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 风云变幻之苏竹汐

(三百八十八)
“父亲从来没有问过我,自然也不会知道,舅舅,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辰杳夹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还没有破晓呢,还来得及!舅舅送你一碗长寿面!走!”苏竹兴冲冲地走到了厨房……
“来——尝尝!”终于有人请自己吃长寿面了,好开心!虽然明明看见了油汤上的葱花煎蛋,辰杳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舅舅手艺真好!我真的很开心,即便父亲会……我也不会走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母亲,舅舅你放心吧!”
“小鬼头~”刚刚想刮一刮他的鼻子,他却冲泔水桶吐了个七荤八素……
“嗯,你是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吗?还是我煮的真的不好吃?”苏竹有些愣神。
“不,是辰杳自己也忘了,我吃不得煎蛋的……”他吐的脸色发白……
苏竹有些黯然了——辰杳他清楚这里每一个人的喜厌,却极少有人真正在乎过他——他之前的生辰也都是一个人过的吗?好不容易自己可以陪他一起过一个生辰了, 竟从来不知他吃不得这些,而他明明在端起的一霎有过一丝犹豫……
(三百八十九)
“夫君,辰杳已经回来了,你便不用出战了吧?”苏竹汐低声说道。
“我不想再提他!”白子画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跟一个孩子置气!
“怎么了?你不是常说辰杳也有自己的骄傲吗?如今我不知晓这孩子做了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他对你的恭顺孝心是真真的!”苏竹汐也看得出来,唯独白子画看不透——明明在身边时,总是伤了那个孩子的心!等到后悔的时候,那个孩子已多半奄奄一息了。
“夫君,还记得那些你日日守在他床前的日子吗?如今,他能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竹汐终于敲开了他的心扉。
(三百九十)
“汐儿,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他说忘却了我挺好的,至少不用受我诸多苛责!如此虚与委蛇,叫我怎么顺心!更可气地是我也只不过说了他两句,他竟然走了!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白子画气的到底是儿子瞒了自己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夫君也是这样可爱的,你可曾后悔过自己每次都把辰杳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可纵然如此,他又何曾说过一句要走?每次都是被你拒之千里之外,他又何改变过对你的本心?他是装作了不认识你,你也可看作是他在和你耍小脾气,也可看作是他愿你同样忘了过去,为何你偏偏觉得是他不愿意认你呢?其实是夫君你自己怕了,开始心疼他了……”汐儿见人有了些心动,赶紧趁热打铁“夫君今日尚在气头上,若他昨日真的不跑,还不得又被你按到床上吗?这么想来,他还是挺可爱的……”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09:55:00 +0800 CST  
(三百九十一)
“这小子,又逃罚又撒谎的,你还说他可爱?我白子画的儿子可真是争气啊!越教越回去了!”白子画终于释怀了。
“你以后就别教了!省的又不顺心了拿他出气,这么好的孩子净让你糟蹋了!还遇上他偏偏一根筋地对你,也就辰杳受得了你!”汐儿这是第几次这样抱怨了?
“怎么,我儿子我糟蹋顺手了,你不甘心也给我生一个啊~”白子画说笑着。
“偏不!我怎么舍得把儿子交给你来教管!你这胳膊肘总往外拐, 也不想想,辰璃和辰杳,你对他们可曾一视同仁?还不承认自己诸多苛责呢,我若是他在世的母亲,决计不让他再认你了!我一定让他有多远走多远,离你越远越好!”汐儿也为辰杳打抱不平。
白子画却黯然了,“汐儿,你说他不会真走了吧?他若走了,我要去哪里寻他呢?”
门外的人露出了一丝浅笑……
(三百九十二)
辰杳站在门口扣了扣门,“夫人起床了吗?”
“你连母亲都不会叫吗?”白子画刚才还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儿子,可是几乎每次一见到那孩子就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眼的,看到他安眠的样子,却又满心的心疼……
幸亏白辰杳实实在在地听到过那么几回,否则真的会崩溃的!
“明明是你以往这么强迫他唤的夫人,如今又生的哪门子的气?你明知辰杳不敢违拗你的,你又何必较这个真!要我看啊,越长越回去的人明明是你!”苏竹汐“直言不讳”惹得白子画一脸尴尬,偏偏辰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书房跪着去!”白子画一脸无赖——说不过汐儿,净找辰杳出气, 或许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辰杳真的从来都是顺着自己的……
再仔细回首看了看辰杳,“愣着做什么?又嫌我‘诸多苛责’了?”
“父亲不赶我走了?”辰杳竟一脸欢喜,颇不应景。
“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你又发哪门子倔劲?信不信我多赏你几鞭子!”白子画本无意,说完便后悔了,怎么又想打人了?
“信啊,不过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扛得住的!”白辰杳笑嘻嘻地说着,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更让人心疼的是他说的是扛?真的很疼吧!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09:57:00 +0800 CST  
(三百九十三)
白子画早膳用完晃荡了一圈,走到书房前才想到辰杳好像还在里面呢,他不会真的跪到现在吧?
推门而入,辰杳的周围当真是多了些汗水……
“你这次怎么不逃罚了?”其实白子画还是在置气呢!
“逃罚?辰杳逃过吗?我不记得了啊!”跪着的人一脸懵懂。
“你昨日跑开做什么?不是逃罚吗?”其实这还是汐儿理解的可爱之处呢!
