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高傲背后，奏不出的忧伤
大家劝说了好半天夜的外公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到屋内，夜的外公又细细的端详了曦好久、沉默了好久，这段时间屋内静得连一颗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楚。终于夜的外公发问了，“孩子，你的妈妈她现在人在哪？”虽然明知道老人肯定会问这个问题，曦还是愣了一下。她实在不忍心告诉面前的她的外公她的母亲已经去了，她实在不想这个可怜的老人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可是如果要瞒的话又能瞒得住多久？相思却不能相见同样很痛苦。“妈妈她几年前就已经去了。”曦咬了咬嘴唇还是给出了实情。“去了？去哪儿了？她什么时候回来？”老人看着曦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些犀利，但更多的是茫然与无助。他怎会不懂曦所说的去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愿相信，他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曦闪避了老人的目光，她实在不忍看到老人知道实情后的样子，她轻声说道：“妈妈她过世了，回不来了。”曦的声音很轻，但仍如同一阵晴天霹雳，一下子把老人从沙发上劈到了地上，老人坐在地上，不住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几个人都围了上去，试图扶起老人，老人已经懵了，一动不动，任凭大家不住的安慰着，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地板，重复着那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老人这样子曦也很是心疼，她身体里流着的血有一部分是来自老人的，老人是他的外公啊！然而此时她却是无能为力的，她母亲的死她亦无法淡然面对，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她仍经常会在梦里梦到她的母亲，然后哭醒……“外公，您要到妈妈她安息的墓地去看看么？”曦轻声问道，“要！要！我们这就去！”夜的外公听了曦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这就走！让司机备车！”
车向墓地飞驰而去。车上的夜的外公百感交织，他害怕看到自己女儿的坟，害怕真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自己女儿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痕迹。“孩子，你妈妈她以前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提起过她的曾经么？”老人亲切的问道。曦摇了摇头。“唉！”老人无奈的叹气，垂下了头，“璇儿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外公，姨妈她都跟我说了。你没有错的。妈妈她应该早就不怪你了。毕竟做父母的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曦靠近老人一直在轻声安慰他。许久老人抬起头凝望着曦的眼睛，“孩子，都是外公不好。外公让你和你妈妈这么多来受苦了，外公后悔啊！现在你妈妈她也……，外公我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孩子，你放心，你就是我的亲外孙女，和夜儿一样！外公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老人也此刻只有把对自己女儿的感情也一起给曦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儿。
天空中飘起了丝丝的小雨，天气还是很闷热，那该死的雨水打到身上，黏乎乎的，很是难受。车停在了一座小山下，上面就是公墓了，路的两旁有些半死不活的老树，干枯枯的树干扭曲成那种看着就痛苦、不舒服的样子，也没什么叶子，时不时地被风吹得吱吱地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断掉……在这萧瑟的气氛中一行人怀着凝重的心情向前走去。老人推开了一旁给他撑伞的下人，推开了搀扶着他的夜的母亲，拄着拐杖艰难而又坚定地向前走去。“璇儿，爸爸来了！无论多难，爸爸要走到你的身边！”老人心里默默地想道，他咬紧了牙齿，直视着前方，一步步的走去。雨水扑到了他的脸上，扑湿了他的眼睛，就再也分不清泪水与雨水了……曦默默的低着头，跟在后面，她在心里对她在天国的母亲说：“妈妈，曦儿带着外公他们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么？外公好想你！曦儿也好想你！妈妈……”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闭了闭眼，终于没让自己哭出来。
一方小小的坟墓，墓碑已被风雨刻下了年月的痕迹，墓碑上一张小小的照片，真的和曦好像，那笑容、那神韵，真的好像……“这就是姨妈么？……”夜看着墓碑上曦的母亲的遗照不禁想道，没来得及他再细想什么他的思绪便被他的外公拉了过去。“璇儿啊！我的好女儿！爸爸想你啊！是爸爸害了你啊！……”老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墓碑嚎啕大哭……
