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墙角站好 (主师生\/mf)
［16］
“那我打电话给他？” 陈达听到了我的小声嘟囔后问道。我听了陈达的询问后震惊地强忍着身后的疼痛爬起来，跪在床上插着腰，几乎是居高临下地问他：“你打了我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林岳啊？不是应该你安慰我吗？？？你这个人，真的是又变态又蠢。” 陈达也从床上坐起来，用手弹了我的脑门一下，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好受一点吗？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被打了之后还需要人安慰的？我哥每次打完我也从来没安慰过我啊！”
喔？林岳以前一定常常教训陈达吧。
陈达说完这句话突然语塞，似乎有些难为情似的又躺回了我的被窝里。我似乎被他这种羊羔表情给治愈了，被他打的地方也不那么痛了。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陈达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你想听我当年有多惨，你就乖乖躺下，我给你讲。就等于是今日份的安抚，ok？” 我说：“成交。”
陈达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应该从哪说起，他刚要开口，我突然打断他，说：“不，我不听了。你换个别的讲，美好一点的。” 陈达似乎有点意外，但他很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他说：“美好的事，啊，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上学的时候学校停课，上班的时候公司放假。” 在我确定陈达看不到我翻白眼的情况下，我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说，美好的事情，你和林岳之间的。” 陈达说：“你从来不叫我哥爸爸的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爸爸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这么生硬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林岳当年把我接回来的时候，只是强调他是爸爸，我是女儿，但没有要求我叫他爸爸。我说：“还没叫过。” 陈达说：“那你想叫他爸爸么？”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陈达说：“因为我觉得我和你爸之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兄弟默契吧，我一开口叫他哥，他就知道我接下来要讲什么。” 我：“切，肯定是你只有犯错的时候才会叫哥。” 陈达再次用手弹了我的脑门，说：“你自己问的问题，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呢，经历的美好的事情是什么？” 我：“没有。我跟林岳不如你跟他亲密。” 陈达啧啧了一声，说：“想不到你吃你叔叔我的醋。” 我：“才没有，我在说事实而已。” 陈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那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得知道，随着你长大，随着你的身份被曝光，你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去接触到这些东西。虽然哥已经把你保护的很好了：你从小到大都读正常的公校，课余时间也不用被送到那些奇奇怪怪地地方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不用遵守规矩。但是你得明白，你跟那些你每天在教室里相处的同学们不一样。” 我：“是啊，真荒唐。” 陈达：“不过，哥现在正在转手他手下的企业，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有些地下勾当的生意。简单来说，他完全不想你进入这个圈子，所以他自己也准备退出了。你现在知道他有多爱你了吧。” 我：“那，那你呢？” 陈达：“我？我也很爱你啊。你是哥唯一的小孩，也是我唯一的侄女，我当然会很爱你。” 我：“不，我说，你还会继续混黑道吗？” 陈达沉默一会儿，说：“如果我没得选。”
我突然觉得，陈达其实才是最隐忍的那个。
“那我打电话给他？” 陈达听到了我的小声嘟囔后问道。我听了陈达的询问后震惊地强忍着身后的疼痛爬起来，跪在床上插着腰，几乎是居高临下地问他：“你打了我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林岳啊？不是应该你安慰我吗？？？你这个人，真的是又变态又蠢。” 陈达也从床上坐起来，用手弹了我的脑门一下，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好受一点吗？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被打了之后还需要人安慰的？我哥每次打完我也从来没安慰过我啊！”
喔？林岳以前一定常常教训陈达吧。
陈达说完这句话突然语塞，似乎有些难为情似的又躺回了我的被窝里。我似乎被他这种羊羔表情给治愈了，被他打的地方也不那么痛了。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陈达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你想听我当年有多惨，你就乖乖躺下，我给你讲。就等于是今日份的安抚，ok？” 我说：“成交。”
陈达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应该从哪说起，他刚要开口，我突然打断他，说：“不，我不听了。你换个别的讲，美好一点的。” 陈达似乎有点意外，但他很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他说：“美好的事，啊，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上学的时候学校停课，上班的时候公司放假。” 在我确定陈达看不到我翻白眼的情况下，我翻了一个白眼。说：“我说，美好的事情，你和林岳之间的。” 陈达说：“你从来不叫我哥爸爸的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爸爸这个词，还是第一次这么生硬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林岳当年把我接回来的时候，只是强调他是爸爸，我是女儿，但没有要求我叫他爸爸。我说：“还没叫过。” 陈达说：“那你想叫他爸爸么？”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陈达说：“因为我觉得我和你爸之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兄弟默契吧，我一开口叫他哥，他就知道我接下来要讲什么。” 我：“切，肯定是你只有犯错的时候才会叫哥。” 陈达再次用手弹了我的脑门，说：“你自己问的问题，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呢，经历的美好的事情是什么？” 我：“没有。我跟林岳不如你跟他亲密。” 陈达啧啧了一声，说：“想不到你吃你叔叔我的醋。” 我：“才没有，我在说事实而已。” 陈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那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得知道，随着你长大，随着你的身份被曝光，你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去接触到这些东西。虽然哥已经把你保护的很好了：你从小到大都读正常的公校，课余时间也不用被送到那些奇奇怪怪地地方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不用遵守规矩。但是你得明白，你跟那些你每天在教室里相处的同学们不一样。” 我：“是啊，真荒唐。” 陈达：“不过，哥现在正在转手他手下的企业，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有些地下勾当的生意。简单来说，他完全不想你进入这个圈子，所以他自己也准备退出了。你现在知道他有多爱你了吧。” 我：“那，那你呢？” 陈达：“我？我也很爱你啊。你是哥唯一的小孩，也是我唯一的侄女，我当然会很爱你。” 我：“不，我说，你还会继续混黑道吗？” 陈达沉默一会儿，说：“如果我没得选。”
我突然觉得，陈达其实才是最隐忍的那个。
［17］
那天之后，虽然我有时会很想念林岳，但我始终也没有发过一次短信，打过一次电话。我想还是等他先来找我，我才比较容易开口。况且，对林岳的思念也很快被月考前的忙碌和来自陈达的压力冲淡了。
陈达给我设定的月考目标是每一门课都要及格。这对我来说很难，因为我的数学和生物可以说差的出奇。数学差是因为我们整个班数学都差，陈达也很头疼，他甚至很想自己上阵去教我们。无奈数学老师是带过十几年毕业班的元老，学校不可能说换人就换人。我想：可能是我们跟他气场不合吧，也怪不得谁。
这天数学自习的时候，我收拾书包准备去陈达办公室写作业，结果还没出教室门，就被班长张楚楚堵在班级门口，她笑嘻嘻地，眼睛弯得像月牙，轻声慢语的说：“林一会～我们有事儿想请你帮忙。” 我有些摸不着头绪说：“啊？” 张楚楚把我拉到讲台上，偷偷摸摸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看起来被团过的纸塞给我，我一看，上面写着“复兴中学秋季物理测试” 几个大字。我惊讶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问大家说：“我靠？你们怎么连月考试卷都拿到了？” 张楚楚说：“这个嘛，就是大家前几天去学校印刷室搬校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然后呢，就拿回来了。咱们班你物理最好，你看要不你用自习的时间，把卷子给大家讲一下？反正陈老师今天开班主任会，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我犹豫着。结果讲台下面一片哀嚎，都是在说：“讲一讲嘛一会，为了咱们班的荣誉嘛！” 我说：“那，那陈老师知道怎么办啊？” 大家说：“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班长都叫你讲了，没有人告密的！” 我一听，心想，我怕我自己到时候屈打成招啊同学们！你们是没有见过陈达心狠手辣的样子啊！张楚楚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说：“哎一会，你可别告诉陈老师啊，我们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但你可别出卖我们，你要去告密的话，那我只能把你每天去给生物老师车胎撒气的事情也说出去了。” 我：“我靠，那我不讲也得讲咯？” 大家说：“对～的～” 我无奈把书包往讲台上一放，拿起这张褶皱不平来之不易的卷子，咳咳两声，说：“啊，第一题！” 接着台下是一片欢呼声，我赶紧制止他们这种狗欢式兴奋，说：“别闹了别闹了，再过半小时陈老师就回来了，咱们快点讲。”
我讲了一题又一题，虽然不是全都会，但群策群力，我们还是解决了整张试卷大多数的问题。可就在我讲最后一题的时候，陈达突然地推门而入了。我站在讲台上，跟他面面相觑。全班人也都似乎屏住了呼吸，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个颤。陈达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黑板，说：“看来大家数学都复习的很好啦，尤其是某些同学，肯定是胜券在握咯？不然怎么在数学自习上讲起物理来了？” 我双手背在身上，一点一点地把月考试卷塞进衣袖里。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尴尬地站在讲台上。台下一片死寂。陈达站到讲台上来，我连忙胡乱抓起书包就跑回了自己座位上。
那天之后，虽然我有时会很想念林岳，但我始终也没有发过一次短信，打过一次电话。我想还是等他先来找我，我才比较容易开口。况且，对林岳的思念也很快被月考前的忙碌和来自陈达的压力冲淡了。
陈达给我设定的月考目标是每一门课都要及格。这对我来说很难，因为我的数学和生物可以说差的出奇。数学差是因为我们整个班数学都差，陈达也很头疼，他甚至很想自己上阵去教我们。无奈数学老师是带过十几年毕业班的元老，学校不可能说换人就换人。我想：可能是我们跟他气场不合吧，也怪不得谁。