“我……我去取鞭子,想找父亲讨罚的,我以为只要挨一顿打,父亲就可以原谅我了。”说得有些怯怯的。
(三百九十四)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白子画也不急。
“我不该揣度父亲的心思,我以为只要我能忘了过去事情,父亲就不会在意了!可我真的不想忘记父亲,所以我只好骗父亲说我不记得了,或许可以从头开始的! 我以为父亲会后悔,原来只是我自己在妄想……父亲,我错了,你罚我吧。”这孩子为什么每次讨打都讨得那么让人心疼?
“后悔?我要后悔什么?后悔我打了你?后悔我罚重了?……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曾后悔过罚你疼痛如斯,我只后悔没在你少年时出现,我后悔给你留下了二十年的空白,如果可以,我一定让你打小就记下我!即便是恨又或是怨,我不在乎!”白子画说得很霸气!
“真的?父亲想弥补辰杳?虽然这种弥补会让辰杳很疼,但我很开心!父亲您终于承认心里有辰杳了!”辰杳顿了顿,低头问了句, “父亲还是想这样弥补我吗?”
(三百九十五)
“你不乐意?”白子画看来是真的欺负惯了辰杳,这儿子每次都顺着自己,以前说过会后悔之类的话,也说过让他不必再这样委屈自己了!可这些他却总是记不住!真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底线是什么?
“我乐意!”这显然不是白子画想要的答案!他有些失望地转过身,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为什么?你不是怨我诸多苛责吗?如今为什么还是说假话来骗我!”其实白子画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假话!父亲说要弥补我,我真的好开心!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怨过父亲,只是有些委屈,每次都很委屈……可是,或许每一个父母的弥补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的父亲喜欢这样弥补我,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无法选择我的父亲!可是经历了好多事之后,我发现我在乎的不再是那个父亲的名号,就像如今辰杳永远都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唤一声父亲,可那并不能怎样,只要父亲心里有辰杳,无论辰杳将承受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所贪恋的亲情……”辰杳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了白子画的心口,原来越长越回去的真的是自己……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00:00 +0800 CST  
自己在做什么?死死的蹂躏着一个孩子本已伤痕累累的心?
(三百九十六)
白子画扶起了地上的人,“既然委屈,为什么还要坚持?既然明知我给你的亲情是贪恋的,为什么还要执着?……你永远都不会对我失望吗?你的底线到底是什么?不死不休?”
“只要我还有力气去追寻,我便永远都不会放弃!我的确委屈过,可我明明可以感受到父亲的心疼,即便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不想放弃!辰杳真的不好当! 可穿梭在两个身份之间,纵使是弄月,我也依然记得我是辰杳!若非要有一个选择的话,我选择了弄月……”
“这又是何意?”儿子的话让人听得有些糊涂了。
“因为我舍弃的是我一个人的贪恋,我能成全的是更多人!如果我注定命里孤独,我希望像我一样的人少一些,因为他们的痛苦,我可以理解……”辰杳以前从来不会这些的,如今是怎么了?
“你长大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还能走吗?”白子画要带他去哪?
“腿麻了,要不就在书房吧,刑堂我怕我爬不回来……”白辰杳的话让白子画有些想苦笑了。
(三百九十七)
门外之人听完了门里的一系列对话也心疼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这才推开了门……
“夫君,你既心意已决,何不告诉了辰杳?”苏竹汐又走向了辰杳, “你父亲是想向世人告知,你白辰杳是他的儿子!”
辰杳看了白子画一眼,“不必了,我已不再眷恋!弄月之名对你不好,还是少和我有些牵扯吧!毕竟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你满意的儿子……何苦为难自己?”
“你说什么?!”白子画没有想到辰杳会拒绝!
“如果要成为白家的人就要放下弄月的身份,我做不到!如果因为要承认我而让父亲遭受世人的唾骂,我也做不到!以前是我想的太单纯了,这样挺好……”辰杳缓缓地说完了这段话。
“你还是为了我?”白子画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在他的生命中缺席的太久了,“你这样要我怎么弥补你?!”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03:00 +0800 CST  
(三百九十八)
“弥补?还是要动手了?父亲动手吧,辰杳绝无怨言!”说着他就俯身趴了下去……
“白辰杳!你……你当真以为我想要动手打你?用你的痛来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吗?”白子画声音有些发颤。
“其实我宁可父亲不问缘由打我一顿,也不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难道相信我就这么难吗?我的真心付了谁?!”白辰杳叹了一口气,“我总是怕父亲会伤心,会生气,我总是刻意猜着父亲的心思,好累!我都不知道父亲对我是不是又一次的试探?我究竟要怎么做?”
(三百九十九)
“你没错,自始至终是父亲亏欠了你,你不必如此!你的桀骜不驯,你的温文尔雅,尽可以展现出来!不必在我的面前敛起锋芒!我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魔教教主也好,又或是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身份,我都不在乎,因为这都是你!”白子画叹息了一声,“辰杳,弄月,又或是什么称谓,都请你回家吧!请让我给你一个白辰杳的身份!”
“父亲!可我真的已经走不动了, 腿疼……”他开始试着撒娇。
“好,我抱你……”白子画是这样说的吧?
竹汐笑了笑,“夫君,慢些!”