夜和曦陪了他们的外公好几天，每天陪着老人说话、安慰他，直到老人的情绪安定了才回到自己家中。生活又重归于平静，夜也重新回到了学校。要说夜还真是背，刚回到学校就迎来了一次月考，虽说夜在曦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也有自己自学，可是毕竟经常会受到情绪的影响，自学的效率就不是很高。而且夜自学的时间比起他的在学校里的同学们来说也是少了很多，自然落下了很多的功课。夜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心里就一直在打鼓，当初他从学校请假陪曦时是对曦承诺不会影响学习的，可如今他的情况他自己清楚他就算不是倒数，离倒数也不远了，要达到曦的要求简直是不可能的。
夜舍不得再因为自己学习的事让曦操心了，他开始狠补，晚上开夜车到很晚，第二天上课犯困就站着听……直到考试前一天，虽然夜已经很努力了，但时间真的太少，夜还是无法补上自己的知识漏斗。夜的脑子里爬满了第二天考试的事，压抑、烦躁。吃晚饭的时候他也只是懒洋洋的扒着饭。曦见夜这幅模样就知道夜的心理肯定有事，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夜儿？我看你状态不对啊！”夜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来一部分，他看了看曦，“没事，姐姐。”夜放下了碗筷，说道：“姐姐，我吃饱了，我去学习了。”反正他本也没胃口吃饭，此刻就像逃也似的离开。“站住！回来坐着。”曦盯着夜说道。夜站在原地没有动。“怎么？不愿意回来？”曦有些挑逗的问道。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姐姐，我真的要去学习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弄懂呢！可明天就要考试了。”曦起身走到夜的身边，搂着夜，重新坐到饭桌旁，“夜儿，你的状态很不好，即使你现在去看书，你肯定也看不进多少东西的。咱们聊聊，好么？”。夜点了点头。“你这几天都开夜车到了很晚吧？姐姐看你房里的灯很晚了都还亮着。”“嗯，之前没去上学那段时间落下的知识点太多了，我想尽快地把它们都补上，不然这次考试我肯定达不到要求”
“姐姐看你这几天都很努力了，姐姐很欣慰。姐姐知道知识落下的太多想要补上是不容易的，哎，这次考试不要紧的，你尽力就好，别有压力。看着你这副苦瓜脸姐姐心疼。”曦拍了拍夜的肩膀说道。看着夜每天开夜车学习到很晚，她很担心夜的身体会吃不消，很心疼夜，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学习很累。夜点了点头，心中一阵阵的暖流流过。第二天，考试如期而至，夜走近考场，发现自己的位置靠后又靠墙，自己的左上面的位置做的还是一个成绩不错的而且和自己关系也还过得去的男生。第一场语文，夜考得还马马虎虎，说不上考得好吧，但发挥的也不差。可到了下午数学的时候，夜顿时感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题不难，基本都是课本上的知识，可那些知识大部分是夜落下的，夜看着自己答题卡上大块大块的留白，很是着急，他清楚自己考得很差很差，差到超乎他的意料，他会接受不了那耻辱的低分。狗急了跳墙，夜的理智在焦急中一点点的散失，后来他竟抱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索性一搏的心理，向那个男生小心翼翼的传了张条子……那个男生也够爽快，将他的已经基本答完的答题卡横了过来，在夜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而又瞒过了监考的老师……铃声敲响，考试结束，夜抄得也差不多了
随后的理综和英语夜抄得也很顺利，考试结果公布的时候夜自然摸了个不错的成绩。回到家里后把成绩告诉曦，曦很欣慰的笑了，曦抚摸着夜的脸颊，含着笑夸奖夜、鼓励夜。夜起初还挺得意的，后来不禁的就有些脸红了，毕竟这成绩是虚假的，曦的表扬她受之有愧。饭桌上，面对曦的不住的赞赏、满桌子的丰盛的饭菜，夜越来越不自在，那些他很喜欢吃的东西在此刻也变得味如嚼蜡、难以下咽，夜只随便动了下筷子就回房了，躺在床上他想了很多，想到曦被自己欺骗他很是难过，他的脑中有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在打架，正的让他去向曦坦白，接受惩罚，而邪的迷惑着他这虽是作弊得来的成绩，但自己也是担了作弊的风险的，现在受这一切也是应该的……夜不断的进行着思想斗争，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滚进了卫生间，又滚回了床上……最终夜一下子立起身来，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他还是决定去向曦坦白。
夜使劲咬了咬牙，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赴死的心态去找曦了。夜走到曦的房间，门没关，曦背对着他正站在窗前，夜使劲捏了捏拳头，给自己下定了决心，然后唤道：“姐姐。”，曦回过了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夜一眼，至少夜是这么觉得的，曦的目光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过来坐吧！”曦向夜招了招手，坐到了沙发上。夜低着头走到曦的身边，他看了一眼曦，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着，就像是个认罪伏法的犯人。“坐啊！站着不累啊？”曦说道。“姐姐，我还是站着吧！那个我有事要跟你说。”“什么事啊？说吧！”。夜看了一下曦，曦正向他投在好奇的目光，夜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番一交代，离自己的屁股受罪也就不远了。“说啊你！故事吊我胃口啊？”曦催促道。“那个。。。。那个。。。。姐姐，我跟你老实交代，其实这次考试，我的成绩是假的。我和做我前面的同学串通好的，我抄了他的。姐姐，对不起！”夜像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他怕自己略一停顿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