这天数学自习的时候，我收拾书包准备去陈达办公室写作业，结果还没出教室门，就被班长张楚楚堵在班级门口，她笑嘻嘻地，眼睛弯得像月牙，轻声慢语的说：“林一会～我们有事儿想请你帮忙。” 我有些摸不着头绪说：“啊？” 张楚楚把我拉到讲台上，偷偷摸摸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看起来被团过的纸塞给我，我一看，上面写着“复兴中学秋季物理测试” 几个大字。我惊讶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问大家说：“我靠？你们怎么连月考试卷都拿到了？” 张楚楚说：“这个嘛，就是大家前几天去学校印刷室搬校报的时候碰巧看到了。然后呢，就拿回来了。咱们班你物理最好，你看要不你用自习的时间，把卷子给大家讲一下？反正陈老师今天开班主任会，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我犹豫着。结果讲台下面一片哀嚎，都是在说：“讲一讲嘛一会，为了咱们班的荣誉嘛！” 我说：“那，那陈老师知道怎么办啊？” 大家说：“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班长都叫你讲了，没有人告密的！” 我一听，心想，我怕我自己到时候屈打成招啊同学们！你们是没有见过陈达心狠手辣的样子啊！张楚楚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说：“哎一会，你可别告诉陈老师啊，我们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但你可别出卖我们，你要去告密的话，那我只能把你每天去给生物老师车胎撒气的事情也说出去了。” 我：“我靠，那我不讲也得讲咯？” 大家说：“对～的～” 我无奈把书包往讲台上一放，拿起这张褶皱不平来之不易的卷子，咳咳两声，说：“啊，第一题！” 接着台下是一片欢呼声，我赶紧制止他们这种狗欢式兴奋，说：“别闹了别闹了，再过半小时陈老师就回来了，咱们快点讲。”
我讲了一题又一题，虽然不是全都会，但群策群力，我们还是解决了整张试卷大多数的问题。可就在我讲最后一题的时候，陈达突然地推门而入了。我站在讲台上，跟他面面相觑。全班人也都似乎屏住了呼吸，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个颤。陈达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黑板，说：“看来大家数学都复习的很好啦，尤其是某些同学，肯定是胜券在握咯？不然怎么在数学自习上讲起物理来了？” 我双手背在身上，一点一点地把月考试卷塞进衣袖里。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尴尬地站在讲台上。台下一片死寂。陈达站到讲台上来，我连忙胡乱抓起书包就跑回了自己座位上。
［17］
“今天开班主任会的时候，领导讲了几件事，现在我给大家传达一下。第一，明天放学后各班准备考场，每个人都要把抽屉里的东西清理干净。第二，后天和大后天考试，考完最后一门英文后每个人都需要返回班级，到时候我会强调假期活动安排，各科老师会布置假期作业。第三，咱们班的数学成绩被年纪主任点名批评。” 陈达说到这里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淡定地把头转向窗外，不去看他。“我希望大家这次用点心，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好了，没什么说的了，放学吧。”
陈达一声放学，大家都匆匆走了。只有我，慢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他靠着讲台，嘴角露着一点坏笑，说：“我看你最近本事见长哦？” 听他这个语气，我就知道他又要揍我了。陈达从讲台上走下来，背起我的书包，用手揽着我，边走边说：“你这次考试数学要是不能及格，你就等着挨打吧，不打到你哭个三天三夜我不姓陈。” 说罢，他用胳膊狠狠扣住我的脖子，假装要把我勒死一样，质问我：“听到没？” 我连忙用手拉开他的胳膊，说：“听到了听到了，在学校不要这样好吗，让别人看见很不好。” 陈达听完一把推开我，说：“那你自己回家。” 我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陈达有时候贱兮兮的样子很可爱，我立刻凑到他身边，把他胳膊放我肩膀上，说：“哎呀搂吧搂吧。” 陈达很满意地说：“这才对嘛，惹我生气有什么好处吗，并没有。乖乖的，才能少挨打。” 我在内心翻了十万个白眼，说：“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打人，我看也就是我脾气好让你打，换别人早反击了。” 陈达说：“你以为我没打过别人啊？” 我说：“起码没打过别的同学。” 陈达语带轻蔑地说：“那是我懒得管他们，等哪天他们真过分了，你看我收拾他们不？” 我哼了一声，陈达问我：“怎么了吃醋了？哎，那我以后只打你还不行？” 我觉得陈达这个脑回路真是清奇，脑子是不是有毒。正当我俩斗嘴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来自林岳，他问道：“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什么，陈达看我呆呆的样子，问我：“怎么了，男朋友来短信了？” 我：“是你哥okay？” 陈达听了之后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说：“是哥呀，说什么啦？” “他问我要什么圣诞礼物，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那你说你想要巴黎圣日耳曼的签名球衣。”“哦，我可以帮你要球衣，但是有个条件你得满足我。”“说把。”“我月考数学要是考挂了，你不能打我。”“不行，不过可以少打一点，就打二十下手板吧。”“好吧好吧，成交。” 我发了条要球衣的短信给林岳，他回了我一个“没问题”。我暗暗感叹，想不到林岳这么神通广大的，真是有求必应。
陈达的心情似乎又爽朗了更多，他一上车就放起了圣诞音乐，一路哼唱着飞驰回家。而我，竟然也有点期盼圣诞节了。
“今天开班主任会的时候，领导讲了几件事，现在我给大家传达一下。第一，明天放学后各班准备考场，每个人都要把抽屉里的东西清理干净。第二，后天和大后天考试，考完最后一门英文后每个人都需要返回班级，到时候我会强调假期活动安排，各科老师会布置假期作业。第三，咱们班的数学成绩被年纪主任点名批评。” 陈达说到这里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淡定地把头转向窗外，不去看他。“我希望大家这次用点心，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好了，没什么说的了，放学吧。”
陈达一声放学，大家都匆匆走了。只有我，慢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他靠着讲台，嘴角露着一点坏笑，说：“我看你最近本事见长哦？” 听他这个语气，我就知道他又要揍我了。陈达从讲台上走下来，背起我的书包，用手揽着我，边走边说：“你这次考试数学要是不能及格，你就等着挨打吧，不打到你哭个三天三夜我不姓陈。” 说罢，他用胳膊狠狠扣住我的脖子，假装要把我勒死一样，质问我：“听到没？” 我连忙用手拉开他的胳膊，说：“听到了听到了，在学校不要这样好吗，让别人看见很不好。” 陈达听完一把推开我，说：“那你自己回家。” 我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陈达有时候贱兮兮的样子很可爱，我立刻凑到他身边，把他胳膊放我肩膀上，说：“哎呀搂吧搂吧。” 陈达很满意地说：“这才对嘛，惹我生气有什么好处吗，并没有。乖乖的，才能少挨打。” 我在内心翻了十万个白眼，说：“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打人，我看也就是我脾气好让你打，换别人早反击了。” 陈达说：“你以为我没打过别人啊？” 我说：“起码没打过别的同学。” 陈达语带轻蔑地说：“那是我懒得管他们，等哪天他们真过分了，你看我收拾他们不？” 我哼了一声，陈达问我：“怎么了吃醋了？哎，那我以后只打你还不行？” 我觉得陈达这个脑回路真是清奇，脑子是不是有毒。正当我俩斗嘴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竟然来自林岳，他问道：“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什么，陈达看我呆呆的样子，问我：“怎么了，男朋友来短信了？” 我：“是你哥okay？” 陈达听了之后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说：“是哥呀，说什么啦？” “他问我要什么圣诞礼物，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那你说你想要巴黎圣日耳曼的签名球衣。”“哦，我可以帮你要球衣，但是有个条件你得满足我。”“说把。”“我月考数学要是考挂了，你不能打我。”“不行，不过可以少打一点，就打二十下手板吧。”“好吧好吧，成交。” 我发了条要球衣的短信给林岳，他回了我一个“没问题”。我暗暗感叹，想不到林岳这么神通广大的，真是有求必应。
陈达的心情似乎又爽朗了更多，他一上车就放起了圣诞音乐，一路哼唱着飞驰回家。而我，竟然也有点期盼圣诞节了。
〔17〕
月考如期而至，我拼了老命写满了整张数学试卷，接下来我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考试结束的那天，整座高三教学楼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愉悦的气氛，没有一间教室是安安静静鸦雀无声的，几乎所有人都终于放松了心情，激动的等待节日的到来。陈达心情也不错，满面笑容地走进了教室。他敲了敲黑板，令大家安静坐好。
“大家听好啊，从今天晚上开始，就正式放假了。有几项活动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圣诞节当天晚上六点钟，在学校剧院有圣诞晚会，由本校和德国交换学校的学生表演。每个人有三张免费的票，大家传一下。十二月三十一号0点市中心广场的烟花由本校来打，如果有同学去倒数，也可以看一下学校的烟花。一月二号是一年一度的学校电影节，今年放映的是《萤火之森》和《九降风》，早上十点开始，在小剧院放映。一月三号返校上课。因为圣诞和新年都是家人团聚的节日，所以学校不布置任何作业。我们希望你们跟你们爱的人们能够度过一段难忘而美好的时光。”
其实我们学校大型节日不布置作业是一种传统，但是陈达最后的这句话还是让我们稍稍地感动了一下。陈达就是那种很稳重很冷静的班主任，他从没有在班里发过脾气，对每个人都富有耐心，令人信服。而且我可以毫无私心地说，他绝对是全学校最风度翩翩的男老师，每一天都是衬衫西裤和擦得锃亮的皮鞋，每一天都把自己的发型打理的一丝不乱。经常有外班女生跑来我们班看他，我也经常在他办公桌上看到别人送他的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有书签，植物，笔筒，还有叠成爱心的信。我问陈达，有这么多女粉丝的感觉是不是很好。陈达贱兮兮地说：“谁让我长得帅英文又讲的好呢？” 我真的很想把他在家打人，吼我不许哭的样子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里，让大家看一下什么叫衣冠**。
anyways，久违的假期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merry Christmas中，到来了。
放假的第二天是平安夜，陈达说林岳今年圣诞节可能留在欧洲不回来了，所以他会把我带回他家过平安夜。林岳不回来，我和陈达都有些失望。从我回到林岳身边起，他还没有缺席过一次圣诞节，他之前说他每个圣诞节都会陪我过的。 不过今年林岳好像确实很忙，都不经常回家。特别是我跟陈达住一起之后，他也只发过圣诞礼物那条短信。陈达见我有点不开心，便摸了摸我的头，这让我想起林岳，突然鼻子有点酸酸的。
平安夜的时候我跟陈达回了他爸爸家，他爸就是我上次在酒会上见过的老大爷。原来陈达不是家里唯一的小孩，他有两个姐姐，只是大姐陈菲嫁了外国人移居美国，二姐陈颖在星洲国立大学当老师，二人都只有圣诞和新年在回家。陈达的两个姐姐都结了婚生了小孩，所以陈家的圣诞节，还是很热闹的。
陈家的平安夜很有仪式感，比如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穿带绿色或者红色的衣服。家里的圣诞树是真的从树林里砍回来的树。吃好饭后，小辈们要唱圣诞歌，然后每个人都会得到陈达妈妈亲手缝的圣诞袜。我没想到，陈达的妈妈也给我缝了圣诞袜，上面写着Noa，是我的小名。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叫过我Noa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