辰杳往白子画的怀里蹭了蹭,“这条路要是永远都没有尽头,该多好……”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07:00 +0800 CST  
(四百)
辰杳窝在白子画怀里,这种温暖好熟悉——每次晕倒了,父亲就是这样抱着自己的……
“辰杳~”白子画轻唤了一声,辰杳应了一声,抬眸望着父亲。
“你真的不怪为父对你……”白子画对他真的不太好,动辄鞭子抽上身——听过汐儿所言,白子画对儿子除了歉疚更多了心疼……
“父亲又问我?呵呵,辰杳真的不在乎那些日子了!既然父亲一直放不下,可否告诉辰杳当初为何那样对我?”其实,辰杳也真的很想知道。
“因了你藏得很深,我本能地以为你定会是细作,谁曾想你真会是我儿!可我当时看你与那萧轲走得近,我以为你会是身边最难防的人!……对了,你既是魔教教主,又怎会查不出那些想知道的东西?”白子画也颇好奇,那时看他堂堂魔教教主上窜下跳让人逗得团团转,也颇是不可思议!
(四百零一)
“父亲想知道实话?”辰杳见人点了点头,才开口说起了“实话”:“之前,我以为我的父亲大抵不过是个街市上卖卖糖葫芦的老头, 又或是某一位有些功名的将军之流,我便不曾动用关系,毕竟我起初只为尽尽孝道,若真动用了关系,我难保父亲周全!我本也只打算让父亲安养天年,最多不过表明了身份,让父亲进魔宫我侍奉父亲百年。又或是暗中助父亲平定四方云云……可我真见了父亲才知晓,我根本不可能抽身事外!于是我只好动了关系,我查到的消息都说父亲温文尔雅,待人谦顺!可实际上呢?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拿鞭子招呼我!我还哪敢信啊!”
(四百零二)
“这也都怪你你来的不是时候,偏巧什么水都往你身上泼,我本也对你有些不满,自然什么坏脾气都冲你撒了一通!你立场还那么不坚定,叫我怎么办!”白子画又把人搂的紧了些。
“父亲就知道难为我!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天天见着父亲,却又碍于很多东西不能相认!父亲倒是教教我要我怎么办?!”
“你为难什么?还怕我拆了你的魔宫不成?”白子画颇觉好笑。
“那时我还未曾点破身份!父亲想查也查不到!我以为竹汐母亲会介意我的存在为难父亲,所以只好不说了!我哪知道,随便认的一个大哥偏偏是父亲的仇家!真是叫我忠孝难两全啊!”
“所以你干脆替我挨上一刀,好让我心生愧疚?然后让我自己来点破!教主大人还真是好计谋!”
“结果父亲不受用!可怜我白白挨了一刀……早知如此,就一脚踹开得了!其实那时候纯属本能,来不及多想……”辰杳笑了笑, “就像辰杳一心为父亲解毒,本就不敢多想……”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08:00 +0800 CST  
(四百零三)
“那次你为何不告诉为父救人的是你?我冤了你你也不躲?”白子画明显抱不动了,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辰杳也跳了下来,“父亲给的,不论雷霆雨露,我都能安心受之! 那日我若执意躲了,父亲定然不会再与辰杳纠缠了!我若说了毒是我解,且不论父亲信与不信,我那身份必是守不住了!万一人多嘴杂,白氏灭顶之灾又会因我而起!思虑再三,还是挨顿罚来得实惠~其实,那次是父亲‘蓄谋已久’的吧!不过也只是想试试我本心,我又怎好驳了父亲的面子?”辰杳苦笑,“父亲非诓我自愿,害我从那之后逃都逃不得!偏沐枫又上了当,我是注定逃不过父亲捶楚!父亲你总是试我,哎,要父亲信我一次真难!”
(四百零四)
“还不是情报惹的祸!我还以为你是魔教小喽咯呢,谁曾想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弄月公子在我面前就这怂样!真是打死你了我都不信!可你在江湖上的传闻实在是太难听了,一点都不懂得洁身自好!否则哪来这么多事!明知我窝火,都叫你马上滚了还上赶着往前凑,不是存心找打吗?”白子画回首起来,打他打的最多的时候莫过于刚刚知晓他竟是魔教中人,而后才发现竟是大名鼎鼎的教主!
“我有什么办法?父亲偏偏钻进了牛角尖,我只好送你金羽蛊了! 父亲,自创教以来,除了试蛊的人,还真的只对我一人用过!早知道把子蛊喂给父亲吃得了,让您罚我一次就疼一次!”辰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白子画听了,“那样听起来也不错,只是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我还真是服了你的不择手段!为了留下来,竟然敢用这种酷刑!真是不知死活!”
“是啊,那段时光里我就一直都在半生半死之间!父亲才是铁石心肠呢,我都那样了父亲还是不为所动!哎,若非那丝执念我还真是撑不下去……”
“什么执念?”白子画有了些许好奇,“想必定和我有所关联……”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11:00 +0800 CST  
(四百零五)
“嗯~其实辰杳真的等了很久,不过这一切都值得!”白辰杳依然在笑。
“一切?也是哈……对不起。”白子画竟然道歉了!“因了我毁尽一世修为,还带了一身的伤,孩子,大棒则走!我怕我会再也找不到你……”
“父亲……”本来想告诉他自己修为没毁掉,什么都没来得及开口说,白子画就拉了辰杳入了祠堂……
一众仪式后,为了立下父子纲常,按规矩是要父亲执刑鞭进行阴射礼的——也就是白氏子孙的成人礼……鞭十射一羽,每十羽算下落环数,再翻作数。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十剑红心也得挨个百下!
