐约听见“……前期化疗……不像是初发……醒了之后需要确认一下病史……”

看见胡婶进来,和胡伯一起给小小换衣服的贺焕忙轻声打着招呼,胡婶已经吃惊到无语了。从老爷子、大少爷、表少爷到自己老伴,都是一脸胡茬,两眼深陷。最让胡婶震撼的是病床上那个浑身插管,氧气罩下的女孩子,瘦弱的仿佛一片白纸,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跑。小小,怎么会这样了?

胡伯收拾完小小,低声叮嘱了贺焕几句,揽着老伴出了房门。胡婶出门前,震骇莫名地看到,老爷子坐在小小床前,紧握着小小缠着佛珠和扳指的手腕,一寸寸地轻抚着,眼神怆痛,抿嘴无言。而卫生间门口,大少爷不顾表少爷的拦阻,从他怀里掏了根烟,抖着手点了几次都没打着火,表少爷无奈,给他点着了一根。胡伯揽着胡婶在走廊里说话时,贺焕拽着古楷冲他们点点头,向天台方向走去了。

胡婶收回震惊的目光,看向老伴。胡伯捂着脸,长叹口气:“谁也没有想到,老爷子以为还有时间,我们都以为还有时间。”说罢,哽咽难言。胡婶着急又心疼地看着他。胡伯接着道:“小小,慢性白血病,发病至少半年了,傻孩子一直没说。刚才虽然平稳了下来,但是化疗,次次都是风险,不知道,谁也不敢说……”胡伯说不下去了。

胡婶红着眼睛捂着嘴,发不出声音。胡伯缓过来一些,接着道:“老爷子心里比谁都难受,饮食上安排好。小小那,钱大夫说下一步治疗要等小小醒来之后才能确定。大少爷在联系国外医院,表少爷……嗨,下午在山庄,表少爷狠打了小小几下,这才发的病。阿焕心里也难受,又不肯说,大少爷更是,自责的……先不说这些了。欣然就在隔壁,大少爷的意思,千万别让她看到小小,即使要见,也要等小小醒来以后,这个样子,对她俩都不好。”

胡婶忙点头,急急说道:“我晚上就回去,准备小小爱吃的那几样,还有她常用的东西,都没动呢,我,我这就回去。”胡伯忙拦住老伴,苦笑道:“小小一时半会醒不了,即使醒了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你准备下她换洗的衣服,山庄的人,嗨,我才知道,小小到山庄,尿了好几次床,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天天早晨塌在上面捂干的。”胡婶趴在老伴身上,抽噎难言:“我不知道小小在山庄,我以为她去了G市那,那边的人我都嘱咐过了,我早知道……小小每次挨打,被吓到之后都会尿床,欣然盯了她多少次,她才好意思说出来。那个孩子……”胡婶趴在老伴肩膀上嚎啕着。


胡伯听不下去了,长吸口气,温声道:“不说这些了,先把小小治好再说。”胡婶忙点着头,眼泪不断,夫妻俩相顾无言。

天台上,古楷生疏地吐着烟雾,贺焕一边瞄着他,一边低头打着火沉思着。

夜色降临,C城的夜笼罩在浓稠般的灯火之中,绚烂而安静。夜初静,人已寐,几家安然入睡,几家彻夜无眠。

古楷猛咳了几声,把剩下的半根烟摔在了地上,狠碾了一脚,夜色中,赤红地眼睛让贺焕心里一痛。古楷抬脚踹在了天台栏杆,一脚一脚,发泄般狠踹着,贺焕也不拦他,只默默地沉着脸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直到腿前的三四根栏杆都已歪歪扭扭,古楷才大喘着气,低吼道:“我他妈就一畜生,王八蛋!”

贺焕脸色一滞,又掏出颗烟,打火点上,深吸了两口,缓声道:“小小没有求生意志,要不是你跑进去提到蒋晗和她弟弟,她可能连刚才都挺不过来。”

古楷泪水滴下,哽声道:“她不想再见我们所有人。”

贺焕皱眉,惊了片刻,冷静道:“先救人,那丫头最在乎的,除了蒋晗和郭可男,其他的我派人去查了,先让她肯活下来,活下来,再论其他。”

古楷慢慢冷静了下来,点点头道:“只要她肯活下来……”

贺焕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古楷,吸口气,静声道:“舅舅难过胜你百倍,泊然,无论舅舅这些日子如何,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古楷忍泪轻笑:“我他妈不是东西了十年,放心,我明白。”

……

小小三日后才慢慢苏醒,微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紧攥着她手,满脸胡茬,半靠在床头打盹的古涵山。小小无力地看着他良久,慢慢转过了头,泪水涌下。

轻微地响动惊醒了古涵山,古涵山看着半睁着眼睛不肯看他的小小,惊喜的站了起来,一手抖着摸着小小的额头,另一手按响了护士铃。



PS:很艰难的一章,孩子们,你们可能看完就忘,直接洗洗睡了,我却整整写了四个小时。好吧,我又讨人厌地诉苦啦~~明天火车,先睡啦,晚安,孩子们。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1 23:21:00 +0800 CST  
孩子们,端午节快乐,早起被一篇篇潇洒动人的长评短语晃花了眼,要不是在火车上俺就去裸奔三圈,原地三空翻啦~嗷呜,感动的我眼泪哗哗的。感谢孩子们的端午节祝福,祝你们粽子节快乐,多吃多喝壮壮的。介个,俺知道废话之后才是你们关注的,介个,更文大概在晚上了,大概很晚,捂脸,遁走~

楼主 大爱葱姜蒜  发布于 2013-06-12 11:18:00 +0800 CST  

楼主:大爱葱姜蒜

字数:1025702

发表时间:2013-04-25 04: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28 00:29:41 +0800 CST

评论数:621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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