平安夜那天我在陈达家睡的很好，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陈达就跑进我房间把我摇醒说：“快看圣诞老人给你什么礼物了。”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陈达穿着一件带着签名的球衣，我认识球衣上写的Paris，我立刻问他：“林，啊不，你哥回来了？？” 陈达努努嘴，看着自己的球衣说：“并没有，但是礼物到了。快，你看看你的袜子里有什么礼物？” 我抓起床头的圣诞袜，打开一看，是我之前一直想要的胶片相机。陈达凑到我身边问我：“喜欢吗？圣诞快乐！快去圣诞树下看看，还有别的礼物！” 我被他拉着下了楼，我第一次看到陈达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不淡定，等到了楼下，我看到一地的礼物纸，还有成堆的挂在树上，摆在树下的圣诞礼物，还有陈达那些欢呼雀跃地侄子侄女们，我才恍然大悟，在陈达家过圣诞节也太幸福了，怎么会有人能够淡定呢！ 我坐到圣诞树旁，开始找写着Noa的礼物，有人送我书，有人送我八音盒，有人送我手链，有人送我火车模型，各种各样的礼物里，我最喜欢的是一顶皮草帽子。这个皮草帽子很特别，因为它带着一个尾巴，看样子像是浣熊的皮毛。我把帽子戴在头上，陈达看到后得意洋洋的问我，说：“怎么样？我爸送的礼物还不错吧！”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是陈达他爸爸送的礼物，我环绕四周寻找他，发现他坐在餐桌旁，有些慈祥地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圣诞节真是一个令大家都变得很柔软的节日。
白天的时候，可能因为我一直跟大家一起忙碌着，我还没有那么想念林岳。到了晚上要看圣诞晚会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带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朋友一起来，而我只有陈达，而且陈达还是以班主任的身份来的不能跟我坐在一起。我就开始想林岳了。
我挑了剧院最后一排靠进出口的位子坐着等演出开始，陈达在门外跟家长们聊天。我无聊的拿出手机玩着，突然我想到我好像忘了件事，我打开短信，发了一条“圣诞快乐” 给林岳。林岳这次没有秒回。过了好久，剧场熄了灯，晚会准备开始了，我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给手机给收起来。
“这是留给我的吗？” 就在我要哭出来的时候，有人摸了我的头发，我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声音。
林岳回来了。
“对不起，爸爸迟到了。圣诞快乐，我的宝贝。”
林岳紧紧地拥抱我，我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掉了眼泪。
本以为你不会来了，谁知道你在我这从来没有食言过。
月考如期而至，我拼了老命写满了整张数学试卷，接下来我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考试结束的那天，整座高三教学楼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愉悦的气氛，没有一间教室是安安静静鸦雀无声的，几乎所有人都终于放松了心情，激动的等待节日的到来。陈达心情也不错，满面笑容地走进了教室。他敲了敲黑板，令大家安静坐好。
“大家听好啊，从今天晚上开始，就正式放假了。有几项活动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圣诞节当天晚上六点钟，在学校剧院有圣诞晚会，由本校和德国交换学校的学生表演。每个人有三张免费的票，大家传一下。十二月三十一号0点市中心广场的烟花由本校来打，如果有同学去倒数，也可以看一下学校的烟花。一月二号是一年一度的学校电影节，今年放映的是《萤火之森》和《九降风》，早上十点开始，在小剧院放映。一月三号返校上课。因为圣诞和新年都是家人团聚的节日，所以学校不布置任何作业。我们希望你们跟你们爱的人们能够度过一段难忘而美好的时光。”
其实我们学校大型节日不布置作业是一种传统，但是陈达最后的这句话还是让我们稍稍地感动了一下。陈达就是那种很稳重很冷静的班主任，他从没有在班里发过脾气，对每个人都富有耐心，令人信服。而且我可以毫无私心地说，他绝对是全学校最风度翩翩的男老师，每一天都是衬衫西裤和擦得锃亮的皮鞋，每一天都把自己的发型打理的一丝不乱。经常有外班女生跑来我们班看他，我也经常在他办公桌上看到别人送他的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有书签，植物，笔筒，还有叠成爱心的信。我问陈达，有这么多女粉丝的感觉是不是很好。陈达贱兮兮地说：“谁让我长得帅英文又讲的好呢？” 我真的很想把他在家打人，吼我不许哭的样子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里，让大家看一下什么叫衣冠**。
anyways，久违的假期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merry Christmas中，到来了。
放假的第二天是平安夜，陈达说林岳今年圣诞节可能留在欧洲不回来了，所以他会把我带回他家过平安夜。林岳不回来，我和陈达都有些失望。从我回到林岳身边起，他还没有缺席过一次圣诞节，他之前说他每个圣诞节都会陪我过的。 不过今年林岳好像确实很忙，都不经常回家。特别是我跟陈达住一起之后，他也只发过圣诞礼物那条短信。陈达见我有点不开心，便摸了摸我的头，这让我想起林岳，突然鼻子有点酸酸的。
平安夜的时候我跟陈达回了他爸爸家，他爸就是我上次在酒会上见过的老大爷。原来陈达不是家里唯一的小孩，他有两个姐姐，只是大姐陈菲嫁了外国人移居美国，二姐陈颖在星洲国立大学当老师，二人都只有圣诞和新年在回家。陈达的两个姐姐都结了婚生了小孩，所以陈家的圣诞节，还是很热闹的。
陈家的平安夜很有仪式感，比如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穿带绿色或者红色的衣服。家里的圣诞树是真的从树林里砍回来的树。吃好饭后，小辈们要唱圣诞歌，然后每个人都会得到陈达妈妈亲手缝的圣诞袜。我没想到，陈达的妈妈也给我缝了圣诞袜，上面写着Noa，是我的小名。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叫过我Noa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
平安夜那天我在陈达家睡的很好，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陈达就跑进我房间把我摇醒说：“快看圣诞老人给你什么礼物了。”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陈达穿着一件带着签名的球衣，我认识球衣上写的Paris，我立刻问他：“林，啊不，你哥回来了？？” 陈达努努嘴，看着自己的球衣说：“并没有，但是礼物到了。快，你看看你的袜子里有什么礼物？” 我抓起床头的圣诞袜，打开一看，是我之前一直想要的胶片相机。陈达凑到我身边问我：“喜欢吗？圣诞快乐！快去圣诞树下看看，还有别的礼物！” 我被他拉着下了楼，我第一次看到陈达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不淡定，等到了楼下，我看到一地的礼物纸，还有成堆的挂在树上，摆在树下的圣诞礼物，还有陈达那些欢呼雀跃地侄子侄女们，我才恍然大悟，在陈达家过圣诞节也太幸福了，怎么会有人能够淡定呢！ 我坐到圣诞树旁，开始找写着Noa的礼物，有人送我书，有人送我八音盒，有人送我手链，有人送我火车模型，各种各样的礼物里，我最喜欢的是一顶皮草帽子。这个皮草帽子很特别，因为它带着一个尾巴，看样子像是浣熊的皮毛。我把帽子戴在头上，陈达看到后得意洋洋的问我，说：“怎么样？我爸送的礼物还不错吧！”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是陈达他爸爸送的礼物，我环绕四周寻找他，发现他坐在餐桌旁，有些慈祥地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圣诞节真是一个令大家都变得很柔软的节日。
白天的时候，可能因为我一直跟大家一起忙碌着，我还没有那么想念林岳。到了晚上要看圣诞晚会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带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朋友一起来，而我只有陈达，而且陈达还是以班主任的身份来的不能跟我坐在一起。我就开始想林岳了。
我挑了剧院最后一排靠进出口的位子坐着等演出开始，陈达在门外跟家长们聊天。我无聊的拿出手机玩着，突然我想到我好像忘了件事，我打开短信，发了一条“圣诞快乐” 给林岳。林岳这次没有秒回。过了好久，剧场熄了灯，晚会准备开始了，我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给手机给收起来。
“这是留给我的吗？” 就在我要哭出来的时候，有人摸了我的头发，我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声音。
林岳回来了。
“对不起，爸爸迟到了。圣诞快乐，我的宝贝。”
林岳紧紧地拥抱我，我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掉了眼泪。
本以为你不会来了，谁知道你在我这从来没有食言过。
［17］
圣诞晚会散场后陈达看到了林岳后欣喜若狂，刚开口叫了声哥，还没等拥抱，就被几位家长围了起来，陈达立刻恢复成成熟的班主任样子。我和林岳很无奈地站在大厅一旁等他。
我靠在楼梯扶手上玩手机，林岳把手搭在我的脑袋上，像摸一只猫一样捋着我的头发。我听见他有些不满地说：“手机好还是爸爸好？” 我立刻把手机放回兜里，向他身边挪了几步，把头往他怀里蹭了一下。冲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是爸爸好，爸爸是世界最好。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羞于开口。但我看林岳倒是不需要我开口叫他爸，光是我刚刚靠近他，他就俨然已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了。
因为散场的缘故，大厅里熙熙攘攘的。正当我跟林岳讲陈达家的平安夜的时候，张楚楚还有几个别的同学恰好路过我们，张楚楚看到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立刻打招呼说：“啊一会你还没回家呢！” 我说：“啊是啊，现在人太多了，估计都堵在学校门口了，我们等下再走。” 张楚楚好像突然意识到她刚刚无视了林岳，有点尴尬地说：“哦哦，一会，这位叔叔是？” 我：“额，忘了介绍，这是我爸爸。” 林岳冲他们点点头，笑也不笑。但是同学们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叔叔好”，我感觉张楚楚他们有点被林岳这种冰山气场吓到，因为他们打完招呼立刻就跟我说拜拜了。等他们走远后我戳了林岳一下，说：“哎，人家都叫你叔叔了。你也不说句话。” 我刚想戳第二下，林岳一只手抓住我了我的双手，有点得意地问：“那你叫我什么？嗯？” 他见我不开口，另一只手开始戳我肋骨。林岳这叫以牙还牙。我被他戳得咯咯笑，我最怕别人这样逗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刚刚还觉得他不需要我叫他那两个字呢，看来是我太幼稚了。林岳的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他继续问我：“叫我什么呢？” 我才不要让他得逞，我说：“叫你，哈哈哈哈，你别戳我，我就叫。” 林岳果然很容易骗啊，立刻就不再折腾我，他低着头看我，说：“来，好好叫。” 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你好，林一会的老父亲。”
林岳可能是没听过老父亲这个词吧，一下子就受到了打击，很认真的问我：“一会觉得我老吗？” 我看他这样有点可怜巴巴的，也不敢继续把玩笑开下去，刚要说不老。就听见陈达在我背后来了句“哥才不老呢！哥最帅了。” 虽然我很想吐槽陈达这幅谄媚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安抚林岳比较重要，我也跟着陈达说：“对的，哥最帅了。”
林岳冲我叹了口气，说：“哥比老父亲令人容易接受。”
圣诞晚会散场后陈达看到了林岳后欣喜若狂，刚开口叫了声哥，还没等拥抱，就被几位家长围了起来，陈达立刻恢复成成熟的班主任样子。我和林岳很无奈地站在大厅一旁等他。
我靠在楼梯扶手上玩手机，林岳把手搭在我的脑袋上，像摸一只猫一样捋着我的头发。我听见他有些不满地说：“手机好还是爸爸好？” 我立刻把手机放回兜里，向他身边挪了几步，把头往他怀里蹭了一下。冲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是爸爸好，爸爸是世界最好。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羞于开口。但我看林岳倒是不需要我开口叫他爸，光是我刚刚靠近他，他就俨然已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了。