可白子画闭口不提,直至不得不举行阴射礼了,白子画才提了刑鞭进来……
待那百步穿杨的记录被刷新之后,族人都记下了这个叫辰杳的孩子!“子画,好福气呀!”
白子画不曾理会他们,抱起儿子就走了出去,众人也只是暗笑“护子心切”……
(四百零六)
“父亲,辰杳也不是很疼的,莫要这么紧张!不是还没有昏死过去吗?”辰杳笑笑。
“影一,把你们沐枫公子叫来!” 白子画忙对空气喊了几声,不一会儿,沐枫也真来了,“不碍事皮外伤罢了,只是前辈莫要再动怒了,弄月也是血肉之躯啊!”
“沐枫休得多言,我很好!凝肌膏带了没?”弄月本想接过的,却不想白子画缓缓开了口,“以后就不要再涂这些东西了!涂多了总会上瘾的,你若疼了就靠着父亲可好?我是否可以直面你身上的伤痕?”
辰杳拉住了衣衫,“不要!等伤好了再看吧。”
白子画却扒了那人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澡堂里去吧”
辰杳淡淡说了一句,“那药遇水凝而不散……”
(四百零七)
“我知道,用血就行了……”白子画把人推进水池中央,自己也宽衣跳了下去。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对水会这么抗拒!
“不要,不要!”辰杳越是挣扎越是呛到水,然后成了一只落汤鸡蔫蔫地趴在了水池边。
他墨发垂下,头枕在交臂间,低低地喘着粗气。
身后的水泛着红圈,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
血色终是化开了药膏,白子画这才发现儿子身后纵横交错,今日新添的伤也很是斑驳!
“父亲下手重了些。”白子画压着那些高高隆起的疤,“我也看过了,下回便别再涂那些东西了!纵使你有百毒不侵之躯,也不该如此啊!”
“嗯”辰杳应了一声,继续任父亲摆弄。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13:00 +0800 CST  
(四百零八)
“辰杳,三日后我将攻打魔宫!” 白子画为什么要交代一声呢?
“可以为了辰杳不攻打吗?”
“正是为了你才要攻打的呀?”
“那我誓与魔宫共存亡!”白辰杳说道!“魔宫是很多人的家,父亲不该毁了辰杳经营的家……”
“可你是教主!如何上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白子画神情有些黯然,“你会死的……”
“原来父亲在乎的是这个!真好,父亲,随我回魔宫一趟吧,辰杳不欺瞒与你!”辰杳回首看了白子画一眼,“任我身份千重变,我唯独割舍不下的便是白辰杳!”
“以后也尽可按你喜好来行事,素衣便素衣,披发便披发,别再委屈自己了……”白子画说完,辰杳笑了一下。
“笑什么?”如果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后。
辰杳调皮地说:“情报上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的确是温文尔雅待人和善的~”
“你又欠打了是吧?”白子画弹了他一个毛栗子。
“没事,辰杳遇见了父亲才知道我真的很抗打的~”
“臭小子!”白子画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四百零九)
白子画将辰杳捞出了水面,为他束起了发,穿起了衣,“你就不能动一动?”
“哦~”辰杳抬起手,他手伸进白子画张开的袖子中。
“父亲,如果辰杳告诉你我的修为没有毁掉呢?”其实他已经在心里纠结了好久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我知道……”白子画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怎么不见你的还魂丝?魔琴呢?”
“藏起来了,父亲想要可以自己找啊~”辰杳笑着蹭到了白子画的怀里。
“真不该宠你~”白子画虽是如是说,却还是将人搂入了怀中,“辰杳,谢谢你不计前嫌……”
(四百一十)
“那父亲可不可以……”辰杳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可以!魔教不能留!”白子画故意把声音放威严了一些。
“父亲可以接受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魔教呢?我保证在我的手里,一定不会像江湖传言的那样!父亲,你说过可以按我的喜好行事,这是我放不下的眷恋!父亲和魔教都是我所割舍不下的,父亲你又为难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辰杳听话,父亲不会为难你的!相信吧,我都是为你好!”白子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从明日起,也该这是学学皇家的礼仪了,人前的辰杳还是要有些规矩的……”
“父亲要我学我便学,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辰杳笑着看父亲走出了门,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我到底还是配不上你心目中的白辰杳啊,呵呵~不就是些规矩吗?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14:00 +0800 CST  
月色有些阴沉,实在不太明白,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明明应该很高兴啊,为什么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悲凉?
(四百一十一)
“不对!父亲说过……”辰杳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一直沉浸在父子相认的欢喜之中,直到辰杳嗅着了淡淡的烽火气息才醒悟了过来……
“我怎么这么大意?!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上了当!”辰杳赶紧向湖心亭奔去,“因为这一次骗我的人是他——我最信任的父亲!呵呵呵,怎么可以这样!父亲,你怎么可以……”
回到魔宫,一片狼藉!血色浸染了大殿!满眼都是血迹……
“教主!”一丝童稚的声音传来,“教主,你终于回来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辰杳到底还是会生气的……
“是您上回带回来的那个人,他血洗了我们的家!教主!让他还我们的家!”
“原来真的是父亲……”辰杳低首暗暗叹了一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把家还给我们的!”辰杳狠狠说了一句!
(四百一十二)
“你本是弄月公子,魔教失了你会亡。而他白子画失了你辰杳又能如何?不过是少了一件泄愤的物什罢了!弄月,魔宫没了,但你依然是弄月啊!”萧轲说道。
“大哥……我错了吗?我只是想要一份寻常人家的父子情罢了,我终于得到了!可我要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哥,你说得很对,并不是我愿意就可以抹掉一切的!我终究是弄月,即便这样的结果我早就猜到了,我……我错了……”辰杳放下怀里刚刚还在呻吟的孩子——如今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辰杳捋了捋额间碎发,道“左使听令,发下战书,明日午时弄月邀白子画竹海一战!”
“竹海?!那不是初云吗?!”萧轲一愣,见人已坐上书桌,只好应了声是……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17:00 +0800 CST  
(四百一十三)
“沐枫,你……你有没有觉得弄月他变了?”萧轲走了出来。
“那才是弄月公子……”沐枫叹了口气,“吟风,你尚有萧家家主身份在身,不便久留。至于他…… 哎!”
“也好,毕竟你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萧轲携了战书走了。
沐枫走进了书房,从地上开始收拾了起来……
“沐枫,还有寒冰蛊吗?我想要一枚……”弄月的手并未停下。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可你还不死心吗?”沐枫有些埋怨道,“你是弄月!若夫人当日知晓她的决定会为你带来这样的灾难,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说了……”
“可我还是愿以性命赌一次,寒冰蛊取来吧,以后都交给你了!很抱歉,我们当初的执念要你一个人扛了……”弄月笑了笑。
(四百一十四)
竹海之巅,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实在有些单薄,风吹散了他的长发,衣摆在风中一起一落……
赴约之人除了白子画,还有远远追来的苏竹……
“你邀我应战?”白子画似是十分戏谑,“别闹了,不想学那些礼法不学便是,弄得这么隆重做什么?还给我下战书?哈哈,原来你这么可爱呀!”
“白,子,画!今日我们便斩断过往,我从不欠你什么!你用那样卑鄙的手段灭我魔教之时我们父子之情便已不再!枉我煞费苦心,到头来终究尝了苦果!罢了罢了,是我自作自受!”弄月的声音有些嘶哑!可他的剑已经指向了白子画,“我到底还是与你举剑了,呵呵,你说我下的去手吗?”
未待彼此再说什么,苏竹恰巧撞见了这一幕!
“辰杳!你在做什么?!”苏竹看了过来……
(四百一十五)
“做什么?”弄月笑了笑,“取他性命啊!”
“他是你父亲!”苏竹以为辰杳是受不住白子画的苛责才一时糊涂说出这样的混帐话!
“我知道!”弄月耍了个剑花,直直刺向了白子画的手臂!
未待人反应过来,苏竹便一剑刺向了弄月——只见弄月倒地浅笑,“这样,也好。我便真的不会再为难了……”
弄月按着伤口倒在了白子画怀里,“无论父亲做什么,我都愿意替你赎罪!这样,对他们,我也有所交代……只是和父亲相处的时日太短,辰杳有些遗憾,却从不曾后悔!”弄月抬起了头,“父亲,魔教已经血洗了,放过剩下的人吧!他们活得不容易……”
白子画看着怀里虚弱的人儿,含泪呼唤着“辰杳”!
“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子画仰天大嚎!
“辰杳说的魔教……”苏竹有些难以置信了,竟然会真的相信了这孩子的鬼话——白子画伤了手臂, 可辰杳……他一心求死吗?!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20:00 +0800 CST  
(四百一十七)
苏竹弯腰拾了那封信:
“父亲,辰杳自知弄月非你心中的辰杳,原谅辰杳最后还是为了魔宫向父亲举剑。
我虽为魔教教主弄月,却从来不是江湖中传闻的那样,我亦知若父亲不信那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劳,父亲不信自然不会信,只不过辰杳真的好想向父亲解释,辰杳不是那样的人……
和父亲相处不过数月,辰杳学会了很多,是父亲让辰杳学会了担当!那么,父亲灭了魔教,就让辰杳自私地做一回弄月,让魔教从此消失于世上,亦让辰杳替父亲向魔教众人做一个交待!
如今,唯以辰杳之死方能平复一切,父亲,原谅辰杳不能服侍在侧……
浮生如梦亦如烟,父亲本可当做梦一场,原谅辰杳没能在三月后为父亲抚琴一曲,弄月的琴音江湖之中是出了名的,辰杳真的已经准备了好久!可如今……原谅辰杳自私地想让父亲记下我这不孝子 辰杳 敬上”
纸上的墨迹一点一点的泛开,究竟是写的人流下的还是读的人落下的呢?一纸终成殇……
“子画,对不起……”苏竹的眼角也红了。
(四百一十八)
坟前,萧轲跪了下来,“我只是放不下对他们的报复,我也不甘心你的屈服——他们何德何能要你这样!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对不起,终究是我害了你……”
“弄月说他早已知晓是你了,他让我罚你——用此生完成他未完成的夙愿……”沐枫改了些,若非看透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生离死别, 或许安慰一个人真的会很难……
“他知道?”