因为散场的缘故，大厅里熙熙攘攘的。正当我跟林岳讲陈达家的平安夜的时候，张楚楚还有几个别的同学恰好路过我们，张楚楚看到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立刻打招呼说：“啊一会你还没回家呢！” 我说：“啊是啊，现在人太多了，估计都堵在学校门口了，我们等下再走。” 张楚楚好像突然意识到她刚刚无视了林岳，有点尴尬地说：“哦哦，一会，这位叔叔是？” 我：“额，忘了介绍，这是我爸爸。” 林岳冲他们点点头，笑也不笑。但是同学们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叔叔好”，我感觉张楚楚他们有点被林岳这种冰山气场吓到，因为他们打完招呼立刻就跟我说拜拜了。等他们走远后我戳了林岳一下，说：“哎，人家都叫你叔叔了。你也不说句话。” 我刚想戳第二下，林岳一只手抓住我了我的双手，有点得意地问：“那你叫我什么？嗯？” 他见我不开口，另一只手开始戳我肋骨。林岳这叫以牙还牙。我被他戳得咯咯笑，我最怕别人这样逗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刚刚还觉得他不需要我叫他那两个字呢，看来是我太幼稚了。林岳的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他继续问我：“叫我什么呢？” 我才不要让他得逞，我说：“叫你，哈哈哈哈，你别戳我，我就叫。” 林岳果然很容易骗啊，立刻就不再折腾我，他低着头看我，说：“来，好好叫。” 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你好，林一会的老父亲。”
林岳可能是没听过老父亲这个词吧，一下子就受到了打击，很认真的问我：“一会觉得我老吗？” 我看他这样有点可怜巴巴的，也不敢继续把玩笑开下去，刚要说不老。就听见陈达在我背后来了句“哥才不老呢！哥最帅了。” 虽然我很想吐槽陈达这幅谄媚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安抚林岳比较重要，我也跟着陈达说：“对的，哥最帅了。”
林岳冲我叹了口气，说：“哥比老父亲令人容易接受。”
[18]
在我和林岳还有陈家人一起去了加拿大滑雪后，圣诞假期也进入了尾声。学校电影节那天，陈达早早就去了学校批阅试卷，而我却打算一直待在家里倒时差。林岳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以他暂时不需要回欧洲，会在家小住一段时间。他问我想去陈达那儿住还是想在家住。我想也不想就说在家住。林岳听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发虚，生怕他知道我和陈达之间的秘密，立刻转移话题说：“哎呀好困。” 然后一头蒙进被子里，装睡起来。
林岳肯定是知道我这些小把戏的，但他从来都没有戳穿过我。
林岳叫了陈达回家吃晚饭，他亲自下厨，做我们最喜欢的咕咾肉。晚饭前我在客厅看电视看得昏昏欲睡，眼皮像粘了泡泡糖怎么也睁不开，正当我马上就要进入梦乡时候，只听见家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接着是陈达略带着怒气的声音，说：“林一会你给我过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窗帘后面大喊：“干嘛！你哥可在家呢！” 陈达听了之后说：“好啊，那就让哥听听你都在学校做了什么好事！” 我被陈达从窗帘后面拎了出来，一路被他拎到厨房，陈达说：“哥，一会她气死我了！” 我也跟着说：“哥，陈达他气死我了！” 陈达听我这么一说，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愣是没办法打我。林岳一看我俩这架势，竟然笑了出来，说：“干嘛？争着告状啊？” 陈达说：“对啊，哥！” 我也跟着说：“对啊，哥！” 林岳顺手从砧板上拿了一块菠萝塞到我嘴里，说：“你，不许叫我哥。” 然后看看陈达，说：“你，先把鞋换了。” 最后把我俩轰出厨房，说：“你们俩，先洗手准备吃饭。” 陈达一边换鞋我一边往洗手间跑，想把他锁在门外，没想到最后一刻他竟然一把就把门给推开了。他随手反锁了门，我站到我可以站的离他最远的地方，他说：“干嘛？怕了？刚刚不是还很嚣张的吗？” 我说：“是不是物理考试？” 陈达冲到我身边，抬手弹了我的脑门，说：“你还好好意思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林岳开口喊我们说：“给你们两个十秒钟，给我从洗手间出来。” 陈达又气又急地说：“快洗手出去吃饭。” 我点点头，立刻做了陈达的跟屁虫，屁颠屁颠地回到了餐厅。
林岳的咕咾肉做的堪称一绝，甜而不腻。陈达和我虽然各怀心事，但是没人敢让林岳不满意，所以我俩都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
等林岳把最后一只碗塞进洗碗机的时候，我和陈达已经服从林岳的命令，在书房站了快半小时了，林岳说我们俩需要冷静一下。我看着陈达站的笔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窃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陈达看也不看我，嘴巴微微张着，小声说：“站好。” 我悻悻地说：“好吧。” 刚刚调整好站姿，林岳就推门而入，一股凉风飕飕袭来。林岳站在我俩面前，靠着桌沿，说：“大的先说。” 陈达说：“今天我去学校批阅试卷，物理组老师发现我们班所有人的试卷都出现了雷同的错误，决定跟我一查究竟，我们询问了今天到校的同学，有两个人说考试前林一会还有张楚楚给全班讲月考试卷。物理组的老师执意要上报给年纪领导。明天正式开学的时候，领导会到班里调查这件事，如果确定是林一会的责任，可能会在她的毕业成绩单上写有作弊历史。” 林岳点点头，手指一点一点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我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林岳看着我，说：“大的说完了，小的说吧。” 我不敢看林岳，虽然他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有种巨大的压迫感。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就是数学晚自习那天，我提前拿到了，额，月考试卷。然后，我觉得，有福同享，我就给全班人讲了，都是我自己讲的，没别人。” 我对张楚楚只字不提，我知道她家里对她期望很大，我绝对不能让她深陷麻烦。陈达立刻问我：“你哪来的试卷？” 我说：“我去印刷厂的时候看见了，就随手拿了。” 这次没等陈达开口，林岳先问道：“真的？” 我低着头说：“嗯。” 林岳说：“抬头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着林岳，他的眼睛深邃明亮，他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一会在说谎。
我早就说了，林岳知道我所有的小把戏，他只是不想戳穿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陈达那边倒是突然来了个电话，陈达接起电话，看了林岳一眼，林岳同意他出去讲电话。轮到我一个人面对林岳，我更加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林岳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但他再次问我：“一会说的，都是真的？” 我感觉这是林岳在考验我，考验我对他的忠诚，考验我对他的顺从。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林岳说：“爸爸不希望看到一会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林岳的话之后，几近崩溃地想：我这样子是不是已经惹怒了林岳，林岳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时候林岳不再靠着桌子，而是走到我身边，说：“如果真的是一会去拿了试卷，爸爸会很失望。” 我听后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几步，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我听到陈达在外面叫了我几声，然后是书房关门的声音，然后是寂静。
我不知道林岳会拿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陈达拿我怎么办，更不知道学校拿我怎么办。我本来觉得无论学校怎么处置我，林岳都会保我没事。可是刚刚，林岳说我让他失望。我第一次在重要的事情上骗了林岳，第一次没有对他言听计从，第一次去触碰他的底线。他在我小时候就告诉过我：“要什么跟爸爸讲，不可以去拿别人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想着想着，几年前的一幕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去回忆林岳对我说过的他爱我的话。可是根本还是行不通。
我再次躲进衣柜里，十七岁的我用衣服蒙着头大哭，躲起来哭这件事，我从十二岁做到十七岁。没人比我更擅长了。
在我和林岳还有陈家人一起去了加拿大滑雪后，圣诞假期也进入了尾声。学校电影节那天，陈达早早就去了学校批阅试卷，而我却打算一直待在家里倒时差。林岳工作上的事情好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以他暂时不需要回欧洲，会在家小住一段时间。他问我想去陈达那儿住还是想在家住。我想也不想就说在家住。林岳听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发虚，生怕他知道我和陈达之间的秘密，立刻转移话题说：“哎呀好困。” 然后一头蒙进被子里，装睡起来。
林岳肯定是知道我这些小把戏的，但他从来都没有戳穿过我。
林岳叫了陈达回家吃晚饭，他亲自下厨，做我们最喜欢的咕咾肉。晚饭前我在客厅看电视看得昏昏欲睡，眼皮像粘了泡泡糖怎么也睁不开，正当我马上就要进入梦乡时候，只听见家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接着是陈达略带着怒气的声音，说：“林一会你给我过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窗帘后面大喊：“干嘛！你哥可在家呢！” 陈达听了之后说：“好啊，那就让哥听听你都在学校做了什么好事！” 我被陈达从窗帘后面拎了出来，一路被他拎到厨房，陈达说：“哥，一会她气死我了！” 我也跟着说：“哥，陈达他气死我了！” 陈达听我这么一说，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愣是没办法打我。林岳一看我俩这架势，竟然笑了出来，说：“干嘛？争着告状啊？” 陈达说：“对啊，哥！” 我也跟着说：“对啊，哥！” 林岳顺手从砧板上拿了一块菠萝塞到我嘴里，说：“你，不许叫我哥。” 然后看看陈达，说：“你，先把鞋换了。” 最后把我俩轰出厨房，说：“你们俩，先洗手准备吃饭。” 陈达一边换鞋我一边往洗手间跑，想把他锁在门外，没想到最后一刻他竟然一把就把门给推开了。他随手反锁了门，我站到我可以站的离他最远的地方，他说：“干嘛？怕了？刚刚不是还很嚣张的吗？” 我说：“是不是物理考试？” 陈达冲到我身边，抬手弹了我的脑门，说：“你还好好意思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林岳开口喊我们说：“给你们两个十秒钟，给我从洗手间出来。” 陈达又气又急地说：“快洗手出去吃饭。” 我点点头，立刻做了陈达的跟屁虫，屁颠屁颠地回到了餐厅。
林岳的咕咾肉做的堪称一绝，甜而不腻。陈达和我虽然各怀心事，但是没人敢让林岳不满意，所以我俩都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
等林岳把最后一只碗塞进洗碗机的时候，我和陈达已经服从林岳的命令，在书房站了快半小时了，林岳说我们俩需要冷静一下。我看着陈达站的笔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窃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陈达看也不看我，嘴巴微微张着，小声说：“站好。” 我悻悻地说：“好吧。” 刚刚调整好站姿，林岳就推门而入，一股凉风飕飕袭来。林岳站在我俩面前，靠着桌沿，说：“大的先说。” 陈达说：“今天我去学校批阅试卷，物理组老师发现我们班所有人的试卷都出现了雷同的错误，决定跟我一查究竟，我们询问了今天到校的同学，有两个人说考试前林一会还有张楚楚给全班讲月考试卷。物理组的老师执意要上报给年纪领导。明天正式开学的时候，领导会到班里调查这件事，如果确定是林一会的责任，可能会在她的毕业成绩单上写有作弊历史。” 林岳点点头，手指一点一点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我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林岳看着我，说：“大的说完了，小的说吧。” 我不敢看林岳，虽然他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有种巨大的压迫感。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就是数学晚自习那天，我提前拿到了，额，月考试卷。然后，我觉得，有福同享，我就给全班人讲了，都是我自己讲的，没别人。” 我对张楚楚只字不提，我知道她家里对她期望很大，我绝对不能让她深陷麻烦。陈达立刻问我：“你哪来的试卷？” 我说：“我去印刷厂的时候看见了，就随手拿了。” 这次没等陈达开口，林岳先问道：“真的？” 我低着头说：“嗯。” 林岳说：“抬头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着林岳，他的眼睛深邃明亮，他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一会在说谎。