“嗯,他说谢谢你给他一个解脱的机会,不过草菅人命的错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愿你救赎本心, 打理好我们共同的回忆……”沐枫又言道,“我们迟早会相见的…… ”
“嗯”萧轲点了点头,“百年之后,我们还会是好兄弟,那时我们定不会活得这般累了……”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0:29:00 +0800 CST  
(四百一十九)
晨曦暮中,辰杳静静地躺在了那里,白子画为他褪了外袍,轻轻拭过每一道伤痕……
“辰杳,那时很疼吧,你却一声都不吭,你服个软又如何呢?总这么倔!到最后,终于扛不动了吧?……你扛什么扛!我只要你活着,和父亲置气便置气,日日刀剑相向也无所谓!”白子画泪水一点一点融化了周围的冰,散开了点点寒气……
又为他着上了那身白衣,一点一点掖平,为他理顺了发丝,轻轻地盖上了冰棺……
沐枫赶了过来,自嘲道,“明明知道你服下冰寒蛊如今定然不会醒,我还来做什么?!呵呵,我如愿了……”说着将冰棺推开,将还魂丝放了过去,“想死?魔教没了可你依然是弄月!”
还魂丝上的血色渐渐充斥了进来,辰杳的脸色红润了起来……
(四百二十)
辰杳缓缓睁开了眼,“这一次我未猜错……”
“你父亲知晓了怎么放过你!”沐枫急急道。
“他永远也不会知晓……”白辰杳浅浅叹息了一声,“辰杳为了执念而死,如今,世上再没什么弄月,再没什么辰杳了,我们走吧……”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沐枫惊讶道!
————————————————————
“夫君?”竹汐见白子画一脸疲累,多少猜到了一些。
“汐儿……”白子画抱紧了人,“辰杳他回不来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真的……”
“夫君,不会的,辰杳他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相信吧,辰杳心里有你……”汐儿浅笑。
尚在失落之中未走出来,忽听人言犬戎来犯!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四百二十一)
犬戎来袭?白子画气郁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辰璃自去应战,白子画爱莫能助也只好随汐儿一同呆在偏殿。
适逄大本营空虚,犬戎之人竟夜袭皇宫!白子画似是危在旦夕, 此时又“碰巧”沐枫前来,只听人言:“教主曾留下魔将三千,只为护您一世安好……如今您可要拿来应急?”
“辰杳?他打从一开始就布置下了这一切吗?这是他为我留的后路吗?……那魔将当真可以随时待命?”白子画也来不及多想了,先保住这个里再说!
“嗖——啪”沐枫拿起了一支玉笔,朝天上发了个信号,只见一双玉靴般的烟火绽放了开来,暗处冒出了许多人……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皇宫中,可惜我竟从未察觉,当真是老了…… 近侍中也安插了吧?”白子画不得不佩服起了那个平日在自己面前呆呆傻傻的儿子——原来他也有这样的心思?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42:00 +0800 CST  
(四百二十二)
当白辰璃后悔着未多派些人手守卫皇宫时,白子画已传言道一切安好了。
白辰曦不知何时也潜入了犬戎皇宫,“受死吧!”
杀人易,全身而退难……
当白辰曦被压到了两军对垒的战场时,白辰璃愣了愣——以弟弟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失手?负伤倒还可以理解,被压到此处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犬戎对手真的很强……
“王兄,莫要顾我!”说着竟想举剑自缢!
“辰曦!”萧轲突然一个飞身闯了过来,“谁人在此造次!”
敌军顿时大惊——此人于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功夫可谓上乘之上乘!
“你……你怎么来了?”辰璃有些难以置信!
“国主不想我前来助你?看来我真是白费心思了!”萧轲一语让辰璃大喜——“你有退敌之策?”
“是!”萧轲应了一声,回身向辰曦走去……
“地主就这能耐?”萧轲讽了句, “还是早知我等会前来?”
(四百二十三)
一切并没想象中顺利,敌军竟能反抗至此——因为他们知道,此战必定是灭顶之灾!若不尽全力, 国将覆灭!
“辰曦,我们走……”当这最后的筹码也失去的时候犬戎注定要败了……
如是,犬戎也划进了秦月版图……
大战归来,萧轲早已离去——那里,他终究无法面对……
庆功筵宴,沐枫也已离去——功过本待后人去评定,更何况永远也不会有辰杳的名字……
夜色下,辰杳坐在湖心亭抚起了琴,“我为你奏一曲凯旋之歌…… 谢谢你成全了我的执念。”
“我们之间用不着言谢……”沐枫浅笑。
(四百二十四)
“回水月阁吧……”沐枫言道,“吟风纵然有过,如今也弥补了,你便回去安心做我们的弄月阁主吧……”
“阁主?教主?于我而言,不过是虚名……想来天下之大,除了水月阁竟再也无我的容身之处了, 这是多么的可笑啊!”辰杳依旧在抚琴,“罢了罢了,我所留恋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那不是你父亲的错,如今你既然知晓了也不打算回头吗?”沐枫真的太了解他了,“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拾起呢?”
“十年之期未至,我不想他知道我的性命又是用了他人的鲜血所铺就,即便这个人是你……”辰杳止了琴音,起身向暗道走去,“十年之后,他若还存着一丝父子情意我便还会白辰杳,否则我永远都只做弄月……十年,足够我们彼此想清很多东西!”
“这才是那个弄月公子啊……”沐枫轻言,“还要学那些东西吗?”
“嗯,弄月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弄月了,十年后,亦不会是……”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45:00 +0800 CST  
(四百二十五)
十年对有的人来说太长,对有的人来说太短……
自那日回到水月阁后,辰杳真的只是弄月了,水月阁没有江湖案底,况且世上本没有多少人见过弄月公子……
只知水月阁主性恬静,乐善好施。他着一身素净白衣,似是谪仙人——经年不变的容颜实在让人惊叹!
为何人人都会衰老,独独此水月阁主永远一张二八容颜?或许只有他自己知晓吧……
辰璃辰曦终是娶妻生子,凡人的命格也本该如此吧……
十年了,风平浪静的年华就这样悄悄地逝去,再回首谁又放不下谁呢?
“十年之期已至,弄月你……”沐枫倒也还记得清楚,“你从不曾欠他什么,若他还是那样,我们便从此不问世事尘缘!”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我注定剪不断,理还乱!”这句话只他自己听见了……
(四百二十六)
白子画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晨曦暮,失落地发现那只是一具空的冰棺……
“辰杳……”白子画扶着冰棺瘫坐在了地上,“沐枫告诉我你会醒,我不信。可你真的醒了吗?那你又在哪里呢?”
说话间,一个白衣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定在了白子画面前——他身着的还是十年前白子画亲自为他换上的白衣……
“辰杳?!”白子画眼前一亮,“随我回家吧!”说着便把人拉了过来,手好冷……
辰杳只是点头应了,跟在白子画的身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父亲停他也停,父亲走他也走……
“辰杳!”白辰璃惊呼了一声,而他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复又神情冷淡地跟在了白子画的身后, 仿佛失忆了一般,却独独记得白子画一个人……
(四百二十七)
“辰杳~”白子画实在有些不适应这一路上安静无言的儿子。
辰杳一脸平静地抬起了头,只见白子画解下了一件外袍,忽然扔了过来,白子画这是有意要试探一下他的武功吗?
辰杳伸手接了下来,小心地叠好放在了床榻边上……
“你还记得过往的一切吗?”白子画实在觉得儿子可能有些失忆了,又或许是冰封太久一下子六感未全开?
辰杳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行了一个礼便径自出门端了些饭菜进来……
辰杳一直立在白子画的身后,等人用完了膳便又去收拾碗筷了。
……
似乎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可却又明明觉得这很不寻常!
已经好几天了,辰杳这是怎么了?至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可他的行为举止却和十年前一样啊!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46:00 +0800 CST  
@焉语诺
我更文了~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47:00 +0800 CST  
(四百二十八)
“辰杳,今日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苏竹汐说道。
辰杳转身取了件披风,便跟在了苏竹汐身后。
“辰杳,其实你早就醒了吧,以你的修为本不用十年的吧!”苏竹汐笑了笑,“这一点,你父亲也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害他的,也请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吧,这些年他真的很愧疚……”
白辰杳依然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不过他听进去了。
“想你父亲他也快忙完了,我们去熬些莲子羹吧~”苏竹汐笑了笑, “辰杳,你迟迟不愿开口是你不愿认你父亲了?如果不是,我希望他能听到你唤一声父亲。”
辰杳忽然为苏竹汐披了披风,低低地说了一句,“您也是我的母亲……”
周围窜出了好几个黑影,辰杳并未用还魂丝,只是点到即止地过了几招,“若只是试探,你们可以走了,若是有什么企图,招出幕后之人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人影散去,辰杳又默默立到了苏竹汐身后,仿佛适才那人并不是他一样……
(四百二十九)
当辰杳端了莲子羹送到白子画的书房时,白子画已经趴着睡着了,辰杳本欲褪了外袍为父亲披上……
这时白子画却醒了过来,“辰杳来了?”
辰杳退了一步,跪起将莲子羹奉上——真的很恭顺乖巧,只是让人觉得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
“是你的手艺吧,有些进步!来,你也尝尝……”白子画挖了一勺送到人嘴边,辰杳好想说自己不喜这甜食,却还是愣了一会儿便张开了嘴……
是夜,父亲和他聊了很多,虽然他依旧没有开口却还是听了进去。原来父亲这十年来一直都在寻找能够让自己快速醒过来的办法,只是多多少少总是涉及到了别人的性命,所以才会任之顺其自然的。
原来父亲也为那夜无辜死去的人立了碑,抄了经文……
良久,辰杳跪趴在白子画的腿上浅浅入了眠……
(四百三十)
“其实这样的你也挺好,虽然迟迟不愿开口却也做到了一切为人子应做的事,其实我本不该奢求什么,你回来便好……”白子画轻轻抚着膝上人儿的墨发淡淡地说道,“可我还是有点贪心地想让你唤声父亲……”
白子画将人轻轻抱起,“你怎么那么轻?平日里也不多吃些!”叹息了一声,便又轻轻地将他放到了床榻之上,又为他盖上了薄被,本想捋捋顺他的袖管,却惊讶的发现他的手臂上为自己留下的那几道伤疤竟然没了?!
只有一种可能——这不是辰杳!可他明明记得自己爱吃莲子羹,又和辰杳那么的相像——但只是像而已,试问这世上谁人可以有容颜十年不变?!
不!不会的,万一又伤了他的心怎么办?即便辰杳可以再一次原谅自己,但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54:00 +0800 CST  
(四百三十一)
午后,辰杳正在和苏竹汐学着如何修剪花枝,白子画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白辰杳!和我去一趟书房!”
依父亲往昔的习惯,此时父亲定是气急了的,说不定又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辰杳愣了愣,快步地追了上去——明知会挨打,还是会往前凑,为什么啊?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跪下!”白子画伸出手,辰杳解下了随身带着的那根鞭子递了上去——如果真的是有人假扮的,为什么连这个受了委屈的眼神都那么相像?甚至连道具都准备的一模一样!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清楚白子画的秉性——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他本就是白辰杳! 可惜白子画被怨火冲昏了头脑!