我早就说了，林岳知道我所有的小把戏，他只是不想戳穿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陈达那边倒是突然来了个电话，陈达接起电话，看了林岳一眼，林岳同意他出去讲电话。轮到我一个人面对林岳，我更加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林岳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但他再次问我：“一会说的，都是真的？” 我感觉这是林岳在考验我，考验我对他的忠诚，考验我对他的顺从。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林岳说：“爸爸不希望看到一会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林岳的话之后，几近崩溃地想：我这样子是不是已经惹怒了林岳，林岳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时候林岳不再靠着桌子，而是走到我身边，说：“如果真的是一会去拿了试卷，爸爸会很失望。” 我听后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几步，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我听到陈达在外面叫了我几声，然后是书房关门的声音，然后是寂静。
我不知道林岳会拿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陈达拿我怎么办，更不知道学校拿我怎么办。我本来觉得无论学校怎么处置我，林岳都会保我没事。可是刚刚，林岳说我让他失望。我第一次在重要的事情上骗了林岳，第一次没有对他言听计从，第一次去触碰他的底线。他在我小时候就告诉过我：“要什么跟爸爸讲，不可以去拿别人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想着想着，几年前的一幕又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去回忆林岳对我说过的他爱我的话。可是根本还是行不通。
我再次躲进衣柜里，十七岁的我用衣服蒙着头大哭，躲起来哭这件事，我从十二岁做到十七岁。没人比我更擅长了。
[18]
林岳打开衣柜门时说的第一句话是：“都是大孩子了，还躲在衣柜里，等下你睡着，爸爸都抱不动你咯。” 林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开蒙在我头上的衣服。我听他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被他这句话给安慰了，还是对于自己对他说谎而感到荒唐内疚。林岳一看我抽抽嗒嗒停不下来，赶紧蹲下来过来搂住我，狭小的衣柜因为他而变得更拥挤了。我任由他抱着，埋头在他肩膀上继续号啕大哭。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有这样一刻如此害怕令林岳失望。
林岳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这是怎么了呀？怕爸爸不喜欢你了？” 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心思，我也就不再隐瞒，立刻在他怀里使劲点头。林岳继续抚摸着我的后背，可言辞里带着些许的严肃，他说：“那记住以后不可以骗爸爸。”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林岳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回应，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许骗爸爸，听到了？嗯？” 我抽泣着说：“听..到了...” 林岳把我拉出了衣柜，我也不再像个树懒一样搂着他，而是钻进了被窝。我一想到自己刚刚像个小孩子一样冲林岳要安慰， 脸就刷地红了起来，觉得很不好意思。
林岳搬了椅子坐在我的床边，我发现他的左边的膝盖通红，我猜我刚刚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应该是单膝跪地支撑着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吧。我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他，低着头去揉他泛红的膝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林岳。林岳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没关系啊，爸爸不痛的。” 我没有讲话，林岳也继续摸我的脑袋。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似地说：“所以物理考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叹了口气，觉得脑袋里又要爆炸了，但还是向林岳坦白道：“是张楚楚，就是那天圣诞晚会你见过的女孩，给我的试卷，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请我帮大家讲。” 林岳说：“那一会心里想讲吗？” 我说：“我无所谓啊，反正我物理好，对我的成绩也影响不大。我只是，只是觉得很难拒绝。” 林岳继续问道：“因为什么原因而难以拒绝呢？”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因为同学情谊，但是我不能再骗林岳了，我说：“因为我不讲，他们就会把我每天给生物老师搞恶作剧的事情告诉陈达。” 林岳笑了一声，说：“然后一会害怕陈老师，所以就跟着全班同学一起作弊了。” 我点点头。林岳悠悠地问我：“所以，如果一会犯了错，陈老师是会打一会的，对么？”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林岳，然后从床上跳起来，抓狂着问他：“陈达！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林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我坐下来，然后说：“他什么也没说，爸爸猜的。” 我更加难以置信，而且我本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的，我难堪地逃回被窝，背对着林岳，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实在是太丢脸了。林岳移了移，我听到他靠在床头的声音，林岳等了半天，见我还是不出声，说：“看来爸爸猜对了喔。”
林岳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我在被窝里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岳哈哈一笑，说：“因为爸爸得了夜盲症，可以看到一会手臂上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来，那是我被陈达第一次狠狠地教训，林岳在电话里提起过我手臂好像受了伤，我说他得了夜盲症看花眼。林岳继续说：“起初呢，爸爸也不是十分肯定，很想去学校查个究竟。但是爸爸又想，一会也没有跟爸爸抱怨过，那爸爸就先不要插手咯。后来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会的班主任，那训诫这件事，也就十有八九可能会发生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又一直红到耳根，心跳地快要飞出来。林岳自言自语般说：“我自己的宝贝我都不肯动她一个手指头，没想到陈达这只小狼崽倒是一点也不留情。”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林岳叫陈达小狼崽。哈哈，以后我也要叫他小狼崽。林岳用手捏了我的耳朵，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看着他的掌心，生命线很长，事业线也很长，唯独就是这根爱情线，七歪八扭。
林岳说：“爸爸本来对这件事可以只字不提的，但是爸爸不喜欢一会因为想逃避惩罚就去犯更多的错误。爸爸希望一会开开心心，没有负担地过每一天。而不是每天因为那些惩罚而胆战心惊，做事变得优柔寡断，蹑手蹑脚。”我嗯了一声，鼓起勇气问了林岳那个我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我问他：“那你，会这样对我吗？” 林岳用他宽厚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说：“不会。因为一会已经是个很懂事很乖巧的女儿了。爸爸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才拥有了你，会永永远远把你捧在手心里。”
林岳打开衣柜门时说的第一句话是：“都是大孩子了，还躲在衣柜里，等下你睡着，爸爸都抱不动你咯。” 林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开蒙在我头上的衣服。我听他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被他这句话给安慰了，还是对于自己对他说谎而感到荒唐内疚。林岳一看我抽抽嗒嗒停不下来，赶紧蹲下来过来搂住我，狭小的衣柜因为他而变得更拥挤了。我任由他抱着，埋头在他肩膀上继续号啕大哭。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有这样一刻如此害怕令林岳失望。
林岳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这是怎么了呀？怕爸爸不喜欢你了？” 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心思，我也就不再隐瞒，立刻在他怀里使劲点头。林岳继续抚摸着我的后背，可言辞里带着些许的严肃，他说：“那记住以后不可以骗爸爸。”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林岳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回应，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许骗爸爸，听到了？嗯？” 我抽泣着说：“听..到了...” 林岳把我拉出了衣柜，我也不再像个树懒一样搂着他，而是钻进了被窝。我一想到自己刚刚像个小孩子一样冲林岳要安慰， 脸就刷地红了起来，觉得很不好意思。
林岳搬了椅子坐在我的床边，我发现他的左边的膝盖通红，我猜我刚刚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应该是单膝跪地支撑着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吧。我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他，低着头去揉他泛红的膝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林岳。林岳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没关系啊，爸爸不痛的。” 我没有讲话，林岳也继续摸我的脑袋。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似地说：“所以物理考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叹了口气，觉得脑袋里又要爆炸了，但还是向林岳坦白道：“是张楚楚，就是那天圣诞晚会你见过的女孩，给我的试卷，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请我帮大家讲。” 林岳说：“那一会心里想讲吗？” 我说：“我无所谓啊，反正我物理好，对我的成绩也影响不大。我只是，只是觉得很难拒绝。” 林岳继续问道：“因为什么原因而难以拒绝呢？”我差点脱口而出说因为同学情谊，但是我不能再骗林岳了，我说：“因为我不讲，他们就会把我每天给生物老师搞恶作剧的事情告诉陈达。” 林岳笑了一声，说：“然后一会害怕陈老师，所以就跟着全班同学一起作弊了。” 我点点头。林岳悠悠地问我：“所以，如果一会犯了错，陈老师是会打一会的，对么？”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林岳，然后从床上跳起来，抓狂着问他：“陈达！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林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我坐下来，然后说：“他什么也没说，爸爸猜的。” 我更加难以置信，而且我本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的，我难堪地逃回被窝，背对着林岳，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实在是太丢脸了。林岳移了移，我听到他靠在床头的声音，林岳等了半天，见我还是不出声，说：“看来爸爸猜对了喔。”
林岳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我在被窝里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岳哈哈一笑，说：“因为爸爸得了夜盲症，可以看到一会手臂上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来，那是我被陈达第一次狠狠地教训，林岳在电话里提起过我手臂好像受了伤，我说他得了夜盲症看花眼。林岳继续说：“起初呢，爸爸也不是十分肯定，很想去学校查个究竟。但是爸爸又想，一会也没有跟爸爸抱怨过，那爸爸就先不要插手咯。后来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会的班主任，那训诫这件事，也就十有八九可能会发生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又一直红到耳根，心跳地快要飞出来。林岳自言自语般说：“我自己的宝贝我都不肯动她一个手指头，没想到陈达这只小狼崽倒是一点也不留情。”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林岳叫陈达小狼崽。哈哈，以后我也要叫他小狼崽。林岳用手捏了我的耳朵，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看着他的掌心，生命线很长，事业线也很长，唯独就是这根爱情线，七歪八扭。
林岳说：“爸爸本来对这件事可以只字不提的，但是爸爸不喜欢一会因为想逃避惩罚就去犯更多的错误。爸爸希望一会开开心心，没有负担地过每一天。而不是每天因为那些惩罚而胆战心惊，做事变得优柔寡断，蹑手蹑脚。”我嗯了一声，鼓起勇气问了林岳那个我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我问他：“那你，会这样对我吗？” 林岳用他宽厚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说：“不会。因为一会已经是个很懂事很乖巧的女儿了。爸爸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才拥有了你，会永永远远把你捧在手心里。”
[19]
假期结束后开学的第一天，我依旧跟陈达一起去学校。我没告诉他林岳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况且月考是我们约定过的他管教我的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不知道陈达会不会因为物理考试的事情来教训我，我也不知道那晚林岳都跟他讲了什么，但我觉得我躲回房间应该把他吓得够呛。陈达开着车，眉头有些紧凑，我说：“干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达讽刺我说：“你倒是不担心哈，带着全班人作弊，你最近真是勇气可嘉啊。” 我解释说：“我没有。” 陈达哼了一声，说：“今天如果有领导找你谈话，你不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回应他说：“知道了。” 陈达见我没有异议，继续补充说：“这件事最坏的结果就是你转学再读一次高三，用新的成绩单申请大学。” 我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立刻有些担心起来，问他说：“那张楚楚呢？她的成绩单上也会有作弊记录吗？” 陈达说：“你最好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我再说一次，不可以帮她扛过错，听明白了吗？” 我哦了一声，心里还是担心张楚楚。
但事实证明我真的多虑了。张楚楚似乎没有陷入麻烦，因为她妈妈把错都推给了我。
开学的那天一早就有年级主任来班里做调查匿名问卷，问题大概就是：谁拿出的物理试卷，谁讲解的物理试卷，有几个人，都是谁。我很诚实地写了林一会讲了试卷。其他留了空白。反正是匿名的。我想，我就匿名保张楚楚一次好了。
年级主任做完调查问卷就走了，一整天里也没有别的老师提起这件事。班里的气氛也还算正常，大部分人都抱着要挂一起挂的心态看待这件事情，都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也有几个比较激动的同学在班里突然大声说：“希望叛徒都能早日下地狱。” 这种狠话。我其实并不担心我自己，哪怕像陈达说的，换个学校重新来过也无所谓。只是我一早上都没看到张楚楚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让我们测了长跑。我最讨厌的项目就是长跑，分分钟要命的感觉。因为大部分同学都去学校超市买水，等我买完的时候，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我匆匆往教室跑，刚跑上楼就发现教室外面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陈达和林岳。我似乎感觉有些大事不妙，因为林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学校里，我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他没参加过一次，从小到大考过的考卷，他没签过一次字。只要我不开口，他就会默认我不需要他。
这次我也没开口，他反而来了。
我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陈达在班级门口呵斥我说：“又迟到！快点把水放下，跟我走。” 我冲他撇撇嘴，又看看林岳，林岳一副陈老师说的对的样子，示意我别磨蹭。我一进教室，班里同学就开始起哄，说：“林一会，外面那人谁啊！” 我说：“我爸爸。” 我同桌也凑过来说：“你爸做什么的啊？穿正装好帅啊。” 我心想：做黑道啊，不穿上衣露着纹身更帅。但嘴上还是说：“做生意的。” 班里人正起哄着，陈达站在门口拍了一下门，说：“安静，这节课自习。” 我连忙出去跟着陈达和林岳走。陈达说：“你不进教室，班里也不乱。” 我反击他说：“你哥不在班级门外站着，大家也不乱。” 林岳抬手擦去我额头上的汗，说：“爸爸的错。” 陈达听了之后立刻非常不满地抱怨说：“哥你也太宠她了！”林岳说：“我也很宠你呀，你像一会这么大的时候，想要辆车，不也说买给你就买给你了。” 哇，想不到陈达年少时候这么嚣张啊，十七岁就要车。 陈达冲林岳吐了舌头。我觉得陈达在林岳面前，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个对自己哥哥有无限崇拜的那种弟弟。
陈达带着我和林岳来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刚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一个嗓音尖锐地女人在说：“那个林一会啊，就是个野孩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肯定是她” 我还没听完，陈达就一把推开了门，说：“主任，林一会和她的家长来了”，我刚要跟着陈达进去，林岳拉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一会，你是我们林家唯一的宝贝。”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楚楚她妈看到我们仨的时候，气氛一下凝结了，她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张楚楚眼睛又红又肿，她看看我，又低下头。
林岳坐下来，看也不看张楚楚她妈，对年级主任说：“如果您今天是要我来听别的家长胡搅蛮缠的，那您大可不必叫我来了，因为我没有这些时间用来浪费。” 林岳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年级主任一眼，年级主任似乎有些被他的气势给震住，正当年级主任酝酿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张楚楚她妈不依不饶地又开始说：“这位家长，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胡搅蛮缠？你也不看看自己小孩什么样，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偷试卷倒是比谁都行。” 本来在用手指点着手表表盘的林岳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直视着张楚楚她妈，眼神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轻蔑，然后我听到林岳食指的关节发出了“咔哒”一声的响声。我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了林岳拿起枪的那一幕，这次我不等林岳开口，直接对张楚楚她妈说：“阿姨，我理解您爱女心切。但是请您不要再污蔑我了，也不要试图激怒我爸爸。这样对您一点好处也没有，您听明白了吗？。” 张楚楚她妈听了我这一番话更加激动了，立刻指着我说：“你小孩子家家教育起我来了！能耐得你！”陈达眼看形势越来越乱，立刻要我和张楚楚都回班里去。我无奈地摊摊手，起身准备离开。
走回班级的路上，张楚楚追了上来，突然哭着对我说对不起。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儿，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什么。” 张楚楚说：“可，可是，我妈，我妈她...” 我摇摇头，说：“我爸爸更霸道的，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我心想：你可千万别跟我道歉，你妈今天这么一弄，林岳有可能搞的你们全家在这座城市待都待不下去，到时候谁给谁道歉还不一定呢。我继续安慰张楚楚说：“我觉得咱们不会有事的，你成绩那么好，学校等着你给他们争光呢，我呢，我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有处分没处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顶多就是..啊，没什么，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差点脱口而出“顶多就是被陈达打一顿。”
假期结束后开学的第一天，我依旧跟陈达一起去学校。我没告诉他林岳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况且月考是我们约定过的他管教我的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不知道陈达会不会因为物理考试的事情来教训我，我也不知道那晚林岳都跟他讲了什么，但我觉得我躲回房间应该把他吓得够呛。陈达开着车，眉头有些紧凑，我说：“干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达讽刺我说：“你倒是不担心哈，带着全班人作弊，你最近真是勇气可嘉啊。” 我解释说：“我没有。” 陈达哼了一声，说：“今天如果有领导找你谈话，你不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回应他说：“知道了。” 陈达见我没有异议，继续补充说：“这件事最坏的结果就是你转学再读一次高三，用新的成绩单申请大学。” 我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立刻有些担心起来，问他说：“那张楚楚呢？她的成绩单上也会有作弊记录吗？” 陈达说：“你最好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我再说一次，不可以帮她扛过错，听明白了吗？” 我哦了一声，心里还是担心张楚楚。