“啪!”白子画扬手就是一记!白辰杳仍旧在那儿一声不吭地挨着——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为什么要杀人?他人的性命在你眼里是什么!”白子画怒吼道。
只见辰杳眼角泛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子画——杀人?辰杳没有杀人!这明明是栽赃陷害,父亲怎么又上当了?!
(四百三十二)
“夫君!不是他,你怎么能随便冤枉辰杳呢!他昨日不是一直陪在你我身边吗?况且他并非祭出还魂丝!”苏竹汐刚从停尸房里赶了过来,“仵作说是昨夜亥时,我想那时他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吧!”
白子画忽然想到昨夜的不对劲,“手拿来!”如果他手上真的有那几条疤,那么陪在这里的人就真的不是他——可是事实证明辰杳手臂上当真没有那几条疤!
“你手臂上的伤痕怎么会没了?你到底是不是辰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怀疑自己不是辰杳!
“夫君,你又犯糊涂了吗?他若不是辰杳和你进书房前会知道前去取这刑鞭吗?若非真心敬你,会任你锤楚却不敢喊一声疼吗?辰杳受了委屈也不敢和你顶嘴,你却怀疑起了他的身份!哎,夫君……”苏竹汐的话让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白子画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赶紧扶起了来人——将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傻孩子,怎么还是不知道躲呢?”
白辰杳几番张口欲言,却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5:56:00 +0800 CST  
(四百三十三)
“辰杳,为何不开口?那日母亲明明听你开口的!你哪怕开口唤一句父亲也行啊!”苏竹汐实在不解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汐儿,你……你是说辰杳他开过口,只是不对我开口吗……”白子画有些愠怒,“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回来!我都不计较你这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你还跟我杠上了?”
辰杳依然不言,只是觉得父亲这喜怒无常的性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既然如此,你走吧!”白子画又赶人走?是料定了辰杳不会离开吗?
辰杳依旧低首不语,一直跪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你动不动就掉眼泪!既是这般委屈又不愿解释,你何苦互相折磨!看了你就堵心!”白子画也不知发的哪门子邪火,注定伤了人心……
(四百三十四)
偏殿内,辰杳趴在藤榻上,更加沉默了……
“辰杳,可以告诉母亲吗?”苏竹汐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才看得格外的清明……
“母亲……”
“辰杳,你的声音怎么了?”说话间竹汐忽然抱紧怀里的人——之前一定忍得很是辛苦吧,以致如今的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
“人的生老病死本是定数,凡人不可违!若要窥探天机,自要付出代价。若执意改那命数,自是万劫不覆的!正如父亲……哎,言尽于此。”辰杳叹了口气。
“你……你究竟是不是辰杳?”苏竹汐大惊!
“如今连母亲也不信我了?”辰杳苦涩地笑了笑,闭目凝神,身上的伤痕竟在一瞬间愈合了!
呵呵,他们终究是不会懂的——十年,辰杳等了十年啊!
父亲,你可知人间的那个三日之恩的传说?辰杳,用了十年的期待才等来了今日呀!
十年,父亲又怎知辰杳不曾思念过你呢?
泪湿衣襟不自知……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6:02:00 +0800 CST  
(四百三十五)
苏竹汐愣了许久,“我相信辰杳~”
辰杳淡然地笑了笑,“母亲,舅舅好些日子不曾进宫了吧~”
“王兄?是啊,如今辰璃辰曦都有了自己的幸福,他却仍是孑然一身,王兄也不容易啊!”竹汐叹了一声。
“明日寻舅舅来聚聚吧……”
“可辰曦昨日刚走,王兄进宫见不着辰曦终是种遗憾啊,隔些时日再说吧!”
辰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也是好心嘛。”苏竹汐笑着抚了抚辰杳的额头……
“母亲,那皇伯伯呢?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他想方设法地要把他们招来做什么?!
“辰杳,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苏竹汐愣了一会儿。
“没什么……”
(四百三十六)
果真,辰曦竟查到了当年初云险些灭国全是因为他那个曾经敬重的师尊!!
苏竹笑着把辰曦的剑抵了抵,“欠你们的终要还!可幸的是,我没有子嗣……曦儿,你长大了!”苏竹握着那把剑深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辰杳竟不悲不喜地抱起了苏竹,只见他一手翻了几个诀,苏竹竟化成了一缕青烟,他收了那青烟,“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
在一众惊愕之下,白子墨又走了出来,“如今你说的话我信了!”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把白子墨也化成一缕青烟?
白子画实在不解,一巴掌扇了上去,“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辰璃辰曦的眼泪也被收了进去,辰杳又砸了一滴自己的血,胡乱到鼓捣了一阵,竟变出了一颗药丸!他又用内力化开了药丸,尽数渡与白子画……
辰杳笑了笑,“我的使命已然完成,想我执意要改了父亲命数,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顷刻间,天雷昭昭,辰杳化作了一缕紫烟,渐渐消散了开来,众人这才从梦中醒来……

楼主 蓉雪球  发布于 2014-11-01 16:04:00 +0800 CST  

楼主:蓉雪球

字数:113250

发表时间:2014-06-09 05: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18 07:00:27 +0800 CST

评论数:14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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