但事实证明我真的多虑了。张楚楚似乎没有陷入麻烦，因为她妈妈把错都推给了我。
开学的那天一早就有年级主任来班里做调查匿名问卷，问题大概就是：谁拿出的物理试卷，谁讲解的物理试卷，有几个人，都是谁。我很诚实地写了林一会讲了试卷。其他留了空白。反正是匿名的。我想，我就匿名保张楚楚一次好了。
年级主任做完调查问卷就走了，一整天里也没有别的老师提起这件事。班里的气氛也还算正常，大部分人都抱着要挂一起挂的心态看待这件事情，都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也有几个比较激动的同学在班里突然大声说：“希望叛徒都能早日下地狱。” 这种狠话。我其实并不担心我自己，哪怕像陈达说的，换个学校重新来过也无所谓。只是我一早上都没看到张楚楚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让我们测了长跑。我最讨厌的项目就是长跑，分分钟要命的感觉。因为大部分同学都去学校超市买水，等我买完的时候，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我匆匆往教室跑，刚跑上楼就发现教室外面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陈达和林岳。我似乎感觉有些大事不妙，因为林岳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学校里，我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他没参加过一次，从小到大考过的考卷，他没签过一次字。只要我不开口，他就会默认我不需要他。
这次我也没开口，他反而来了。
我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陈达在班级门口呵斥我说：“又迟到！快点把水放下，跟我走。” 我冲他撇撇嘴，又看看林岳，林岳一副陈老师说的对的样子，示意我别磨蹭。我一进教室，班里同学就开始起哄，说：“林一会，外面那人谁啊！” 我说：“我爸爸。” 我同桌也凑过来说：“你爸做什么的啊？穿正装好帅啊。” 我心想：做黑道啊，不穿上衣露着纹身更帅。但嘴上还是说：“做生意的。” 班里人正起哄着，陈达站在门口拍了一下门，说：“安静，这节课自习。” 我连忙出去跟着陈达和林岳走。陈达说：“你不进教室，班里也不乱。” 我反击他说：“你哥不在班级门外站着，大家也不乱。” 林岳抬手擦去我额头上的汗，说：“爸爸的错。” 陈达听了之后立刻非常不满地抱怨说：“哥你也太宠她了！”林岳说：“我也很宠你呀，你像一会这么大的时候，想要辆车，不也说买给你就买给你了。” 哇，想不到陈达年少时候这么嚣张啊，十七岁就要车。 陈达冲林岳吐了舌头。我觉得陈达在林岳面前，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个对自己哥哥有无限崇拜的那种弟弟。
陈达带着我和林岳来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刚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一个嗓音尖锐地女人在说：“那个林一会啊，就是个野孩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肯定是她” 我还没听完，陈达就一把推开了门，说：“主任，林一会和她的家长来了”，我刚要跟着陈达进去，林岳拉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一会，你是我们林家唯一的宝贝。”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楚楚她妈看到我们仨的时候，气氛一下凝结了，她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我看到坐在她旁边的张楚楚眼睛又红又肿，她看看我，又低下头。
林岳坐下来，看也不看张楚楚她妈，对年级主任说：“如果您今天是要我来听别的家长胡搅蛮缠的，那您大可不必叫我来了，因为我没有这些时间用来浪费。” 林岳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年级主任一眼，年级主任似乎有些被他的气势给震住，正当年级主任酝酿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张楚楚她妈不依不饶地又开始说：“这位家长，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胡搅蛮缠？你也不看看自己小孩什么样，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偷试卷倒是比谁都行。” 本来在用手指点着手表表盘的林岳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直视着张楚楚她妈，眼神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轻蔑，然后我听到林岳食指的关节发出了“咔哒”一声的响声。我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了林岳拿起枪的那一幕，这次我不等林岳开口，直接对张楚楚她妈说：“阿姨，我理解您爱女心切。但是请您不要再污蔑我了，也不要试图激怒我爸爸。这样对您一点好处也没有，您听明白了吗？。” 张楚楚她妈听了我这一番话更加激动了，立刻指着我说：“你小孩子家家教育起我来了！能耐得你！”陈达眼看形势越来越乱，立刻要我和张楚楚都回班里去。我无奈地摊摊手，起身准备离开。
走回班级的路上，张楚楚追了上来，突然哭着对我说对不起。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儿，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什么。” 张楚楚说：“可，可是，我妈，我妈她...” 我摇摇头，说：“我爸爸更霸道的，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我心想：你可千万别跟我道歉，你妈今天这么一弄，林岳有可能搞的你们全家在这座城市待都待不下去，到时候谁给谁道歉还不一定呢。我继续安慰张楚楚说：“我觉得咱们不会有事的，你成绩那么好，学校等着你给他们争光呢，我呢，我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有处分没处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顶多就是..啊，没什么，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差点脱口而出“顶多就是被陈达打一顿。”
[19]
也不知道那天下午林岳和陈达是怎么替我摆平这件事的。学校给出的最后决定是全班同学这次物理成绩作废，一周后补考另算。张楚楚她妈还特意向我道了歉。我非常希望这件事情立刻平息下来，可陈达并不打算放过我。
隔天早晨的时候，陈达并没有给我进教室的机会，而是径直把我带回他办公室。我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他命令我说：“去，给我去墙角站好。” 面壁思过这招他已经在我身上用过很多次了，我早已习以为常。等我面对着墙站好的时候，陈达拿了一本书过来，他示意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墙，然后他把书放在我脑袋上，说：“顶好。书掉下来我就打你。” 书不像字典那么厚，只有薄薄一层，封面光滑而平整，我稍微一动，它就从我头上掉了下去。
陈达不再跟我说话，而是专心地做他自己的事情。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啊呀！”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书第一次从我头上掉下来了，越来越累的我站的七歪八扭，再也无法好好把书顶在头上。陈达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林一会，你再不好好站，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打？” 我当然不信，我还是比较相信你哥把你吊起来打。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嘴上可不敢说。陈达这种不慌不忙的架势已经把我折磨的够呛。我属于速战速决类型，以前陈达打我都很痛快，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换了口味。我有些恳求地说：“还要站多久额？” 陈达回：“怎么啦？又迫不及待想挨打了？” 我讨厌陈达用又这个字。搞得像我每次都求他打我一样。陈达继续他惯有的贱兮兮的腔调，说：“今天呢，我们不搞棍棒教育，我们换体罚。” 我疑惑地说：“什么啊？” 陈达说：“今天的每节课，你蹲着上，蹲的要求呢，也不高，就蹲成跟你坐着一样就可以了。” 我抗议说：“我宁愿你打我！” 陈达说：“真的这么想被打啊？那成全你，打屁股。” 我再次抗议说：“不行！可以打手板！” 陈达倒也很有耐心，又回我说：“那你就蹲着上课吧。”
我，绝对没可能让别人打我屁股。蹲就蹲！
也不知道那天下午林岳和陈达是怎么替我摆平这件事的。学校给出的最后决定是全班同学这次物理成绩作废，一周后补考另算。张楚楚她妈还特意向我道了歉。我非常希望这件事情立刻平息下来，可陈达并不打算放过我。
隔天早晨的时候，陈达并没有给我进教室的机会，而是径直把我带回他办公室。我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他命令我说：“去，给我去墙角站好。” 面壁思过这招他已经在我身上用过很多次了，我早已习以为常。等我面对着墙站好的时候，陈达拿了一本书过来，他示意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墙，然后他把书放在我脑袋上，说：“顶好。书掉下来我就打你。” 书不像字典那么厚，只有薄薄一层，封面光滑而平整，我稍微一动，它就从我头上掉了下去。
陈达不再跟我说话，而是专心地做他自己的事情。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啊呀！”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书第一次从我头上掉下来了，越来越累的我站的七歪八扭，再也无法好好把书顶在头上。陈达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林一会，你再不好好站，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打？” 我当然不信，我还是比较相信你哥把你吊起来打。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嘴上可不敢说。陈达这种不慌不忙的架势已经把我折磨的够呛。我属于速战速决类型，以前陈达打我都很痛快，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换了口味。我有些恳求地说：“还要站多久额？” 陈达回：“怎么啦？又迫不及待想挨打了？” 我讨厌陈达用又这个字。搞得像我每次都求他打我一样。陈达继续他惯有的贱兮兮的腔调，说：“今天呢，我们不搞棍棒教育，我们换体罚。” 我疑惑地说：“什么啊？” 陈达说：“今天的每节课，你蹲着上，蹲的要求呢，也不高，就蹲成跟你坐着一样就可以了。” 我抗议说：“我宁愿你打我！” 陈达说：“真的这么想被打啊？那成全你，打屁股。” 我再次抗议说：“不行！可以打手板！” 陈达倒也很有耐心，又回我说：“那你就蹲着上课吧。”
我，绝对没可能让别人打我屁股。蹲就蹲！
【新年番外】
[13&20]
“哥，你以后想生个女儿还是儿子？”十三岁的陈达一边吃着炸酱面一边问二十岁的林岳。林岳做炸酱面给陈达吃，一定是因为陈达又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儿。
“女儿。”
“切，我想要儿子呢！跟他做最好的兄弟，允许他哭鼻子，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也有爸爸最喜欢儿子的。我才不会像我爸那样，只知道宠姐姐，疼姐姐。”
林岳敲了一下陈达的脑袋，说：“陈叔他怎么不疼你了？他老来得子，最疼的就是你了。” 陈达抗议着说：“那他还整罚我跪，罚我抄书，他从来没对姐姐们这样过！” 林岳笑了一声，说：“因为姐姐们不闯祸呀。” 陈达自知理亏，撅了撅嘴，埋头扒了一口面，又问：“哥为什么想要女儿呀？” 林岳又笑了一下，说：“因为有个弟弟就已经体会到男孩的麻烦了。” 陈达听了之后一口面汤呛在嗓子里，咳咳咳了半天。林岳在一边嫌弃地说：“多大的人了还呛着。” 陈达有些伤心地问：“哥，我真的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林岳作思考状，陈达嘴角向下一垮，又问道：“哥，真的吗？” 林岳保持沉默。陈达：“哥，你说话啊！” 林岳眼见他快要哭出来，便也不再逗他，认真的问：“炸酱面好吃吗？” 陈达对林岳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懵着说：“好吃啊。”林岳继续说：“听说你爱吃面，特地为你学的。你看，你这不是很招我喜欢么？”
[16&23]
“哥，你能不能别送我去H城，我怕。”
“不能，做我的弟弟不许说怕”
[17&24]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每次非要等到被我打到进医院才肯认错吗？”
[18&25]
“哥，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大学，对了，我今天去RISD的博物馆看到Anna的毕业作品集了，你帮我告诉她，她现在是我的偶像了。”
“我们，我们分手了。”
[13&20]
“哥，你以后想生个女儿还是儿子？”十三岁的陈达一边吃着炸酱面一边问二十岁的林岳。林岳做炸酱面给陈达吃，一定是因为陈达又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儿。
“女儿。”
“切，我想要儿子呢！跟他做最好的兄弟，允许他哭鼻子，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也有爸爸最喜欢儿子的。我才不会像我爸那样，只知道宠姐姐，疼姐姐。”
林岳敲了一下陈达的脑袋，说：“陈叔他怎么不疼你了？他老来得子，最疼的就是你了。” 陈达抗议着说：“那他还整罚我跪，罚我抄书，他从来没对姐姐们这样过！” 林岳笑了一声，说：“因为姐姐们不闯祸呀。” 陈达自知理亏，撅了撅嘴，埋头扒了一口面，又问：“哥为什么想要女儿呀？” 林岳又笑了一下，说：“因为有个弟弟就已经体会到男孩的麻烦了。” 陈达听了之后一口面汤呛在嗓子里，咳咳咳了半天。林岳在一边嫌弃地说：“多大的人了还呛着。” 陈达有些伤心地问：“哥，我真的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林岳作思考状，陈达嘴角向下一垮，又问道：“哥，真的吗？” 林岳保持沉默。陈达：“哥，你说话啊！” 林岳眼见他快要哭出来，便也不再逗他，认真的问：“炸酱面好吃吗？” 陈达对林岳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懵着说：“好吃啊。”林岳继续说：“听说你爱吃面，特地为你学的。你看，你这不是很招我喜欢么？”
[16&23]
“哥，你能不能别送我去H城，我怕。”
“不能，做我的弟弟不许说怕”
[17&24]
“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每次非要等到被我打到进医院才肯认错吗？”
[18&25]
“哥，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大学，对了，我今天去RISD的博物馆看到Anna的毕业作品集了，你帮我告诉她，她现在是我的偶像了。”
“我们，我们分手了。”
[19]
虽然陈达罚我蹲着上课我不敢不从，但陈达又不是每节课都来监视我，况且大部分老师都对我还算仁慈，所以我也就是先蹲一会儿再坐一会儿得偷懒着。
放学的时候我去办公室找陈达，陈达撇了一眼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说：“是不是没好好接受我的惩罚？” 我立刻否认说：“怎么会！不信你去问问我同桌还有别的老师！” 陈达切了一声，问：“那还有精力这么开心？” 我说：“对啊，毕竟不要上自习课了嘛，可以早点回家吃饭了耶，难道你不开心吗？” 陈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顺手揽着我走出办公室，他真的特别喜欢搂着我走路，好像我是他的兄弟一样。他回答：“我开心呀，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时间对你家法伺候了。” 我立刻想到一个理由用来打消他这个念头，我说：“你要是在家打我，你哥看见了，是不可能放过你的，嘿嘿。” 陈达捏了我的脸一下，说：“谁说家法伺候就一定是要打你了？家法是多种多样的，知道吗？”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陈达见我被吓住，脸上的笑容更加洋溢了。我抓住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说：“变／态。” 陈达嗷地一声，说：“想不到你的小虎牙还挺厉害的。下次你再敢咬我，我就塞个口...口香糖给你。” 我不屑地说：“切，那也不耽误我咬你，如果你再这么变／态的话。”陈达似乎有点无辜似地反驳我说：“我根本不变／态好嘛，跟我哥比起来，我真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我说：“对对对，现在你哥那个大变态正在家里做饭给我们吃，而你却要对我家法伺候。” 陈达哈哈一笑，说：“我哥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我呢，尽一个老师的责任。”
在我心里，陈达就是只狐狸，狡猾，聪明，富有说辞。林岳呢，林岳大概是猎人吧。
林岳这次回家后，被陈达笑称变成了一个stay home dad。林岳确实很少有这么久都不出差。我其实对他面儿上的工作一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在市中心有家做金融软件的公司，而且还是好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有时候我突然觉得过上了一种有家的生活，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有点舍不得，放学的时候会期待这天的晚餐。十七岁的我，好像终于跟十二岁的我说了再见，终于接受了我有一个混着黑道但却对我百般宠爱的林岳，也接受了陈达带给我的别样的生活方式。
虽然陈达罚我蹲着上课我不敢不从，但陈达又不是每节课都来监视我，况且大部分老师都对我还算仁慈，所以我也就是先蹲一会儿再坐一会儿得偷懒着。
放学的时候我去办公室找陈达，陈达撇了一眼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说：“是不是没好好接受我的惩罚？” 我立刻否认说：“怎么会！不信你去问问我同桌还有别的老师！” 陈达切了一声，问：“那还有精力这么开心？” 我说：“对啊，毕竟不要上自习课了嘛，可以早点回家吃饭了耶，难道你不开心吗？” 陈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顺手揽着我走出办公室，他真的特别喜欢搂着我走路，好像我是他的兄弟一样。他回答：“我开心呀，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时间对你家法伺候了。” 我立刻想到一个理由用来打消他这个念头，我说：“你要是在家打我，你哥看见了，是不可能放过你的，嘿嘿。” 陈达捏了我的脸一下，说：“谁说家法伺候就一定是要打你了？家法是多种多样的，知道吗？”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陈达见我被吓住，脸上的笑容更加洋溢了。我抓住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说：“变／态。” 陈达嗷地一声，说：“想不到你的小虎牙还挺厉害的。下次你再敢咬我，我就塞个口...口香糖给你。” 我不屑地说：“切，那也不耽误我咬你，如果你再这么变／态的话。”陈达似乎有点无辜似地反驳我说：“我根本不变／态好嘛，跟我哥比起来，我真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我说：“对对对，现在你哥那个大变态正在家里做饭给我们吃，而你却要对我家法伺候。” 陈达哈哈一笑，说：“我哥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我呢，尽一个老师的责任。”
在我心里，陈达就是只狐狸，狡猾，聪明，富有说辞。林岳呢，林岳大概是猎人吧。
林岳这次回家后，被陈达笑称变成了一个stay home dad。林岳确实很少有这么久都不出差。我其实对他面儿上的工作一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在市中心有家做金融软件的公司，而且还是好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有时候我突然觉得过上了一种有家的生活，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有点舍不得，放学的时候会期待这天的晚餐。十七岁的我，好像终于跟十二岁的我说了再见，终于接受了我有一个混着黑道但却对我百般宠爱的林岳，也接受了陈达带给我的别样的生活方式。
[20]
在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们的数学老头因为身体缘故提前退休了。这下可急坏了家长们，同时也忙坏了陈达。有时候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一顿饭的时间陈达要接五六个家长打来的电话。林岳对此大为不满，直接冲他说：“要么关机，要么再也别回家吃饭。” 陈达悻悻地关了机，不敢对哥哥发怒转而把气撒我身上，他把我的电视一关，说：“你，好好吃饭！” 我抗议说：“我没不好好吃饭，看电视不用嘴不耽误吃饭。” 陈达不敢吵我，反倒又可怜巴巴地跟林岳说：“哥，你不管管？” 林岳哼了一声，说：“你做人家老师的，你怎么以身作则的，嗯？” 陈达把筷子一放，崩溃着说：“俩人合伙欺负我...” 林岳和我相视一笑，然后给陈达夹了一块鸡翅，有点哄他似的说：“好了，再不吃该不好吃了。”
因为没办法接那么多家长的电话，陈达决定亲自召开一次家长会安抚民心，并且把新的数学老师介绍给大家。新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叫张秀梅的女人，人送外号秀梅姐，她那不讲理外加连带讽刺挖苦的教学方法可以说是全校闻名。我们都在传言，她每年教师评价都不及格但还能继续任教的原因除了她带的班本科率极高以外，就大概是她和校长有一腿了。在我从陈达口中得知她就是来接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我...草...”。然后陈达罚我写了一百遍“我再也不说脏话了” 作为惩罚。
我隐约的感觉到秀梅姐的到来将会终结我好不容易回归的平淡生活。
果不其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终于在秀梅姐指责我们班的时候，爆发了。“这题我讲过几遍了？你们是不是没带脑子来啊！看看班级精神状态，全年级，数你们班最差！”
我听后毫不吝啬地送了她俩字：“放屁。”
接着，是全班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陈达的脸。
在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们的数学老头因为身体缘故提前退休了。这下可急坏了家长们，同时也忙坏了陈达。有时候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一顿饭的时间陈达要接五六个家长打来的电话。林岳对此大为不满，直接冲他说：“要么关机，要么再也别回家吃饭。” 陈达悻悻地关了机，不敢对哥哥发怒转而把气撒我身上，他把我的电视一关，说：“你，好好吃饭！” 我抗议说：“我没不好好吃饭，看电视不用嘴不耽误吃饭。” 陈达不敢吵我，反倒又可怜巴巴地跟林岳说：“哥，你不管管？” 林岳哼了一声，说：“你做人家老师的，你怎么以身作则的，嗯？” 陈达把筷子一放，崩溃着说：“俩人合伙欺负我...” 林岳和我相视一笑，然后给陈达夹了一块鸡翅，有点哄他似的说：“好了，再不吃该不好吃了。”
因为没办法接那么多家长的电话，陈达决定亲自召开一次家长会安抚民心，并且把新的数学老师介绍给大家。新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叫张秀梅的女人，人送外号秀梅姐，她那不讲理外加连带讽刺挖苦的教学方法可以说是全校闻名。我们都在传言，她每年教师评价都不及格但还能继续任教的原因除了她带的班本科率极高以外，就大概是她和校长有一腿了。在我从陈达口中得知她就是来接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我...草...”。然后陈达罚我写了一百遍“我再也不说脏话了” 作为惩罚。
我隐约的感觉到秀梅姐的到来将会终结我好不容易回归的平淡生活。
果不其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终于在秀梅姐指责我们班的时候，爆发了。“这题我讲过几遍了？你们是不是没带脑子来啊！看看班级精神状态，全年级，数你们班最差！”
我听后毫不吝啬地送了她俩字：“放屁。”
接着，是全班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陈达的脸。